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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不过数面之交,论亲疏远近自比不得伏琊这一结识颇久的友人,此中种种疑处,还得由她独自打听。 便怀着心事重重,她出了院落来到鸣雷洞山林中,正好将一筑基少年救下。 委实说,欺凌一事处处都有,不光是散修当中,便在宗门角落,也不乏以大欺小,或是狐假虎威之辈仗势欺人。 而筑基少年明显身后有所倚仗,不光穿着法衣,身上配饰也皆有防范之用,一看就绝非寻常散修,便是赵莼不出手,黄尾蝮蛇也伤他不了,只是叫他狼狈一番罢了。 可待少年心慌之际,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阵盘,赵莼定睛一望,心中就起了疑惑。 这阵盘竟出自浑德阵派! 像不同炼器师所制之法器带有独门特色外,传承各异的阵修更是手段分明。 其中当以阵修宗门之首的浑德阵派独树一帜,其制阵手法只此一家,绝无复刻模仿之说。 而对外售卖之物又往往会留下浑德阵派大印,作鉴别之用,少年手中这块阵盘论手法必然出自浑德,然而又不曾带上大印,可见必然为阵修弟子私物,乃是赠予而得,并非买卖。 章四百八一 惊闻获悉! 530shu ,最快更新她是剑修最新章节! 而询问后又知,此中竟还与戚云容有关。 如若许满所说无误,她也到了鸣雷洞,将要在宴中露面。 且要提前与戚云容相见? 赵莼思忖片刻,遂将此念压下,鸣雷洞中疑点重重,稍有不慎即会打草惊蛇, 莫说戚云容尚只得凝元修为,便是赵莼如今晋身分玄,也没有与伏琊和那萧家姐妹直面的实力。 还是先不将她搅入其中为好。 “前辈也是来此赴宴的客人么?”许满在她面前颇有些战战兢兢,连问话的声音也十分轻微。 赵莼轻嗯一声算是答复,抬脚寻了一处矮石径直坐下,往身旁一拍,示意许满同坐。 以她眼力,自瞧得出许满出身不低, 且方才他受制于黄尾蝮蛇之际, 惊叫大喊着许真人的名号。 纵使赵莼对定仙城知悉不多,也知可为一族倚仗之辈,决计不会简单,从许满口中,不定真能问出些许事情来。 见她邀自己同坐,许满顿时受宠若惊地一抖,旋即颤颤巍巍上前,如坐针毡般屈膝坐下。 赵莼先问了许真人,从其口中了解到,此人尤善命理卜卦,于推算一道上也造诣不浅,是以在定仙城内极受推崇,真婴修士也会遣人上门, 请其稍作推演,更别提城中宴会,几乎都有许真人出席的身影。 闻此, 她微微颔首,心觉合理。 掐算推演之术, 其实众多修士皆有所涉猎,掐断天气风雨,算时辰推移,昼夜交替,都可谓不学自会。然而真在此道上有所成就的,却是少之又少。 赵莼见过此道最强之人,无疑乃天妖尊者,不过其也是受益于天妖之身,血脉正统,可抗天道命理反噬,这才敢放心钻研此道。 至于修习命理一道的人族修士,则几无长寿之辈! 这实是因窥测天机的反噬,绝大部分都会落于其自身命数上,所推演的事情涉足越多越广,折寿之数便也越多,轻则数天数月,重则十载百载之多! 故而要想请此道修士出面,必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他等亦因稀少之故,尤显地位出众,想来许真人声名赫赫的原因也是在此。 “这般说来,此回伏琊上人设宴,许真人亦会前来了?” 甫一闻言,许满却是一顿。 他早知家中对伏琊上人多有避讳,从前只若是与之有关的事,许真人俱都会出面推拒。 此回和潘余跑来鸣雷洞,也是为了躲避于她,不想母亲之前传讯而来,竟是告知他,自己将和许真人一并来此赴会,叫他赶紧把拜师一事敲定下来,到时就算许真人心有不悦,也不敢直接忤逆于伏琊上人,这事也便就成了。 可惜,潘余手段有限,不光接触不到上面,就连伏琊上人都放话说,近来事务匆忙,不让任何人上前打扰。 拜师一事,终究还是耽搁至今。 甚至许满自身,都萌生退意。 赵莼不动声色将他神情纳入眼底,遂双眼微眯,问道:“许家与鸣雷洞不睦?” “前辈此言差矣,”许满赶紧开口反驳,吓得面色发白,“我等怎敢与鸣雷洞作对……此回,此回真人她是要亲自前来的。” 其中必有隐情! 谷妅 她循着话头追问:“你直言罢,可是许真人不常与鸣雷洞来往。” 许满不料赵莼直指要害,当下有些慌不择言,连连眼神闪躲,终是见避无所避,于是言道:“真人她,只是告诫过家中修士,如若对方出自鸣雷洞,就减少往来罢了……这事传出去容易引得许家动荡,今日就只告知于前辈您,还望前辈能帮我等遮掩一番。” “你自放心,我必不会令鸣雷洞知晓。”赵莼应声承诺,心中暗有思量。 许真人不欲与鸣雷洞深交,或可看做简单的双方矛盾。 然而却因她擅长命理卜卦的缘故,显得格外的怪异。 她可是知道,亦或者推演出了什么,是以对伏琊上人有所顾忌? 毕竟伏琊实力绝群,在这定仙城内五大尊者不出世的情形下,有只手遮天之相。 冒着被其厌恶针对的风险,也要如此行事…… 太怪了! “你可知许真人何时会来?” 许满稍稍思索,答道:“说是宴前一日才到。” 与众多恨不得提前数月来此的修士相比,许真人无疑显得十分生疏。 赵莼本就疑心渐起,闻此更是大有拜会之意。 她将心头想法按下,静坐许久,方才将手抚在双膝之上,又问:“你对此回之宴知晓多少?” 问到此处,赵莼实则已不抱多少期望,不料许满这人,因格外不喜修行之故,在内城中交往了一堆狐朋狗友,皆都为各大散修强者后嗣,酒到酣时将诸多秘辛吐露,竟真叫他晓得不少。 如今自觉蒙受赵莼救命解围之恩,便连忙来了精神,讲道:“前辈不知我许家之事,想必也是首次入定仙城来! “此宴约莫在一年之前就准备下了,那时青阳上人才风光回城,门下弟子郑少游又在天剑台之上大显威风,听说当时不少人都有拉拢结交的意思,不过他谁都没理,只答应了伏琊上人的洗尘宴之请。 “想来也是,当年伏琊上人与他私交甚好,便是在其最为落魄的时刻,也不曾落井下石,不像其余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之人,出事后恨不得亲自将青阳上人逐出城去,我看上人他后来愤然离城,与这些人也有不少关系!” 许满越说越激动,似乎自己就是伏琊一般,为好友遭遇而愤愤不平。 身旁赵莼却眉头挑起,觉得此处可堪摸索,遂问道:“青阳上人愤然离城,你可知道其中内情?” 这事似乎算是隐秘,她瞧着许满仿若失言一般神情一变,而后纠结万分,还是身躯微微前倾,声量放得极低道:“唉,这其实也是无妄之灾,本来没多大事,只是因为牵扯到了邪修,才惹怒惪合尊者,险些将当时还不是真婴的青阳上人生生斩杀当场! “前辈您可曾听说两千多年前,登顶摘星楼的人?” “谁?”赵莼不解。 许满露了个自得的笑容:“这人可了不得,身为散修,登顶摘星楼那年,还力压三州剑修,夺了天剑台魁首! “他叫顾九!” 赵莼耳边闷雷炸响! 这不就是断一道人的名讳?! 章四百八二 惊闻旧事 530shu ,最快更新她是剑修最新章节! 许满不知赵莼心头惊动,一味娓娓道来: “当年顾九入定仙城,得了惪合尊者赏识。更因此得以远赴一玄,力争天剑台魁首,以顾九之名声震天下。甫时惪合尊者虽未将其收入门下,两人却形如师徒,有护持教导之恩。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 在惪合尊者欲要昭告天下,备下拜师典礼之际,顾九却突然疯魔,一人持剑杀至琅州渡应山,将一处二流宗门上下屠戮得干干净净!” 讲到此处,许满不由打了个寒噤,显然是为这般残忍行径所震怖。 “按理说,二流宗门内有真婴坐镇, 顾九一个归合修士本不能敌,可巧的是,他去的那日,正好是这二流宗门的真婴坐化之时,失去了身后倚仗,顾九要杀这些人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而听说他离去后,血色层云笼罩渡应山方圆十里久久不散,山野溪流尽数为血河浸染,叫人望而生畏。” 赵莼心中微叹,旁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会不知吗? 那二流宗门必然就是当年对顾九心生歹意,欲要杀人夺宝,致灵真多位祖师身死当场,才保下顾九得以逃离的势力! 世间又哪有那么多巧合? 定然是顾九事前早已知晓那真婴太上长老即将寿尽,故而在其坐化身陨之际杀上门来, 这才报得当年血仇! 而许满所说之言,亦有夸张之处。 如若当年顾九真的犯下如此杀孽,在赵莼进入渡应山时,就当有所听闻,且玉衡派定也不会继续收留苇叶等人。 仔细想来,苇叶祖师口中曾道,那二流宗门是失了倚仗,一朝倾覆,而非被屠灭满门,依照断一道人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性格,只怕是杀尽当年追杀好友,对自己宝物生出歹意之辈,也不会动无辜弟子半分。 “他若如你口中那般,屠灭整整一宗,仙门大派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寻常人听到这些,必然已心中愤然,可赵莼却平淡如旧,如同陈述着一件真假未定的传闻,叫许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得答道:“那是自然,这事传入仙门大派耳中后,不光是三州震动不平,连定仙城都人心惶惶,不过奇怪的是,屠了那二流宗门后,顾九便再无音讯,即便是仙门大派掘地三尺,也没能将他给找出来。 “有人说他早就和那宗门同归于尽了,也有说法是仙门大派本已暗中将其捉拿镇杀,却想以此为由对定仙城动手,所以惺惺作态前来逼问,不过最叫人深信不疑的,还是惪合尊者徇私将顾九救下,藏在定仙城中不肯交出。 “毕竟两人早已有师徒情谊,且若不是有尊者庇护,又怎会叫仙门大派都找不出人来?” 赵莼喉头咽动,追问道:“那事实究竟如何,两大仙门难道会就此罢休不成?” “当然没有!”许满斩钉截铁,“听闻当年仙门大派多位尊者齐出,将惪合尊者所在的玄虹塔团团围住,若其不肯把顾九交出,就攻破定仙城,连同惪合尊者也一同镇杀,以告慰无辜亡者。” 无辜亡者! 赵莼暗暗冷笑,只道不知谁才是真正遭受无妄之灾的人! “惪合尊者始终声称自己不曾见过顾九,就被玉衡派寰初尊者生生断去一臂,定仙城内城更是被翻查了个底朝天!那宗门修士如此蛮横,真是我定仙城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许满说着也红了眼睛,怒意冲冠。 谷巑 再后来的事,赵莼自己也能猜测到结尾。 起初仅是顾九与那二流宗门的恩怨,只是他身为散修,连理由都不曾给出,就将正道宗门屠灭,仙门大派闻之,必然勃然大怒,欲要叫其给个说法,然而顾九自此销声匿迹,唯一与之有牵连的惪合尊者又全无所知。 事件遂愈演愈烈,衍变至散修与宗门修士的矛盾,到此,上界自不可能坐视不管,任由散修尊者受辱被杀。 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散修与宗门修士再度维系旧时暗流涌动的平静。 这是最好的,亦是唯一的结局。 所以此处的关键,是在于顾九究竟去了何处,是死是活。 若惪合尊者真是不知,当也是受这所害,实在无辜! 矮石上的两人各怀心思,亦是讲完这些,许满才将青阳上人之事联系到了此处来。 “当年顾九名满天下,谁人不知他是绝世剑修,连三州宗门弟子都要连连入城拜会于他。”许满声音放低,悄悄言道,“听闻那时顾九与天下剑修论道,在玄虹塔内以剑刻石一座,供来人观赏悟道,而直到他消失后,惪合尊者弃玄虹塔而离,此塔亦成为内城中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禁地。 “是以谁都不曾料到青阳上人竟如此胆大妄为,为着悟道私自进入玄虹塔瞻仰剑石,后此事暴露,惪合尊者自是勃然大怒,险些就此杀了他。 “最后青阳上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在城中处处碰壁,这才一怒之下离城而去。” 许满挠了挠头,瘪嘴道:“不过自那不久之后,便传来他悟出剑意的消息,旁人都以为是剑石之功,只是顾忌惪合尊者,谁都不敢私自入内了。”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样一桩旧事。 青阳上人也是刚烈之辈,连一玄剑宗的橄榄枝都敢拂去,又怎会忍下定仙城这一干拜高踩低之人的举动。 然而如今他明悟剑心,论身份可入座天剑台观礼席,门下又有郑少游这一英才,可谓扬眉吐气,回到定仙城中,就只有旁人争相追捧的份了。 确是风水轮流转啊! 再从许满处得知些许奇闻轶事,赵莼便与之别去。 今日给她的震动已是不小,最为惊讶的无疑是断一道人之事。 其留下的《剑法百解》,可谓是奠定赵莼剑道基石之作,而截断式一招,又实为惊才绝艳。 顾九其人,她难以见得,其留下的剑石,未必不可一观! 然而如何进入玄虹塔,确是一桩难事。 赵莼心事并未因走入山林而纾解,反而愈发深重,眼前景象逐渐为密密树影所遮,她不知走到了何处,只觉鼻尖嗅到一股药香。 章四百八三 柳暗花明 530shu ,最快更新她是剑修最新章节! 她方耸了耸鼻尖,就见寒光一道疾射而来! 赵莼连退数步将之避过,那寒光砰地一声打在地上,顿时尘灰暴起,于地面处贯出一道深深凹痕! 若不避之,只怕寒光就会贯穿自己胸腹,导致重创。 此处有了异声, 不远处便有人如同惊弓之鸟般,飞速从地上跃起,欲要逃离此地。 赵莼眼疾手快,迅速将那人身影定住,当下凌身飞去,同时又有数道寒光打来,而四野却并无其余人在。 不是人为法术,是机关阵法! 她顿时心中明了, 身化残影从山林掠过, 那些寒光总是迟她一分,道道落在后方,惊起尘灰如雾。 前方逃窜之人并不算快,赵莼神识一扫,见这人不过凝元中期修为,却对周遭机关布置与暗中小道十分熟悉,是以也能同她一般,连连避过寒光攻击。 不能叫这人就此逃了! 心念随之一动,体内真元顿时沸腾欲出,赵莼右手伸出,猛然向下一震,霎时间草木向两侧倾折,逃窜之人顿感身受重力压来,下刻双膝软倒在地, 整个人向下扑倒, 怀中所捧之物因此滚出臂弯, 泄出药香阵阵。 她见那物不在手中,竟宁愿忍受镇压之痛也要伸手去掏。 赵莼心中更是惊疑连连,趁着寒光再临,连忙将之抓来,同那物一并收起,足下轻点连连,就迅速离了机关所在之地。 等稍稍安全些,她才将人放下,把其怀中之物取到手中。 此物其实乃是一方小小圆鼎,大约头颅大小,看得出极为陈旧,通身布满难以被寻常术法清除的药渍沉淀。 而鼎盖上诸多玄纹都已磨损,只在鼎耳上隐隐约约能瞧见小半个婵字。 萧婵? 赵莼立时就想到了伏琊上人门下的萧家姐妹,且名为侍女的袖儿也曾说过,姐姐萧婵兼采医修所长,有妙手仁心美誉,而这圆鼎药香浓厚,明显是作药鼎来用,怀疑到萧婵身上也不算离奇。 不过此鼎业已陈旧不堪,莫说磨损严重易致药性有失,就是制得此鼎的材质都甚是普通,只堪熬煮黄阶灵药,但凡碰上玄阶中灵性较为暴烈的一类药材,便容易裂鼎。 以萧婵的身份,想要什么珍贵的药鼎都是手到擒来,眼前这旧鼎更像是其修为低微时,用以练手之物,待后头手法渐渐娴熟,修为日益高深,便可弃之不用,改换更好的药鼎了。 而能拿到她丢弃的旧鼎之人…… 赵莼眉头一扬,冲地上因恐惧而浑身发抖的消瘦女子问道:“你是萧婵的侍女?” 她头发散乱,头颅低垂,闻言悚然抬眼,露出一张清秀瘦削的面容,惊惧万分! “我……我……”她似在斟酌,伏在地上的身躯,即便有衣裳包裹,也能从脊背出窥见瘦骨嶙峋之态,“是的,我是。” 见其犹犹豫豫才肯承认,赵莼又逼问了她姓名,得知其唤作常念,的确在萧婵身边伺候。 谷塇 问询后,便垂眼往手中药鼎一看,用力将鼎盖拍开,伸手入内搅动药渣。 那些药渣明显已是灵性大失,应当先前就经过一番熬煮,此时留在鼎中的,乃是二道药渣,论灵性不如一道远矣。 猜测渐在心头成型,她直言说道:“你是捡了萧婵剩下的药渣留以自用……你偷药?” 常念被戳中心事,浑身抖若筛糠,但在赵莼说出偷之一字时,却猛地高声道:“我不是偷,真人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些都是她准许我拿来用的!” 然而赵莼却冷笑一声,将鼎中药渣抖落在地:“此些药渣药性猛烈,即便经过数道熬煮都能叫人神魂昏眩,以此制成之药唯有一个功用,就是镇魂,你神魂并未有损,长期服用此药,只怕什么时候在睡梦中死了都不知道! “你既说你是萧婵侍女,又是她准你藏下药渣来用,那看来萧婵就是想要你性命了?” 听闻这药会置人于死地,常念眼中闪过后怕之意,却又带着感激般念叨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赵莼两指并起,一道剑气旋即停在常念脖颈寸许处。 死亡威胁之下,她瞳孔骤缩,颤声道:“真人对我等随侍在身边的侍女都很好,平时熬煮灵药时,会专门把有助修行的药渣给我们留下,让我们这些侍女自行取用, “只是从半年前开始,真人忽然告诫我等这回的药渣不能留下,可我刚好修行到了突破之际,一直不得寸进,这才起了贪念,将这药渣也拿来用了。” 常年猛然扑向赵莼,拽着其衣角恳求道:“请您千万被告诉真人,我实是被贪念蒙蔽了双眼才会如此行事,若被她知道,一定会将我赶出洞府!” 在贪欲与恐惧面前,往往叫人神智尽失。 前者使常念背主,后者则令她无法凝神思索细切。 这是在鸣雷洞中,赵莼要是杀了她必会引得洞府大乱,此般威吓,不过是逼问之举。 只是常念被捉拿之时就已慌了神,这才慌不择话,半真半假地吐露了干净。 至于镇魂之药…… 赵莼忆起,半年前正好是萧婵接手郑少依的时刻,天剑台一事令郑少依心魔缠身,这镇定神魂之药委实说她也用得,然而药性如此猛烈,一连服用半载,就显得格外异常了。 见那常念还要恳求,她忽而神情一定,应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须得回去收集一份相同的药渣给我。” “这……”常念语气犹疑,“这种药真人已经停制,我亦是无法……” “停制?”赵莼眉头微皱,摆手道,“无妨,你能收集便收集,收不到也没事。” 伏在地上的常念只觉这人反复无常,暗暗眼珠一转,这才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向赵莼拜别。 然而在她转身之际,一道剑意印记无形中贴在其脊背处。 赵莼自不会以为能将萧婵身边之人轻易收买,眼下唯一能肯定的,不过是错在常念,她不敢主动向萧婵提及今日之遭遇罢了。 至于其余之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来得保险! 更新说明 本周月考请假,周五考完进行录课作业,周末按时回来(挥手) 章四百八四 匿元 眼见常念渐行渐远,赵莼却是纹丝不动。 她消瘦身影隐于林间,旁人望去只觉其脚步颇有几分玄妙,停顿轻缓有致。 而赵莼更由此观出,她应当是刚巧踏在林间阵法的节点之上,因着布阵之人稍稍做过手段,只若按照常念这般行走,就不怕那寒光伤人! 不过赵莼并未立刻跟上,反是袍袖一甩,即回到了自己在鸣雷洞的小院中。 留着常念还有其它用处,然而在此之前,须得做下一番准备才可。 院落幽静,无人打扰。 赵莼推门进屋,往臂环一拍,就见得一只四方小鼎从中飘出。 正是天地炉! 自从吞下河堰小千世界中的鼎炉虚影后,它几乎是肉眼可见地鲜亮几分,鼎身纹路亦更为鲜明,幽幽散发出古朴气息,与深沉厚重的力量感。 今日取它出来可不是作观赏之用,赵莼嘴唇微抿,神识在臂环中清扫一周,复又取了些隐灵抑气的材料入手。 面容改换容易,但要想隐下修为却不简单。 她神识强悍,以心神之力在面上虚虚笼上一层,只若不是修为高深者有意探查,就可瞒天过海。只是境界修为此物,与通身气息波动有关,徒以神识隐藏恐有掩耳盗铃之嫌,还是得借用外物驱使。 博闻楼《器道三千》中有记,可以锁元铁为主材,并二十七种镇平气息之物,制成匿元法器,以此将自身修为压低。 不过也只有压低的用处,想要拟化出更高的境界,就得用其余法子才行。 那二十七种灵材赵莼手头不缺,锁元铁这名头也熟悉,铸就天剑台的主材就是此物。虽是要价高昂,但在得坤殿中也可购买兑取。 故而真正要炼制匿元法器的难处,非是出在材料一事上。 锁元铁为地阶灵材,尤为坚硬,又不受真元之力影响。 要想将此融化成铁水,寻常地火也难办到,须得是归合期万相合元,汇道台神像祭出一口元火,才能加以融锻,至于归合期以下,便只能凭借异火施为了。 好在赵莼手头正有一口金乌血火,此刻将其唤出,用指尖点在那拇指大的锁元铁上。 方触及,就感到一股强大的钝力,而从锁元铁上传来的排斥抗拒,立时又使得金乌血火怒气冲冲,如同大蟒一般将其尽数吞入腹中,欲要像从前那般施以炼化手段。 锁元铁固然坚硬,可金乌血火连异火都可吞得,如何能惧它。便见赵莼眼瞳一亮,面前拇指大的漆黑铁块遂缩小了一圈,化成的铁水奇妙地转为乳白之色,瞧上去颇有温润之意。 约莫小半个时辰,那铁块才被融尽最后一丝。 而如今浮于赵莼眼前的,却是一颗雪白柔润的水珠,与方才漆黑之物全然不同,令她不由觉得有几分新奇。 毕竟这天底下炼器师的心头好,不外乎异火与灵材这两物上,赵莼不缺异火,但却从未炼化过锁元铁,不知其受融锻后还会出现这般变化。 敛下心头涟漪,她趁势将其余灵材尽数炼化注入其中,那滴雪白水珠迅速膨胀为巴掌大的水网,后由赵莼重重一拍,将之镇入鼎内。 日落黄昏已尽,天色转为黑蓝。 幽静院落中忽而迸出璨灿白光一道,令周遭几处修士心觉有异,连忙出门查看。 当中便有郑少游,以及快步赶来,满面疑色的妖修袖儿。 “这位客人,不知方才那道白光?”她低眉顺眼不敢多问,只能稍作试探。 而众人亦是听得此言,才知眼前女修同他们一般,是前来赴会的客居之人。 赵莼则将匿元法器捏于掌心,微微抬高下颌,抿唇傲然道:“不过是炼制法器时引了些异动,扰了各位清静,还请原谅则个。” 周遭围聚而来的修士大抵也只分玄归合修为,真婴之辈则不会为区区白光所动,他等面面相觑片刻,不由暗道,地阶法器出世会有法光荡云,彩霞萦绕之景,眼前只得白光一道,便不可能是地阶。 何况眼前女修亦不过分玄初期,地阶于她而言相距甚远。 但要想令玄阶法器现出异象,起码也得是玄阶极品之物,以她这般修为年岁,就不可谓不惊人了! 这是一尊炼器天才! 众修士稍加思索后,不由眼热起来。 散修中丹、器两道修士较阵、符还要地位超然,毕竟前者乃是修士毕生不可或缺之物,如若能与一位天资卓越的丹修或炼器师相交,那么未来的道途便可说是肉眼可见地较旁人来得通达。 然而赵莼言罢,便向袖儿微微颔首,后将众人拒下,回了屋中。 他等暗骂一句好生傲气之人,却也垂涎这般天赋,最后只得讪讪离去。 郑少游短短片刻间观得百态众生之相,心头暗笑几声,倒未觉出眼前人就是天剑台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赵莼。 剑意境剑修神识敏锐,可惜赵莼有所防备,出来时就已将匿元法器握在手中,使自身气息波动不像先前那般凝实稳重,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不久前才破入分玄的寻常修士。 这才使得郑少游未被惊动。 而见暮色四合,繁星烁烁,放出的那道剑意印记也逐渐凝出清晰的路线来,赵莼微松口气,抬脚往蒲团上坐下,准备静伺天明。 …… 却道常念在黄昏之前赶回了萧婵洞府,眼含惧意地望了望案上熬煮过灵药的宽肚鼎炉,心中浮出赵莼所言,不由打了个激灵。 正好萧婵急匆匆掀帘走出,一张芙蓉般的面容略带急色,她双生姐妹萧媛就跟在其身后不足两步的地方,催促道:“师尊像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叫我等赶紧前去,那郑少依眼下毫无缚鸡之力,有侍女们看照,必然出不了事,阿姊莫要太过担心。” “你说的有理,正值紧要关头,更不可慌乱才是,”萧婵下颌轻点,三步并做两步就从常念身边走过,后突地站定,叮嘱道,“我与阿媛受师尊相召,这段时日恐无法照料府中,你与久安、陈想两人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切记不可叫郑少依出事!” 常念低垂着眼应下,暗暗将眼珠一转,心思浮动。 章四百八五 入内 萧婵洞府中,共三位理事之人。 而其中久安、陈想二人资历稍浅,虽与常念同为凝元期修士,平日里却隐隐有以其为首的势头在。 这也是为何常念可以私自取走萧婵为郑少依所熬煮灵药的药渣,即便对方未曾允许。 “那药渣熬煮出来的药汤服下后,确实有晕眩之感,还好我不曾饮下过多,不然说不定真会像那人所说的一般,在睡梦中死去!” 常念心有余悸,赶忙回到往日居处,将香案下用明黄符纸包裹的东西取出,再掐出一道焚烧法术,彻底毁尸灭迹。 她是知道萧婵脾气的,这位上人爱徒固然待下温和,但在要紧事上却极有原则,其认定了不可行的事,旁人若敢忤逆,下场多半难堪至极! 是以常念虽受桎梏所扰,却也只是近来才突生熊心豹子胆,暗中将药渣收集下来。 被赵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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