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争端不休,这么多年,你护佑仙门,沽名钓誉。手上沾了多少魔族的血,可你却步步高升,全然那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到了这一步。” 眼底却一片灰暗,他慢慢抬起手中长鞭,瞄准了时雾的心口,“便是悔恨,也晚了。” “不悔。” 手握长鞭的手顿住,魔尊脸色骤变,“什么。” 时雾在即将熄灭的阵法里,一点点仰起头。 原来,刚刚低落的不过是雨水。 他根本没有眼泪。 甚至连眼神,都是麻木不仁的。 “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曾后悔过。” “你!” 魔尊眼底的怒意乍现,身后的魔气滔滔如江浪,在周身翻涌不息。 “好,好一个不曾后悔。” “你简直冥顽不灵!” 一道长鞭凌空落下,魔气并不浓厚,经过控制,恰是鞭尾扫到了时雾的胸口,将他衣襟抽开,人也猛地被长鞭抽倒在地上。 时雾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再一次握住剑柄。 “师兄刚刚怎么不杀我,难道是,对我心软了吗。” 时雾笑了笑,似是无谓,“师兄得师尊真传,哪怕堕了魔,还是如此优柔寡断。”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我只是要先让你生不如死,再——” “我不后悔。” 时雾掀起眼皮,看向镜渊,“就算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什么善恶有报,什么终有轮回。你们这些心中有道,身怀仙骨之人说出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你们的大道理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可到头来,师尊死了,你也堕魔,只有我飞升成仙。” 将死之时,时雾终于也不再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圣洁模样。 露出他温顺慈悲的外表下,恶毒的内里来。 “这些年我飞升得有多快,你看不到吗。师尊最想要的,修元界的太平,我也替他达成。灵云山已成第一大仙门,多少人磕头跪拜师尊,争了多少香火。这些,都是我做到的。” “不过百年。” 时雾缓缓抬起手,裹挟着魔气的狂风,吹动他高洁圣白的衣袍。 他微微仰起头。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低落。 “修元界,以我为尊。” “再有百年,我便可再次破镜,飞升成真正的神。” “你说我没有修仙的天赋,可到底,我只是少了一副仙骨。” 魔尊听到这里,怒然打断,“我早在师尊座下发过誓,你不修习也可,我自会永远护着你!你何苦为了飞升做到这个地步!你就非成仙不可吗!” “保护我。” 时雾低声笑了起来,“仙魔大战,连师尊都死了。” “这世上,有谁,能够永远地护着另一个人呢。没有,你护不住师尊,你也护不住我。” 时雾胸前洇出一点点血迹,孤傲的脸颊上毫无血色,好似从魂魄深处都透着冷意。 提到仙魔之战。 他的眼神一步步堕入更深的暗色。 他握着离水剑柄,“况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跟我提仙魔大战。” “你是师尊最得意的徒弟,可事后,也不找魔族报仇。要你这颗无上的仙元又有什么用!不如给我!若说后悔,那便是我没有早些夺了你的仙元——” “早给我的话。” “师尊就不会死了。” 魔尊身形一晃,怒急攻心。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时雾捂着心口,扶着剑柄,眼底毫无半分敬畏,“呵。” “还不明白吗。” “你的仙元,落在我身上,才是物尽其用。” “我可以继承师尊的衣钵,我可以问鼎修元界,让无数仙人俯首称臣,让原本寂寂无名的灵云山成为世人瞻仰的圣地,你能吗。” “你只能跟着师尊,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中,一起去死。” “既是如此。” “我挖你仙元,何错之有。” 镜渊眼底晦暗,他知道,他这小师弟,内心早已腐坏……已然是谁也救不了了。 “师尊何曾在乎过这些虚名,你——” “我在乎。” 时雾掌心紧紧掐着,以凡人之躯,几乎要被离水剑剑气灼伤。可他却紧紧握着剑身,掌心滚烫也没有松手。 “凭什么。” “师尊那么厉害,他有机会破镜,飞升九天之上,成为真正的神祇——” “只要飞升了,他想救多少人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死在飞升之前,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他还是要去死!别人都可以死,只有他,他不该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和他就是不懂!镜渊,镜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你可知这些年,我多恨魔族。魔界便是死光了,有又如何,都是活该。” “是他们该死。” 镜渊愣怔着,一时间,高大的身躯竟在空中微微颤抖。 时雾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他余镜渊积怨已深,与整个魔界,早已是一本烂账,再算不清楚。 即便他如今跪地求饶,这人也绝对不会放他一条活路。 院子里的佛桑花开得真好。 可惜,他再看不到了。 滚滚魔气朝着他席卷而来,如雷霆万钧。 偏偏在此时,原该躲在幻境中平安躲过此劫的小徒弟季元雪,却破开幻境,直直拦在时雾面前,用体内最后一点灵法,强行撑起一道屏障, 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不过十个数。 他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你不准——” “伤我师尊。” 上空中,雷声渐起。 时雾错愕中发觉,刚刚已经消散的雷云。 竟回来了。 怎么可能。 他见过那么多人飞升,从没有谁,是失去一次飞升雷劫的机会后,还能迅速再的天眷顾,让天雷回头,被再次赐予飞升机会。 季元雪。 时雾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徒弟。 他的仙缘,竟如此浓厚。 他错过雷劫。 雷劫却可追随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飞升的机会。 头顶紫雷漫漫,越来越近。 季元雪拦在时雾面前,将那人护在身后。 “他曾护佑整个修元界,即便他曾经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功德,难道还不足抵那些罪孽。听闻魔尊也曾为仙,难道不懂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你们曾为同门师兄弟。” “就算是师祖,肯定也不愿意看你们如此自相残杀,更何况他现在,早已法力尽失,他当初挖您仙元,可不可以,便算作还回去了。” 季元雪半跪在地上。 “若是不可以。” “等我飞升后,魔尊便来挖我的仙元吧,一枚换一枚,只求魔尊这次可以放过师尊。” “他是个好人,我师尊他,他真的是个……” 轰隆隆。 季元雪的话,随着头顶炸响的雷声停住。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滴落在一枚长剑上。 他缓缓低下头,看清了贯穿胸口的那一柄剑。 是离水。 “师……尊。” 猛然间,哇地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剧痛之下,季元雪似乎不明白发生什么,只感觉到雷霆万钧的力量都随着那一柄长剑直入下腹,近乎将那一颗仙元生生碾碎! 电闪雷鸣之下。 师尊的眼神冷峻无比。 怎么,回事。 季元雪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后颈处的法印却蓦然滚烫得好似要燃烧起来,而师尊也蓦然松开长剑,捂着脖颈处,连退几步。 “糟了!” 魔尊很快明白过来,“你们竟结了道侣印!宣清云,你,你——” “你竟然敢!” 雷劫一道道朝着二人劈去。 季元雪很快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师尊缓缓升起,白袍猎猎立于半空。 “你,你竟然借着雷劫,杀妻证道。”魔尊即刻要冲下来,却被一道道滔天的雷劫挡在外面。 如此逆天之举,如此狠心绝情!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杀妻……证道。 是什么意思。 季元雪耳朵嗡鸣,身体剧痛,再呕出一口鲜血。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胸口的伤痕,仙元的剧痛,深入骨髓。 “快,快解开道侣印!”魔尊在雷劫之外对着季元雪怒吼,“现在还来得及,快啊!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在杀你证道!宣清云就要重结仙元了!快!” 不能让他再一次飞升! 不可以! “你快清醒一点,季元雪,季元雪!你师尊在杀你,你别死,你——” 季元雪一点点,将胸口处的长剑,从身后拔出。 刺骨的疼痛使他清醒。 离水,不是已经认他为主了吗,为什 么还会刺伤他。 他不是要飞升了吗。 为什么,仙元好像……快要碎裂了。 魔尊说的什么。 杀妻证道。 谁是谁的妻。 他脖子上的,难道不是弟子印吗。 他抬起头,看向师尊。 师尊的眼神冷漠,睥睨着自己,无悲无喜。 “师,尊……” 季元雪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心底那个不可置信的猜想,猛地一口血再吐出,“你,要杀我……” “阿雪。” “即便是你飞升了,你也不可能打得过镜渊。” 仙人声音缥缈又温柔。 却又绝情到了极点。 “不若,交给为师来。” 季元雪瞳仁骤然放大。 “你,你——” 猛的一大口鲜血吐出。 在说不出旁的话,随着下一道雷声骤响,天地仿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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