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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锦绣进来时没关房门,向外望去,是医馆幽深的廊道。 而在廊道尽头、他们厢房的门边,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纤瘦姑娘。 房中所有人都向她移来视线,沈惜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谢星摇动作轻盈,飞快探身下床,扶好她的轮椅:“沈小姐还好吗?” “好多了。” 她轻轻点头,不大习惯这样的热情,耳根悄然泛红:“多谢道长们相赠的灵药,我已无大碍,只不过没什么力气,很难站起来。” “哪里的话,多亏有沈小姐,我们才能抓住那老妖怪。” 月梵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本名应该不是‘沈惜霜’吧?” 沈惜霜是那个已逝桃花妖的名姓,而他们眼前的姑娘,是另一棵竹子。 “嗯。” 她轻声笑笑,眼底微暗:“不过……其实我并没有名姓。” 在她尚未化出人形时,主人一家便不幸遭了难,后来紧跟着遇见的,就是沈修文。 话音方落,房中忽然响起一道男音:“沈小姐!不对,竹小……惜霜小姐!” 沈修文是她的心中阴影,再叫“沈小姐”显然不恰当。 一连换了三个称呼,温泊雪只想猛敲自己脑门。 眼见沈惜霜朝着自己投来视线,他立马正色:“其实今日一早,我们给远在凌霄山的师父传了讯,向他禀明绣历练的前因后果。听到你时,他说——” 温泊雪对上她眼睛:“惜霜小姐既然能成为仙骨载体,根骨必定异于常人,是个可塑之才。” 门边的姑娘一怔。 “也就是说,你的天赋很可能不比温师兄差。” 月梵咧嘴一笑:“师父想让我们把你带回凌霄山。” 修真界偌大,沈修文苦苦寻求仙骨宿主,这么多年过去,只遇见三个。 一个桃花妖,一个竹子,一个温泊雪。 而温泊雪,是凌霄山中不可多得的少年天才。 “倘若能入凌霄山,师尊如师亦如父,会为你赠予一个全新的名姓。” 谢星摇将轮椅推入房中:“惜霜小姐大可顶着这个名头先用几日,几日之后,待你更名换姓、脱离桃花妖的躯壳,便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 不再是沈修文的女儿,亦非桃花妖的傀儡,她将拥有全新的人生与际遇,不为别人而活,是去是留,全凭自己心意。 谢星摇抿唇笑笑。 她明白沈惜霜心中的所思所想,说罢淡声补充:“至于那些小花小草的幼灵,它们都已脱离危险——你知道的,精怪生性自由,你不可能永远留在它们身边。” “而且,”温泊雪小心翼翼,眼中现出几分希冀,“凌霄山里的长老们个个修为高超,许能修补识海,一段时日之后,让你看清万物的颜色。” “我——” 他们的热情真挚而浓烈,轮椅上的姑娘受宠若惊,耳边仍是一片绯红。 “或许用不了太久时间。” 昙光轻抚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有种符可用作‘通感’,将两个人的五感联系在一起。这种符制作极难,市面上不易出现,但对于凌霄山的前辈们来说……必然小菜一碟。” 温泊雪用力点头。 谢星摇对这种符咒有些印象,正欲接话,识海里陡然响起一道低哑少年音。 晏寒来:[喂。] 他极少主动搭话,谢星摇下意识以为出现了幻听,等茫然回头,撞见对方琥珀色的幽暗双眸。 晏寒来欲言又止,稍稍别开视线不再看她,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无声一动。 旋即灵力浮起,一张符纸悠悠凌空,飘向她手中。 他的声调一如既往散漫冷淡,听不出情绪起伏:“通感符。” 谢星摇飞快抬头,双目晶晶亮亮,一眨不眨盯着他瞧。 晏寒来:…… 晏寒来干脆侧过脸去,避开她的眼神。 一旁的昙光发现这个小动作,语有好奇:“这是什么?不会是——” “没错。” 谢星摇正色:“我们天纵英才、文武双全、才高八斗的晏公子,为惜霜小姐送上了一份小礼物。” 一语落毕,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齐聚角落。 温泊雪目露羡艳之色:“哇塞。” 昙光真情实感:“哇哦。” 月梵竖起大拇指:“真牛!” 晏寒来:…… 他们烦死了。 青衣少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躺下,面向角落里冰冷的墙壁,死死裹紧被子。 * 与沈惜霜绑定通感符的任务,最终落在温泊雪身上。 他性子认真,出发前一本正经挺直脊背:“保证完成任务!” 结果当真和沈惜霜单独来到城外的花林,却又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同他相比,沈惜霜反而更像是出言安慰的那一方:“温道长,很少同女子交谈么?” 温泊雪老实回答:“嗯。” 他年纪轻轻就去了影城拍戏,时刻警惕着不能传出绯闻,平时别说谈恋爱,连女性朋友都没几个。 之后来到修真界,一路升级打怪升级打怪,虽然也有闲暇时光,却无一不是和朋友们谈天说笑。 温泊雪挠头:“很明显吗?” 话刚说完,便听见沈惜霜的一声轻笑:“温道长觉得不明显?” 她说罢抬眸,在倾泻的日光下撞上他视线,喉音清透:“不过……温道长大可不必紧张,正因你心性如此,才会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糟糕,她好会夸。 温泊雪这人一被夸奖就脸红,匆忙摆摆手:“花林已到,我把通感符打开。” 笨拙的话题转移。 沈惜霜轻扬嘴角,缓缓闭上双目。 灵力溢散于符纸之上,血红朱砂荡开莹白亮芒。 她坐在轮椅上,身后的青年似是舒了口气,嗓音极轻:“好了。” 一瞬春风过,沈惜霜睁开双眼。 仿佛瞳孔被狠狠一撞,自四面八方涌来势如破竹的狂潮,巨浪刺破眼球,直至将识海掀翻。 她感受着温泊雪所见的一切,静静屏住呼吸。 心口处传来剧烈的怦怦声响,在交叠的五感下,她分不清那究竟源于二人中的哪一方—— 又或许是心跳重叠在一起,沉甸甸的冲撞经久不息。 他们置身于花林,正面相对着的,是片青嫩翠竹。 “这是竹子。” 温泊雪说:“惜霜小姐是那棵祈愿竹对吧?” 竹枝青翠,绿油油的青意如同化作了水滴,即将从叶尖滴落。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铺天盖地的盎然生机。 以及如同夏日骤雨一般,清凉而剔透的愉悦之意。 她理应欢喜,长睫颤动之际,却燎起眼眶上的一股热气,引得喉间一哽:“……真的,像是一场雨。” “嗯。” 温泊雪温声笑笑,推动轮椅,步步往前:“那是桃树。花瓣是浅粉色,叶子是淡淡的青。” 比起翠绿,淡青仿佛沁了水的墨,色泽轻盈柔软,惹人心生怜惜。 粉色则是团团簇簇的暖色调,与淡青带来的冷意彼此相衬,遥遥望去,让她想起寒冬温热的火。 沈惜霜不由笑起来:“当真与温道长的描述一模一样。” 温泊雪摸摸鼻尖,指向西边的一片雪白:“那是梨花,全白的——冬天若是下雪,雪花也是这种颜色。” 纯白是种很特别的颜色。 清清泠泠,澄澈而干净,透出若有似无的冷。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目光就像坠入了澄净的湖泊,四周清波涤荡,似玉似冰。 温泊雪还想向她解释更多,猝不及防,忽然见到身前那人转过头来。 日光和煦,与花枝的影子缠绕交织,映在沈惜霜白净的侧脸,荡出清浅流波。 她细细盯着他瞧,倏而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温道长,也是白色的。” 被她这样一笑,温泊雪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匆匆低头,望见自己身上的一袭白衣。 他摸了下耳垂。 “说起来,既然惜霜小姐是祈愿竹。” 温泊雪轻咳一声:“我们写在纸上的愿望,你全都看见了?” 沈惜霜重新转身坐好,尾音噙笑:“嗯。” “那——” 想起自己写在纸上的心愿,温泊雪脊背微僵:“我写的那张,你也见到了。” “嗯。” 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与原文截然不同的故事。 没有沈修文的教唆,也没有任何为了仙骨容器而刻意接近的诡计阴谋,他们遇见的,自始至终都是听凭本心的竹子。 接济他们,接近他们,小心翼翼对他们好,皆是出于她本意。 也正因如此,沈惜霜才会认真告诉他,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值得让人上心。 天空一片晴朗,沈惜霜静静抬头。 穹顶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几枝竹叶横斜其间,桃花绽开温和浅粉,连风也变得清晰鲜活,万物静谧而温柔。 “在那条巷子见到温道长的时候,我很开心。” 真实的世界将她团团围住,沈惜霜无声笑笑:“因为在你们挂上祈愿红绳的那天,我也悄悄许下过一个心愿。” 那时的竹子想,如果能再见到他们就好了。 她没把话说完,堪堪一半便戛然而止,温泊雪却已猜出背后的答案。 他耳后莫名发热,正要抬手摸一摸耳根,忽然愣住。 通感符能连通五感,视觉,听觉,味觉,触觉,感觉。 不止所见的景象,他微妙的情绪变化……或许也会传递给她。 心下慌乱,于是耳朵更烫。 毫无征兆地,身前的沈惜霜陡然回头,似是觉得好奇,茫然与他四目相对。 温泊雪:…… 沈惜霜:…… “对不起。” 温泊雪单手掩面:“我和旁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紧张。” 沈惜霜默默转身,摸摸耳朵:“我也……有点儿。” * 与此同时,医馆。 “可惜,温师兄从天而降的时候,没能说出什么震撼人心的台词。” 谢星摇吃下一块果糖:“比如‘代表月亮消灭你’。” 月梵张嘴,从她手中咬一口糖酥:“还有‘燃烧吧,小宇宙’!” “你们也算是玩出了花,佩服佩服。” 昙光还记得当初的心惊胆颤,轻抚心口:“温道友摔下观景阁的时候,我险些吓到心肌梗塞。”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谢星摇笑:“昙光小师傅是个可靠的队友,这次辛苦了。” “我顶多就一肉盾,没发挥太大作用——其实面对那么多妖气,我本来有些怵的,没想到月梵居然毫无犹豫就往前冲,说来还挺惭愧。” 昙光一拍脑门:“对了,还有晏公子!晏公子为我们挡下致命一击,若不是他,我们连第一波突袭都撑不过去。” 他有些纳闷,传音入密:[奇怪,我记得在原著里,晏寒来不是次次划水、从没认真过吗?] 谢星摇:[可能良心发现。] 她语气漫不经心,轻轻挪动视线。 说来也巧,正当目光凝在晏寒来的床铺,床上那人骤然起身。 谢星摇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晏寒来妖气入体,受了内伤,面上是一如既往毫无血色,然而细细看去,他的神色似乎比之前糟糕许多。 阴戾,烦躁,薄唇紧抿—— 似曾相识的模样。 他体内被种下了恶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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