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子吃了,这个给你。” 颜君齐要给钱,卢栩不要,颜君齐想了想,又掰了半个素包子给卢栩,卢栩接了,三两口嚼吧嚼吧咽下去。 他买包子其实也就想尝尝五文钱的肉包子两文钱的素包子好不好吃,实话说,这包子比他奶奶包的差远了,和这包子比,卢栩又觉得他一碗田螺才卖五文简直亏大了。 过晌颜君齐又卖掉一张席,还剩两张不打算再卖了,卢栩跑去药铺买了些花椒茴香之类的调料,他们这有人炖肉做酱也会放香料药材,掌柜也没觉得稀奇。 剩下两张席子他们背到码头五十文一张卖了,两人一身轻松地去采购油盐。 盐从五十文涨到六十文,油从一百文涨到一百二十文,卢栩咬牙买了两斤盐一斤油,又买了一斤最便宜的酒,二十文,一壶醋,十五文,两斤酱油,三十文。刚到手的钱又哗啦啦花出去,他愈发觉得田螺卖亏了。 颜君齐买了盐,又给弟弟买了包饴糖,和卢栩去书局买纸墨。 最差的纸,薄厚不均,有的地方还透孔,一刀就要两百文,最差的墨,一块要三百文。稍匀称些的纸,一刀五百文,好一档的墨,一两。有香味儿的要十几两银一块墨! 卢栩面无表情地算,多少田螺才值一块墨?难怪颜君齐总在院子里拿树枝写字。 回家再路过码头,卢栩去鱼摊一顿砍价,花二十文钱买了连大带小半盆小杂鱼。虽然最大不到半尺,总归是肉,拿回家,炖了,骨头焖烂,当咸菜吃! 第7章 一大家人 卢栩到家放下东西,先去找了里正说明镇里收粮的事。 里正听完,忧心忡忡地表示知道了。 收粮是小事,他怕又要征兵。 卢栩回家,腊月和颜文贞在他家院子里守着鱼吃糖。 他们家卢舟拿着剪刀吭哧吭哧收拾鱼,剪开,清洗,内脏扔给鸡。 见他回来了,极不赞成道:“哥哥,这鱼河里便有,我也能钓,不必花钱买的。” 是,一天能钓两条算你运气好。卢栩懒得和他掰扯,照他脑袋上一顿揉搓,“知道为什么就你没糖吃吗?因为你讨人嫌。” 卢舟:“……” 他噘着嘴,“君齐哥给我了,是我没要。” 可他大哥不听他解释,已经带着腊月和文贞抓田螺去了。 卢舟郁闷,哎。 卢栩带着两个小的在溪边抓田螺,没一会儿四叔家小满、三叔家小雨带着卢福来溪边玩,小雨八岁,小满七岁,卢福比腊月还小两个月,才五岁。几个小豆丁还没到能充当劳动力的年纪,天天无忧无虑地一起玩。 既然来了小童工,卢栩就坐在溪边指挥几个小豆丁给他抓田螺,优哉游哉地给弟弟妹妹们画饼:“谁抓得最多明天我给谁买糖吃。” 卢栩揉揉发疼的肩膀,右肩磨破皮了,一动还挺疼,也不知道颜君齐怎么样。 腊月捧着一把田螺放到卢栩脚边的篮子里,仰着小脸好奇问,“哥哥你肩膀不舒服吗?” 卢栩揉揉她小揪揪,“没事,哥哥歇会儿就好了。” 看他妹妹多可爱,还知道关心他舒不舒服,再看颜文贞这傻小子,不知道关心自己亲哥,抓了田螺还屁颠屁颠把大的塞给腊月。 卢栩看得津津有味。 太阳开始下山,卢栩将半篮子田螺拎回家,留下颜文贞陪腊月玩,再挨个将小豆丁们送回家。 卢家上代兄弟四个,名字凑了个吉庆有余,中间还有个女儿,嫁到了邻村。 卢家老宅位置在村中间靠东,四四方方的土坯大院子,又宽敞又结实,老大卢吉、老三卢有都是在老宅成的婚,到老四卢余要说亲时候,家里已经住不开,两个哥哥就商量着分了家,小弟年纪小没积蓄,把房子让给弟弟,地分成六份儿,他们兄弟四个和父母一人一份儿,老二卢庆十五就服兵役走了,他那份算给父母,由他们三兄弟一起种着,收了粮卖了钱,都要交给父母。 两个哥哥除了地什么都没要,卢余便主动要父母跟他住,由他养老。现在卢栩爷爷奶奶还住在老宅主屋里。 总之,卢家一家还挺和睦。 卢吉徭役横死在外,卢老太听到消息就病倒了,一躺一个多月,也不见好转,卢栩生病的事,家里就没跟老太太说,怕她受不住。 卢栩也一直不愿意来,主要是吧,他心里还是别捏,一想到奶奶,还是那个拿着棍子帮他撵狗赶鹅,骂他爸不是个东西,安慰他学习不好没啥,他们家三辈儿学习都不好的活泼老太太。 小满进门就喊爷爷,把卢栩跑飞的思绪拉回来。 卢五柱在院子里劈柴,他一条腿前些年摔伤过,有些跛,走不快,不愿意出门叫人笑话,就在家编编筐子劈劈柴,他很瘦,个子也不高,但很有精神,力气也大,他编的是藤筐,用老藤,编出来又大又结实,四四方方的,背粮食、盖房运石头也压不坏,劈柴也整齐,长短量过似的,整整齐齐跺在墙边。 见他们来了,放下斧头喊他们自己玩,自己绷着嘴一跛一跛朝卢栩走过来,抓着卢栩肩膀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咕哝了几声,拍拍他肩膀,“好好的,啊,要好好的。” 卢栩想起了他爷爷。 他爷爷也不爱说话,整天闷着头做菜,他去做席面,别人给了肉,他就拿回家闷在锅里,等他们放学回来,分给他和堂姐吃。后来他住宿,堂姐也去外地上大学,周末回家,他爷爷掐着点溜达到村口接他,拎着他书包先领他去逛村里小超市。 细看,他两个爷爷长得不像,眼睛又是像的。 卢栩本就破了皮的肩膀被拍得生疼,疼得他冒了点小泪花花,又悄悄忍回去,心里酸酸堵堵的,抿着唇闷闷点了头。 卢五柱又拍了拍他背,这次能控制住力气,落在背上轻轻柔柔的,“进屋去看你奶奶。” 卢栩嗯一声,掀开帘子进了屋。 老太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听见动静睁开眼看见是他,含糊地叫了声他“栩娃子”按着床沿坐起来,卢栩坐过去,老太太抓着他手掉眼泪,嘴里哎呦哎呦地喊着“我苦命的娃娃”。 卢栩不知道她说的是他,还是他爹。 一想老太太年轻时夭折了一个女儿,二儿子打仗死在外面,大儿子又横死在外面,便觉得真正苦命的是老太太。 她含辛茹苦养育的孩子,不到六十,已经没了三个。 连这大孙子都换了馅…… 卢栩低头看着抓着他手的那两只手,又瘦,又皱,常年的干农活,满手攒的不是茧就是细细的小口子,连手纹都花了。 卢栩搓了搓她手,清清喉咙,安慰她,“都过去了奶奶,我大了,能挣钱能养家了,你照顾好自己,养好身体。” 四婶端着水进来,也劝她,“是呀娘,可得养好身体,不能叫孩子们担心了。” 老太太抹眼泪,满面悲戚。 卢栩看不得,只好转移话题,“四婶,你家粮还多么,镇上码头那有人收粮,一石粮五千文,陈粮,豆子,谷子也收。” 卢四婶吃了一惊,“有有,家里存了不少。” 这几年粮价年年涨,家家户户都存粮等涨价,但一下给这么多也远超市价了! 卢栩道:“那你留好到夏收的口粮,收拾收拾,叫卢轩装好了明天到码头卖。” 卢四婶应着,急吼吼去看存粮了。 卢栩没多待,又叫上小雨和卢福去三叔家。 三叔家稍远点。 三婶比四婶更积极,她想买牛。 三叔三婶勤快,长子卢辉也大了,十五六已经比许多大人能干,成天长在田里不是除草就是追肥,三婶惦记给他盖房子娶媳妇,在村边开了五亩的荒,要是有头牛,卢辉就不用那么辛苦。 她家原本有头老牛,后来老死了,本想再买一头,偏偏赶上打仗,牛价飙涨不说,大多还被征去运粮草,她攒了好几年,每次眼看能买只牛犊了,又总错失掉。卢栩爹下葬,钱不够,借得最多的就是三叔家。 听说粮价高,最高兴的就是她。眼看就到夏收,省一点再凑些野菜豆子怎么也能撑过夏收了。 “我明早叫小辉拉了板车去你四叔家喊上小轩。” “行。” 三叔家有个旧板车,能运粮。 卢栩从三婶家离开,他堂弟卢辉还没从田里回来,卢栩暗暗摇头,他还是好好卖他的炒田螺吧。 回到家元蔓娘已经摘了一筐野菜回来正往晾衣绳上挂。 卢锐趴在筐子边,拽着根野菜往嘴里塞。 “能吃吗你就吃?”卢栩把他拎到一边,抹抹他嘴边的土,把他手里的野菜叶子拿了他还不高兴,嗷嗷地喊。 元蔓娘听见动静见他回来了,拍拍身上土准备做饭,“栩儿啊,那鱼脍食不新鲜了,咱们蒸了还是煮来吃呀?” 卢栩:“不用,我来做。” 元蔓娘问:“可是要卖的?” 卢栩摇头,“不卖,咱们自己吃。” 元蔓娘点点头,“哎。” 见卢栩进了厨房,她跟两步,又停下来,挠挠头,还是没找着机会问问卢栩田螺到底是卖掉了还是没卖掉。 她纠结地捏捏手指,又挂起野菜,见卢栩在厨房忙,便提着筐子拉着卢锐到河边洗筐洗娃。 晚饭将近,各家主妇都在溪边淘米洗菜,见元蔓娘领着孩子过来了,纷纷问,“蔓娘,你家昨天做什么了,香辣香辣的?” 元蔓娘和和气气道:“我家栩儿煮了田螺。” 苏阿嫂问:“煮田螺?” “你是不知道,栩娃子要卖田螺,昨天带着一群小娃娃给他摸,我们家二娃还给摸了,这不现在也没看着煮好了什么样。”二娃娘洗着野菜,语气尖锐地说着。 邻家三奶奶问:“早上我见栩娃子背着个筐出去的,可是去卖田螺了?” 元蔓娘挺骄傲,但她低调惯了,矜持道:“是,一早就去赶集卖了。” 二娃娘挺不屑,他们这儿田螺都是喂鸭子吃的,谁花钱买?“能卖掉么?” 元蔓娘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不能卖?我尝着挺好吃,比肉还好吃。” 几人就笑。 “你看闲说说她还恼了!”二娃娘哈哈笑着:“咱是没吃过几顿肉不知道,不过栩娃子是个孝顺孩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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