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青梅竹马的年少,他们携手走过香积山的每一处,看过春天的花,捉过夏天的知了,摘过秋天的果,捏过冬天的雪人。世人不知道他们曾经相爱,可香积山知道。 只可惜,这唯一的见证者在世人眼里,已经丑陋不堪,一同灰淡的还有在现实面前夭折的爱情。 沈知涯的声音在黑暗中又远又近:“所以我们争取一次,明日去拜会相爷,只要他愿意帮我在吏部说话,给我安排个好前程,我们就在一起,真正地在一起。阿月,我不舍得和你分开。” 江寄月过了会儿,才慢慢地说道:“如果他不肯帮忙呢?” 沈知涯握着江寄月肩膀的手一僵,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掌心下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却极力地忍耐着,只敢在黑暗中把呼吸放长放缓。 她以为他感受不到那小心翼翼地挽留。 沈知涯觉得自己好残忍,他闭了眼睛道:“阿月,我希望你是幸福的,我害怕给不了你要的幸福,所以……” 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胸口窒闷得疼着,心脏一紧一松地抽搐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道:“爹死了后,娘一直都受欺负,她把我拉扯长大不容易,我希望她晚年能扬眉吐气,受人尊敬。” “我知道的,”江寄月温顺地道,“知涯你忘了,我说过,我会回香积山的。” 她平静地说着,指甲却扣进掌心的肉里,即使出了血,也一无所觉。 4、04 次日天才露出蟹壳青来,江寄月便穿戴好衣衫,顶着朝露在院子里打井水。 沈母掖着外衣出来,哈欠打到一半,见着晨雾中忙碌的身影,忙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从江寄月手里抢下空木桶。 “说过几回了,这样的重活放着我来做就是。”沈母道,“今天怎么还起那么早?” 江寄月道:“睡不着就起来了。” 沈母端详着江寄月的神色,确实是一夜失眠后的萎靡疲倦,即使她攃了粉仔细遮掩过,但眼里的心事是藏不住的。 沈母道:“你们昨晚没有一起睡?” 婆母干涉儿子儿媳的房事其实是很丢脸的,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沈母并不想干这种害臊的事,只可惜,两个都不是让她省心的冤家,她看着江寄月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昨晚知涯回来得迟,又吃了太多的酒,太累了,就直接歇下了。” 沈母的脸就放了下来:“阿月,你还要替他找借口找到什么时候去?” 她转身就往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骂:“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不是?昨晚在我面前说得好好的,结果转个身就不认,自己有主意了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他拿的是什么好主意!” 沈母步子迈得大,走得快,直接一把推开门,进了沈知涯与江寄月的卧房,沈知涯其实也没睡,躺在床上出神,这房门冷不丁被推开,怔愣下忙爬了起来。 “娘,你做什么?” 他看着怒气冲冲的沈母与落后的江寄月,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但沈母没有,她把沈知涯从床上赶了下来,翻着被褥,那上面自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江寄月臊得恨不得把头垂到地里去,沈知涯也尴尬无比,少见地对沈母动了气:“娘,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倒还要问你要干什么?”沈母也来气,“你倒是说说啊,阿月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晾了她两年,是逼她自请下堂给你腾地方,让你去尚公主娶郡主吗?” 沈知涯脸色一白:“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母瞪他,“你当娘天天待在这院里什么都不清楚?我告诉你,我知道得很!那个新科的探花郎,家里穷得叮当响,还不是因为被郡主榜下捉婿捉住,现在才能呼奴唤婢,你也瞧着眼热不是?我告诉你,你休想学他停妻再娶,你要敢休了阿月,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沈知涯面无血色,半晌才勉强道:“娘,你在说什么啊,我……” 他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站在屋外发愣的江寄月,像是在祈求她帮忙搭个腔安抚住沈母。 可江寄月也不知该怎样安抚沈母,怪不得她突然这么着急要孙子,也怪不得昨日说起买婢子的事,原来这两年她与沈知涯的貌合神离,沈母一直都看在眼里。 江寄月顿了顿,道:“娘,昨天真是知涯太累了,他是绝没有那样的想头的,你看,他今天还要带我出去呢。” 沈母狐疑地看向沈知涯,沈知涯道:“是,我预备今天带阿月去丞相府。娘,我与阿月好好的,你就莫要操心了。” 沈母道:“早该带着出去了,阿月又不是拿不出手,往后你们同僚走动,还要阿月款待女眷呢。” 她说着就出去:“你们多懂点事,我也好少操点心。” 总算是又被稳住了,可她留下来的话却是移不开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两人的心头,沈知涯还想笑笑活跃气氛:“往好处想,没准今日的拜会一切顺利呢。” 江寄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想表达点什么,半晌,她道:“我再多攃点粉。” * 今日是休沐。 荀引鹤近日得了把伏羲琴,几个好友趁着春光未歇纷纷登门品琴。 他们凑在一起,先断古琴乃桐木琴,木材难得,纹理梳直匀称,凑得近了能闻得琴腹处有古木的沉香,再看琴面裂纹是罕见的冰纹断,琴面漆有灰胎,最后上手滚弦,琴音清亮圆润,确实是把好琴。 成国公夏云辉手痒不已,道:“叔衡,得此好琴,该趁好春光,与我们合奏一曲《鸥鹭忘机》。” 荀引鹤道:“我瞧你手痒得很,这琴你拿去奏便是。” 他独自坐在窗棂边,品着新茶,说得漫不经心,沙青色的袍袖垂落,袖边滚着云纹。 夏云辉道:“怎么,得了这样好一把琴,还兴致缺缺,可让我们嫉妒得打眼了。” 荀引鹤道:“你若喜欢,给你也一样。” 夏云辉此前还是随口一说,听了这话,才正经起来,细细探究地看着荀引鹤。近日朝堂安稳,也不该有事能扰了相爷的兴致才是。 他想了想,问道:“不是公事,便是私事了,你家老太太又催你娶妻了?” 荀引鹤的婚事绝对是上京的异类,夏云辉与他一般的年纪,莫说成亲,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却愣是连个通房都没有,夏云辉每每说起此事都觉得唏嘘不已。 大召晚婚的男女并不少见,究其原因,大多是被科举耽误,时下榜下捉婿之风盛行,不少青年才俊都想等考中后再考虑婚事,因此常有人把婚事拖到二十几岁。 但荀引鹤不在此列,他一直未议婚事,单纯是因为清河荀家野心使然。 清河荀家乃是百年世家,从前朝开始,便是钟鸣鼎食之家,所出进士不知凡几,光丞相就有数十,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簪缨世家。 而清河荀家之所以能立两朝不倒,与他们肃清文正的门风分不开干系。 荀家为子嗣考虑,并不反对纳妾,但荀引鹤是荀家下任的家主,需得以身作则,因此家中族人对他规矩远比其余子弟严格。荀引鹤才十岁时,父亲就牵着他的手,带他看过勾栏丑态,让他见识了狱中惨状。 父亲拿着那些被判全家流放千里的卷宗,语重心长地道:“圣人常言,修身,齐家,治国,然后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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