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器”。 “谁要……”盛灵渊呛得喘不上气来,几不可闻,语气却罕见地凶狠冰冷,“谁要你来救我?” 他天生知道怎么用话术控制别人,但凡开口说话,不管好话坏话,必是有目的地逮着别人的痒处或者软肋敲,因为他一向认为,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信口开河,发泄私愤。 现在他说了废物才会说的话。 “我……朕落子无悔……咳咳,是扒皮抽筋还是挫骨扬灰,自有主张……” 生无欢,死无谓,这躯体与魂魄,来就来得强买强卖,本就是一身的累赘,舍去又有什么好吝惜的。凭什么自作主张,拿他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去挥霍? 那是多少日夜,连回忆都觉得奢侈的人啊。 “朕用得着你一个小小……” 宣玑突然毫无预兆地压过来,堵住了他的嘴。 宣玑完全是一时冲动,事先连个想法也没有,盛灵渊猝不及防地被他从腰上往后折,连退两步,脚下没地方落稳重心,只觉得那副巨大的翅膀重于千钧似的,压着他往后倒去,那翅膀倏地合拢,垫在地面。 它珍而重之地裹住他,就像当年的剑灵珍而重之地吞下被他抛弃的朱雀血脉。 柔软而滚烫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像佳酿琼浆,一滴就能让他沉醉千年。那是盛灵渊在东川的春风里反复揣度思慕过的味道,可是思慕归思慕,他敢说除了少年时狼狈的梦里,自己从未起过妄念,因为拿着珍宝的凡人并不拥有珍宝,只是临时保管,又岂敢监守自盗。 可即使是美酒泼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也照样是要疼的,盛灵渊第一反应是像被烫了一样躲开。 宣玑其实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是终于碰到真人的瞬间,他忽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反正度陵宫那个雪夜里的事也没地方藏,盛灵渊都看见了。 就放肆了,还能怎样?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捧起盛灵渊的后脑,五指穿入冰凉的青丝里,得寸进尺地撬开盛灵渊冰冷的牙关。 当年三十六根朱雀骨,都已经损毁在赤渊深处,碎得只剩这一根,还能怎样? 他这最后的念头似乎触怒了“天颜”,本来僵直无措的陛下顿时火了,捏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尖的黑雾蛇信似的扫过皮肤,让人战栗不已。宣玑尝到了血腥味,顿时溃不成军,他几乎有种要被对方拆分了吞下去的错觉。 就在他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盛灵渊忽然一把推开他,只来得及一偏头捂住嘴,红得发黑的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冒,尽数滴在了宣玑的翅膀上。 剥离了几千年的朱雀血脉轰然刺进他心尖里,生了根,流进四肢百骸,逼出了冻在识海的毒。他整个人像要被烧着了似的,恨不能蜷缩起来,裹着他的羽毛骤然失了色。 他眼前黑了下去。 山林间,所有耐寒的鸟雀都飞了起来,正在清查现场的异控局外勤诧异地抬起头,见它们盘旋鸣叫,像是悲鸣,又仿佛是欢喜。 损坏的能量监测器毫无反应,外勤们不由得严阵以待起来,有新来的外勤小青年瞎紧张,手一抖,哆嗦出一张符纸,战战兢兢地要去贴那诡异的塑料橡胶娃娃,被王泽和肖征射了四道死亡视线钉在原地。 然而好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群鸟朝远处的山头飞去。 只有金乌悄然西沉,在地平线上托起了一团火翼似的霞光。 ☆、第八十三章 盛灵渊好像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嗅觉能直通七情, 于是那焦糊味在他意识没有清醒之前, 就先一步弥散到了他识海里。时隔多年,曾经无数次在他惊魂梦里出现的一幕重现——他又看见了天魔剑碎的时候, 那个面孔模糊、背生双翅,裹在一团火里的少年。 前前后后加起来,盛灵渊有十多年没做过梦了,一瞬间,他忘了自己身在何时何地, 心里一惊,不顾一切地抱住那团火光。 炽烈的光倏地砍进他的视野,他在剧痛中惊醒。 眼角被光刺了一下,随即,他扫见有什么东西从半空掉了下来,盛灵渊一捞,却跟另一只手撞在了一起。 宣玑本来想给他倒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不知怎么, 对着盛灵渊微皱的眉发起呆来,目光描摹过他的眉眼,又落在嘴唇上。 “山顶上,他是回吻我了……吧?”他不确定地想。 但也不一定,灵渊方才明明说过,燕队他们人刀相恋,是“不伦不义不识趣”,依他的了解, 陛下向来一个字是一个字,从不说嘴打脸。 所以……他当时那个反应,也可以解读成是想把自己推出去,动作激烈可能是因为气急败坏。 宣玑的心又沉了下去。 或者乐观地想,也有可能是太突然了,灵渊从头到尾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把自己冒犯的动作还回来,根本没什么意思。 来回揣摩,再加上浮想联翩——宣玑走神也就走了半个小时吧。 盛灵渊突然一睁眼,宣玑来不及把目光撤回来,仓皇逃窜,托盘里的茶杯也不留神滚了下去。 两人同时伸手,但那小小的茶杯上“席位有限”,十根手指拥挤地缠做一团,目光撞出了山顶上的记忆,盛灵渊手指一蜷,宣玑则慌张地后退一步,又同时撒手。 倒霉的茶杯命运一波三折,到底是壮烈牺牲了。 幸亏宣玑那什么令智昏,忘了倒水,杯子还是空的。 “我、我我这就扫!”宣玑像被人踩了尾巴,转身就走。 盛灵渊:“你……” 宣玑又比赶着接旨还迅捷地回头:“什么?” 盛灵渊:“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烧焦了?” 宣玑愣了两秒,恍恍惚惚地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他倒水之前在灶台上架了个粥锅! 那消极怠工的鼻子就跟刚想起上岗似的,这会经人提醒才闻见糊味。 盛灵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兵荒马乱地冲了出去。 盛灵渊愣了片刻,他从会说人话的那天开始,就没说过这么生硬的句子。他方才甚至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宣玑。 无论是现在的“宣玑”,还是过去的“彤”,说出来都生疏,硌舌头。 至于“小鸡”,那叫不出口——他不小了,闹着玩似的乳名不合适。少年时嬉笑打闹的亲密也没那么容易找回来,毕竟是物是人非了。 盛灵渊的目光落在碎瓷片上,细细的黑雾随着他的心意卷了来,把碎瓷片都收拢起来,浮到半空。黑雾把那些瓷片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像锔碗的弯钉,轻巧地从瓷片中穿过,不到半分钟,就把打碎的茶杯修好了。 只是裂缝接驳处到底留下了细细的黑线,手摸上去,还有点不平整。 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盛灵渊握着那修补好的茶杯,头一次看清了这屋里的陈设。 他阴差阳错地被阴沉祭文吵醒,重回自己的残躯,拿回朱雀血脉,六感通透。 但他的心在坟里,感官也就是个被动的接收器,在三千年后的光怪陆离的刺激下,短暂地新鲜一会,很快又冷漠地一片死寂。朱雀血脉附带的悲喜,他更是不愿意认回来,任凭它们搅作一团,把他后半辈子萦绕不去的偏头痛搀和得越发死去活来。 突然间,盛灵渊意识到,自己住的房间是……那个人的卧室。 床头上有烟灰缸,旁边支着个台历,上面有几个随手备注的字。因为是简体字,盛灵渊先前只大致扫了一眼内容,见都是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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