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的西域人士,她双目有神,嘴唇薄似两片柳叶,身形强健挺拔,皮肤微微泛着棕铜颜色,穿着一身劲装,整个人如同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蒙罕在道出其名姓时,却是少见地红了脸,瓮声瓮气道:“雁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道侣。” “雷雁见过前辈。”她倒浑不在意,落落大方向赵莼拱手一礼,比起徐沣才突破没几个年头,显得有些虚浮的气息,雷雁的修为明显更为凝实,应当已在凝元境界打磨多时了。 而她本是西域散修,性情十分刚强直率,既不是出身修真世家,又不曾真正拜入师门,只入道时得了一位隐世老道几句指点,便一路闯荡到今朝这般境界,资质与心性都堪称不错。此回同蒙罕一齐前来幽谷,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有凝元修士主动投奔,又非奸恶伪善之辈,赵莼自是点头应下,从袖中取出两枚防身玉珏,顺道恭贺两人缔结良姻之喜。 出得上严殿后,徐沣身侧那身形枯瘦的中年男子终是舒了口气,他为徐沣之子徐匡瑞,因天资平平,这些年始终困在练气六层未能前进一步,而不成筑基,自然便现出了衰老之相,与其父徐沣站于一处时,竟叫人分辨不出谁是父谁是子。 殿内修士不是凝元,就是赵莼这一归合真人,徐匡瑞哪能抵抗得住这等气势,当下是大气也不敢喘,只等听完几人寒暄叙旧,走出殿门才摸了摸额上冷汗,这一抬袖,背脊上的衣服便贴了上来,竟是吓得冷汗淋漓,整个人如水中捞起来的一般。 徐沣恨铁不成钢,望见其一副窝囊模样,只冷哼道:“为父曾告诉你,做人行事要处变不惊,你又听到何处去了?” 徐匡瑞嗫嚅不得语,又听父亲长叹一声,道:“若是为了从前之事,倒不必过于担心,你一练气期小辈,赵前辈只怕看你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更何谈寻你的麻烦?”赵莼名姓传出后,徐沣便告诉了儿子,她便是当年被其寻过麻烦的弟子之一,嚇得徐匡瑞肝胆俱裂,生怕报应上门。 不过徐沣此举并不在于当年旧怨就是了。 “从前在灵真时,你便仗着为父是内门弟子,在外门横行霸道,欺辱同门。然而世事无常,你在挑衅他人时,恐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对方能轻而易举碾死我父子二人。如今灵真重建,正是短缺人手的时候,为父或将在门中担任要职,你既为我独子,便好生把脾气收敛下来,不然为父绝不饶你。” 门中仅得他们三位凝元,赵莼必会委以重任下来,徐沣知晓此事马虎不得,遂提前告诫徐匡瑞一番,以免日后再生风波。 …… 如此春去秋来,匆匆间三年过去。 除却山门复立后的第一年,不断有遗徒重归幽谷外,接下来的两年内,倒不曾再有旧时弟子前来。 那心有返宗之念的张崛等人,却是被连婧出面给阻拦在外,最终剥夺了灵真弟子的身份,斥令远离幽谷。如今正是灵真重建后的第四年初,门内千余弟子已然安定下来,上头正着手于开山收徒一事。 现下有徐沣等人决策宗门大事,赵莼也乐得甩手清修,有凝元修士入宗后,连婧便主动卸了代理掌门一职,而蒙罕不喜俗务,自觉不适为一宗掌门,雷雁又以入宗年头短暂,不堪此任为由退出掌门人选,这位置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徐沣身上。好在他确是心思缜密之人,灵真在其手中,也能叫赵莼放心些许。 这几年里,从前属于灵真的几处小世界也被赵莼要了回来,日后在下界甄选身怀灵根的弟子入宗,再于幽谷周遭地界内设立外院,假以时日,灵真便能恢复以前数万弟子的光景。 而与此同时,松山地脉内。 张崛目光低垂,半点不敢抬头示人,甚么嚣张气焰在他身上已瞧不见半分,闻见眼前修士出声询问,只能唯唯诺诺应声答道:“我派十二祖师内,的确有一名剑道修士,其力压四域,冠绝横云,在南域内不是甚么秘密,大人只若稍稍打听些许,便知小的所言不假。” 李秀峰眼神往张崛身上一落,就见其浑身抖若筛糠,不由哼笑道:“量你也不敢欺瞒本道,只是这力压四域,冠绝横云……”他循着松山望去,前头的主峰已然被凿出一方洞口,内里似乎有风动的迹象。但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山风。 是货真价实的剑气罡风! :,,. 章一百三五 罡风烈接连丧命 中文.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李秀峰自上界而来,广陵派内虽然没有剑意境修士,但剑罡境弟子还是有两三人在,他等无不是受长老看重,众多弟子崇敬的核心真传,叫李秀峰等人轻易接触不到。 唯一一次见过剑罡境弟子真容,还是托一位同族的福,在从旁协助其斩杀妖将时,远远见识了剑气成罡的手段。 这才使得李秀峰能认出,松山主峰内的禁制,实则是剑罡阻挡,并非阵法之故。 三年,足足用了三年时间他才将这剑气罡风损去部分,若留下剑罡之人真如张崛所说,是那两千多年前的灵真祖师,此人实力便真是可怖至极了! 李秀峰心头生出几丝忌惮,不过喷薄而出的渴求,又迅速将仅余的冷静镇压了下去。既是那等强者留下的东西,想必定是珍贵至极,何况眼下他已肯定赵莼并未注意到松山之地,放着宝物不取,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你,前面带路。”他遥遥一指,示意张崛先行,而后者虽为灵真遗徒,对松山祖地却是一窍不通,只能缓步向前试探,迫于李秀峰的威势,不敢稍作停留。 而李秀峰带着张崛,自也不是为了引路一事,只见他伸手把住其肩头,自己加快了几分不乏,结果便如心中所想,有这修行灵真道法的弟子在前,主峰上的阻力明显消却不少,又受他奋力一破,两人刹时就遁入了洞穴所在。 张崛望着前头幽深漆黑的景象,心头似被大手扼住一般,陡然被惧意侵占,咽了咽口水道:“大人,这前头的路小的实在不认识,也不敢肖想贵派弟子之位,便叫小的在此回去,可成?” “回去?”李秀峰似笑非笑向其睨去,大手轻轻往张崛脑袋上一放,下一刻猛然发力,手下头颅便像果实般炸了开来,红白之物四处飞溅,血液的腥气霎时喷涌而来。他一个除尘小咒将手中秽物消去,蹙眉看向张崛尸身,便又从指尖弹了一点火星过去,不过几个呼吸,就将之烧成灰烬。 “此事被你知晓,本道怎能容你活命回去。”他面色阴冷,一拂衣袖向洞穴深处遁去,此中剑罡历得两千余载岁月,又被他锲而不舍消磨三年,如今已然不能阻挡他的步伐。李秀峰唇角微勾,举目往洞内瞧去,欲在黑暗中找到前人留下的珍宝。 恍惚间,他看见一颗颗晶亮璀璨的物什嵌在壁上,还未等他出手摘取,就觉通身剧痛,不由为之发出一声哀嚎,一刻钟后,这一实力不凡的分玄修士,竟是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生机尽失! …… 这日,嵇辰正有要事召诸位分玄相商。 横云各域素有百宗朝会这一盛事,此会十年一届,至如今已然到了举办的时候。从前广陵与至岳几处势力争斗不休,这盛事遂因此搁置了两届,直至十年前至岳不敌,不得不将魁首之位让与广陵,今朝十年期满,嵇辰便欲重启此会。 算起来,这还是广陵派接任魁首后的第一届百宗朝会,是为宣扬威势的大好时机,且眼下唯一对他等有所威胁的灵真,羽翼还不曾丰满,日后之事不作考虑,如何顾好眼前,才是嵇辰心头的打算。 拟定朝会名单,准备优胜彩头……此都是魁首宗门的责任,听闻从前至岳宗,甚至截取过灵脉分支赠予优胜宗门,广陵派不愿落于人后,便也得拿出像样的彩头来。 而这等大事,自要和门中分玄细细商讨。 嵇辰唤座下童子前去将分玄修士请来,直至众人皆到时,才发现其中唯独没有李秀峰的身影。两人虽有不睦,时常起些口舌争端,但涉及宗门大事时,李秀峰也不会任性妄为,毕竟返回宗门复命时,若遭嵇辰告上一状,长老们定不会放过于他。是以嵇辰再三询问,听童子言道李秀峰洞府无人后,顿感十分讶异。 “诸位可曾知晓李师弟的下落?”他向众人问道。 广陵派分玄面面相觑,近年来虽瞧见过李秀峰屡次出入宗门,但具体去了何处,却是不大了解的。 问询不出结果,嵇辰心头顿生不悦,只能先将此事搁置一旁,与众人把百宗朝会的事宜定下。末了散会之后,又有童子上前通传,讲到李秀峰洞府的奴仆前来觐见,嵇辰遂唤之入内,不料那人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倒,泣涕连连道: “掌门,我家老爷的魂灯,灭了!” 修士以命神点燃魂灯,此灯一旦熄灭,即意味着主人身死! 嵇辰霎时从座上站起身来,高声喝道:“这如何可能,你速速将所知之事一一道来!” 那奴仆虽是仆从身份,但本身也有凝元修为,跟随了李秀峰许多岁月,十分受其倚重,是以对其时时去往松山一事,大抵也知道个一星半点,几个时辰前,他正如往日一般在洞府修行,这时忽有异感生出,竟是与李秀峰结下的主仆契约就此中止,叫他再不受人奴役了。而主仆契约若非李秀峰主动毁去,便只能至一方死亡而止。他旋即向洞府内室奔去,那摆放正中的魂灯果然已经灭去,只剩下青烟袅袅飘起! “松山……”嵇辰面色怪异,他清楚松山乃灵真祖地,还是因为壬阳掌门淳于归在他面前提过,说是山中藏有珍宝,希望自己能派人相助,届时便可共分宝物。 不过嵇辰对此无意,故不曾出言答应,自然也没有踏足过松山境内。 “好端端的,他去那处做甚?”虽是面沉如水,嵇辰却也立时架起遁光向松山行去,李秀峰在广陵派主宗还有位真传弟子做同族,此番陨落在了横云,他自当难辞其咎。 匆忙赶路时,嵇辰腹中渐也有了揣测,与壬阳交好一事本就为李秀峰的主意,淳于归亦与之走得极近,松山藏宝之事,他定不可能只告诉了自己一人,若李秀峰知道宝物下落,又会如何行事? 嵇辰呼吸微紧,低声骂道:“蠢货。” :,,. 章一百三六 福祸逆转洞中宝 中文.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嵇辰在松山主峰外逡巡数个时辰未果,才踱步进入洞穴,未行多少步,便望见一具尸身倒在地上。 而自洞内呼啸滚来的烈风,又在其身上法衣割出道道痕迹,叫他再不敢轻易上前,只能远远打量着李秀峰的尸身。 其脸上血痕道道,双目瞪起,经外奇穴处胀出两个鼓包,可见嘴中咬紧了牙,同时面目青紫,双手端举于胸前,五指扭曲呈抓握之相,不难瞧出死前七窍出血,经了一番剧烈的痛苦。 修行至分玄境界的人,竟也死得如此惨烈,嵇辰看得背后发凉,只确定了李秀峰已死,便匆匆架起遁光撤离此处。 他对此无能为力,可不意味着旁人没有解决之法。 这松山乃是灵真派祖地,其中异怪,只怕唯有本门弟子才能解释得清了。 李秀峰之死绝不能算作小事,嵇辰方从松山撤去,便打起主意拜访灵真,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多少底气,毕竟李秀峰是自己要往松山去的,腹中种种心思更算不得在理,究其根源,还是广陵落了下风。 不过被弟子领进上严殿后,看赵莼的神色,似乎又像猜到了自己的到来般,毫无半分惊讶之意。 他打了个稽首,将李秀峰身死一事言明,这时才见赵莼眉头挑起,目中划过一丝诧异:“贵派长老身死之事,本道确是不大清楚,但嵇掌门到前,门中弟子却是向本道上禀了另一桩事。” 今早连婧从入定中醒转,便见王振焦急万分,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待询问后才知,日前张崛被广陵派之人强行掠走,至如今生死不知,跟随于他的修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找到王振,期望他能央托宗门出手相助。 王振此人与张崛本就有些故旧,是以愿意前来说情,但连婧心中担忧的,却是广陵派掠人的真正用意。赵莼不曾现身前,此派在南域可谓纵横四方,迫使至岳宗、榕青山等势力不得不结盟以抗,如今灵真复立,他等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 为此,她连忙赶到上严殿,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了赵莼。张崛本就见风使舵,怀小人之心,如若再经广陵派威逼利诱,对灵真恐怕颇为不利! 而赵莼倒未觉得张崛能对灵真造成多大损害,眼下宗门有她照抚,自是稳如泰山,只不过广陵派掠人一事,却叫她格外好奇起来。 “便不知贵派修士,为何要掠走那张崛了?” 嵇辰尚还不知这一桩事,但细思过后,却能猜到此事必然与李秀峰有关,遂又思忖片刻,选择将淳于归所言那事言明于赵莼。语罢,即见她冷冷一笑,心头怕已了然。 松山内藏有什么东西,不会有人比赵莼更清楚,李秀峰也好,淳于归也罢,若是打起那山中之物的主意来,亦不过是个自寻死路的结局。只是归杀剑已被她取走,而山中剑意又存留了两千余年之久,已是堪称薄弱,李秀峰好歹乃是分玄大圆满境界,此番葬身其内,便很难不叫人怀疑,是否发生了甚么变故。 赵莼微微一叹,颔首应下嵇辰之托。至松山时,正好能瞧见人为凿出的一方洞口。 此事做得并不隐蔽,只怕在那李秀峰心中,松山早已被灵真彻底舍弃,故而不曾加以遮掩。 她见此心生不悦,暗道破坏一宗祖地本就为无礼之举,且李秀峰还怀有盗取宝物的念头,如今取宝不成反身死其中,倒也算应得的报应。 循着洞口入内,区区剑气罡风不足为碍,但愈往深处去,却愈叫赵莼心绪沉重下来。 “这是……”她招来一股洞中灵气,这才晓得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灵煞!” 虽是同为灵煞,松山内的灵煞又与鬼嚎窟中的不大一样。后者因地形呈囚笼之相,将灵脉困于其中结成煞气,而松山内成煞的原因,却是和师兄斩天的剑意有关。杀戮剑意乃万千剑意中最凶厉的一种,掌握此剑意的修士若心志不坚,便易嗜杀堕魔。 从前有归杀剑镇守,叫剑意气息不敢作祟,后来此剑被赵莼取出,留在松山内的剑意气息彻底没了压制,便裹挟着主峰下残存的灵脉碎屑,结成了剑气灵煞! 李秀峰毫无防备,一时受剑气灵煞入体,丹田灵基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通身经脉更是惨不忍睹,赵莼见此只能摇头一叹,招手将其尸身收捡下来。 抬头望去,周遭石壁上又有数十颗晶莹璀璨的晶石,其上灵煞尤为浓重,应当是此地灵煞因无法外泄,久而久之形成的灵煞结晶,赵莼伸手取下其中一颗,握入手中时有若坚冰一般阴寒,但识海内的血色小剑,却是因此有些躁动起来。 她暗忖片刻,对识剑这般异状已是心中了然。 斩血剑意与杀戮剑意出自同源,只是等阶不同罢了,师兄斩天成就杀戮剑意在身,留下的诸多心得体会,也叫她受益匪浅,只可惜对方陨落已久,不曾遗留有剑意供自身参悟,如今凝结的灵煞结晶,内里带有些许剑意气息,赵莼便可加以利用,使斩血剑意早日进阶! 不想取走归杀剑后,此地还能生出如此有益自身的灵物,如若不是李秀峰心生觊觎,她倒未必能够顾及到松山里的情况。 便催动气力往石壁上一震,颗颗灵煞结晶顿时脱落下来,被她尽数纳入袖中。如今修为增进,袖里乾坤这等神通已然胜过储物法器,且不必区分死物活物,此也是为何归合境界以上的修士,几乎不用储物法器的缘由。且法器总有遗落损坏之嫌,终是不如神通来得便利。 赵莼神识沉入其中,将灵煞结晶略作清点,此物形态规格皆不相同,有拇指大小的,也有黄豆模样的,共计三十九颗,足够她修行参悟一段时日了。 行出松山主峰后,赵莼伸手一握,将洞口生生捏合紧闭。没了灵煞结晶,此地煞气最多三五年就会消散一空,这期间受她神识镇压,自当不会有人敢来此作乱。 :,,. 章一百三七 人生难得不别离 中文.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李秀峰的尸身自交还回了嵇辰手中,他既知此事乃广陵派不占理,便只将其中缘故告知了门中分玄,对外则宣称李秀峰功法修行有误,在洞府内受真元逆行而陨,那唯一对此有所知悉的凝元奴仆,也被嵇辰做了了结。 时临百宗朝会前夕,李秀峰身死一事爆出,南域各处宗门便多有惊动,后听闻广陵派放出的理由,怀疑真假者自然有之,更有广陵派门中内斗,掌门一系之人下此毒手的说法,不过并无修士联想到灵真身上便是了。 如此盛事赵莼亦有听说,消息才出之时,广陵便派人将朝会请帖亲自递到了幽谷来。按理说惟有分玄坐镇,才可为一方大宗,灵真复立仅有三载岁月,门中凝元更是只得三人,并不满足百宗朝会至少十位凝元的要求,故而如此礼遇实则是敬重于赵莼,而非宗门之故。 不过她没有前去赴会的念头,更无心与其余宗门争夺魁首之位。而若要彻底了断与宗门的因果,便不能处处介入于灵真之事,赵莼有感,在灵真愈发显现出兴盛之势,逐渐羽翼丰满后,那牵连的因果也便愈发有了浅薄之相。可以料定的是,灵真在南域彻底稳固的那日,就是赵莼因果了断,该离开此界的时候了。 是以她并未插手朝会一事,只吩咐徐沣好好挑选弟子,尽力而为便是。 三人中,蒙罕与徐沣都未过百岁,能够参与凝元一战,雷雁却是受年岁所限,无法大显身手了。既如此,此回便是由她留下来看护宗门,蒙罕、徐沣二人带领门中弟子前去广陵派赴会。 此行一去三月才归,两人前来复命时,面上皆都喜气洋洋,可见此回百宗朝会的结果确是叫人十分满意。 据蒙罕所言,此番带去的弟子内,出了数位资质不凡的好苗子,中有一人名为顾思年,乃是今年才以练气大圆满境界入门,后突破筑基不久的新晋内门弟子,其在朝会上越阶克敌,败下榕青山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如今已被徐沣收作弟子,来日可堪重任。 除此之外,此届百宗朝会的奖赐亦是十分丰厚,法器灵物自不必说,凝元位次前十,有灵脉分支赐下,广陵派更另外拿出三枚破玄丹,奖赐给凝元位次前三,此丹功效神奇,可将修士突破分玄的几率增至七成之多。虽然以此突破之人,只能化出最寻常的真元光华,但于横云中人而言,这已是极为珍贵的至宝了。 徐沣只凝元初期,自然未入前三,但蒙罕实力不凡,力压众人将第二取入手中,那三枚破玄丹中,便有他一枚。 不过他修习阵魁一道,破玄丹对其无用,与徐沣商量后,便欲把这丹药交由雷雁吞服,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位臻至大圆满境界的道修,眼下灵真正缺少一位分玄压阵,最适合服用破玄丹的人,舍她其谁! 便由赵莼从旁护法,雷雁闭关将破玄丹吞服炼化,又是三月过去,幽谷内砰然荡开一处灵潮,四面八方的灵气顿时向着灵潮眼位席卷过去,复立山门后的第四年,灵真再次有了一位分玄修士坐镇门中! …… 上严殿之下,暗洞内。 赵莼自入定中醒转过来,握在手心的灵煞结晶业已炼化成空,此乃三十九颗结晶内最大的一颗,亦是最后一颗。 至此所有灵煞结晶全部炼化,距离百宗朝会时,已然过去了足足十七载岁月! 而修士寿元长久,到归合期已暴增至千岁,修行中的这十七年,甚至未叫赵莼觉得有多漫长,仅如弹指一挥间。 “杀戮剑道的剑意气息,果真对斩血剑意颇为有用,如今我距离中千剑道内的嗜血剑意只余临门一脚……不过在横云内应该是没有进阶的机会了,等功成圆满上界而去,便能顺理成章进阶嗜血剑意。”她长舒一口气,将膝上长烬收回丹田。 九大天地灵物铸就的长烬,有一个格外适合于赵莼的长处。寻常剑修将剑意注入本命灵剑后,灵剑便会对其余剑意产生排斥,长烬却不会如此,赵莼身上两种剑意,它都可轻松容纳,催动庚金剑意时,此剑坚韧锋锐,而当催起斩血剑意时,长烬便尤为凶厉暴虐。 只是两种剑意尚有等阶高下之分,还无法同时使用,便不知晓和太乙庚金剑意同为本源阶的杀戮剑意,可否同时催动了。 赵莼此番出关,身上与灵真的因果牵连,已然淡薄到极为微弱的地步。如今有雷雁这一分玄修士坐镇,陆续又收了不少弟子入宗,加上经年累月的蕴养,幽谷内灵气丰沛形成雾状,真正成就了一方福地。而上一届百宗朝会时,灵真又得到一枚破玄丹奖赐,正好徐沣也触及到了凝元大圆满的门槛,此枚破玄丹便由他进行吞服。 宗门蒸蒸日上,离她却是越发遥远起来。但世事往往如此,在经得最初的一道交汇后,再往前走就是长久的别离。 这十七年内又涌现出不少凝元修士,当中便有拜入徐沣门下的顾思年。 她天生金水双灵根,是灵真复立山门时,从幽谷依附而来的修真家族子弟,十年前以二十五岁之龄成就凝元,两年前修成第三境剑气。其性情坚韧而孤傲,赵莼有时望见她,会想起当年初见秋剪影的那一日来,但顾思年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如初升之朝阳,不似后者那般,总被深深的阴翳所笼罩。 “这一门《纵月弄影剑术》,是我在外游历时偶然所得,正好与你灵根相合,今日便赠予你修习,望你勤修不辍,早成正果。”赵莼自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浅笑着将之递与顾思年,“你在剑道上颇有天资,假以时日可成大器,只一点你须记住,守好本心,莫要误入歧途。” 顾思年有些惊喜地将玉简接过,又听赵莼后半句告诫之语,顿时敛下喜意,坚定点头应道:“前辈诫语,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 章一百三八 缘在上界归重霄 中文.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她尚未经过什么挫折,修行至如今堪称顺风顺水,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长剑般,显出锋芒毕露的锐意。 常言道,刚过易折,若顾思年参悟不到此般道理,日后恐还会遇上些许磨难与艰难。但有心之人不惧难事,挫折或许会成为她修行的助力,便无须赵莼苦口婆心过多干涉。而强行压抑人之性情,反而会对其有碍。 “我恐怕在灵真留不了多久了,正好你师尊近来也欲闭关一段时日,往后你若在修行上遇到疑难,可到上严殿后殿来问。”赵莼偏爱上进之人,既然顾思年想在剑道上有所成就,她助其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而顾思年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了几句谢字,才握着玉简告辞离去。 她确也十分勤勉,每遇疑难必来恭请赵莼解答,修行进度堪称一日千里,而所见愈为广博,视自己则愈为藐小,顾思年在赵莼口中得知,修成剑道五境后,方算步入万千剑道之中,而她亦不过才第三境剑气,离那般境界还遥远得很。如此见闻,竟使她一时谦逊不少,再不如从前那般狂傲。 斗转星移又是三载。这一日,幽谷上空再度卷出灵潮,丰沛灵气顿见涌流之相,赵莼对此般景象心知肚明,遂收起异火,将炉中铸炼之物取出,准备出门道贺。 在徐沣出关的那一刻,无形的尘缘因果忽地异动起来,此回却是彻底断去,令赵莼心头一空,望见幽谷时,竟生出茫茫漠然之感,没有了往前的那般亲近。而识海内,又是凝结出了一道金光符诏! 与此同时,灵真众人亦是感觉有些怪异,不过掌门成就分玄的喜事,迅速便将这一异感压下,是以未有人对有所察觉。 两名分玄坐镇宗门,凝元境界中又有蒙罕压阵,且这三人关系又十分亲近,如今的灵真派,才算真正在南域内有了立足的底气。 赵莼将三人并诸位长老召至上严殿内,言道:“我在此界算是功成圆满,便到了与诸位道别的时刻了。” 虽说众人都是知晓必定会有这么一日,但真正听闻就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灵真派不仅是因她成功复立,这二十余年的安定和乐,也都是源于南域诸宗对赵莼的忌惮。她走后短时内,广陵派等势力固然不敢挑衅作乱,但当各处宗门察觉到赵莼真的离开之后,灵真的境地便绝不会好过如今这般。 故而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不少凝元长老开口挽留,只是赵莼去意已决,也知晓他们心忧何处,便笑着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四团金光来。她弹指一挥,其中三团金光就此显形,乃是一柄法扇、一支玉笔与一朵金莲。 “这三件法器为我亲自炼制所得,俱为玄阶中品,可为分玄修士驭使,眼下并未取名,日后若有人与之有缘,便叫那人取名罢。” 玄阶上极两品,乃是归合修士所用的宝物,故而中品法器在这横云内,已然是顶尖至宝。众人哪能不知这是赵莼为庇护灵真所留,见徐沣将法器接下后,便当即呼道:“前辈高义!” 而剩下的那团金光,赵莼却是将顾思年唤了上来,令其将本命灵剑现出。 此柄灵剑乃是其师尊徐沣所赠,堪堪在黄阶与玄阶之间徘徊,往后若顾思年成就分玄,还要另寻灵物重铸此剑,以将之提为玄阶灵剑。不过好剑本就难寻,徐沣寻得此剑也颇不容易,赵莼便将那金光直接按入剑身,只见一道璀璨光华霎时从剑尖流至剑柄,灵剑就像是蜕了凡尘一般,骤然灵动起来! “清凌……好名字。”赵莼抚过清凌剑剑身,其上隐隐传来铮铮剑鸣,她以金相灵气铸炼了金精,融入此剑后,至少在真婴境界前,顾思年都无须重铸本命灵剑。 “我二人有些缘分,但如今还未到时候,”她看向顾思年,起手望其眉心一点,霎时就有一道赤金符诏落入对方识海,“若有朝一日你到了大千世界,可凭此道符诏往昭衍仙宗寻我,届时再续师徒缘分不迟。” 余下众人闻见大千世界,顿时惊愕难掩,后见赵莼对顾思年有收徒之念,便更是心生羡慕。 即便横云上面还有一层中千世界,但见赵莼笃定的神情,却叫谁都不敢怀疑,顾思年会否成功上界而去。 她自怔愣中回过神来,暗暗将昭衍仙宗四字刻于心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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