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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来。 房中诡异地安静了片刻,忽然,姬宁听见身侧又传来动静,一道暗影挡在面前,她抬起眼,见方才抽身而去的人单手支在床上,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又朝她压了下来。 秦亦速度很快,压根没给姬宁反应的机会,可等唇瓣相贴之时,却是他顿了一瞬。 姬宁能听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急促得不寻常的呼吸声。 他像是在对抗自己过于兴奋的身体,放慢速度含住了姬宁的唇瓣,然后试探着用舌头在她饱满的唇缝中轻舔了一下。 那是一个充满了清苦药味的吻,带着生死之际的遗憾和内敛而不自知的重逢之喜。 柔软湿润的触感勾过嘴唇,姬宁抓紧了胸口的被子,紧张又安静地等待着秦亦接下来的动作。 但她很快就发现,秦亦压根不会亲人。 他只会舔。 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的舌头比他的唇入得更深,像一只舔食的狼,重复地勾过姬宁柔软的舌头,她敏感的上颚…… 牙齿磕着她的唇瓣,他几乎把她口中所有地方都尝了一遍。 秦亦体内余毒未净,亲个人亲得心慌气短、头晕眼花,实实在在不要命的亲法。 他眼花得看不清,索性闭着眼去舔。倒是姬宁一直睁着双秋水明眸看着他,察觉他吻得毫无章法,试探着含着他的唇瓣,温柔地吮了一下。 很轻,像温热软糯的糕食贴在他唇上。 秦亦睁开眼,看见姬宁专注地看着他,仰着脸,小心翼翼地又在他唇上吮了一下。 秦亦停了下来,他挂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咽了咽喉咙,干脆抱着姬宁倒下去,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副等着姬宁亲的模样,慢悠悠道,“公主亲慢些,属下还病着。” 姬宁红着脸,“嗯……”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秋狝之袭后,一帮朝臣又将此前没有下文的纳妃之谏翻了出来。 他们满心忧愁地盯着姬鸣风空无一人的后宫,仿佛空虚无物的是大祁的国库。 上次仅数名大臣劝谏姬鸣风充盈后宫,大部分臣子都呈观望之姿,而如今却有近一半朝臣不约而同地上书。 选秀择妃的奏折在姬鸣风的桌案上垒了有半人高。 姬鸣风看得心烦,全都压着,没批。 上书不成,这帮忧国忧民的大臣自会另辟蹊径。某日,姬鸣风赴一名两朝老臣知命寿宴,该大臣竟借此机会向姬鸣风献上了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 此法虽有些冒失,但即是该臣子的寿宴,也不算失礼。 可等那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在场其他宾客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那男子身姿颀长,束乌发,着白衣,品貌非凡。 那男子并非哪家大臣为求荣华皇恩妄图塞入后宫的嫡子,乃某地方郡一芝麻小官之子。 因因姿容上佳,才有幸在今日宴上面圣。 然而众人并非惊于其脱俗容貌,而是此男子和当朝丞相叶停牧的脸有六分相似。 另四分胜在年轻,败于气度。 那大臣站于庭中,拱手朝着高座上的姬鸣风道,“此子容貌出众,身世清白,才情书画无一不通,自请入宫服侍陛下,不求位分,望陛下成全其一番拳拳之心。” 话里话外,就差直言此人甘愿做姬鸣风后宫里无名无份的男宠了。 该大臣在朝堂上与叶停牧向来不对付,如今献上的人又与叶停牧面容相似,此举若说毫无侮辱叶停牧之意,怕是没人相信。 那官员话音落地,宴上霎时鸦雀无声,众人心照不宣地将目光转向叶停牧,果不其然见他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抬起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叶停牧眸色幽深,与他相对而坐的官员对上他的眼神,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慌张避开了视线。 宴上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在他人看来,饶是叶停牧修了幅和善如水的脾性,此情此景之下也该怒火中烧,当场发作一番。 可叶停牧却没有出声,他将目光转向了高台上同样沉默不言的姬鸣风。 叶停牧自持孤傲,可纵然他再自信,也不敢声称能胜过二十年前的自己。 这男子长得和他年轻时实在太过相似,当年,他便是因这张脸吸引住了姬鸣风的目光,如今难说她不会再爱上更年轻的一张脸,尝尝新鲜味道。 那官员瞥了眼叶停牧,又朝姬鸣风恭敬道,“陛下觉得如何?” 姬鸣风看着那男子,半晌,淡淡道了句,“既如此,那便明日入宫吧。” 那白衣男子到底年轻,见此面露喜色,当即叩拜于地,一句“多谢圣恩”还未出口,却忽然听见场上骤然响起一声冷冽的瓷器碎裂声。 众人循声看去,见叶停牧松开一手碎瓷片,冷着脸站了起来。 他一身张扬的宽袖红衣,面色却有些苍白,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低下,很快便在地面积了一小滩血液。 大寿见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叶停牧身旁的官员看见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掏出张帕子想递给他,冷不丁瞥见他冷冽的侧脸,顿了顿,把帕子放在了他桌上。 那白衣男子听见响动,也悄悄偏头看向了叶停牧。 叶停牧垂着眉眼,躬身缓缓朝姬鸣风行了个礼,语气低沉道,“微臣身体不适,请陛下允许微臣先行离席。” 姬鸣风看他片刻,视线从他染红的手上扫过,点头应允了他。 叶停牧直起腰,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越过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时,忽然又停了下来。 黒靴停在那人的脸旁,叶停牧垂眼看去,恰对上那人好奇又惊诧的视线,显然他也并不知自己长得像朝上某名位高权重的大臣。 这人的五官哪哪都与叶停牧有五分相似,却是皮净肤细,眉宇间一派天真之色,当真是年轻,一副未入世的公子模样。 叶停牧面上喜怒不辨,盯得地上的男子背脊冷汗直冒。 他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咽下涌上心头的郁气,抬步离开了。 靡靡琴音在身后奏响,府外秋日昭昭,阳光落在叶停牧苍白的面容上,他闭了闭眼,踏上马车前,他倏尔顿住脚步,单手扶住马车,面色一变,低头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随行的侍从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叶停牧,惊呼道,“丞相——” 叶停牧年近四十,当街昏倒却还是第一次。 当他醒来时,已在自己府中,房内寂静无声,天上日头仍亮。 但叶停牧能感觉到屋里除他外还有一个人。 姬鸣风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停牧,缓缓道,“既然醒了,不起身向朕行礼吗?” 叶停牧看似宽容,实则极为善妒,在她的事上向来心胸狭窄,容不得沙。 眼下屋内只有两人,姬鸣风猜想他或许会罔顾尊卑,悲愤交加地责问她一番,可没想他竟听了她的话,掀开被子,白着脸从床上撑坐了起来。 表情严肃得好似要给她来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姬鸣风还穿着宴上的衣裳,她关上窗,抬步走近,“行了,躺着吧,别等会儿又晕过去了。御医说你是近段时日操劳过度,未得休息,加之怒急攻心,才一时呕血昏倒。到底是三十八的年岁,比不得年轻,丞相还是——” 姬鸣风话语顿住,她看着叶停牧不仅没停下,反而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当真俯身拜了下来。 她微拧眉心,“你这是做什么?” 姬鸣风自登基来,便免了叶停牧私下跪拜之礼,这十多年,眼下还是他第一次在私下稽首于她。 叶停牧声音有些哑,说的话倒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臣体弱多病,无力再为陛下分忧,恳请致仕,以善晚年。” 这话一出,姬鸣风实实在在愣了片刻,随后一股无言怒火骤然席卷而来,她想过叶停牧或许会闹上一闹,却独独没想到他竟要辞官。 她声音沉下去,“只一名男宠,你便以辞官相要挟,那帮大臣若多献上几位,你岂不是要寻死觅活。” 叶停牧没有应声。 姬鸣风冷笑一声,她低头看着他,“你是觉得大祁离不开你这个丞相,还是朕离不得你的助力?” 叶停牧沉默良久,低声问她,“陛下当真离不得臣吗?” 他当真是病得脑子昏沉,这话也问了出来。姬鸣风看着他背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裳,稍稍放轻了语气,“躺回去,辞官的话朕当你只是一时糊涂。” 叶停牧没动。 姬鸣风提高声音,“躺回去!” 叶停牧慢慢起身,仿佛一块掏空的木头倒回了床上。他向来清高桀骜,姬鸣风第一次见他这般面色黯淡的模样。 姬鸣风道,“朕乃一国之主,你是要朕一辈子为你空置后宫吗?” 叶停牧闭上眼,喉结滚了滚,咽下涌上喉头的酸涩之意,他问道,“那我对陛下而言,究竟算什么呢?” 他声音低如风吟,像是没了力气,姬鸣风险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已经极力遏制着失控的情绪,却仍压抑不住摧心剖肝的悲戚之情。 他声线低哑,复问她,“我们的这二十多年,又算什么呢?” 他偏过头,不愿在姬鸣风面前失态,可却挡不住滚烫的眼泪滑入鬓角。 他今年三十八岁,并非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自姬鸣风称帝之后,叶停牧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不急不躁,姬鸣风从没觉得这只足智多谋的漂亮狐狸也有哭的那一天。 可回想起来,自己似乎又让他哭了很多次。 她记得第一次他落泪,是因为自己生下姬晏清却没有告知于他。 叶停牧当时效忠先帝,年纪轻轻揽下苦差,远赴秦地,千里迢迢满怀欣喜地来见她,在军营里看见她和两岁大的小团子时,才知道他原来已经有了个女儿。 而她的信中从未提及一字。 他那时还很年轻,远不比今日稳重,二十岁的青年满目湿泪,委屈又痛苦地看着她,好似她是什么抛夫留女的毒妇。 也是从那以后,叶停牧就变了,心思埋得越来越深,关于她的事要知晓得一清二楚。 有时姬鸣风夜里从梦里醒来,就发现他睁着双深井似的眼,眸色深暗地看着她,手死死箍着她的腰,似是要把她锁在床上,叫她哪也去不了。 像是被她给戏弄怕了。 姬鸣风心野,并不看重儿女私情,叶停牧一直知道,可没想守了这多年,却在如今要见她爱上他人。 他如何受得了。 他抬手捂住通红的眼,声音低哑道,“我原想,若我有幸活到六十,与陛下能一同看过大祁的雪,这辈子无名无份,也算和陛下同了白头。 届时若上天眷顾,能看见两位公主其中一位登基称帝,也算享过儿女无忧之福。” 他说得很慢,仿佛凄入肝脾,悲痛到难以出声。 “我有时会想,若当年未见过陛下,今生是否便不会这样,可一想起来,又觉得心痛难抑,呼吸不得。 我此生不求其它,只靠这两个念想撑着,可陛下如今却另择佳人……” 他说及此处,话语中已带着藏不住的哭意,好半晌,他才哽咽着茫然问她,“那我又该如何呢…… 陛下是要我留在这胤都,日日看陛下与他人相好吗?”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纵然脖上已青筋暴起,叶停牧仍压抑着没哭出声来,只见他胸膛起伏不定,一滴滴热泪从他手底流出,湿了他乌黑的鬓发。 快四十的人,本该见过生死、尝过离别,可如今却悲伤得仿佛连肝肠也哭断。 姬鸣风见不得叶停牧哭,猜疑也好,忌惮也罢,他一哭,她便心胸闷胀,仿佛也要跟着落泪。 仔细想来,他这些年,确也求之甚少。 良久,姬鸣风终是轻叹一声,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低声问他,“我何时与他人相好过?” 他年幼便心慕于她,她又何尝不是,只是心中天下国事装得太多,与他相比,终显得凉薄几分。 可除他外,这些年却也从没有过别人。 叶停牧没有答话,他唇角抿得僵直,仍遮着双眼,一只手搭在床上,拳头紧握,仿佛身陷囹圄却又无能为力。 姬鸣风从未想过会在他身上看到这般景象。 她伸手擦去他鬓侧湿泪,“别哭了,这般年纪,怎么还哭得像个孩子……” 她单手撑在他颈侧,俯下身,抬手覆上他指骨匀称的手背,轻轻吻上了他干燥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贴上唇瓣,叶停牧呼吸一滞,被姬鸣风搂着腰拥入了怀中。 “别哭了……” 她拉下他的手掌,望着他那双哭得通红、尽显悲意的双眼,认命地吻了上去,低声道,“你不喜欢,我不见他便是,何需哭成这样……” 她当真是拿哭泣的叶停牧毫无办法,说话时语气轻柔,简直有些在哄他的意味。 叶停牧向来倨傲,打断了骨头痛得浑身湿汗也不肯叫一声的人,独独在情爱之事上堪不破,委曲求全了二十二年,仍旧心甘情愿为之驱策。 姬鸣风道,“你突然晕倒在街头,你的侍从心急如焚地进府求医,那慌乱之态神色仿佛你快死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忧。” 她轻轻吻去他的泪,继续道,“如今满朝文武都知你怒急攻心,被气得吐血,之后上朝你怕是要遭不少笑话……” 姬鸣风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转而问他道,“朝还上吗?还是当真要请辞?” 姬鸣风哄人真是有一套,一通甜言蜜语浇下来,简直要将叶停牧溺毙其中。 想来姬宁哄人的功力全随自于她。 她一边吻他,一边低语,“那男子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想来不是偶然,且把他放在后宫,叫人盯着他,看看他是谁送进来的眼线。” 她神色有些无奈,“你智多近妖,怎么如今连这一层也看不透。” 她说了许多,可叶停牧却只抓着她开头的那句话不放。 他定定看着她,问道,“陛下当真不碰他吗?” “君无戏言,他不过有幸长得与你相似两分,我才多看了一眼,哪里及得上你。” 叶停牧心头微热,嘴上却在翻旧账,“可陛下说我已不年轻,而他如今风华正茂……” 姬鸣风笑笑,“我比你还长上一岁,你若年老,那我岂不是更甚。再者年轻有何用,青涩懵懂,毫无气度可言,那能与丞相相比。” 见叶停牧终于止住泪,她放柔了声音,“先前猎来那只红狐,料子还在库里收着,如今冬日快到了,我叫人做件狐领大氅给你。” 她并非询问,想来是决定好了要让人做件衣服给他。 叶停牧问,“是公主看上的那只红狐吗?” 姬鸣风没答,只说,“你穿红色好看,只你这般雍容沉稳的气度,才压得住浓烈的红色。” 没一个父亲会和女儿抢东西,可叶停牧却不想拒绝。 他抬手抱住姬鸣风,闭上眼将脸埋入她颈间,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闷沉的声音从她颈窝里传出来。 “陛下上次说这话,骗我穿了二十年的红衣……” 姬鸣风吻住他湿透的鬓发,暗道一句美色误国,道,“那便再穿二十年给我看吧。” 叶停牧昏迷之事不日便传至了秦亦耳中,他听后面色平静,仿佛并不关心,可等姬宁转身去后厨看个药的功夫,他便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换好衣裳,去马厩牵了匹马,晃晃悠悠往府外走。 想也知道是要上哪儿去。 可他运气不好,还没出府门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姬宁逮住了。 她身后还跟着那通风报信的马夫。 姬宁蹙着眉心,提着裙子走近,从他手里拉回缰绳,把马交给马夫。她也不说话,拉着秦亦就往回走。 秦亦看着她气冲冲的侧脸,屈指在她掌心挠了一下,“公主生气了?” 姬宁握住他发凉的手指,不让他动。 “你既知道会惹我生气,为何还这样做。” 秦亦解释道,“属下只是去看一眼,若义父无碍,属下便回来。” 姬宁不松口,“都说人已经醒了,你急这一时半刻又能如何。再者我并非不让你去,可你身体如此虚弱,哪还能骑马。等你喝了药,我陪你乘马车去相府拜见叶大人便是。” 秦亦闻言,忽然脚下一定,站住不动了。他反握住姬宁的手,轻轻一拽,把毫无防备的姬宁轻巧拉进了怀里。 姬宁不知道又是那句话惹到了他,她不明所以道,“做什么?” 秦亦低头盯着她,眉头拧得死紧,“属下体虚?” 姬宁以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他,“你醒来不过几日,才下得了床,走得了几步路,御医都说你体内还残存几分余毒,气血如何不虚?” 她说得有理有据,可秦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沉默不言,视线在她认真的表情上梭巡过两圈,缓缓松开了手。 那模样,像是在思量什么坏主意。 秋季天凉,秦亦右臂的抓伤已开始慢慢结痂,姬宁替他重新包扎后,又叫人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 她坐在椅子里,用勺子在药碗里搅了搅,细心地替他将药吹凉。 秦亦不喜欢熬煮的药味,平时喝药很快,像是在喝酒,端着一口就闷了,完了还要捡几颗酸得涩嘴的干果塞嘴里,去苦味。 虽说没人爱喝药,可比他还厌恶的,也是不多见。 姬宁不解,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喝药啊?” 秦亦坐在榻上,正从盛着干果的碗中挑看着都发酸的小个头,他头也不抬地回道,“属下幼时常替娘熬药,以至身上一股苦药味,闻着心烦。” 姬宁担忧道,“她身体不太好吗?” 秦亦想了想他娘那一见男人立马便弱不禁风的柔弱样,应道,“算是。” 秦亦很少说自己从前的事,姬宁好奇,又问,“你娘亲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名字是她取的么?” 秦亦听罢,手顿了一瞬,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人们喊她七娘。” “好潇洒的名号,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七吗?” “不是,”秦亦把挑出来的一小把酸果扔进嘴里,慢悠悠道,“是因为她有次一回接了七名客。” 这话里的信息太复杂,姬宁愣了一瞬,随即吃惊地瞪大了眼,“她、她是……” 秦亦接过她的话,“妓女。” 姬宁没想到秦亦的娘亲原是以此谋生,她喃喃道,“七名吗?定然很不好受……” 秦亦看她皱着眉,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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