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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报还说了这件事儿,严重批判了这种深夜扰明的不文明行为,交警队的某位同志做了表态,说要把那晚骑摩托的全逮到,请群众们放心。 ....... 车队到了西塔寺附近散开了,我和刚子一辆车去了羊肉接附近搜寻。 刚子负责骑车,我负责看,我就看路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其实我心里还是害怕的,我想,这要是万一碰到那伙人了怎么办? 老耿和老宋二人的下场触目惊心,这伙人来历不明下手又狠,我怎能不害怕! 我就怕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截停我们车,一顿钢管刀片的招呼,然后我和刚子小命儿稀里糊涂就没了,双拳难敌四手,我又不会武功。 绕着羊肉街转了一大圈没什么发现,期间我们看到马路边躺着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刘智元,结果走进一看发现不是。 那是个精神病流浪汉,身上穿着塑料雨衣,正躺在垃圾桶旁边睡觉,虚惊一场。 摩托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刚子皱眉看着手机分析说:“智元哥的黄面的早扔修理厂了,他平常坐的那辆奥迪不往回开,出事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他两如果是步行,应该跑不过10里地。” “那.....”我皱眉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智元哥和小霞嫂是跑的,我们找不到,会不会是他们被抓起来了.....或者。” “不可能!不会!” 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挥手打断了,刚子说刘智元是老手,对付这种突发状况有经验,既然能跑掉,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抓住,他现在肯定藏在某处隐蔽的地方,或许因为逃跑时手机丢了无法和我们联系,正等着我们过去救! 刚子话音刚落。 “来了!我说什么来着!电话来了!” “快说什么情况!”电话是车队某人打来的,刚子接起来便问。 “六哥!他人在哪!” 刚子呵斥道:“他妈的哪个医院!说话说清楚!” “确定?人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着?” “好,通知兄弟们继续找智元哥和嫂子,留意陌生电话,智元哥有可能借手机打来。” 挂了电话,刚子直接招呼让我上车,我问他在哪个医院,刚子就说了个人民医院。 风驰电掣的赶到人民医院,我和刚子见到了光头六哥,他意识清醒,只是右脸上有大片擦伤破皮。 刚子急切的问:“怎么回事六哥,智元哥和嫂子呢?那帮下手的人什么来头!” 六哥抓着刚子的手,喘着气说:“现在没时间谈这个,救人最要紧,刚子你带上兄弟们快去找智元和弟妹,他们现在正躲在糖果厂。” 刚子一咬牙点头说好,他又喊来两个小兄弟照顾六哥。 随后我和刚子一道出发赶往糖果厂,路上,刚子通过电话通知了他那些兄弟们。 我两离糖果厂最近,是第一个到的。 那个糖果厂是无证营业的小厂房,连个厂子名都没有,就叫糖果厂,位置离羊肉街不远,主要是生产跳跳糖,有时为了利润也会仿制大白兔和旺仔奶糖,因为没证都是偷着干的,白天大门锁着,到了晚上才加工生产。 从六哥口中得到这条消息,刚子一刻不停,火急火燎的想要赶过去救人。 我们率先到了地方。 糖果厂铁门没锁,半来着,厂区里有三间平房小屋,一片黑灯瞎火,连声狗叫都没有,出奇的安静。 刚子拿上手电,抄起一根铁管就想进去,就在他要进门那一刻,我拉住了他。 刚子意外的转头看我,问我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着漆黑安静的厂院说道:“刚子哥,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头。” “哪里不对头了?”刚子皱眉问我。 我说:“你回想回想,刚才在人民医院,六哥别的话都没说,第一时间让你把人都叫到糖果厂,耿哥和宋哥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反倒是六哥,神智清醒,也只受了些皮外伤。” 糖果厂大门前,刚子停下了脚步,他本来就黑,现在脸色阴沉的更加吓人。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刚子不是傻子,我的话他肯定听懂了。 他望着糖果厂大院犹豫了两秒钟,开始慢慢向退。 “啪塔!啪塔!” 就在这时,刚子刚后退两步,糖果厂大院里瞬间灯火通明。 刚子大跨步跳上铃木摩托车,扭头冲我咆哮:“上来!” 我慌张的上了摩托车,刚子一拧油门就要跑。 但是太晚了。 我们这辆摩托还没掉头,不知道从哪个巷子里突然窜出来四五辆普桑。 普桑大灯同时打开,一前一后把我和刚子堵在了糖果厂门口。 刚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立即打电话告诉其他领头的兄弟,说糖果厂有埋伏。 普桑开着车灯,车门陆续打开,每辆车上都坐了不少人,从车上下来的很多都是生面孔,我不认识。 “你就是方刚吧?” “你哪位?”刚子看着来人,挑眉问。 这人穿着外套牛仔裤,单手插兜笑着说:“让你们在银川蹦?Q了两天而已,你看看刘智元搞的什么,搞的乌烟瘴气。” 刚子手握钢管,指着这人说:“我他妈问你是谁,跟谁混的,你老大谁,听不懂人话?” “嘴真臭,怎么王保田以前的人都这德行?” “你今天是走不掉了,不是问我们老大是谁吗?诺.....他来了。”这人阴阳怪气的看向糖果厂大院。 我扭头看去。 糖果厂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脸上刀疤满布,头上带着棉制耳机,好像少了一只耳朵。 竟然是阿扎! 阿扎看到我有些意外,他开口说:“项云峰啊项云峰,怎么哪哪都有你,你不去荒山里刨坑盗墓,怎么,改行开始混了?” 刚哥皱眉问我,“你认识这人?” 之前我怎么都没想到,阿扎在糖果厂里藏着! 我深呼吸一口,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阿扎,你现在是这些人老大?” 阿扎笑了笑,摇头说: “我?” “项云峰你不要乱说,我可不是老大,那位主才是老大。” 阿扎话音刚落,从最后一辆桑塔纳上下来一个男人。 这人穿着风衣带着帽子,正缓缓走来,车灯照亮下水泥地上拖的影子老长。 随后,这人停到车前,慢慢摘下了帽子。 当看清楚他模样..... 我站在原地,瞳孔瞬间放大。 第106章 大洗牌 不光我,等走进了,刚子也看清了这人长相。 刚子脸色发白,脑门上瞬间出了一层汗。 这人脸色平静,随手一扔帽子,身旁的人接个正着。 刚子握着钢管的右手轻微发抖,说话的声音都打颤。 “金.....金老二?你是金老二??” “你是人是鬼?” 这人微笑颔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说:“没错,是我,怎么你觉得我是鬼?我要是鬼,哪来的影子?” 正在这时,路边儿小区一家住高层的亮了灯,随即有个大嗓门拉开窗户朝下喊:“能不能有点儿素质!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在吵吵我......”他看到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不锈钢钢管,转而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哗的一下拉上了窗户。 “行了。” 金风黄平静的下令说:“把人弄到厂里再说。” “谁敢动!” “谁他妈敢过来!” 刚子看着来人靠近,玩命的挥舞手中钢管。 金风黄还没说话,阿扎摆了摆手。 立刻有六个人手拿铁管冲了过来。 刚子大叫一声,仗着一股冲劲和这些人打作一团。 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么多人拿着铁棍围打,刚子很快挂了彩,他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两焖棍,头也被打破了,不断往下流血。 我也想拼,但经常打架的刚子都这样,我知道就算自己豁出去了也没用,看来是凶多吉少要交待在这儿了。 我和刚子被人架着胳膊,像托死人一样托进了糖果厂,随后糖果厂大门被人关上。 很快,我们身上的手机被人收走了。 糖果厂大院里。 两名小弟搬来椅子,金风黄坐下后指着我说:“你,你小子是最让我意外的,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你们那伙人竟然是干盗墓的,怪不得那么有钱,55万买我命?呵呵,这还多亏了阿扎,是吧阿扎?” “哪里的话老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阿扎微笑着说。 “很好,”金风黄转头看着阿扎,颇有些玩味的说:“你不会记恨我吧,你脸和耳朵的事儿我道个歉,还有你妈,你要知道,你妈的死和我可没关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阿扎脸上依然笑着,只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跪下,给金风黄磕了个头。 “都过去了老大,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哪里会记恨你。” 金风黄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阿扎起来。 “盗墓的小子,还有你刚子,我金老二把话挑明就告诉你们吧,你两今晚不可能出去糖果厂了。” 听到这句话,我和刚子顿时面如死灰。 金风黄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些事。 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意识到。 刘智元被耍了,刚子被耍了,我们所有人都被耍了。 金风黄一个人玩了招瞒天过海! 他的死瞒过了所有人,刘智元趁机上位,阿扎反水,银川大乱,这一切都在他预期的计划中!而且肯定有不能说的那股势力帮忙做局! 这一次是大洗牌..... 要没有银川这伙势力帮忙,不可能把刘智元瞒这么死,人家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玩了。 这么干有什么好处? 对某些人来说好处太大了。 首先是金风黄,他哥金雷黄自打在北|京失踪后,金风黄就已经开始发力吞并他哥那部分产业,经过整合之后,金风黄实力大增,已经够资格和银川的某些人物在酒桌上谈话了。 但是,金风黄也发现了能威胁自身根基的隐患。 一个就是90年代末,王保田死后残余的那一部分势力,最少也有上百人,而这其中,又已王保田手下大将刘智元为首。这伙人虽然大都不混了,但像刘智元一样,很多人名声都还在,要不把这伙人干掉,金风黄这个土皇帝卧榻难眠。 还有,他可以借着这次假死,除掉自身队伍中的臭虫,只留下对自己忠心的。 比如他一“死”,有很多像侏儒男那样的人,立即抛弃了金风黄这位原主子,改投了银川的新晋之王刘智元。 金风黄正是要踢掉自己身边儿的这种小人。 智元哥太惨了。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玩儿? 智元哥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搞钱,去养殖场要钱,去信义市场要钱,去新百货要钱,不惜手段的搞钱,说的是为了自己能坐稳而补窟窿。 而那伙势力压根就没想让他做稳! 就是玩他的!故意让他填窟窿! 仔细想想。 等银川民声怨道之后,所有人都在背地里骂他刘智元,这时金风黄在华丽转身,在某些人的帮助下一举将智元哥这帮人连根拔掉,随后迅速接手银川,在把银川的一切恢复如初。 等走到这步了,像夏米琪他妈,新百货手机摊老板那样的市井小民会恨金风黄吗? 不会! 因为租金没涨,卖手机也没有混子来骚扰了,他们不旦不恨,更会感激金风黄,会更加信任他,配合他。 这样一来,银川地下市场和某些非法来财就会稳定。 没错,金风黄只是明面上的银川王。 百姓不闹,乖乖交钱。 收支平衡,一切稳定。 稳定! 这才是金风黄背后之人想要的最终结果..... 这场洗牌大计划就像连环套! 一人套着一人,做局做进来很多人,智元哥只用了一个多月的银川王体验卡就匆匆下台.... 金风黄可怕。 更可怕的,则是他背后那伙见不得光的人。 至于阿扎.... 他在整件事中卖了我,卖了刘智元,卖了自己的脸和耳朵,卖了自己老妈的命! 他还有什么能卖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真心选择给金老二当狗,还是...... 看着吧。 ..... 我印象很深,就是那天晚上,刚子被人架着拖出去,等他被人再扔回来,人已经快不行了。 刚子眼睛肿的睁不开,眉角裂了大口子,他头上都是血,脸上都是血,一喘气嘴里也往外冒血,咕嘟血泡泡。 “兄....兄弟。” 我红着眼睛抓着他手。 “我在!我在刚子哥。” 刚子被打的眼睛睁不开,不过我知道他在看我。 “我.....我不行了兄弟,想....想托你两件事。” 我用袖子帮他擦擦眼,红着眼眶,哽咽着说刚子哥你说。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凑近了才听清他说什么。 刚子哥有两件心事放不下。 一个是他妹妹,他妹妹叫方芳,在兰州读大一,是个大学生,学的法律专业,大学生方芳一直是刚子的骄傲,刚子还有个后妈,很小就不管他们了,是刚子把他妹妹供上大学的,刚子死前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个妹妹,他说如果我没死的话希望能照顾一下他妹妹。 他另外还有一个东西放不下,就是他货车里那只八哥鸟,那只鸟叫林哥,他喂了五年。 刚子担心八哥在饲料厂没人喂。 ......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活着走出糖果厂吗?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命运和智元哥小霞嫂子一样,飘忽不定。 我怕。 第107章 金老二的贪念 我被人关在糖果厂的某间平房里,到了第二天清晨,刚子身上已经变凉,我不敢去看他,刚子就靠在墙上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我挨了打,手机被没收,被人锁在房间里出不去,无法和豆芽仔取得联系。 到了晌午,有三个人开锁进了屋,我抬头看了看,其中一人我很熟,是修理厂的光头六哥。 六哥进来后看到了靠在墙角满头是血的刚子,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搂着刚子已经发凉的身子,哭道:“哥对不起你刚子!哥对不起你!” 我扭头不想看这人。 刚子很快被人拖出去了,这时六哥红着眼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可以恨我,你不知道我的苦衷,你才认识刚子几天,我和刚子的感情比你更深,刚子妹妹我会供她读完大学。” 六哥递给我一瓶水,我虽然很渴,但没接。 他把水放在了地上。 “你不是我们本地人,也不是保田叔旧部,小兄弟,如果你能活着出去的话,离开吧,离银川远远的,因为说到底....我们这种人,最后一定没有好下场。” 六哥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当时我觉得这人太假仁假义,但他说的这番话几年之后全部应验,不管混的多牛逼,一夜之间,这帮人全部完蛋了,一个没跑。 刚子死了,我不知道金风黄留我干什么。 折磨我?看我笑话? 没有。 我一连被关了三天,金风黄都没对我出手。 说他把我忘了也不对,因为每天有人过来给我送两顿饭,没有早饭,就中午一顿晚上一顿,一个凉馍半碗凉水。这期间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解决,我过着人不像人的生活。 第三天傍晚6点多,门突然被打开。 我一看,是阿扎提着塑料袋过来给我送饭。 我身上没力气,靠在墙上问:“金风黄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杀我就把我关着。” “你想死啊?”阿扎笑着嘲讽我:“想死还不简单?你一头撞在墙上就行,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咬舌自尽,又没人塞着你嘴,我算看透你了项云峰,你就是是怕死,你是不敢去死。” “所以我说,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这两天一直在尝试说服金老二,你早让人弄死沉河里了。” “我感谢你?”我气极反笑:“你就是个小人而已,收了刘智元钱转身就把人卖了,你以后没有好下场。” “哈哈。” 阿扎听了我的话突然笑了。 他拍了拍自己脸说:“没有好下场?我都成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去?咱两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关系不怎么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半个朋友,你不要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阿扎又道:“话说刘智元真牛逼,带着个瘸子老婆都这么能跑,听说他瘸子老婆还怀着孩子?金老二满银川找了好几天,到现在楞是没找到,牛逼啊。” “哈哈,”听到智元哥和常下霞还没被抓到,我笑了。 阿扎脸色一变,毫无征兆的出手,啪的扇了我一巴掌。 “笑你妈呢笑,很好笑是不。” “啪!”他又打了我一耳光。 “呦,呦,对不起啊云峰,你看你脸都肿了,我不该扇你的,要不你也打我一下?”阿扎笑着把脸伸了过来。 “就知道你下不去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阿扎直接把脸收回去了。 他看着我说:“好兄弟,咱们在合作一次?” “合作?”被坑了好几次,我怎么会在信他! 他道:“项云峰,眼下你没得选,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和我合作,你必死无疑,但要是你配合,或许你能活着出去也说不定,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想吧。” 我深呼吸一口,想也没想便开口道:“这次和你合作,你还会坑我?” 阿扎看着我认真的点点头,说那当然。 “好,你想怎么做,说吧。”我闭眼道。 “果然聪明,怪不得能干盗墓。”阿扎毫不吝啬的夸奖我。 “是这样的,我说,你听着。” “金老二这次虽然重新掌权,但也伤筋动骨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金氏矿产和几家游戏厅,有大量合法投资人选择了退出撤资,眼前快冬天了,只要一下雪,有关部门对阿拉善玛瑙矿就管的不那么紧,最多在有三个月,到时金老二必定会花大钱去开矿偷挖,要不然,明年开春他没法跟国外供应商交货。” “你别看金老二产业多收钱多,他得到的那些钱,一大半都不属于自己,要给别人的,他重新上位后必定拉新人入队伍,养这么一大帮人要花多少钱你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金老二资金链出了问题,然后呢?” 阿扎使劲揉了揉我头发,笑道:“然后,然后我就推荐了你啊,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活到现在?因为你能搞钱啊!钱啊兄弟!只要有了钱,几条人命而已,算什么。” 我没想到阿扎会这么说,当即脸色古怪的看着他问:“你想让金老二去盗墓??” 阿扎打了个响指甲,“完全正确。” 阿扎指着我说:“那个老头叫王把头是吧,我记得他,你们在我们银川赖了这么长时间不肯走,还三番两次往沙漠跑,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这儿肯定有什么古墓对不对?” “我用了三天时间说服金老二,不过看他样子兴趣不大,金老二今晚会单独过来见你一面,到时你怎么说,关系到你明天能不能活着,”说到最后一句话,阿扎神情变的严肃。 “只要你能让金风黄感兴趣,你就能活下来。” 这时我皱眉问:“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告诉金风黄?” “怕,我当然怕,我怕的要死,不过.....”阿扎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告诉他,结果你看到了?就是刚子那样。我死,你也死。” “走了,东西放下了,记得吃,不吃东西可没力气说话。”说完这句话阿扎转身出去,门也被他重新上了锁。 看着地上的塑料袋,我鼓起勇气伸过去手。 阿扎有一句话没说错。 我怕死。 我想活着。 豆芽仔和小萱还在沙坡头,他们肯定在等我回去。 那天很晚,大概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 正半睡半醒着,屋里一片黑,我忽然听到动静声传来。 金风黄真来见我了,他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进了屋,看样子都是亲信。 “风哥,这小子精神头看着还可以啊,”走过来一人,用脚踢了我脑袋一下。 金风黄摆了摆手,这人当即退下。 “小子,阿扎告诉我你们在银川一带盗墓了,盗的哪的古墓。” 我早就组织好了说辞,便回道:“镇北部古遗址,北武当庙遗址。” “哦?”金风黄皱眉道:“火车站北边儿那个镇北部古城景点儿?那里天天人来人往的,也有古墓?” 我点头说有,说了一大堆行话,知道他听不懂,当即又补充道:“我们挖出了佛像,瓷器,还有阿育王塔,都卖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阿育王塔?”金风黄楞道:“那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 我比划着样子告诉他,并且说卖了300多万。 金风黄吸了一口气,说一个什么阿育破塔就能卖300多万,问我还有没有。 我肯定说有,要说没有我就死了。 我告诉他,东西可能在沙漠里,我几次去找商关民借骆驼就是为了那东西。 这话就对上了。 金风黄知道我找商关借过骆驼,正常人谁会没事干老跑沙漠里,我看他样子已经有点相信。 这帮人为了钱人都敢杀,更别说刨坟盗墓这种事。 看金风黄低头陷入了沉思。 我心里冷笑:“银川不光有我这个小盗墓贼,还有你听都没听过的大盗墓贼。” “我这招叫祸水东引,你哥就这么没的,去试试看吧,看看是你金老二牛逼,还是那些大盗墓贼牛逼。” 金风黄不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他抬头问身边一个男人:“你怎么看?” 这人看了看我,说道:“风哥,盗墓风险低回报高,我们现在很缺钱,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如果能成功,咱们以后又多一条来钱路子。” “没错,”金风黄点头道:“刨坟的确是个风险低回报高的活,可以试试。” 听到他两对话,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于他说的风险低? 黑水城那些人四海为家,怕是根本不?拍阏飧鲆?川土皇帝。 姚文忠,九清水,朱宝抠,小凯.....你认识谁? 快去招惹他们吧。 如果触犯了姚文忠的利益,到时看看吧, 看看玉姐会不会一枪崩了你这比。 第108章 压力之下心理崩溃 金风黄沉思片刻,随后让人给我搬来把椅子。 “小子,你说你盗过镇北古城遗址,那里现在还有没有值钱东西?” 隔行如隔山,正因为这伙人都不懂,所以我才敢胡编乱造的瞎说。 “没东西。”我摇头道:“镇北部只是一处土穴独墓,并非墓葬群,陪葬的东西比较有限。” 金风黄皱眉又问:“那我们这儿,哪还有值钱古墓?” “阿拉善。” “阿拉善沙漠深处。”我看着他说。 “沙漠里?”金风黄眼神狐疑的打量着,摇头道:“刘智元还在逃,王保田残存旧部也一样,我想搞钱不假,但这时候银川更需要人手围稳,所以啊小子,沙漠不行,换个地方,一定要在银川市内。” 我没想到金风黄会这么想,顿时有些慌神。 他要不去沙漠,怎么能碰到回关那些人? 我继续尝试着忽悠,我说阿拉善沙漠里有什么什么宝贝,只要带人能挖出来就能卖上百万! 金风黄耐心耗尽了,他起身不耐烦的摆手说:“既然这样,那你没用了。” 听到这话,阿扎脸色变了,他拼命的对我挤眉弄眼。 我知道,只要金风黄走出这间屋子,那我就完了!我的下场八成会和刚子一样! “等等!” 金风黄手里拿着帽子,快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身笑道:“在银川这么久,就知道你小子藏着东西,说吧,哪里有古墓,你要能帮我搞到钱的话可以不死,搞不到钱你就得死,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比不是在吓唬我,他真干的出来。 但另一个大问题来了。 目前银川市里哪有未被发现的古墓? 我不知道啊。 想了想,我紧张的开口说:“有!市里也有古墓!但我需要时间来找!此外我还需要一张罗盘!” 听到这话,阿扎走过来踢了我一脚。 “几天时间!要什么罗盘!给老大说清楚点儿!” “三天!”我说我要三天时间,罗盘就普通的风水铜盘就行。 金风黄真不懂,他这时但凡懂点儿,必然就识破我是情急之下瞎说的了。 毕竟市里一马平川,根本没大山,要罗盘干什么。 “一天,”金风黄离开前放话:“从明天开始,我就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内你要是让我发不了财,后果你自己清楚。” 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根本没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金风黄这人表面上看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心底疑心很重,从假死这事就能看出来。 由于阿扎之前的吹捧,在不经意间给金风黄灌输了“盗墓来钱快”这一想法,要知道,这个年代几十万是一笔大钱,普通家庭能拿出来的寥寥无几。 金风黄有所心动,他相信盗墓能来钱,但他还不相信我,也是,毕竟我这么年轻。 我原本计划的是把金风黄这伙人引到黑水城一带,恶人自有恶人磨,像朱宝抠那种为了点吃的就敢下手杀人的人,最适合来对付金风黄。 但现在...... 一天时间,我要在银川市内找到尚未发现的古墓,谈何容易。 我虽然懂一些,但还和把头差的远,这事儿真要看运气。 阿扎故意最后离开,他路过我身旁时小声说:“趁金老二还有兴趣,快想办法。” “卡塔。”已金风黄为首的一大帮子陆续离开,大门关上重新上了锁,屋内陷入了黑暗。 这晚我做噩梦了。 我梦到有人拍了拍我,我回头一看是刚子。 刚子满脸血,开口说话时牙齿都被染红了,刚子笑着说:“云峰,我这里好冷,路上等你啊。” 噩梦惊醒,已是天亮。 白天金风黄派来了五个人,他们怕我跑特意给我带上手铐,推着我出了糖果厂。 我被关了这么几天真遭了罪,浑身臭烘烘,头发乱眼圈黑,一天只能啃两个凉馍,气色很差。 五个人押着我上了金杯,开车的扔给我一张银川市地图,不耐烦的说:“妈的快看哪里有古墓!我看老大真是脑袋出问题了,信这毛头小子的话。” “你可小点声,这话要是让老大听到,不想活了?” “反正就今天一天,咱们哥几个一人有两百补助,权当是应付差事了,哎,我听说艳红那里来了几个新人,晚点儿咱们去尝尝鲜,两百够了。” “好主意,我也憋好几天了。”这几人有说有笑。 金杯车发动,我带着手铐低头看了看车门把手,有几次我想直接冲过去,但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面对着五个人,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跑不掉,我看金风黄的意思,一旦我逃跑被逮到,基本就凉了。 跑不了怎么办? 我转头把目光放在了手中这张银川地图上。 以我这么久对银川的了解,已发现的古墓遗址都被保护起来了,就像兰州白衣寺一样,金老二这些人都是混子,不是姚师爷那样的专业团伙,主动带他们去挖这些被保护的遗址,简直就是直接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所以,银川的西夏王陵,明王陵,北周李涵墓,固原隋唐墓遗址,贺兰暖泉汉墓遗址,窑子梁唐代遗址,这些地图上有标明的地方肯定不能去,要敢挖这些地方,这伙人一旦被抓,我肯定要进去。 我不想死,也不想吃牢饭。 金杯车漫无目的开着,车上这几人压根不搭理我,只是互相闲聊吹牛,透过车玻璃看路边儿都是沿街而立的商铺小区,也没有封土堆庄稼地,这能看出来什么? 金风黄只给一天时间。 而这一天,一无所获。 晚上失望的被带回到糖果厂,就在下车那一刻,我低着头心一横,准备拼死一博。 我清楚的知道,只要踏进铁门就完了。 “妈的快点儿啊,磨磨唧唧,别耽误我们时间,”见我走的慢,一人使劲推了一把,这一推,推的我往前一个踉跄。 借这个机会,我调整呼吸准备逃命,明知道会被抓住,但这次我必须要尝试。 就在我准备迈步逃跑这一刻。 背后突然有人摁住了我肩膀。 “别墨迹,快进去。” 阿扎一脸冷漠的阻止了我逃跑。 阿扎这人很复杂,有时他突然会对身边儿朋友下死手,有时又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你的忙,如果活在抗日年代,他最适合去当个特务。 就这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阿扎支走了门外看着我的两个人。 隔着门,他小声开口说:“别指望我能放了你,金老二这条件你必须满足,白天出去转了一天,别告诉我你什么头绪都没有。” 我靠在门这边儿,开口说:“如果你刚才不拦我,我或许已经跑了。” 阿扎声音提高了两分。 “你傻比要找死?两条腿能跑过四个轱辘?刚子还没烧,怎么,你赶着去找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头压抑了几天的怒火,夹杂着恐惧瞬间爆发! 我落的这般下场,全是他害的! 我心理防线崩溃,双手抓着大门拼命摇晃,摇的铁锁链互相碰撞叮当作响,跟精神病一样。 我拍着门大喊:“阿扎你妈的个xxxx” “你全家xxx” “狗xxx” “我xxxxx” 第109章 死马当活马医 “你骂,使劲骂。” 过了五分钟。 “怎么不骂了,没力气了?”门外阿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嘲讽。 我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心灰意冷。 骂他有什么用? 骂在狠都没有用,还是改变不了现状。 听我不说话了,门外阿扎这时开口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碰到我算你运气好,这事儿很多人不知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古墓,而且还没被发现。” 我立即提起精神,侧耳听他说。 “我只是告诉你,有没有也不一定,要碰运气。” 阿扎讲:“我上初一那时候,本家一个二大爷给建筑队当小工挖井做零活儿,二大爷在平吉堡那里挖到过一堆铜钱,我见过,都锈成了一大块铁疙瘩,听说还有人翻到了铜镜,最后东西都当废铜卖给了废品站,后来也没听说有人在去挖。” “平吉堡?”我听的疑心。 这地方我知道,那片儿地在银川西夏区西南方向,一片荒凉,没几栋房子,只有一个大型奶牛场,这奶牛场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有了,好像还是国有企业。 我问阿扎说的地方是不是平吉堡奶牛场。 “你知道啊,”阿扎说是,就是那个奶牛场,具体应该在奶牛场公厕附近。 我皱眉陷入了思考。 之前有段时间,我和小萱豆芽仔在银川四处玩儿,曾两次路过那个奶牛场,那地方没看到有封土堆。 会有古墓? 我吃不准。 如果阿扎说的真话,他二大爷挖到过沾连锈蚀到一起的铜钱疙瘩,那地方可能有窖藏也说不定,当然,也不排除有古墓。 窖藏在古代很常见,尤其在北方,解放前还有人用窖。 古代一逢打仗了,闹天灾了,这时就会有富家地主老财开始藏东西,尤其是元代。 因为怕灾民进家抢东西,这些地主老财往往会挖个红薯窖,把大量铜钱元宝藏进去,也有地主会把袁大头包上布藏影壁里,藏完了直接用砖头砌死。 这种情况还不少,某天这些财主地主突然死了,那些类似红薯窖的窖藏就永远埋在了地下。 我记得听把头说过,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北派里就有一伙人专门搞红薯窖,行里的黑话都是“挖红薯。”而北派专搞这门的人有个外号,叫“宰花。” 这种红薯窖,浅的离地表不到一米,深的有十几米,“花”的意思就是指元青花。 很多人都知道元青花贵,因为鬼谷子下山那个罐子卖了两亿多,但是在二三十年前,元青花没人认的,行内人都认为是明代早期的青花瓷。 元青花出世即巅峰,其烧造历史没有过渡期发展期,这在学术界里是个谜,因为神秘,少,所以值钱。 北派里最早干宰花的那批人都发了大财! 不少人都挖窖藏挖到了元青花。 光行里人知道的,河北定兴窖藏,内蒙林西窖藏,呼和浩特保合少窖藏,江西九江高安窖藏,安徽歙县窖藏,四川三台窖藏,江苏句容窖藏等。 银川这里地处西北,我还真没听说这里出过有名的窖藏,仔细想了想,阿扎这小子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扎怕金风黄起疑心,也不敢待的太久,他留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项云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眼下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 ....... 第二天。 临近午饭点儿,金风黄匆忙过来见了我一面,他见面便问:“怎么样,哪里有古墓。” “平吉堡奶牛场。”我当即回道。 “那里?” 金风黄皱眉说:“你确定?” “确定,”我说那里地下肯定有古墓。 他眉头舒展,笑道:“那好,今天下午就动手。” “下午!”我惊道:“怎么可能!还没踩点,没下洛阳铲探土确定位置!大白天怎么敢!” 金风黄想了想,点头说:“也对,那吃过晚饭去吧。” 我强忍住骂你是傻比的冲动。 我劝他这样不行,盗墓不是这么盗的,眼下别说旋风铲了,那个可以勉强用铁锹代替,可连洛阳铲都没有一把是万万不行,不定点儿就无从下手,只能乱刨乱挖。 金风黄说可以,洛阳铲是吧,天黑之前给你弄到手。 我头一次这么干盗墓,连踩点探土都没做,中午决定了,晚上就去挖..... 金风黄说话算话,晚七点多让我跟他出发,两辆金杯,大概十五六个人,车后排放着挖土用的铁锹,其中有两把洛阳铲,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 随后,两辆金杯,浩浩荡荡杀向了平吉堡。 平吉堡奶牛场前身是平吉堡农场,改开后归宁夏农垦集团管理经营,占地近万亩,地方很大,那时还没有彩钢瓦围墙,开放式的,有个门岗,门岗夜班看门的大爷姓牛,当时60多岁,现在人已经不在了,这人叫牛庆生。 我对这位牛大爷印象深刻,具体怎么深刻,你们接着看。 门岗亭就设在奶牛场大马路上,有个木头做的手动栏杆,金风黄带着我7点多出发,八点左右就到了这里。 “你们干什么的?”老头牛庆生打着手电出来问。 金风黄没下车,其中一名小弟下车说了几句话。 “买牛?” “领导没通知我这事,你们等着,我打电话问问。” 这小弟一听打电话,着急了,当即一把薅住牛大爷衣领,恶狠狠的说:“老头少废话,快把杆抬起来放我们进去!” “找茬?” “放开。”牛庆生低声说。 这小弟使劲一推,把老头推倒了,并且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妈的,死老头给你脸了,敢耽误我们发财,滚一边儿去。” 牛庆生爬起来,他拍了拍大衣上的土,黑着脸一声不吭,直接回了岗亭关上了门。 “呸!死老头!”小弟冲门岗吐了口痰,转而笑呵呵的抬起栏杆,想指挥金杯车过去。 就这时候,岗亭小屋门开了。 牛庆生脸色铁青,双手握着一把打野猪用的双管土枪走了出来。 他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扣动了板机! “砰的一声!” 土枪枪管冒烟,一枪打在了金风黄这小弟的大腿上,这种打野猪用的土枪远程准头不行,但近距离威力非常大。 那小弟躺在地上嗷嗷叫的打滚,右大腿一片血肉模糊.... 牛庆生岂止是胆子大脾气爆,简直就是虎! 金风黄脸色动容,他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看着老头说:“你知道我是谁?” 老头皱眉说你谁。 “金家兄弟知道?”金风黄说完便往前走了一步。 老头牛庆生立即举起土枪,大喝道:“滚不滚!” “不滚一枪打死你!” 金风黄楞了楞,不敢动了。 第110章 胖子李振 金凤黄听信我的话,带着两金杯车的人来平吉堡奶牛场挖东西,有没有先不说,没想到眼前事情发展出乎意料,碰到个暴躁老头堵门。 因为奶牛场以前招过狼和野猪,所以门岗才敢配土枪,这当然是不合法的。 在银川,枪这东西触及到底线,不管是刘智元金风黄或是谁,都尽量恪守着底线不去碰。 可能会有人怀疑,说现实中真有这么横的人? 我告诉各位真有,银川的牛庆生就是这种人。 此人是退伍老兵,参加过79年越战,他侄子就是平吉堡奶牛场副总经理李振,现在用天眼查看奶牛场高管有个叫李桥的,其实李桥就是李振儿子,从五十年代到现代,他们一家三代人都在奶牛场任职,只不过后来平吉堡农场被收购国有化,李振李桥变成了替公家管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牛庆生牛大爷用土枪打死人不犯法。 为什么不犯法?因为牛大爷有精神病,他这种病叫轻微狂躁症还是躁狂症来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用土枪打人了,上次有个偷牛的逃跑时被打了后背,要不是抢救及时铁定就挂了。 ....... 金风黄被人用土枪指着,脸色阴沉的害怕,一直盯着他面前的牛庆生。 “看什么看!” “进屋!” “快走!”老头呵斥道。 金风黄被逼着进了岗亭,他手下这帮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看着。 小岗亭里有一张床,一张竹子做的破躺椅,一张密度板桌子,桌子上放着座机电话,一台收音机,收音机立着天线,还在说话。 收音机兹兹拉拉信号不是很稳,正说着单田芳讲的白眉大侠评书。 “啪!”惊堂木一拍。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的剑,闭月羞花剑!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 老头牛庆生左手端着双管枪,右手直接打了座机号,是打给奶牛场副总经理的,也就是奶牛场副经理他那个叫李振的侄子。 “振子,我。” 牛庆生警惕的看着金风黄,跟他侄子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小崽子,我侄子问你是谁。”牛庆生问。 金风黄脸色难看,在银川道上还没人敢当着他面叫他小崽子,脸色顿时变的难看。 金风黄被老头土枪指着,乖乖的接过来电话放到耳边,声音低沉的开口说:“喂。” 我离着有几米远,座机电话也没有免提,听不到电话里那头说话,只能听到这边儿金风黄说话。 “你叫李振?我是金风黄,金氏矿业老板。” 金风黄听着电话,嘴角一笑,把电话拿给牛庆生:“你侄子让你听电话。” 老头接过来放到耳边,听了几秒钟脸色就红了。 “让我道歉!我道个屁!” “是这帮崽子先打我的!你来吧!我不和你说了!”牛庆生气的直接把电话摔到了桌子上。 这时有人开口喊:“风哥!那兄弟腿得赶紧治,要不就废了!” 金风黄眉头皱起说等着,待会儿受伤的兄弟还有用,他要是残了,我金风黄养他后半辈子。 听到这么说,这小弟不敢在说了。 小岗亭里气氛焦灼。 老头牛庆生因为保卫奶牛场被自己侄子骂了,气的满面通红。 除了金风黄没人敢往他身边儿站,都怕他这个火药桶会炸开,开枪打人。 前后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辆黑色吉普越野车开着大灯,火急火燎开了过来。 吉普车停下,牛庆生侄子李振推开车门,匆忙跑了过来。 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估计超200了,吃的又白又胖大腹便便,都看不到脖子了,跑过来时远远看着像一个大肉球。 “干什么!” “快把枪放下!” “误会啊哥!这都是误会!”李振满头大汗,喘着气说。 “这我亲戚,有点儿楞,这里不好使,”胖子李振指了指自己脑袋。 金风黄坐到椅子上,看着李振翘起二郎腿道:“我兄弟被打坏了,既然你这胖子认识我,那应该知道我姓金的讲规矩,你说怎么解决。” “赔!” “我赔!” 李振掏出纸巾擦了擦汗。 “小兄弟的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我都出了,金哥你开个口。”胖子李振肯定知道金家兄弟,直接叫他金哥。 “你出?那好。” “一百万。”金风黄淡淡的说。 “一.....哥你这.....”李振话都说的结巴了,他这奶牛场一年才多少利?金风黄这就是在故意为难他。 “怎么?拿不出是吧,那我也不要了。” “我们走。”金风黄起身就向外走。 “别走!哥别走!”李振两步上前挡住了门。 因为他知道,今晚一旦让金风黄走了,以后只要奶牛场还在银川地界经营,那就会麻烦不断,永无安宁。 李振不知是故意做给金老二看,不断厉声呵斥老头牛庆生,这事要善了,关键点还是金老二。 此事怎么解决的呢。 李振赔了3万块钱医药费,并且以奶牛场经理的身份同意了金风黄提的要求。 金风黄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盗墓的,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矿脉勘探。 胖子李振不傻,他会信才怪,但肯定也不敢说什么。 奶牛场公共厕所在北面,离门岗这里有一公里左右,金风黄把大腿受伤的那人留在门岗,又喊了辆车把人送去治伤,具体送到哪个医院不清楚,肯定是有关系的医院。 牛大爷骂骂咧咧被李振开车拉走了,现在的奶牛场只剩下我们这些人。 到了厕所附近,十几人打着手电下了车,掀开车后门,每人分了一把铁锹。 这帮人毫无专业素质,大都拄着铁锹抽烟闲聊,互相推搡着又打又闹。 金风黄对这些人不管不问,转身问我:“古墓在哪?” 我举起双手,说你这样我怎么找。 他一摆手,有人过来用钥匙帮我打开了手铐。 在这么多人目光注视下,我深呼吸一口,带上头灯拿起组装的洛阳铲,向前走去。 阿扎此刻没在,他带着不少人还在找智元哥,按照他给的提示,如果这里地下有古墓或者窖藏,应该就在厕所附近。 我扛着洛阳铲绕着厕所转了两圈,主要看地形高低和杂草长势。 我最终锁定了三处地方开始下铲。 奶牛场这边儿土质软,下铲就感觉到了,我双手攥紧洛阳铲举高落下不停带土。 我表面上看着充满信心,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比。 第一处探点都下了几米深,我看铲子带上来的都是死土,于是又换到第二处探点。 这地方也一样,地底下什么都没有。 金风黄丢掉手中烟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我,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压力很大。 风走到最后一处探点。 我心里默念了句祖师爷保佑我,随后高高举起洛阳铲。 插了下去。 第111章 牛奶场窖藏 半米深。 一米深。 两米深。 我不死心,把另外一根洛阳铲杆身接过来,继续往下,探洞取土。 土一铲一铲被带上来,估摸着深度已经超过了五米。 “咦?” 就在这时,我发现最后一铲带上来的土层颜色有了变化。 我忙摆正头灯,伸手抓了一把带上来的土。 五米之下的土层有些偏红,其中夹杂着一点儿白色杂色,用手来回一捻,感觉有些沾手。 “不对....” “这是活土...地下真他妈有东西,阿扎这次没骗我!”这种感觉怎么说,就像突然买彩票中了头奖,我顿时欣喜若狂。 “怎么?有了?”金风黄走过来问。 我点头说:“有七成把握,如果地下有古墓,眼下我要继续探,直至确定古墓的边界,形状,大小,这么干才能选准地方开挖。” 金风黄皱眉问要多久。 我说只有我一个人,最快也两到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这么麻烦?” “起开,一边去!” “所有人都过来。” 十几个混混立马集结过来,听候吩咐。 “都看到没,”金风黄指着地上我刚打的探洞说:“就这里,给我挖!” “收到!” 一帮人立即挥舞着铁锹开始乱刨乱挖。 十几把铁锹,也不讲什么节奏配合,不时叮当的互相撞一起,动静声闹的很大,这是在奶牛场,要是在城里早被人发现了。 往下挖了一米多深,挖了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大坑,有四五个人手拿铁锹跳到坑下继续往上扔土。 一个小时后,坑下的人已经扔不上来土了,太深。 这时一个负责指挥的年轻人跑来说:“不行啊老大!你看兄弟们挖多深了!别说古墓!毛都没见一根!土都扔不上来了!这小子没准在诓我们!” “就是,”有人抱怨说:“毛都没有,挖了这么深,干脆把这小子埋里算了。” 我脸色一变,忙解释说不是,深度还不够,你们连绳梯都没有!这样挖怎么行! “相信我,在往下两米到三米看看。” 金风黄想了想,说在信我一次,要是挖不到古墓,就要把我扔坑里活埋。 碰到了困难怎么办,这时有人想了个办法。 奶牛场有口老水井,水井上有台手摇轱辘车,他们派人拆了轱辘车搬过来架在了盗洞上,随后又找来了多余的水桶,用水桶提土。 坑上的人摇着轱辘车把桶放下去,坑下的人挖土放桶里,装满了就晃晃绳子,坑上的人把桶绞上去在倒掉。 本来人就多,又用上了趁手工具,干的很快。 “停!先停停!”我听到盗洞下有人大喊。 “怎么了!” “砖啊!挖到很多砖头!” 金风黄脸色一喜,当下打着手电喊话道:“别管什么砖,给我破开!” 坑下的人得令,转头反过来铁锹开始砸。 挖到的砖顶呈拱桥形状,厚度有三个砖摞一起那么厚,我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以前的?欢ィ?肯定是唐代之后,?欢コ使扒判巫矗?是辽金,或者宋代的可能性最大。 我没下去,根据那些人后来说的,奶牛场地下的是一间北宋砖室窖藏,的确不是墓葬,因为没有天井,就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独室,独室里没有棺材,有二十多个大陶罐,罐口用土封着,有两三个陶罐破了,罐子里全装的是铜钱,保存状态好的还能看到串铜钱的麻绳。 金风黄大喜,他指挥着手下的人用轱辘车放下去绳子,把破的,好的,所有的大陶罐都拿上来了。 他冲我招手:“小子快来看看,这么多,看看值多少钱。” 有的陶罐还密封着没打开,我就看了看那些破的。 成堆的铜钱生着绿珠,锈成了一大坨,借着头灯照明,我捡了一把散地下的仔细看了看,有的字口能看清,有的锈的厉害的看不清。 这一看,我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怎么全是这些.... 淳化元宝、淳熙元宝、淳佑元宝、皇宋元宝、元佑通宝,政和通宝..... 我不死心又扒拉了扒拉,好像翻来覆去就看到这些宋钱。 这些都不值钱啊,基本上全是小平钱,有个别少量的折五钱,折十钱。 宋代时期银川这地方是西夏领土,怎么会有个宋钱地窖?见了鬼了,难道是当年某位来回通商的商人留下来的? 金风黄一脸高兴的问我怎么样,能值多少钱。 这让我怎么说。 如果这砖窖是西夏的,罐里藏的都是西夏钱,那就值钱了,可偏偏全都是这些最垃圾的宋钱。 当初我在漠河也收过这些,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宋钱在北|京,当时的价格是三毛钱一枚... 可能品相好的有人能给到五毛钱一个..... 我现在命都在他们手里。 他问我值多少钱。 我要是如实说:“一个三毛,一百个30块,一千个300块,你们去数吧。” 那我当时就被活埋了。 于是我撒谎道:“运气不错,你们挖到了北宋的砖室窖藏,这些全都是宋代铜钱,距今有八百年了,数量如此多,具体值多少钱我不敢估。” 金风黄一听这话,连忙叫人过来装车。 他拍了拍我脸蛋儿,笑道:“不错不错,阿扎推荐你是对的,你有大用,怎么样,我现在正缺人才,跟着我干吧。”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松了口气。 我摆手道:“这不算什么,都是小打小闹,现在你信我之前的话了?如果你进阿拉善沙漠能找到那些古墓,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发大财。” 金风黄想了想,看着正在装车的小弟们问我:“这些有没有一百万?” 我心想:“没有一百万,一万块钱都不知道有没有,就算几千块钱,人还不一定要。” “嗯.....应该差不多。”我撒谎骗他说。 “好!”金风黄夸奖我道:“干的不错,等卖了钱自然有你好处,只要你以后继续这样帮我干,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我忙点头说好。 “那这样....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金风黄笑了笑。 “当然,你可以回去,不过这两天记得过来找我,到时商量商量下一个墓的事儿。” 盗墓来钱这么快,金风黄初次尝到了甜头,已经颇有些迫不及待了。 装好了那些陶罐,开车离开奶牛场进了市区,在一家农业银行门口,金风黄让我下了车,因为我在车上答应他回去收拾收拾就来找他,帮他继续找墓,让他赚钱。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上班族还没起床,路上冷冷清清。 我这次能死里逃生,除了阿扎没坑我,是运气占了很大成分。 后来我听说金风黄自己邀请了好几位外地古董商上门看货。 结果是两个人不要,另外一人给报的打包价是7500块钱。 金风黄当场傻了。 气的把上门看货的古董商打了一顿。 第112章 银川破烂王 回到沙坡头小院,我路上一直小心翼翼,就怕有人跟着。 时隔几天在见到我,豆芽仔激动的将我一把抱住。 “去哪了!” “峰子你吓死我了知道不! “我他妈以为你被人活埋了!” 听闻声音,小萱快速跑来,我看她眼眶红红的,应该哭过。 “怎么了你两,我这不是没死吗?” 我摊开双手,苦涩的笑了笑。 “先别说了,有没有吃的给我整点儿,饿坏了。” 半小时候后。 小萱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大眼睛一眨不眨看我吃饭,豆芽仔也差不多。 吃的剩菜大米饭,我一连干了三大茶缸,这才打了个饱嗝,道:“智元哥出事了,要不是运气好,我这次也差点就折了。” 我挑重点讲了这两天的经历。 小萱听后满脸的不可思议,肉痛的说:“我.....我的钱...” 我无奈叹气道:“打水漂了。” 豆芽仔砰的拍了桌子:“草!刚子死了,六哥卧底,智元哥不显山不露水,阿扎那比一肚子坏水,金老二竟然假死!乱成一锅粥,这是打地道战啊!” “不好弄,峰子你这次又糊弄了金老狗,那他不得提刀来砍我们?”豆芽仔担心的问。 我说我又不是故意糊弄他的,那是天注定,这地方怕也不安全了,就这一两天,咱们尽快搬家。 “还搬...”小萱不情愿的说,“才住一个地方有点感情,又搬...” 我摇摇头说:“为了安全,不搬不行,眼下没人能保我们,智元哥如今是丧家之犬被追着不放,他带着小霞嫂自身都难保,这次听我的,快收拾东西,尽快。” 目前来看,金风黄一家独大,是最大的赢家,我们这伙战败势力只能缩起来,等待机会。 我想过回阿拉善住矿洞,但考虑了考虑,还是觉得不行。 别忘了,我和廖伯约定的碰面地点在银川,有在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每次出事了总被撵着跑太窝囊,我这次就打算搬家后留在银川!等廖伯,等把头! 来个灯下黑! 金风黄势力是大,但他也是人,不是神。 出门在外靠朋友,这时候就能体会到有个本地朋友的重要性了,上次在宝湖公园,那件事已经证明了老文可以信任。 这天傍晚,我和老文在沙坡头公园北门秘密碰了头。 老文攒了点钱,如今也有手机。 坐在公园躺椅上,老文佯装着看手机,头也没抬的小声说:“老板你怎么又惹麻烦了?要跑路还是换窝?” 我背对着老文,看着来往的路人道:“沙坡头这边儿住的时间不短了,眼下我们几个还不能离开银川,所以需要找个新的落脚点,金风黄肯定要找我,所以我不能太抛头露面。旅馆,酒店,人口密集的小区都不能住,麻烦了。” 过了几秒钟,背后老文的声音传来。 “没问题,放心,我这次帮你们找的地方别说姓金的,连老鼠都找不到,记住了,还在这儿碰面,明天凌晨天不亮,4点左右,我开三轮过来拉你们。” “还有.....”老文忽然停顿了下,语气神秘的悄悄对我说:“老板,明天还有个惊喜,你到时可别吓着喽。” “惊喜?什么意思?” “现在不能说。” 老文留下了这句话,随后装做和我不认识的样子,拍拍手离开了。 ...... 隔天凌晨。 沙坡头这边儿天还没亮,我们三提着三大包行李站在公园北门。 “冷....冷啊。” 豆芽仔脚下放着行李包,来回搓着手。 小萱用围巾包着嘴说:“又不是在屋里,都落霜了能不冷吗,让你穿厚点你不听。”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4点06分。 “来了来了,看那个是不是!” 小萱隔老远发现有辆电动三轮板车,正开着大灯往这边儿走。 等走进了我一看是老文,他还挺准时的。 “倒车,请注意。” “倒车,请注意。” 老文倒车掉了个头,扭头喊我们快上车。 这次跑的远,我看老文脚下踩着一块大电瓶,估摸着充满了电。 把行李放好,我们三盘腿坐在车板上,老文问了声好了没,一拧电门开走了。 4点出发,这趟路真不近,亏着老文车上的两块大电瓶耐用,就这,也是刚够到地方。 对于路途中的标志建筑,我只记得有个邮电大楼。 最后老文带我们到了一大片矮房棚户区。 下了车,老文指着那一大片破旧矮房子介绍道:“那儿是银川最后一片蜘蛛巷了,以前这里是老城,到处都是这种密集的矮房子,每隔几家就有一条小巷,从半空中看这些小巷就跟蜘蛛罗网一样四通八达,所以老银川人叫蜘蛛巷。” 老文面色怀旧,回忆道:“以前我小时候上学啊,大点的孩子老传,说蜘蛛巷里有条小巷子藏在最深处,只要找到这条巷子走进去,从那头在出来,就能直接穿到北|京最大的游乐园,游乐园里还有恐龙吃小孩儿。” 看着眼前这片像废墟房的地方,豆芽仔皱眉问:“这地方没水没电吧,现在还有人住这里?我感觉也不是很安全啊,还不如去矿坑。” 老文楞了楞,说矿坑是哪里?银川还有这地儿? 废矿坑据点是我们的秘密,可不敢随意说出来,我忙岔开话题说:“就听老文你的安排。” 老文点点头,回答了豆芽仔的疑问。 他道:“现在的蜘蛛巷没水没电,好多年前就说拆一直还没动,里面的确有几户人家,我一个朋友还住里面,还有,我说保你们地方安全,可不是让你们住没水没电的蜘蛛巷破房里,我自由安排,跟我走吧。” 拆迁区蜘蛛巷地形复杂,老文脑袋里就像装了定点雷达,好家伙,他带着我们左转右拐,七走八绕,好几条小巷子地面潮湿,碎砖破瓦到处都是,人路过都没地方下脚。 走了快半个小时,把我都绕晕了,老文终于在一处废水池旁停了下来。 水池里积攒了不少夏天雨水,死水,发黑发臭,水面上飘着一层绿油油的东西。 废水池正后方是一参小院,院墙塌了,大量砖头散落在地上长着青苔,看这样,那两扇破木门就形同虚设。 我们提着行李,老文带着我们没走门,从塌墙这里就直接进去了。 刚进来我就看到院里有个中年男人,这人四十多岁,还没到冬天就捂着个蓝色破棉袄,头发又脏又油,结成了小辫儿。 “来了啊。”这人跟老文打招呼。 老文笑道:“我介绍下,这是我中学同学,老葛,葛大明,别看老葛现在混的不咋的,那头十年也是个富户,号沉西北破烂王,银川马未都。” “哪里哪里,”这人不好意思的摆手笑道:“都过去了,过去了。” 收藏家马老这时候已经在圈里出名了,只是彩电和自媒体还没普及,所以没现在这么出名,因为人办了全国第一家私立博物馆,在行里的确大名鼎鼎。 这人挺有意思的,我说说他。 老葛只是外号这么叫,其实和马先生根本没交集。 90年代初银川开始大规模拆除蜘蛛巷,拆的快建的慢,老房子被拆除,新规划的楼房还没开建,那段时期,却成了年轻人和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光, 初中生放学了,就跑到那些老房子废墟翻翻捡捡,有时捡到人家居民没带走的废铜烂铁就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可以卖了换零花钱,老葛也热衷此行,他是最早那批捡垃圾大军中的一员。 老葛捡垃圾,第一桶金是在当时十五中被拆掉的土墙里发现了一罐子古代银元宝,元宝就是银锭,上面还有戳几,是光绪二十五年烟台造的三十两官银,一大罐子足有十八个,老葛一个卖850,卖了一万多块,直接从穷小子变成了万元户。 后来只要一听哪哪的破房子蜘蛛巷要拆了,老葛总是第一个到,他的捡垃圾事业屡屡得手,官窑碗,铜如意,古佛像,旧字画,老葛都捡到过,管他谁家的,反正捡起来装麻袋里就跑,运气逆天了。 慢慢时间久了。 他就得了个西北破烂王,银川马未都的外号。 第113章 蜘蛛巷 是不是以为老文领我们过来,就让我们住这破院里了? 偷偷告诉你们,还真不是。 这参小院里原来别有洞天。 进了破院东屋,屋里有道破木门,门前挡着一顶大水缸,老葛招呼老文帮忙挪开水缸,随后伸手拉开了木门。 开门后能看到一条小路,顺着这条小路走五十米一拐弯。 你们猜我当时看到了什么? 防空洞!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建的防空洞! 其实这种类似的防空洞哪个城市都有,数量还不少,可多,很多都是当时有关部门建造好了没用上,在新时代的城市建设中,这些防空洞有的被回填隐藏,有的还没发现,就这样保存了下来。当年风声鹤唳的年代,这种防空洞也叫紧急避难所, 看我吃惊,老文嘿嘿一笑,说这才哪到哪啊,走,带你们下去看看。 老葛和老文顺手点着准备好的火把头前带路,我们三个跟着他两进了防空洞。 刚进去就是一排60度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下去就进到了地下,这里高度不高,小萱还好,我们几个男的不弯腰就会碰到头。 这洞牛逼,走一段就有拐弯,要没人带路铁定迷路。 七拐八拐走了半天,老文带我们到了一间小房前,说是小房,其实就是在洞墙上掏出来的小型窑洞,这种小型窑洞,刚才路过时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我估摸着以前是储备物资用的。 小窑洞有门,反锁着,老文拿着火把,伸手敲了三下门。 里面没动静。 老文又敲了两下,这次才开口说:“是我,文树普。” 过了三五分钟,小门卡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先开了一条小缝,随后隔着门缝,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的眼睛。 这双眼睛看到我,楞了下,随后直接拉开了门。 “啊??” “智......智元哥!”我惊的说话都结巴了! 见我这般失态,老文嘿嘿笑着说:“怎么样?昨天没骗你吧?是不是给了你个惊喜。” 我差点爆粗口,惊喜谈不上,这他妈是惊吓好不! “云峰....你怎么过来了.....”智元哥眼神有些躲闪,他扭头目光不满的看了看老文。 “别怪我!是他主动让我帮忙找地方的,”老文委屈的举手道:“整个银川市内,这地方最安全了,所以我才带他们三过来。” “哎....”智元哥心情低落的叹了声,随后请我们进屋。 嫂子常小霞见来的是我们还是欢迎的,她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 “豆.....小哥你叫豆什么来着?”常小霞问。 “我不叫豆什么,我叫陆子明,只是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豆芽仔。” 我环顾打量小窑洞。 这里空间不大,温度明显比外界低了好几度,有张床,床上铺着厚厚两床被褥,周围还有些做饭用的煤气灶,锅碗瓢盆等家伙式,一众生活用具被常小霞收拾的整整齐齐,像个小家。 怪不得金风黄找不到我智元哥。 这地方是个防空洞.....要没人带着,怕是把北斗卫星摆院里都找不到! 不愧是银川通老文,就是牛逼。 我好奇站起来问:“智元哥,你和嫂子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不知道,外面阿扎领着一大帮子人,天天在各大旅馆小区找你们!” “哎,一言难尽,云峰坐下说吧。” 他断断续续跟我们讲了那几天的逃亡经历。 虽然讲的平淡,但也听的我心头狂跳,胆战心惊。 智元哥带着小霞嫂子,偷过车,钻过猪圈,藏过桥洞,他手机丢了又不敢主动联系任何人,要不是他命不该绝碰到了老文,估计已经被逮到了。 见面后老文不旦处心积虑把他们藏起来,听闻常小霞怀孕了,老文花了不少钱帮忙买了补品,生活用品,知道防空洞下潮气大,还特意从朋友那借来了小发电机和电褥子,每隔两天过来送一次米面菜,真是仁至义尽。 豆芽仔这时说道:“金老狗是假死,智元哥你大意了啊,还有我们,峰子之前还故意瞒我,都是阿扎那比害得!狗东西!” “阿扎....”刘智元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很快被他收敛了。 “阿扎当初也是故意瞒着我,说不认识你们,如今想想,怕是从收到55万开始,他已经决定背地里对我下刀子了。” 我点头说:“没错,还不光如此,智元哥,金风黄的假死连你都瞒过了,我猜你当初肯定不止一次确认这消息吧。” 刘智元颔首道:“是啊,几拨派去医院的人,回来都告诉我亲眼看到了金老二尸体,我不放心,又特意派老六去了医院太平间,他回来也是那么告诉我的,说金风黄死于严重刀伤。” “老六....六哥.....” 我咬牙道:“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出来了吧。” 刘智元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和老六认识十多年了,以前他帮我挡过刀,我们是生死兄弟,虽然后来日子平淡了,但,我不敢相信他会背叛我......” “云峰,老文接触那帮人少,你应该知道,我问你点事。” “智元哥你要问什么。” “那天为掩护我和小霞跑,老....老宋怎么样了....” “死了。”我没打算瞒他。 刘智元右拳握紧又松开。 “老耿....” “死了。” “还有刚子哥,那天晚上,刚子哥为了救你和我去了糖果厂,他被金老二活生生打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听闻了刚子的遭遇,刘智元低了下头,不说话。 等他在抬起头。 早已是泪流满面。 “是我害了刚子.....他早就打算退休,是我逼着他让他过来喝酒的,如果那晚他不来,就不会出事儿....” “哎。”我摇头叹道:“你错了智元哥,就算刚子那晚不在胡同小院,只要你出事了,他还是会从兰州回来救你,刚子哥就是那样一个人。” 提起刚子,我又想起了他死前托付我的事儿,作为刚子哥死前唯一的两个愿望,我想了想,还是讲了出来。 智元哥回忆道:“我知道方芳,很能吃苦的一个女孩,这事我记下了。” 他抬头看着防空洞混凝土洞顶说:“刚子你放心,若我刘智元还能东山再起,你妹妹就是我妹妹,这辈子我让她荣华富贵。” “砰!” 突然间,常小霞重重把铁盆摔到了桌子上。 她一脸寒霜,回头看着智元哥大声说:“你还想什么东山再起?你考虑过我吗!你考虑过肚子里的孩子吗!” 些许有些话在心底埋藏了太久,常小霞越来越激动,开始不断摔东西。 “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打算让他一辈子躲在这洞里!东山再起!东山都塌了!你拿什起!刘智元你醒醒吧!” 一顿咆哮。 智元哥嘴巴大张,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呆呆的发楞。 “算了吧,怎么进来后净说些不开心的,”这时老文咧嘴笑道:“日子不好过也得过啊,你们都是有钱人,在看看我,穷光蛋老光棍一个,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以后一定能成为有钱人,然后在娶个比我小八岁的老婆,到时不漂亮我文老二还不要呢。” 说完,老文他又看着我说:“还有老板你,你两算是完犊子了,被人满银川撵着跑,刚好凑了一对难兄难弟。老葛,天冷了,把你宝贝拿出来,大家伙喝上两口,暖和暖和。” 穿着破棉袄的老葛呵呵一笑,伸手往棉袄里一掏,摸出来一小瓶白酒,随后他像变戏法似的,在裤兜里揣鼓了半天,又摸出来半袋带皮的五香花生米。 席地而坐,拿来空杯子。 除了常小霞,老葛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包括豆芽仔和小萱。 “来来。” 老文率先举起酒杯笑道:“没了东山还有青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的日子谁知道呢,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干了干了。” 随后。 所有人都举起来。 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回响在银川蜘蛛巷地下防空洞中,经久不散。 第114章 功夫小子 那段日子一直藏在防空洞里,我们住的洞和智元哥紧挨着,有电褥子打地铺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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