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琛并不如何信任涟生,转头问他,“你又为何助我。” “玉瓒仙君没来之前……”涟生悠悠起身,背影竟也同玉瓒极为相似,“我才是宗主心尖上的人呐。” 其琛抬头看他的背影,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一切:“你——”似乎是晓得其琛想说些什么,涟生便阻了他的话头主动道:“是,我是他的替身。” 他可是在宗主的亲自调教下,才变得同玉瓒仙君如此相似呢。 “你如何助我?”其琛见他袒露一切,略略卸下心防。 “玉瓒门下,又不是只你一个弟子,”涟生嗤笑一声,“他不是还有个养子么?”其琛晓得他说的是陵游,便抬了眼,同他对视。 长安繁华,玉勒雕鞍游冶处,酿酒台上,陵游正与人攀谈。 恰说至兴处,一只灵蝶却突然闯入视线,打断二人。 陵游伸出手接过灵蝶,一边与人调笑着一边接收信息,片刻后,他的脸色便不若方才那般风轻云淡,神色逐渐凝重。 灵蝶里,其琛同他说了近来父亲身上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现如今的境况。 他速速敛了心神,同友人作别,只简单收拾了行囊便赶往浮山钩吻散人处。 燕元洲同父亲一样,是钩吻散人门下,为今之计,只能去请钩吻散人了。 简单收拾了行囊,陵游便召出佩剑,周身浑厚精灵力也无心掩饰,登上长剑,便往浮山赶去。 抵达浮山,陵游便急急寻了钩吻散人,讲明来意。 “元洲他——真这般做了?”钩吻散人一袭绿罗裙,鬓发半绾,姿容若清水芙蓉,此刻却面色不虞,声音肃厉。 “师祖,我又岂会拿此事开玩笑?”“既如此,你便同我去我元洲那里寻个清楚罢。” 钩吻散人灵力深厚,毋须同陵游一般御剑飞行,她只握住陵游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使了个繁复的灵诀,二人便在瞬息之间抵达了飞鸿山下。 因着有钩吻散人在,二人不过片刻便抵达了宗门,自然也无比顺利地进了踏雪宗。 可怜那守门二人,尚且没来得及向燕元洲通传,只能看着陵游他们走向宗主殿。 “燕元洲!”看着面前恍若无事发生的燕元洲,钩吻散人再也无法作平静模样,一把扫下茶杯,周身威压外放,几欲窒息,“你还要同我装傻吗?”燕元洲沉默,却并不回话。 “把玉瓒带出来。” 钩吻冷冷道。 “师尊,”燕元洲望着钩吻,“恕徒儿难以从命。” 钩吻看着他,目露失望,却陡然转了话头,问他,“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会收你为徒?”燕元洲垂首回道:“父亲曾说,您与母亲相识。” “那你可知道你母亲是如何去的?”“是因……旧疾复发。” 钩吻神色复杂,思虑片刻,终还是说出了真相:“不,她是自戕而亡。” 燕元洲怔住。 “你父亲也曾与你一般,囚禁欺骗过你母亲,”钩吻看着燕元洲,说出他从未了解过的真相,“诸事败露那日,你母亲——便崩溃了。” 听罢,燕元洲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陵游静静站在钩吻身后,不发一语。 要如何执着,才会令自己囿于如此困境?世人多执念,何不放下一切,逐风天地呢。 陵游此般想着,困惑不解。 “不……”燕元洲牙关紧闭,将所有妄念咬碎在齿缝之中。 “元洲,”钩吻长叹一声,“你知道玉瓒的,他又岂会愿意一辈子如此?”殿室忽而寂静无声,陵游却在此时上前一步:“宗主,你若心悦父亲,也不该以此般方式。 这样,除了将他推得更远之外,并无分毫好处。” 燕元洲沉默良久:“你们在此等候片刻罢。” 话落,他转身离开宗主殿,去了玉瓒平日的居处。 “元洲,”玉瓒正躺靠在软榻上读书,见他来了,唇畔不自禁浮起笑意,“你来了。” 燕元洲却只沉默着,握紧的双拳隐隐颤抖着。 玉瓒看他这般,不由有些担忧,忙放了书来到他身前,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你怎么了?”他温柔问着,像是真的在问自己的夫君一般。 燕元洲拿下他的手,紧紧扣住,轻笑了声,笑声里满是戚然,片刻,才嗓音嘶哑地同他道:“玉瓒,抱歉。” 玉瓒疑惑,可他还未来得及再次询问,便落进那双饱含情意的双目,神智在一瞬间恍惚,坠入一片黑暗。 燕元洲紧搂住昏过去的玉瓒,双手紧紧扣着他,埋首在他肩窝无意蹭动着,吮吸着自己经年妄想的气息。 他不该如此,父亲那般扭曲的执念,不应再落在玉瓒身上。 他抱起玉瓒,将人带至宗主殿中。 陵游走上前去,接过玉瓒。 “父亲怎么了?”“不碍事,”燕元洲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玉瓒,“三日后他便会醒来。” “玉瓒那徒弟呢?”钩吻问询。 “您也一并带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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