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邪宗修士交手的过程中,展露了过人实力的天才弟子,便甚少有人敢来打她们手中云珠的主意,赵莼也因此乐得清静,与柳萱取了云珠后,便与裴白忆辞别,剑遁回了飞星观中。 道场一角处,观见赵、柳二人离去,长缨也是暗暗一叹,心境渐平。 在她手底正有一具尸身,此刻眼神涣散,无力向下瘫软而去。看其身上配饰,倒不像是正道十宗的弟子,当为其余宗门之人,来此侥幸得了一枚云珠在手,只可惜在回转之际遇到了长缨,被其杀人夺珠,功败垂成。 “可惜。” 长缨摇了摇头,便才握着云珠往道场外飞去。 风云会的第一阶段乃是乱战,她本想趁此机会与柳萱彻底做个了结。哪想会遇到邪宗修士猎命夺运,以至于自己也深陷苦战,分心乏术,故无法按照旧时计划行事。(本章完) 。:,,. 章一百七七 不计手段,犴丹之思 而正邪之战结束后,见赵莼在柳萱身侧,长缨也不得不按住了心头想法。 她从母亲口中能知,族中智者青栀早就有了扶持柳萱之意,当年柳萱能够转世托生,也是青栀力排众议,说服族长后才成功为之。只是在其所处的中千世界历经魔劫之后,青栀却并未将柳萱一起带回日宫,而是与亥清大能之徒赵莼去了北地仙山,留在昭衍仙宗修行。 长缨之母本以为青栀是有了退意,不想她突破通神期后,立时便向族中重提了柳萱之事。而当年六翅青鸟一族肯拿出玄物让她转生,便意味着对之也有心血浇筑,在这柳萱与长缨尚未见高下之分的时刻,上头的意思也是有些摇摆不定,舍了柳萱觉得可惜,选了长缨亦是有些为时过早。 再得青栀从旁斡旋,长缨这帝女之位,确是迟迟不曾稳固下来。 “神女大人既将九生九相魂图给了她,用意便已十分明显了,正如母亲所言,我若再不下定决心杀了柳萱,这帝女之位就永远无法拿稳在手。”她纵身一跃,在一根漂浮于云海之中的碧羽上落定。 日宫三族穿行天海,实要比其余人来得简单许多,她与母亲安排的老仆一起来此,阵仗亦远远小过于人族宗门。而入不入风云榜于她来说并不重要,此行真正能动摇她前路的,也唯有柳萱一人罢了。 长缨站定身形,目光遥遥落在远处。飞星观乃是一座巨大悬山,即便被海上浓云遮掩大半,却也能看出巍峨山岳的磅礴气势。作为两大仙门之一,昭衍的存在即代表着人族万法之源仍然留存于世,哪怕骄傲如母亲,提及此宗时,眼神中亦是多见凝重之色。 而母亲对她日渐忧心,也正是在得知了柳萱留在昭衍修行之后。 若柳萱正大光明以人族身份拜入昭衍,那她倒不必如今日这般深受其困,母亲真正担忧的,实则是柳萱借助昭衍之势,将她的帝女之位给争夺过去。虽说人族修士不得插手于日宫之事,但在两大仙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一切规矩都未必有仙人之言来得有用。 扶持柳萱为帝女,再助她以人族之身登临帝位,届时的日宫三族,岂非就要落入昭衍手中? 听母亲这般言道,长缨心中亦是生出一丝不忿,在她看来,柳萱已是人族之身,又与外族之人交往甚密,如此身份怎可为日宫帝女,更遑论争夺大帝之位。 她紧皱眉头,身后婢女也是一言不发,唯有旁边的乌发老者握持长杖,此刻微微偏头看了过来,道:“殿下不曾杀她,似乎是心有忌惮之故?” 这乌发老者名为犴丹,本身倒不是日宫三族之人,而是一类三首五眼、豹尾虎身,被修士称之为“舟冠”的大妖。舟冠性喜奔逐,不受山岳河川之限,上古时期被神庭招揽为坐骑,又随众神征战四方,彼时还有“袭云踏风天王”的封号,当真风光无限。 只是人族崛起后,舟冠一族也随着神庭的陷落,而逐渐走向凋零败落。 是以如今世上,已不存在纯血的舟冠大妖,就连长缨身侧的老者犴丹,也只是怀有舟冠一族的血脉罢了。 犴丹与其族人共一千八百余妖修,依附在六翅青鸟族下已有数万年之久,而犴丹本身也是由长缨之母一手提拔起来,故才对其忠心不二。今日听从长缨之母的命令来此,自是希望长缨能够早日下手杀了柳萱,使帝女之争尘埃落定。 “是,”长缨深吸一口气来,却是毫不否认此事,她将目光从飞星观上移开,继而与犴丹对视,让其得以看见自己眼中的坚决之意,“邪修众多,我亦是分身乏术,而柳萱身侧又紧跟着昭衍那位剑君,我若对她下手,恐是难以突破赵莼的防备。 “好在云珠已经到手,风云会的第二阶段又是个人之战,届时自然不缺机会杀了柳萱。” “殿下既然已有决断,老奴也不便多说什么,却唯有一言想告知殿下,”犴丹眯起双眼,话中杀意几乎就要满溢而出,道,“如今之事,可没有什么比帝女之位更为重要,殿下想要成事,就莫要太过循规蹈矩,当是不计一切手段,也要将那柳萱断送在此。” 此话似是戳中了长缨心中隐处,叫她面色一沉,立时便转过了头去。 犴丹见此却是暗暗冷笑,心道长缨这帝女之位不够稳固,其中未必没有她自己过于优柔寡断的原因。 他效忠于长缨之母,可不仅仅是因窈君一手扶持了自己,而是窈君此人实力强大,行事作风又自有一股狠绝之意,六翅青鸟族的另外三位族老,手段便远远没有窈君这般强硬。更为重要的是,窈君与他一样,都对人族修士十分排斥,要她同意柳萱成为帝女,几无半分可能! 犴丹凝望着远处悬山,心中却是恨意难平。他舟冠一族曾是何等之强盛,到如今来却要依附在其余天妖手底下过活,昭衍乃人族崛起的源头,当年与神庭的大战,便不知有多少舟冠大妖是死在了昭衍修士手中,此等灭族之恨,他当毕生难忘。 而先前正邪乱战之际,在他看来却是一个除掉柳萱的大好机会,只未想到长缨竟是选择了与邪宗修士一战,将此趁乱出手的良机给生生浪费掉了。 正邪相争不过是他人族之事,与妖族又有什么干系,长缨此举倒是不够果断,故也让犴丹对之有些失望。 而犴丹也不得不承认,这之后争夺云珠,有昭衍那小剑君在柳萱身侧,长缨再要想将之除去,希望就已十分渺茫了。 赵莼的剑阵的确厉害,此外又有着过人的觉察之力,以长缨如今的实力,几乎不可能突破她的防备,更就无法对那柳萱下手了。 “让那位凶人的徒弟与柳萱结交,还说不是想插手日宫帝位之事,尔等人族修士的手,可未免太长了些!”犴丹面有怒态,胸中杀意沸腾,若非得了窈君叮嘱,他已是想亲手杀了柳萱,以断昭衍插手帝位之念! 。:,,. 章一百七八 以口衔尾龙影环 随着最后一枚云珠的归属尘埃落定,道场之内遂又归于一片平静,各方势力陆续入场将自家弟子尸身收捡,而无人拾骨者,就只剩留存于道场斗台之上,叫人望而兴叹。 众人争夺完云珠后,又见龙柱猛然一震,被浓云捆缚住的海龙霎时旋身而起,仰头便向顶上碧海撞去。而浓云沉下,将斗台一压,须臾后只见得偌大道场沉入云海,再度浮上时,台中已是一片白茫茫的干净景象。 此之后,悬于上空的百座莲台开始缓缓降下,分散存于道场周遭,其上修士亦坐正身形,神情骤然认真许多。 听过门中长老讲明,众弟子也便晓得了,这风云盛会第二阶段的规矩,乃是个人之战。 道场外的修士,可滴血于云珠之上验明身份,此后便能凭借此物进入斗台,邀斗莲座上的风云榜真婴。这一战若是胜了,便可将对方位置取而代之;败,则云珠散灭,且再无邀斗其余修士的机会。 这也意味着众人须得谨慎衡量自身实力,如若好高骛远,狂妄自大以至于轻看了对方,很有可能就会因此错失这一届风云盛会。 而莲座上的风云榜真婴若是遭人取代了位置,便需继续邀斗他人,照样是胜存败退,输了就从道场中离开。 如此一直到有人离场为一轮结束,此后再由下一位手握云珠的修士入场邀斗,直至云珠全部散灭为止。 至于场内空置的莲座,却也不是能随便坐上去的。便以苑观音为例,自她以上“壹”到“伍”的位置皆都空空如也,假若有修士想要坐上这五座莲台,便要向下邀斗到最邻近的一名风云榜真婴,而无论是“壹”还是“伍”,都需要和离得最近的苑观音一战,将之胜过后才能成功入座。 至于场内排名最高的苑观音,则无须多此一举,她若愿意,便可直接坐上榜首之位,等待他人前来挑战。 风云会第二阶段的规则其实并不复杂,只记住“胜存败退”四字便好。赵莼将此铭记于心,才见道场外围升起一圈遮天水幕,握在手中的云珠也隐隐开始有白光闪动! 她与柳萱微微点头,旋即划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淋在云珠表面。那雪白云珠很快便将血液纳入其中,也是在同一时刻,赵莼心头涌现出了风云道场的呼唤,其手中云珠光芒一闪,就化作一只巴掌大的海龙虚影,以口衔尾绕在赵莼手腕。 再看柳萱腕上亦是如此,两人便也放下心来,齐齐将目光看向道场之中。 只见那莲座上的诸位风云榜真婴,其手腕上也有海龙虚影,只是与赵莼等人的白色有所不同,此些修士腕上虚影却是泛着浅浅金辉,与其头顶上浮现出的金色篆字相得益彰,更衬威风姿仪。 随着百枚云珠都被验明了身份,道场中央那八叶莲华的图纹上,亦出现了不多不少一百个名姓,甚至连出身何处都有记述,叫人一看就知此人是何身份。 端坐场外的百名修士见人数已经齐足,便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之心了,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前来风云盛会的人,只是在此之前便对盛会规则做了了解,知道这上场与否并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而是看八叶莲华上亮起了哪一个名姓,才晓得接下来由谁上场。 赵莼盘腿而坐,身形不动如松,其面色固然十分平静,心中却也有几分好奇,颇想知道这第一个上场邀斗的修士会是谁。 须臾后,八叶莲华上蹦跳出一道金光,在那百个名字上来回跃动,直把人勾得心中痒痒,才缓缓托起一个名字升入半空,使之大方光华—— “银海剑宗,朱佑成!” 非是正道十宗之一,也不属于底蕴深厚的那几个天阶宗门,银海剑宗之名,倒不为人所熟知,是以众人对这朱佑成的期望,也瞬间放低了不少。 赵莼闻此觉得耳熟,后才想起自己与这银海剑宗的弟子,当是有过接触,而此宗弟子似乎还十分飞扬跋扈,故被她一剑杀了,未曾多作留心。 想到此处,她便也没了继续回忆的心思,只隐约记得那时的银海剑宗将欲跻身天阶宗门行列,如今怎样倒是不晓得了。 若非是因缘际会让她遇见过此宗弟子,赵莼便应像其余修士那般,对此不甚在意,更不求额外的了解。 而察觉到众人态度冷淡,站在大舟甲板上的朱佑成,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银海剑宗在地阶宗门内,好歹也算得上实力雄厚之辈,此后更是因门中一位通神期长老突破洞虚,而将宗门拔升至天阶之列,使附近大小势力无不俯首称臣,岁岁贡进珍宝资源。 往时唯一能与银海剑宗相抗衡的地阶宗门临风谷,在前者拥有了洞虚修士后,也是很快就败下阵来,使银海剑宗得以在周遭地界称霸,而无人敢有怨言。 从前势大之时,这银海剑宗的弟子就已十分嚣张跋扈,以至于让附近修士怨声载道,如今成为了天阶宗门,称霸一方,其门中弟子便更加骄矜得意起来,行走时总有人曲意奉承,叫他等自诩为上宗弟子,看不起小宗修士。 而这一回,还是银海剑宗第一次率领弟子前来风云盛会。为此,宗门还花了大代价,寻人炼制了腾云渡海大舟,只为今日能成功入得这界南天海。大舟铸成后,附近势力无不惊叹于此,也使得银海剑宗弟子面上有光,走起路来都飘飘然也。 可进入界南天海后,这一众弟子才发现,门中这腾云渡海大舟莫说要与飞星观、鹤渊浮宫这等器物相提并论,就连和其它天阶宗门的飞遁法器相比,都显得有些劣质粗糙,叫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之间存在宗门底蕴的差距。 朱佑成哪里受过如此侮辱,站在那甲板之上,只觉众人目光像千针刺来,将他一身骄傲扎得千疮百孔。 其身后弟子也面露羞惭,个个将双拳握得死紧。 先一更了,晚上有事 (本章完) 。:,,. 章一百七九 首战起稳中求胜 此回乃银海剑宗首次赴往风云盛会,故门中上下对此都是万般重视,宗内那位洞虚修士更是亲自前来护送,好叫弟子们能够平安进入界南天海。 只可惜偏偏遇上邪魔道修士猎命夺运,来此的弟子折损了有十数人,也惟有朱佑成夺下一枚云珠,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这朱佑成本就是此行弟子中最为出众的那人,如今拿到云珠在手,便更是寄托了银海剑宗无限期望。心知自家宗门尚还算不上势力强大之流,舟上几位银海剑宗长老倒不曾像弟子那般心态动摇,其中一人将朱佑成肩膀握住,语重心长道: “佑成,此去一战,切记谨慎。我银海剑宗步入天阶行列不足百年,资历运道都还无法与其它天阶宗门相比,你只当稳中求胜便好,莫要在乎他人眼光。” 这一席话顿在朱佑成心中种下一点清明,能够修行到今日这般境界,他也不是什么执拗自大之人,今听长老一言,朱佑成立时便将心境平复下来,再不去看他人如何议说自家,沉声应道:“长老放心,弟子一定竭力取胜。” 说罢,他才一掀衣摆,奋身往道场中央落去。 朱佑成的现身,立刻便把四面八方的目光引了过来,到底是第二阶段的首战,虽不是什么威名远播的天才,可众人对此仍旧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只见这朱佑成生得十分俊伟,身形亦是挺拔出众,因是寄托了举宗期望之人,其本身实力也是颇为不俗,如今已是位法身真婴不说,且还出自银海剑宗内势力最大的世家朱氏,一路修行而来,功法与资源都不乏缺,是以气息清正,剑光烈烈。 众人见此,对这银海剑宗的朱佑成也是不由高看了几分,心中猜测他能否拿下个开门红,首站便将莲座上的风云榜真婴给挤落下去一位。 而环布在道场周围的莲座上,一众风云榜真婴却是暗暗提起心神来。 这风云盛会上,要说最叫人担心的,无非便是正道十宗弟子,此等大宗道法上乘,弟子修行所得的玄功,往往也更胜于出身别处的修士,便更不用说大宗弟子复杂繁多的法术,与师门长辈所赐下的护身宝物了。 除此以外,像朱佑成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反而是要比其它宗门弟子更该叫人谨慎对待的。 稍有些名气在身的修士,旁人大抵都会知道他主要是会些什么手段,斗法之际多少便能防备几分,哪怕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底牌,也总好过全无所知的。 而这朱佑成恰好不好,还是一名出身剑宗的剑道修士,此便意味着对方宗门内满是剑修,对剑道的体悟要远胜过其它势力,一看就知不好对付。 故莲座上排名稍稍靠后的一些真婴,眼下便都有些紧张起来。 朱佑成抬起头来,目光在一众风云榜真婴身上徐徐掠过,心中亦是谨慎细思,毫无半点轻看他人之念。这一路看过去,却是到“柒拾”而默然止下,自此往前的真婴修士,其身上气息就要更强上数分,朱佑成斟酌片刻,心觉把握不大,便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至于再往上,诸如苑观音、杜均常等人,他却是半点心思都不敢有,这般人物他方才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威势迫人,便更不要说与之斗法较力了。 朱佑成暗叹一声,想起长老所言的稳中求胜,便落定主意要先保住一个风云榜的位置,故他目光转动,看向的莲座已是风云榜末位之流。 这一瞧,又忽然叫他心中一紧,惊得浑身汗毛倒竖! 只见上方篆字为“玖拾柒”的莲座上,斜躺了个衣襟大敞、赤发长眉的刚武男子,对比于身旁修士因朱佑成看来而提心吊胆的紧张之态,他倒是懒散至极,丝毫不欲搭理旁人,此刻见到朱佑成将眼神落到自己身上,他才漫不经心地投来一道目光,略带讥讽地轻哼一声。 与之对上眼神,朱佑成更是面皮震痛,忍不住退了半步,心下大惊道,这是何人,如此实力竟还会屈居于风云榜末流之位?! 他一面暗自惊叹,一面又连忙将视线移开,最终停留在排名为八十九与八十八的两名修士之上。 对比了自身实力,朱佑成便还是觉得选这两人更稳妥一些。 而这两人之间,位次在八十八的女子形貌秀美,目光中更含有一丝狡黠,但看她身上妖气浓重,便不难知晓此人当是一名妖修。人族宗门内极少有妖修弟子存在,至少那几个名声在外的天阶宗门内,就几乎没有妖修行走。而敢公开收下妖修弟子的宗门并不是没有,如今这界南天海内便就有一个! 朱佑成眼珠一转,便落在了那妖修女子腰间,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只见她腰间符牌洁白若雪,其上乃有月出沧浪之纹,便可证明她是正道十宗之一月沧门的弟子。 月沧门兼收并蓄,对于门中弟子的出身一概没有限制,也因如此,此派的弟子数量甚至还在两大仙门之上,走的是在多不在精这一条路。而弟子众多,所持有之资源却是个定数,这便使得月沧弟子大多争强好胜,门内两极分化甚是严重,若不出头,便十有八九会被埋没一生。 规矩松散,内争外斗,此乃多数修士对月沧门的印象,从古至今自然是有合理之处的。 之后再看位次在八十九的青年道人,朱佑成心中便已有了衡量,当即站定身形,朗声言道: “朱某不才,愿与这位风墟宗的李竹李道友切磋一番,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青年道人即是那李竹,此刻见朱佑成在自己与月沧门妖修女子之中徘徊,最后却选定了自己,脸色便不由得阴郁了下来。 他倒是能猜出这朱佑成的小心思,无非便是顾忌着妖修女子的出身,惧了月沧门的道法与手段。可他风墟宗也是天阶宗门内颇具实力的存在,门中光洞虚修士就有四位之多,区区一个银海剑宗的弟子,竟也敢小瞧了他。 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本章完) 。:,,. 章一百八十 胜负高下一言分 被人喊住了名姓,李竹也是挺身站起,在那莲台上轻喝一声,随后拂袖一甩,将一张芭蕉绿叶祭在空中,自己则一跃其上,背负双手施施然降落台中。 他掀起眼皮打量这朱佑成一眼,才不紧不慢打了个稽首,言道:“风墟宗李竹,请!” 朱佑成却丝毫不敢慢待此人,当即拱手作揖回礼,而体内丹田也已将真元催起,在周身流转不止,作蓄势待发之态。 道场外,飞星观中。 赵莼与柳萱并倚阑干,抬眼便能将台上景象悉数望尽,而悬山之上如二人一般的弟子还有许多,稍有门路擅于打听的人,此刻就有些话要说了。 只见这弟子眉飞色舞,好不激动地讲道:“天下宗门多如星子,除我正道十宗外,有名有姓的天阶宗门便有一二十数,但要论传承超过三万载的,却就只有八个门派了,而这风墟宗正好是其中之一。” 通神修士有万五之寿,洞虚大能则可活上三万六千岁数,是以修真界中论起宗门传承来,往往也是拿万年与三万年为一道坎。传承不过万载岁月者,便只能算做是小门小派,待立宗过了三万年,也便是至少出了两代洞虚修士,才意味着能够跻身于名门大派。 如银海剑宗这般,虽是出了一位洞虚期修士,可若下一代弟子后继无人的话,便仍然会从天阶宗门之列中跌落下去,故还算不上位置稳当,更就无法与风墟宗这般传承已久,门中坐拥多位洞虚大能的宗门相比了。 只是这番话语拿到外头去讲,说不定还能引得一阵惊奇附和,可要在昭衍弟子面前吹嘘这风墟宗,便就毫无作用了。 好在这弟子自己也清楚旁人在意的是什么,旋即便把风墟宗的话头搁去一边,讲起了那李竹来:“上届风云榜排名第八十九的李竹,其师乃是风墟宗内一位外化期长老,师门上下皆以木行法术为主,尤其善于飞花弄草之道,更莫说李竹手中还有一件地阶法器,名曰莳花琉璃盏,此物一旦祭出,便可汇聚周遭木行灵机,使法术威力更甚以往!” 众弟子闻此,方才露出些饶有兴味的神情来,而赵莼与柳萱在旁听了一耳朵,心中对那李竹也便有了几分了解。 似这些已经有过风云盛会经历的人,其擅长的术法神通,和往年曾用过的法器,便都会很快流传开来,榜上真婴若想保住位置不被取而代之,就得在这间隔的百二十年内力求精进,不然招法一经他人勘破,便就很难不败下阵来了。 “看来李竹这一战,许是会十分艰难了。”柳萱凭阑而望,复又微微抿唇看向赵莼,目中略有顽笑之意。 “艰难倒未必,”赵莼单手握住红木阑干,另手却背负身后,不仅是有气定神闲之态,对那台中输赢似乎也胸有成竹,“他赢不了朱佑成,所以很快就会落败。” 照她心中猜测,此战大抵会在十招内就见分晓,所以根本算不上艰难。 而她声量本就不低,修道之人往往又耳力过人,如今听她一言,便齐齐往那处看了过去,见开口之人乃是杀了鬼云魔张秀的赵莼,众人即对其口中结果信了个七八分,此刻又连忙望向斗台,想要知道赵莼所言究竟是对是错。 那印着八叶莲华的道场斗台上,甫一见李、朱二人落稳身形,周遭便起了一层柔白云雾。此是为了阻止场外之人插手其中,也唯有台上二人其中之一愿意认输落败,这层云雾才会随之散去,让其内修士得以离开。 因是首次进入风云盛会,朱佑成面对李竹亦是选择了倾力而出,身为银海剑宗弟子,他对李竹的了解并不如其余修士,故只能谨慎对敌,一开始就将杀招祭出,以力保此战得胜! 若说李竹先前还有一丝试探之心,待那朱佑成将剑光现出后,他面上神情也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朱佑成在银海剑宗内,好歹也是超群拔萃之辈,赵莼观他剑意圆融,轮转自生,便知这人在剑意境界上已经达到了第三重无为,且还在此境之中磨砺了不下三四十个年头,只可惜未能明悟剑心,再进一步。 不过剑心境界本就是一个大门槛,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剑修止步于此,便不与赵莼、池藏锋这等剑道奇才相比,朱佑成能在真婴境界就将剑意磨砺得如此圆融凝炼,已然是少有的天才人物了。 这也是为何赵莼敢笃定李竹一定会败的一大原因。 只见朱佑成双肩一震,雪白清灿的剑光便在他身后凝聚成形,而剑气如影,须臾间显现出三十六柄彻白无暇的长剑,随朱佑成心意一动,就以一往无前之气势齐齐向李竹杀去! 他肩负宗门重任,故不允许自己败下阵来,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这三十六道剑气分身几乎将二人面前空间直接撕开,不过眨个眼睛的功夫,便就杀到了李竹面门! 李竹惊骇万分,不想对方竟有如此手段傍身,当下已是警戒之心大起,再不敢有半分留手。 便见他鼓起胸膛用力一吹,身前就凭空现出一朵粉红花朵,其瓣如芍药,蕊带鹅黄,霎时间涨大至成年男子高矮,又抖起花朵来把三十六道剑气分身吞去,裹入层层花瓣之内。只是朱佑成的剑气过于锐利,此朵大花还未能撑过两个呼吸,就被剑气搅碎,零零落落洒了一地。 而借此机会,李竹也是身形闪动,遁到了五六十丈之外,其手中执起一件五色斑斓的琉璃盏,盏身晶莹剔透,如琥珀般将诸多花朵包含在内,一经光芒照射,立时便透出奇幻绚烂的色彩来。 此件莳花琉璃盏一出,周围的木行灵机便开始疯狂向李竹奔涌过去,然而朱佑成见此却无惧意,只单手握紧长剑,仰天大喝一声,就把剑意向李竹那方铺陈过去,随之而起的,则是一股潇败肃杀的死灭气息。 柳萱这时才恍然大悟,轻声言道:“原是金行剑道,怪不得李竹会败。” (本章完) 。:,,. 章一百八一 艰难抉择,王馥下场 赵莼本就为剑道中人,故在朱佑成现身的第一眼,便就看出对方的剑意在五行中属金。 而从同门弟子口中能知,李竹擅长的是木行法术,木属生机,金主杀伐,是以他与朱佑成对上,就必然会落在下风。 更何况朱佑成的剑意境界还十分扎实,同阶当中剑修最是不易对付,李竹要想胜过对方,便可以说是希望渺茫! 果不其然,纵是李竹当机立断将莳花琉璃盏祭出,使诸多木行灵机汇聚而来,却也被朱佑成的剑意所阻,一时间,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轰然一撞,顿时惊起一阵滔天气浪,只是朱佑成有剑罡护体,在此气浪之下能稳住身形不动,反观李竹一方,却是面色煞白,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朱佑成并指向前一挥,三十六道剑气分身便再度凝现,此回向李竹杀去,对方便就没了先时那般的不紧不慢了。 那气浪震得他体内真元为之一顿,匆匆凝起的花瓣也是散而无形,一被对方剑气逼近,便立刻化成碎片飞扬。李竹反击不能,遂只好连连避躲,只可惜剑修向来是乘胜追击,你越是有避而不战之心,就越容易被对方寻到弱处。 七剑,只在第七剑时,李竹左边脸皮就遭剑气削去一半,伴着血珠飞溅而起,他心头已是一阵绝望,眼见一柄长剑就要斩向自己喉间,李竹便不由自主地大喊道:“贫道认输,请道友剑下留人!” 朱佑成闻得此声,立刻掐诀散了剑气,见李竹只是负伤,身家性命倒是无虞,便也暗中松了口气。 他银海剑宗势单力薄,如今还不好与风墟宗对上,因此树敌反而不美,所以点到为止于他而言才是上策。 风墟宗的大船上,几位长老虽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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