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长的素白队伍,一直绵延到街的尽头。 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说的怪人。 是萧凛渊! 他一头白发,和上一世我临死前一模一样。 整个人眼神没有半分光彩,只是抱着三个牌位,走一步就跪下磕一个头。 如同行尸走肉。 旁边的人早已念出了牌位上的字。 “爱妻沈氏清蘅。” 两个小牌位没有姓名。 众人窃窃私语:“我听说王妃生下来孩子,还没取名就去了。” “摄政王这是准备留着到了地下,让王妃亲自取呢。” “到地下?摄政王这是……” “我听游商说,摄政王一路从京城磕到了这里。到了我们这地界就开始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居然真的有这样痴情的男人。” “天杀的,怎么就让王妃不长命呢。” 队伍一路走过,跟着的冰棺里,正是太后让人给我安排的替身尸体。 已经三个月过去,尸骨分毫未变,跟刚死时一般。 而后面,还跟了辆囚车。 里面的女人疯疯癫癫,脏污脸有些眼熟。 我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身上伤口生蛆的女人,是许南枝。 她呜咽的疯话里偶尔听得清一两句,都是在骂萧凛渊不是个男人。 再后面,大铁笼里关着一只巨大的白虎。 我心中闷闷的,却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情绪。 诬陷我的许南枝,杀死我的白虎。 而这里,又是我跟萧凛渊提过一句,想来的隐居之地。 离开时明明想得清楚,此生,绝不和萧凛渊再有半分干系。 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队伍走了下去。 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处,萧凛渊停下了脚步。 把冰棺里的尸首小心放进一早挖好的墓穴。 萧凛渊又用手一捧一捧地填上了墓土。 做完一切,萧凛渊坐在墓碑前,不舍地摸了又摸。 “清蘅,我知道到了下面,你定是不愿意见我的。” “我只能再在这里,和你说说话。” “亏欠了你两辈子,都是我眼盲心瞎。我这三个月,时时刻刻向神佛祈愿。” “如果还有来世,我想再看看你,可又希望,你别再遇见我这样的畜牲了。” “就让我,变成蝴蝶,在你肩上停一停吧,好不好,清蘅?” “说太多了,肯定惹你烦了。去吧,清蘅,带着孩子去吧。” 萧凛渊双眼含泪站起来,看向许南枝时又变成了一脸肃杀。 他把许南枝扯出来,丢进了关着白虎的笼子里。 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虎把人吞吃殆尽,才坐回到墓碑前。 所有围观的村民都被吓跑了。 我也跟着走了。 回家几日,还有村民说萧凛渊还坐在墓碑前。 我又走了过去。 看守的官差得了酒肉,抱怨起来。 “虽然赏银丰厚,可这活委实瘆人了些。” “摄政王昨日就断了气,却早进下令一定要等他尸身腐烂,才将他的尸骨带走,锉骨扬灰。” 我心里一惊,手里的酒洒了出来。 半天,才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墓碑。 萧凛渊垂头靠在墓碑上,脸上灰白,早没了生气。 可脸上却是含着笑,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玉簪。 是我新婚夜送他的。 龙凤红烛的照映下,他握着我的手将玉簪插上,柔声问我。 “清蘅,可许白头?” “哎,小娘子,你哭什么?” 官差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拿袖子胡乱一抹,挤出一个笑。 “风沙太大,迷了眼。” 我收拾好篮子往家里走去。 萧凛渊,你为我白头了。 我们互不相欠了。 1 “爸爸,我们真的要出国吗?” 糖糖仰着头,期期艾艾地问。 贺黎明一怔,保存好修正完毕的离婚协议,低头看向女儿,“对,世界这么大,爸爸想要出去看看,糖糖陪我一起好不好?” “可是林阿姨今天才给我带了娃娃回来,她是不是愿意认我做女儿了?” 糖糖声音越来越小,怀里抱着的娃娃因为她紧攥的手指变形。 这是她从林如烟那里得到的唯一礼物。 贺黎明心猛地抽痛。 和林如烟结婚六年,两人连貌合神离都称不上。 大家不知道她有个老公,更不知道她有个女儿。 林如烟发现怀孕时,已经是六个月,不能做流产只能生下来。或许是宝宝知道妈妈不待见自己,一直安安静静的。 生产完当天,林如烟就把孩子扔给他,从没有喂过糖糖一口奶水。 糖糖满月时,她飞去国外在陪白月光过生日。 糖糖刚会说话,贺黎明兴奋地找到她,满心的欢喜换来女人冷冷的拒绝:“别叫我名字,也别让她喊我妈妈。” 他的热情被一盆冰水浇灭。 被巨大的委屈不甘笼罩着,他却只能忍着泪点头:“好的,林总。” 四个字,就是他和林如烟的全部关系。 她发号施令,他准确实施。 只有工作来往,仅此而已。 可她还是百密一疏,糖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叫妈妈。 在一次林如烟带着客户临时回来时,糖糖脱口而出。 贺黎明头一次见林如烟那么阴沉的表情。 他狠剜了她和糖糖一眼,仿佛滔天的仇恨。 对客户解释:“是助理和他的女儿,小孩子不太会叫人。” 那之后,林如烟便再不踏足这个家。 糖糖再大些,也学会毕恭毕敬地对着电话那头叫林女士。 每周都期待地等着主动给他打电话。 这还是贺黎明实在不忍心看女儿难过,以死威胁争取来的约定。 得到林如烟的认可,仿佛成为女儿的执念,又何尝不是贺黎明的执念? 有次贺黎明熬了五个大夜,帮林如烟争取下一千万的合作,她顶着黑眼圈,满心欢喜等着女人的夸奖,林如烟却千里迢迢奔赴国外,为白月光处理两个亿的烂账。 糖糖半夜发烧,他着急忙慌送去医院,车打滑撞在树上,林如烟电话却怎么都不通,最后对方干脆关机。 他只能抱着糖糖,拖着受伤流血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医院,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天。 后来贺黎明才知道,那一晚白月光短暂回国,林如烟推了所有的合作,安慰了白月光一整晚。 贺黎明不想骗女儿,避重就轻道:“糖糖乖,爸爸带你去国外,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你不愿意陪着爸爸吗?” 糖糖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一定要走吗?” 嗓子哑哑的,“我马上生日了,说不定妈妈一高兴,就认我了......” 她极力克制着哭腔,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贺黎明心疼得发紧,鼻子一酸,把头埋在女儿的衣服里,怕女儿担心自己哭了。 “妈妈的心上人要回来了,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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