第120章
界尚低,恐守不住殿门,反误了掌门清修,本道会遣钟慈过来看顾一二,你听他差遣便是。” 上辰宗除了掌门,就是眼前男子权柄最大,庆长老如何敢反驳于他,当即就点头称了是,直至其走后,才掂量掂量袖中刚从库里取出的云渡飞舟。这本是要交给掌门座下弟子之一,令其赶往湖外通信的,只是不想在对付肃阳派闻旭时,对方实是太过于胡搅蛮缠,故而才耽误下不少时辰,乃至于误了这事。 不过现在嘛…… 庆长老拂尘一抖,直接将此事按下不表,心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今是太上长老理事,他作为“掌门亲信”,自是有多般不便。 那厢空谷道人返回长风亭后,钟慈也已在亭前拱桥处作等,他由空谷道人授意,这段时日一直注意着上辰掌门那面的异动,不想此回对方回来后,竟开口言道,自身已将方从府地封锁下来,令他即刻前去驻守待命。 钟慈知晓他不是那等贪慕权利,倚老卖老之辈,眼下突然如此行事,必然事出有因,是以并不多问,当即便应承下来,拱手告退。 空谷道人对掌权上辰宗的确没有什么想法,不然早在此代掌门接任之时,他就可动手阻拦。只是今时今日上辰走在抉择的边缘,掌门不能顺着他心中所想来行事,他便只能代为选择了。 更何况,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置其为死地。 肃阳派那位分玄如若施用邪物,即会变得敌我不分,择人而噬。且以七藏派当时显露出的实力而来,并不值得牺牲一位分玄来取胜,元神邪物的真正目的,应是在除却应战之人外,离云台距离最近的自己身上。 神道修士不能直接联络肃阳,中间必有上辰宗为媒介,元神邪物又是神道修士所有,怎么到的肃阳掌门手中,实是不得不令人多想。 …… 赵莼袍袖甩出,长阶两侧的烛灯便接连燃起,走了约莫数十步,觉着已然深入地下,鼻尖嗅到几分古朴朽化的气息。 不多时,复又有清香盈面,齐伯崇沉着脸自她身后行来,两人相视颔首,一齐行至阶梯尽处,等到面前有一方宽敞阵地,才由齐伯崇大手拎出袖中修士,冷哼着甩在地上。 此处应是落霞宗遗留,因重霄门到来时并未加以改制,只在旧址上修缮阁楼殿宇,地下诸多暗室通道便留存了下来。 大湖中灵脉破碎,深藏地底,大小宗门即会在地下修造暗室,以更好地汲取地下灵气,助益修行。 罗姣从前在伏象宗所在的暗洞,与此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赵莼等人携了宗门内的召聚拟脉大阵前来,可以灵玉供应大阵运行,无须借助地下灵脉,从前的地下暗室便大多空置,如今倒有了功用,不算弃置了。 她与齐伯崇绕过几位分玄,将目光定在当中一凝元修士身上。 此人乃是空谷道人送来,为上辰宗掌门座下弟子之一,名叫刘生,数日前曾被上辰掌门遣派去往大湖之外,与邪魔修士传达讯息,好在此事为空谷道人所预知,特地遣了麾下门人钟慈前去阻截,方才在其将要暗中出湖之时,成功出手捉拿。 现下送来赵莼等人手中,也是期望能从此人口中撬出些许不为人知的事来。 章三百三六 搜魂 “齐前辈,请!” 赵莼后退一步,令深谙此道的齐伯崇能有大手施为的空间,对方亦晓得她之好意,沉沉“嗯”出一声,两步上前就将那刘生单手拎了出来。 刘生送来时本是昏厥状态,眼下不知怎的,似是被齐伯崇大手捏握颅顶时来了一激灵,两眼登时睁开,整个人便苏醒过来。 “钟慈,你!”他还不知自己已然落入重霄门手中,醒来便脱口而出一句惊怒之语,等到发现眼前男子面容陌生,四周环境更是昏暗阴沉后,脸色唰然一白,两眉倒竖,启唇急问:“你是何人,这又是何地?” 齐伯崇并不答他,一双眼睛利如刀刃,寒芒毕现! 刘生亦不是什么天真良善之辈,瞧了这眼神就知晓对方要对自己不利,不由高声喝道:“我乃上辰宗掌门座下弟子,你岂敢动我?” 面前男子势如渊岳,刘生欲要引出神识去探,然而识海就像是封锁一般,半分元神之力都流泻不出,见此异状,他心中更是无比惶恐,连喝止之声都显得色厉内荏起来。 “你那掌门亲自来此,本道也能叫他竖着来横着出,区区凝元安敢在本道面前装腔作势?”齐伯崇不仅软硬不吃,反倒还极为厌恶诸如此类一般狐假虎威的行径,听得刘生大放厥词,顿时怒从心头起,右手把住他那头颅,大喝一声! 赵莼负手站在一旁,只见齐伯崇眉心那道深深裂痕现出玄光,伴随那声大喝,立时便有一道飞光从中遁出,无形在刘生眉心处劈入,须臾间消失不见,而后齐伯崇两眼闭合,两手合而掐诀,整个人即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去。 暗室中被曲意棠捉来的分玄,皆为缚灵索吞去大半真元,现下并无出手之力,俱都瘫倒在地上,眼瞧刘生双手抱住脑袋,尖嚎着在地上打起滚来,回想之前殿内蒲宥道人昏厥前的作态,不难知晓此也与这高大男子有关。 他们敛下眉睫,噤声不语,生怕祸事牵连己身。 只其中的沉炀道人眼神微动,捕捉到先前刘生言道自己乃上辰宗掌门弟子,而前来此处的空谷道人又是上辰宗太上长老,即可知他应是与掌门意见有所出入,这才倒向了重霄门来。 他细细咀嚼此些讯息,暗道空谷道人偏向于重霄,与其意见不合的上辰掌门自然也就是肃阳一方的人。眼下有上辰宗相助,肃阳派才能登门将自己这些门中分玄要回,所以空谷道人与上辰掌门的博弈,亦关乎自身生死…… 对方捉拿这刘生,究竟有何用呢?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霎时将沉炀道人思绪拉回,他偏头看去,不久前还有精力大放厥词的刘生,现已瘫倒在地,四肢不住痉挛,如同虫豸一般在地上扭动嘶吼。 等到齐伯崇手中法诀解下,两眼睁开时,刘生业已三魂七魄尽失一般,目中毫无神彩,只胸腹不断起伏,大喘粗气,方才能叫人晓得他还活着。 此还不算完,齐伯崇大手虚空张握,便有一道粉白的光团从刘生袖中遁来,落入其手中。 众人皆不由定睛看去,那粉白光团原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小舟船,中部微鼓,两头尖细弯曲,上着云纹。识货者立即就知晓,此乃大湖修士来往外界必须要凭借的宝物——云渡飞舟! 齐伯崇得了此宝,却还冷哼一声,向赵莼道: “我已对他施下搜魂之术。” 此话一出,四下无不震怖! 不光是在河堰小千世界中,乃至于到了重霄中千世界,搜魂术都算得上是一道颇为阴邪的法门。 赵莼所知的搜魂术,必得经由两大仙门同意,有真婴修士在旁看顾,方能使被搜魂者不至于识海崩散而亡。齐伯崇敢明目张胆地施下此术,或许并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搜魂…… 果然,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赵莼微微沉下的眉睫上,不由从胸腔里引出一声大笑来,传音道:“切莫多想,我月沧门虽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但在正道之上却从不偏斜。此搜魂术乃是我辈魂修的秘术神通之一,不会有害于识海,只是相比起世人知晓的那种搜魂邪术而言,效用确也小上数筹罢了。 “搜魂邪术是摧灭识海,搜刮魂魄,一经施为即会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同时亦会反噬施术者本身,魂修要想施下那般邪术,起码也要归合修为才能勉强扛下反噬。 “我手中的法门无害于人,自也无害于我己身。不过搜魂邪术下,被搜魂者三岁孩提之事都无法隐藏,我这搜魂之术,却只能知晓既定之事的个中零碎。” 齐伯崇细细把搜魂的利害同赵莼讲了,后者便明会了他的话意。 眼下能从刘生识海中获取的讯息,齐伯崇事先都是知晓一二的。 例如他与赵莼已知上辰宗通敌之事,刘生在其中又扮演了传讯者这一角色,齐伯崇才能以上辰宗通敌这一既定的事实作为引子,去捕捉刘生识海内与此事相关的内容,至于其余的,便无法探索得知了。 且此术在分玄境界时,于一人身上不过只能施用一回,再欲强行施用,无论是对刘生还是齐伯崇,都是极大的负荷。 如此,倒也是有得有失,使得此术不像听上去那般邪异超群了。 “这刘生修为不精,以区区上辰宗掌门弟子身份狐假虎威,今日落得这样狼狈,也算是自讨苦吃!” 这便解释了为何搜魂之术对修士识海无害,刘生却显现出痛苦几难自持之相的缘由。 可见齐伯崇此人确实脾性怪异,但又是为一副真性情。 沉炀道人见赵莼二人神情不动,只以眼神你来我往,心知这必是在传音交流,正沉下心思待二人再次开口时,却见赵莼与齐伯崇同时转身向走上来时的长阶。 竟是欲将他们留在这暗室中! 赵莼脚下一顿,回身从袖中抛出几只阵旗,这还是从浑德阵派的道友手中得来,能暂时阻绝方圆五丈之地的灵气,用在此处正好。 施下小阵,两人便也不顾身后人急切的吼叫声,抬手将暗室石门紧闭,听齐伯崇道: “据那刘生识海内的讯息可知,与上辰宗往来的邪修宗门,叫做赤神宫!” 章三百三七 忽悠 河堰小千世界三山五湖,北地大山虽说是山,实则乃低矮山陵连绵不断,苍翠灌木层叠作影,精怪异兽多汇其中。 山地中并无溪流,只偶尔得见几处地下泉眼,夹杂硫磺之气,上有蒸腾水雾冒起。 此些泉眼受瘴气与硫磺所污,不得饮用,精怪异兽的水源便全部依托着纵贯北地大山的厚源江,以及它如叶脉横纵而分的若干支流。 而若顺着厚源江直寻发源之地,则会经行广袤的碧因沼泽。 有人道,碧因沼泽中藏有一大妖,盘踞沼内何止千年,其实力之强悍,便是如今势头大盛的神道修士也不敢轻易招惹,有它在此,精怪异兽才没被赶尽杀绝。 过得沼泽,就到了三山五湖中最为繁茂昌盛的地界——平顶山。 此山尤为高壮险峻,即便修士远退万里,也能瞧见山体之雄奇。其直贯云霄,山腰为游云所揽,河堰小千世界中的所有大江大河都在此处发源。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平顶山本该同样高耸险峻的峰顶,却是空无一物,犹如被人拦腰斩断一般,并不见山腰以上的部分。 饶是如此,此山之高耸依旧冠绝群山,可见其伟壮。 穿一身麻衣,顶着一双赤足的虎斑老者远望那山,素日里开阔豪迈的心气业已荡然无存,只觉一层厚重的阴翳自天际倾压下来,叫他心神不宁。 “父亲,神道使者已经走了。” 来者亦是赤足踏地,宽厚脚掌踩得新草咯吱轻响,混着晨起的雨露一齐汁水飞溅。 他与老者面貌相似,只是周身的虎斑范围更大些,两只覆着毛发的耳朵也不曾化成人耳。 “今年收了多少。”被称作父亲的老者只在回身时眼含慈爱,但这慈爱很快就被忧心与愁色盖过。 “灵药灵材各八成,兽奴领了两百只去。” 这必然是个惊人的数目,不然老者也不会衣袍一荡,眼中流露出几要满溢的痛心。 他携着爱子往回走,步履稳健而坦直,诲明道:“去年来征收时,取的是灵药六成,灵材四成,兽奴十年一征,上一回要的也只半数,便就是八十二只。自三百年前调过征收分成后,这些年一直都没变。今年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几乎是要掏空我族……且我族在北地大山六十四族中尚算微末,那些底蕴更丰厚的大族怕是收得更多,如此巨量的灵药灵材并上兽奴送去,可见是人族那边出了什么乱子。” 年轻男子一直跟在老者身后点头,听得后半句话便忽地上前半步,在其耳边低语道:“听说是赤神宫的缘故。” “赤神宫?”老者霎时脚下一顿,复又轻叱爱子,“这话莫要再说了。” 见自己费心劳神打听来的消息并未得到父亲赞许,反倒还被其呵斥,年轻男子心头不由生出一股郁愤,将这事说与友人知晓时,更是愤愤不平,言辞激切。 “令尊也是处事谨慎,那赤神宫毕竟是人族神道宗门里堪称魁首的势力,六十四族每年上贡的宝物,它更是独占五成之多,如此豪横做派,谁知它不会在北地大山中留下耳目?”与年轻男子相对而坐的人族修士相貌端秀,两颊稍稍内陷,有些消瘦,却更显仙风道骨,有一分出尘之态。 也正是因为这一分出尘,与那北地大山外的神道修士们大不相同,年轻男子才会在初见时,就对修士口中来自密泽大湖,与神道修士割席两立之事信了七八分。 而今相处两月有余,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更是让其信服赞叹。 “说得也是,父亲总是比我想得多些,也总说我不够稳重。”年轻男子抱着酒壶猛灌两口,单肘撑在桌上,语气中带了几分侥幸,“今天还是多亏了周兄弟你给的那部法门,能叫那些兽奴俱都乖训起来,不然像从前那般寻死觅活的,族里怎么凑得齐两百只?” 周康低头笑笑,眼中寒光一现:“我这法门偶然得来,因着功用奇特才一直留在手中闲置,能帮到鼓明兄,那也算一大幸事。至于那些兽奴,谁不知晓神道修士要了它们去后,会抽筋扒皮,放血剖骨,连皮毛都为其炼制使用,所以对它们而言,早些自尽而亡,也好过生不如死啊。” 这话说得,让鼓明不住打了个寒噤,覆着皮毛的大手摸了摸脸颊,庆幸道:“好在父亲英明,在他治理下,我绒虎族还是稳占六十四族之一的,不像那些排不上名号的小部族,动辄被他族侵占,举族沦为兽奴。” “令尊治下手段确实高明不假,不过鼓明兄你也知晓,北地大山势弱,即便六十四族合力,也无法与神道修士抗衡一二。” “这也的确。”鼓明被周康牵引过去,听对方缓缓言道其中利害。 “我曾与鼓明兄说过,今年神道修士征收数目的大涨的缘由,实是在赤神宫上。不仅是北地大山六十四族,我数日前在其余地界游历之时,人族诸多小国与城镇中,亦是岁收翻倍而增,致使百姓家财散尽,骨肉离散者,不在少数。”周康边说边叹,睨见虎斑男子面上毫无悲悯,只得好奇之色时,心下便也冷下几分。 “神道修士因修行之故,需要向外不断征取生灵,我翻遍诸多小国史记,发现在大肆征取生灵的时年中,都正好恰逢着神道宗门内有大人物闭关突破的情况,但却不像今年这般连灵药灵材都翻了几番。”周康声音压低几分,说道,“为避免竭泽而渔,断自身仙途,神道修士每年征收的宝物多是定数,如今在北地大山与人族小国征得多了,便意味着在其他地方有了缺处。” “那地方,正是小弟我的故乡,你们口中的神道禁地,密泽大湖!” 鼓明心中一跳,霎时坐起身来,眨眨眼露出疑惑之色。 却见周康慨叹一声,摇头伤感道:“密泽大湖中灵脉破碎,旧修修行艰难,每年更是要奉上数不尽的宝物,才能得以保全自身。吸纳灵气修行时更是极为节俭小心,生怕灵脉枯竭,道途断绝。只是不想如此情况下,那地下的灵脉还是在远远不断地枯竭。 “没有灵脉,自然也就无法育出灵药,开采灵材,神道修士在密泽大湖中征取不上,便只有从其他地方补足了。” 章三百三八 变化 &rr; → 十二月更新通知(必看!) 十二月是咸鱼作者非常重要的考试月,因为家里对写的看法是不影响学习就随便我去做,所以挂科=暴毙。 因为疫情原因学校取消了专门的复习周,考试就变成了结课后连环不集中型,并且还会掺杂四级考试(我的英语真的很烂),所以需要时间去复习(可以说是重新学)。 我本身手速非常慢,二更的话每天下课会一直不停歇码字到晚上十一点,平时可以但考试月就非常痛苦了。 原来是想请长假,但是断更麻烦,决定什么时候请,请多少天也很麻烦。 考虑之后,应该是变回去年考试月一样的每日一更,这样就能保证不会间断。 考完试就可以恢复了!寒假还有加更活动(画出大饼) 章三百三九 昆山塔 约莫等足了两日,海宁再来与赵莼相见时,为的却不是邪魔修士。 “古地的法坛破开了,曲师姐叫我来唤大家一齐去看。”她大抵也是兴奋过了头,满脸都是喜色,当着赵莼的面就把曲师姐三字喊了出来。 赵莼抬手示意噤声,海宁霎时便察觉自己失言,两弯柳眉耷拉一瞬,很快又扬起道:“知道了,是曲掌门。” 个人性情最能体现出成长经历,她喜怒皆形于色,为人热忱真挚,不难看出在宗门里是那甚少烦忧之辈,且颇受得师门长辈疼爱。 海宁前来相邀,赵莼却未立时抬脚跟上,反是驻足出声询问:“本是太元道派遗留之物,我等前去可是无妨?” 就如栖川门得了天妖尊者指点,便归属于其传承内一般,那古地宗门极有可能得过太元先辈传教,自然也就是太元在此方小千世界的分支。 她愣了片刻,须臾后展颜笑道:“法坛破除之事俱都是曲掌门着手进行,她既叫我来唤大家,那便应当是无妨的。” 曲意棠乃十二分玄中江榜位次最高之人,亦是前来此界的太元弟子之首,赵莼闻听是她首肯,这才同海宁出了门。 重霄占了先前肃阳派的山门,出得长老所在的雷钧殿,入目便是宽阔平坦的道场,其上凹凸绘制得有日月同辉,仙鹤绕飞之相,正为重霄世界中的两大仙门。 赵莼与海宁到时,道场中业已来了许多修士,抬眼扫过,自重霄而来的二十一位凝元除了周康外,竟差不多都已来齐。戚云容与另几位昭衍弟子一同站着,见她过来,便抬了抬手以作示意。 “说是那法坛之下有什么玄机,具体的不大清楚。” “应当与太元干系不大,亦或者需要我等从旁相助,不然也不必召了众人过来。” 赵莼这两日沉心修行,对古地法坛的事了解不多,昭衍弟子交谈时,她只闭口不言,默然将话听入耳中。 两人来后,人便齐了,曲意棠并不在宗门之内,而是在古地作等,众人自是不愿平白耽搁时辰,当下各自轻身跃起,向古地处赶去。 …… 翠林幽深,附近溪泉流作叮咚。 往日里任由大湖修士往来的地界,近三月来却时时有人巡视,一旦有修士经行此处,即会立刻出声令其绕行。 旁人固然觉得疑惑,甚至因此生出不忿与恼怒之情,但得知封禁此地的是新晋大宗重霄门后,便也多半噤声不敢再言了。毕竟如今湖畔三宗可谓同气连枝,形如不破铁桶,连因和光、肃阳两派跌落而异动不止的宗门见此景象,都收敛野心静观其变,何况是普通修士。 今日众人照旧绕行此处,却见诸多男女修士联袂而来,巡视之人见状亦不上前阻拦,只驻足颔首,便让他等直入其中。 “那些都是什么人,怎的许多生面孔?” 身侧修士探首打量几番,下一刻便神情大变,轻声道:“其余的不大认识,但中间那素衣束发的女子,应当就是斩杀了肃阳派惊鸿仙子谢茯苓的赵莼,她既在此,旁的应当都是重霄门的人了!” “御空飞行,至少也要凝元修为。这远远看去怕是足有一二十人,重霄门竟还藏了这么多凝元修士在门中,当真可怖!” 他尚未说出口的,是这些修士俱都威势嚇人,行走间如同山岳抬移、惊涛拍岸,联袂而来时更如群仙赴会,声势惊人。各大宗门有一尊这样的凝元都够兴盛一代,何况是像重霄门这般,揽得群贤入一派中。 真是羡煞旁人也! 他人心中如何作想概不去管,重霄二十位凝元缓缓落地时,却是不由心下讶然,为眼前景象所震。 旧时巨大的两座法坛业已消失不见,蒸腾云雾中两只赤顶白羽仙鹤先后随行振飞,漫漫光华便如细雨洒下,在云雾圈出一方圆洞内惊出碧蓝色的水波涟漪,不断向外扩散,被吞入边缘的雾中。 曲意棠站于圆洞前,神情颇有几分愁色,回身见众人已至,连忙上前迎道:“你们来了。” 众凝元复又拱手见礼,由当中为首之人赵莼开口道:“前辈,可是有何变故?” “是,也不是。”她摇头答得十分玄乎,又将自身命符取在手中,向圆洞一探,只见涟漪突变,圈圈激荡不已,命符亦是散出些微光亮,“便如你们瞧见的这样,我的命符与此处有所感应,可见此处的确与我太元道派有关。 “但待我将要进入时,却始终有一股推阻之力在前,使我不得入内。” 曲意棠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因着昨日浑德阵派林道友亦在此处的缘故,后又借了他的命符来用,虽是不见命符生光,但圆洞亦有涟漪激荡之相显出,可见它并不排斥他宗修士……问题就只能出在其它地方了。” “两位前辈功法传承俱不相同,此处所排斥的便大可能是分玄修士本身。” 委实说,这并不难想到,是以赵莼开口后,曲意棠也仅是颔首应道:“我与林道友亦是这般想的,今日唤你们前来也是因此缘故。” 她复又从袖中取出一截食指长短的白玉,轻轻一甩,那白玉一端竟大放光亮,在地上投射出几行字迹来,众人边看边听她道:“此物乃是法坛破除之时,林道友自法坛中取出的。” 小字虽多,于修道者来说读起来却十分简单,赵莼两眼一扫,心中便霎时通明起来。 古地中的旧宗名为昆行山,与那位太元道派先辈之间亦不是指点传承的关系,而是诸如灵真派之于赵莼,长辉门之于戚云容那般,是太元先辈在小界中所在的宗门,那时河堰小世界尚未失落,太元先辈便从登天路进入重霄,后拜入太元道派中,一路仙途顺畅修行至归合圆满境界。 而归合修士欲要突破真婴,须得返璞归真凝道种,返回到诞育自己的原生世界中去,也正是因此,他才借师门长辈之力,封下修为再次下界。 怀着反哺之情,这位太元弟子在昆行山中留下一名为昆山塔的法器,以镇宗门,赵莼等人眼前的圆洞即是宝塔入口。 可惜的是,太元弟子未曾顺利突破真婴返回重霄,反而陨落在了河堰世界中,最终身死道消。 章三百四十 入塔 “我与林道友商讨后以为,分玄境界毕竟为此界巅峰,法器不能容纳也属合理,今日将你们唤来,便是为探寻塔内玄机。” 曲意棠轻声将用意道来,玉指向宝塔入口一点,又道:“你们也都知晓,密泽大湖中大小宗门的传承由来,多与这昆行山古地有关。而当年正道修士入大湖避难时,昆行山实已覆灭多年,此方地界的灵脉破碎之兆更是形成已久,依我看,这两者之间未必没有关联。 “我派先辈能从河堰世界进入重霄,即意味着昆行山必是万载前,小千世界尚未失落时就已存在的宗门,甫时正道昌隆兴盛,各方势力来朝,究竟是何缘故致使正道迅速衰颓至此,昆山塔内或能寻到内情一二。” 她面上带了两分肃容,指节压在下唇,轻叹道:“毕竟,而今密泽大湖中能追溯至失落前的事物,就只得我等眼前的这一处了。” 还有一事曲意棠虽不曾提及,但众凝元心中却是通明。 昆山塔为昆行山镇宗法器,现下此宗覆灭,太元先辈陨落,法器自也沦为那无主之物,只若在其中寻到认主契机,收服此宝也是可能,而就算没能认主,宝塔中或也会存留昆行山举宗底蕴与传承。前来河堰小千世界的诸位修士早已被告知,在下界可自行谋取机缘宝物,此番探索昆山塔,未必不算一回机缘。 但……此宝原主乃是太元道派之人。 纵使心中有所意动,众凝元仍是恪守规矩礼数,面上留有迟疑,向曲意棠一望。 “我知晓你们顾虑什么,”她淡笑着摇头,示意众人不必忧心,“先不道破除法坛时,便借了浑德阵派林道友的力,且这宝塔入口,光有我派五位凝元,也无法进入其中啊。” 只见其手中白玉一甩,突地遁入半空,耀耀清光垂落于地,在众凝元面前映照出七处光影。 曲意棠适时大手招来,赵莼便顺她召唤而去,落在一处光影中,璨灿光柱即从地面暴起,直入宝塔圆洞内,赵莼自己亦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吸引之力,欲将己身纳入其中,不过这种引力并不强悍,稍稍站定即能与之抗衡。 “这白玉应当就是宝塔钥匙,七处光影皆需站有人在才能开启入口……许是天意也不愿叫我太元私纳了此宝去。”曲意棠一句顽笑之语,便将众凝元心头顾虑打消了十之八九,但前念一消,另一个同样令人纠结不已的念头又浮上心头来。 眼前光影只得七处,凝元却足有二十人,如何决定由何人进去呢? 有人才将此话问出,那厢曲意棠业已有了答案。 太元先辈不过归合境界,其所拥有的昆山塔自然不会是品阶奇高之物,此便意味着外界修士进入其中必不可能滞留过久,二十人只需轮换入内即可。 但具体是哪七位能首先进入其中,占去夺宝先机,她语气微扬,淡然道:“我等十二位分玄修士皆认可,此七人中可以溪榜位次定下前六,剩下的一个名额则留于我太元道派,几位以为如何?” 此般决定倒也不算苛刻,毕竟昆山塔本就是太元先辈所留之宝,曲意棠若出言占去半数名额,也不大会有人有所异议。 而如十二分玄所定的话,首批入内的七位凝元,就当是: 昭衍赵莼,位在榜首。 昭衍邬华,位在第四。 太元景疏合,位在第六。 太元程珺,位在第八。 昭衍萧映颜,位在第十。 一玄左司逢,位在十二。 第七个名额则给的了位在第十八的海宁。 如此看去,七人中除了左司逢,其余尽皆为两大仙门的弟子,不可谓不惊人。 赵莼却并未觉得如何奇怪,如若说宗门本身的气运会加诸于弟子之上,那么仙门雄厚至他宗不可比拟的运道,便足以令门中弟子豪迈揽下溪榜半数排名,继而又从英杰弟子中汲取气运反哺其身。 若无有门下弟子冠绝旁人的资质与实力,仙门就也不足以被称之为仙门了。 凝元中,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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