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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同时脑袋昏昏沉沉,想睡觉,我自己清楚,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我晕晕乎乎的,就听到身旁老人说:“小伙子,不能睡觉,睡着了可能就起不来了,我这里有酒,你喝口酒吧,” 我睁开眼,看到他颤颤巍巍走到床那里,又吃力蹲下,从床底下拖出来个大玻璃瓶,替我倒了一小碗。 “大爷,你这酒怎么是黑色的?” 我脸色苍白,晃了晃碗,这酒看着就像墨鱼汁颜色,略微粘稠,看不到碗底。 他声音沙哑,解释说:“这是药酒,是我自己找药材泡的,里头放了枸杞和人参。” 我端起碗朝那里望了一眼,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他那大玻璃坛子里好像泡着个小孩儿......有手有脚的。 康定这里有人在种黑枸杞,那几年特别流行买卖模具压制长大的人参,我猜大概是这类东西。 这药酒看着黑,但闻起来有股香味,入口甘醇,一小碗下肚,直觉胃里暖洋洋的,浑身说不出来的舒服,在体内这种暖意冲击下,甚至感觉后背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好酒,大爷,能不能在给我来一小碗?”我突然还想喝一碗。 老人笑道:“这药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不过我这里一年到头都来不了一个人,今天你碰到我了就是咱们有缘分,在给你倒一碗吧。” 他说完拿着碗便去倒酒。 随着他手上动作,我看到那个大玻璃瓶缓慢倾斜,突然,瓶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向上翻着白眼!就是小孩儿眼睛! 这一幕吓得我瞬间站起来!脸色煞白!一步步后退!不小心碰到了贡桌。 贡桌一晃,佛龛前遮挡的红布瞬间掉落。 我回头一看,里头供的是一个死人的骷髅脑袋。 诡异的是,这骷髅头的头上,带着一顶过去那种地主带的黑色小圆帽,有一根长长的老纯银钗子,从太阳穴整个贯穿了头骨!透过骷髅头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看进去,能看到内部,吊着两个锈迹斑斑的铁铃铛! 正在倒酒的老人听到动静声,他猛的转头朝我看来!一双白眼中,尽显诡异! 我紧靠贡桌,被吓得额头冒汗,不住的喘气。 老人拄着拐走过来,他伸手将红布重新盖住了佛龛。 他声音沙哑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听我撒谎说什么都没看到,老人突然咧嘴笑了,他声音沙哑道:“小伙子,其实在你刚才敲我门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我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你才死了!我项云峰活的好好的!” 老人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我这个地方叫寄死窑,一般枉死的人路过,都看不到我这里,你能找到这里,并敲门求救,这说明你命格不凡。” 他指向前方贡桌,开口:“这是我老伴,当地人叫她死婆婆,十秒钟后,如果我老伴的铃铛响了,你活,如果铃铛不响,你死。” “如果铃铛响了,十七年内,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切记。” 他话罢,还不到十秒,红布后,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响声。 第165章 寄死窑 2005年年末,到现在2022年国庆节。 满打满算,有十七年多了。 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此事,后来呢?我试着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细节。 我听到了铃铛声,然后我睁开眼。 映入眼前的是一头黑色的大水牛,牛脖子上挂着个铃铛,正瞪着我看。 “哎呦!是个活人啊!我还以为是死人!” 说话的是名面相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他牵着牛缰绳,警惕的和我保持着两米距离。 我抬头,发现自己在一个小的土山洞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碎砖头。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伙子,谁知道你怎么会跑这里来!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这里是老人洞!都多少年没人敢过来了!你还敢在这里过夜!” 老人洞?那昨晚.... 我走出去一看,发现这里是个人工掏出来的小土洞,不远处能看到铁道,难道是我昨晚藏到这里后昏过去了,做了个梦? 寄死窑有很多种称呼,也叫老人墓,老人洞,自死洞,这种洞在陕西,四川,湖北,都大量存在,一般都建在半山腰或者灌木丛中,据说四川这里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还有人用寄死窑。 家里老人上了60岁,被认为没用了,就会被推进洞里,洞口用砖头封死,没吃没喝几天就死了,我昏迷的那个寄死窑,就在赵庄村往南十里地,能看到铁路。 关于“折多山死婆婆”,后来我跟当地上岁数的人打听,又查了些资料,了解到死婆婆可能是生活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一名姓周的女地主,据说她老伴是康定中学校工,而上个世纪康定中学的前身,就是甘孜自治州中学,成立于1936年。 那晚的遭遇到底是黄粱一梦,还是确有此事? 细思极恐,反正我确定不了,但有一件事实,我活下来了,活到了现在!要不然现在写书的就是鬼了,今年没空,我打算等到明年了在一个人去趟康定,找到那个寄死窑山洞,肯定还在那儿,烧点纸钱。明年年初我就去。 ..... 我跟放牛大哥借了手机打给把头,告诉他我现在位置,鱼哥和豆芽仔开车来接我,然后我们拿到藏着的东西回去了。 回到废仓库,小萱让我趴在桌上上,他一脸紧张帮我擦洗伤口。 豆芽仔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把头!对方不讲规矩!敢黑吃黑!” 把头同样脸色铁青!他马上打给焦爷!严声问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电话中,焦爷声音低沉道:“老伙计,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平定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一直很稳重,我没想到他这次不给我面子,敢黑吃黑,你们听说了没有?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把头问。 “平定啊,还有他身边几个人,全死在了火车车厢里,那火车司机是我们行里人,要不然。这事儿肯定捂不住!你们没去看现场,我听人说很惨,平定他们几个人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而亡啊!” 把头看向我,我给了他个眼神。 “焦爷,既然人都死了那就算了,希望能处理好现场,我之后打给你。” 挂了电话,把头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当时情急之下用了灰叔给我的尸毒粉。 “哎.....怎么会变成这样......”把头揉着太阳穴说。 本来一场说好的交易,突然出了意外,更糟糕的是,今天就是长春会那个叫管三建的人,给我们的最后期限,而到现在折师傅还没露面。 “嘶.....!” 沾了血的卫生纸丢了不少,小萱手忙脚乱大声道:“不行!云峰我处理不了!有不少钢珠都卡在肉里了!你必须要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小萱你胆子大点,不行就上刀。”我说。 “没有麻药!那样会疼死你的!” “没事,我受得了,不会喊的,你来吧。”说完我咬住了毛巾。 半小时后,我脸色惨白,深吸了口烟。 “没人来吧?”鱼哥紧张问。 豆芽仔急匆匆跑回来道:“没人!峰子你他妈叫太大声了!怕是方圆十里的人都能听到!” “废话!”我弹了弹烟灰说:“他妈的,疼死我了,我能不叫嘛,不叫就得晕过去。” 穿上衣服,我问:“春姐,你师傅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碰到了麻烦,或者是你的飞鸽传书没传到。” 阿春皱眉摇头:“那不算飞鸽传书,那是我和师傅间的特殊联络方式,就算师傅收不到,小妹也一定能收到,我们在等等。” “还等!” 豆芽仔大声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长春会迟早会找到这里!要不然我们跑路吧,去海南!或者去东北!” 小萱点头:“我赞同豆芽仔说的,我们惹不起长春会,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你们都错了!” 我说:“跑?难道你们打算后半辈子一直跑?就算跑到了海南,跑到了东北,你们天真的以为,到那里长春会就找不到我们了?” 众人听后沉默。 此事起因在阿春,关键点在折师傅,我们团队是被连带了,但没办法,因为鱼哥和阿春互相喜欢,他两是一体的。 我暗自思考,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别忘了,我还有一个秘密身份! “木偶领路,四季长春。” 我是木偶会四级库丁! 红姐跟在赵清晚身边!以我跟红姐的关系!她一定会帮我!赵清晚那个老妖婆身边高手如云!她的木偶会完全可以对抗长春会。 把头叹了声,道:“还有点时间,在等等看吧。” 晚9点半。 我们在废仓库外生起了火堆,随便煮点东西吃。 我挠头看着手中的竹简,上头写的鸟虫文,除了稍清楚的“郢爱”二字,其他字迹都很模糊,除非特意研究过鸟虫文的,否则基本上认不出来。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哎,芽仔,就上次邙山那个墓里,你还记得吗?棺材底下有没有腰坑?” “不知道啊,都忘了,应该没有吧?要是有,我们怎么会发现不了,”豆芽仔连连摇头。 关于郢爱,陈平定一定从竹简中读到了什么重要信息,而这种信息差我们不知道,肯定藏着巨大利益,要不然他不会冒着得罪中间人焦爷的风险对我下黑手,我准备等这边儿事忙的差不多了,找个精通鸟虫文的人问一问。 水开了,小萱揭开锅盖吹了两口气,随后便开始下泡面。 阵阵方便面的香气飘开。 阿春坐在地上,看着黑夜发呆。 突然,阿春站了起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某个方向看。 鱼哥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长春会那个人找来了? 阿春不说话,她看着一个方向,眼眶突然红了。 我也看过去。 只看到一个黑影,在夜色中走来。 这黑影个子不高,走路姿势甚至走些许扭捏。 “师傅!” 阿春大叫一声跑了过去,一把扑到了来人怀里,红着眼,呜呜呜的哭了。 来人正是折五!他手上还提着个大号麻袋。 “折师傅!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你好几天了!” 折师傅脸色冷漠,他随手解开麻袋,咕噜噜倒出来几个像皮球一样的东西。 小萱看到这一幕,呕了一声,捂着嘴吐了! 我也被滚到地上的东西吓的脸色煞白,人头........是北腿三兄弟!还有长春会威胁我们那个姓管的人头!一共四个人!都死了! 折师傅抱着阿春,冷声道:“这四个人都该死,我杀他们只要一分钟。” “长春会那里,我会亲自过去跟他们高层谈。” “姓鱼的,我将阿春交给你,你以后能不能照顾好她。” 鱼哥立即说能。 折师傅皱起了眉头。 鱼哥身子绷紧,大声道:“我能!” 折师傅拍了拍阿春后背,笑了,他开口道:“我要去佳木斯了,以后不能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打电话告诉我。” 第166章 千金恋儿 折师父喜欢小女孩是真的,他开赔钱的舞蹈班教小孩子们跳舞,他不是那种变态的喜欢,他是真心的喜欢,想一直守护,看着她们成长。 折五一生不成家,阿春和小妹,就像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自然是不梦容忍她们被人欺负,受半点委屈。 折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走之前,单独把鱼哥叫到跟前,送给鱼哥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脸色认真道:“我在没练蝴蝶刀之前用的是剐刀,你以后不管到了哪里,看到这把剐刀,就代表看到了我,如若对阿春不好,这把刀会随时杀了你。” 鱼哥接过刀,保证说,定好好对待阿春,给她幸福生活。 折师傅听后一脸微笑,他又对我们道:“各位,我此去佳木斯,以后余生可能不会在见面了,保重。” 我和把头同时躬身说:“折师傅,保重!” 本以为此次之别为永别,不料....!(后文,暂且不提。) ..... 折五答应长春会去佳木斯看了大门,长春会自然也不在找我们麻烦,阿春第二天也走了,因为小妹还在某著名医院住院,她要去照顾自己妹妹,不过阿春明确说了,等小妹出院以后她就马上来找鱼哥,以后就赖上鱼哥了。 鱼哥嘿嘿一笑,说赖我吧。 当时阿春突然有些恼怒,她走过去,一巴掌在鱼哥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随后说:“管住自己,等我来!” 鱼哥的回答只有四个字。 “阿弥陀佛”。 ...... 这天是礼拜天,我借了把头那身西装皮鞋手表,打扮一番后,去了甘孜州博物馆碰运气。 有些事情,我想看看能不能在博物馆中找到答案。 “各位,你们面前现在看到的是博物馆的重器藏品!西汉错金银工艺虎头权杖!此藏品为国家一级文物,存世罕见!目前整个四川,只有各位面前的这一件。” 人群顿时惊呼! 不少人都趴在玻璃上看,作为导游的年轻人,似乎很享受众人的反应。 我站在不远处,心想:“兄弟你真大忽悠,西汉时期哪来的权杖?这东西分明是车马件上的一部分,最早应该被立在马车顶棚的四角上,下头吊着铃铛,铃铛一响,代表贵重人物来了,提醒路上老百姓赶快避让。” 漫步在甘孜博物馆中,透过玻璃橱窗,我觉得这些文物不应该被关在里面。 它们应该被放出来,被人买卖才对,这样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 来到一件瓷器面前。 有人好奇问年轻导游:“这盘子标签上怎么还有价格,8500块?难道这件盘子还对外出售?” 年轻导游马上回答道:“是的,这是件清代的真品粉彩盘,是我们博物馆为数不多对外出售的藏品之一,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购买下来。” 是不是觉得很扯淡? 怎么博物馆还对外出售文物? 这都是真的。 现在没了,那时候还能见到,尤其在地方博物馆,他们会从文物市场等渠道买一些东西,在挂牌高价出售,为什么这样干?因为没钱。 当时地方财政对博物馆扶持力度小,他们只能想办法自救,他们内部有个部门叫“三产部”,也叫“三产公司”,就负责创收。 这个盘子说清代粉彩盘,其实是清光绪年间的“四妃十六子粉彩折沿盘”,普通人注意不到,要侧着光看,这碗口处有条很细很细的冲线。 8500?我觉得它最多值五十。 “你好,这件盘子我买了,请问能刷卡吗?” 人群纷纷侧目。 我心想这谁?哪来的冤大头。 回头一看,是位美女,很有气质的大美女。 这女孩子模样二十出头,瘦瘦的瓜子脸,身材高挑,肤如白玉,秋水剪瞳,她一身休闲服,带着一顶大檐帽,化了淡妆,有种从内到外的贵气,身旁还专门有人帮忙提包。 她包是英文牌子,可能是路衣微灯。 “这位美女,你确定要购买吗?8500。” “嗯。” 女孩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说:“我刷卡。” 帮女孩提包的人可能是司机,当场刷卡买了。 随后这场博物馆参观就变了味儿,导游就带着这女孩参观那些对外挂牌出售的普通文物,唾沫横飞的介绍多好多好。 这导游肯定是博物馆三产部的人,引导游客买这些东西他有提成,比工资高多了。 这美女口中就一个字。 “买!” 她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人卖的她就买。 瓷器,木雕,小鼻烟壶,铜盘子,牛铃铛,还有些老民俗物件,皮影戏,做衣服用的木头锥子什么的乱七八糟。 她不问价格,更不讨价还价,五万也好,五千也好,她总说:“刷卡”。 不到一小时,我估计她花出去了几十万! 男导游看样子都快把她当妈供起来了,周围人也都好奇的打量她,这女孩儿高高昂着头,一副我就是富婆的样子。 “啧啧......”我小声嘀咕:“真他妈有钱,大傻子啊,把我的东西买走多好,不比你买这一堆垃圾强。” 没想到她似乎听到了,突然回头问我:“你好,你是不是说我什么了?” 我马上摆手说没有,我没说你。 她大眼睛盯着我看,我毫不露怯回看着她。 这时,帮她提着包的那中年男人小声说:“小姐,我们的车要装不下了,您这趟来四川旅游,已经花了一百多万了,我怕.....” “哎呀!白叔叔!我才花一百万,这么点小钱你都要说我。” 中年人立即闭口不敢说了。 她道:“我刚才看你眼神,好像对文物古董很懂?” 我笑着摇头:“不太懂,懂点皮毛,不过你买的这些东西都不错,都很有价值。” 她笑了,颇为得意道:“我学习过艺术设计,我准备把这些有历史的四川地方文物带回广州,回去重新设计,赋予它们第二次生命。” 重新设计?我心想你这不就是搞破坏,糟蹋东西嘛。 上到二楼,我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件文物吸引住了。 那是一把造型奇特,锈迹斑斑的马刀。 不同于普通样式,刀身上有个圆环,刀柄上刻有奇特文字,由于锈太大,这些文字应该是被专业人员清理出来的。 我正研究着,忽然身边有位老人说道:“小伙子,你对这件东西有兴趣?” “老人家,你是博物馆的人?” “呵呵,很早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早退休了。” “哦,这样啊,我认为这不是中原地区的刀,旁边标注错了,这也不是木雅人和党项人的刀。”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我问:“年轻人,你眼力很强,还知道党项人,这件马刀的确是他们标注错了。” 老人道:“当年,有一伙从大西北逃难过来的党项人确实在康定生活过,现存的木雅人会跳一种舞蹈,崇尚白色,你知不知道原因?” 我想也没想,开口说了四个字:“大白高国。” “哦,你还知道什么?”老人看我的目光,似乎由惊讶变成了佩服。 我直接说:“这伙人绝大部分是西夏的皇族后裔,他们在弥药山深处建立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西吴尔国,收服了山里的?k人部落为己用,怕蒙古人追来,西夏人在山里建起了巨大的?t望塔,可能这个政权一直持续到了元代中期才消亡。” “哇,你大学的专业是历史生吗?好厉害,这些都知道。” 我回头一看,刚才的白富美也上了二楼。 那个男导游看到老人,马上恭敬道:“老馆长!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呵呵,”老人笑道:“不用麻烦,今天礼拜天,在家里闲来无事,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一位高手,年轻人,你所说的部分是对的,至于另外一些,还需要考察。” 老馆长指的高手自然是我,我心想你还考察啥,不信,我领你进弥药山转一圈就都明白了。 “喂。”白富美叫我道:“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我黑大毕业的。” “黑大?那是哪里?” 我说:“黑龙江漠河北极星大学,简称黑大,世界排名前三十,你不知道?” 白富美认真想了半天,茫然的摇头说不知道。 我呵呵一笑,转头问老馆长,这把马刀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馆长告诉我:“这是当年契丹人分支,呆尔族用的马刀,刀柄上文字的意思是,郡王赐。” “呆儿族?郡王赐?哪个郡王?” 老人摇头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我皱眉,想到了那具满是尸毒的红棺。 李?F......呆儿族.....?k人部落....清平郡王,我感觉,似乎自己无意中抓到了解开历史谜团的关键线索。 老人道:“小伙子,我看你对我们甘孜的地方史很有研究,有时间可以来我家里做客,我们好好探讨探讨。”他给了我张有地址的名片。 走出博物馆,我还在心里苦思冥想,突然身后那富家女追出来说要请我吃饭,我肯定答应。 她们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这车当年在整个四川都难得一见,由此可见,这美女家里不是普通有钱,是真有钱那种人。 中午找了一家高档餐馆,用餐之余,我得知此女姓谢,叫谢恋儿,她家中高祖叫谢有仁,是潮商东兴行的创办者。 当听到她自报家门,我筷子差点没拿稳。 原来此女是巨富之家的后代,她是真正的千金之躯!怪不得她零花钱有上百万,开的也是迈巴赫,我没想到,我项云峰能有一天,能认识到这种真正豪门之女。 牙商谢有仁,广州十三行! 我可能要发大财了! 第167章 天生富贵 记住我的话。 穷男人在富女人面前不要露怯,更不要自卑,只要你不说,她不知道你穷。 我一盗墓挖土的,穿上西装带上手表,就能被认成是大学生,这说明,这位来自广州的富家千金肯定涉世不深。 新社会,虽然广州十三行不复存在,但十三行那些家族当年各各富可敌国!家里底蕴还在,我猜测她们祖上遗留下来的财富,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 “服务员,拿瓶香槟来,在拿两杯子!” 接过香槟,我用两根筷子一夹,潇洒的起开了,倒入高脚杯中,先看了颜色,随后我又装模作样晃了晃杯子,在低头闻闻,最后抿了一小口。 “好,这香槟纯度不错,灌装之后最少放了有一年半,恋儿小姐,你尝尝吧。” 她喝了小口,咂咂嘴唇,马上叫道:“服务员,这不是香槟,你是不是上错了?” 服务员跑来看了眼,马上道歉:“哎呦,二位对不起!这种饮料是大麦香茶混合的格瓦斯,不是香槟,这两杯算免费,马上给二位换!” 我咳嗽了一声:“是吧?我刚一入口就觉得味儿不对,不是香槟。” 她噗嗤笑了,又忙捂嘴。 “你这人好有趣。” 她举起酒杯,看着我道:“我一年只能出来玩一次,在家里好多人看着我,吃饭都不能说话,你带我在这座城市玩两天怎么样?” “你想玩什么?” 她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她伸手在自己包里一阵摸索,突然掏出来一颗鸽子蛋大的淡金色珍珠,递给了我。 她说:“我身上没现钱,这颗珍珠是我爸几天前刚送我的,我抽屉里有很多这种,这颗就送你了,当你的导游费。” 看着突然出现的大珍珠,我眼皮微跳。 这不是普通的养殖淡水珍珠,这是纯野生的南洋金珠! 这么大的太少见了,而且色泽好,又正又圆!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给我个这玩意,我p回去送给小萱,她肯定喜欢。 看了窗外一眼,她那个姓白的司机正在车上等候。 我放下筷子,小声说:“你就装着吃饭,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儿?” “别管了,等我就行。”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整了辆二手蓝色铃木王骑了回来,从饭馆后厨房进去,我冲他招手。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家的黄牌迈巴赫,眼中闪过一私顽皮,随即拿起自己包,猫着腰,蹑手蹑脚贴墙跑了过来。 ...... “哦耶!” “太爽了!” “别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你以前没坐过摩托车?!” 她笑着,大声喊:“没有!我们家没有摩托车!你能不能骑快一点儿!我喜欢小鸟!我要像小鸟一样自由!” “还快?在快要撞到人了!” 她摘了帽子,风吹的她长发打在了我脖子上,一股很好闻的洗发水味道钻进我鼻子中。 前方拐弯,我轻轻一踩刹车,她贴过来在我耳旁大声喊:“我们要去哪里!” 我大声说,“先去台球厅!然后去绿橄榄!晚上去马戏团!” 她大声说好!又挥着拳头说:“出发!” 从白天玩到黑夜,没带停。 晚上从马戏团出来,我胃里一阵翻腾,上次我和志哥来过这里,夜场刚才表演的是“菜刀剁人头”。 虽然知道都假的,血也是假的,但看到人头滚落在地,还是觉得恶心。 她不一样,这位来自广州的大小姐看的大呼小叫,十分兴奋,一直说真好看。 我一脚踹着摩托车,转头说:“行了,今天也玩够了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还想玩!要不去你家里吧!” “去我家里?” 她连连点头。 “不是....你跟我回去,真不怕我把你怎么样?还有,你那个司机白叔一天找不到你,不得急疯了?” “不怕啊,我能看出来你是好人,不用管白叔叔,我玩够就回去了。” 我无语的搓了搓脸,心想,“姑娘,社会险恶,你辛亏碰到的是我,要碰到别的坏人,肯定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转念一想,带她回去也行,可以诱导这位富小姐买下我们那两包文物,只要她相中了,价钱肯定不是问题。 路程不近,中途加了一次油,十一点才到新都桥。 “你家就住这种破房子?”她看到我住的废仓库,很惊讶。 我没说话,直接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豆芽仔,看到我身后站的女孩儿,豆芽仔瞪眼问我:“峰子,这美女是谁?” “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我推开门,招呼她进来。 废仓库只有一张破钢丝床,桌上点着蜡烛,一直是小萱睡床,我们这几个男的就在干草堆上打地铺,房间内扔的到处都是垃圾袋和矿泉水瓶,豆芽仔换下来的红裤衩就挂在窗户上。 “人都去哪了?”我问。 豆芽仔说:“小萱跟把头去县城买生活用品了,鱼哥在仓库后头练功。” “鱼哥大半夜练什么功?” 豆芽仔挠头道:“不知道啊,鱼哥他白天说自己顿悟了,想自创一种全新的拳法,搞不懂他怎么回事儿。” 豆芽仔说完用自己袖口擦了擦椅子,口中忙说:“来来,美女别站着了!快坐!” 看到这里环境,大小姐可能有些害怕了,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豆芽仔,老色眯眯看人家。 随后豆芽仔趁机把我叫到仓库外,他压低声音问我:“老实交代,这美女你从哪拐来的?” “什么叫拐来的,这是今天逛博物馆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解释了。 豆芽仔听的眼都红了,他一拍手:“峰子,这是肥羊啊!老天爷亲手送上门的小肥羊!” “我们不宰都对不起老天爷!听我的,把她绑了.....然后打电话,就跟她那个司机要赎金。” “妈的小声点,让人听到了。” “你说这话认真的?”我问。 豆芽仔说当然。 我指着他说:“别给我惹麻烦,她是我朋友,之所以让她来,是想把咱们的东西卖给她。” “她有钱买咱们的货?” 我说:“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是巨有钱那种人,是天生富贵,咱们这种平民想象不到,她平常零花钱都上百万的,她家以前是广州十三行的,懂不?” “握草,真牛比啊!那以后哪个男的娶了她不得一步登天!” 我说不止登天,能一步登到南天门,反正这辈子不用奋斗了。 豆芽仔低头点了根烟,又递给我一根。 我两站在废仓库外,吞云吐雾。 这时,我突然看到门开了条缝,一双“眼睛”在偷偷向外看,随着我目光看过去,门立即关上了。 我刚想过去,没料到大小姐突然一把推开门冲了出来,她头也不回的向前跑,我怎么叫都不听! “喂!” “别跑!”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第168章 遒拳诞生 我和豆芽仔跑着去追。 跑着冲进花田,我和豆芽仔一左一右,堵住了她。 恋儿气喘吁吁,此刻她眼神里满是害怕。 她大喘气说:“我......我要回去了!我不要在这里了。” 这里除了我们,方圆十里都没人。 豆芽仔嘿嘿笑道:“美女,你以为这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花田里本来就黑,豆芽仔阴笑起来确实挺吓人的,大小姐紧咬嘴唇,忍着不敢吭声。 我推开豆芽仔,上前道:“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直说了,我们手上有一批古董,我现在需要用钱,刚好白天见你也喜欢古董,所以想商量商量,你有没有兴趣,把我们的货买下来?” “当然,只要你不喜欢,完全可以拒绝,我现在就骑车把你送回去。” 我言辞诚恳,尽量放慢语速,把话说清楚。 “你.....你是想骗我钱吗?”她吞吞吐吐说。 我无语道:“大小姐,什么叫骗,我项云峰拿自己人头保证,我的东西比你在博物馆买那些要强一百倍!” “不信咱去看看,还有,你白天不是说过你喜欢小鸟儿?” 她点头。 我一拍手,道:“巧了!我这批古董里就有两只绿色的小鸟!是西夏时期的迦楼罗神鸟!距今已经有七百多年了,你看了要是喜欢,一口价!给我两百万就行。” 就这样,我把她安抚下来,带她去看了东西。 她看过后很喜欢迦楼罗鸟雕塑,托在手掌心左看右看,表情颇有些爱不释手。 我松了口气,就像用棒棒糖勾小孩子,应该十拿九稳了。 忽听她突然说道:“我白天用手机上网查了,国内没有漠河北极星大学,你也不是大学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哦?你猜一下。”我笑问。 “嗯.......” 她扶着下巴想了半分钟,脸色一变,惊讶道:“你该不会是.....!” “嘘!美女....有些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轻易说出来。” “怎样?,这些东西你喜欢不喜欢?要不要?” “两百万?”她问我。 “不对,那两只鸟是两百万,加上其他所有东西是三百五十万,我给你打个折,你给我三百万就行。” 她听后眼睛都没眨,反而伸手说:“我给你五百万,但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搓手笑问:“什么条件?” 她双手握紧,上上下下,做了个动作。 “什么意思这是?” “哎呀,”她说:“我想看看你们用的工具,叫什么铲来着?” “洛阳铲?” “对!就是洛阳铲!我想看洛阳铲!” “还有!我想看古代的那种烂棺材!” 她红着脸比划道:“棺材里是不是都是蛆?在死人骨头上爬来爬去?!我想看看这些。” “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买你们这些古董,在给你五百万!” 我叹了声,心想此女果然不是俗人。 我说当然行,这点小愿望完全可以满足你。 知道了我身份,她又问我:“你盗墓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些闹鬼的事儿?比如在古墓里,灯突然灭了,突然有奇怪的响声?或者古尸突然睁眼了?” “你想听实话?” 她点头。 我两挨着墙坐在床上,我道:“这种事儿真有,上次我们在永州,有一个地方叫鬼崽岭.....” 我开始讲鬼故事,伴随着蜡烛火苗跳动,把她听的连连吃惊。 她紧张问:“后来呢,后来怎样了?那个唐贵真变成鬼回来报仇了吗?” 我正打算接着讲,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顶都在往下掉灰。 吓我一跳,以为地震了。 随后又是砰的一声!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打穿了仓库墙壁,直接穿了过来! 这拳头离恋儿脸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墙上多了一个洞。 鱼哥收回拳头,他摆了摆手,好奇的向我们屋里看来。 “吓死人了!”我透过墙洞看过去问:“鱼哥你干什么?” 隔着墙洞,鱼哥尴尬说道:“不好意思云峰,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就是随便试试。” “随便试试?” “随便试试能一拳把墙打个窟窿?!” 仓库外墙不是砖墙,是那种用泥加干草垛起来的墙,可就算这样,这也是尺把厚的泥墙啊! 一拳打穿,这得多大的力量!我还好,大小姐似乎被吓着了,发呆了好一会儿。 鱼哥绕了一圈,他进来问我:“云峰,这是谁?” 我简单介绍了,他笑着点头说姑娘你好。 “鱼哥,你伤好了?” “没有,我左手还用不了力气,不过右手可以,我练了好几天,终于摸到点门道,这种拳法和发力方式是我自创的,我叫它遒拳。” 鱼哥深呼吸一口,他站在门前对着门轻飘飘打过去了一拳,在离门还有十公分距离时,鱼哥突然松拳成掌,一掌啪的拍在了门板上。 半扇门直接飞了出去,看的我目瞪口呆! 鱼哥又走到墙角,他右手扶在墙上,凝声道:“北腿兄弟说的没有错,我以前学的太杂了,限制了我的上限,所以必须化繁为简。” 鱼哥道:“所谓遒拳,指拳变掌时,力散千斤,掌变拳时,力聚千斤,拳分指时,贯穿一切!拳掌指,随机应变,收放自如,我刚才用的是掌变拳,现在你看!” 鱼哥拿来个苹果,他将苹果托在自己左手手掌心中,右手一掌对着苹果打去,在快挨到苹果时掌变指,两根手指就像筷子,直接将苹果插了个对穿! 这是苹果!如果是人体,可以想象,鱼哥这一招能把人伤成什么样! 我看的激动道:“太厉害了!鱼哥你是武学天才啊!” 鱼哥笑着说:“我的遒拳还在起步阶段,不过,如果现在对上北腿三兄弟我能轻松完剩,只是....” “只是什么?” 鱼哥眼神一暗,他扶着自己左臂道:“只是我这条胳膊还是提不上力气。” “别担心鱼哥,老话说伤筋动骨要养一百天,你慢慢就好了。” “哎,但愿能吧。”鱼哥无奈的叹了声。 ...... 今天很晚了,看天色,把头和小萱今晚是不回来了,我草草收拾了被鱼哥打烂的仓库门,随后铺好床,让大小姐去床上休息,我打地铺就行。 吹灭蜡烛,屋里陷入黑暗。 “你睡着了吗?” 我说没有。 “刚才你那个大个子朋友好厉害,比我爸从国外给我找的保镖都厉害。” 我打了个哈欠,头枕着手说:“你的保镖算个啥,鱼哥八岁就进了嵩山少林寺,正儿八经练了十四年武,肯定厉害,赶快休息吧,明天我找地方挖一具烂棺材,让大小姐你开开眼。” “好啊,那咱说定了!谁都不许反悔。” 我心想,500万,我反悔就是傻比。 昨晚没休息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朝床上瞥了一眼。 人呢? 大小姐人不见了,上厕所去了? 门半开着,我起来刚登上鞋,突然听到。 花田那里传来一声尖叫! 第169章 奇怪的稻草人 后半两点多。 这晚有风,月黑风高,风吹的薰衣草花田沙沙作响, “大小姐!” “大小姐!” 我拿了把手电冲出来,望着周遭大声呼喊! 刚才明明听到了喊声,却没看到人影。 我就怕附近有什么红薯窖,枯井之类的东西。 “云峰,分开找,你留在这里!我去东边儿!” “好!小心鱼哥!有什么情况马上喊我!” 二人分开,我向花田深处找去。 这附近山里有种怪鸟,不知道品种,叫声类似布谷鸟,我一边走一边听着怪鸟叫声,听的心烦意乱,越来越着急。 “大小姐!你在哪儿!说话!” 我刚准备继续喊,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呜呜呜”的哽咽声,明显是个女的在哭! 赶忙跑过去,手电一照,我大喊:“大半夜你不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 此刻蹲在花丛里的,正是大小姐。 她坐在地上,头埋在两腿之间呜呜的哭,不知道怎么了。 “快起来!地上脏!” 看到我打着手电找来了,她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起来一把扑进了我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拍着后背安慰她问:“怎么了?” 她抽泣着抬头,哭着哽咽说:“我....我睡醒起来想方便,方便完后我准备回去,结果,回头看到了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在花田里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说胡话,你不是看花眼了?我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 “没....没有看花眼,就在那里!” 她不敢看,低着头,颤抖的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转头,顺着她手指向的地方看去。 是前两天见的那个稻草人。 带着破烂皮帽子,插在一根木头桩上,风吹起它身上套的破衣服,猛一看,确实像一个带帽子的人在招手。 “好了吗别哭了,没人,那就是个稻草人,不信你看。”我举着手电照过去。 “不!不是稻草人!” 大小姐惊恐说:“我刚才看到它头也动了!就像人一样,来回扭脖子!” “怎么可能。” 我强行拉着她走过去,仔仔细细打量这东西。 “你看,这全是干草,怎么会是人?它吓着你了,我给你报仇。” 说完,我骂了一声去你妈的,一脚踹在了稻草人身上,把地上插的木桩都踹歪了。 “咦?” “这什么东西?” 从稻草人身上掉下来个东西,白白的,像塑料袋。 我弯腰捡起来一看,真是白塑料袋,收成了一团,里头包着什么东西,触感发软。 我咬住手电筒,双手撕开塑料袋。 有好几层,到最后吓了我一跳,立即把这东西扔了! 碎肉。 白塑料袋中包的,好像是某种碎肉! 认不出来是什么肉,时间不短了,几乎风干了。 我脸色难看,又试着踹了稻草人一脚,结果又从它身上掉下来几个这种收成一团的白塑料袋,里头装的全是风干碎肉块儿。 “妈的,这都什么啊这是。” 我胆子肯定比她强,走近些研究,我发现稻草人身子是用干草扎成的,在其内部,用细麻绳吊着这些白塑料袋,之前没注意到,是因为稻草人套着件破衣裳。 大致数了数,这种装了碎肉块儿的白塑料袋,一共有二十多个。 这谁放的? “云峰!你们都没事儿吧!” 鱼哥听到动静声赶了过来。 听了我说的,又望了木桩上的稻草人一眼,鱼哥皱眉说:“会不会是当地人的某种风俗?我之前见过一次,这里有些藏民会拿碎肉喂鸟。” 我想了想,或许鱼哥猜的有道理,康定这里属于藏汉混合区,藏族人有种自己独特的丧葬方式,说不定,花田这里某处可能有个坟地。 大小姐受了惊吓,但好在没出什么意外,回去继续休息。 后来我起来一次,趴在窗户上打着手电朝外看,发现稻草人附近落了十几只黑乌鸦。 我睡不着又跑去看,看到一地狼藉,乌鸦在啄食塑料袋中包着的碎肉,我赶走乌鸦群,将塑料袋用土简单埋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小萱和把头才带着生活用品回来。 他们昨晚在县城宾馆住了一晚,这些生活用品我们在次进山要用,算算时间快差不多了,焦爷说过,等那具红棺中的古尸烂完,就不会在生尸毒。 “把头,这是什么?” “是干皂荚和芝麻油。” “做什么用的?” 把头解释说:“过去老辈人用这法子,用干皂荚煮一锅水,倒半瓶芝麻油,人喝了,在一定程度上能预防中尸毒。” “把这些东西都带上,我有预感,这次肯定会有所收获,另外,那富家千金你赶快打发走,我们和她不是一路人,不宜和其纠缠过深。” 我说五百万啊把头,成功了顶咱们干大半年活呢。 回去我问大小姐,“之前答应你的,还看不看烂棺材了?看完了记得给钱啊。” 她先摇头,又点头说:“我想看!” 我笑了,说那等我消息,我去看看哪里有。 骑上摩托车,我开始绕着山路跑。 外行人想凭空找个古墓很困难,因为不得要领,但对我神眼峰来说不难。 之前讲过望闻问切,现在我以自己的经验来看,总结三点小窍门。 寻山包,望庄稼,看石头。 一座地势平坦的山上,如果看到哪里隆起一个包,要格外注意,可能是坟包的封土。 这里有两种情况。 第一,如果土包上有树,并且长的格外好,大概率有古墓,因为地下是活土,活土能让树木长势更好。 第二种情况,是土包上光秃秃的,连根草都不长,这时候,要看周围有没有人种地,如果没地!没树!全是草,那可能遇到大墓了,土层中有膏泥,树根扎的深,会碰到膏泥层无法存活,所以附近只长草,一棵树也不长。 最后一个看石头,除了汉代的皇陵,古代几乎没人凿山造墓,太费时间,要凿好多年,所以远看着石头很多的山上,就不用去了,几乎没古墓。 完全理解了这三点,在结合运用我之前讲过的望闻问切,就算普通人也有机会在陌生地方发现古墓葬。 西北方向,我在离废仓库大概十里地的半山腰上,发现一处可疑地点。 打了三个探洞,在深度刚到三米时见到了花土,花土中还夹带着很少量的青砖粉末,如此浅,说明这个墓应该是明清时期的一座平民墓葬。 等到晚上,一行人来到这里。 豆芽仔抗着旋风铲,往手上吐了口吐沫,他摆正头灯,笑道:“美女看好了!待会儿看见死人骨头,可别吓哭了。” “我才不怕呢,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她紧张的咽了口吐沫。 这种明清时期的平民小墓,不可能有太值钱的随葬品,我打算速战速决,争取在两个小时内完活。 这是个独立的土坑砖窖墓,盗洞挖下去,很快露出了棺材板。 是以前那种老式棺材,烂了,硬木材质,没滑槽,棺材盖儿是整个扣上去的。 豆芽仔在上头提土,他突然抬头说:“握草!这什么啊,峰子你先别干了,快上来看看!” “怎么了?” 我爬上去,抬头看。 只见,有一大群黑乌鸦,哇哇叫着,在古墓上空盘旋。 突然,其中一只俯冲着飞了下来,速度极快。 砰的一声! 一头撞死在了棺材板上。 第170章 一个秘密 豆芽仔吞了口吐沫,手碰我问:“峰子,看见了没?” 我点头,“妈的,乌鸦见棺”,要多不吉利有多不吉利。 难道是凑巧? 过去行里人认为,天上地上,各有一种动物接触到棺材对后代不利,一是黑乌鸦落到棺材盖上,二是老鼠在棺材内部搭窝。 这样会打扰到死者灵魂的安宁,所以过去出殡的队伍中有专门一个人盯着天空,手拿棍子准备赶鸟。 “哇!哇!哇!” 天上乌鸦群还在乱叫。 “要不你们把土埋上吧,我.....我心跳的厉害,”大小姐眼神恐惧道。 “哈哈,怎么?美女你这就害怕了?” 豆芽仔调侃笑道:“怕你可以躲哥哥我怀里啊,再说了,棺材都挖出来了,不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埋上啊,虽说概率不大,但万一里头有件国宝怎么办?是吧峰子?” 我说对,怎么着都要看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以后怎么混, 大小姐紧抓着自己衣角不说话,能看出她既紧张又害怕,已经没了来前的兴奋感。 将头灯度数调到最大,我和豆芽仔下到盗洞内,插撬棍,开棺。 最少两百多年的硬木棺,部分烂了,有几颗铁质棺材钉锈蚀严重,我们搞几下就搞开了。 首先闻到一股酸味。 类似夏天放坏了的橘子那种酸味儿。。 紧接着,映入眼前的是烂衣裳,保存状态不错,烂衣裳上的颜色和花纹依稀可见。 我一愣,这人好像穿的是明清时期,那种蓝色官服,胸前有某种白色绣花图案。 是个当官儿的? 明清墓我们碰的少,这种穿着官服的古尸我第一次见,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丝兴奋。 这种情况,大概率有私官印。 古代官印有两种,一种是朝廷发的,卸任后要交给下一任,还有一种私官印,死后带进棺材里,证明自己生前当过什么什么官,这种在当时是被默认的。 所以现在市面上经常能看到的官印,其实大部分都是私官印,价格不便宜,字口清楚,品相好的都要五位数起步。 我知道这种人死后,私官印一般都在腰间挂根麻绳,缝在衣服右侧的腰部位置。 豆芽仔揭开两层烂衣裳,马上看到了墓主人的白骨,他用撬棍一捅,直接把头骨捅到了一边儿,身首分离。 我很快摸到了一枚铜质印章,掏出来一看个头不大,都是泥,用指甲抠了抠字口,对着头灯一照,上头有篆书字,不认识。 就在这时,大小姐突然惊恐叫道:“不好!你们快上来!有人来了!” 我和豆芽仔都吓了一大跳,什么都顾不上,赶忙往上爬。 上来已经晚了。 一个男的,打着手电照住了我们。 他问:“你们几个在做什,刨坟?” “大哥,别照了,晃眼睛!” 我强装镇定,拍了拍身上土,笑着说:“我们是甘孜博物馆考古队的,上头有吩咐,让我们临时对这座古墓进行抢救性发掘,这是我的考古证,你看一下。” 我给他看证件,这是假证,上头有我照片,写着“考古证”,从来没用过,这还是上次在永州办的,当时田三久也办了一张,他化名“田天”,结果办假证的给写成了“田甜”。 这男的看了后还给我证件,他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这里是人家祖坟,就算你们有证也不能半夜过来挖,人家里人同意了没有?” 我额头出汗,笑着说同意了,人当然同意。 他手电照着我,冷声问:“那你倒是说说,这家人后代姓什么。” 这个... 我哑口无言,看来混不过去了, 这时,豆芽仔眼神变的凶狠,他抓起铲子,冷声道:“你上路吧!” “先别动手!” 我按下豆芽仔,冷着脸说:“大哥,你既然看到了,能不能和平解决?这样对谁都好。” “呵呵...” 他没来由一笑,随后阴沉着脸说:“你们住了我的仓库,我已经暗中观察你们五天了,当然知道你们这伙人是干什么的,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你们偏偏去动了那个草人。” “废仓库是你的!?” 这人说话口音很重,这时我才有注意到他穿着打扮很奇特,不像藏民,不像汉人,也不像木雅人。 他抬头,用手电照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脸色凝重,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他说:“最后的稻草人坏了,爬神不在受限制,康定很快要死人了。”说完打着手电转身就走。 “等等!” 我跑上前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爬神是什么!是不是七月爬!” 他扭头看向我,冷冷说:“我不知道什么七月爬,我只知道爬神,爬神就藏在石榴村。” “石榴村?” 我大惊,这不是我们刚来时,看到过大唐卡的那个村子!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再次挡住了他去路。 “你真想知道?” 我猛点头。 “哎.....” “你们几个跟我来,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我们跟着他走了半小时,当走进半山腰一片林子深处后,发现林中藏着两间小木屋。 木屋里没什么像样家具,有张床,有个火炉,他关上门后屋内多了一丝暖意。 他向火炉中扔了两根柴火,面无表情道:“我们世代守着这里,我祖上是鄂温克人,最早跟着契丹人打仗,后来又跟随蒙古人,元代建立以后我们这伙鄂温克人分散,一部分留在大西北,帮蒙古人看守皇陵,还有一部分人跟着当时的蒙古人来这里,追杀逃难过来的西夏皇族。” 我听的发愣,这一段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如果我没接触这件事,肯定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吹牛比,但好像是真的。 我以前上网查过,在“元史”,“辽史”,包括“新唐书”中都记载过类似的话,说当年蒙古人军中的巫师都是鄂温克人,他们后来都被派遣去看守了皇陵,包括成吉思汗陵,忽必烈陵,拖雷陵等。 我们国家现在有个事实,同时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到现在为止,到2022年,从未发现过任何一座元代皇陵。 为什么一座都发现不了?就没人思考过? 元代十五个皇帝,连殷墟和三星堆都被找到了,却总找不到这种规模庞大的元皇陵。 对于这点,很早之前民间有种传言。 说是萨满教的巫师在守护着这些皇陵,试图寻找这些元皇陵的人都死了,所以发现不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民间传言,我本人之前不信,直到在康定遇到了这个男人。 他自称是萨满巫师,本族名叫“涂穆冬”,汉语名叫“马亮”。 国内有人信佛教,有人信道教,只有鄂温克人上千年来一直信奉的是萨满教,所以在我们东北那里,跳大神最厉害的大都是鄂温克人后代。 当时是2005年的年末,鄂温克人在全国的总人数和比木雅人还少,大概就几千人,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可能有好几万人了。 他们最早有三个族群,分别是索轮部,通古斯部和雅安部,1958年我们国家颁布法规,三部合一,统称鄂温克部。 .... 木屋没通电,也没蜡烛,全靠炉火中的火光照明。 “年轻人,你们几个都是刨坟求财的吧?” 我没否认,而是说:“这年头为了有口饭吃很难,我们都是为了过的好一些,才走上了这条路。” 豆芽仔在旁愁眉苦脸,附和道:“就是,大哥,穷的都快饿死了,不干不行啊,不信你看看她,这姑娘都饿成什么样了,脸上没肉。” 对方咧嘴说:“你们干什么职业跟我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们,今晚过后,康定不安宁了,你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我皱眉问:“大哥,我们一直有和一个叫七月爬的男人打交道,这人可能就是你说的爬神,问题是这人已经死了。” “死了?” “不可能。” 他摇头,沉声道:“没有死,父亲曾告诉过我,爬神是个女的,她受三样东西限制,已经几十年没有离开过石榴村了。” 第171章 爬神疑踪 “爬神是女的?!” “几十年没离开过石榴村?”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给我极大冲击,以至于心情平复不下来。 掏出一根烟,我想用打火机点,结果自己手抖的厉害。 一根燃烧的干柴递来,我赶忙借火,点着了烟。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银川到鬼崽岭在到康定,我们接触的七月爬可能都只是一个中间人。 女的,几十年没出过石榴村!这女的岁数得多大了? 我皱眉问:“马亮叔,你没见过爬神又怎么知道它生活在石榴村??” 马亮叔摇头,认真的看着我说:“我是没见过,但它还活着是事实,爬神和萨满其实有很深渊源,很久之前,东北马家刚刚出现雏形,那时候,以我们鄂温克人为首的老萨满教,请的都是各方邪神,其中大部分是假的,没任何效果,但有一小部分.....却是真的。” 这时大小姐怯怯问:“大叔,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这已经违反了科学常识。” 干柴烧的噼啪作响,我们围坐在火炉旁,马亮叔回答道:“科学满打满算才有了几年?科学不能解释一切,它也不能否定一切!如果你这辈子碰不到,那就不会相信!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碰上了,你就会害怕,彷徨,蒙头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大小姐听的下意识收紧了衣服。 豆芽仔手里拿着烟,他皱眉道:“没错,我小时候就亲眼见过一次那东西,那天晚上我大姨脑溢血死了床上,我姨夫在钢厂上夜班他不知道,结果晚上一点多,我姨敲开了我家门,问我爸借走了两斤鸡蛋,当时我姨那脸跟白纸一样白,嘴唇还是紫色的。” “别讲了!我害怕!” 大小姐堵住自己耳朵,说你快别讲了。 豆芽仔眯着眼靠近大小姐,突然在她耳边“啊”了一声!吓得她尖叫出声。 “你姨问你爸借鸡蛋干什么?”我问。 豆芽仔挠头道:“不知道啊,我姨平常嘴厉害,骂人难听的很,他借鸡蛋可能是为了路上给鬼差的吧,听说鬼柴爱吃煮鸡蛋?” 我说那你姨挺能的,脑溢血了还能起来煮鸡蛋。 豆芽仔这话我怎么会信,他也就能吓吓大小姐。 “对了,叔你先前说过,有什么东西限制着爬神?” “是,有三样东西,分别是萨满教密制的稻草人,唐卡,还有我手中这块石头。”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个麻布包着的东西,打开后,是一块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黑石头。 “这是什么石头?” 我定睛在看,真的在发光,不是炉火反光! 怎么形容...? 就像一个黑煤球块儿,内部烧起了一团蓝色火焰。 看到这石头,大小姐立即捂住嘴,吃惊道:“好美啊!” 我是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石头,像煤精?蓝宝石?坦桑石?或者托帕石?不知道。 “我知道了!” 大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激动说:“这是蓝丝黛尔石!我以前见过一块儿指甲盖儿大小的!天呢!这个怎么会这么大!” 大小姐是广州十三行后代,以前民间有言,宫里没有的东西你去十三行能找到,所以她自然见识过许许多多常人难以见到的奇珍异宝。 不吹牛比,咱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虚心跟大小姐请教,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小姐眼含激动,她道:“蓝丝黛尔石是国内叫法,我们国内叫蓝煤精,上实际二十年代,也就是一九二几年,在国外通古斯大爆炸现场,第一次被一对探险家姐妹发现并带了出来,探险家姐妹姐姐叫蓝丝,妹妹叫黛尔,所以这种宝石便以她们的名字来命名了。” 不知是传言还是真事,确实有人捡到这种石头,卖了发了大财。 通古斯大爆炸是未解之谜,科学家们至今还在争论,成因不明,更多人倾向于陨石坠落。 发生爆炸以后,过了几年,有人在爆炸中心的土层中挖到了这种石头,国际宝石协会定义为新类宝石,据说含有一定放射性。 我没去过,但听说那地方怪事不断。 有个所有人认可的事实,爆炸过后这么多年了,那里的树长的比外界快的多,外界十年才能长成材的树,在那个地方,只要三年就能长成。 这时马亮叔道:“没错,这就是蓝煤精,这是当年一位属通古斯部的鄂温克人送给了我父亲,父亲后来又传给了我,这块石头含有某种奇特磁场,能帮助我们鄂温克人起巫。” “你们不是说爬神死了?” “看好,我起巫时你们不要说话,接下来我要做骨卜。” 说完他起身拉开抽屉,拿出来个小号皮鼓挂在了自己脖子上,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个扁酒瓶,喝了一大口酒,噗的全喷在了火炉中。 火苗瞬间窜起来半米多高!差点烧到我。 “砰砰砰!” “砰砰砰!” 马亮叔状若疯癫,拍打皮鼓,他走路像醉酒,迈的步伐很大,不断围着火炉转圈手舞足蹈,口中发出像女的一样叫声,“咦....呀!咦.....呀.....” 豆芽仔靠近我,低声笑道:“峰子,这像不像在酒吧蹦迪?” 豆芽仔刚笑着说完忙捏住自己鼻子,他流鼻血了。 “不要乱说话,想找死?” 我示意豆芽仔赶紧闭嘴吧。 马亮叔又继续跳。 跳着跳着,伴随密集鼓声,他将一块猪的肩胛骨扔到了火里,嘴中快速念叨着某种晦涩难懂的短句,随后他双手扶住自己膝盖,微微弯腰,不停的甩头,乍一看动作显得滑稽。 但,看着看着.....我就感觉眼睛发涩,胸口憋闷的喘不上气。 眼前模糊,正在拼命甩头的马亮叔,身后好似多了个长头发的黑影子女的。 这黑影也在拼命甩头!和马亮叔的鼓点节奏几乎一致,分外恐怖。 “砰!” 最后重重拍了一下皮鼓!停下了动作。 马亮叔用火钳将猪骨从火炉中夹出来,接着找来一块完整的风寒桦树皮,直接将桦树皮盖在了滚烫的猪骨上。 桦树皮被烫的滋啦冒烟。 几秒钟后,树皮上慢慢浮现出一张人脸轮廓。 没有五官,分不出性别,但看烫印确实像一张人脸。 “这....这是爬神?”我惊疑不定问。 “是,你们仔细看。” 他拿掉桦树皮,从水缸里舀来一瓢清水,全浇在了猪骨上,大量白汽飘散,几乎同一时间,骨头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竖纹。 马亮叔黑着脸道:“老萨满骨卜,横纹代表平安和好运,竖纹表示灾难和死亡,横纹裂的越多,预示着死的人越多,你数数这有多少道。” 我看了眼,忙摇头:“数不清,太多了。” “平静了几十年,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你们既然牵扯进来了,就有义务帮我,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要怎么帮?”我忙问。 他说:“石榴村看守祠堂的是一位脸上有胎记的老人,你告诉他,就说萨满的稻草人已经没有用了,请他务必看管好大唐卡,最起码要撑到今年年底,我对付不了,我准备问下父亲,请他想个解决办法。” “啊?”豆芽仔说你父亲不是去世了? “谁说的去世了就不能问了?” 豆芽仔到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 我赶忙说:“马亮叔,你还不知道?石榴村那张大唐卡早就丢了啊。” “什么!”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丢的!” 他额头上青筋爆起,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忙说:“我们那时候刚刚来康定!那张唐卡就丢了!被珠...被几个小偷偷了!” 第172章 报口信 “你们找一个人,谁都行!赶紧去!我怕在晚就来不及了,把这件事告诉看祠堂的那位老人。” “对了!等等!” 马亮叔神色慌乱,他快速递给我一个小酒瓶,就过去装三两二锅头那种瓶子,里头有酒,似乎泡着什么东西。 “这酒你打开闻一下。” 我拧开瓶子闻了闻,除了颜色太黑,就是正常白酒的味道,没什么奇怪的。 不料,他低声在我耳旁说:“这瓶酒你一定要贴身带着,别洒了,若是碰到觉得可疑的人,你拧开瓶子闻一闻,记住我的话,如果闻到里头酒突然变臭了,那爬神就在你身边。” “去吧,我还有别的重要事要做,”马亮叔握了一下我手说:“希望父亲也保佑你们,扎西德勒。” 离开林中木屋时,明月悬头,我们三个走在山间小路上,豆芽仔老吓唬大小姐说有鬼跟着,结果吓得大小姐拽着他胳膊不敢放开,对此豆芽仔一脸暗爽。 “峰子,你不会真信刚才那人说的所有话吧?要我说当个故事听听得了,什么他妈的爬神!又爬不到我们身上,还是盗墓发财最重要。” 我数落他:“发财!我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 刚才一路回想,从沙漠养狗人对我的倒三角诅咒开始,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倒三角的意思养狗人死前说的很明白,就是要让我孤独终老!让我爱着的人一个个死去!抹玛珍可能就是开始! 脑海中浮现出玛珍的笑脸,我攥紧拳头对自己说,不管什么爬神蛇神,我项云峰迟早弄死你。 “芽仔,你跟大小姐,赶快去把山上那个墓的盗洞回填了,我去趟石榴村送信!你干完了回去跟把头打声招呼。” “峰子,真去啊?那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点。” 我点头。 就这样,我骑上前天买的铃木王,连夜赶往石榴村。 摩托车灯很亮,颠簸着行驶在山路上,我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我。 新都桥离石榴村大概60里地,期间我又去加油站加油。 我停好车在旁等候,结果突然看到,加油站女员工手上拿的油枪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女加油抬头看我,分叉的红色长舌头从她嘴里吐出来,又瞬间收了回去。 “你好?你好?加多少钱?” 我清醒过来,忙说加满。 女加油员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开始给我摩托车加油。 趁她专心低头加油的功夫,我快步走到一旁,从怀中掏出酒瓶拧开闻了闻,还是酒味儿,没有臭味儿。 交了钱,我一路上油门拧到底骑的飞快,二十多分钟后到了。 夜幕中的石榴村静十分安静,放眼望去只有一两户人家亮着灯,几月前来康定,第一站就是到的这里,现在再次回到这里心情复杂。 “汪汪!” “死狗,......在叫砸死你。” 我扔了一块儿石头把村里狗吓跑了,凭借当时在这里过晒佛节留下的记忆,我摸黑来到了石榴村老祠堂门口,被珠珠偷走的唐卡之前就供奉在这里。 石榴村祠堂建的像个大梯子,楼梯又高又陡,这种木碉楼是当地特色,数月前在康定过篝火晚会,我记得这里四层亮着灯,应该有人住在四层。 踩着楼梯上去,黑灯瞎火估计人睡了,我伸手轻轻拍门。 没人。 门没锁,我扭头看了眼左右,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 木门年老失修,发出了很难听的声音。 进来看到,祠堂中有张巨大的实木桌,数不清的木制灵牌摆在桌上,灵牌前贡着香炉,蜡烛和几盏酥油灯,我手靠近感觉酥油还有温度。 我小声叫道:“有人没?这里有没有人?” “谁!” 黑灯瞎火的,我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脚。 “谁!” “是谁在说话!” 我听到有个老人在说话,说的藏文,听不懂。 低头一看,原来桌子底下躺着个小老头! 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的都挤在了一起,很瘦小,目测七十多岁了,桌子底下有铺盖,枕头,被褥,他是睡在这底下了。 反应过来,我忙说:“大爷!看祠堂的是不是你?” “别晃我眼。” 这小老头拿着手电筒直往我脸上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是来送口信的! “住在新都桥的马亮大叔让我来告诉你!稻草人没有用了!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这小老头从桌下钻出来,他一脸不解望着我说:“名卡热卡,拉配吧,翠卡醋热!” “我叫项云峰!” “名卡热卡项云峰!” 其他不懂,我知道名卡热卡,好像是问你叫什么的意思。 语言不便导致完全无法沟通,我急的比划,可谁能告诉我,这“爬神”怎么用手语说出来。 灵机一动,我立即在原地站直身子,双手伸开平举,一动不动,学稻草人。 小老头看了我半分钟,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大变。 他紧抓我胳膊,口中不停的大声嚷嚷! “大爷你慢点说,我听不懂!” 他脸色十分慌张的松开我,去做了一连串很奇怪的举动。 他先跪地在众多灵牌前祈祷,随后将那几盏油灯里的酥油都倒进了一个破碗中,然后手他点酥油,不断朝门周围点,点完门后,又去往窗户和楼梯上点。 小老头强行把我推了出来,随后他砰的关上门上了锁。 我在敲门,他根本不理会我。 还记不记得老张旅馆? 不在石榴村,但离石榴村很近,老张夫妇出事以后那家旅馆换了新主人还在营业,回新都桥太远了,我去那里凑合了一晚,旅馆新主人根本不认识我是谁。 衣服没脱,躺在旅馆床上,我不断翻看手机。 我记得存过珠珠的电话号,怎么找不到了,那张狮头圣母拜阎罗大唐卡可能是关键东西!我想着能联系到珠珠,让他把偷走的大唐卡还回来,不行我补点钱给她! 翻了半天手机,死活找不到号码,我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人吵醒了,旅馆外不知道在吵吵什么。 “兄弟,出了什么事儿了?”我问一个年轻人。 “你是旅游的吧?赶紧走吧,出大事儿了,昨晚死人了!” “死人了?” “谁死了?”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我们这里看祠堂的老人死了,死的太吓人了,寺庙都被惊动来了人,不说了,我妈让我赶紧过去。” 小老头昨晚我见了,怎么早上突然死了?! 跟着几个人火速赶到祠堂,不少人在围观着怯怯私语,这些人看穿着都是本地人,他们脸色都很慌张。 我走过去才看到。 从木楼梯第一个台阶开始,一直向上蔓延,每一层台阶上都落满了一种爬虫的尸体,数量非常多!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种爬虫我们那里叫西瓜虫,不大点,平常一动它,它就会缩成一个圆球,所以叫西瓜虫。 我深呼吸一口,迈步踩上了楼梯。 第173章 莲花背 吴世勋 不光是我,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现场,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住在祠堂的小老头去世了,死的很蹊跷,甚至说诡异。 那里没监控,没人知道昨晚后半夜发生了什么。 我进去只看到,祠堂内贡桌上摆的灵牌倒了一大片,不少掉在了地上,小老头光着膀子,他没穿上衣,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四肢僵硬,已经没气了,他左手揣在衣服口袋里,右手向前深,姿势怪异。 由于上半身没穿衣服,我看到他后背有一片纹身。 老藏民很多身上都有纹身,但这纹身图案似曾相识,我远远看着,突然想了起来,这和老福背后的人物纹身图案很相似!唯一有区别的是,他背后的纹身,多纹了一圈莲花。 “行了行了!都快出去!” “没什么好看的,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是心脏病犯了!” 有人立即大声问:“那为什么满楼梯都是死虫子!你给个解释!” “解释什么?” “这季节看到虫子很正常,闭嘴吧!就你话多!” 我和其他人都被往外赶,人不让看。 我一直盯着小老头揣在衣服兜里的左手,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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