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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有好吃的呀,还有我放了好多年的酒,你确定不来?”老省长问道。 “不去,天热,不想喝酒,再说了我现在生着气呢,万一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别人正愁着找不到我的证据呢,我这不是上赶着往人家嘴里面递肉吗? 我说老省长,我现在正被组织勒令闭门思过呢,你可不能拿着好吃好喝的诱惑我犯错误吧? 对了,啥好吃的啊?” 哪知老省长口气一变,有点严厉的说道:“别废话了,现在快五点了,一会就赶上上下班高峰又该堵车了,你现在就赶过来吧。 对了,让小孙一起来! 地址是红旗路二号,到大院门口了跟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去接你们。 抓紧时间过来吧,敢迟到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老省长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张华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说道:“这老爷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负我。” 转过头看向高长山和孙福强,见二人一直望着他。 “收拾一下,赶紧去,不要耽误时间。”高长山开口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喊你过去,你以为就是单纯的吃饭喝酒这么简单? 哪怕他就是高调的向外界表明一下他的态度,也为你张华增加不少助力!” 孙福强突然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汪喆也算是老省长提起来的领导干部,张华,此时老省长喊吃饭恐怕不简单啊!” “管他呢,反正老省长没有伤害咱们的意思,走吧,他家的酒肯定好喝。 强哥,换衣服,我们出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谭父和谭母带着满心的愤懑和不满,毅然决然地离去。 他们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谭翰林的心坎上,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而江波与谭雪夫妇竟然也选择了双双离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单位。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片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了谭翰林的心头,让他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发阴郁起来。 整个下午,谭翰林都觉得浑浑噩噩的处理完江波辞职离去的各项手续。 就在他满心不舍的完成这些工作的时候,他得知父母以及谭雪一家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省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一股酸涩之感猛地涌上了谭翰林的鼻头,他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想要在短时间内挽回局面已是不可能了。 谭翰林深知这一点,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奈,但也只能默默地接受现实。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着自己的父母以及谭雪一家人能够真正体谅他当下所面临的难处。 在心底深处,谭翰林还是真诚地为离他而去的亲人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的。 他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脑海中始终萦绕着父亲临走前看向他时那满含失望的眼神,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一下将他恍惚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定了定心神,摘掉话筒拿到耳边,里面传来一阵熟悉声音:“翰林书记,怎么?我听说你跟谭叔吵嘴了?” 电话里面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汪喆。 “哦,表哥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爸呢,一时不理解,过一段时间想通了就好了。”谭翰林说道。 “不是,翰林书记,我也是今天下午与欣歌通电话才知道一些事情的,我将欣歌大骂了一顿。 我要说的是,有的时候你是不是太惯着欣歌了?是不是太由着她的性子了?你知道吗?欣歌的过分解读和胡乱猜测我的真实意图,这让你会很被动的你知道吗?” 汪喆突然来了这么一席话,一下将谭翰林搞愣住了,他马上凝住心神,问道:“表哥,你的意思是?” 汪喆的声音有点严肃:“翰林书记,我知道你跟欣歌很恩爱,作为欣歌的表哥,我很是为你们俩的伉俪情深感到高兴。 我们作为男人,深爱自己的妻子、爱护自己的家人,这点没有错,到任何时候都值得颂扬。 可是,万事啊,都要有个度! 我们是男人,应该有属于我们男人自己的事业和作为,尤其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那是一定要有很高的站位和政治敏感度的。 你怎么能让欣歌胡乱参与你的工作呢?还让她参与你的一些重要决定。 她什么能力你不知道吗?不是我小看她,她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初高中教师的材料。 这下搞的可好了,你听了她的话打着为我抱不平的出发点在南陆省搞的叫什么事啊? 张华被调查,我原以为他真的存在问题呢,一直没有过问,再说了,毕竟我已经不在南陆省工作了,是没法插手南陆省的事务的。 今天下午欣歌在电话里还跟我表功呢,说将张华怎么怎么样了,将谢志斌的女婿那个叫孙福强的怎么怎么样了。 翰林书记啊,你这不是胡来吗? 那样吧,我实话实说,我跟谢志斌的关系不是你们所了解的叫什么很糟,相反的,我和他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欣歌你们两口子打着为我抱不平的思想不但将谢志斌的女婿孙福强给办了,还将他谢志斌最为器重的官场学生张华也给办了。 要是这两人犯了错误了也好说点,可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俩就这样将他们给办了!将来谢志斌要是知道真相了,我该怎么向他交待啊?!” 第711章 馋死狗 “什么?”谭翰林彻彻底底的被汪喆这番话给震惊了,他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家人的离去所带给他的忧伤一瞬间被汪喆带来的震惊给扫的一干二净。 汪喆继续说道:“翰林书记,听了我这番话你是不是很意外、很震惊? 你虽然现在主政南陆省了,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其实论工作能力、论务实精神,你可以说是足可以胜任的。 但是要说看人和观察事物,翰林书记啊,你还尚有一些欠缺。 我们行走官场有好多时候不要只看表面,一定要用眼睛看、用脑子去思考。 以前咱们在京城党校参加培训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则,遇事不要那么匆忙下决定,一定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找出内因关键所在。 就像我在南陆省工作的时候,有些时候虽然与谢志斌发生争执,可那是工作层面的原因,我还要告诉你,有好多次争执,其实是我们俩演的戏,包括和云山书记。 我临离开南陆省骂过云山书记、骂过谢志斌、还骂过其他人,可以这么说,我几乎将班子里的人快骂一遍了。 可是事实上都不是你表面上看到和理解的那样,准确的说都不是欣歌你们俩理解的那样。 我临离开南陆省,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好好干你的工作,忙你自己该忙的事,与你无关的事你暂时不要动,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我要表达的意思呢? 你还让欣歌参与进来,她那个脑子是参与官场是非的脑子吗? 我先透露一些消息给你吧,你目前的处境很艰难了。 南陆省,翰林书记,可不是你看到的和想象到的那么简单的,是有几股势力在交织纠缠的。 你现在已经打破了布局和平衡,关键的是你将云山书记留给你的大好的局面给打破了。 而且呢,你所采用的手段乃是众人皆不情愿使用的手段,那就是明明知道对方没有丝毫过错,却依然要毫不留情地断送此人的政治生涯,这种行为是令大家难以容忍的。 张华与孙福强二人,他们不仅是谢志斌的至亲嫡系,更是云山书记着重培养的对象,可以说是留给你的得力助手。 当然啦,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名干部也是如此。 当欣歌向我讲述完整的事情之后,连我自己都再也没法坐着了。 哎呀,你可真是把云山书记留给你的那些得力助手给一网打尽了啊!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才算恰当! 你这是自毁长城、自断左膀右臂的行为啊,虽然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助长了他人的势力,倒还算不上是天大的事。 至关重要的是张华啊,你难道不清楚他遭受审查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你将他此前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所获得的殊荣统统给予了全盘否定啊! 再加上网络上又有人推波助澜,搞得民怨沸腾,你说京城方面会答应吗? 哎,我先告诉你这么多,晚上我要参加个饭局,我要将你的这些事给我的一些关系说一下,看看大家怎么保你吧。 对了,云山书记和志斌书记听到你搞的这些事,他们并没有生气,只是摇头苦笑。 可是其他的势力已经将你告到高层了,云山书记也进京了,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但是效果不是多好。 我晚些时候再给你打电话。顺便将这边一些人的意见反馈给你。 欣歌啊,你可不要再宠着她了,再这下去不但你完蛋,我也好不了。 先这样说吧,晚点再联系,挂了啊。哎......” 汪喆也不给谭翰林说话的机会,一下说了这么多,临结束时一声长长的叹息,将谭翰林叹息的差点都有了寻死的心。 握着话筒,话筒中传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的“嘟嘟”声,谭翰林白净的面庞上说不出的复杂表情,以至于他的五官都快变形了。 他的牙齿慢慢的紧紧咬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半晌,从他那紧咬牙齿的口中传出一声低低的怒吼声:“仲欣歌,你这个蠢女人,我这个无比快乐、无比幸福的家庭,还有我的大好前程,全被你搅和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那些斑驳陆离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 就在这光影交织的美景之中,张华与孙福强肩并着肩,一同踏进了那座承载着悠悠岁月痕迹的古朴小院。 这座院子虽是坐落在城市的中央,但依旧远离喧嚣与繁华,四周环绕着葱郁的树木和缤纷多彩的花丛。 此时的老省长正神态悠然地站立在葡萄架之下,手中晃着一把扇子,脸庞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的目光更是慈祥且温暖,犹如一泓清澈的湖水,静静地凝视着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张华和孙福强二人。 葡萄架上,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下垂着,每一串都好似由无数颗紫莹莹的珍珠串连而成。 这些葡萄紧密相依,彼此簇拥着,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这些葡萄已然逐渐成熟,它们的果皮呈现出深邃的紫色调,宛如大自然这位杰出的画师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描绘而成,色泽浓郁而鲜艳。 微风轻拂,葡萄叶相互摩擦,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响,仿佛在低声细语,向人们诉说着这个宁静小院里的一个个温馨动人的故事。 张华一伸手“啪”一下,从低垂的葡萄串扣下一颗葡萄塞进口中,嚼了两下“噗”一声吐了出来,咧着嘴:“这是什么葡萄啊,都变了颜色还这么酸?” 老省长用手中的扇子拍了一下张华:“你这不是浪费吗?摘掉了就该吃掉。” 张华咂着舌头:“这也太酸了,不过看着个头挺大的,啥时候熟啊?” 老省长笑着说道:“这种葡萄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品种,叫'馋死狗',变色期长,成熟的晚,九月中旬才可以陆续采摘。” 张华一看老省长:“馋死狗?有这种品种吗?从哪带来的品种?” 老省长道:“从哪带来的品种我不知道,我搬到这个院子住的时候就有了。至于为什么叫馋死狗,我也是刚刚现给它起的名字!” 孙福强哈哈笑了起来。 张华看着老省长:“老省长,你说你都是这么大的领导干部了,欺负我们两个小干部,不是,欺负我们两个垮台干部合适吗?” 孙福强赶紧向老省长问好,老省长点着头,一指屋门:“小孙,走,欢迎你们来我这做客啊。” 三人向着屋门走着,张华问道:“老省长,我余阿姨在吗?” 老省长点了一下头:“在,你余阿姨也亲自下厨房给你做好吃的了。” 张华点着头说道:“这个地方住着好是好,就是我们进来也太费劲了,想带点东西进来都不行,这下好了,强哥我们俩两手攥空拳,肩膀头抬个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老省长哈哈笑道:“哎哟,你张华什么时候学会大方了?你什么时候到我家混饭吃拿过东西了? 如今我住到这个地方,你是借着带不进来东西的机会开始说便宜话了是吗?” 张华的厚脸皮也不会红,哈哈大笑。 推门进了屋,是一个亮堂的客厅,客厅转角处应该就是隔开的餐厅,这时垂着的半截白色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位中年人,边向张华三人迎着走过来,边微笑着说道:“何老,我听您在外面大笑,我就猜到您将客人迎回来了。” 接着他对着张华说道:“张华同志,我可是对你很了解的,也就是你来啊,换做别人,老省长都不会亲自出迎。” 老省长忙说道:“小李啊,你可不要抬举他,我哪是迎接他,我是防着这个混账东西祸害我的葡萄。 就这,我还是没防好,还是被他偷了一嘴去。” (未完待续) 第712章 初见李松云 在老省长的介绍下,孙福强、张华与老省长口中的“小李”算是热情的见了面。 老省长说小李叫李松云,在京城工作,也是体制内的公职人员,这几天出差路过南陆省,顺道来看看他。 原定今晚就要返回京城的,听到他今晚喊着张华来家吃饭,李松云说听说过张华的许多优秀事迹,想跟张华见上一面再走。 听到老省长这么介绍,张华自然是一番谦虚,跟老省长逗闷子逗习惯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李松云,张华还是礼貌了很多。 几人走进小餐厅,几样家常菜已经摆上了桌,张华看了一眼,也就那道烧鳝段算是最好的菜了,当时就不高兴了,对着老省长抱怨道:“您说的好吃的呢? 您管这一桌叫好吃的?大热天的我们兄弟俩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您就准备一桌这样的菜? 老省长,这样传出去,对您老名声可是影响不好吧?” 老省长不满意的反问道:“怎么?你还嫌这些菜不好吃? 天太热,你可不要逼着我亲自下厨啊,要不我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 张华一听,脸色都快变了,马上投降,连声夸“这菜其实很不错了,没必要麻烦老省长亲自下厨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吃老省长亲自做出来的菜,好嘛,那得有视死如归的精神,天这么热,张华可不跟老省长玩命了。 张华这前后变化之大的态度和表情令李松云和孙福强很是不解,二人都带着十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张华和老省长。 待大家落座后,余淑珍阿姨笑着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家何老同志啊一辈子没摸过灶台,在章平住那一段日子啊,倒是帮了一次厨,结果包的饺子啊,张华说老省长包的饺子很听话,不用牙咬,饺子都懂事的烂锅里了。 他还非要主动的张罗着炒了两次菜招待张华,那菜做的啊咸的齁咸、淡的很淡,关键生熟还不均匀,有的已经糊锅了,有的还不熟呢。 张华每次来吃饭,大老远先用鼻子闻,再决定进不进来吃饭,为什么呢?何老同志做的菜有糊味啊,张华闻道糊味就跑了。” 李松云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笑得前仰后合的。 笑过后,他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我说刚刚张华同志怎么一听何老说,亲自下厨为他做两个菜时,他怎么马上就改变态度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张华啊,你说何老做的菜真的有那么难吃、那么恐怖吗?” 张华道:“恐怖倒也不至于,我这么说吧,要是将老省长做的菜端到监狱里去给那些犯人吃,犯人集体越狱还不至于,一个个主动的交代余罪还是很有可能的。” 张华的一句话,一下逗笑了大家,老省长笑了好一阵,一拍张华的肩膀:“开酒去,你哪那么多怪话,每次到吃饭的时候你就不闲着。” 余淑珍阿姨笑着站了起来:“不行了,这个张华在我是不跟你们吃了,他的怪话太多了,每次吃饭听到他的怪话,笑的吃不成。 小李,小孙啊,你们不要客气,家常菜,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一点啊! 我去跟玉凤一起吃去,实在受不了张华个鬼机灵。” 还别说,老省长今晚准备的酒确实挺不错的! 这酒虽然并非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品牌,但它胜在存放的时间够久啊! 单单只瞧那外包装,便知其绝非出自当下这个时代的工艺技术。 当瓶盖被轻轻拧开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一般。 那股香气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在场几人的心弦,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品尝一口这历经时光洗礼的美酒佳酿。 张华猜测,这瓶酒存放的时间应该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或许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大。 就连一向不怎么好酒的孙福强也是止不住的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被这浓郁的酒香陶醉。 张华将酒给大家倒上,四人举杯连干三杯,孙福强咂着嘴还在品味着酒的滋味,李松云则是不停的点头,只夸酒好喝。 老省长看着大家的表情,满意的点着头。 几人开始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保姆玉凤的厨艺就是不差,几道家常菜愣是做出大饭店的味道来。 吃了一阵菜,李松云端起酒杯对张华和孙福强说道:“来,我们第一次见,咱们碰一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老省长手快,抓过瓶子为三人杯子里加满了酒。 李松云说道:“怎么?小孙、张华,听说你们俩目前都被停职审查了?” 孙福强与张华点了点头。 李松云有点语重心长地安慰道:“你们俩别太担心了,要相信组织,咱们的组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冤枉任何一名忠诚的同志。 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嘛! 如果咱们行得正、坐得端,那就让组织放心大胆地去审查好了,只要心中坦荡荡,有何惧之? 而且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被组织审查这件事情也许并非全然是坏事。 你们想啊,这不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更全面、更深入地向组织展示自己的真实情况和工作成果吗? 说不定经过这一番严格的审查之后,反而能够更加有力地证明咱们的清白无辜,让那些无端的猜疑都烟消云散呢! 所以说,你们俩啊不要太过焦虑,保持冷静和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孙福强点了点头,对李松云表示了感谢。 因为老省长在介绍李松云时既没有介绍他的单位,更没有介绍他的职务。 搞得“主任”这个万金油般的官称都没法喊。 其实现实中,有很多人在没搞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后,是没法喊“主任”这个称呼的,比如“秘书长”、比如“二级主任科员”、比如“科长或是处长”、再比如“人大主席”等等,一个“主任”的称呼非但拉近不了二人的距离,还易产生副作用。 与其如此,就不如喊“老兄”最为直接,实在不行,那就打哈哈,连老兄也不喊。 就像现在,老省长在场,李松云是老省长家的客人。 有老省长这个年龄摆着呢,他虽然一口一个“小李”的喊,可孙福强和张华没敢将他看作老省长的小辈。 于是孙福强和张华只得与他打着哈哈说话。 听完李松云说这番话,张华笑着摇了一下头,说道:“组织上爱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反正我是看淡了,也累了。 真要审查出来我有错,我就认命了,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要是审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呢,我也不要求他们为我正什么名,只要同意我辞职离开现职就行了,我是真的不愿意干了。” 老省长将脸“唰”一下转向了他。 张华赶紧说道:“您先别发脾气老爷子,听我讲话说完。 我呢,就是一个穷苦的家庭里长大的农村孩子,自小都是从父母口中省出来的饭喂养大的。 老省长还有强哥,你们是了解我所经历的有些不幸的。 我只有九岁的时候,父亲便因车祸没有了;我好不容易快要从大学毕业了,母亲却又因病去世。 自那以后,我仿佛就如同一片无根的浮萍,孤孤单单地飘荡在这偌大的人世间。 从我年幼懂事起,就目睹了太多不公平的事情。 小时候因为家境贫寒,我承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无论是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时期,我总是成为同校或者同班同学嘲笑与谩骂的对象。 面对这些屈辱,我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着,从不跟我母亲说。 为什么?因为反抗是需要家庭背景的,我母亲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被欺负,她有什么能力反抗?我又凭什么要给她再增加一些担心和烦恼呢? 一直熬到了上大学,我满心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有所成就,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了。 然而现实却又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一些原本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 整个大学四年期间,我从未获得过任何一次奖学金,就连专门为贫困学生设立的补助金也与我无缘。 现在当我把这些遭遇说出口的时候,老省长,你们三个人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第713章 张华的真实想法 老省长、李松云、孙福强三人看着张华,老省长和李松云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华继续说道:“还有呢,平心而论,虽然我相貌算不上特别英俊,但起码比起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我的相貌还算得上五官端正吧! 在大学里,我的学习成绩始终在班级里是名列前茅的。 因为我想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学习机会了,我拼尽全力的学,争取拿个好成绩,为自己找个有饭吃、能活下来的地方。 可是令人费解的是,每当有单位前来我们班级进行招考,我竟然常常毫不知情。 就算偶尔得知了消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往往招考工作早已结束了。 老省长,这就是我的学生时期经历的,我今天讲出来,这是毕业以及工作以来,第一次讲我的青少年时代。” 屋内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三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张华身上,仿佛他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焦点。 那一道道视线落在张华身上,其中蕴含着各种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 张华继续说道:“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去考公这条道路。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尽管我付出了诸多努力和心血,最终还是名落孙山了。 当时的我,心情跌入谷底,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 但是,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感到绝望,准备离开家乡外出打工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前面有一名考生因为作弊而被取消了资格! 就这样,幸运之神总算是眷顾了我,我得以顺位补上,成为了农村基层乡政府中的一名公务员。 从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常常忍饥挨饿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下一顿饭是否有着落,也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当我能够吃饱穿暖之后,我心中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强烈欲望也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这么多年以来,我目睹和经历了太多社会上的不公平,也看到了农村地区的贫困与落后,这些景象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 于是,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消除那些存在于我们身边的不公,让农村摆脱贫困的枷锁,走向繁荣富强的康庄大道!” 随着张华的话语,李松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不禁的点着头。 张华又说道:“我后面的经历我强哥就很清楚了,有了工作,我想认认真真的做好自己时,总是有麻烦不断找上我,可以来说,不是强哥不遗余力的帮我,不惜动用一些大领导的资源帮我,我或许早就没命了,也或许早在乡下种地了。” 老省长点了点头,对着李松云说道:“其实我跟你讲的还不算清楚,小孙最知道内情,可以说张华发生的一些事,至今张华都不怎么明白里面的情况,小孙毕竟当时在省城,又动用了他自己特殊的身份去帮张华,他肯定最了解里面的内情。” 李松云点了点头,将脸看向张华:“张华啊,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唐僧西天取经,已经过了八十难了,眼前只剩下最后一难了,过了这一难,可以求取真经修成正果了,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 张华摇头笑道:“不坚持了,身累了,心淡了,也无奈的失望了。” 张华这句话一说出,将李松云惊的一愣:“失望?无奈的失望?为什么这么说?” “那就要问将我和强哥停职审查的人了。”张华说道:“我在章平县好好的,正在大力推进实施章平工业兴县的政策呢,突然就把我调到省城了,给了我一个农业厅副厅长的位置。 到这让我分管的业务与我之前的工作风马牛不相及,搞什么水产技术推广和园艺产业发展,我自己看着都头大。 想到这是组织上分配的工作,好,我完全服从,不会的知识我就从零开始学。 哪知道我这才到任几天啊,组织上对我又是约谈、又是留置的,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将我放出来了,我以为我算是清白了吧? 这倒好,又将我停职审查了。 老省长,您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嫌我碍事就将我调得远远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这样啊? 有人说我是站队的问题,我就想问问我该站哪?我要不要与党委保持一致?我要不要与上级组织保持一致? 哎,算了,不干了,坚决不干了,这工作干的真憋屈,再干下去说不定什么工作都没做好,不是被别人整死,就是自己憋屈死!” 老省长看着张华好一阵,将目光转向了孙福强:“小孙,你是怎么回事?给你什么理由了吗?” 孙福强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没有,通知我到市纪委,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这么一个处分。 老省长,我跟张华我们俩考虑好了,真的不想再干下去了,我之前一直在省城,虽然下去过几年,好歹没有经历过张华这么复杂的情况。 但是,这样的搞法,我们心里尽管不服,但又能怎样呢? 鼻子大了压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现在我觉得我跟张华就像砧板上的两条鱼,任人宰割。 要是不干了,好歹自己还能掌握着自己的前路,这要再继续下去,前面是什么等着我们俩,不好说啊!” 老省长没有再说话,将目光从孙福强的身上收回,看向了李松云,李松云向他点了一下头。 老省长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小孙啊,还有张华,你们两个可别这么冲动行事,意气用事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这件事情嘛,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是的,你们俩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委屈,要说心里一点怨言都没有,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不过呢,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哪怕天空被再多的乌云所遮蔽,但终究还是遮挡不了太阳的光芒。 就算真的能遮住,那也仅仅只是暂时的现象而已,迟早都会有云开雾散、重见光明的那一刻!” 张华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苦笑道:“罢了罢了,老爷子,咱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我陪您好好喝几杯酒!这事儿啊,咱们就此打住,不再谈论啦。 看人家江波,他纵然权势滔天又如何?还不是照样选择了辞职走人? 要知道江波那个人可是把自己的工作职责和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简直就是视其如同生命一般珍贵。 像这样一个对工作充满热情、无比热爱自己岗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辞职走人呢? 我比起他,可以来说各方面都不如他,他这么一个优秀的纪检领导干部说辞职就辞职了,我还在这待着干什么啊?不是自己找死吗?” 张华说着话,缓缓地端起了手中的杯子,看向老省长,准备与他碰杯。 就在这时,李松云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阻止了一下张华举杯的动作。 他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张华,开口问道:“张华啊,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选择工作岗位,你会选什么样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张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嗯……这么说吧,虽然我如在乡里工作时碰到了不少麻烦事儿,但说实话,我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怀念曾经在乡里工作的那几年! 如果能让我再次选择,尽管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但我仍是想当一名乡长或者乡党委书记。 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面对面地和老百姓打交道了,也只有这样,才能最为深入、最为全面地了解到农村百姓最真实的生活状况了。 与老百姓打交道,是我觉得一生中最快乐的事!” 第714章 谭家乱 晚饭结束后,张华和孙福强离去了,老省长一人站在书房里静静的看着窗外灯光下安静的小院。 葡萄架下那片静谧深处,仿佛还有张华伸手抠掉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的那个画面。 老省长想起他那调皮的笑,和被葡萄酸过后的那一脸的怪模样,想笑,但是张华最后说出的“无奈的失望”,令他心里很是沉重,甚至有点压抑。 李松云搭乘末次航班飞回京城了。 航班上的李松云与同来南陆省的五六个人汇聚在了一起,他们显得有点累,飞机起飞后他们一个个昏昏欲睡的。 李松云自己不但没有感觉到困,反而感觉到异常的精神和清醒,他仔细的梳理着今晚与张华的谈话,张华那张略带有幽怨和无奈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里闪现,不断的重复。 随着李松云一行人的登机离开南陆省,与此同时,京城派出的一个高级别工作组一行八人开始从京城机场登机,搭乘最末一班航班飞往南陆省的省城。 李松云这行人将与这个工作组在空中擦肩而过。 工作组是接到李松云几人传回京城的消息后,才迅速组建并立刻赶往南陆省的。 从工作组的建成到出发显得这么匆忙与急切,可以预料的到,南陆省出现的事态是相当严重了。 南陆省省委大院高层领导住宅区,一号楼。 客厅里的东西扔的一片狼藉,谭翰林的女儿谭诗婷静静的站在沙发一端双手捧头的谭翰林身边。 长长的沙发另一端坐着头发凌乱的仲欣歌,她一脸的泪水,狼狈不堪中带着气急败坏,她喘着粗气,刻意的压抑着声音,尽量不让声音传出这座两层小楼,恨恨的说道: “谭翰林,你自己说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你?怎么了?我托人四处欠人情将刘志广和范贵阳给你调到南陆省,协助你工作错了? 他汪喆说的话你也信?他说葛顺如的秘书长不该让范贵阳担任,他说楚国民的纪委书记不该有刘志广担任你都信了? 他汪喆说他临走的时候骂张云山、骂谢志斌、骂一帮子领导都是在演戏,你也相信? 有些事我不想说他太多,他非要跳出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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