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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时没有灵植夫在身边,便不敢随意采挖。如今将这消息告诉了您,水参却为人捷足先登……” “本道自然知晓,这事情怪不得你。”朱少辰横他一眼,不由怒极发笑,“若非途中遇上了薛嫱那伙人,耽误本道不少时辰,也不会使这通明水参落到旁人手里去!” 岚初派薛嫱,亦是出身正道十宗,身家底蕴乃至实力,都不是其余宗门弟子可比的,朱少辰一行人对其多有避让,才未发生冲突,只可惜这番避让绕行,也让路程平白添了不少,到通明水参所在之处时,取走参药的赵莼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通明水参对我的用处,不亚于那水行地脉之气,此番无论如何,也得将它夺回来。” 听得朱少辰咬牙切齿低语,碧衣少女的眼神却往坑洞中一落,旁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她竟扑哧一笑,转头道:“朱道兄莫急,依小妹看,这取走参药的人,只怕还是熟人呐。” “嗯?”朱少辰目光微闪,向前几步到了少女身边,“瑶妹有何见地?” 她附耳低言几句,朱少辰眼中寒光一现,哼道:“瑶妹说是那碧心宫弟子取走了水参,有几成把握?” “虽不说十成十,但也总有个七八成了。”少女眉睫微敛,唇角勾起。 “够了!”朱少辰抚掌一笑,当即就要携人前去寻踪觅迹,对先前留在此处的几具尸身,倒全然无所在意。 而赵莼等人尚不知晓此事,她等绕过几处冒着寒气的幽深窟穴,终于在一方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内,发现了灵霖石笋的踪迹。 此处寒意弥漫,洞顶俱是冰晶悬挂,连地面都结足了一层寒霜,霜上雪白一片,毫无其余痕迹,一瞧就是从无有人来过这里。 吕琇利落轰碎了洞口密布的怪石,领着众人踏上寒霜,才露出欣然一笑,向前指道:“董道友、陆道友!你二人快瞧,那不就是灵霖石笋?” 只见她指尖朝向之处,雪白寒霜向上拱起,形成一处小小冰丘,顶上还有水露滴答,一点一点落在丘上,将这冰丘淋得晶莹剔透,而其中玉白可爱,形如竹笋的宝物,就封冻在冰丘之内,甚是喜人。 “正是正是!”陆筱然此刻心中大石落下,不由喜极而泣,与丈夫两人先后上前,端详着这寻觅多年的灵霖石笋,不敢移开眼神。 “让在下来吧。”林知北颔首走去,自袖中摸了把巴掌长的锥刀出来,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凿起冰丘来。 灵霖石笋到底不如水参难采,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林知北便收了锥刀,将其中晶莹玉润,通身彷如玉雕的石笋纳入盒中,递给董、陆二人:“幸不辱命。” 他正松了口气,眼神流转间,又轻咦一声,俯身下去细细端详,猛然喜道:“师姐快来,是寒玉髓!” 这一叫唤,赵莼与吕琇对望一眼,都是立时抬脚上前,只见取走灵霖石笋后,几乎透明的冰丘地下,正缓缓流动着一汪牛乳模样的液体,寒意逼人! “寒玉髓又叫寒石乳,只在极寒之地孕育,有此物在,便怪不得此方暗河如此阴寒了。”吕琇亦是吃惊,不过惊讶之余,更是喜形于色。 寒玉髓在冰下为液状,一旦采挖出来便会迅速凝为玉质,修士若将此物炼化后长期佩戴在身,不仅可以神思清明,连修行亦可事半功倍。在外界小指粗细的寒玉髓配件,就可要价上万中品灵玉,而赵莼等人眼前这一处,至少也有拳头大小,价值实是不可估量! 先前那通明水参,与之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吕琇喜意才从心头升起,忽地心中一沉,想到赵莼实力远在她们之上,此番若起了贪念,那定是谁也走不了的。 她牙关紧咬,有些背后发凉,而赵莼自也看出她在忧虑什么,此刻微微一叹,说道:“事不宜迟,我等速速均分了此宝离去吧。” 而董陆二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温声道:“此番能寻到灵霖石笋入手,我二人已是心满意足,这寒玉髓十分珍贵,我等便不和几位道友分宝了。” 吕琇才松了口气,又闻董庆山夫妇之言,怔愣之下,也觉两人颇为识趣,遂出声应下此事。后由林知北破开冰层,将那寒玉髓完完整整地取了出来,此物在冰层之下还好,如今一经出世,恐怖寒气立刻横扫四周,林知北整段小臂几乎僵劲,半分也不能动弹! “让贫道来吧。”赵莼眼神一扫,就知寒玉髓再在林知北手中待上个片刻,他这条手臂便别想要了。 众人只见赵莼把寒玉髓拿在掌心,虚虚一道金红光芒将之笼罩下来,石洞内寒意顿时消解,仿佛方才寒玉髓的出世,就像是一场幻象一般。 林知北趁此机会,赶忙用另一只手喂了粒赤红的丹药入口,缓缓催起真元走过小臂经脉,才解了其中阴寒气息。 “寒玉髓不易分切,炼化之前阴寒奇重,依在下看,还是先由赵道友收好,待出了这暗河再请人分切吧。” 吕琇话音方落,就见赵莼眼神一定,骈指往掌心寒玉髓上落去,剑气纵横之下,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拳头大的寒玉髓立时分作大小均等的三份,且都被一层金红光辉裹着,无有任何阴寒气息外泄。 ------题外话------ 赵莼:自己能干的活儿,一分钱也不能被别人赚了 章五五 拦路虎赵莼显威 “贫道以真元封住其中寒气,持续半载并无问题,不过两位道友也需在这半载之内早日将之炼化,不然寒气入体许会伤身。”赵莼将其中一块寒玉髓收下,其余便递与吕琇师姐弟,两人见得此状都有些呆愣,回神后才小声言谢,感叹赵莼真是神仙手段。 此番不仅寻得灵霖石笋全了董陆夫妇多年夙愿,又有意外之喜寒玉髓入手,怎的说也算是满载而归。 吕琇几乎按捺不住心头喜意,携着众人走出石洞,然而未行多远,却是被另外一行人给拦下。 来者气势汹汹,显然并非善类。 她脸色一白,当即认出其中领头之人,正是那银海剑宗的朱少辰,只是尚不知晓对方为何短住自身去路,便开口问道:“不知朱道友有何要事,我等素来无冤无仇,怕是不值得道友如此大张旗鼓前来。” 朱少辰并未回答于她,反是端详吕琇几眼,挑眉道:“你是碧心宫弟子?” 吕琇柳眉微皱,答道:“正是。” “那便对了!”朱少辰森然一笑,遂昂首言道,“数月前碧心宫献上镇宗之宝,对我银海剑派俯首称臣,甘为一方附属,尔等碧心宫弟子自也要低人一等,此刻速速将洞中所得尽数交出,本道还可给你一条生路。” 此事吕琇倒不知晓,她外出游历已然有多年不曾返回宗门,便是林知北离宗也有近一年光景,是以两人对此都是十分惊愕,不知宗门近来竟有如此大事发生。 但给朱少辰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此等大事弄虚作假,吕琇二人面面相觑,心头顿时一凉,知道对方所言怕是不假。 这时,站在朱少辰身后那碧衣女子站了出来,掩面笑道:“林道友,自前年一别,你这采挖灵药的手段又精进了不少,要想须尾俱全将通明水参挖出,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是以你才能断定挖走此参的人是我,对么?”林知北冷冷向其瞪去,心下了然。 此女名唤汪如瑶,乃是银海剑宗附属宗门,滢山派门中弟子,亦是一位深得其师长真传的灵植夫,而滢山派与碧心宫比邻而居,两人的师门便素来喜欢争个高低,师尊如此,师姐师兄如此,林知北与汪如瑶年岁、境界相仿,便更是如此。 “碧泫上人一手采挖妙术冠绝碧心宫,林道友既为其亲传弟子,自然也是习得了这门手段,若非如此,小妹我怕也不能轻易辨出这取参之人了。”汪如瑶双眼微眯,自喉间哼出一声冷笑,双方师门向来不睦,此番若能借着朱少辰之手,将林知北给除去,对那碧泫一派必是打击不小! 而朱少辰闻听林知北就是那取参之人,当即嘴角撇下,喝道:“还不速速将通明水参交出,不然必叫你知晓本道的手段!” 见他眼中杀意凛然,吕琇顿时便心知肚明,今日哪怕是交出了宝物,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自身,更何况通明水参还不在她二人手中,而是被赵莼所得,如此一来,就更无法献宝求生了! “宝物在我手中,你若有本事,就自己来取。” 赵莼站在一旁,此时将双方事情知悉,便知朱少辰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通明水参而来,是以无论如何,今朝这一战都避免不了! “你又是何人?”朱少辰眉头一皱,目光审视般落于赵莼身上,心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今都是要死的,便抬起一掌往赵莼之处落去。 吕琇见他悍然出手,立时惊呼道:“道友小心!” 然而赵莼巍然不动,骈指一道剑气击去,澎湃剑意顿时使得朱少辰大惊失色,连忙拂袖躲避。 只是他能躲过,身旁之人却是无法,便听汪如瑶尖嚎一声,一道白光自她身上爆出,将剑气消弭阻下,而余下三人已是头颅滚落,血柱冲天! 此回朱少辰身边,除了汪如瑶外,一共就只带了三人,其中有一位乃是颍罗城王家子弟,是为指路前来,故而实力稍逊,另两位却都是银海剑宗弟子,素日里与朱少辰结伴同行,实力皆是不凡。 他等如今被赵莼一道剑气斩落,看得朱少辰目眦尽裂,哪能不晓得今日是撞上铁板了。 此时汪如瑶尚未从濒死关头中回神,方才那白光乃是其师尊赐予的护身法宝,不过现在护身法宝已现碎裂之兆,即代表着赵莼适才那一击,可将她当场斩杀! 朱少辰自身就是剑修,登时分辨出赵莼乃是万中无一的剑意境修士,两者之间他可谓半分胜算也无,当下更无暇去管什么汪如瑶,心思一转,便决定御剑遁走,先保住自身性命要紧。 而汪如瑶见他背信弃义欲要放弃自己,却道她面上赵莼哪还有活路走,便撕心裂肺向其吼道:“朱少辰,你今朝若敢留我在此送死,来日我师尊必不会轻易放过你,你——” 她话音顿时中止,漆黑剑身自其胸膛穿透,赵莼又径直将其元神拖拽入手,轻巧一捏断了她转世之想,复又剑锋一转,朝着遁逃的朱少辰追去。 大难临头,朱少辰已是使出浑身解数奔逃离去,然而怎的也快不过赵莼,不过片刻功夫,就见着身后一道身影御剑而来,吓得他心惊胆战,双眼血红。 “这位道友,那通明水参我不与你争,另外还可奉上此回我洞中所得,并全数身家,道友若不伤我性命,我身上种种,你都可拿去!”他胸膛起伏不定,心知这般追赶下去,落入赵莼手中只是早晚的事,便欲言语交涉一番,看有无转机。 怎奈赵莼御剑行来,连话也不听,起手就是一剑斩下,将朱少辰头颅连着元神都一并轰碎,彻底湮灭人世。 她此回有了经验,在其尸身落入暗河滚动的水浪前,便先行将之搜刮殆尽,又在其中发现一枚气息凶悍的剑符,想来应当是其师门长辈所留。而见得这剑符,赵莼亦是微松口气,感叹自己幸是没与此人拖延,不然逼得对方使出此物,自己倒要吃上一番苦头了。 ------题外话------ 二更结束 章五六 地气生分路扬镳 见赵莼一路追杀朱少辰而去,吕琇心下稍定,看朱少辰惊慌失措的模样,应当难是赵莼敌手,眼下只看赵莼须得用多少时辰才能将其斩于剑下了。 她与师弟林知北两眼相对,俱在对方眼中看见劫后余生的欣喜,与深感畏惧的忌惮,还未等候多久,便听一声剑鸣清越悠长,赵莼已然踏剑归来,面上毫不见半分鏖战后的疲态。 也是,一去一来只用了些许时间,倒真算不上鏖战,只可说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吕琇见此,不由更为胆寒,连忙上前将赵莼迎下,轻声道:“此处不宜久留,道友还是快快收了东西,与我等一齐离开罢。” “嗯。”赵莼伸手招来,又将朱少辰一行余下几人的储物法器收入囊中,方才向吕琇等人微微颔首,利落离开了这地处。 约莫在她们离去后的半刻钟内,便陆续有修士前来此处查看情况,垂眼见地上尸身早已没了生息,中有一男子甚是面熟,更大惊道:“这不是王家那王酬北?此人早在暗河开启前就投奔了银海剑宗朱少辰,眼下竟死在了这里!” 语罢又往左右仔细打量了数眼,虽是不曾见到朱少辰的尸身,但仍惊疑不定思忖道:“此些死了的人,确是之前跟随在朱少辰身边的修士,现下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我辈还是小心为上最好。” 细看这些尸身,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即可见杀人者实力十足强悍,连朱少辰都惹不得此人,何况是他们这些寻常修士。 又有瞧见赵莼斩杀朱少辰之景的人,因惧其威势只能远远望上一眼,未看清其形貌,但大抵能够知晓是一剑道女修,下手极为果断,剿了东西就匆匆离去。有心思浮动之辈,更以此为一条财路,往后若银海剑宗发现朱少辰身死,自己便可将这消息卖与对方。 暗河内到底人多眼杂,吕琇怕的就是此处,是以才叫赵莼赶紧随她等离去。 “当中有一男子应当是颍罗城世家子弟,杀了也便杀了,只是朱少辰那几个银海剑宗弟子与汪如瑶的死,恐怕会给道友带来些麻烦。”一路上,吕琇心思沉沉,终是不住开口向赵莼陈表心头所思。 “另两个弟子在下不大清楚,但朱少辰师承银海剑宗弼剑上人,此人睚眦必报,性情阴狠,而汪如瑶也是滢山派一位真婴期修士的亲传弟子,平日里颇受其爱重,如今两人都亡命于道友剑下,怕只怕后患无穷……” 听得此言,赵莼却一挽剑花,将长烬入鞘,向吕琇言道:“吕道友如此为贫道担忧,贫道自是心头感激,可朱少辰等人师门强大,道友又焉知贫道背后无人呢?” 见吕琇神情怔愣,她却又话锋一转,问道:“天下修士藏龙卧虎,背景强大者更是不知凡几,如若事事忧惧对方身后之人,落得个畏头畏尾的结果,岂不是永远只能受人欺压,而今朝朱少辰并不认识贫道,却如此畏我怕我,到了落荒而逃的地步,道友以为,他是在忌惮贫道身后之人,还是在忌惮贫道本身?” 赵莼眼神微敛,知晓吕琇心中忧思万千,其中最为深重的,无疑还是碧心宫成了银海剑宗附属,若朱少辰之死败露,她和林知北必然没有活路。昭衍弟子于她等来说从来高高在上,赵莼此言也未必没有何不食肉糜之嫌,归根结底,终究还是身份不同,实力不等带来的底气不足,若吕琇等人身后也有强力支撑,今日也不会畏惧那朱少辰了。 故而赵莼选择住口不言,待暗河内忽起一阵惊涛骇浪,水越千重的景象,而四面洞窟内寒意更甚后,她才转头开口:“水行之气将要出世,届时贫道循着灵气翻涌的方向,自能寻到那处去,方才斩杀朱少辰已被落入不少人眼中,此后若再与诸位同路,只怕会麻烦众多,不若就在此处分路吧!” 朱少辰凶名赫赫,一路上未有多少修士敢靠近他一行人,是以赵莼斩杀汪如瑶等人时,无人瞧见近景,最多不过凭着尸身上的剑意残留,判断出杀人者同为剑修,到时争夺水行地脉之气,众修士围聚一堂,八仙过海时谁是剑修便一览无余,赵莼与吕琇等人在此时分道扬镳,日后银海剑宗发难,也未必寻得到她们身上去。 吕琇心知赵莼此举是为了她等着想,此刻心头鼓动,许久才嗫嚅道:“赵道友高义,在下感激不尽,若日后再得相见,可效犬马之劳以作偿还。” 余下几人亦是拱手言谢,赵莼略微颔首,即踏剑离去,通身气势尽数显露,端见足下剑气如虹,一路上使得不少人为之侧目,感叹起暗河中何时出现了如此实力的剑修。 自也无人将她与先前吕琇队伍里平平无奇之人联系在一起。 …… 暗河上游,水浪奔腾之处。 只见一口活水自河流内喷薄涌出,四面十里处皆被封冻出冰层数丈,众人望之,顿觉一股彻骨寒意漫上骨髓,当下心中暗道,这应当就是那暗河冰泉了。 周家家主取一百斤冰泉,就能卖上一千两百中品灵玉,眼前喷涌的冰泉水,岂非就是一条灵玉矿脉? 众修士心头火热,但却并未忘记今日自己来到此处是为了何物,暗河冰泉在此处不会移动遁走,而水行地脉之气三年内却只产生这么一回,定是要先拿下地脉之气,再考虑取泉一事。 许是先前暗河异象已现的原因,此刻已然有接连不断的修士来到暗河源头。 而一直未曾现身之辈,恐怕就是已经亡命身死了。 随着修士围聚得越来越多,早已知晓自身抢夺不到地脉之气,而打算看场热闹的人,不免开始议论起来。 “此回可是有正道十宗岚初派的高徒前来觅气,我等也好看看,这顶尖宗门的弟子,与我辈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唤作薛嫱的那位仙子?”有人眼前一亮,小声道,“我看这一路上不少人都避着她走,连银海剑宗朱少辰那么嚣张的人也不敢造次,难道还有旁人敢与她争夺不成?” “也是……不过此番怎的没有瞧见那朱少辰,总不会是踢上铁板,被人杀了吧!” 章五七 活水洞开真龙气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为之一静,众修士不住望向四方打量起来,见的确没有朱少辰一行人的身影,这才小声议论道: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如今暗河内除了岚初派的薛嫱,还有旁人能动他、敢动他不成?” “这便不清楚了,朱少辰身边有颍罗城王家的人跟着,总不至于连此处都寻不到吧。” 众人窃窃私语,忽见一人挤上前来,面色涨红道:“死了!真死了!” 他一句话没头没尾,听得一众修士糊里糊涂,便连忙问道:“且将话说清楚,是谁死了?” “朱少辰!”这人喘足了一口气,伸手指向外头,“方才有人说的,他亲眼见得朱少辰被一剑道女修斩落,如今尸身被水浪卷走,元神亦丝毫不存了。” 神形俱灭! 众人闻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河内寒意阵阵,都不如这一消息来得使人背后发凉,他等左顾右盼一番,才敢小声道:“可瞧清了是谁,背后又是何方势力?” “我看总归是不逊色那银海剑宗的,不然也不会直接对朱少辰下手了……” 此方修士闹得阵仗颇大,旁人也多为之看来。不远处一清冷女修目光一扫,遂低头向身边修士吩咐道:“去瞧瞧那边发生了什么。” 只一番打听用不了多久,俄而得了吩咐的修士回来上报,却是说那朱少辰身死暗河,连尸身都寻不回来了。 “是银海剑宗那人?”当日摇金楼拍卖会上,朱少辰气焰甚是嚣张,她自然对其印象颇深,而今闻其死讯,倒是惊讶之意较可惜之感更多。 “区区一个地阶宗门出身的弟子,在外行事却毫不知收敛,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然。”清冷女子身旁,一共便只有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其中男子年岁更长,乃是分玄大圆满境界,至于另一位黄裙少女,身上气息便有些虚浮,应当是刚入分玄境界不久。而适才前去打听消息的是男子,此刻出言讥讽的,便是眉眼明丽的少女。 男子较她更显出几分沉稳,闻言不由眉头微皱,不悦道:“出门在外切莫论人是非,不然与那朱少辰又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区别,”忽地被人责骂,少女心中自是愤愤不平,瘪嘴道,“我们姑娘可是岚初派弟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提并论的。” 两人作风不一,路上也是拌嘴不停,清冷女子,亦是那岚初派薛嫱,此刻见得如此场景,只得摆了摆手,出来打个圆场:“好了,莫要闹了,为着一个银海剑宗弟子,何必伤了自家和气。” 她眼中蔑然,含着十足傲气,虽对少女目中无人的姿态有所训诫,但却并未辩驳适才其看低朱少辰的言论,可见对这等身份低微之辈,亦是瞧不太上的。 “只不知那杀了朱少辰的人是谁……会否对我产生威胁。”薛嫱顾自喃喃道。 又见暗河水浪澎湃,当中一口活水更是汩喷数丈之高,冰寒之意一路攀上河岸,不少躲避不及的修士当即被冻住脚腕,待催动真元解了足下寒意,这才能够动弹。 而此景一出,众人也便晓得,是水行地脉之气即将诞生的征兆,便更是集中心神看向河中冰层之上,不敢松懈半分。 就在这时,一股暖融之意忽在周身升起,只见剑光如虹,斩开暗河内千万重阴霾,剑气下斩河水,水浪更纵分东西两侧,声势滔天! 那应当是至阳至烈之气,乃至于冰寒刺骨的暗河之水,遇其都要蒸腾出水雾漫漫,仿若来者腾云驾雾般,亦如仙人降世。 众人定睛瞧去,待水雾扩散消却后,一女子从剑上跃下,向他等走来。 此人气势惊人,寻常修士更本无法与之相较,先前见过朱少辰拔剑者,如今再见了这一持剑女子,方才知道什么叫剑修! 而场中其余修剑者,顿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在剑意压制之下,连与之争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这恐怕,就是杀了朱少辰的人!”当下不少修士都在心中暗惊,再并上那剑道女修的说法,不由更为笃定就是她杀了朱少辰。 赵莼御剑到了此处,神识一扫见吕琇等人早已在此,才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她也不与旁人打交道,只抱剑站在河岸边上,众人向其瞧去,发现攀上岸的冰花还未触及鞋履,就早已化为水流渗入地面,心中便更是一抖,默然不敢言语。 薛嫱眼神微动,心下顿生出几分好奇,此刻竟不顾身侧两人阻拦,径直走到赵莼身侧来:“在下岚初派薛嫱,道友是?” “昭衍赵莼。”有人主动上前询问,赵莼便拱手应答。 而薛嫱眉头微皱,忽觉这名姓有些耳熟,但面上更多还是果真如此的了然之意,含笑道:“道友实力非凡,果然是我正道十宗弟子不错。”她眼神淡漠无情,垂眸向其余修士扫去,后抿唇轻笑一声,“这暗河内的其他人,与我等终究是不一样的。” 对于赵莼独来独往,到场后抱剑不与旁人言语的举动,薛嫱倒是十分欣赏。 她只和赵莼道完这句,便抬脚回了原处,可见适才的交际亦不过是来招呼一声,而其余非正道十宗出身的修士,在薛嫱眼中,连和她言语的资格都没有。 赵莼算是最后一批到场的修士,她往后又来了零星几个身形狼狈之人,路上应当吃了不少苦头,此时见自身不曾错过地脉之气出世,不由欣喜若狂。 此后再有无修士前来,已经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暗河水浪暴起,层层坚冰列如蛛网,那一口活水亦从正中分出一道幽深漆黑的洞口。 地脉之气,就要出世了! 一声轰隆炸响暗河洞窟,天崩地裂般的阵仗自暗河源头升起,一路蔓延开来。 自活水中飞出一条通体透明的水像真龙,凌天之际,忽而化作多道净白气息,向四周奔逃而去! “是地脉之气!”当即有人大喊道。 “不对,此回出世的地脉之气怎的会这么少,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心头颤动,只见真龙化气后,漂浮在空中的地脉之气竟只有九道,完全不足先前几回的数十道之数! 章五八 齐相争剑斩来敌 是冰泉的出世耗去不少地脉之气,还是此条暗河本就开始初显衰颓? 如今已无人还有闲心思索此中缘由,见地脉之气只得九道之少,心下对争夺地气有意者,便都凌身而起,伸出手来欲要将净白气息抓入掌心。 然而地脉之气灵动无比,在暗河上空游走迅速, 诸多修士跟随其后不断追赶,竟显得颇为狼狈,使场面混乱不堪。 赵莼在地气出世的瞬间,便御剑而起,她目光锁上一道地脉之气,伸手探拿之际,却见地气仿佛有灵一般, 直直往人堆里钻,而其余修士见此自也有将之收入囊中的想法,遂忍不住你争我夺,各自祭出法器一显神通! 宗门内斗法,尚要讲究点到即止,除死斗外不允许伤及弟子性命,而出了宗门后,外界之人可不会避讳生死,一旦出手往往直指要害,存的是杀人越货之心。 赵莼袍袖一甩,霎时便有一道法光擦身而过,她定睛看去,见不远处一身形高壮,手执金轮的男子紧随在自己之后, 此刻见偷袭不成, 反而为赵莼所发觉, 目中阴毒之下, 不免又有些惊慌。 先前纵是有许多修士见得赵莼气蒸水浪之景,但与地脉之气的珍贵比起来, 区区慑人场景又能如何,九道地气于在场众修士而言,是无论如何也均分不得的,这便注定了有人要空手而归,而若能多杀一人,自己的机会就会更大! 散修之辈有董陆夫妇二人般偏安一隅者,自然就有亡命之徒,无法集齐五行地脉之气突破归合,末了便一样是个死字,是以再有赵莼、薛嫱这般强横之人挡在身前,他等也会选择除之后快。 这手执金轮的男子眉头一皱,身影变动间,又叫赵莼看出他并非一人前来,其同伙或也潜藏在周遭人群之内,欲要合力击敌,斩杀阻挡他等争夺地气的心腹大患。 赵莼大喝一声,当下也不去寻那地脉之气了,将足下剑锋回转,身外更凝就数十道法剑分身,齐齐在左右浮动, 寒光乍现! 本在她身侧的修士见此情状, 连忙抽身远离,躲避不及者,或被削了耳发,或被割了皮肉,一时间鲜血四溅,弄的人心惶惶! 金轮修士吓得胆颤心惊,将手中法器抛出御在身前,又一连从袖中掏了多件宝物出来,只为挡法剑之威,而他一干同伴此刻脸色一沉,互相之前面面相觑,终是各自取了法器前去援救,一行七八个人,个个通身法光,手段各异,瞧上去到未必没有与赵莼一战之力。 当即更有人急呼道:“诸位道友,此时不争更待何时,只若我等联手将这些强悍之辈杀了,自有更大的把握争夺——”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法剑斩来,径直将其头颅穿透,连元神都一并绞碎,众人望之不由胆寒,更连连却步不敢上前。赵莼凌空而立,衣袂飘然,方将喊话那人斩于剑下后,又调转其余法剑分身,向着金轮修士处去。 那边有修士急于应对,呼喝中抛起一柄荷叶伞来,通体宝光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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