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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红纸剪成的花样贴在眼角或眉心。 陶眠听着阿九的描述,不免心生神往,又和她聊了聊他云游时经历过的各种庆典。这些庆典的风俗有同有异。不论以什么名义,只要是这类欢庆的场合,人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淡化前尘,不想后事,只专注于眼下这片欢腾人间,恨不得此夜长些、再长些。 两人闲聊片刻,小纸人便带回了消息。它们和离去时一样,从窄小的缝隙之间挤进来,悠悠滑翔到陶眠的掌心,沿着他手臂倾斜的姿态爬坡,艰难地爬到他的耳畔,一左一右,嘀嘀咕咕。 陶眠仔细地辨认它们的话,偶尔点头。阿九注意到他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了,看来得到的是好消息。 果然—— “元鹤和他的表弟已经出城,阿九,今日我便与你同游花都。” 阿九一怔,似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继而眉开眼笑,乌发间金钗上的红玛瑙珠链,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而摇曳。 “天遂人愿,真是幸事一桩。” 因为商量好了晚上要外出游玩,陶眠这一整天便不再出门,在玄机楼里遛黑蛇。 楼内的匠人大多性格古怪孤僻,不喜与人交往。阿九说,越是技艺高超的匠师就越孤高。不知是否与这些刀剑相处久了,连他们自身都被同化成冷而硬的兵器。瘦削有力的四肢,被热气熏得黑亮的脸,不经意间对视的深邃沉郁的眼…… 陶眠只觉得他们仿佛成了一件件活起来的武器。 黑蛇难得起了些兴致,它貌似被工匠们熟练而坚实的捶打剑身的动作吸引,偶尔也凑近去瞧瞧炉子里的熊熊烈火。 它看得太入迷,陶眠都担心它一不小心钻进炉内,连着自己一并熔了,于是不得不加紧盯着,时不时勾勾手让它跟上。 如此闲逛,白日飞速逝去,夜晚降临。 陶眠在房间内换上一袭绀青衣衫,腰间一条镶玉束带,带子下方坠着那日得来的香囊,和一束环佩。 他身上小的配饰明显要比平日多了,这也是入乡随俗,在迎花姑的夜晚,人们打扮得精致美丽,会得到花姑的福佑。 陶眠自己是仙人,他自己办不到的,也不指望别的神仙,于是他别无所求。只是为了与这繁华夜景相衬,他乐意换上这身繁复行头。 “走吧。” 他一伸手,黑蛇自觉变小,缠上他的手腕,安心当个配饰。 陶眠候在靠近楼梯的阑干处,隔着层层窗帐,也能听见外面的丝竹管乐与锣鼓之声。阿九给千灯楼的工匠学徒都放了假。仙人悠闲地靠在廊柱上,遥望那些花费一番心思打扮好的少男少女,笑闹着跨出门槛,涌入街上喧嚣。 陶眠在心里感慨一句年轻真好,这时有人在他身后轻柔地唤了一声。 “陶郎。” 陶眠回首。 阿九站在灯火明处,一身绮丽蓝罗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的鸢尾。金簪玉钗,美目盼兮,笑起来脉脉含情,手中一只绣孔雀的漆柄团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长穗自然地垂至腰间。 阿九平日穿得朴素,难得盛装打扮一回,倒是叫陶眠看得怔了一怔。 他回过神,大方地夸赞几句。阿九持扇掩面一笑,继而又是一声叹息。 “你如此坦荡,我们二人,便永远囿于一个‘友’字。” 陶眠明白阿九心意,却总是装作不知。阿九心想,自己得了这健忘的毛病,未尝不是件好事。 一次次忘记他刻意的回避,一次次沉沦。 ——我只是拥有太多无可安放的爱,却又不知悔改地倾注于一人。 偶尔阿九会这般自嘲地想。 阿九的心情不由得一沉,但当陶眠与她先后步出玄机楼,她不慎踉跄,陶眠仿佛早有预料般回身,托起她的双臂,让她安稳站好时,她似乎又忘却了先前的百般纠结,满心满眼是这一人。 也罢。 也罢…… “陶郎。” “嗯?” 阿九忽而唤了陶眠一声,后者应她,她却笑而不语。 只要你能回回应我,我便,别无所求了。 第329章 花都 龙灯花鼓夜。 陶眠和阿九都是喜静之人,忽而闯入这片欢腾天地,尚有些不适。 阿九往陶眠的身后站站,由他遮住自己的小半身子。 “好多人,好热闹……” 她讷讷地说。 她的视线被一只精致小巧的短耳兔子灯吸引,那胖墩墩的兔子,身体两侧有对称的花纹,两只耳朵的耳根处也被系上两串桃花。 属实是节日特色了。在迎花姑这一晚,路过的鸡鸭鹅狗猫都得被戴上两朵花。 阿九只是盯着那灯多瞧了一会儿,陶眠仿佛背后长眼睛似的,洞悉她所有的心思。 他来到贩灯的摊子,从怀中取出铜板,换了一盏兔子灯来,递到阿九手中。 “阿九,给。” 阿九露出欣喜的神情,双手接过了灯,手掌盖在灯笼的表面,有热气,仿佛真的在摸一只毛茸茸的白兔。 陶眠见她喜爱非常,也是微微含笑。他的思绪飘远,不由得想起许多年前,也曾经像这样,他把兔子灯递到了一位少女手中。 那盏兔子灯是没有簪花的,但是,也很漂亮。 仙人垂着眼眸,长睫压出了两片阴影,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阿九抬头时,恰好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神色。 “陶郎……?” 陶眠不想坏了兴致,将所有的心绪收好,手指搭在灯杆的另一端,轻轻握住,向前一牵。 “继续走吧。” 阿九被他引着朝前迈了一步,蓦然红晕染上了脸。 天地似乎都慢了一拍,周围的人影都放缓了脚步,连笑闹的声音也被拖得绵长。 两个常年与世隔绝的人,牵住了同一根灯杆,走在车水马龙间,被喧嚣的气息渐渐驱散身上的冷意,点染灯笼的火红颜色。 陶眠许久不曾赶上这种热闹场面,上次貌似还是在元府。但那时元鹿出事,他只顾着帮助元家人渡过难关,根本没心思去游玩。 如今他山中空空,徒弟们都是躺着的,没有站着的。他暂时不需要去做谁的师父,只当个自由自在的仙人,和好友一起共赏良夜。 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光了。 阿九在陶眠身后,掌心轻拍脸颊,让自己别多想。 陶郎就是这样的性子,随意扰乱别人的心曲,还没有自知之明。 她任由夜风吹凉脸庞的热意,上前一步,和陶眠站得更近些。 那盏兔子灯的灯杆自陶眠的掌心滑落,只由阿九一人提着它。 阿九作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自然肩负起介绍的任务。她开始给陶眠讲花姑的传说,讲那些连在一起的长长灯串,上面的图案是十二种花,也就是十二花神。她还让陶眠尝了一块花姑糕,甜而不腻,咬下去的口感很糯。 陶眠很喜欢,又多买了一包,托在手中慢慢地品尝。 远处,锣鼓的声音忽而变得急促热烈。 陶眠向前望去,阿九柔和的声音也变得有起伏了,在他身边说道—— “是迎花姑的队伍来了。” 迎神的队伍,陶眠见过几次,但每一次都带给他不同的震撼。 陶眠望着那些披红挂绿的年轻人,高举着迎神的神牌,神牌四周被繁花装点,点缀于其上的花太多太密,沉甸甸的,几乎要把那粗壮的长棍压弯。 他们口中唱着短促有力的调子,锣声和鼓声震天响,还有笛子欢快悠扬的声音。 陶眠没有感应到这地方有任何神的气息,但他们对于花姑的存在深信不疑,并且如此真挚热烈地呼唤她,希望她快快地降临,把春日还给大地,保佑一年的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迎神的队伍近了,阿九拉着陶眠的衣袖,和周围的人一起,给队伍让出一条路。 他们站在距离队伍最近的地方,甚至能嗅到神牌上的馥郁花香。阿九被乐器的声音震得捂住耳朵,烟火在头顶炸开。 她笑吟吟的,手掌盖住耳朵的动作显得娇憨,侧过身子歪着头看人时,连陶眠的眼神中都有了笑意。 “陶眠——” 她在喧闹声中抬高了声音,呼唤着仙人。 “嗯。” 陶眠轻轻应了一声,阿九仿佛没有听见,又在叫他。 “陶眠。” “嗯。” “陶郎……” “我在这。” 阿九总共唤他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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