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电话牵情线 > 第21章

第21章

人一间,我的房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小萱的房间靠着走廊中间。 很晚了,房间里能洗澡,跑了几天人都很困,我洗澡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正睡着,可能是两点多,或者三点多,我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那种烧皮子的味道很像,这股味道来自门外,很臭,味儿很呛。 穿着秋裤从床上坐起来开开灯。 我害怕失火啊,说不定是外头哪个屋点着了。 蹬上拖鞋。 我开了屋门,探头向走廊外看去。 第87章 鸡脚婆 三友旅店客人不多,旅馆走廊为了省店没开灯,一开门烧皮子的味道更大。 手边儿没有手电筒,我就举着手机照明,来到了走廊外。 这是二楼,上面还有层三楼,走廊中间位置是上三楼的楼梯口。 楼梯口那块儿摆着个公用的绿皮垃圾桶,烧皮子味儿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拐弯那里还隐隐亮着火光。 不会真着火了吧? 我拿着手机,快步走了过去。 “谁!” “谁在那里!”我刚走到拐弯楼梯口这里,突然看到有个女的蹲在地上。 地上放着个洗脸盆,盆里烧着一些东西,洗脸盆周围散落着一些鸡|毛。 听到我在叫她,这烧东西的女人一抬头,我冷不丁看到了她脸,大半夜的差点给我吓死。 这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短发,穿着一身红色毛绒睡衣,让人看了害怕的是她那张脸,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痘痘,可能是痤疮一类的皮肤病。 卧槽....我吓得我大骂了一句,没忍住,一脚踹这女的头上了..... 她被我一脚踹脑袋上,躺在楼梯上哎呦哎呦的惨叫。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人,当即壮着胆子大声问:“吓死人了!你干什么的!大半夜在楼道口烧东西!” 中年女人捂着头坐起来,她说话的声音跟公鸡打鸣一样,又细又长。 “我看你们几个快死了,想好心救你们一命,你踢我干什么,疼死姑奶奶了。” 听到她咒我们死,我皱眉说:“你是不是有病?我看你才快死了。” 这穿着睡衣满脸痤疮的女人扶着栏杆站起来,指着我说:“知道你不信,不过.....年轻人,我看你以后有牢狱之灾啊,不光你有,以后凡是跟在你身边儿的人,横死的横死,坐牢的坐牢,如果你想破解的话,明天下午来活禽市场找我吧。” 说完话,这满脸痤疮的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用抹布垫着,端着脸盆下楼离开了。 我在原地愣住了,或者说,被她这番话吓住了。 “死....牢狱之灾....坐牢。” 这几个词,一直是埋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下楼,我看到秃头发在一楼拖地,便问他:“发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这楼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女的,四五十岁,短头发,脸上都是痘痘痤疮,看着有点吓人。” 秃头发扶着拖把布,看着我点头道:“有啊,兄弟你说的是鸡脚婆吧,她在活禽市场里摆摊卖鸡,不住我旅馆啊,怎么,兄弟你见到她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说昨晚确实吓了我一跳。 我掏出烟散给秃头发,跟他打听这鸡脚婆什么来路。 秃头发把拖把立到一旁,点着我递过去的烟,抽了一口说道:“她啊,你让我怎么说,住兰州老城附近的都知道她,有人说她神棍,有人叫她鸡巫婆,谁家小孩儿丢个魂了,谁家老人去世了,癔症了,有信这方面的人会去找她。” “怎么,她是跟你说什么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说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问问。 可能是抽着烟来了兴致,秃头发给我说了一个事儿,据他说就是前几个月发生的。 当时这事在兰州城关区一带很出名。 秃头发说城关区的雅馨园有户人家,一家三口,男的在变电站上班当电工,女的在家带小孩,小孩九岁了,也就是上个月吧,这家小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趁他爸他妈不注意,用钥匙把他爸妈锁在房间里,而后这孩子一个人打开屋里电视机,学着电视机跳广场舞。 我听后眉头直皱,说这什么意思。 秃头发单手夹着烟,说兄弟你别慌,我这不是还没讲完呢。 “这事后来闹的很大,听说还登早报了,不光雅馨园,连西大坝,任家庄那里都传开了。” 秃头发继续讲。 雅馨园那家的孩子越来越过分,不但天天锁门,有时正吃着饭还会突然生气骂人,说她妈为什么把饭做的这么硬,不知道他牙口不好嘛。 七八岁的孩子说自己牙口不好,加上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他家父母就害怕了,开始怀疑自家孩子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母带着孩子去了白塔寺玉佛寺烧香拜佛,结果没起什么作用,回到家还是这样,父母着急了,又带着孩子去了道观志公观,请观里道士看了看,花钱买了个护身符。 结果就是道观请来的护身符也没用,后来有人跟小孩父母说,说要不带孩子去活禽市场看看吧,听说那里有个卖鸡的女人,外号鸡脚婆,能看事儿。 于是这家人带着孩子就去了。 鸡脚婆就看了小孩一眼,当即板着脸说:“这不是你们孩子,孩子脖子上骑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你们不该去寺庙道观耽误时间,来的晚了,孩子早丢魂了。” 小孩父母吓坏了,说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只要我们孩子好了,花多少钱都行。 最后小孩父母花了六万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请她帮忙救孩子。 鸡脚婆怎么治的这孩子,当地传有两种说法,秃头发给我说的应该是第一种。 他说鸡脚婆花了两天时间选了一枚鸡蛋,然后把这枚鸡蛋放坛子里用醋和生石灰泡,泡了整整十天后这枚鸡蛋的蛋壳变软了,蛋壳变的很软。 随后,鸡脚婆用一个木头做的方模具一压,就把一个圆形鸡蛋,压成了方形鸡蛋。 把这枚方鸡蛋塞到小孩怀里,然后父母开车带着孩子,绕着整个兰州城转了一圈。 回来后把鸡蛋从孩子怀里拿出来,打碎蛋壳后,鸡蛋表面上出现了两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可能是压痕。 鸡脚婆说:“这条路附近,就是你家孩子掉魂的地方,只要你晚上十二点把孩子带到这里,连着大喊三声孩子的小名儿,你家娃儿就好了。” 故事说到这结果已经出来了,小男孩好了,恢复了正常,事后父母也问他了,小孩说之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 我盗墓下坑,走南闯北,头一遭碰到这种事,当时心里就拿不定主意,加上之前碰到过豆芽仔那件事,我真有些发怵。 昨晚上楼道烧东西的女人就是鸡脚婆,她断言说我有牢狱之灾,还亲口说能帮我破解,所以我打算下午去一趟活禽市场,找她看看。 这事儿我本来打算瞒着豆芽仔和小萱,但是中午的时候秃头发说漏嘴了。 小萱问我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事瞒着她和豆芽仔。 我有苦说不出,便支支吾吾的说了昨晚的事。 豆芽仔不迷信,但小萱她爸活着的时候老找风水先生算命,所以小萱有时相信这些。 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自己最清楚。 牢狱之灾....太吓人了。 于是,那天下午两点多,我们三个一道,打车来到了兰州活禽市场。 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位置。 “年轻人你来了。”当时鸡脚婆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她摊位周围摆满了鸡笼,笼子里都是活鸡,味道很大。 “进屋谈吧,”她放下报纸,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了屋里。 屋里有张贡桌,桌前摆有香炉黄纸,香炉后头供奉着一尊泥像。 这泥人像做的就很奇怪,有一张泥捏的女人脸,这泥像下巴处粘着一大堆黑布条剪成的胡须,一条一条的。 更奇怪的是泥人像下半身,竟然没有人的双脚,只有一只脚,还是只带爪子的鸡脚。 豆芽仔看到后口无遮拦,他指着说:“这什么东西,妖怪吗这是。” 一听这话,这女人脸色阴沉,生气了。 她看着豆芽仔冷冷的说:“年轻人口无遮拦惯了,当心走夜路被车撞死啊。” “这是我母亲。” 第88章 小鸡脚婆 “啥!这.....这你母亲!” 豆芽仔指着泥人像忍不住又说:“你妈长这样?” 看鸡脚婆脸色不好看,我忙拉住豆芽仔让他别说了。 我道:“今天来不为别的,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说我有牢狱之灾的依据是什么?” 鸡脚婆拿鸡毛掸子打了打泥像身上的灰尘,回头道:“依据?没有依据。” “我是不想见死不救,年轻人你信的话可以坐下来谈,如果不信....” 她指着门:“门就在那儿,现在可以走了。” 我点头说:“那就当我信吧,你说这是我的灾,那具体要怎样才能破了这个灾?” “难啊....”鸡脚婆摇摇头,神神叨叨的说:“你去城关一带打听打听,我李小兰都帮了多少人了,年轻人你这灾,要想破的话..... “要多少?” 我眉头一皱,知道她意思是想要钱。 鸡脚婆咧嘴一笑,满脸红疙瘩都挤在了一起,伸手比了一根手指头。 “1万?”我猜着问。 “不,不,你的灾太大了,我要10万。” “10万!” 豆芽仔听的直接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傻子啊,我们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破什么灾是不,最多给你500块钱,办不办吧。” 鸡脚婆立即冷着脸说:“年轻人你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10万,你们三个人,加起来就是三十万,我的本事值这么多。” “哈哈,30万?” “500我都觉得多给你了!” “峰子我们走!” 豆芽仔连拉带扯把我拽了出来,并且大声说这就是个骗子,咱们可不能上当,快回去吧。 “还愣着干嘛!你快出来!”豆芽仔又对小萱嚷嚷着说。 小萱一直没说话,被豆芽仔叫出来后才说了句:“这事儿宁可信其有,她说能帮我们破灾,我觉得咱们可以和她谈谈,看看能不能少要一点。” “我去,你两这是咋了?”豆芽仔指着自己头说:“脑袋没生锈吧?回去成不?” 三人意见分歧,回到了三友旅馆后又关上门讨论。 讨论了个把小时也没结果,豆芽仔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说:“要钱没有。”说完话,他一把拉开了房门。 “嗯?发哥?你干嘛?” 豆芽仔突然拉开门,我看到旅馆老板秃头发差点摔进来。 豆芽仔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他说:“发哥?你刚才不会是靠在门上偷听我们说话吧?” “怎么会,”秃头发看着我们笑道:“我刚好路过,看你们这房间的门好像没关严,还以为人都出去了,就想看看,帮忙关一下,呵呵。” “人都在就行,那我下楼了,有什么事儿喊我就成。”他说完话扭头转身下了楼。 我看他下楼也没在意,随后豆芽仔生闷气回自个儿房间了,现在就剩下我和小萱。 “小萱你伤怎么样了?”我关上房门后问。 小萱坐在沙发上摇摇头,她突然抬头看着我说:“云峰,要不....要不....”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小萱起身走过来,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大眼睛看着我说:“我心里不踏实老害怕,别管豆芽仔,要不咱两凑凑钱给了那个鸡脚婆,让她帮我们破了这个灾。” 听她这么讲我很讶意,便问:“鸡脚婆说要三十万,你的意思是咱两一人出15万?” 小萱松开我的手,看着我点点头。 不过很快她又摇头,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云峰,我....我现在身上只有5万多了,你能不能多出10万,这钱我以后还你。” “啊?” “怎么会!” 我说咱们上次分阿育王塔的钱呢,给你分了好几十啊,你钱都花了?买了什么? “我好像就见你买了个手机。” 小萱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会儿说自己买珠宝首饰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借给香港的一个朋友了,前后不搭。 于是我又问那你买的珠宝呢,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帮你看看是不是被坑了。 见我逼问,小萱还真回自己房间拿出来个小首饰盒,她看着有些心虚,把首饰盒递给了我。 首饰盒不大,三四公分长,不可能是装手镯之类的大件,最多是装个耳环吊坠之类的小物件。 女孩子嘛,天生喜欢这些东西,我想着就算她买的东西差了点儿我也不会说出来,还会夸东西好,漂亮。 结果等我翻开首饰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这.....些什么个玩意?翡翠?” 首饰盒里是一件翡翠吊坠,男戴观音女戴佛,雕刻的题材就是普通的大肚弥勒佛,大小比指甲盖大点,这件翡翠弥勒佛雕工一般,颜色发暗基本没绿,弥勒佛的肚子看着灰扑扑,这东西在翡翠里顶多算个豆种老油青,连糯种都够不到。 我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花了多少?” 小萱低着头不敢看我,哼哼唧唧跟蚊子说话一样。 “没听清,你说多少?”我追问。 她这才声音大了点,支支吾吾的说:“五....五十五万。” “你这败家老......!”我差点骂出来! 破油青,豆种底,没颜色,雕工还是学徒工! 就这件翡翠大肚佛,撑死了说,不超过五百块钱! 她背着我,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偷偷摸摸就买了个这!是不是傻!是不是虎! 我气得使劲揉脸,都快把自己脸搓烂了! 深呼吸一口,我看着不敢抬头看我的小萱说:“恭喜你,赚大了,这件翡翠进货价不超过100块,你赔了五十四万九千九,干的好。” 虽说这是小萱她自己的钱,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我知道,这笔钱来之不易,我们都冒了很大风险,一旦被逮到就完了,说白点就是拿自己命换的。 我怎么能不气。 买这种东西涉及到艺术品交易,警察不管,打眼了没辙,我能想到,就算我问出来她是在哪买的,拿着东西找过去,人也根本不会承认,说不定连人都找不到! 我越想越气,绷不住骂了她两句,可能话说重了。 小萱红着眼睛一把从我手中拽过去大肚佛,跑回了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她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感到自己有些头疼。 小萱把攒的钱都花了,只剩下五万块,豆芽仔自己攒的最多,但他就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一毛不拔,平常吃饭打车也都是我付的钱,何况他根本不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思来想去,我决定一个人再去找鸡脚婆谈谈,迷信就迷信,如果能谈到三个人十万左右的话,那这钱我就一个人出了,再多的话就算了。 干这行,就当花钱买个安心,要不然以后在想到这事儿心里不舒服。 我直接一个人去了活禽市场,结果鸡脚婆没在,她摊子上那些鸡笼倒是都在,是她女儿帮忙看摊儿的,我听周围有人喊她女儿叫小鸡脚婆。 小鸡脚婆不像她妈那样丑,看她样子比我大几岁,皮肤白的很,身材也很好,就是发型太减分,她烫了一头大卷全染红了,嘴角和耳朵上打着银色耳钉,怎么看都是一身杀马特小太妹气质。 “我妈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她说。 因为不知道她叫啥名,我看周围有人这么喊她,便也这么叫。 我说小鸡脚婆,等你妈回来了让她去三友宾馆二楼找我,就说我还想在谈谈,你问她来不来。 “什么?” “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女孩突然站起来,生气的指着我就骂,毫无女生形象:“草,小子你刚才叫我小鸡脚婆了?你在叫一声试试!” 说罢,她突然从裤兜摸出来把弹簧刀,啪的甩了下,帅气的弹出来刀刃。 她拿小刀指着我:“你哪个学校的,不知道我是谁?找事儿是不?” “在敢那么叫我,我弄你信不信。” 第89章 意外的转折 我看着她手中的小弹簧刀,笑了。 我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听周围有人这么叫你,所以我才这么叫,如果冒犯了你,跟你道歉。” “还笑?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我立马蹦住脸不笑了。 这时候接近傍晚,市场里不时有商贩大声喊着减价促销,我跟这女儿没法沟通,便想着去转一转买点东西,顺便在多等一下,看看鸡脚婆会不会回来,我当面儿跟她谈价钱。 我直接扭头就走,这女的没跟过来,只是在我身后喊了声,让我小心点。 活禽市场东边是卖鸡鸭牛羊的,西边儿主要卖海产货,有鲜鱼,也有冻鱼。 我想起了在顺德吃的蒸鱼味道,便买了一条大草鱼准备回去自己搞一搞,付了钱让老板帮忙杀好鱼,我又去找卖蒸鱼调料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市场里的人都往东边儿跑,个别人还边跑边喊:“快走!看热闹去,掀摊子打起来了!” 我提着用塑料袋装的草鱼,跟着人群赶了过去。 “怎么是她。” 我围在人群中看,发现是小鸡脚婆的摊子被人砸了,那些笼子东倒西歪,凳子倒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鸡毛,有两名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人正薅着小鸡脚婆头发不放手,另外一人啪啪的扇她耳光,把人脸都打肿了,小鸡脚婆还嘴硬,嘴里脏话连篇的不服软。 人群议论纷纷。 “大老爷们怎么打女人呢。” “就是就是。” 也有人吹着口哨起哄。 说打,使劲打,往死里打。 看的人很多,都是看热闹的,没人出来帮忙管。 我看那两男的下手太狠,看不下去了,毕竟还想让她妈帮忙,所以我挤出人群去帮忙。 我直接推开其中一人,说别打了。 “呸!” 小鸡脚婆擦了擦嘴角血迹,恶狠狠的唾了口唾沫。 见我出头,其中一个男的怒道:“你小子干嘛的!我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敢出头我叫人过来连你一起打!” 看这两男的块头这么大,还说要叫人,我脸色一变,说你们继续,我走了。 “怂比。”男人骂了我一声。 我挤出来人群跑到一旁,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正装货呢,怎么了云峰?” 我拿着手机说:“刚子哥你现在在哪?你快来,我朋友让人打了,地址在活禽市场这里。” “我草,”电话里刚子骂了一句,说谁这么牛逼,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看认不认识。 我忙说你别挂。 拿着手机跑回去,我把手机递给那男的,说兄弟有人让我问问你是谁。 那男的疑惑的接过来手机,和刚子通了两分钟电话。 挂了电话,这人大变脸,他笑着把手机还给我说:“误会,误会,那我们就先撤了。”这两人说完就跑了,也没在打小鸡脚婆。 “散了散了都散了,别看了。”我扶着小鸡脚婆钻出了人群。 小鸡脚婆就是嘴上厉害,脸都被人打肿了还骂骂咧咧的说那两人等着吧,等她找人来报复。 出来活禽市场,她整理了下头发问我:“小子你是我们兰州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找我妈干什么,找我妈看事儿?” 我心说我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改口道:“没错,我碰到了问题,想找你妈帮忙。” 小鸡脚婆看了看周围,她突然把我拽到墙角,小声说:“今天你帮我解了围,我王惠丽也不想欠你,你快走吧,别找我妈了,我妈那是骗你钱的,什么帮人看事儿,都是假的。” “假的?” “那你妈怎么能了解我的情况?”我疑惑的问。 “哎呀你别问了,我怎么知道!”小鸡脚婆怒道:“她以前帮人看事儿都是找的托,上次城关雅馨花园那家也都是托,我看到我妈给他们钱了,我告诉你了,小子你不信就拉到。” 和小鸡脚婆在活禽市场外聊了半小时,我一头雾水的回到了宾馆。 小萱还在生我的气,见我回来也不搭理我,直接把脸扭到了一边儿。 我提起来塑料袋哄她道:“你看我买回来什么了?鱼,等下我去找发哥借点味精调料,晚上我们蒸鱼吃。” 小萱一撇嘴,说谁稀罕吃你的鱼。 说完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这...... 我摇摇头,提着鱼下楼去找秃头发借调料,我就不信,凭我的手艺,等下满楼道都是鱼香味,不信她到时能忍住不吃。 “发哥?” “发哥?” 楼下前台没人,我去他房间找了找也没人,秃头发不知道去哪了,店也不看。 我想着就用用蒸锅和调料而已,等人回来了在说声也行,随后我提着鱼直接进了一楼厨房。 “啪!啪!”放平案板,我用菜刀拍烂了两头大蒜。 其实我也不会做鱼,就瞎做的,找到葱姜蒜料酒倒盆里腌一腌去腥味,然后撒点盐把草鱼放锅里直接蒸。 打开燃气灶,我擦了擦手就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厨房隔壁传来争吵声。 这隔壁是小单间,不是用来住人的,算是个小仓库,秃头发往里放一些旅店的水桶拖布等杂物。 仔细一听,有女人的说话声,而且声音又尖又细。 我越听越像,这不是鸡脚婆吗?她怎么跑这来了?来找我的? 我把灶上火关小,耳朵贴在墙上听杂物间动静,听的很清楚。 我先听到了秃头发的声音。 “让你少要点,让你少要点,你偏不听!” “许老秃,不你说这伙人有钱?你说他们从银川过来肯定是逃难来的,八成身上有案底,这种人都怕警察,我要三十万怎么了?” “虎比娘们!”秃头发生气道:“这是刚子带过来的人,我让你等两天再下手,你不听!非得那么急,还狮子大开口!要把人吓跑了,咱两一分钱弄不到!” “你放心。”鸡脚婆笑了两声说:“领头那小子我见过了,疑神疑鬼的,对付这种人我最有经验,我先消失两天让他找不到我,到时我在主动降降价,要他个二十万,那咱们这单生意就成了。” “行吧,”秃头发说:“那还照以前的老规矩,人是我送过去的,我六你四,我得12万5。” “滚吧你,这次好不容易宰条大鱼,出力全在我,五五分,事后一人十万,就事儿论事儿,下一单在照着六四分。” “行,那就这一次,你赶快走,我这边儿在给你扇扇风。”秃头发说。 “好,就这样,那我先走了。” 随后我听到杂物间的开门声。 我眼疾手快,立马跑到厨房门口关上了门。 外头,秃头发和鸡脚婆小声说着话离开了,没有留意到厨房这里。 蒸锅里的水还烧着。 我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之前秃头发给我讲的绘声绘色,说鸡脚婆会看事儿,多么神,多厉害。 狗屁啊。 什么看事儿,什么牢狱之灾。 从刚子把我们送过来,从我们刚到兰州的第一天就被人算计了。 要不是我今天想着吃蒸鱼,又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最少十多万就没了。 真是人心难测。 防不胜防。 第90章 平静的日子 鱼蒸好了,端着鱼回到二楼房间,我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思考。 我在想,如果是把头碰到了眼前状况,他会怎么做? 是撕破脸皮,当面戳破秃头发鸡头婆,还是不管不顾,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呦,隔着门大老远都闻到香味了,蒸鱼啊,”我正想着心事,豆芽仔笑呵呵闻味过来了。 “先别动。” “去叫小萱过来一起吃。” 豆芽仔一撇嘴,说:“峰子你哪里得罪大小姐了,我怎么看人还生你气。” 豆芽仔直接捅了一筷子鱼肉放嘴里,若无其事的吃着说:“放心吧,我来当这和事佬,一会儿看我的,这就把她叫来。” 十多分钟后。 我脸上陪着笑,说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小萱停下筷子,黑着脸说:“一般般吧,不咸不淡。” 晾了我一天,看她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我当即笑道:“对不起啊小萱,我之前说话重了点儿,你花的是你的钱,我无权干涉,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另外,鸡脚婆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了,我都处理好了。” 听到这话,小萱放下筷子抬眼问:“咱们的灾破了?” 我点点头,说破了,放心吧,没花什么钱。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我不会拆穿秃头发和鸡脚婆的勾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同时,三友旅馆是不能住下去了,人心叵测,今儿个秃头发能为了钱把我们卖给鸡脚婆,那么明个儿他就能把我们卖给金风黄。 一旦金风黄知道了此刻我们藏身在兰州,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搭了。 所以,这天晚上我就给刚子打了电话。 听说我要换地方住,电话里刚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纳闷。 “怎么了云峰,是在秃子那儿住的不满意?” “没有啊刚子哥,就想换个地方住,换个环境,你可别多想。”我笑道。 “那你们打算住哪?”刚子问。 “暂时没定,等我们安顿下来在联系刚子哥你。” “那行,对了,你说的上次活禽市场那两人就是本地的二流子,以前打牌见过,有事吭气。” 我说好,道了声谢便挂了电话。 我其实已经物色好了住的地方,大隐隐于市,住小区居民楼,往往比住街边旅馆更安全。 至于秃头发的事儿,我相信如果把头此刻在我身边儿,他也会这样做。 对于我们突然要搬走,秃头发显得有些慌张,他一个劲的挽留,说要是自己哪里招待不周就说出来。 我心想你招待的可真周到,不过我表面不动声色,笑着编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 “走了啊发哥。”我们三个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三友旅馆。 “那....走好,”秃头发尴笑着挥手送别。 当时我对兰州完全不熟悉,所以租楼房找的中介公司帮忙。 这个年份段是租房中介爆炸发展的时候,站点最多的中介公司是我爱我家,链家才刚成立一两年,那时兰州没有链家,只有我爱我家和一些小的房屋中介,像城关老庙街上的三羊地产,峰峰中介,老张中介。 三羊地产有个毛经理,二十多岁女的,兰州本地人,毛经理非常热情,明明她比我大,却一直管我叫峰哥,叫小萱叫小萱姐,还帮我提包。 这么会来事儿的毛经理,我自然要照顾她生意,押一付三,我最后租了一套三居室,位置在宏宇变压器厂家属院。 重新安顿下来后过了几天平静日子,风平浪静,我们一直在等把头电话,不知道把头在黑水城的进展如何,家属院东边儿有个儿童广场,后边儿有个黑网吧。 打发时间啊。 白天在广场上看老头们下棋,晚上我和豆芽仔去黑网吧上网,黑网吧都是大头电脑,我冲了两百块钱,到现在都没花完。 网吧大门一直锁着,进去上网要对暗号,老板没证,天天提心吊胆的怕文化局来查,我和豆芽仔玩的侠盗飞车,小萱就挂个qq,不知道她和谁一直聊天,我们玩累了就回去睡。 就这么混了几天日子,那天,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怎么了刚子哥?” “哈哈,”电话中刚子突然大笑着说:“云峰兄弟,你们来兰州也有段时间了吧,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银川变天了!” “刚子哥你的意思是......” “还没听出来?” “金风黄让人捅了!人没了!” “什么!” 我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我没听错吧?刚子哥你说金风黄死了??” 电话里刚子笑道:“我骗你这个干什么,这事儿在银川道上都传开了,说金风黄在自家小区的楼道里被人偷袭了,不知道是谁干的,下手真他妈狠,我听人说金风黄被捅了十几刀,那血啊,从三楼一直流到了一楼!” “这还不是好消息?智元哥让我告诉你,说你们不用在躲了,如今金家兄弟一死一失踪,谁还找你们麻烦?” “不过智元哥还说了,说近一个月内你们暂时还不要回银川,乱的很,都在抢金氏兄弟的矿产公司游戏厅台球厅。” 挂了电话,我足足用了好几分钟才消化这条消息。 豆芽仔知道了这事儿后直接拍了桌子,哈哈大笑着说:“恶有恶报!普天同庆!” 我也高兴。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银川大街上,不用担心在有人找麻烦。 一切都始于血玛瑙,如今伴随着金式兄弟的倒台,全都落下了帷幕。 庆祝,必须得庆祝,虽然不知道捅金风黄的是谁,但这人就是我们的恩人。 我当即宣布说:“晚上喝酒,吃大餐!” 豆芽仔一脸轻松,点头附和说:“对!不醉不归!” “这是好事啊,小萱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我看她好像有心事。 “没有啊,”小萱立即笑着说:“你哪看出来我不高兴?我高兴着呢。” 我皱眉想了想,没说什么。 晚上为了庆祝出去吃了大餐,我和豆芽仔喝了不少,小萱没喝多少。 晕晕乎乎的回到家属楼,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心情愉悦的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 时间不早了,小广场那边儿早就没了人,外面一片漆黑,整个家属楼小区都很安静,连声狗叫声都没有。 关了灯,夜深人静,我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考虑着今后的打算。 也就在这时。 我突然回忆到一件事情的某处细节,随即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对!” “小萱有问题!” 第91章 隐患 “砰!砰!”有些事越想越后怕,我直接登上拖鞋敲了小萱屋门。 “开下门,我。” 屋里传来小萱的说话声。 “我正泡着脚,等下。” 两三分钟后,小萱给我开了门。 “怎么了?”小萱扶着门,穿着睡衣拖鞋问。 我直接进到她屋,坐下来后脸色凝重的问:“小萱,我问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金风黄死了?” 听我突然这么问,小萱穿着拖鞋睡衣楞在了原地。 “云峰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 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马大姐家住的那晚?” 小萱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我又问:“好,那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你出去了?你说去赶猫?” 听到这话,小萱脸上慌张的表情一闪而过。 “那就是只野猫,白色的,大概有这么大。”她抬手比划着野猫大小。 “哎....”我叹了声。 不是她太会说谎。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是因为有些事我处在局中,才会后知后觉。 我看着她,用了几分钟时间,说了我的心里话。 “你没必要瞒着我,如果我刚才说的对,你点下头就可以。” 小萱轻咬下嘴唇捏着拳头,点头默认。 “云....云峰。”她像一直以来压抑了许久,突然叫着我名字哭了,一哭就止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我怕....我怕....”她光着脚,情绪激动,突然冲过来抱住了我。 “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就在这里。” 小萱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哭着说:“我怕你什么时候突然死了,我怕豆芽仔有一天突然不在了,我怕有一天把头突然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我帮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坏人活千年,咱们干盗墓的都不是好人,怎么会死?不旦要活着,还要像有钱人那样活着,做人上人。” “睡吧,什么都不要想,等睡醒了什么都忘了。” “我.....我睡不着,我想起了我爸,我想起了我家门口的狗,还有我家的大船,你别走行吗,陪我说说话。” 小萱自从跟了我和把头后,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之前的事,以至于有时候我都忘记了,忘了她曾经是白富美,宏星千金。 在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 长发变成了短发,身上的耳环首饰没了,人黑了,瘦了,好像个头也长高了点,总之就是大变样。 我一直陪她说话说到凌晨一点多。 等安抚好她情绪,我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了客厅。 豆芽仔房间的门敞开着,他呼噜声响的厉害。 我又帮豆芽仔关上门,随后坐到沙发上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 电视是原房主留下的大头彩电,电视里正演着什么晚会,又唱又跳的很热闹。 此事原委已经水落石出。 有时候真不能小看女人,非常狠。 就像我犹豫不决不敢下手的这次,小萱瞒着我和豆芽仔,不声不响就下了死手。 她那五十多万,根本就不是买了什么垃圾翡翠吊坠,而是给了刘智元..... 那晚在宝湖公园时刘智元曾说过,他说认识一个小兄弟,这人和金风黄有大仇,代价就是需要我们出50个,并且刘智元表示会暗中帮忙。 这事小萱知道。 所以,那晚她肯定是出去和刘智元见了面,我想刘智元之所以对我保密,八成也是小萱要求的。 至于她脚上沾的泥,赶什么猫,都是假的,骗人的话。 我很替小萱担忧。 如果以后一旦东窗事发,买凶杀人是重罪,要留案底的。我只能祈祷,这事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掏出手机,我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还是下定决心打了过去。 对方诺基亚的铃声响了半天,第一通电话没人接。 我又打过去。 这次打通了,电话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很晚了兄弟,找我有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刘哥,小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全部,你瞒着我这我不怪你,之所以这么晚打扰你我就是想问问,这事以后会不会查到小萱头上?如果有隐患,我能怎么补救。” 电话中刘智元沉默了几十秒,随后,我听到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兄弟,你不用怕,银川不知道多少人巴结着金家兄弟倒台,树到猢狲散,没几个人关心是谁干了金风黄,在那些人眼中只有利益,金家兄弟倒了,很快还会有另外一个金家兄弟顶上来。” “至于我找的下手的小兄弟,女孩出了55个,他拿50,我按规矩收十分之一搭桥费,也就是五个。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以后东窗事发了,线索到我这里就断了,懂了没?” 我听后沉默了两分钟,开口道:“刘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还是不放心,如果你方便,能不能牵个头,让我和这人见上一面。” “见一面?” 电话中,刘智元疑心的说:“兄弟你不会是为了那女孩想杀人灭口吧?” “刘哥哪里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为了小萱的安全,有些话我必须当面和那人谈谈。” “这个嘛....我需要问问人,你容我想想,我等下回你。”刘智元说完挂了手机。 我起身关了电视,也不敢睡觉,就守着手机等他电话打来。 凌晨3点40多,我手机响了。 “怎么样刘哥?”我接起电话就问。 “问过了,说实话,有些出乎我意料,那边儿说也想见见你,不过地点不能在兰州,你得一个人来银川一趟,具体见面位置等你到了银川我会派人去接你。” “什么时候见面?”我问。 “那边儿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最好明天。” 我看了下手机时间,点头说好,明天上午我就到银川。 “好,那就这样,明天到了联系我,挂了。” 我离开时是偷偷走的,小萱和豆芽仔已经睡着了。 披上衣服系好鞋带,我轻轻带上房门,出了家属院小区。 等到了火车站买好车票,我才给豆芽仔发了条短信,“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或者晚上回来,在家看好小萱,等我回来。” 我坐的是凌晨最近一辆火车,这时还没普及高铁,就很普通的绿皮车,从西宁到沈阳北,路过银川,7个半小时后到。 上午十一点多,我下了火车,到了银川。 来接我的人是那个话很少开修理厂的光头男,因为听到过刘智元叫他六哥,所以我也称呼他为六哥。 六哥开的是修理厂的皮卡,从火车站拉上我后,他直接把我拉回了修理厂。 到了修理厂我皱眉问:“六哥,智元哥的意思是在这里见面?” 六哥冷着脸,说跟我走,过去再说。 他这家修理厂大院里有几间平房,平房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六哥带着我钻进了小树林里。 我进去后才看到,修理厂树林里还藏着一间平房,藏的很隐蔽,刘智元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正站在屋外。 “来了兄弟。”他笑着上前和我打招呼。 “人呢刘哥?”我问。 “你别急,人已经到了,我作为中间人就不进去了,有什么话你直接当面和他谈。”说完话他指了指树林里的这间小屋,意思是告诉我人在里面。 我点点头,几步走到了小屋前,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我知道,屋里的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为了钱连金风黄这种人都敢杀。 我没杀过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右手握在门把手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里没有灯,光线不亮,有些灰尘,小树林里的阳光通过窗户照了进来。 我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 “你好。”我率先开口和这人打招呼。 听到我说话,这人慢慢转过来了身子。 他身高一米七出头,年龄在三十左右,这人脸上有好几道狰狞的刀疤,看着就毁了容,还有,他左边耳朵没了,只有一只耳朵。 看我发呆,这男的笑了笑,伸手和我打招呼。 “云峰,我们有段日子没见了。” “别来无恙。” 第92章 神秘短信 这一脸刀疤只剩一只耳朵的男人咧嘴笑道:“怎么?是不是大变样,不认识我了?” “你......” 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消失,眼神平静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短短数月不见,一个正常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番模样? 不单单是外观外貌,还有气质,都变了。 是阿扎! 我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大变样的阿扎眯着眼睛,开口说:快一年了吧项云峰?这一年来我东躲西躲受尽欺负,有人骂我,打我,划烂我脸,割了我耳朵,这些我都可以忍,没问题。可偏偏,偏偏他们要对我妈下手,而我,只有一个妈。” “看,看到这只耳朵了没?” 阿扎右手摸在自己脑袋一侧,那里平平的,只留下一片形状不规则已经长好的伤口。 “我想找都找不到,因为被金风黄那些人扔马桶里冲掉了。” “血玛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血玛瑙。” 说着说着,阿扎忽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真笑还是假笑,我看他眼角有东西,好像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可笑,”阿扎指着我说:“项云峰你说可笑不可笑?你们卖石头得了钱揣自己腰包里了,然后你们又把卖石头的钱给了我,请我杀了金风黄,金老二找了一年石头,最后也因为这块石头死了,你说这难道不是命吗?” 如今的阿扎是亡命之徒,他那张刀疤脸小孩儿看了都会害怕,之前那个鬼心眼坏小子的阿扎已经不见了。 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摆在眼前,事实如此,这让我不得不相信。 我平复心情,带着心中疑惑开口说:“阿扎,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金风黄对你妈和你做过什么,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是你杀的金风黄,和我们,和小萱没有任何关系。” “是我?” 阿扎一愣,伸出舌头舔了嘴唇一圈。 “是你!” “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项云峰!” 我毫无惧色的看着他说:“你想怎样?报复我? 阿扎神情激动道:“现在的我当然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杀了那个小女孩!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要你项云峰活着,亲眼看着,我阿扎!以后会成为整个银川的王者,银川王!” “你之所以今天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那女孩儿吗?” “好,可以。”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女孩买凶杀人的事除了我们几个,永远不会再有外人知道,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就算以后我进去了,也不会提那女孩名字的半个字。” “什么条件。”我问。 阿扎冲我勾了勾手:“走进点儿,我跟你讲。” 我附耳过去听他小声讲。 阿扎趴在我耳边,除了告诉我这个条件,还告诉了我金风黄死时的细节。 他说刘智元告诉了他金老二家的住址,他埋伏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晚上逮到了金风黄落单的机会。 阿扎笑着说金老二死的时候就像条老狗,只会趴在地上哈吃哈吃的喘气,血顺着三楼楼道往下流,就跟谁家在楼道里洗了衣服一样。 他一脸微笑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的胆战心惊。 ....... 半小时后,我独自一人出了林中小屋。 我不知道阿扎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没有跟刘智元提起过我,换言之,刘智元还以为我和阿扎素不相识,他更不知道血玛瑙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谈的怎么样?”刘智元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我说已经谈好了,那人发了誓,永远不会透漏小萱的名字。 刘智元有些意外,他说:“云峰兄弟你出了多少钱?” 我说出了很多。 刘智元听后点点头,说那就这样,金家兄弟倒台,如今的银川你们大可来去自如,我等下让老六送你去车站。 我点头说好。 刘智元不知道的是,阿扎答应把小萱的事烂在肚子里,他并没有要我一分钱。 至于阿扎说他以后要当什么银川王,我根本不会相信,权当是他受了刺激后的信口开河。 如今的银川,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游戏厅台球厅门口常能看到聚起来的一伙伙小混混,他们叼着烟,坐在摩托车上窃窃私语,不知道在互相交谈着什么。 金氏兄弟倒台了。 接下来接手金氏兄弟的是谁? 目前局势不明,一切都还是未知。 至于阿扎让我答应的条件,等时机到了,我才能说。 下午两点多,修理厂六哥开皮卡把我送到了银川火车站。 就在我下车关上车门那一刻,六哥忽然开口问了我一句。 “兄弟我问一句话,纯粹好奇,你们一伙人到底做的什么买卖?挺赚钱?” 我看了眼银川站的大字招牌,回头笑着说:“赚不了多少,比六哥你修车强一点。” 听了我的话,六哥一直绷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脚油门开走了。 回到兰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进了家属院小区,豆芽仔给我开的门。 一见面豆芽仔就黑着脸质问我:“峰子你去哪了,吓得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跑路了。” “我跑个屁。” “没事,就是去见一个朋友而已,别乱想。” “小萱呢?”我问。 豆芽仔一拍脑门: “她啊,手机摔坏了开不了机,下午四点多就出去修手机了一直没回来,刚才我还去找来着,结果峰子你猜我在哪找到的人?” “手机店啊,不你说小萱去修手机了?” “哪啊,”豆芽仔说小萱还在城关的一家理发店做头发,店老板给她推荐了一款美白产品,说是做了那个套餐就能变白,我劝她都不听,只好一个人先回来等你了。 我听的一脸黑线。 “走,过去找她去。” 锁好门,豆芽仔带着我去了那家美发店。 这家店名叫亮妆美发,当时开在城关后街对过,我到那一看,好家伙,小萱抹了满脸黑泥,正躺在大头灯下照脸。 店老板是个小伙子,信誓旦旦的介绍说这是火山泥冷光美白疗法,只要坚持做10个疗程就能看到完全变白,每一个疗程三个半小时,收费500块,那十个疗程就是5000块了。 他这理发店帮人剪次头发才五块钱,所以说小萱是单大生意。 老板滔滔不绝的不断吹嘘自己的技术多好。 我皱眉说这都十一点了,还没做完? 老板看了看时间道:“快了,这位顾客来的晚,明天要早点来,再有二十分钟就能洗脸了。” “哎呀,你们别催啊,”小萱躺在大头灯下,睁开眼说在等等,弄完了就回去。 又过了二十分钟,店老板用清水帮小萱洗干净了脸。 “怎么样怎么样?”小萱拍着自己脸蛋问我白了没。 我走进两步,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了半天,狐疑的说:“好像是白了点儿吧。” 豆芽仔抢话道:“哪白了啊,我怎么看不出来,还是这么黑。” 三人哈哈笑着闹做一团。 就在这时,豆芽仔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声。 “先等等,谁啊这是。” 豆芽仔掏出手机翻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 知道我们手机号的人很少,豆芽仔一脸疑惑的打开短信看了内容,我也凑过去看了。 这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 “云峰,小萱,芽仔,还记不记得阿拉善沙漠里那个矿坑,你们准备好一个月量的食物水和生活必需品,然后在去做衣服的地方,找裁缝做三十面小白旗,记得,一定要让裁缝在旗面上用红线做上圆圈标志,要在十天内准备好。” “王显生留”。 “勿念”。 第93章 是谁? “把头!”豆芽仔举着手机惊呼出声。 “快,记下发短信这个号码,打过去看看。” 豆芽仔嗯了声,连忙照着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不是把头?”豆芽仔看了眼手机号。 我接过来手机,问对方:“你好,你哪位?刚才这条短信是你发的?” “短信?什么短信?我没发短信啊。” “唉,不对,刚才是有个女的说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看她穿的像有钱人,就借了两分钟给她用。” 我紧张的追问:“人现在在哪?刚才借你手机的女人长什么样?” “草,有病啊,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对方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我重新打过去。 那边接起电话就骂:“草,我说有完没完了!” 说完又挂了电话,这次我再打对方直接不接了。 豆芽仔疯了一样不停打那个电话,边打边骂说:“他妈的接啊!接啊!” 我皱眉一直在想,想把头发来的短信内容。 这条短信有很多疑点。 我有切身体会,阿拉善沙漠深处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是一格信号都没有,根本发不了短信。 难道说把头从黑水城出来了? 出来了怎么不主动联系我? 如果把头还在黑水城,那发短信的就不是把头。 借陌生人发这条短信过来的是个女人,这女的是谁? 我想的头都大了,还是理不清其中原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短信中说的那个矿洞,就我们第一次进阿拉善发现的那个,当时豆芽仔和商关民的骆驼都掉进去了,阿扎就藏在那个废矿洞里躲了几个月,躲避金氏兄弟的追捕。 我仔细回忆了回忆,知道那个废矿洞存在的,好像只有七个人。 我,豆芽仔,驼队向导老张,秦兴平,小萱,把头,阿扎。 除了包括我在内的这七人,没人知道废矿洞的存在。而且,七人中只有小萱一个女的。 在看把头短信中的内容。 他要我在十五天内,准备一月量的水和食物藏废矿洞里,然后去找做衣服的地方,定做三十面带圆圈记号的白旗.... 这是要干嘛?....对把头这番安排我完全琢磨不透。 我一想不行,刚才那个陌生的手机号必须打通问清楚。 小萱的手机已经修好了,豆芽仔的手机打不通,那就换号打,用我们的。 这招果然见效,这次换了手机号打通了。 对方一听还是我打来的,当即服软道:“兄弟你到底想干嘛?我都说了,就是一个女的借用了我两分钟手机,至于你说的什么短信,我根本不清楚,我忙着呢,你别在来烦我了成不。” “先别挂!” “我就问几句话!只要你告诉我就行。” “好,那你问吧。” 我想了想开口:“借你手机的女人,年龄大概多大?” “我想想啊,刚才那阵都十一点多了,黑不拉几的看不清,应该.....三十左右?” 我又皱眉问:“个头多高,长发还是短发,穿的什么衣服。” “个头不低啊,应该和我差不多高,衣服嘛....唉,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女的衣服上好像写着个蓝天歌舞团!” “就这些,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在问我也想不起来什么了,求求你别在给我打电话了,我正忙,没时间。” 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来得及问,这人直接挂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我看了看手机,又打了过去。 “爹!” 对方开口就喊我爹,哭着说你怎么还打。 我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人现在在哪,在哪座城市,什么位置。 对方沮丧着,一字一句的说:“我在兰州市,城关区,老街后面,粉红沙龙,够清楚了吧?正大保健呢,都他妈让你打电话打软了,草。” 我拿着手机,和豆芽仔对视了一眼。 兰州市城关区老街? 那不就是这里! 我腾的站起来!大声问理发店老板,问他老街这里有没有个叫粉红沙龙的地方。 店老板小伙楞了楞,语气酸酸的说:“你说粉红沙龙啊?知道,你们说说,现在真是世风日下,我这么好的剪发技术没人来,全都跑去那些不正规的地方去了,那些人有我手艺好吗,全是卖的,照我看....” “卧槽,”豆芽仔急的骂道:“问你粉红沙龙在哪!不是让你发牢骚抱怨!” 店老板立即停止了抱怨,指着门外说:“出去直走两百米,左拐一直走能看到个公共厕所,厕所南边儿两三百米的小店就是粉红沙龙。” “走!快过去堵人!”我们三个立即向那边赶去。 店老板还惦记着小萱这个大客户,当即跟出来大喊道:“美女别忘了明天早点儿来!要十个疗程才能见效!” 跑着赶过去时我就想了。 根据刚才电话里得到的消息,那人说给我们发短信的女人个头不低,最少一米七,之前有一瞬间我以为是红姐,不过马上被我否定了。 因为红姐的个头不高,最多也就一米六出头,硬性条件和这人对不上。 眼下怕是只有找到这人亲眼看看,才能知道是谁,至于把头短信里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做,先不想了。 “快看!那是不是公共厕所!”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豆芽仔指着土路边儿一间平房喊。 城关老街这边都是城中村,村里根本没路灯,现在大半夜的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全凭着我们的手机照明看路。 跑到那里一看,平房外面围墙上写着“男”“女”,这里的确是公共厕所。 我们顺着厕所这里往西南方向跑,最后看到了一家有玻璃推拉门的小门脸,玻璃门上写着,“足疗,保健,刮痧,沙龙。” 小店门口亮着淡红色电子灯箱招牌,我看电子牌上写着粉红沙龙几个字。 周围除了这家粉红沙龙亮着灯,别的地方一片漆黑,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就是这个地方。 我带头,直接推开玻璃门进到了店里。 刚进到小店就能闻到一股香水味,店内客厅有前台,前台后面有扇小门,门上吊着门帘。 我看了看,小屋内有一把理发用的升降椅,除此之外还有两排海绵沙发,两个年轻女孩儿正无聊的靠在沙发上剪手指甲。 见我们推门进来,其中一个女的立即靠过来,笑着问豆芽仔保健吗,一百。 豆芽仔黑着脸说保健个屁,他一把将这女的推到沙发上,直接掀开门帘闯进了内屋, 从外面看这门脸很小,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地方不小,有六七个小隔断房,隔断房门上也都挂着门帘。 有的门没锁,豆芽仔直接一拧门把手进去了,屋里没人,灯光昏暗,只有一张床和桌子。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两女的气冲冲的走过来,拽着豆芽仔大喊大叫。 豆芽仔说去你的,一把甩开了人。 “卡嗒。”我发现其中一间隔断房反锁了。 “让开!” 豆芽仔后退两步,砰的一脚踹开了门。 小屋里有一男一女衣衫不整,那男的慌乱的提起裤子,大声呵斥豆芽仔,说你吓死老子了。 豆芽仔一个箭步上前,掐着这男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边儿,啪的给了他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把这男的打懵逼了。 “就是你吧,”我上前两步看着他说:“我们刚才通过电话,短信的事儿。” 这男的光着膀子,开口就说大哥我错了,刚才不该骂你。 我急道:“不是骂人的事,那女的呢!从刚才到现在离开多久了!” 就在这时,沙龙店里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女人冲了进来。 “敢来砸场子!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这女的说完,把我堵在门口,当着我面打了通电话。 “哎呦,飞哥,我啊,兰姐。” 第94章 蓝天吹唱班 兰姐是粉红沙龙的老妈子,同时也作为老板收抽头,她主要负责保护手下小姐妹们日常安全,还帮趁着揽活。 老妈子兰姐又喊又叫,还让人把玻璃门直接反锁了,摆明了是在等救兵过来,救兵也就是她口中那个大飞哥。 豆芽仔根本没搭理这老娘们,他啪的又抽了那男的一巴掌,指着人恶狠狠的问:“说!借你电话的女人步行还是开车!离开多长时间了!” “一.....一个小时了,没开车,”这男的被豆芽仔抽了两耳巴子,左半边儿脸都肿了。 我直接喊豆芽离开。 步行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有可能还没走多远。 见我们出来,之前在沙发上剪指甲的那两名年轻女孩堵住了玻璃门,口中还说要我们赔钱,什么大飞哥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她刚说完,我站在屋里就听到店外响起了摩托车声音,听声音,最少有两辆摩托车停到了外面。 老妈子兰姐用钥匙拧开玻璃门,哗的一下推开,口中大喊:“飞哥!有人欺负我!” 店外停了两辆破破烂烂的125摩托,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四个人,领头的人嘴中叨叨道:“妈的!谁!谁敢在粉红沙龙找事儿!” 玻璃门拉开,我站在门口,他一看过来,我和这人不偏不倚的来了个四目相对。 “怎么是你!”这个大飞哥傻眼了。 我也纳闷,感叹兰州果然不大,怎么又碰到这人了。 这叫什么飞哥的,就是那天在活禽市场打小鸡脚婆的二流子,后来这人接了刚子电话就放人走了。 刚刚飞哥下摩托车时还气势逼人,现在马上换了副笑脸,走上前来和我搭话。 “误会啊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这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啊,没什么事,我就过来转个圈。” 见状,粉红沙龙里的几个年轻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看她们表情,估计这个飞哥以前帮过她们不少忙。 倒是老妈子兰姐眼力可以,她一看眼下情况,变脸比变天还快,声音立马变嗲。 “哎呦!原来哥哥们都认识的,误会了,误会了,要不大家进来喝点茶?我亲自泡。” 这女的年纪都能当我们妈了,还肉麻的叫我们哥哥,豆芽仔厌恶的和她保持了距离。 “就是,咱们要不坐一桌?你把刚哥叫来,兄弟我做东。”飞哥笑着问我。 对于这种小地痞二流子,我压根就不想和他们认识。 “不了,”我找了个理由说现在没空,以后再说。 说完我们直接出了粉红沙龙。 小萱跟着我,我和豆芽仔兵分两路,一人向北一人向南,约好了,要是看到疑似的人物立马打电话联系对方。 当时的城关老街这边马路很窄,走着走着经常能碰到通往村里的岔路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四通八达了,我们小跑着找了近两个小时,一直从老街跑到了永昌路附近,都上了大马路了,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女人。 站在大马路上吹着夜风,二十多分钟后豆芽仔跑了过来,看他一脸失望的表情就知道,豆芽仔也一无所获。 我皱着眉头,心想:“这人可能知道我们的位置,或许和把头认识,是敌人还是朋友不好说,她摆明了暂时躲着我们,不想和我们见面。” “到底是谁......” 豆芽仔晃了晃脑袋说:“别想了峰子,在想头都大了,这大半夜在这儿待着不是事,先回去再说,从长计议。 我无奈点头,当下也只好先回家属院。 其实我隐隐有种直觉,我老觉得把头这次的安排和黑水城里的东西有关,比如说流泪佛,或者说妙音鸟。 刚子哥这段时间还在兰州,第二天我给他打了电话,我在电话中说请他帮忙找一个人,打听现在兰州境内有没有一个叫蓝天歌舞团的组织。 这时候歌舞团很流行,谁家要是死了老人,但凡有点钱的都会请歌舞团,一般都是在灵堂前圈一块儿地,开场先放一段哀乐,歌舞团主持拿着话筒配着哀乐,先念上一段词,大概就是呜呼哀哉,哪哪年几月几日,沉痛哀悼某某先生与世长辞,呜呼哀哉。 然后让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上场,动次打次的开始又蹦又喊,跳舞唱歌。 刚子本人在兰州活跃的时间不长,但他人脉可以,我上午拜托了这件事,他下午一点多就打电话过来回了我消息,我听他那里的环境有些吵。 “兄弟照你说的我找人问了,近期呢从外地一共过来六队歌舞团,有什么舞动歌舞团,传奇歌舞团,姿态歌舞团,没一个叫蓝天歌舞团的,不过就在刚才有个小兄弟告诉我,说他倒是知道一个蓝天吹唱班,应该是外地的,大概三个月前过来的,吹唱班里都是老头,拉二胡吹唢呐的,年纪最小的都五十多岁了。” 我在电话中听的一头雾水。 “蓝天吹唱班?都是老头?” “什么鬼,应该不是这个吧.....” “地址呢刚哥,有没有这个吹唱班的具体地址?” “有个大概,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那里,我说你记。” “庆阳路116号附近,闹市区啊,倒是离着秃子的三友旅店不远。” “我还帮你问了好多朋友,有人说在那附近见到过蓝天吹唱班,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具体这伙人住不住那里,你得自己去看看啊兄弟。” 怎么在那里!我听的一惊,那附近就是秃头发的三友旅店啊,挨着兰州博物馆。 我缓了缓道:“嗯,知道了刚子哥,那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喝酒。” “呵呵,好,那我挂了。” 兵贵神速,要想找到那个发短信的女的,就得要快,耽搁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裳,喊豆芽仔一块去庆阳路附近寻找这个蓝天吹唱班。 到了地方就是挨着门牌号找,116号是庆阳路南边儿的一参大院,我们到时两扇大铁门紧闭上着锁,跟路过的本地人打听,人告诉我说116大院以前是个兔子厂,养兔子的,倒闭了两三年都没租出去,院里都长草了。 豆芽仔拍了拍铁皮门,大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大门紧锁,院里没人回应。 我抬眼看了看门牌,庆阳路116号,确实是刚子哥说的地方。 这时,豆芽仔小声说:“上吧峰子,我们翻墙进去侦查侦查。” 我左右看了看,虽然这里位置偏,但毕竟是在闹市区,大白天经常有人经过,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区翻墙而入,肯定会被人看到。 我合计了合计。 院子围墙不高,两米左右,按理来说想翻进去不难,但有个问题,就是墙头上插满了碎玻璃碴子,要是徒手硬翻,铁定会被扎的满手口子,得有装备才敢翻。 想了想,我跟豆芽仔制定了一个计划。 先去附近商店多买两幅厚的劳保手套,然后就蹲点。 守着。 守在这里看有没有人进去,要是没人进去,等到晚上路上人少了在翻墙进去。 我就在这守着,豆芽仔去买了劳保手套,我看他回来时手上还提着个塑料袋。 “快,趁热吃,我买了豆浆煎饼,”豆芽仔递给我一杯豆浆,同时晃了晃手套说:“我跟老板要了硬纸壳子,都塞进去了,晚上咱们翻墙肯定划不破手。” 我接过来看了看,直夸奖豆芽仔聪明。 豆芽仔嘿嘿一笑,咬住吸管开始吸溜豆浆。 我两站累了,就蹲坐在墙边喝豆浆,这时辰段路边来往的人就没断过。 过往的男女老少好奇的打量我和豆芽仔。 估计都不知道这两小子蹲墙角干啥呢。 第95章 兔子场 豆芽仔和我蹲在墙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那是个塔?”豆芽仔突然指着西北方问我,那里离我们这里大概几百米距离。 我点头说是,告诉豆芽仔那是白衣寺塔,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明代建造的,重建后归兰州博物馆管辖。 豆芽仔吸溜干豆浆,咬着吸管说那塔还挺高的。 说完这个,他又指着路人说你看那妹妹怎么样?真是不怕冻腿啊,穿着裙子里面秋裤都不穿。 “快看快看,那妹妹看过来了!在看咱两!” 我没理会豆芽仔。 近来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我一直银川兰州的来回跑,是真困了,根本没听到豆芽仔说什么,慢慢的,我坐在地上靠着围墙睡着了。 感觉是没睡多久,但等我睁开眼后,庆阳路上已经亮了路灯。 晚上了。 我使劲揉了揉脸,问豆芽仔我睡着了怎么不叫我,现在几点了。 豆芽仔笑道:“刚才我看你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哪敢叫你啊,放心吧,我没睡,一直盯着了,从下午到现在,这大院门都锁着,没有一个人进出,咱两什么时候翻墙进去?” “竟然都九点多了.....” 我张嘴打了个哈欠,看路上还有人,说在等等,11点以后再说。 又蹲了两小时,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马路上基本已经没人了,有车的话也是偶尔开过去一辆。 “行动。”我起身说。 结果我刚起来就差点摔倒,豆芽仔眼疾手快把我扶住了。 蹲太久,脚蹲麻了。 麻的厉害,我动都不敢动,缓了五六分钟才缓过来。 这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带好双层的劳保手套,后退十几米后开始助跑,然后一脚蹬在围墙上,双手发力,紧紧扒住了墙头。 我感觉到墙头上插的玻璃碴子后笑了笑。 根本不疼好吧。 随后我扒着墙头翻进了院里。 大院里一片漆黑,我脚下都是杂草。 “快进来,别磨蹭,”我压低声音冲墙外喊。 “马上,先等等,来人了。”豆芽仔的声音从墙外传来。 过了五六分钟。 “没人了,峰子我来了。”豆芽仔翻上了墙头? “快,我接下你。” “不用,你让开。”豆芽在蹲在墙头上喊我退后。 我后退两步后豆芽仔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我两打开手机照明,随后弯着腰,鬼鬼祟祟的向院子里走出。 这大院里房子还不少,有六七间平房,院里长了杂草,有好多铁笼子摞一起堆在墙角,我估计这些铁笼子都是以前养兔子用的。 黑暗中,豆芽仔小声说:“喂,峰子,这里不像有人住过啊。” 我说不知道,蹲了一天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进屋看看。 六七间平房都上着锁,个别房间窗户上的玻璃都没了,只剩个窗户框,人踩在窗台上就能直接钻进去。 我两挨个钻进去。 房间里一股霉烂味,都是些结了蜘蛛罗网的破家具。 不过,当找到第四间平房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之前几间平房破破烂烂的连扇窗户都没有,唯独这第四间平房换了新窗户,我看锁也是新的。 确认了屋里没人,豆芽仔用劳保手套包着手,啪的一下,一拳打烂了窗户,碎玻璃散的到处都是。 “进去看看。”他率先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相比之前的房间,这间房里明显打扫过,地上灰尘少了不少,而且那些烂家具都被清理过了,屋里还铺了一层黑灰色毛绒地毯。 我和豆芽仔举着手机,面面相窥。 这一切说明什么? 说明很大可能,在我们进来之前有人在这里住过!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蓝天吹唱班的人。 随后我两在房间里仔细找了找,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还真有所发现。 豆芽仔在墙角看到了一摞木头板,这些木头板堆在一起用铁丝捆着,已经打包好了,看样子像是还没来得及拿走。 我抽出一块看了看,这些木板长不到一米,宽四十左右,木板前后两段有一排豁口,豁口跟齿轮有些相似。 等全部看清楚后,我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怎么了峰子?这堆木头板子有问题?”豆芽仔问。 我指着那些没来得及带走的木头板,黑着脸说:“这他妈全是豁子板,盗墓用的。” 在我们行里豁子板也叫洞板,是支撑盗洞用的,不是打什么盗洞都要用豁子板,先抛开复杂的土壤结构不说,正常情况下,打拐弯式盗洞时才会考虑用豁子板加固。 行里人打的洞,大体上就三种。 垂直式:盗洞垂直向下打,一直通到墓室棺椁附近。打这种盗洞要注意进出安全,如果是战国西周的大墓有可能打十几米深,没绳子脚滑了会摔死人。 斜坡式:相对于垂直式的盗洞来

相关推荐: 沈芙萧煜   遇见对的你   网游之地狱天子   咸鱼的自救攻略   动漫热   修仙满级后我重生了   野风慢热   猝不及防的恋爱   重返年轻时代   重生之农女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