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眉头略微皱了皱,就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些困扰?” 说来也真是巧,荀引鹤说话时便有两个学生往这边走来,他刚说完, 他们也就到了,见了荀 引鹤便与他招呼:“叔衡, 早膳用过了吗?” 很熟稔的态度,但江寄月知道,他们与荀引鹤也是昨日才认识的。荀引鹤微微欠身:“用过了。” 他们又闲谈几句, 没注意到江寄月的困窘。 沈知涯真是的, 荀引鹤哪有什么别的奇奇怪怪的心思啊, 原是他多想了的。 正想着,荀引鹤已经结束了谈话,走到了她面前,以一种很无奈的神色道:“是你的朋友多心了,是吗?” 江寄月嗫嚅着,没说成句来。 荀引鹤见状,反而宽慰她:“也不能怪你朋友,原是我的脾性罢了。都说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能唤字,我为了迅速融入陌生环境,便总让陌生人也唤我的字,如此一来,他们都当我愿意与他们亲近,自然而然的,也就愿意和我亲近了。”他道,“阿月可否能理解我的小心思?” 江寄月哪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她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家都觉得没了娘亲的孩子可怜,她便到处与人说自己没了娘,好讨点怜惜,也能迅速认识陌生人。 这点社交小心思,人人都是有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她顺着荀引鹤的意思坦坦荡荡唤他便是了,刻意回避反而显得有些小心思。 江寄月道:“他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难免有些多心,也是担心我的缘故,我同他向荀公……不对,向叔衡道歉。” 荀引鹤好言道:“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之间生了嫌隙也不好,我可以向他解释的。” 江寄月摆摆手,道:“不必,知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待我把事情都与他说明白了,他会理解的。” 荀引鹤笑着点头,又道:“明日我便要与江先生开始辩学,可能要连辩十日,怕是没有时间去外面游玩,别的倒还罢了,只是听说香积山云松是一绝,若是无缘相见,怕是日后会成悔,不知道阿月可否能陪我去看一看。” 江寄月满口答应。 荀引鹤从袖间取出手串来,道:“这是谢礼,劳烦阿月了。” 江寄月哪能收这个,但荀引鹤要她收下,江寄月也慢慢回转过来了,她确实觉得带荀引鹤去趟香积山是件小事,但对于荀引鹤来说,这或许是个人情,他执意要把手串送她也是为了还这个人情,两不相欠最好。 这样客气,分明是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寸都拿捏得刚刚好,哪如沈知涯担心的那般,有什么觊觎之心。 江寄月便收下了。 荀引鹤道:“我替姑娘戴上。” 那手串是用黑线编出梅花络子的绳股来,绕过江寄月细细的手腕,锁住,底下坠着金丝香木嵌蝉玉珠,松松地荡着,把那如玉的肌肤衬得更为细腻。 荀引鹤的手指轻轻从江寄月的腕上擦过,很快便收敛了情绪。 而这一幕,被沈知涯远远地望进了眼里。 荀引鹤太耀眼了,从昨天上山开始,整个香积山的话题都是绕着他转,即使沈知涯不想知道他又做了什么,那些同窗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沈知涯听得不耐烦,想让他们不要说了,他们便笑:“酸着呢?要是叔衡搭理你一下,你小子可不得跪在地上给他舔鞋底。” 沈知涯被这话激怒,差点和同窗打起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荀引鹤给一些人送过礼物,也和一些人亲热地交谈过,可无论哪拨人,都唯独漏了沈知涯,以致于当同窗们都津津乐道‘我与叔衡那点事’时,只有沈知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于,他连‘叔衡’两个字怎样写,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些同窗便笑话他:“恐怕是你身上猪圈味太重,把叔衡给吓跑了吧。” 同窗们其实都有些看不起沈知涯的,沈知涯的出身最不好,可平时得到江左杨的关照最多,以致于他那样一个家境,居然能和他们这些小地主小财主的儿子平起平坐,在同个学堂念书。 便是连江寄月都高看了沈知涯一眼。 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江左杨取的,就在他父亲的葬礼上,江左杨看了眼那个黑瘦的小男孩,对他的母亲道:“既然孩子以后要跟着我,我便重新给他取个名字吧,学有涯,而知无涯,从此后,他就叫知涯吧。” 可哪怕他有了这样一个人模人样的名字又如何?还不是遮不住他身上的猪圈味,没有办法平复掉手上那操劳的痕迹? 人啊,就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在那些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沈知涯清晰地听到有人在说:“有叔衡这等珠玉在前,你觉得阿月还会喜欢你吗?” 沈知涯眼前出现的又是方才所见的场面,实在是太清晰了,让他的眼睛刺痛。 荀引鹤拿起那手串与江寄月说着话,江寄月低头撸了撸手串,那是去年在赶集市时,沈知涯用手上所有的铜板请摊主为江寄月用红绳编出来的同心结,她一直都戴着,没拿些来过。 可那瞬间,沈知涯无比希望江寄月能把它取下来。 然而,并没有,他看到江寄月用小指勾着,把那绳串往腕骨上勾去,荀引鹤便伸手把那串手串给她戴上,玉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着,真耀眼啊,他这样远都能瞧得分明,也不知道江寄月这样近地见了,又会怎样觉得那同心结的寒酸。 沈知涯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往外走去了。 荀引鹤抬眼一瞧,见是他走了过来,心底浮起了些许不屑,对江寄月道:“你的朋友来了,我便先走了,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江寄月点头,道:“好。” 她便不再管荀引鹤,转身向沈知涯跑去,沈知涯的目光没有落在江寄月身上,反而直直地看向还未离去的荀引鹤。 此时荀引鹤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面对江寄月时的和煦温柔,一张脸沉得可怕,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躲避,反而直勾勾地向他露出一个挑衅与不屑的目光。 沈知涯的怒火一下子就拱了起来。 此时的他尚未真正见识过权力的可怕,面对这些世家出身的贵公子,更多的是不服,而不是巴结。 他总想着,凭什么,都是人,就因为出身的差距,你们就可以高高在上,肆无忌惮觊觎别人的东西,而我就得被你们踩在脚底下,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守不住? 沈知涯一把握住江寄月的手腕,那玉珠坚硬又光滑的质地膈得他手疼,沈知涯一顿,然后不再犹豫也未经大脑思考地要把手串拽下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送的同心结手串上,江寄月戴了一年了,脏了,丑了,寒酸了。 他闭着眼,狠狠地扯着。 江寄月道:“知涯,你做什么?你弄疼我的手了!” 一股大力捏住他的手腕,几乎要把他的骨头都捏碎,沈知涯叫了声,没忍住,张开了手指,江寄月的手腕迅速从他手中抽离出去,继而他腕上的力道也卸了。 沈知涯愣愣地张开眼,看到荀引鹤小心翼翼地握着江寄月的手托放在他的手掌上,他的手指 轻轻抚过江寄月发红的手腕上,道:“疼吗?我行李中有药酒,给你擦擦吧。” 江寄月眼眶含着疼出的泪珠,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沈知涯。 沈知涯咽了口唾沫。 他是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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