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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子,在跳来跳去。 有头,有四肢,怎么看....都有点像我们白天烧了的布人偶! 以为看花眼了,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 揉揉眼,在看。 这影子还在动,双手举着,一跳一跳的动,像是想进来。 我咽了口吐沫,眼神惊恐,脸色发白。 小萱扭头正睡着,她没看到,我不敢告诉她。 咚咚咚! 没过多久,房顶上在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声音很大!就像有个人在房顶上跑。 小萱被惊醒了,她扭头看到窗户上的布偶影子,脸色煞白,想开口大叫。 “嘘....” 我一把捂住她嘴,小声说:“别出声...” 我抬头仔细听着。 房顶上的动静声越来越大,我似乎还听到了鱼哥的声音! “他妈的!” “云峰!快出来!” 我跑出来一看,房顶上,哥光着膀子,一脸怒气,死死按住了一个人。 “你??” “你他妈大半夜来我们这里干什么!还跑房顶上!” 竟然是探宝仔! 鱼哥一脚踢下来个东西。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和白天那个,差不多大的布人偶! 他妈的,原来,是探宝仔用绳子吊着布人,在装神弄鬼吓我们! 鱼哥把人弄下来,我说你干什么?你玩呢? 探宝仔苦着脸说:“对...对不起,是我一个叔叔让我这么干的,他说要让你们害怕,要吓一吓你们。” “起来!” 鱼哥一脸怒气,单手把探宝仔从地上拽起来,并且说道:“刚才我听到房顶上有脚步声,没走梯子,从后墙翻上去,结果一上去就看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趴在房顶上。” 把头和豆芽仔也出来了。 我无语道:“好玩嘛这样?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你是有大病吧?” 探宝仔支支吾吾,大概意思就是说希望我们别打他,就是开个玩笑,他本来也不想来的。 一番逼问之下,我们了解到了一个秘密,。 同时,这个秘密也解开了之前的心中疑惑。 他说,阿波叔(死的那人),背的那个采药的住筐,是用麻绳和山羊毛编的。 之所以能找到那个地方,也是因为竹筐上的羊毛。 他要是不说这个秘密,我以为老巫师真会通灵呢。 羊的嗅觉比听觉视觉发达,还比不上狗,但是都说,羊这种动物有种第六感。 你比如说,下雪天,羊棚子快被雪压塌了,头羊能感觉到,然后领着羊群躲开这里,不一会儿,棚子真被雪压塌了。 探宝仔说,那只畸形山羊以前就是头羊。 豆芽仔要打人,把头摆手阻止了豆芽仔。 把头说:“年轻人,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在玩这种低级手段了。” “你告诉老巫师,我们是清白的,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这次的事儿就算了,你们以后不要在冤枉好人了。” 探宝仔刚才让鱼哥收拾的鼻青脸肿,受了伤,把头说完这些,又笑道:“小萱你去,去我屋里,床头柜里有个信封,拿过来。” 厚厚的信封里装了一万五千块钱,把头把信封给了他说:“年轻人,打伤你是我们不对,这点就当医药费了,你不要推辞。” 探宝仔收了信封,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觉得和你们没关系!阿波叔失踪纯属意外,山上盗洞那么多,他可能就是失误掉到那个洞里去了。” 把人放走后,豆芽仔不满道:“把头!咱们为什给他钱!” 把头呵呵笑道:“芽仔你懂什么,把人打伤了就是不对,赔点医药费是应该的。” 总之,后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土司后代没找到那个人,就连我也不知道,那人被转移后埋在了哪里。 时间过去两天。 这天晌午,我正在门口洗拖鞋,突然看到一双白白的长腿,穿着防晒丝袜。 抬头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站了一个年轻女孩儿,是个皮肤白皙的美女。 这女孩儿笑着,弯腰大声打招呼说: “阿尼哈塞呦!” 第202章 帮忙 (我看有不少人说:“项云峰,怎么你去到哪都碰到女的?” 对此我想说,“这个概率很低吗?” 那不除了男的就是女的吗,难道我得碰个外星人啊。) ...... 突然出现了个女孩儿。 我抬头盯着她看,看了一两分钟。 这女孩气质很洋气,一看就不像村里人,斜跨着个带英文名的高级小皮包。 “阿尼哈塞呦!” 她脸上挂着笑,第二次弯腰跟我打招呼。 “你....你在跟我说话?”我起身指了指自己。 她抓着小皮包,点点头。 “你是外国人?会说英格里失?” 她噗嗤一声,被我逗笑了。 女孩儿连忙捂住自己嘴,用带着很重口音的普通话讲:“我...我来找银狐王显生,我们刚通过电话,请问你是银狐的徒弟吗?能带我过去吗?” “yes。” “gome。” 她,就是要我们帮忙找祖坟的。 我纳闷了,老田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领着她回到院里,我大喊:“把头,有人找你!说给你打电话了!” “是秦姑娘来了吧?你比咱们约的时间快了一天啊。” 把头出来,热情的将人迎进了屋。 她背的包我不认识牌子,但应该能值上万。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家庭,祖坟怎么会找不到了? “你是叫秦.....” “我叫秦文。” 把头点头道:“是你奶奶找的田三久吧?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是这样的,我奶奶以前买过几次田叔叔的古董,打过交道,田叔叔说你们很有能力,也刚好在洛阳,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 “奶奶!” 正聊着,从门口走进来一位老妇人,目测年龄比把头小几岁。 老太太衣着得体,气质出众,脖子上带着串珍珠项链,只是眼角那深深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奶奶!你怎么走这么慢呀....这位就是银狐王显生,听田叔叔说她很厉害呢。” “您就是王先生啊,你好。” “把头?把头?人跟你说话呢。” 把头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看他脸有点发红。 “云峰别坐着了,人家大老远过来,去给客人倒杯凉茶。” “哦。” 我喊道:“小萱!你倒壶茶拿过来!” 几分钟后,小萱提着个不锈钢茶壶走过来。 她眉头直皱,“砰的一声!”将茶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茶壶撒出来不少水,把那女孩吓了一跳。 把头有些尴尬的说:“二位多担待,礼数不周,我们都是粗人。” “另外,关于你们家的祖墓,能否讲讲具体情况?” 带珍珠项链的这老太太坐姿很正,说话轻言细语,语气十分温柔。 虽然老了,但她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她点头说:“王先生,是这样的。” “我们秦家以前是徽商,主要做的生意是粮店,干果店,布料。1952年,我和父亲移居到了寒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包括我的父辈们,都不曾放弃找到老秦家祖坟,我们每隔几年,抽空就会来洛阳寻找一次。” 把头放下茶杯,皱眉问:“徽商?微商怎么死后埋到了洛阳?又怎么会找不到?当年没立墓碑?你们都没上过坟?” 老太太缓缓摇头,眼神落寞。 她说:“王先生你有所不知,我高祖名叫秦赢钱,是康熙二十七年生人,他的母亲,也就是我太祖奶,早年因为穷的没饭吃,改嫁了。” “后来太祖奶病逝时,我高祖生意也恰巧做了起来,他便想把太祖奶,葬入秦家祖坟,结果,遭到了宗家的严厉拒绝。” 把头一直仔细听着,这时颔首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其实我也听明白了。 那个年代,女方改嫁,不管是因为老公死了自己过不下去了,还是因为别的任何原因,女方死后是没有资格在葬入男方家祖坟的,也不让女方立墓碑。 我就说嘛,怪不得。 以前大的徽商,晋商,在南方都有宗族墓葬群,怎么会一两个人孤零零的跑到北边儿洛阳来?原来当年是被宗家赶出来的。 老太太叹了声,继续说:“后来没办法,我高祖听说邙山风水好,便把我太祖奶埋到了这里,他自己百年后,也选择了留在太祖奶身边。” 说完这段话,老太太看向窗外。 那里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绿叶青葱的北邙山脉。 她看了好久,眼睛渐渐的有些水汽。 “因为宗家不让立墓碑,后来又遇到了战乱,我们秦家险些绝后,如今过去了三百年,早已是物是人非,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老太太隔着窗户,伸手指着大山:“山上有一个上灵村,我小时候和父亲在那个村子里住过,就是为了找高祖的坟墓,后来一直住到1951年,我们才离开,移居到了寒国。” 或许是想起了往事触景生情,她泪眼婆娑,哭了。 见奶奶这样,那个女孩儿眼睛也红了。 “王先生,你们是专门盗....专业的历史学家。” “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先前说的报酬你放心,只多不少,我们已经找了整整三代人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心想这该怎么下手? 这可比单独盗一个墓要难多了。 因为光知道个他高祖名字,一点用也没有,还是清代墓,清代墓我们很少动,一来不值钱,二来不好找。 “大妹子。” “噗!”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 “没事儿!我喝太快,呛着了。” 把头瞪了我一眼,转头又说:“大妹子,还有没有别的信息?” “比如说大概是葬在邙山北,还是邙山南?还是葬在中部一带?” 老太太缓缓摇头,说只知道在邙山上,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嗯......这样啊。” 把头手指不断敲击桌面,又说:“这件事有些难度,容我想想,你们晚上有没有地方落脚?” “有的,我们就借住在村里,王先生,你有了什么想法都可以来找我谈。 “那我们先去收拾住的地方了。” 把头起身去送。 结果他刚回来。 豆芽仔,鱼哥,小萱,同时从一个犄角旮旯跳出来! 三个人!异口同声大喊道:“王...先......生...!” “你们干什么!” “没大没小了是不是?” “都坐好给我!” 我了解豆芽仔,他向来口无遮拦,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他坐下大笑道:“哈哈!” “把头,你还没结婚呢!要不把这老太太追到手算了!人家是徽商后代,大家闺秀不缺钱,那样,你以后也不用在下墓了!” “剩下我们徒弟四个,自个儿去取经算了。” 第203章 夜谈寻墓 邙山两百余里地,从先秦战国开始,历朝历代,不知道埋了多少古墓,统计不清。 古墓那是一层压一层。 封土,夯土,结构,山形,水势,风水.... 要想找到,需要非常强的专业能力。 把头绝不是看老太太长的漂亮才答应帮她的。 就跟花钱让我挖瓷片的史姐一样,是因为她们给的太多了! 十偏门。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我们都属于盗门,我也从不自视清高,换言之就一句话。 “只要你钱到位,啥活儿我都会。“” 专业人办专业事儿,这事儿她们找把头就对了,找别人没用,给她们弄不了。 晚上我想睡觉了,把头叫我去他屋,说云峰咱两研究研究。 我说那就研究吧。 一壶浓茶,一张白纸,一支笔,一张邙山山势图。 把头喝了口茶,开口说:“清代墓葬很难从地表的表现分辩出来,而且,清代除了皇室,另外的士农工商都推崇薄葬,所以,陪葬品不会太丰厚,主要已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器具为主。” “但.....” 把头放下杯子,话锋一转说:“但大妹子高祖是和他太祖奶葬在一块地方的,所以,有个东西一定会有。” “红石墓志铭。”我马上脱口而出。 “不错,云峰你说到点儿上了。”把头称赞我。 红石墓志铭就是花岗岩墓志铭,历朝历代,明清时期的墓志铭数量最多,当时下葬,就算家里在穷的人,也会拿砖头刻上两个字,当个墓志铭用。 所谓“红石”是指花岗岩中的“罗源红”。 这种石碑通体呈现出暗红色,以前都是商人用的最多,寓意生意红红火火。 此外还有当官爱用的“万年青”,贝勒爷贵族用的“汉白玉,”普通平民用的“芝麻黑,山西黑”等。 所以我们就推断,老太太高祖墓里,一定有“罗源红花岗岩墓志铭。” 这是第一个推测出来的消息。 第二个。 清代的墓,大概率不会葬在山顶上,为什么? 古人不傻,都精着呢,一般的清墓深度都在3米到6米这个范围内,不像西周战国那样,动不动就是二三十米。 清代墓也不像东汉墓,没有修排水沟的例子。 这么浅,如果他埋到山顶上,用不了几年就进水泡塌了。 所以,都会选择埋在半山腰,或者埋在山脚下。选地势有小斜坡的地方是最好的,这叫“坡下挺”。 雨水会顺着斜坡流到山下,不会伤害到墓葬。 讨论完这些,把头直接将桌子上的邙山山势图折了一下,把一整个山顶都折起来了,pass掉了。 然后把头拿起了笔。 这时马上就要2005年,时过境迁,邙山脚下多了很多景点。 把头拿着红笔,把山脚下的这些景点地名,全部打了个x。 包括几个大型采摘园,白马寺,环境检测站,新修的水库,养殖场,鼓楼,伏羲庙,下清宫,几座道馆等等,全打了叉! 当时埋的不深,如果墓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打地基,翻土,修井,早被挖出来了。当然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我们现在就是在玩大数据推测。 这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啊! 到最后密密麻麻的都是红叉,把头看的连连摇头,随即,又把山脚下这一带地图折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张图,上折了一下,下折了一下,现在只剩了中间。 我们根据她高祖的身份判断,她高祖没那个能力挖了别人的墓自己葬进去,毕竟当时他只是个社会地位不高的商人,没那个胆子。 所以,把头又将那些已经探明,保护起来的大型墓葬,包括历朝历代帝陵,王陵,名人墓,全都打了红x。 “啊.......” 打了几百个x,已经入了深夜。 把头年纪大,明显体力精神头跟不上了,他打了个哈欠说:“老了,看这些小字看久了眼睛疼,我得休息了,剩下的云峰你来吧。” “你就顺着我打了x,在空出来的区域画一条路线图,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那你赶快休息去吧把头,别太累了。” “嗯,辛苦了。”把头拍了拍我,进内屋躺下休息了。 点了根烟,深吸两口,随手把打火机扔桌子上,我开始在空白处画路线图。 画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我趴桌子上睡着了。 “喔喔喔!” 早上五点多,还不到六点,鸡叫醒把我吵醒了。 我睡眼惺忪挠了挠头,还癔症着,突然看到寒国女孩儿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她性格活泼,总是一张笑脸,有时候跟小孩儿一样,很可爱。 她笑着把碗放下说:“哦爸!这是奶奶早起煮的粥,这是我们带的泡菜,你吃点儿吧。” 我说好的。 “哇!” 她捂着小嘴儿惊叹道:“哦吧,这些都是你画的吗?你好厉害啊.....” 我是虚荣心作祟,其实都是把头画的,有个漂亮女孩儿夸我厉害,还是外国的,我就是想装比而已。 我说:“那当然,你早就该来找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你们家祖坟,我们是专业的。” 她心思单纯,信了,连连点头说:“哦吧,田叔叔说你叫小神眼锋,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别!千万别!” “第一,你不要叫我小神眼锋,我现在烦这个名字,我叫项云峰。” “第二,你别叫我哦爸,听起来我多老了一样,你这语气习惯得改改。” “你多大?” “我18岁。” “那你就叫我项哥,要不峰哥也行。” “嗯.....好的啊峰哥。”她甜甜的叫了我一声。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动静声很大!吓我一跳。 是小萱端着溜膜的蒸锅,重重的放在了地上。 小萱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说:“呦,这还喝粥呢?还有泡菜呢,谁给送的啊?” 我脸色一变,不敢吭声。 “是我,姐姐!是我给峰哥送的!”这女孩儿笑着举手道。 小萱双手叉腰,皱眉道:“你是谁?谁是你姐,我都不认识你。” “另外,谁让你过来送饭了,你没看我早早起来要六膜?” “给我滚蛋。” 第204章 故地重游 不速之客 “我说....滚....蛋。” “听不懂我的话?“ 小萱秀眉微蹙,上下打量人说:“大早上穿这么短的裤子干什么?好显的你腿长?” 小萱进来毫无理由,直接就是一顿骂。 叫她秦文有点出戏,我背地里,还是喜欢叫她泡菜妹妹。 泡菜妹害怕小萱,不敢顶嘴,就怯怯的说:“姐姐,你....为什么说骂人说脏话呢?我只是来送吃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小萱扔了垫锅抹布,笑着说:“我骂就骂了,还需要给你理由?我看你不顺眼就骂了,你想怎么样?” “我....我....我不想怎么样.....” “哎呀,行了,这大早起的干啥?小萱你吃了炸药了?都别说了。” “你先回把,把碗拿回去。” 泡菜妹端起碗,低头走到了门口时,突然说:“哦爸,昨晚我们定好的老地方,你一定要陪我去哦。” 她说完,便快步离开。 我有点懵逼。 老地方什么意思?我昨晚睡着了,根本没见她好不好! 小萱斜着眼,阴阳怪气道:“项云峰,你小子挺会玩?刚认识一天,晚上人家就来找你了?” 怕越描越黑,我愁眉苦脸的说没有,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把头平常都是一身黑色老年休闲衣,今天却特意换了身西服,还有黑皮鞋。 这身衣服,是以前在银川,把头去找周三顺时,在银川新百货二楼买的,皮鞋也是,他一直没怎么穿。 “云峰,你图画完了没?我去找大妹子了解一下情况,中午回来。” “我正在画把头,你去吧。” 把头整理了下西装领口,精神抖擞的出门而去。 上午画好了图,我皱眉看了半天,感觉范围还是太大了,如果寸土寸地的挖,非常耗费时间精力。 盗墓有几个忌讳,“忌雨天下坑,忌人多眼杂,忌长时间在一片区域作业,”要不然容易被逮到。 正思考着,来了电话。 “喂,把头。” “云峰,你过来,咱们一块去上灵村转转。” 我问:“去哪转?去老太太移民前住的祖宅?” “嗯,是啊,大妹子说想起来一件事,她家祖宅里有根老房梁,上头刻了一些字,可能是关于她高祖的信息。” 就这样,下午我们一块去了那个上灵村。 上灵村在邙山南边儿山脚下,90年代就没人住了,村里十分荒凉,到处长满了杂草,典型的豫西民居风格。 “王先生,你们看,那里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老太太眼神怀旧,指着一栋荒废的复式窑洞三合院,在当年这几间房子是算豪华的,也没塌。(我说的这个房子,现在依然在。) 门锁没了,“支呀一声”,一推就开。 这里的豫西民居都是砖窑结构,和榆林东山长城下的差不多,很像砖墓地宫,万历皇帝的地宫就这样子。 进来后院里都是杂草,墙上掏空了一块,做成了天地庙,供着灶王爷画像。 伴随着知了叫声,穿过影壁进到洞屋内,凉快了不少。 “大妹子,你说的那根刻着字的房梁在哪里?是在这儿?”把头问。 “奶奶!我知道!我知道!” 泡菜妹兴奋的举手说:“我9岁的时候来过,还记得!那根房梁是不是在大坑里!” “什么大坑,你这丫头,那是地坑院。” 老太太今天穿了身薄款纱衣,带着褐色大檐遮阳帽,整体看起来显时尚年轻,她扭头说:“二位请跟我来。” 跟在她们身后,我小声说:“把头,你不热吗?今天38度,你穿个大褂子,还穿了袜子皮鞋。” 把头皱眉小声说:“你话怎么这么多?我不热。” “地坑院”就是下沉式院子,在地下,有个斜坡台阶能下去,左右有两条排水沟,算是邙山地区的建筑特色。 结果进去后,傻眼了。 这里竟然住了人! 一地塑料瓶,! 这些塑料瓶都截了口,瓶子里装着土,种了某种奇怪的白蘑菇,几百个塑料瓶摆放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只在最中间留了很窄的空间,用来进出走路。 只见一个男的光着膀子,躺在弹簧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很大。 “大妹子,这...这是你亲戚?” 老太太眉头皱起,她从中间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弹簧床。 “嗯....谁,谁啊?” 这人睡眼惺忪,坐起来搓了搓脸:“你们是谁?干嘛?没看我正睡的香?” “这里是我家祖宅,你为什么住进来?还有,摆了这么多瓶子。” 这光膀男的反应过来了,皱眉说:“这院子荒了三十年,早没主了,我是在这里种蘑菇,怎么?” 泡菜妹大声辩解:“不是你的房子!” “这里明明是我们秦家老宅!有主人的!” “是吗?” “房产证呢?地契呢?拿出来我看看,我还说是我家老宅呢。” 他又躺下,枕着手翘起来二郎腿,一副无赖模样。 见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还倒打一耙,就算是素质良好的老太太也生了气。 “无......无赖!” “你给我起来!”她伸手拽这男的。 “爬远点儿!敢动老子!” 这男的一脸凶样,使劲推了一把。 老太太一个重心不稳,噔噔噔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 “奶奶!” “奶奶你怎么样!你为什么推我奶奶!呜呜,奶奶....” 见状,把头脸色阴沉,开口说:“你们先出去,我跟这位先生商量商量。” 泡菜妹红着眼,扶起来老太太出去了,顺带还关了门。 “跟我商量什么?我这里种的叫蟹味菇,一斤干货100多,小心点儿,别给我踩烂了啊。” 把头站在原地没动。 我笑着走过去递烟,笑着说:“来,大哥,先抽根烟,咱们有话好好说,都能谈的。” 她刚接了烟。 我啪的就甩了他一巴掌! “我....!” 这男的捂着脸大骂一声!就要坐起来反击,这时,把头扔给我一块儿砖头。 我接住砖头,反手一砖!啪的拍在了他脑门上! 砖没碎,一条血线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抱头惨叫。 我上去就是朝他头上一阵猛踹! “别....别打了!” “我错了我错了!这就搬走!别打了!” 把头一摆手我才停。 把头冷着脸说:“别让我发火,现在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第205章 把头的春天 这人提着篮子,用毛巾捂着头,砰的推开门!连滚带爬跑走了。 “王先生,你....你动手打他了?”老太太惊骇问道。 把头笑着说:“大妹子,你也别叫我什么王先生了,我不是什么文化人,我们年龄差不多,你叫我老王就行了。” “另外,你别误会,我基本上不会动手打人,是吧云峰?” “是!我打的!” 我吐了口吐沫说:“老太....老大娘,这种人,你跟他没法讲理的,因为他根本就不讲理,” 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激动的,泡菜妹脸红的很,她激动的说:“打的好!他推我奶奶了!就该打他!欧巴你好厉害啊!” 霸占秦家老宅这人叫王顺,也是没预料到,这人后来给我们惹了个大麻烦。 蟹味菇1990引进国内,也叫玉龙菇,假松茸。2002年开始,洛阳有不少人学着种植,最早都是用的塑料瓶子罐子来种,我回去后还挖了一点,很香,吃起来,确实有股螃蟹的味道。 老太太没记错,我搬来桌子踩上去一看。 在地坑院的一根房梁上刻着字,此外,上头还压着三枚房梁钱,都是宣统通宝。 灰尘噗噗往下落,呛的我直咳嗽。 “看不太清啊把头?” “别着急,在擦擦,仔细看看写的什么。” 我又擦了擦,定睛在看。 轻声念道:“19.....1941年,拜托东保华,探坟17座,未找到。” “1946年,拜托东保华,探坟24座,未找到。” “1951年,个人原因,暂时离国,归期待定。” 我看完后,低头讲:“大娘啊,这好像是你父亲当年刻的吧?” 老太太抬头看着房梁说:“过去这么多年,我记不太清了。”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 空欢喜了一场,原以为会有什么线索,有个屁。 老太太摘下遮阳帽,向后捋了捋头发。 就这个动作,让把头一直频频侧目。 她拿着遮阳帽,回忆说:“那时候,父亲和几个村民扛着锄头经常早出晚归,原来已经找了那么多墓了。” 我说:“看来,那几个村民是洛阳本地的盗墓贼,东保华应该是个人名。” “咦? “东保华.....?” 我话音刚落,把头突然惊咦一声说:“云峰你在上去看看,是车保华吧?我知道洛阳道上,有个人叫车保华。” 我又上去在看。 果然是! 刚才看差了,那两撇只是木纹!不是个“东”字,而是个“车”字。 “把头,这人是谁?还活着?” 皱眉想了两分钟,把头喃喃说:“应该还活着,车保华1995年金盆洗手,到现在快十年了,道上都传说。,是他藏了天元皇太后金印。” “卧槽!” “竟然是这个人!” 我吓了一跳。 把头说人名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 但要说“天元皇太后金印”,我十分清楚,珞珈山跟我讲过这件事。 没想到,泡菜妹一家,早年竟然跟这个人有过接触。 这人要活着,最起码有90多岁了。 这你们外行人都不知道的,是真事儿。 1993年7月份,在咸阳市,底张镇陈马村发生一件大型盗墓案,两年之后,也就是1995年6月份,这伙人,被咸阳派出所全部逮捕了。 当时逮捕的有胡牛台(胡老大),岑林娃、朱七月、赵司年,后三个人在陕西考古队当小工,逮捕后判了十五年,在追索了销赃文物后就结案了。 又过了三年,到1998年,这四个人还在吃着窝窝头,无意中又有一个人卖文物被逮了。 这人叫杜强,外号土耗子,他卖的正是三年前咸阳盗墓中流出来的“天元皇后金印。”当时,他的开价是680万。 这案子早就结了案,人都服刑了好几年,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金印? 如此重要的东西,笔录中只字未提。 在次从狱中提审几人,这几人也都说不知道。 为什么? 其他三个是真不知道,但他们中有一个“鬼”。 这个“鬼”,想等着自己出来坐完牢出来后,卖了金印安享晚年。 后来经过审讯专家,高强度的突击审讯,胡老大老实交代了。 三天后,他媳妇把金印交到了派出所。 完了? 并没有,这事我估计“连某些人”都不知道。 洛姨告诉了我个秘密。 当时,胡老大下墓以后,在周武?曰屎竽怪久?的墙洞上,摸到了“两枚”印玺,一大一小,一枚正印,一枚副印,都是纯金打造的。 这时墓里很黑,趁人都在开棺材,胡老大偷偷塞到了裆里,用蛋顶着,不让掉出来,把东西拿了出去。 这天晚上,他把大的金印给了自己媳妇。 他媳妇害怕,又埋在了院里的苹果树底下。 小的那枚连他媳妇都不知道,他偷偷给了一个叫“车保华”的洛阳盗墓贼。 并且约定,万一出了事,等他出来以后,这枚小金印就是养老钱,五五分账。 也有人传言说这事儿是假的,说天元皇后金印只有一枚,并没有小的。 因为除了当事人,谁都没见过,成了一个十年谜团。 把头皱眉想了半天说:“大妹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如果说车保华当年帮你们家探过几十座墓,我必须得去见一下他。” “把头你知道这人住哪儿?” “没事,我跟李爷打个招呼就行,找他不难。” 回去的路上,把头和老太太聊的貌似很开心。 把头还摘了一朵花,说大妹子我给你插头上吧。 老太太矜持了一阵,还是让把头将小花插头发上了。 远远看着。 这叫什么? 老太太也丧偶很多年了。 我觉得.....这叫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久旱发大水,枯木在发芽。 可能也只有这种徽商之后,大家闺蜜的老太太,才能配的上我的师傅,大名鼎鼎的北派银狐,王显生。 我当然不会反对,把头都七十多了!还没一儿半女!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能像计把头一样留个后,那最好不过了。 第206章 老盗墓贼车保华 下午给老太太头上插了花,我在旁听着。 把头这么说的:“妹子啊,你放心,你以后不用在一直跑这件事了,我会帮你解决。” 老太太貌似受了感动,她说:“我相信你能。” 我悄悄问把头:“那咱们还要钱吗?60万找墓费?” 把头皱眉说:“那还是要的,一码归一码,这是两码事。” 我们离开上灵村后,直接去了四十公里外一个叫烟霞村的地方,这地方很偏,耽误了时间。 “是这里?” “有人住这里?怎么黑咕隆咚的,连个灯也不开?” 把头看了眼手机,确认说:“李爷给的地址应该不会错,车保华岁数比我大不少,听说早就有病卧床了,这几年都是他义子在照顾。” 眼前是栋破旧的农村小院,没锁,敲了几下没人回应,我们直接进去了。 “老不死的!张嘴吃啊!他妈的!” “吃不吃!不吃我拿走喂狗了!” 屋里一个老头坐在床上,一名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在端着碗喂饭,老头胸口垫着脏不拉叽的抹布,下巴粘了几粒黄小米。 “什么? “你还想吃菜?你吃个鸡毛啊你!你快死了,还不把金印藏在哪里告诉我?你他妈准备带棺材里啊。” “咳!” 把头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你两谁!找谁?” 我说:“我来找车保华,问点事儿。” “草,”这男的骂了一句,把碗放在一边儿,起来说:“找我义父不用想,你们也是来打听金印的吧?” 我们没说话。 他笑着伸手:“老规矩,给我50块钱,在半个小时之内你们随便打听,别打老头就行。” 把头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50,给了他100快,说不用找了。 “呦,这不能是假钱吧?”他手指搓了半天,说那你随便聊,我在门口候着。 像这种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自从胡老大和土耗子入狱后,有不少人曾找来这里,都想从车保华口中,套出天元皇后金印的下落。 目前没听说有人成功,时间久了,更多人则说,车保华当年根本没有藏金印,都是谣言。 关上门,打开屋里灯,我站着,把头则搬了个马扎,坐在了床前。 车保华今年94岁,活了快一个世纪,比我认识的老学究就小两岁,他满脸皱纹,胳膊腿,瘦的跟小树枝一样,我都不敢去碰,怕不小心给他碰骨折了。 “哎.....”把头叹了声。 “车大哥,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王显生,是北派王瓶子的徒弟。” 车保华就像没听到,还是坐在床边儿不动,嘴角都是残羹剩饭,眼神呆滞。 就像个老年痴呆,我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真是这样。 把头又给了我个眼色。 我悄悄走到门那里,向外瞄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离的有些距离,正在抽烟。 我转头示意把头没人偷听。 把头又看着床上的车保华说:“时过境迁,岁月不饶人,车大哥,当年你也是仅次于回关级的大盗墓贼,我本人,是很敬重你们这些老前辈的。” 说完话,把头走过去,毫无征兆的出手,啪的扇了他一巴掌! 下一秒。 车保华腾的站起来,大声说:“小子!你他妈有毛病吧!你打我干什么!” 我看的愣住了。 这站起来的速度!这说话洪亮的声音! 还叫七十多岁的把头叫小子!这....是同一个人吗! “呵呵,”把头笑道:“开个玩笑,老大哥,要不我让你打回来?” “别他妈废话,你找我干什么?你要是想打听金印在哪里,我不知道,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从床单下摸出烟和火柴,划着后,十分惬意的吐了个烟圈。 把头笑着说:“老大哥你误会了,我对金印去向没有兴趣,我来是想问问你,在1950年左右,你帮老秦家找墓的事儿。” “老秦家....哪个老秦家?” “就是后来移民去了国外的那家人,当时他们住在邙山上灵村。” “哦.....” 车保华皱眉想了半天。 “原来你说的是那一家子徽商后代,我还有印象,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当初帮忙找墓的事儿。” 老头问:“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没找到?我还记得秦家老二,他还在不在?” 秦家老二,说的就是老太太父亲。 “人已经不在了,”把头摇摇头。 “呼....” 听说人不在了,重重吐出一口烟,车保华面色稍显悲伤,似乎记起了故人。 “所以,老秦家后代,又拜托了你找他家祖坟?”他问。 把头点头说是。 弹了弹烟灰,车保华回忆说:“其实,当年我们总共探了70多座墓,感觉快要找着了,后来秦老二突然出了国。” “小子,你也知道,那个年代出国不容易,有的机会错过了就出不去了,当时,我们那帮子人探点儿还做了草图,忘了放哪了,我给你找找。” 在当今的北派盗墓行,论辈分,没几个人敢叫银狐叫“小子,”他能算一个。 车保华,把头的师傅王瓶子,体制内的老学究,这三个人,都能说是民国日期的盗墓贼。 “放哪了.....咦,我好像记得在这里,怎么找不到了.....” 老头在屋内翻箱倒柜,又踩着凳子,在柜子顶上找了半天。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的一拍手,趴到床底下,从床板下,拽出来个落难灰尘的皮箱子。 以前的老皮箱子质量好,这么多年了都没破,只是落了厚厚一层灰,还有不少老鼠屎。 “呼!呼!” 吹了吹灰,他打开了皮箱。 里头装的满满的,有以前的老铁皮壶,灯泡,各种塑料袋,东西很杂。 他让我们一块儿帮忙找,说是一个不大的牛皮笔记本。 我解开一个塑料袋说:“这是什么?这是铁蛋吧?” 车保华看了眼说:“什么铁蛋,那是70年代的夹心巧克力球,好像过期了。” “哎?” “就是这个!找到了!原来我放在了这里!” 把发黄的牛皮本递给把头,他说:“小子,拿走吧,这里不方便,你回去慢慢看,但愿能帮到你。” 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喊声。 “喂!二位!时间到了啊!你们还加不加时间啊!半小时50块!” 擦了擦灰,把头贴身放好牛皮本,诚恳的抱拳道:“老前辈,以咋们两个如今这年纪,恐怕以后没机会在见了,你多保重身体。” “回个话啊你们!还加不加钱了!” 这时在看床上,车保华又变成了一副痴呆模样,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嘴角粘着米粒,一动不动。 我们出来后,他义子小声骂了一句:“两个穷比,五十块钱都舍不得花,还想找金印。” ...... 我想想,后来我就在没见过车保华了,不过,胡老大2008年的秋天刑满释放,作为一个和社会严重脱节达15年的盗墓贼,我听人说,放出来的第二年,胡老大就买房买车了,买了一辆凯迪拉克,还娶了新媳妇。 这不是小钱。 不少人都能猜出来,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当初二人约定了,车保华等他出来,等他十五年,出来五五分账。 这就是,北派老一辈,讲究的“信誉”。 第207章 小石头沟寻墓记 回去后彻夜研究。 根据车保华记载的笔记描述,当年参与在邙山找墓的一共有7个人,他们探明排除了70多座清代墓葬,这点,帮我们排了很多雷。 高手,往往隐藏在民间,这七个人中,有个姓周的盗墓贼擅长探石头墓,外号叫“独龙探阴手”。 这个人有绝活,一般的盗墓贼,探坑要用两样东西,洛阳铲和探针。 但这个人不用这两样,他有一种家传的秘密手段探墓,尤其是对于石头墓,据传,洛阳考古队找过他,想让他帮忙探测同样是石头墓的乾陵。 人不干,考古队又想学习他的家传秘法,遭到了拒绝。 因为一只眼看不见,所以外号叫独龙探阴手。 据说这种绝活,是口口相传,独龙探阴的后代传承了他的绝活,我也很想学习了解,但苦于没有渠道。 有件很有意思的事,1958年,丁家的祖坟被平后也找不到了,和泡菜妹一家的经历很像。 丁家就是清代丁宝祯一家,这人也叫丁保,是现在川菜宫保鸡丁的发明人,他们一直在找祖坟,一直到2018年,终于被六世孙丁俊找到了,而帮他们找的,其实就是“独龙探阴手”的后代。 根据本子上说的,在邙山中部,有一片区域叫“小石头沟”,那个地方土少,几乎全都是石头,当年车保华他们一伙人认为,秦家祖坟,可能就在小石头沟里。 我和对照了这个地方的位置,正好处在我们前两天在地图上画的区域内。 黑石头沟机会很大,这是两代人的努力,如果这都找不到,那把头的大妹子恐怕会伤心流泪。 把头在大妹子面前夸下海口,其实也顶着很大压力,或许,他也想听老太太叫自己一声“哦巴”。 找到了,装逼成功,人财到手。 找不到,装逼失败,人财两空。 ...... 这天,我们五个人提着包,沿途避开闲杂人员,偷偷上了邙山。 中午到了小石头沟,豆子仔擦了擦汗说:“把头,这里也太热了,我感觉这些石头烫的都能摊鸡蛋,”豆芽仔伸手摸了摸,忙缩回手。 “都辛苦点吧,咱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不干,过两天到了雨季更没法干了。” “老规矩,小萱在周围放风,其他人下探针找墓,开始吧。” 小萱长裤长袖,带着帽子,袖套,纱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从外看,只能看到她一双眼睛。 我问:“小萱你热不热?” 她说:“我热,但是我更怕晒黑了皮肤,我要捂的像小贱人一样白。” 这话难听了,我后知后觉,她说的是泡菜妹。 清代中晚期,墓葬有砖室墓,砖石混筑墓,石板墓三种,墓葬形制有长方形和梯形两种,如果这个地方有墓,大概率可能是石板墓。 石板墓做的时候,要先用锤子凿子向下挖,掏空石头内部,掏成长方形或者梯形,墓主人下葬之后盖上石板,石板上在堆起一层层大石头,直到完全掩埋。 石板墓的密封性差,但稳定性和耐用性很强,结实,地震都没事,不会塌。这种墓在浙江一带常见,但在北方不多见。 想到泡菜妹高祖,本就是从南方过来的徽商,所以,用这种石板墓也能说通。 小石头沟这里都是石头,而这种墓当时也会做伪装,混杂在环境中,放眼望去,很难分辨哪里有古墓。 我们都不会“独龙探阴”的绝活,只能用老法子打探针。 鱼哥站在一块儿隆起的大石头上,冲我招手说:“云峰,这里很可疑啊。” 我说那就探吧,说完用手帮忙扶着。 鱼哥二话不说,抡起锤子就砸。 比起下洛阳铲,打探针更是个力气活,如果探针打到地下三四米,突然“噗”的不受阻碍穿下去了,那就代表地下有空间,有古墓。 敲了半天,看探针下到头了,鱼哥失望的摇了摇头说:“猜错了,底下没墓,换个地方吧。” 这里面积很大,打了七个探点,从中午干到3点半,都热的受不了啦,石头热的烫死人,晒的我汗流浃背。 这时,小萱突然放下望远镜,大声说:“有人!来了两个人!” “谁!” 小萱站在石头上,又拿起望远镜看,十几秒后回头说:“不用慌,是小贱人。” 是老太太和泡菜妹过来看我们进度,顺便送水来了。 我说小萱:“等下,人过来了你不要这么叫人家姑娘,这是骂人的话,不好听。” 小萱立即恼道:“我不!我就叫!她来了我就叫!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 “哎......” 泡菜妹远远看到我,挥手喊到“哦巴!我来给你送饮料了!”喊完话,提着篮子小跑了过来。 送的是加了稍许白糖的绿豆汤,好喝又解暑,我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子。 她要帮我擦汗,我没让。 另一边儿,老太太也在帮把头擦干,对比我,把头脸上挂着笑容,貌似很享受。 倒了一杯,她端给小萱说:“姐姐,天气这么热,你也喝点吧,我熬了一个多小时,峰哥喝了很多,他说很好喝呢。” 小萱皱眉道:“拿走!小贱人!谁要喝你熬的东西,你看你那样子!” 泡菜妹脸色一变,“姐姐,我只是一番好意,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又骂我。” 小萱胸前挎着望远镜,冷声说:“你可以骂回来啊。” 泡菜妹连连摇头道:“姐姐,我是不会说脏话的,我也没有骂过别人。” “哼。” 小萱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真他妈会装。” 怕小萱掏刀子,我给鱼哥使了个眼色。 鱼哥马上过来,拉走了小萱,说萱啊,咱们去树底下凉快凉快。 小萱刚走。 “哦巴,我刚才不小心伤了脚了。” 我说真的假的? 她脱了凉鞋,露出白白的小脚说:“哦巴,你看我起了个水泡。” “哪里?没看到啊?” “哎呀,这里吗,哦巴你看,在这里,有个水泡。” 我左看右看了半天,她没说谎,还真是有个水泡,不过也太小了,就芝麻那么大。 这么热的天气,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 晚上我们不住这里,因为这些石头缝里,晚上有蜈蚣蝎子,还有蛇,我们回去住,白天接着在来探。 如果老秦家祖坟确实在这里,地毯式排查,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肯定能找到。 晚上回去后,我准备去冲凉,把头吩咐说:“云峰你先别洗,去一趟李爷家,找他帮忙借几根新探针过来,要4米5长的。” “这么打下去,探针耗费很快,你快去快回吧。” 我说好,然后就去了。 9点多,到了李爷家门口,发现锁着门,我拍了拍门,也没人吭声。 “奇怪....李爷不在家?元宝也不在?是去哪了?” 我心想不在家就回吧,明晚再来看看。 可等我走到村里小卖部那里时,突然看到,元宝鬼鬼祟祟的出来,好像怀里塞着什么东西。 我想喊,但没喊。 他神情貌似很紧张,时不时扭头看看周围。 当下,我悄悄跟在了元宝身后。 越来越奇怪。 元宝故意在村里绕远路,绕来绕去,走到一参小院前,开门进去了。 等了几分钟,我贴着墙,靠了过去。 知道我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 我想的是,元宝是不是在这里养了个小情人,或者瞒着她媳妇,在这里和某个女的幽会。 门是那种铁链子锁,有缝隙。 我猫着腰向里偷看。 突然! 从门缝里,伸出来一根冰冷的枪管。 顶在了我正脑门上。 第208章 危机 猎枪顶在我脑门上,能感觉到的,只有金属的冰凉。 隔着狭窄门缝,我看不清是谁。 黑暗中,李爷低沉警惕的声音响起。 “谁?” 吓死人。 “我!” “是我啊李爷啊!项云峰!别开枪!”我忙说。 老人松了口气,他抽回去猎枪,不满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忙说:“我看到了元宝,好奇跟着元宝过来了,李爷你别误会!把头让我来找你借两根探针,我们要用。” 半分钟后,一阵开锁声响起 我闪身钻进了院里。 进来第一件事,李爷叫过来元宝。 他突然出脚,冷着脸,一脚踹到了元宝肚子上! 元宝踉跄两步,摔倒了,不敢吭声。 “你个兔崽子,我让你别出门,你非得出去!你去干什么了!” 元宝害怕,小声说:“爷....我去买了一条烟。” “就知道抽,不争气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要是今晚跟着你的人是宋老四,你爷我现在可能就被人打死了!” 我忙说,李爷你消消气,是出了什么情况? 院里没开灯,我们搬来几个马扎,坐下聊。 坐下后,李爷转头说:“我能否信任你们?” “当然可以信任,李爷,你跟我的把头,那是几十年朋友。” 他点头问:“显生怎么还没走,他这两天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 我想了想说:“把头最近在帮忙找墓,他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外国老太太。” 听到这话,李爷笑了,摇头说:“这个显生,又给自己多找了一条退路,真佩服他。” 他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我收到了消息,宋三,宋四昨天从广东回来了,而我以前的老伙计们,还要两天到洛阳,所以我暂时不敢在家,要躲一下。” 眼神发狠。 李爷霸气道:“人退山中后,猴子敢称王!” “我跟宋四结怨已久,冲突避免不了,你们要是不想被卷进来,赶快离开吧。” 我说好,等我回去通知把头,我们马上离开。 “砰砰砰!”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爷立即站起来,端着猎枪,小心靠了过去。 他对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我别出声。 “砰砰砰!” 光听见拍门声,却听不到门外有人说话。 连续两波敲门声后,然后就没了声音。 等了几分钟,李爷蹲下,透过门缝,向外看了几眼。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赶忙回头冲元宝说:“孙子,赶快叫上你媳妇,拿上东西,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安全了。” “知道了爷爷,我这就去叫小霞!” 知道这大概是仇家上门了... 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去那里躲一躲。” 李爷皱眉说:“村子里有部分人向着我,但大部分人都惧怕宋氏兄弟,你说的地方是哪里?” 我说在邙山上,那个寒国老太太祖宅的地坑院儿,你们这两天可以住那里。 “嗯....” 他皱眉想了想,说:“那好,带路,我们现在就走。” 李爷退休之前外号李老鸭,可以说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更是由于是名门之后,他退之前,名气比把头还要大。 行里有条不成文的定律。 作为盗墓贼,你混的越好,越受人尊敬,身上背的人命就越多,如果身上不背几条命,没人会真正的怕你。 我举个例子。 南北两地,不光是盗墓贼,连很多黑背景的地头蛇,他们见到田三久,都得先递烟,在叫哥。 在比如说我,只要听说过“神眼峰”的,都这么说:“小神眼峰能透视,能偷看女澡堂,等等各种不实谣言满天飞,都有调侃的意思。” 没人怕我,这就是差距。 李爷他退下来之后,从1997年开始,宋氏四兄弟声名鹊起,名望甚至出圈了,成了田三久那种人,“洛阳盗墓贼之歌”可不是瞎唱的,你仔细分析歌词,背后的原因,往往深思极恐。 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帮上一点,我肯定是愿意帮的。 收拾好了随身物品,李爷背着猎枪,又扔给元宝一把,冷着脸说:“保护好你媳妇,她肚子里是老李家的种,要是有个闪失,我打死你个龟孙。” 元宝端着猎枪,神情紧张,结巴说:“我....我知道了爷爷,我会保护好她。” 到晚上11点半,等村里人都睡了,我先出去探路,看没人,我会往身后丢一个小石头子,他们在过来。 眼看马上要出村子。 我耳朵一动,猛的回头,喊道:“那里有人!” 李爷马上端起墙,盯着墙角喊:“是谁!滚出来!” 几秒钟后,传来一个骚里骚气的女人说话声。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李老爷子你们啊,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吗?” 元宝认出来这人了,皱眉说:“张婶子?你跟着我们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女的从墙角走出来。 她40多岁,穿着一身大红睡衣,头发散着。 她看不出来紧张,就笑着说:“我刚从厕所出来,可没跟着你们,怎么了元宝?这是要带新媳妇度蜜月去?” “是啊张婶,我带小霞回娘家看看。” “回娘家好,新媳妇肯定是想家了,那你们走吧,我回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口中还轻松的哼着小调。 突然。 只听“砰的一声!” 枪声在我耳边炸响! 震的我耳膜生疼! 随后就看到,这妇女的后脑勺,就像谁用勺子挖着吃西瓜一样,炸开了! 血喷到墙上,她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噗通一声趴地上了。 脑浆子和血流了一地。 我呆滞的扭头一看,李爷手中的枪管还冒着烟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反应不过来。 深夜,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收了枪,李爷一句话没说,他从怀中掏出个黑塑料袋,走过去蹲下,抖了抖,用塑料袋包住这女的头,扎紧以后,又把人背了起来。 “还愣着?赶快用土埋一下。” 元宝吓得脸色煞白,回过神来,马上用土盖了地面儿血迹。 出了村子,李爷还背着这女的,由于用塑料袋扎着头,血没流出来多少,只是一滴滴,往下滴。 这时,他才淡淡的说:“张寡|妇嘴不老实,我刚才要是不动手,等我们走后,她定会暗地里向宋老四通风报信。” “那....那你准备把她背到哪里?”我问。 李爷往上颠了颠,咧嘴一笑道:“先上山,邙山最适合埋人。” 第209章 等人来 李爷对山上很熟。 找到一处十分偏僻的盗洞,把张寡|妇头朝下,他就像丢垃圾一样,把尸体扔进了盗洞。 随后又用矿泉水冲了冲手,洗了把脸,把带血的上衣脱下来用打火机点着,也扔进了盗洞里。 最后在用杂草盖上盗洞。 一切显的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看元宝脸色发白,李爷皱眉骂道:“废物一个,你要是能有你爹一半的本事,我就烧高香了。” 山上夜路难行,两点多到了上灵村。 远看像是个隐藏在黑暗中,荒废多年的鬼村,破门破户,杂草丛生,别说人,连声狗叫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不过李爷貌似对这里很满意。 推门进了地坑院,原先一地的蟹味菇已经没了,估计是那个人趁我们不在,把养殖的蘑菇都搬走了。 让小霞坐在弹簧床上,李爷关心问:“孙媳妇,走了不少山路,你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揉揉肩膀?” “不用.....不用,爷爷我不累。”小霞赶忙摇头。 “啪!” 李爷伸手拍死只蚊子,关心的说:“你委屈两天,这还没到安胎期,尽量别乱走动,饿了渴了。就使唤我孙子,知道吧?” “等明天,我给你打几鸡补补身子,营养千万别拉下。” 小霞不敢看李爷,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了爷爷。” “那行,小子你跟我出来。” 上来地坑院,老人想抽烟,但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打不着。 我忙帮他点着。 李爷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满布,眼神中充满了沧桑感。 看着笼罩在夜幕中的邙山,他说:“一眨眼过去了好多年,快老死了,我才发现,我还是爱着邙山,邙山上数不清的古墓,养活了我们村里几代人。” 深吸了一口烟,李爷又说:“你明天让显生过来一趟,我跟他说几句话。” 我说好,并且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李爷弹飞烟头,潇洒笑道:“怕个求啊,应该是那帮年轻崽子怕我这老头才对。” “我的老伙计们不是死光了,是解散了而已,只要我说一声,随时都能在聚起来。” 李爷搓了搓脸:“虽然都老了,但我还是有北派里最牛逼的炮工,最狠的土工,人脉最广的后勤,等老伙计们来了,我必出这口气,弄死宋老四。” 这话太霸道,我心想这些人物都是谁?。 “那没事我回去了李爷,你们也休息,明天我在过来。” “走吧,记得我的话。” ...... 隔天中午,把头暂停了找墓的活儿,和我一道去上灵村,昨晚我已经把情况告诉了把头。 “哈哈!显生来了!” 李爷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迎了出来。 夏天邙山有很多野鸡,李爷一大早打了两只野鸡回来,中午饭两个菜,野鸡汤和咸豆酱拌布布丁。 饭桌上,李爷笑着问:“显生,我听你徒弟说,你最近和一个老太太关系挺好?我了解你,你恐怕目的不纯,你不缺钱,你现在卡里的老本,怕是最少有两千万。” 我吃着菜,呛着了。 真的假的!把头竟然有这么多钱! “哎,哪里的话”。 把头笑着说:“”一点养老钱而已,我觉得,如果有一天在国内待不下去了,去国外养老也不错。” 李爷点点头,说也是,多留条退路总没错。 把头说:“别谈这个了,我听云峰说,你叫了以前的团队,这么说来,小青龙和二锥子他们要来洛阳了?” 李爷点头:“没错,他们大概后天到。” 把头皱眉想了想,道:“李老哥,他们来帮你,我自然不会反对,毕竟他们以前就是你的手下,但你一定要约束好他们,尤其是小青龙。”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会尽力帮你,但有一个大前提,不能损伤到我的团队安全,我要为他们负责。” 李爷颔首说:“这个我明白,我尽力。” 吃完了饭,把头支开我们几个,说要和李爷单独谈点事儿。 出来后我问元宝。 “你爷爷说的小青龙还有二锥子,你见过没?” “没,我都没听说过,可能是以前跟着我爷爷下墓的吧。” 元宝不知道。 我想了想,又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喂,小项把头,找我干什么?” “呵呵,”我笑道:“老计把头,找你问个人。” “哎呀,咱们都别这么叫对方了,太难听。” 我说好,“计师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青龙的,我想了解下这人背景。” “小青龙?” 电话中,计师傅声音陡然提高。 “你说的,是洛阳李老鸭的炮工小青龙吧?这是个疯子,你赶快离这人远点儿。” 我问怎么个疯法,精神不正常? “不是精神不正常,是脑子不正常!” 计师傅说:“小青龙放雷管,都是手拿着放的,咱们北派有四大圈,分别是炮工圈,眼把头圈,土工圈和后勤圈。” “你还年轻,没融进圈子里来不知道,在我们炮工圈,小青龙使炸药用的引线最短。” “头十年,四川那边儿开山,引进来一种新的炸药,叫空气炮,小青龙炮去花钱学了技术,回来就炸死了二十多个盗墓贼。” 我听的目瞪口呆。 “空气炮?计师傅,这怎么听着,像是动画片儿里的招数?” “什么他妈的动画片!小项把头你不懂,那炮吓死人,我都不敢去碰,反正,你别人和这人接触就行了。” 我说:“要是接触了呢?” 计师傅说:“那你估计随时会被炸死。” “我这么说吧,你之前不是用过我发明的“露露”? “是用过,硝酸甘油。”我说。 他又说:“那都是小儿科,这个叫小青龙的炮工,能把硝酸甘油藏你手机里,藏你鞋底的夹层里,藏你睡的棉被里等等,说不定,你早上起床叠个被子,砰的就爆炸了,成了十几块儿碎肉。” “卧槽!计把头你别吓我!” “我吓你干球?反正你小心吧,挂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你别说认识我,这人和我有点儿不对路子。” 挂了电话,我明白了刚才把头说的,要让李爷约束“他们”。 这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他从天南地北叫来这些人,等于再次组织起了自己曾经解散的团队,是要来真的。 要玩命。 第210章 邙山小青龙 两天之后。 门窗紧闭,烟雾缭绕,三个人三根烟,屋里呛的进不了人。 茶早就凉了,李爷咪着眼,双手扶着椅子两侧,一句话不说。 “叮铃铃.....”手机响了。 “砰的一声!” 李爷猛的一拍桌子,眼神中透出不曾见过的狂热。 “我的人到了,小项你下山去吧,把人接上来。” “是谁?来了几个?”我问。 李爷咧嘴道:“今天就一个,是小青龙来了。” 我总预感要发生大事了,但又不知道即将发生了什么,这时,把头皱眉说:“云峰,路上别让人跟着,小心眼睛。” 我点头:“放心把头,这个我拿手。” 拿起帽子带上,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绑紧鞋带下了山。 我对路况的记忆力一向很强,没有走村子里的路,而是从农田中间穿过去,早在前几天,我就把周围那些电线杆的位置暗暗记下了,只要照着电线杆走,就能绕过所有人,出去村子。 出了三十里村,到了县城固定的班车停靠点,我看了下表,晚6点15分。 用衣服挡着点了跟烟,我蹲在地上抽。 抽了几口,传来了公交车的刹车声,车来了。 车门打开,人一个个陆续下车。 我不知道“小青龙”长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这人年龄应该在40左右,是李爷原团队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嗯?是这个人?” 为了不暴露,我并没有上前,还是保持距离,蹲在地上抽烟。 我先看到了一双全露式的女式凉鞋,五根脚趾甲,全染成了红色。 目光上移。 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修长匀称的双腿,踩着凉鞋,正一步步朝我这里走过来。 我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身高1米75左右,染了一头金发,烫了小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手里提着个大包,就这么一步步走来。 她修长的双腿左右交叉,走路一扭一扭,不是那种刻意的扭,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似乎,她本来就是这么走路的。 好拽的气场.... 一头小卷金发,脸颊清瘦,鼻梁高挺,嘴唇下有打一个唇钉,眼神不可一世,这眼神怎么形容....应该说是八分薄凉中,带着两分讥笑。 这女的慢慢停下脚步,开口问:“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没拿稳,我手里的烟头掉地下了。 “你.....你就是小青龙?” 完全出乎意料! 我是真没到把头和李爷口中的小青龙,竟然是个女的! 女炮工! 她突然把包扔给我,我下意识伸手接住。 这包很沉,分量最起码有50斤往上。 她笑道:“小子,辛亏你接住了,要不然这附近的人都得出事儿,走吧,拿稳一点。” 她超过我,继续拽拽的走在前头。 因为穿着紧身牛仔裤,加上她超1米75的身高,我从背后看,这完全是模特身材,身材实在太好,完美比例。 男的在路上看到美女,总会下意识拿自己身边的人来比,我也是个俗人,不过.....这一比,目前我认识的,好像还真没人比的过她。 “你不带路?” “哦!来了!” 从短暂恍惚中回过神,我赶忙快步跟过去。 我说:“小青龙姐姐,你渴吗?我这里还有瓶水。” 她回头问:“你今年多大了?” 我说我二十左右。 她摇头道:“小青龙不是你能叫的,你没那个资格,另外你也不要瞎认辈分,我的年龄,足够当你妈了。” 她明明在微笑,可我没来由的感到一种惧怕。 吞了口吐沫,我不敢在乱看她身材,只管低头带路。 到了邙山山脚下,她停下,看着大山说:“我离开这里也快十年了,如今回来,这里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样子。” 说完她又提醒我:“提好我的包,不要掉地下。” 我说好,放心。 到了山上荒废的上灵村,李爷和把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哈哈!” 李爷爽朗笑道:“瞧瞧这是哪个大美人,认不出来了。” “老把头有难,我怎么会不来呢?” 二人拥抱了一下。 李爷拍了拍她后背,眼神里似乎有了些许水汽。 我相信,她们曾经也有属于她们的故事,只是我这个外人不知道罢了。 “王把头,你好,好久不见。” 把头脸色古怪,微笑着摇头:“虽然我资历比你老,但我也怕你,还是问问吧,我是叫你小青龙,还是叫小青?” 她笑着说:“王把头你随意。” “那就叫小青吧,快进屋,喝口茶解解乏。” 一道下了地坑院,把头亲自给这女的倒茶。 她端起来喝了一杯,直接开口问李爷:“把头,我们要对付谁,我准备一下,让他碎成三百块儿。” “你没变,还是老样子。” 李爷摇摇头,脸色凝重说:“我们这次对付的人不是普通人,是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北方,势力最强的野路子,可以说是野路子的天花板.....” 这女的听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伸手说:“老把头,这人家里的地址,你给我就行了。” “哎....” 李爷叹道:“这也是个难点,宋四刚从广东回来,她在村里的老家早没人住了,妻女也被她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 “不过,小青既然你来了我心里就有了底了,不如在等个一天半,等二锥子他们来了,我们在谋行动。” “小项,你先领小青去住的房间。” 把人领过去,把那个大包轻轻放在了凳子上。 此时,她双手撑着,向上伸了个懒腰。 我没有去看。 见我盯着包看,她问:“怎么?你好奇我带的东西?是不是想看看。” 我点点头,说看看也行。 虽然我是最低等级的散土出身,但我一直挺喜欢炮工的,也想多了解一下炮工圈子,就像计师傅一样,打一个响指,砰的就炸了,太帅了。 此外,目前我认为,计师傅才是北派炮工的天花板,当初在斌塔花园浇水,通过上冻增加土层硬度,精准控制了爆破范围,这就够厉害了。 可李爷说,这中年妇女才是北派炮工天花板,我肯定不信,我站计师傅。 回过神来,只听她说:“行啊,你靠近点。” “初次见面,倒是可以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第211章 发难 进屋坐下来我才知道,她为什叫小青龙了。 因为这女的后脖颈上,纹了一条青龙纹身,如果不脱上衣,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她耳朵下漏出来的几片青龙鳞。 因为她40多了,叫姐感觉不合适,经过沟通,她允许我叫她“青姨”。 我寻思着这人也不疯啊,计师傅净吓唬我。 不但不疯,而且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滋拉一声拉开拉链。 我看她包里密密麻麻,装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装了木屑的玻璃瓶,装了各种颜色粉末的塑料袋,还有几把七号电池,纸盒子,水杯,牙膏等等等。 “这是什么?是炸药?”我指了指装有木屑的玻璃瓶。 “你以前没见过?” 我摇头说没见过。 “这瓶是常用的硝酸甘油,一级浓度的硝酸甘油可以被木屑吸收,你看不见一滴液体,只不过是转换了一种形态而已。” 说起炸药方面,她眼神明显变了,怎么说.....就是明显比讨论正常话题,兴奋了。 她拿起小玻璃瓶,微笑着说:“如果我把这一瓶看似普通的木屑倒在地上,你走路不看路,踩过去的话.......砰!” “能炸死人?”我好奇问。 她微笑着解释说:“硝酸甘油从原生液体转换成固体,部分能量会流失,炸死人到不至于,不过大概要截肢,哪只脚踩到就截哪只。” 这好吓人,我听的到抽一口气,她一路上就这么提着一包炸药过来.... “那这两个呢?又是什么?” “那是做引药的雷汞。” “那个是我研究的浓缩固态苦味酸,这种我一般用来炸汽车,固态苦味酸人踩上去不会炸,能量不够,但汽车压过去立即会炸,也可以加到油箱中,不开车不会炸,一旦踩油门,混合了苦味酸的汽油就会进到发动机内部。” 她眼睛放光,比了个五说:“大概跑五公里左右,机舱温度够了,然后就是....“砰!” 这还不算完,还多的是。 她这包里还有什么“回硝酸酯”,用双层塑料袋包的“塑胶炸药”,“铝末混合炸药”,“三亚甲”,“黑索金”等十几种炸药。 每种形态各异,引爆方式也不同,还有各种长短不一的火药引线,和电子引线。 我完全看不懂,就是大概记了个名儿,很多都是当下最新的混合炸药,一种不会炸,两种混在一起就变成了烈性炸药。 看了这些后,我估计...计师傅那种传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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