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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火光映照着他被血液染红的面容,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无论是十多岁的孩童,亦或年迈的老人,叶停牧下令之后,他杀人的脚步便没有停下。 又一具断首的尸体倒下,秦亦站到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未出阁的发髻,睁着双可怜惊惧的眼望着他,低泣道,“大人,大人!饶了我吧,父亲之为,我并不知情啊!” 她让秦亦莫名想到了一个人。 这情况很少见,他在杀人时,往往心空得看不到底,这是第一次有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许是因为她耳上戴了一只粉润的珍珠耳饰,又或是因为她与姬宁年纪相仿。 但总之,小公主的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了他眼前。 姬宁曾在见他杀人后,也是睁着双水盈盈的眼,害怕地看着他。 看他冷漠无情的脸,看他身后的尸体,看他身上猩红的鲜血。 秦亦出剑的手无端顿了一瞬,这在此前从未有过。 那女子见他迟疑,目露希冀,死死抓着求生的藤蔓,忍着恐惧哭求道,“大人,求您发发慈悲,奴婢今后愿做牛做马,服侍大……” 然而下一刻,女子声音骤止,人头滚落。 秦亦继续来到了下一人面前。 众人见此,恐惧骤然爆发,如潮水蔓延在人群中。 这般貌美年轻的女子求情尚不能宽恕,那他们也必定只有一死。 他们失声痛哭,破口大骂,心中说不出是恨是悔,只知一边大哭一边张着嘴愤怒恐惧地狂吼。 “刽子手!天杀的杂种!阎王会来索你的命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冷血的畜牲!你不得好死!” …… 咒骂声一句接一句,秦亦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像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 他看着眼前嚎哭的众人,脑子里想着的是另一张与此情此景毫不相关的脸。 他忍不住想,如果小公主知道他此番离开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如从前一样畏惧于他,厌烦于他,和他们一样痛斥他冷血。 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 可秦亦思索不出答案,他抬手擦去脸上的血,重新扬起了剑。 第八章 第八章 南河事毕,秦亦回到行宫已是十日后,这十日里替他侍卫之职的是一名叫小十三的相府杀手。 小十三只十六岁,脸生得格外圆,在一批品行不端的杀手里矮个拔尖,算得上格外正经,不过他的正经和秦亦截然不同。 秦亦懂,但严于律己,十三则是完全不懂。 他喜好专一,只好吃,看起来不像个杀手,有时给人的感觉反倒像个傻子。 这也是秦亦叫他来保护姬宁的原因。 秦亦那夜前往南河,并没有告知姬宁,回来时姬宁也未提前传信。 他回行宫时正值傍晚,夕阳铺陈了半边天,血烧一样红,照在他身上,仿佛能闻见厚重的血腥气。 他住的地方在姬宁的寝宫旁,一处不起眼的小屋,被旁边公主的寝宫一衬,简陋又潦草。 唯一的优点,便是离姬宁的寝宫近。 小十三不在,秦亦从院子里扫落叶的仆从处得知姬宁上街去玩了,便回房休息去了。 南河事多,他几乎日日跟着叶停牧连轴转,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十个时辰的路回陵安,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是以秦亦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睡觉,衣服都没脱,门一关直接闭眼倒床上了。 睡至夜里月上梢头,秦亦听见门外有动静。 他睁开眼,辨出这是小十三的脚步声,但与平时不同,听起来有点沉。 秦亦第一反应是他受伤了,而后又立马联想到姬宁或许出了事。 他翻身从床上下来,猛一下拉开门,看见的却是小十三抱着一堆快把自己淹了的东西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 小十三比秦亦矮上一个头,脸又长得幼,看起来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他腮帮子动来动去,像是嚼着吃的,不知道此行上街干什么去了,此时乐得眼睛眯成一道弯缝,眼珠子都快瞧不见了。 听见开门声,小十三歪着头从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后面探出脑袋,三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惊喜道,“老大!你事儿办完了!” 秦亦淡淡“嗯”了一声,小十三手指头上勾着一只彩色灯笼,秦亦扫过上面的图案,“鸳鸯图?” “啊?原来是鸳鸯啊,我还以为是鸭子呢。”小十三傻乐道。 秦亦快速扫过小十三抱着的这堆东西,吃的、玩的,什么都有,他看着小十三,“你干什么去了?” “老大你不知道吗?今天刚好七夕啊,街上好热闹啊,公主就带我上街玩儿了,公主人可好了,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呢!” 他说罢又嘟囔了一句,“而且我觉得公主胆子也不小啊。” 秦亦想起姬宁平日对他的态度,沉默了片刻,“公主给你买东西?” “是啊,”小十三浑然不觉秦亦情绪不对劲,这碎嘴子从看见秦亦开始就没停过,张扬道,“你看,这些都是公主买给我的。” 他说着,把东西往前捧给秦亦看,那灯笼上的两只鸳鸯一晃,砰一下打在了秦亦的衣摆上。 “不过,老大你回来了的话,那我睡哪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小十三是接到命令匆匆从胤都赶过来保护姬宁的,前几日睡的秦亦的房间,如今秦亦回来,他就没了住处。 秦亦道,“隔壁的房还空着,自己收拾。” “行啊。”小十三也不挑,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秦亦叫住了。 “等等。” “啊,怎么了老大?” 秦亦朝屋子里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道,“吃的拿走,其他东西留下。” 小十三瞪圆了眼,“老大?!” 秦亦屈指敲了下剑,地痞流氓当得熟练非常,“没听懂?” 小十三见此,不敢再说什么,他若再多一个字,秦亦那剑或许就抽出来了。 小十三进屋把手里的东西依依不舍地挨个放在桌上,又忿忿不平地看了眼秦亦。 秦亦瞥见他的视线,没说话,只手臂一伸,把他手上油纸包着的的糖葫芦给抽走了。 小十三:“……” 若不是揍不过,他多少得砍秦亦两刀。 看着小十三离开,秦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随后他关上门,拨长了油灯的灯芯,木着脸坐在桌前,开始研究桌上那堆小玩意儿。 这些东西五花八门,秦亦大多都没怎么见过,其中有些甚至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他玩起来更是手生,几乎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秦亦幼时摸得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武器和毒,再小点儿,挨得是棍子和簪子,拨浪鼓这种几文钱一个的小玩意儿都只在别人手里看见过。 他敲响一排傻脸的木雕蟾蜍,又拿起一只玉质的九连环。 他看了一会儿,布满细小伤口的长指试探着将环与环套过。 此刻他耐心好得出奇,就着微弱的灯光,安安静静地花了一刻多钟把九连环解开了。 解完不算,他甚至又把环挨个套了回去,复原成了原本的模样。 等把桌上的东西都玩过一遍后,他终于抬眼看向了角落里放着的彩色灯笼。 不愧是七夕佳节,好一对鸳鸯戏水。 秦亦看了几眼,突然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他扬手以掌风熄灭油灯,冷着脸躺回了床上。 好端端的,不知道突然在置哪门子气。 秦亦做了个梦,许是睡前玩多了那堆小孩子的玩意儿,他梦到了自己幼时的事。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梦中,他母亲叫他去药铺抓药,他去而复返,提着药包穿过肮脏破旧的巷道,回到家中时,瞧见大门紧闭。 而他记得他离开时留了一道缝。 他长得瘦弱,用了好大力气才推开那两扇腐朽破败的木门。 秦亦穿过狭小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咿咿呀呀的叫声和男人粗喘谩骂的声音。 他听得出其中一段是他母亲的声音。 彼时秦亦年纪尚小,并不明白那男人骂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记得他母亲说过买了药回来就把药煎好。 可昨夜下了雨,煎药的药罐子收进了屋子里,要拿罐子,就得进门。 但如果药没煎好,又要挨揍。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去拿药罐子。 房门关得不严,留了道巴掌宽的间隙,秦亦推开门前,透着这道缝看见一个男人把他母亲压在身下…… 半透的帷幔,两人身上盖着被子,秦亦看不真切,但他也没想看真切。 家里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他已经习惯了。 他没出声,连脚步都放得很轻,可还是被床上的人发现了。 那男人一脸络腮胡,长得五大三粗,望着秦亦大笑着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秦亦没听懂。 他母亲看见他,抱着那男人在床上骂他,“看不清场面就闯进来,和你那个畜牲爹一样没皮没脸。” 秦亦只当没听见。 他走到另一边,抱起药罐子就出去了,甚至还细心地踮着脚替她们把门给关上了。 太吵,听着心烦。 等他煎完药,里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那男人一脸餍足地从屋子里跨了出来。 秦亦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络腮胡看见秦亦的脸,又是几声大笑,用汉人语生涩地骂了一句,“原来是个小杂种。” 秦亦蹲在地上,看着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而后反手一甩,门板猛地又砸了回来。 “砰”一声,秦亦从梦里醒了过来。 陵安七夕共欢庆两日,今日是最后一天。 午后,姬宁小睡了片刻,眼瞧着天色渐渐阴了下来,觉得再晚些怕是要下雨。 一番梳妆打扮后,她急忙出了院子,得趁着天气好赶紧去街上逛逛。 “咦?”姬宁看向院子旁房门紧闭的小屋,疑惑道,“小十三不在吗?往常门都是开着的呢。” 身后的侍女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晓得,今日一天都没有见到他呢,会不会是昨日玩累了,还没醒?” “应当不会吧。” 姬宁不知道秦亦回来了,但还记着昨日小十三央求她,若她要出门玩,千万要带上他一起。 她上前敲响门,但等了片刻,屋里却是没人应。 她想了想,推开房门,“小十三,你在——唔!” 腿还没踏过门槛,倏尔间天旋地转,只听铮鸣一声刀剑出鞘之音,姬宁全然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捉住手腕,重重压在了门板上。 门外传来惊呼,大喊着“公主”,可与屋子里的人对上视线后,侍女身体一抖,默默止了声。 房门关上,姬宁惊惶地睁大了眼,发现制住她的正是十多日未见的秦亦。 她双手被秦亦抓着扣在背后,脖子上横着一把寒凉锋利的剑。 秦亦像是才沐过浴,身上还湿着,今日天阴,昏蒙蒙的日光从窗口透入,照得秦亦一双眼井水似的凉。 他单手束着她的手腕,身体站得很近,姬宁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出的热气。 这些天没见,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秦亦身上肃杀之气又重了些。 就像她出此见他那般。 秦亦低头望着她,见她目露仓皇之色,慢慢收回了剑,但手却还扣着她没松。 “公主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我来找小十三。” 秦亦垂眸盯着她,“小十三是个男人,公主独自闯入男人的房间,就不怕危险吗?” 秦亦想起那只鸳鸯灯笼,手下不自觉用了两分力。 “唔……”姬宁缩了缩手 “痛。” 秦亦闻此,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松。 今日天闷得很,姬宁穿得单薄,秦亦低着头就能看见她雪白的胸口和一点柔软的弧沟。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身下往后退了些许。 突然间,天外一道闷雷震响,姬宁浑身一抖,她回过神来,轻斥道,“秦、秦亦,你快放开我。” 可惜语气不够严厉,声细如蚊鸣,若是换了别人,怕是听都听不见。 “公主还没回答属下的话。” 姬宁莫名被他看得耳热,她咬了下唇,蹙眉道,“小十三那样小……算不得男人的……” 秦亦闻此,眉尾一动,终于松开了她,粗糙的掌纹蹭过她手腕细嫩的皮肤,他缓缓站直身,“属下失礼了。” 第九章 第九章 秦亦嘴上说着失礼,手上却是尽行的失礼之事。 就凭他三番五次握公主的手,若是换了旁人,十个脑袋也掉下来了。 姬宁感受到腕上滑蹭过的粗糙触感,只觉得那一片皮肤都酥麻了起来。 她揉了揉手腕,察觉手腕已经被秦亦捏红了。 方才站得太近,她没注意到,此刻秦亦抽身离开,她才发现秦亦身上只松散套了件白色单衣和一条裤子,头发高束着,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背后,周身泛着湿濡的潮气。 房间的角落放着只浴桶,浴桶旁立着的遮挡用的屏风,地上一片湿泞水迹,秦亦似乎是听见开门声后,从桶里爬起来的。 他上衣被水打湿了些许,布料半透地贴在身上。 她只瞧了一眼,脸上便浮起了红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 秦亦仿佛未能发觉姬宁的视线,他背对着她,利落地将衣服穿理齐整,又将松散的系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 动作间,宽厚的背部上块块结实分明的肌肉贲张起伏,彰显出一种极其骇人的力量感。 这让姬宁想起了昨日在街上见到的老虎。 那老虎被驯虎人关在一口巨大的铁笼子里,它四肢粗壮,有姬宁胸口高大,嘶吼声吓得观赏之人连连后退,惊叹不已,总之十分凶猛。 猛虎因不安而在笼中反复踱步,每行一步,肩胛处的肌肉便会浮现于纹路颜色浓烈的虎皮之下,叫人怀疑它或能破开笼子逃出来也说不得。 姬宁觉得秦亦有些像那只老虎。 她想着,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点在了在秦亦背后凹陷的背脊骨上,那脊骨陷入在宽厚的背中央,从后颈延伸出长长一道,滑过凹陷的后腰,直到消失在裤腰里。 姬宁的手指头压着秦亦里衣柔软的布料,陷入了凹陷的脊骨处,炽热的温度传到指间,她察觉到秦亦动作一顿,身体很明显地僵硬了一瞬。 他穿衣的手滞在空中,背部的肌肉眼可见地全部绷紧,瞬间变作了一块炙热发硬的石头。 姬宁指尖一颤,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然而秦亦却缓缓转过了身。 他视线扫过她想要藏起来的使坏的手,又将目光挪到她颤动的睫毛上,“公主刚才是在做什么?” 姬宁抬眸望着他,在这并不明朗的午后,她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明亮,眼里好似藏着亮光。 但她的表情却有些羞怯,像是做了某种重大决定,却不知是否正确。 姬宁没有回答秦亦的话,反而壮着胆子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秦亦……”她语气犹豫,如同试探着什么,“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房、房中事啊?” “轰——” 一声闷雷响彻云霄。 秦亦像是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他眨也不眨地盯着姬宁的脸,几乎沉默了有十个数之久,才开口道,“您想和我上床?” 他声音很沉,且十分冷静,冷静到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冷血味。 听到一国公主向他脱口而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语,秦亦的表情平静得过头,没有露出半抹震惊或欣喜之色。 且他看她的眼神,叫姬宁觉得自己许是疯了。 秦亦声线平缓,“公主,您知道上床是什么意思吗?” 姬宁不太喜欢被他这样看着,她避开他的视线,轻点了下头,“……知道的。” 发间钗环上的粉玉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一小串玉珠串在一根细伶伶的金线上,叫人忧心这金贵的丝线会不会撑不住,“啪”一下断开。 “知道?”秦亦突然往前一步,他抓住姬宁的手,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强硬地张开她纤柔的五指,按在了自己胸口。 姬宁手一颤,蓦然睁大了眼,她蜷缩着手指欲缩回去,秦亦却扣着她不放。 “秦、秦亦,放开我……” 姬宁实实在在被吓到了,她挣扎着想抽出手,可秦亦却不肯松。 他死死盯着她,声线沉得可怕,“躲什么?不是公主说想和属下上床?” “我没有躲……”姬宁睁着兔子般干净纯粹的一双眼,有些怯怯地看着他,“只是你的身体太热了……” 她又道,“还有,如果你答应的话,你、你是要把衣服脱了,鞋子也要脱了。” 她恍惚地吩咐了几声,试图掌控主动权,然而秦亦却是一句都没听。 他问她,“那么多男人都没入得了公主的眼,公主为什么想和属下上床?” 姬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思忖了片刻,咬了下唇,“你长得好看。” 秦亦皱紧了眉,“公主觉得属下这副外邦人的模样长得好看?” 他逼问她,“可他们都叫属下外邦来的杂种,公主连杂种的脸也喜欢吗?” 美丑本是很纯粹的东西,姬宁那日在司寝嬷嬷面前说喜欢秦亦这样的并非虚言,她看着他的脸,诚实点头,“好看,是喜欢的。” 夏季三伏天,雨来得急而凶,顷刻间,狂风大雨,暴雨临盆,豆大的雨滴拍击在屋顶窗棂,一时里,天地间静谧得只能听见风雨声。 姬宁坐在秦亦的床榻上,双手撑在身后,看着面前的人伸出惯执长剑的手掌。 …… 司寝嬷嬷猜得没错,秦亦这体格,在床上的确不是来伺候人的,更像是来折磨人的。 姬宁只觉得秦亦一点也不温柔,力气太重,性子也闷,嘴上连话也不说一声。 他性子怪得很,明明身体热得着了火一样烫,可偏偏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得不行。 顶着张和杀人时一模一样的脸,还不及姬宁素日见到他时来得温和。 总之哪哪都不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但那感受又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觉得书里写过的“鱼水之欢”几个字太过苍白了些。 天外雨雾升腾,到后面,姬宁声音都哑了,一开口就是低低细细的哭声。 她双眸失神地看着房梁,细细喘息着发间插着的钗环变得松散,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面颊上, 秦亦定定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打了盆水回来时,人已经在他床上睡着了。 他垂下视线,给姬宁把身上擦干净,又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常备着的伤药,给她身上的红肿处抹了厚厚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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