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一我的岚岚回来了,没有通知书怎么上她梦寐以求的清北大学?” 我冷笑不已。 “宋砚南,女儿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满是悲戚的话语,让宋砚南浑身一僵。 他顾不上被火舌烫出水泡的手,抬起满脸泪痕的脸,迷茫着问我: “老婆,求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好不好?我真的没法接受岚岚已经......” 泪水无声从他满是血丝的双眼流出。 我真羡慕他还有泪水可以流。 我已经难过到,想流泪都流不出。 这一夜,我们没有争吵,只是默契的在灵堂和平共处了一夜。 应他所求,我把女儿死后所有的照片还有视频,都给他看了。 看到女儿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从无声落泪到哭到撕心裂肺。 悔恨至极的他,跪在地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猛扇自己。 我冷眼看他自虐,心里没有半丝波澜。 女儿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尽到一个爸爸该尽的责任。 如今,他这般演戏,又有何用? 也许,他是真的为女儿的死悲伤,可那也比不上女儿在云霄飞车上的绝望。 次日,我们像一对没有任何龃龉的夫妻,合力给女儿办了葬礼。 去往墓园时,却不料祁晓筱正拿着锄头,要砸女儿的墓碑。 而本该属于女儿的墓地里,躺着一个放着小狗照片的骨灰盒。 9 我目眦欲裂冲上去,就要和祁晓筱拼命。 宋砚南却出乎我意料的,掏出不知从哪来的水果刀,狠狠刺进了祁晓筱胸口。 接着,又划在了她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 鲜血顺着各个伤口,汹涌而出,宋砚南却没有停手。 他把祁晓筱的一只眼捅伤后,把她的脸也彻底毁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用这张脸和那两团肉勾引我,我不可能犯错,我女儿就不会死。” “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你不跪着跟我女儿赔罪,怎么还敢用一个畜生来脏了她轮回的路!” 宋砚南彻底失控了,拿着水果刀乱舞。 祁晓筱回过神,想还手,却因为脚滑,拉着宋砚南一起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殷红的血,顺着台阶流了一路。 我收回目光,替他俩报警。 他们的爱恨情仇,不该在我女儿面前闹。 大雨瓢泼而下,我跪在雨里,轻抚女儿的脸: “岚岚,对不起,一切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爱错了人,才连累了你......”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警方上门通知我去派出所。 “贺女士,你老公涉嫌故意伤人,你当时也在现场吧?我们想了解具体情况。” 我跟着去了派出所,将一切前因后果托盘而出。 年轻的小警员,在听到是宋砚南害死了女儿,气得没忍住骂了一句国粹。 我没有骂宋砚南,平静的拿出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宋砚南看都不看离婚协议,双眼空洞的看着我,缓缓道: “老婆,我犯了错我认,求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 “我害死了女儿,我马上就去牢里赎罪,你能等我出来吗?” “失去女儿我已经很痛苦了,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求你了......” 警察们齐齐看向,想知道我如何抉择。 我知道,他们已经调查清楚,我是有多爱宋砚南和女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可能会被宋砚南的哀求打动时,我对他道: “如果女儿能死而复生,我就不和你离婚。” 宋砚南红肿的眼,慢慢聚焦。 他试图在我眼里,寻找熟悉的深情和爱意。 却一无所获。 他哆嗦着唇呢喃: “老婆,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不论发生什么都跟我白头到老吗?” “我们还年轻,等我出来,我们可以试试再生一个......” “岚岚那么爱我们,他肯定会重新投胎到我肚子里的,我发誓,以后我会好好爱她爱你......” 我轻扯嘴角,苦笑: “你觉得,岚岚还会选你当爸爸吗?” 他怔愣着,缓缓垂下了头。 他故意伤害祁晓筱的判决书下来那天,最后一次哀求我不要离婚。 看着行销锁骨,短短一个月就老了十岁不止的男人,我让律师直接上诉离婚。 他悲呛一笑: “也好,那就上诉离婚吧!这样我出狱前,还能再多看你一次......” 我没有理他,转身走出法庭。 我没告诉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裴允歌季常安 ----------------- 故事会平台:晴空小说 ----------------- 1991年,港城。 晚上七点,金庭酒店最顶层的套房内。 裴允歌将季常安推进门,压在床上,迫切地去找他的唇。 唇舌交缠,气温升高。 她像只挠人的猫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却被他抓住手腕,从身上拎了下去。 “阿歌,不行。” 又是这四个字。 裴允歌气恼抽回自己的手臂,一脚踹在他黑色长裤上:“为什么不行?” 季常安眼里闪过寒星般的光,他偏开头,站起身走进浴室。 “我去洗个澡。” 很快,里面就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裴允歌靠在床头生气,恨不能拿打火机把季常安衣服烧个洞,让他出不了门。 十岁,她父亲把季常安领回家,让她叫哥哥。 她不喜欢他,于是日日欺负他。 谁料想会日久生情,变成她再也离不开他。 十八岁时,裴允歌对季常安表白。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阿歌,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裴允歌把这话当情话,默认两人已经在恋爱,更加黏他缠他。 可从今年她父亲让季常安进公司当二把手之后,他莫名其妙开始变得不冷不淡。 虽然他以前也不太爱说话,但裴允歌总觉得哪里不对。 出神时,手机震动。 裴允歌拿起手机,才发现父亲打来十几通电话。 估计是见季常安不在,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她父亲今晚约了几个叔叔去城南谈事,她非拖着季常安不让他去。 现在她回过味,后知后觉有点害怕。 万一今天要谈的事很重要…… 裴允歌把手机一扣,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季常安?” 水声很快停下。 季常安擦着头发走出来,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怎么了?” 裴允歌撇撇嘴:“刚刚爹地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我不敢回……” 她母亲早死,父亲在港城闯出一片天,做龙头话事人。 她被父亲宠坏了,做任何事之前都不想后果。 等到要挨骂的时候,她就当缩头乌龟,躲到季常安身后。 季常安皱了皱眉,正要去拿她手机。 铃声再一次响起。 这次打来的,是裴父身边的得力干将周秘书。 裴允歌终于觉得不对劲,连忙按下接听。 素日里沉稳的周秘书,此刻焦急万分:“大小姐,快跑!” “公司里有内鬼,警察来端窝,先生跑不掉了!您快去港湾码头,找阿九……” 话没说完,手机“咔”一声断开连接。 裴允歌背后冒出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的依赖让她下意识抓住季常安:“怎么会是阿安?我爸被抓了,他要我快跑……” 跑,跑去哪儿? 她没察觉到,此刻季常安神色冷得过分。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落在周秘书说的最后一句话。 “港湾码头,阿九……阿安,我们现在快走!” 裴允歌说着拉起季常安的手。 身后却突然响起“咔哒”一声。 裴允歌今天穿了件露腰的短上衣。 此刻一个冰冷的圆洞,正抵在她的腰窝上。 “别动。” 裴允歌浑身血液仿佛冻结一般,声音带颤:“阿安……你什么意思?” 男人冷漠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我是港城一区高级督察季常安。” “你的父亲裴南葉已被抓捕,现在请你和我回去,协助调查。” 冰冷的寒意从枪口爬上头顶。 裴允歌狠狠打了个颤,却还是一个字也不信:“阿安,你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想看他。 可就在她动的那一瞬,季常安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子弹擦过裴允歌的耳边击中了前面的木椅。 她脚下一崴摔在地上,眼眶被惊吓染红,耳边嗡嗡作响。 好久,她才感觉到脸颊被划伤,有血流下。 她怔怔抬头,季常安却再次用枪口抵住她额头。 “希望裴小姐配合警方行动,再有逃避行为,视为畏罪潜逃。” 那样冷峻的目光,裴允歌从没见过。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要杀我?” 季常安没有回答她,直接将她拽了起来拷上手铐,推出了门外。 楼下,警车包围。 裴允歌被推进车里后,浑身僵硬。 驾驶位上的警察回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着季常安微微颔首。 “季警督辛苦了。” 季警督…… 裴允歌看着身旁的季常安,开口时声音干涩得吓人:“季警督?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重前三个字,带着被背叛的恨和痛。 “你就是周秘书说的那个内鬼——为什么?季常安,我父亲那么信任你!” “而且我们……”不是再谈恋爱吗? 开车的警察打断她,低声警告:“禁止窥探执法人员隐私,裴小姐,这里不是你家。” 而季常安目视前方,仿若没听见一般。 裴允歌十指攥紧,骨节泛白。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爱恋的青梅竹马季常安,竟摇身一变,变成了警察。 还亲自设局将疼爱她的父亲抓进了警局。 审讯室里,只点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 严肃的铁门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季常安将一杯水放在裴允歌面前,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关于裴南葉……” 话没说完,她一把将水打翻。 “裴允歌!”季常安拍了把桌子,“你耍什么脾气,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 巨大的响声震得裴允歌抖了抖。 她盯着季常安,死死忍住泪意:“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我的?” 季常安冷着一双眼:“你父亲作恶多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抓他是理所当然!”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裴允歌呼吸一窒,矢口否认:“根本没有!” 她父亲早就不做没良心的事,每天只顾着经营公司。 季常安双手承撑在桌上盯紧了她:“裴允歌,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抓你来,是要你老实交代,你都知道裴南葉哪些事情!” 今天之前,裴允歌一直没有看清季常安眼底涌动的暗潮究竟是什么。 这一刻她看清了—— 是恨,对她父亲的恨,对她的恨。 可这恨从哪儿来的? 裴允歌掐住手臂,掐出了一个个月牙形的血印。 沉默半晌。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哑声开口:“我父亲都做了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毕竟你是公司的二把手。” 季常安手握成拳,嗓音冰冷:“既然你不配合,那就继续耗着。” 说罢,他和同僚摆了个手势,示意中场休息。 同僚起身走出去,将门开着。 没一会儿,竟又走回来。 “季警督!”同僚脸上带着戏谑,“我帮你看着,你先休息吧。” “你未婚妻来了。”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女人走进屋,直接扑入季常安的怀抱。 “阿安!” 裴允歌狠狠一怔,如坠冰窟。 未婚妻? 裴允歌手脚发冷发僵,大脑一片空白。 她抬头看向季常安,为什么他不否认? 裴允歌张开干裂的嘴唇,嗓音嘶哑:“她是你未婚妻?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女人名叫乔音。 闻言,她看向裴允歌:“阿安,这位就是裴小姐吧。”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你为了卧底一直在她身边,真的没动心?” 季常安就当着裴允歌的面,把乔音揽进了怀里。 就连看向乔音的目光,都那么温柔。 可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利刃刺进裴允歌的心。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对任务目标动心。” 任务目标……原来他们相伴的十年,不过只是一场的任务! 裴允歌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乔音露出满意的笑,炫耀似的看了一眼她。 而后挽紧季常安,轻声撒娇:“阿安,走吧。” “我妈知道你今天归队,特意做了你喜欢的避风塘炒蟹。”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裴允歌怔愣地看着季常安的背影,痛苦都堵在喉咙里。 直到再看不见,她转头看向留下的那个警察:“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警察皱起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允歌忽然激动起来,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告诉我!” “六年。”警察不耐,“他们在一起六年了。” 六年…… 裴允歌像是忽然被压垮了一样。 她深深弯下腰,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片段。 比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常安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两三天不见踪影。 还有会特意避开她接的电话…… 原来他的变化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被爱意蒙蔽了双眼。 …… 很快审讯再次开始。 但这次季常安没来,来的是乔音。 裴允歌看着她,内心被背叛和欺骗占满,生出无数嫉妒和恨。 乔音秉公执法:“现在开始例行询问,裴小姐,请你如实回答每一个问题。” “姓名——” 裴允歌抬起酸红的眼:“听说你和季常安在一起六年?” 乔音皱起眉:“姓名。” 裴允歌强忍着喉咙里的梗涩,扯起嘴角:“六年,但你们真正在一起过几天?” “他可是在我身边陪了我十年。” “甚至每一个夜晚,只要我说需要他,他都会陪在我身边……”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季常安长腿迈进,深深拧紧了眉彰显着对她的厌恶。 “裴允歌,你真是和你父亲一样的令人恶心!” 裴允歌感觉心脏一下裂开,传来窒息一般的痛苦。 他以前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看着季常安上前安慰乔音,裴允歌的心更紧。 “季常安,我要和你单独聊。” 季常安不耐看来:“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裴允歌深吸了口气压住涩然:“就凭我没做过犯法的事情,一旦过了四十八个小时,你们就得放我走。” “如果你不单独留下来……那么我什么都不会说。” 一干警察做了决定,留下季常安。 乔音在起身离开时,却突然看向裴允歌。 “裴小姐,他人虽然在你身边,但是心在我这里。” “所以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心满意足。” “而且——”乔音抬起了右手。 白炽灯照耀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们就要结婚了。” 刺耳的言辞让裴允歌的心骤停了一瞬。 戒指……季常安和她求婚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自己什么不知道? 裴允歌面色一白,彻底僵在原地。 她费尽心思用自己的自尊堆砌的高墙,瞬间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乔音说完那番话就和其他人出去了。 门关上,季常安坐到裴允歌对面:“如你所愿,现在可以交代了吗?” 他翻开记事本:“姓名。” 裴允歌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身躯:“裴允歌。” “年龄。” “20。” “裴南葉涉嫌聚众赌博,违法买卖,故意杀人……这些你知晓吗?” 裴允歌被季常安冰冷的声音刺得心头漏了个大洞,流血不止。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他:“我父亲没有做这些事。” 季常安深深皱起眉,语气冷硬:“你什么都不知道?” 裴允歌眼眶涌上热意,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季常安,你这么多年跟在我父亲身边,难道不清楚吗?我确定他没做过!” “他对你有十年的养育之恩,到底为什么,你这么恨他?” 她想要一个答案,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季常安陡然起身,捏着笔的手臂青筋凸起。 “他二十年前杀过人——”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季警督。”那警察的面色很憋屈,“有人来保释裴允歌,是个很难搞的律师。”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进。 他一身西装,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裴小姐,我是周繁,你父亲的辩护律师。放心,我会维护你的权益。” 说完,周繁看向季常安:“可以放人了吧,季警督。” 刚才在审讯室外,他已经阐述完所有理由。 警方没有理由继续拘着裴允歌。 季常安沉着脸色,上前打开手铐。 动作间,两人稍有碰触。 裴允歌没有忍住,握住了他的手指。 可季常安立刻就甩开了她,并且冷漠地警告:“裴小姐,希望你离开之后遵纪守法。” “但凡你有一次被我抓到,我绝对不会像这次,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裴允歌愣在原地,感觉像是被扇了一巴掌那样难堪。 周繁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来给她披上:“还好吗?” 裴允歌战栗着瑟缩了下,才缓缓开口问。 “周律师,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 周繁神色认真:“你也不用太担心,裴先生没有做过那些事。” “没有证据,他们不能对裴先生怎么样。” 裴允歌几乎要流下泪,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 让所有手下都毕恭毕敬的她父亲,对她极好,几乎是把她宠上了天。 父亲可能真的做过错事。 但唯独不会对不起她和季常安! 想到这儿,裴允歌再也忍不住。 忽然起身追了出去,在走廊上大喊:“季常安你站住!你把话说明白!” “我父亲究竟怎么对不起你?我又究竟怎么你了!” 她喊得撕心裂肺,也的确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季常安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眼神那样平淡,那样冷漠。 他越是气定神闲,越是不动如山。 她就越是崩溃,越是痛苦。 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季常安终于开口。 “十年前,你的父亲裴南葉亲手杀了我的父母——” “我亲眼所见。” 季常安的话就像子弹穿过心脏一样,疼得裴允歌瞳孔骤缩。 她踉跄一步,狠狠打了个颤:“你说什么?” “不,这不可能……” 她父亲怎么会杀了季常安的父母? 季常安眸子闪过寒光,声音冷冽:“你以为他为什么把我接回你家生活?” “他杀了我父母,夺走了所有的财产——是怕我报复。” “所以接到身边随时监视,还想让我服从听命他!” 裴允歌扶住墙,脸上一片空白。 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了。 却唯一清楚地急着,季常安被她父亲带到家里来的那天。 才十几岁的男生,脸上带着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当时她带着好奇和友好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裴允歌。” 而季常安却扭开了头,一眼都不看她。 原来他们之间,从第一面开始,就注定是两条相背的轨道。 裴允歌已经站不稳了。 脸色也白的像纸一样。 可季常安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裴南葉倒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别犯法,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裴允歌喉间梗涩:“你也是因为我是裴南葉的女儿,才那样对我吗?” 季常安对上她倔强的目光,毫不犹豫:“是。” “我接近你,就是因为你是裴南葉唯一的软肋。” 裴允歌恍惚了一瞬,只感觉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因为季常安分走父亲的宠爱,她对父亲抱怨。 父亲却说:“等爹地不在了之后,就只有常安哥哥能保护你了。” 季常安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心尖像是被人掐住,苦涩在裴允歌口腔里蔓延。 她忽然攥紧手:“季常安!我不相信——”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爹地没有杀你父母!” 季常安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他走后,裴允歌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周繁走上前,温声细语:“裴小姐,我们走吧。” 她这才回神,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裴允歌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车停下,她才发现回的不是自己家。 看着有些泛黄的招牌上写着:鸿运宾馆。 她怔了怔:“这里是哪儿?” 周繁如实相告:“警方申请了搜查令,所以裴宅暂时住不了了。” “裴先生给你留了一笔钱,但住在这里,比较没有那么引人注意。” 裴允歌心口发涩。 并不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而是她父亲竟然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裴允歌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她看向周繁:“我父亲会没事的,对吗?” “我不相信他杀了人……” 周繁迟疑了很久,还是点头:“会没事的,我会尽全力。” 他离开后,裴允歌一个人躺在狭小的房间里。 这里跟她的房间简直没法比,可她竟觉得安心。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后在梦里,裴允歌梦到了她早就去世的母亲。 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将她抱在怀里:“阿歌,阿歌……” 裴允歌猛地惊醒,下意识摸上脖颈—— 空空如也,她把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丢在别墅里了! 不行,她得去找回来。 天还没亮,裴允歌摸黑往自己家的别墅走。 远远的,她看见别墅外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一辆警车停在外面。 她正想悄悄进去,一道黑影挡在了她面前。 “谁?” 借着月光,两人看清了彼此的脸。 季常安深深皱起眉:“裴允歌,谁允许你擅自闯进去?” 裴允歌怔住,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 从前,她总是趾高气昂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让季常安做这做那。 现在她抓住他的衣袖,满脸哀求:“阿安,求求你。” “我妈的遗物在里面,我只要这个,你知道这个东西对我多重要……” 季常安却神情冷峻,没有丝毫动容:“不行。” 裴允歌一颗心沉下去,心脏好像裂开。 她还想再求,可就在这时。 裴家的别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房子里发生爆炸,火光瞬间冲天! 裴允歌狠狠一震,只觉好像被扼住了喉咙。 下一秒,她用力推开季常安,跑了进去—— “不要——” 裴允歌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想要冲进火场。 妈妈留给她的遗物,还有仅存的几张照片都子啊里面…… 她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重病去世。 那些是她最后的怀念了。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烧成灰烬! 可身后季常安追上来,将她死死拉住。 “裴允歌你疯了吗?你想进去送死吗!” 裴允歌听不进去他的话,用力挣扎。 却最终无法挪动半步。 火势蔓延的很快,裴允歌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被烧成灰烬,心脏抽搐般地疼痛。 “求求你,季常安,求你放开我!” “你明明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明明知道的!”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最后她也瘫软跌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 自从她妈妈去世之后,裴允歌就被很多小朋友欺负。 他们说是她没妈的孩子,她就对着母亲的照片掉眼泪。 现在,连最后的念想也没有了…… 裴允歌好恨。 可她不知道该恨谁。 站在每个人的立场来看,谁都没有错。 可偏偏就变成现在这样…… 季常安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接起,那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季警督,你让我们盯着的那个孙毅成跑了。” “他最后去的方向是裴南葉的别墅,可能是要销毁罪证……” 闻言,裴允歌又是一震。 孙毅成……孙叔叔?他为什么要炸了别墅?这样不就是做实了爹地犯罪的动机吗? 明明上个月她的生日宴上,孙叔叔还送了她想要了很久的高定珠宝。 他说:“阿歌不管想要什么,叔叔都会给你送到手里。” 那时季常安就在她的身边,父亲也看着她笑。 孙叔叔还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阿安和阿歌的喜酒啊?” 裴允歌盯着季常安失神。 她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只过了一天而已…… 但她的家庭,她的爱人都在这一天时间里变得面目全非。 裴允歌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季常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孙毅成和裴南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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