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就跑,然而这次没有。他们不仅没有跑,还在全面推进。阿木尔已经在大漠失去了耐心,他正在一点点蚕食离北,想要占据我们的草场和营地。所以单从这个方面来看,边博营也至关重要,失去了这里,离北就要后退一大步,沙三营即将全面崩溃,我们在东边所谓的防线就彻底坍塌。但是如果守住边博营,就能让老爹恢复精神,有他在交战地,阿木尔就推不动这条边线。” 萧驰野说到此处,对邬子余点了点边博营的位置。 “你只要撑到今年第一场雪,就是给了阿木尔一记重拳。边博营不论如何都不能丢,从这里划条南北线,我们只能往前拉,绝不能再往后退。” 邬子余说:“阿木尔既然想在这里困住朝晖的柳阳三大营,那么凭靠我们如今的两万五千人怎么能拦得住他?沙三营是要地,阿木尔如果派了悍蛇部驻守,我们就更加没有反攻的机会了。” 萧驰野收回垂下的手臂,想了片刻,说:“边沙骑兵已经习惯了离北铁骑被动的节奏,阿木尔敢下这样的注,就是料定边博营内的队伍不敢往东擅自突袭。突袭的兵马被打得措手不及,按照路程,他们明早才能退回沙三营。我们天亮以前出发,到达沙三营边界时,正是他们休息的时候。” 邬子余挪动了下蹲着的脚,看着地图半晌没吭声,等他蹲得脚麻了,才狠狠心,说:“总督如果打定主意要去,边博营内剩余的战马可以给禁军用。” “禁军不是骑兵,不需要战马。况且离北的战马太沉重,跑起来动静大,不合适突袭。”萧驰野的目光滑了一圈,把澹台虎、晨阳、骨津都看了一遍,最终对着邬子余说,“这次就让禁军跟阿木尔打个招呼。” * * * 翌日天还没有亮,禁军就出行了。 骨津虽然还带着伤,却仍然担任斥候。澹台虎跟着萧驰野,只有晨阳被留在了边博营。邬子余不懂,但是看晨阳没有埋怨,便也没有多嘴询问。 这会儿露水还没有散尽,禁军在草野间走了不消片刻,就已经被露水打湿了铠甲。他们没有从马道走,而是走了嘹鹰部后撤时的道路。 “这里跟中博边界相距不远,主子,怎么没有安排驿站?”澹台虎往南看,说,“越过这片草场,再跑一天一夜,就是洛山了。” “离北铁骑的防御都是对边沙骑兵设立的,”萧驰野挎着刀侧身,看了一会儿,“以前的土匪不敢往这里走,时候不同了。” “谁投靠边沙秃子,谁他妈的就是孙子。”澹台虎拨着草,恨声说道。 禁军的行军速度不慢,到达沙三营范围内时已经下午了。 骨津趴在草里,半晌没动。澹台虎跟着趴过去,等了少顷,往前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便问:“能看出什么?” 骨津伸出手拨开草,说:“邬子余没说错,沙三营有悍蛇部的骑兵,马粪都是新鲜的。他们在营地周围安排了巡逻队,比边博营警惕性更强。” 骨津说着翻过身,眯眼看着天空。 “没有哨声,也没有猎隼,昨日偷袭边博营的嘹鹰部果然是个幌子。” “这地方不好打,”澹台虎说,“营地周围视野开阔,全是草野,我们再靠近一些,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这可是沙三营,”骨津摸到了怀里的烟草,直接塞进了口中嚼,说,“不仅没有藏身之处,营地外围还有铁藜,前后都设有拒马,四角也有望楼。” “从沟道进去怎么样?”澹台虎说着回头,对萧驰野小声说,“人总要吃喝拉撒。” 萧驰野没答话,骨津神色有点尴尬,他趴低头,在草窝里更小声地说:“从前确实有外通的沟道,后来主子在东山脉打仗,不是用这招掏过边沙人吗?世子觉得这是个漏洞,回来就把各个营地的沟道给堵上了。” 澹台虎无声地闭上嘴,也趴了下去。 行军建营选址很重要,如厕更是重中之重,一般这种秽沟不能挨着粮草和居住的帐子,要么深,要么能通出去。沙三营作为常用营,自然是外通更加方便。但是萧驰野以前靠少量骑兵掏穿了边沙部的营地,从内部打得边沙部当时溃不成军,给萧既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了稳妥起见,离北的军营沟道修挖全部改成了深,按期处理。谁知这么一改,几年后反而成了萧驰野给自己留下的难题。 这下怎么打? 萧驰野看着天色,说:“不着急……有办法。” 第133章 九年 酉时三刻, 落日西沉。 胡和鲁正在用饭, 他是突袭离北东南营地的边沙主将,出身长鹫部, 年近四十, 正值壮年。阿木尔统领四部以后, 他不仅成了阿木尔的养子,还成了阿木尔麾下的得力主将, 巧合的是, 九年前在东山脉被萧驰野突袭的队伍正是由他带领的。 胡和鲁性格暴躁,心胸狭隘, 但是相当机敏, 打仗很知进退。郭韦礼在他手上吃过亏, 两个人不止一次在军前相互辱骂,对喷吐沫星子。他之所以会被阿木尔调到东南方,一是因为图达龙旗已经被攻下,二是因为他打野战相当强悍, 曾经把郭韦礼绕在沼泽地一天一夜, 击溃了郭韦礼的主力, 打得常驻营士气萎靡。 “俄苏和日要我善待离北军匠,但是这些人不肯就范,养着他们就是浪费粮食。”胡和鲁把羊肉剔干净,用边沙话对副将说,“我想把这里的装备和粮食全部运走,杀掉这批军匠, 长鹫部的人马在东边还有剩余,可以替俄苏和日暂时保管物资。” “俄苏和日在你离开以前,特地叮嘱不要伤害军匠。”副将巴音是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年纪不小了,却因为跟着胡和鲁迟迟没有升迁的机会。他面向胡和鲁,劝道:“俄苏和日对这批军匠很看重,你不要激怒他。” 胡和鲁把手中的匕首扔在了托盘里,抓起巾帕擦手,起身从挂起的帐帘空隙中往外看。 “但是他们激怒了我,”胡和鲁微弯着腰,睨看外边被捆押在空地上的军匠,“你也听得懂大周话,他们骂我是‘普什和’,是东山脉的屠夫,并且还要操我的母亲。” 巴音说:“他们已经在这里暴晒了四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就是嘹鹰部的猎隼,到了这个时候也需要吃肉续命。大周的兵法里讲过,要想让他们臣服,除了让他们害怕,还要让他们感激。你已经让他们害怕了,接下来可以给他们水,给他们饭,再给他们松绑,然后和颜悦色地关怀,他们就会感激你,也会感激俄苏和日。” 胡和鲁摸了把短胡茬,照做了。但是他送上的水被打翻,那些咒骂直到亥时还在继续。胡和鲁睡不好,他决定放弃大周人的办法,用自己的办法,于是他命人把出声的军匠像剥羊皮似的剥了下来,挂在了空地前的架杆上。 “萧方旭在交战地吃不饱肚子,”胡和鲁站在空地上,用手比画了一下肚子,用大周话说,“饿着肚子打仗怎么能行?你们长得这么肥,我风干了送给他,这就是两全其美。” 胡和鲁用鞭子教训这些人,不能打仗的军匠在他眼里根本不值钱,他甚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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