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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强行抱起自己,手脚并用地踢打着那人。 “你,你松开我!” “你放开,你不要碰我!” 裴峥担心他精神再受刺激,只能松了他的手腕,退开两步。可时雾却因为过度挣扎而从单人沙发上滑落,跪跌在地上。 还好地上的地毯厚重。 裴峥知道他昏迷三年,腿脚不好,容易摔倒。 整个别墅,时雾可能的活动范围内,都已经铺上了厚重软绵的地毯。 还好是抵用的,他看上去好像没摔着哪里。 时雾看着裴峥,花了好长的时间似乎才把眼前的一切消化了。 裴峥为了显现出他的诚意,早就备好了股权转让协议,还有很多姜成岭名下的股票基金证券,以及不动产。 全都划到时雾的名下。 放弃这部分股权会让他在公司的处境更加艰难,对S.G的把控力会低很多,但是。 如果不这样的话。 以他对时雾的了解,姜小少爷那样骄横的脾气,乖张的性格,只怕很难和他重归于好。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他。 让他静心养病。 他的身体经不起磋磨了。 想到这里,裴峥语气越发温和,“你还想要什么,你和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夫妻……” “姜成岭不是我爸爸。”时雾看着那亲子鉴定,不敢置信一般,“他不是我爸爸……怎么可能,他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不是我爸爸……” 这个‘好’字似乎刺痛了裴峥的心口。 “他对你哪里好,他只不过是给你钱财而已。他在关键时候舍弃你,一点犹豫都没有,他……” “他就是好,他是我爸爸啊……”时雾擦着眼泪,似乎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他怎么会不是,不可能,他怎么不是……” 裴峥看着他身体软绵绵地似乎要昏厥过去,这下顾不上什么,赶紧把家庭医生叫来,将他再次抱去了卧房。时雾在他怀中不停地啜泣,裴峥很少见他哭得那么可怜,一时间心疼极了,可他也并不后悔直接和他说清楚这些事情。 快刀斩乱麻。 断口处,才好新生。 他以后都会陪着他慢慢地等着这些在他看来,什么都不是的‘旧伤口’慢慢愈合。 有他在,谁也没办法再伤害这个人一星半点。 “念念,喝点汤,你饿了太久了。”裴峥见他意识萎靡,似乎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也完全没有要张口的意思。 不行,人实在太瘦,不吃东西光靠营养针身体只会越来越消瘦下去。 裴峥微微眯起眼,将手中的汤喝下一口,扣着他的下颚,一点点喂进去。 喂了两三口后,时雾开始略略挣扎。裴峥箍着他的腰,醒来后第一次展露出有些强势的姿态,硬是将小半碗汤全部给他喂下去。 可时雾刚躺下,竟一下扶着床边将那点东西又全都反吐了出来。 裴峥的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致。 医生来看过后,将裴峥喊道房间外的阳台上,关上门拉上窗帘,“不是说了,少让病人受到惊吓吗。” 时雾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那个冷心绝情的养父,一醒来就不停地问他。 这如何让他不受刺激。 他怎么弥补都没有用,他把股权还回去,也见不到他一点点开心。 他告诉他,姜成岭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时雾本来就是个单纯的识人不清的人,自己之前对他那么不好,他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地相信自己。 裴峥脸色不大好,伸手就要去摸烟。 “别抽烟,裴总。烟味对他也很不好。” 想到晚上还要守着他睡觉,裴峥干脆地将一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冷风吹过脸颊,裴峥心情沉郁到了极点。 最近,公司里的困境,妻子的重病和不理解,几乎让他焦头烂额。简直让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顾念着时雾,怕他受到太大的刺激。 他还稍微扣着一点证据材料没有立刻上交。 否则,姜成岭的判决早就下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那人绝望地待在牢里一辈子磋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现在。 都没心情了。 好像很多事情被他弄得一团乱,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解决。 裴城是被姜成岭害死的不假,为了他那无辜的父亲,他必须让姜成岭死在牢里,血债血偿。可是,一旦姜成岭死了,时雾只怕受到的刺激会更大。 “他的腿怎么样,刚刚又摔了一跤。” “没看出什么磕碰。”医生安抚道,“他的腿看着严重,其实倒还不算最大的问题,他的精神衰弱很严重……也是,三年前本来就是意外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又接连目睹家庭变故,唉。” 裴峥 摘下眼镜,放在旁边的大理石桌台上,摁了摁眉心。 “他吃不下东西,刚刚喝了两口汤都吐了个干净。” “这个不好说,得慢慢来。先尽量喂一些简单的白粥,不求多,每次吃一两口也好。遵循少量多次原则。” 将医生安置好了,裴峥回到了房间内。 时雾半睁着眼,黑珍珠一般的瞳仁藏在浓密的睫毛下。 无神又空洞,像醒了又像没醒。 “念念。” 裴峥温柔地喊着他的名字,佣人已经将这里处理干净,也给他擦干净脸,漱了口,“对不起,是我喂得太急了,我不知道你真的吃不下。” “明天睡醒了我们在吃,就吃一点点白米粥,两勺就好,嗯?” 时雾不回答他。 小少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沉默寡言。 不再颐指气使,也不再跟他说任何诉求。 明明他们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他们结婚了。 却好像彼此之间越发陌生起来。 裴峥半躺在床上,将柔软的被褥提上来一些,盖到他的下巴,“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做。”又把人小心翼翼地揽入了怀里,感受到他睫毛上沾着的一点点潮湿蹭在他下颚处,裴峥唇角抿得紧紧的,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将那一点珠泪卷走。 “不哭,念念。” “没事的。” 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 “你放开我。” 时雾很轻很轻地说道,“我不要你,我要一个人待着……” 这点抗拒使得裴峥眉头不自觉拧起些许,连下颚都绷得紧紧的,语气却越发柔和,“念念,我得守着你,你生病了。晚上可能还会发烧……” “你出去!” 时雾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他,“谁要你假惺惺!” “我讨厌你!裴峥,我恨你!” “你凭什么关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想救我爸爸,为什么还要说我不是他儿子——你是最坏的人,一定是你诬陷了我爸爸,他才会入狱,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一定会天打雷劈,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是非不分的话从时雾口中说出来,比任何人都更刺痛裴峥的心。 在他眼里。 姜成岭成了好人,他成了恶人是么。 他的心底好像被细线拉紧,一点点缠绕着勒出血来。 “你先别生气,他的判决还没有完全下来……” “那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时雾听了这一句,难得地睫毛微微颤动着,忽然握住他的手,“见一面就行,我想见见我爸爸……” 裴峥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摇头道:“不行。” 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而且,他这么相信姜成岭。他不知道,如果让时雾见到他,狐狸一般狡诈的姜成岭能再蛊惑着单纯的念念再造出多少幺蛾子来。 不能见。 裴峥的态度十分坚决。 时雾愤恨地想要推开他,可他力气小,推不动,反而自己跌倒在枕头上。 “念念……”裴峥道,“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除了见他,什么都可以。” 时雾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到极点。 裴峥装作没看到,扶着他的手臂,将枕头垫在他腰下。 凌乱的鬓发被他整理好,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容颜,因为生病而两颊清癯,略显病容。 他苍白的脸色着实让他心疼极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那离婚。” 裴峥唇角那最后一点强 撑着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喉头上下一动。 一句反问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什……么。” 好久,才挤出两个字。 时雾声音虚弱,可态度却无比坚定,“裴峥。” “我们离婚。”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因这四个字,失去颜色。 成了黑白默片。 这个时候,裴峥脑海中忽然开始不断回响着医生说过的话。 他觉得,老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哪怕是再晚一点醒来也好。 他都已经沉睡了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却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醒来。 如果念念可以等到他收拾了姜成岭,那时候再醒,那一切就不会闹得这般难看。他不用眼睁睁看着姜家巨变,不用亲生经历这一切,他也有更多的时间从仇恨里慢慢走出,认清自己的心意,甚至有足够的时间用最温和的谎言暂时骗过他…… 让他醒来后,慢慢地,一点点地接受现实。 可是现在。 好像一切都晚了。 他说,他恨自己。 裴峥的手一点点攥紧,指尖几乎嵌进掌心的皮肉里。 ‘不,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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