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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角落位置。 女的不清楚,但这男人进澡堂,有时也会对比。 对比什么? 这个我不好意思说,反正我肯定及格了。 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这时我右边来了个人。 这人年纪约莫着四五十岁,一脸胡子,胳膊上有个蛇吞宝剑的纹身,他不洗,就一直斜眼盯着我看。 我忍不住了,扭头道:“你他妈盯着我看什么?是没见过啊?” “呵.....呵呵,小兄弟,你火气别这么大,我看你面生,是新来不久吧?”这胡子男笑着和我搭话。 我没搭理这人,开始往头上打肥皂,没办法,没洗头膏,只能用肥皂代替。 “用我的,我有。” 他很热情,递给我个小包装的那种洗头膏。 不用白不用,我接过来全用了,洗头膏起沫,就是比肥皂好用。 “小兄弟,你看我,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关了水,我挠着头皮转头看了眼。 只见,这人双拳握紧,很用力的往回吸肚子。 “看到了没?我这个叫真空腹,厉害吧?你会不会?”他说。 我说这有什么难的,说完我试了试,肚子吸的比他还瘪。 “在玩什么?你们那个都不行,看我的!” 突然又过来一个大胖子,嚷嚷着我也表演个真空腹。 这时,我右手旁的胡子男立即不高兴了,他黑着脸,冷声说:“死胖子,三秒钟之内,给我滚蛋。” “草!” 这大胖子瞪眼道:“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让老子滚?你他妈算老几!” 胡子男冷冷盯着大胖子看了几秒钟,突然!他直接跳了起来,原地转圈甩出了一记鞭腿,只听啪的一声巨响! 就像皮鞭甩出去的声音!一脚踢到了人脑袋上! 这大胖子庞大的身躯像死鱼一样,当场直挺挺的趴下了! 胡子男还不打算放过。 他单手薅住大胖子头发,将他拽起来,另一只手把热水开关放到了最大,拿起淋浴头,直接对着胖子脸上浇。 “啊!” “啊!” 大胖子被滚烫的热水烫醒了,不停的挣扎,口中发出了一声声极其痛苦的惨叫。 一滴水,不小心溅到了我胳膊上,顿时烫的我生疼,都起了泡。 胡子男冷冷说:“死胖子,别动,我帮你好好洗洗脸。” 很快,在大胖子的惨叫声中,往下流的不在是水,是血......全是血。 大胖子脸上全是大水泡,口中求饶声也越来越小。 或许是觉得没意思了,胡子男松开了大胖子,他咧嘴冲我笑道:“小兄弟,现在没人打扰咱两了,你给我搓搓背吧。” “不....不用吧大哥,你都洗完了。” 他眉头皱起,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也想洗把热水脸?” “这个......呵呵,行吧大哥,我帮你搓背。” 他笑了,像踢球一样,一脚踢开了地上满脸是血的大胖子,双手扶在墙上说:“那来吧,搓仔细点。” 我深呼吸一口,心里告诉自己,“我很快就要出去了,能忍则忍,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大哥,这个力道您觉得还行吧?” “恩,不错,往下点儿。” 我调整方向,卖力的帮他搓背,如果这时候手里有把刀,我可能会抹了他脖子。 “小兄弟是哪里人?” “东北的,黑龙江那疙瘩的。”我笑着说。 “哦,原来是东北的小伙子啊,那不错。” “在往下点儿。” 第258章 跟我玩? 四楼热水房,雾气弥漫,人声嘈杂,水声哗啦啦响个不停。 “兄弟,这搓背可是有技巧的,你下手重了不舒服,下手轻了不下泥,关键啊,是要掌握那个度。” 胡子男双手撑墙,塌腰撅起来屁|股说道:“屁|股上也给我搓一搓。” 我手里拿着搓澡巾,连续深呼吸。 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还有一句话可曾听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后退一步,看准位置,当场就是一大脚踹了过去! “去你妈的吧!” 胡子男毛巾盖在脸上正享受呢,没防备,被我踹了个大踉跄! 他反应过来后大骂一声跑着来抓我。 我岂能轻易被抓到,当下便在澡堂里和他上演起了场秦王绕柱走。 “小兔崽子!” “他妈的!有种别跑!别让老子抓到你!” “呸!” 我隔空吐了口痰,大声回骂道:“你个死玻璃!来抓我啊!跟我玩?你真以为老子怕你啊!” 我骂完便跑,结果因为地上全是肥皂泡沫,太滑了,我一不小心滑倒,摔了个狗吃屎。 胡子男见状大喜,快步跑来。 结果他在这里也摔倒了,想起来都难,地面滑的就像结了一层冰。 “哈哈,煞比!” 我挣扎着爬起来,一溜烟跑到了外面更衣室。 十秒穿好衣服,我端着塑料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值班室。 “赵管理!有人要杀我!” 赵规制正坐在值班室低头看报纸,他抬头看向我,惊讶问:“怎么了,谁要杀你?” 我忙说:“一个大胡子,我不知道人叫什么!手上有青蛇的纹身!这人疯子一个,赵管理你不知道。刚才在热水房他平白无故出手打伤了五六个人!我好言相劝他不听,还扬言说要杀了我!” “他人来了!” 我立即躲到了赵规制背后。 大胡子本一脸怒气,待冲进来看到赵规制后,他马上变了,变了一张笑脸道:“呵呵,赵管理,你别误会,我刚才跟这小子闹着玩呢。” “滚!谁有那心思跟你闹着玩!” 我指着他骂:“刚才那胖哥们招你惹你了?你把人打成那样,还热水浇人家脸!人都毁容了!” 一听我这话,赵规制放下手中报纸,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胡子男脸色也变了。 他说话支支吾吾,可能是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因为我说的句句实话,没诬陷他。 赵规制盯着胡子男,冷冷开口:“咱们都是江湖人,我给足了你们面子,你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姓赵的?”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打,自己很厉害?” “老洪,带他去地下室,让他去体验几天生活。” “呵呵....跟我走吧,”老洪笑着推了把胡子男。 “你别推老子!” 胡子男脾气暴躁,骂完人后冷不丁突然出手,一巴掌就朝老洪脸上扇来! 那一瞬间,老洪迅速抬手挡下了这一巴掌,胡子男又出脚向老洪小腿上踢来。 这一脚速度快!角度刁!一般人肯定反应不过来。 可令人没想到,老洪同样快速出脚挡住了他的脚,并且一掌停在了他面门前,甚至带起了一股掌风。 胡子男眼睛瞪的滚圆。 老洪不动声色的收了掌。 他愣了两秒,慢慢低下了头,任由老洪将他带走了。 胡子男最后转头给了我个眼神,我看不懂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只能猜测。 可能......他是想报复我吧。 对此,我心头冷笑:“整个四楼管理层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再说了,老子马上就要出去了!而你,只能在这里住到老死。” “赵管理,那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他摆了摆手。 我一脚刚踏出值班室,突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说:“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还会下雪,年轻人记得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我愣了两秒钟,迈步离开了值班室。 路上我琢磨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想来想去,他可能是在提醒我:“一旦这两天下雪,地道就不好挖了,他是在提醒我加快速度。”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有分寸。 一天一夜没合眼,有些困,我当下便回屋躺着了,准备睡到后半夜两点多在起来干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的,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吱吱”声。 我挠了挠脸,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就这时,我手上突然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还会动,好像是个活物。 我猛的惊醒坐了起来! 此刻,惨白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来,我看到.....我被子上爬了一大堆的老鼠! 数量非常多!最少有好几十只! 吓得我一抖被子,直接跳下了床! 床上数不清的大老鼠跑来跑去,口中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妈的啊....哪来这么多老鼠?” 随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大老鼠从床上跳下来,组成了一个圈,将我围在其中,对着我脚一刻不停的转圈跑。 随后,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我脚下围的这些老鼠不转圈了,转而开始一只只排着队撞墙,撞的砰砰的。 “老鼠撞墙?” “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想跟我传达某种意思??” 我的房间是单间,墙后就是四楼的停尸房。 我猛的一跺脚,这些老鼠四散而逃,都跑到床下,转瞬消失不见了。 我趴下往床底下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床底下靠墙那侧,多了个不大点的老鼠洞。 “这.......难道是.......”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赵小鼠。 自从上次我举报了他,这都有好多天没看到他人了,我算了算时间,最少有十来天了。 当时曲管理还没出事,我只知道他被关了禁闭,好像还去了矫正室,我后来猜测,他可能被调到了别的楼层。 望着眼前的这堵墙,我眉头紧锁。 之前从秦爷那里搞来一只电子表,我找出来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夜里一点四十五分整。 这个点,查房的肯定早来过了。 我想了想,迅速换了衣裳,从兜里摸出来万能钥匙,悄悄打开了铁门。 走廊光线昏暗,静悄悄的,只有楼道尽头值班室那间小屋还亮着灯。 我没直接去帮李爷开门,而是犹豫一番,用钥匙慢慢拧开了冷冻房的门。 进来后依然那么冷,是那种冷到骨髓里的寒意。 “呼....” 两侧一排排的大铁柜,表面都结了霜。 我拉出来几个柜子看了看。 刀娃子和许爷都在,都上了冻了,尸体僵硬的厉害。 尤其是许爷的脸,看着有点吓人。 他当初是咬舌死的,可能是死后口腔血管冲血了,所以,我看到他现在的状况是脸色发青,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鼓的非常厉害,这样一来,许爷看着就像在皱眉。 除了这些,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和之前一样。 把许爷推回去。 正当打算转身离开之迹,我眼角余光突然?鹊搅私锹洹? 那里有一个铁柜子没关严实,开了一条缝。 我走过去,猛的将抽屉拉了出来。 低头一看..... 顿时吓得我后退了三步! 第259章 地下二层 拉来抽屉那一瞬间,吓得我噔噔噔,连续后退了三步。 是赵小鼠! 赵小鼠他怎么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里冷的可怕,肉眼可见,铁柜子周围散发着丝丝白气。 “别慌....别慌.....” 我不断告诉自己别怕,冷静。 大着胆子,我上前两步,再次向里张望。 只见.....赵小鼠面色青白,他嘴张的老大,嘴角还残废留有干了的血迹。 他嘴里没有舌头。 好像是被人用刀割掉了。 眼前这一幕吓得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靠着墙大口喘气。 这时已是后半夜,走廊屋顶上悬挂的灯电压不稳,忽明忽暗,一闪一闪。 我常年干刨坟的活,棺材死人见的多,胆子肯定比正常人大,在门外喘了两分钟后,我又进去了。 再次将刀娃子的柜子拉出来。 用手捏开他嘴,这时我惊骇的发现,刀娃子的舌头也被割断了! 然后我看了许爷,又陆续拉开了其他几个陈年柜子。 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没舌头! 我心生恐惧,后背直觉凉飕飕的。 这谁干的? 这些尸体的舌头去哪里了? 冷冻房尽头有个拐角,很黑,我点着打火机照明,一步步走了过去。 拐角这里没人,但放了个奇怪的衣柜。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有年头,是清代的东西。 这柜子靠墙立着,高度比我高一头,通体榫??结构,表面刷了黑色的生漆。生漆没光泽,做家具的都不用,过去这种黑生漆往往都被用来漆棺材。 柜门,包括横梁板子上雕刻有图案。 我粗扫了一眼,除了轮螺伞盖,花罐鱼肠外,还雕有暗八仙。 我用手一拉,发现拉不开,原来这老柜子改装过,被人装了锁。 找到锁眼,我又用万能钥匙尝试打开,结果万能钥匙对这种柜子门没用,根本打不开。 这时,我走到黑柜子右边处,举着打火机照明,抬头向上看。 这里有一根红绳垂落,红绳末端挂着个长方形木头牌,牌子上用红漆描了三个字。 “守庚柜。” 守庚柜?这是件什么家具? 干嘛用的?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赵小鼠怎么死的? 为什么那些尸体的舌头都没了? 我心头狂跳,四楼这里,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点半,我偷偷打开秦爷和老四的房门,和他两汇合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这都快三点了!”秦爷见面就抱怨。 我解释说刚才碰到点事,耽搁了。 秦爷兜上鞋,小声说:“抓紧时间,老四你先上楼,把家伙事送下来。” 上次过后,我们把所有的工具都藏在了楼顶。 不多时,我们开始干活。 我在操场上挖着土,心里总在琢磨冷冻房的事。 由于表面一层冻土已经去掉了,在加上三人配合默契,所以我挖的很快,大概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便完成了十桶土的任务。 这下逃出去的地道又增长了五米。 收拾完后,李爷在窗户边冲我招手,示意我赶紧上去。 我马上回了他个手势,意思是都待在这里不安全,你们先回屋,别等我了。 凌晨四点钟,这个时间段人最容易犯困,我打算冒次险,二探地下室。 姓秦的住在下二层,我要和他见一面。 最起码让他知道我在救他,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好配合我。 从房后悄悄绕到一楼,我正在走廊走着,突然身后楼道口那里传来了说话声。 我没地方躲,只能蹲在墙角,借着黑暗藏身。 很快,两名披着大衣的中年男人说笑着下楼走了,我猜测,这两人可能是二楼或者三楼值夜班的管理。 还好没看到我,真的吓出了我一身汗。 打开小门,轻手轻脚走楼梯下去,我探头向外看。 还是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值夜班,那老师傅两张椅子对起来,身上盖着大衣,正躺着呼呼大睡。 那年轻的,正用手机在看电影,我在这里都能清楚听到手机外放的声音。 好像他看的是鬼片,只见这年轻人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丝毫不见有睡意。 我心下着急,暗想:“这么敬业,你他妈倒是睡觉啊!你不睡老子怎么过去。” 就在我打算放弃,打算改日在来时,这年轻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拿了手电,披上衣服转头道:“师傅,我去上趟厕所,我上大号,你帮我看着点。” 岁数大的这人躺在椅子上,连眼都没睁,含糊着说了声知道了,快去吧。 年轻人走后,这老人只是转了个身子,然后继续睡了。 知道机不可失,我掂起脚尖,迅速跑了过去。 这是下一层,下头还有个楼梯,我顺着楼梯走到尽头后又被一张铁门拦住了。 吴乐搞来的这把万能钥匙太好用了,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器,我鼓捣了两下便打开了这最后一道铁门,成功来到了下二层。 下二层连个人影都没有。 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臭味,斑驳脱落的墙皮显示这里年久失修。 一盏度数不高的白炽灯吊在房顶上,地上随处可见很多垃圾,破扫把,废纸,甚至还有风干了的死老鼠。 走廊左手边是一面实心的砖墙,砖墙上写着大大的八个字。 “江湖旧人,仁义长春。” 而走廊右手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牢房,一间挨着一间,都上着厚重的大铁锁,门上挨着顺序还挂了个铁牌子,牌子上有数字。 这里给我的感觉和四楼完全不一样。 这里压抑,破败,死气沉沉,就像是暗无天日的监狱,终年见不到一缕阳光。 天知道,这些房间里关的都是些什么怪人。 “砰!砰!砰!” 听的很清楚,这分明是我自己的心跳声。 因为脑海中有个告诉我,那个疯子可能也在这里。 一,二.... 我紧张的满头大汗,最终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抬头一看,上头挂的牌子上写着数字9。 我还特意扭着脖子看了下,确定了是数字9,而不是数字6。 我紧张的回头看了两眼,然后伸出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秦辉文.....秦辉文....?你在里头没有?”我小声喊道。 足足过了一两分钟,铁门后传来一声低沉苍老的回话声。 “你是谁.....?” 我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受人之托,是来救你出去的,你记住,十天之后,这个点儿我在来接你,到时你跟我一起走。” “你听明白了没?如果明白了就敲一下门。” 很快,铁门传来了手指叩门的回应声。 我小声说道:“那就这样...我得赶紧走了,我们十天后在见。” 突然,就在我话音刚落那一刻,隔壁的8号房中,传出来了吹口哨声和小声哼歌的声音。 “呀呀呀,姑娘十七八呦,拉着我的手哦,喝了两瓶酒哦,就要跟我走哦,来年要结婚哦,快把彩礼留哦,洞房花烛夜哦,女人真叫累哦,每天没点睡哦,还把孩子喂哦,男人要体会哦,奖励个大宝贝哦,呀呀呀,奖励个大宝贝哦。” 听到了这段歌声,我瞳孔放大!小腿发抖!恐惧的向后退步! 此时没注意,我脚后跟踩到了个空塑料袋子。 只听砰的一声! 八号房中传来了巨大的撞门声!伴随着撞门声的还有怒喊声。 “项峰峰!” “哈哈哈!项峰峰说话!你是项峰峰!” 第260章 传言说 “梆梆梆!” “梆梆梆!” 月色朦胧。 漆黑的巷子空无一人,身后断断续续传来摇晃拨浪鼓的声音。 我双手捂住耳朵,拼了命的跑! 黑暗的小巷子里只回荡着我的脚步声。 跑着跑着,拨浪鼓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我停下来,慢慢转头看去。 没人。 我刚松口气,谢起榕突然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满脸血,身上穿着白羽绒服加破烂秋裤,他一脸笑容,单手举着拨浪鼓,像逗小孩儿那样,对着我不停摇。 “啊!”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 还好,只是个噩梦。 穿上鞋,洗了把凉水脸才感觉好了一些。 想起昨晚的遭遇,依然惊魂未定。 我这辈子做了不少坏事,老天爷故意惩罚我的! 它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疯子竟然住在秦辉文隔壁牢房,他两是邻居! 昨晚,我大气都不敢出!结果那疯子砰砰的不停撞铁门!并且一直喊:“项峰峰!项峰峰!” 我艹他妈。 他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有透视眼能隔着铁门看到人?还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 食堂。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看,魂不守舍的。” “哦,没事儿。” 秦爷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能不在状态啊,咱们计划快成功了,我和老四现在都指着你。” 我深呼吸,点头小声说:“秦爷,不开玩笑,我想弄死一个人,你能不能帮我?” “谁?” “谢起榕。” 秦爷愣了几秒钟,才开口说:“姓谢的杀了你爹妈?” 我摇头。 “那他杀了你老婆?” 我说我没老婆。 “那你为什么想弄死他?” “说来话长了,秦爷,你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梦魇?说白了,那个疯子就是我这辈子的梦魇!我经常做梦能梦到,他在梦里摇着拨浪鼓追我!” “算了秦爷,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 我想了想,又小声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肯定有点关系,那疯子每天总得吃饭吧?你帮我找个人,在他饭里下药。” “砒霜,农药,老鼠药,什么都行,秦爷你就说谁要是帮我干了这件事,我出去后给他两百万!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他听后笑了。 “呵呵,年轻人,你太高看老头子我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有这种势力,还至于被关在这里几十年?” 秦爷安慰我道:“你看开点儿,那疯子自从上次被抓回来,一直被严加看管着,我听人说地下二层的铁门足足有三寸厚啊!他跑不出来的,也伤害不到你。” “哎.....但愿吧。” “对了,还有个事儿!” 所有人都在吃饭,我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咱们四楼这里可能有个秘密,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小声说了昨晚在停尸房的所见所闻,并且也讲了那个奇怪的生漆柜子。 秦爷听的眉头直皱:“奇怪,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 “你两在聊什么呢!” 屎无常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看着他,无语道:“大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正吃着饭呢!你看你,嘴上黄不拉几的!” “嘿嘿!你说这个啊?” 他用手擦了擦嘴,笑道:“这可是一个月都难碰到一次的上等品!颗粒分明,不干不湿,粗中夹细,光滑柔软,带着一股虾仁味儿,最关键还不沾牙!” “呕。” 我听的差点就吐出来。 “妈的!不吃了!” 我一把扔了筷子,一点胃口都没了,因为今天喝的紫菜汤,汤里就飘着几个虾皮。 屎无常一脸无所谓,他强行坐下来说:“我刚才好像听你讲到了什么割舌头?” “你是属兔子的?这你都听见了!”我刚才和秦爷谈话已经很小声了。 这时,屎无常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让我猜猜......冷冻房那些尸体,是不是舌头都没了?我以前可是听到过一些传言。” “哦?你知道什么传言?快讲讲。” 他夹了夹手指,做了个要烟的动作。 我都戒烟了,没烟,秦爷给了他一根官厅。 屎无常又借了打火机,他美美的吸了一口,看着秦爷呼出烟说道:“以前411房,住着个人叫王和容,都叫他老王,还有印象没?” 秦爷皱眉想了两分钟,才说:“小十年了,是脸上有疤那个老王?这人早病死了啊。” “对!就是他!” 屎无常眯着眼道:“反正我没看见过,这事儿是他告诉我的,那个蝴蝶刀没来之前,咱们院里可是有六大看门人,其中有个看门人叫郑大强,外号伏尸,知道吧?。” 秦爷皱眉道:“当然知道,不过这个叫郑大强的看门人我从没见过,很神秘,我82年进来的,二十多年了一次没见过他,怎么,你见过啊?” 屎无常连连摇头,说我也没见过这人。 “不过.....” 他话音一转,道:“老王曾经告诉过我,他说他见过伏尸郑大强,他还说,这郑大强练的是什么道家的六甲三尸功,练这个功,需要常年配合着喝一种草药,而这种药的药引子,就是人的舌头....” 我道:“真的假的?你别乱说啊!”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我道:“反正也是别人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喽。” 我又问停尸房里那个守庚柜是怎么一回事儿? 屎无常一脸疑惑:“什么守庚柜?” 我大致描述了一遍那个生漆黑柜子的模样。 屎无常缓缓吐出一口烟,皱眉说:“我听老杨头说过,道家有种修炼手段,叫守庚申日,你们说...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守庚柜.....守庚申日? 我摇头表示听不懂,让他给解释解释。 屎无常说他也不懂,不过他知道这里有懂的人,他说让我和秦爷等着,这就去把老杨头叫来。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他带着一个七八十岁的瘦老头过来了。 这瘦老头就是老杨头,据说以前是湖南某著名道观的观主,这人面颊消瘦,留着白胡子,见面就笑着跟我念道:“无量天尊,居士有何疑问?请讲。” 我看着他说了问题。 这瘦老头摸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开口道:“道门有言,人体内都有三尸神,分为上中下,又分别是上尸青姑,中尸白姑,下尸血姑,每隔六十天的月初第一天,即为庚申日。” “这一天,等人睡着后,人体内的三尸会离体而出,向上苍禀报宿主的种种过错,上苍得知后降下惩罚,致使人大病小病丛生,不得长生啊,所以....” “所以什么?”我追问。 他摸着山羊胡,又笑道:“所以,道家圣人陶弘景早在数百年前,就创立了一种避免三尸离体的修行手段,陶圣人言,只要修行者在守庚这一天吃下茯苓地黄丸,在躲入一种刷了黑生漆的特制柜子中,整夜不眠不闭眼,便可躲过三尸神的迫害,人能得以身强体壮,长生永安。” 我听后道:“说完了?” 他点头。 我说你赶紧走吧,你这些话是逗三岁小孩儿的吧?还躲三尸神?躲毛三尸神,哪里有那种东西。 见我这样,瘦老头笑着对我施了一礼,并说道:“无量天尊,不信拉倒。” 此时,我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暗自猜想。 看门人之一,伏尸郑大强。 连秦爷和屎无常这种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的人都没见过,我怕是更见不到了。 也说不定,这人早他妈死了,之所以还保留了这个名头,恐怕是为了震慑住在这里的三教九流。 我道:“秦爷,你屋里有个日历牌是吧?” “有一个,怎么?” “你给我吧,我想用。” “没问题,你自己去拿吧,在桌子上,门没锁。” 我拿了日历牌便回到了自己病房,用红笔在19号那里画了个“x。” 然后,我又在27号那天的日历上画了个圈。 倒计时八天。 不出意外的话,27号的后半夜,我就钩奥特了。 我看向窗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傻笑了出来。 “唉?” “那是谁在骑马?” 我突然看到,操场上有个女的在骑着一匹俊俏的白马散步。 这女的双手执缰绳,青衫拖地,长发飘飘,好像古代的侠女。 不是我眼花了吧? 我使劲揉了揉眼,定睛在看。 没眼花! 确实是一个青衫女骑着白马,在偌大的操场上悠然散步。 我看的目不转睛。 我靠...身材好好。 她骑在马背上,一弯腰,能明显看出来那傲人的腰身曲线。 女的身材有好几种,有苹果形,梨形,直筒形,倒三角形和沙漏形。 苹果形肚子大,梨形的大腿粗,直筒形和男的就没区别,倒三角形肩膀宽,脖子粗。 唯独这个沙漏形,从视觉感官上来说,是最完美的身材,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美不胜收,浑身天成。 这个青衫女,就是标准到不能在标准的沙漏形身材,属于穿着衣服都能看出来的那种,所以才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我出来转了一圈,发现很多大叔和老头子都脸色通红,他们都趴在窗户边向操场看,连秦爷也不例外。 我心想:“我靠,有这么夸张?不就是身材好了点,还没看到脸长啥样子,怎么一个个都像丢了魂一样?” 我问:“秦爷,这女的谁?怎么能在操场上骑马?没人管?” 秦爷目不转睛的看着操场说:“谁敢管?青腰玉女杨丹玲,她是看门人之一,同时也是老院长的亲孙女,自然可以在操场上骑马。” 秦爷说完又转头惊讶问我:“这可是杨丹玲啊!江湖传言她是天生媚骨,男的看她一眼就会受到影响,你竟然无动于衷?” “啊,我?” 我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不至于吧,就算她天生媚骨长的再好看,我也没兴趣。” 秦爷问为何? 我想了想,认真回道:“因为我心里有人了,这女的比不上。” 第261章 天生媚骨杨丹玲 女的爱看大帅哥,男的爱看大美女,和年龄没关系,这是人改不变了的本性,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唉!快看!” 秦爷一脸激动说:“她好像上来了!” 我无语道:“上来也不会来咱们四楼吧?可能人去一楼或者二楼的。” “不是,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她肯定是来咱们四楼的!咱们四楼这里有个彩门变古典戏法的,她上次就上来看过,听说还想拜师呢。” 秦爷果真没说错,这青腰玉女还真在赵规制的陪同下来了我们四楼。 她上来那一刻,偌大的走廊,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此时我看到了她的正脸长相,原来,真的有天生媚骨这种东西。 天生媚骨的媚不等于骚,那种媚态,好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有三分妖气。 根本不需要做任何表情,就能让男人的视线离不开她,至于她的长相.....我这么形容吧。 双眼皮,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 肤白如雪,发如柳苏,二尺楚腰,淡妆艳影。 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狐狸眼一样眉角上挑,有种让人想搂入怀中的冲动。 看周围人的反应,我暗自心想:“这女的要是生活在古代,那一定是苏妲己那种角色,必祸国殃民。” 她径直走过我们身边,声音好听,笑着说:“白大叔,你上次教我的那个戏法我已经学会了,你能不能在教我一个新的?” “白大叔”就是上次给我表演藏手指头的那老哥。 他是老彩门的,而老彩门就靠着变古典戏法谋生,有些类似于现代社会的魔术师,但本质又不一样。 美女在前,和他距离不到一米,这大哥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他不敢直视这女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可....可以,那我在教你一个变碗的戏法吧。” 话罢,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是右手随后向背后一藏,一秒钟不到手又拿了出来,而此时,他手上多了一只大饭碗。 这女的眼神一亮,笑道:“这个好玩啊白大叔,还能变别的吗?” “当然能,看好了!” 我也在旁看着。 只见这哥们像是背了个百宝箱一样,他不断从背后往外拿出来东西。 有碗盆,烟盒,馒头,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绝的是还拿出了一块完整的蜂窝煤! 看的人中有人吹口哨,笑着大声说:“哈哈!白老堂!你丫的两腿之间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有种就一次性拿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人穿的衣服是大褂,原来这么多东西,都藏在了两腿中间。 可能是秘密被戳破了,这姓白的顿时不满道:“你懂个求!老子腿上就没东西!你们看着!” 他当场向前翻了个几个跟斗,确实没东西掉出来。 不过我注意到了一处细节,他在翻跟斗时,腿部有个收紧的动作,看来真的是夹着东西。 两腿之间能夹这么多东西正常走路,甚至来回翻跟斗,这真是个绝活!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点没错。 随后呢,杨丹玲便跟着这哥们单独去了屋里,说是学戏法,导致了众人羡慕嫉妒恨。 此时我问道:“秦爷,她可是看门人之一啊,是会什么武功?还是有什么本事?” 秦爷想了几秒钟,认真回答我道:“杨姑娘和其他几个看门人相比,她不会武,至于有什么本事?....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伤害她,这就是她的本事。” 我问为什么? 秦爷像着魔了,摇头感叹:“因为她太美了.....所有人都想保护她,我们为了她,甚至可以去死。” 我环顾四周一圈,心下皱眉:“这他妈不对劲啊.....肯定有古怪。” 秦爷平常这么一个老实稳重的人,竟然也会说出来这种话? 用现在年轻人之间的话来讲,这不是舔狗是什么? 还愿意为她去死? 如果她让这么干,我当场就敢给她一巴掌。 时间过了不久,杨丹玲和姓白的从屋里出来了。 她看了周围人一眼,撩了撩头发,妩媚笑道:“白大叔,那今天就这样,我以后有机会在来找你学新的戏法。” “好!好!杨姑娘你慢走,我还有很多新戏法没教你呢。” 紧接着,当她迈步走过我身旁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明显的的“体香味儿”,这味道类似薰衣草的花香。 我总觉得自己以前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突然想不起来了。 似乎注意到我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我道:“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吴峰。” “吴峰......”她走过来,好似秋水剪瞳般的大眼睛盯着我问:“吴峰你说实话,我美吗?” 我笑道:“怎么这么问,我实话实说,姑娘你确实挺漂亮的。”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开口道:“你跟我来一趟。” “啊?跟你去哪里?” “别问那么多,你来就是了。” 进到屋里,她关上门,突然就换了一副面孔。 她不在笑了,而是看着我冷冰冰的说道:“吴峰......我对你这个新人有些好奇了,我的魅功为什么单独对你不起作用?” 一听这话,我脸色大变。 还真他妈让我猜对了,这女的有问题,她身上散发的那种香味有大问题! 我当下学着装糊涂。 我激动说:“杨姑娘,我不知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哦....是吗?” 她一脸笑意,手指向窗外:“那为了我,吴峰,你现在就去死吧。” “这个.....那个....杨姑娘,那窗户焊死了,我跳不下去。”我说。 “呵呵,别装了.....” 她看着我,冷笑道:“兰花门的掌门说过我天生媚骨,最适合练狐媚功,在她的指导下我从小内媚功和外媚功兼修,并且已经大成了,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在他清心寡欲,也不可能一点不受影响。” 她这话乍一听是不是觉得有点搞笑? 其实不然。 过去江湖上确实有这种狐媚功,我只知道分了内媚功和外媚功,具体怎么修的不是很清楚,媚术关键在于“媚”字,左女,右眉,意思是眉目传情,通过眼波流转,达到对男人的吸引力。 不信你们看,过去青楼里那种头牌,有不少男的不惜举债千金,倾家荡产为头牌赎身,最后不但人没得到,反倒搞的自己都家破人亡了。 这杨丹玲说自己内媚和外媚都修到了大成,这个应该不是在吹牛,看精神病院所有男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但为什么对我不起作用? 别说她不知道,想搞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在说笑话,我隐隐猜测,这和谢起榕亲自教我的炼精化气功有脱不了的干系。 在换一个角度去理解。 断断续续,我练了有两年半了吧? 可能是我的炼精化气功已经小成了。 第262章 险中险 “你过来,闻一下。” 我眼神有些躲闪,说道:“这...这不太好吧杨姑娘?”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浅笑道:“你新来的,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看门人,我爷爷是院长,在这里,就算新会长来了都得给我爷爷敬一杯茶,你若敢违背我,我有一百种不同的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我脸色一变,确定了,她光鲜华丽的外表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当下我心一横,闻就闻,别以为我怕你! 我两步上前,抓过来她手中的一个金丝绣花荷包,放在鼻子边深嗅了几次。 很香,香味非常冲! 有一瞬间我甚至感觉有点头晕,但这种不适的感觉,转瞬即逝。 我将荷包还给她,开口说:“行了,我都照你的要求做了!现在我能走了??” 她看着我眉头紧锁,满脸疑惑的问道:“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的反应和感觉?” 我摇头。 她深呼吸一口,转身就走,不过他在出门前突然转身对我说道:“吴峰,我记住你了,之后我还会来找你。” 看着她那完美身材的背影,我心想:“简直莫名其妙,还来找我?过几天老子就溜了,你可慢慢找我吧。” 出来后没想到,一堆人把我围在了走廊上,七嘴八舌问各种问题。 一个光头男抓着我衣领,唾沫横飞咆哮道:“小子!你和杨姑娘到底在里头干什么了!老子这么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她都看不上,她看上你哪点了!你有什么本事!” 我抹了把脸,一把推开光头男,从包围中强行挤了过去,潇洒离去。 背后那一道道眼神,像刀子一样。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所有男人的公敌,感觉我好像抢了他们的梦中女神一样! 由此可见,这狐魅功的威力之大,怪不得是过去江湖道上的不传之秘。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月份牌上又被我打了三个红叉。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稳步进行着。 每天夜里,等查房的走后我和秦爷老四便开始秘密挖地道,我已经挖了四十多米的地道了,根本没人发现。 但是.....万万没想到,第五天却出现了一次重大的意外。 很多人可能不清楚,除了广西玉林人爱吃狗肉外,佳木斯人也很爱吃狗肉。 二十年前,佳木斯遍地都是卖红烧狗肉特色菜的苍蝇小馆子,精神病院的食堂,每个月中和月末都会改善伙食,给大伙吃点好的,这天中午食堂吃的就是大馒头配红烧狗肉。 我不喜欢狗,也从没吃过狗肉,因为我觉得土狗身上很脏,所以我只拿了两个馒头,夹了点早上剩的咸菜。 这天大中午,起风了,风很大,刮的窗户咣当作响。 操场的大喇叭放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耳旁听着悠扬轻松的音乐声,我正啃馒头啃的香。 这时,老四突然跑着冲了进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小腿打发抖,看起来很害怕。 秦爷立即放下筷子,皱眉问:“怎么了老四,出什么事了?” 老四嘴唇哆嗦,右手慢慢抬起,指向了房顶。 他声音发抖,说道:“爷.....别吃了.....大事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我脸色大变!当即扔了筷子跑回了自己房间。 隔着铁窗,我抬头向上一看。 大量的黄土,如风卷残云一般在天空中飘荡! 我又低头看楼下,只见在操场角落的一处空地上,掉着个沾满土的,“蓝花床单”。 他两紧跟着我冲了进来,秦爷看到这一幕,当即双腿不稳,一屁|股瘫在了下铺床上。 他失魂落魄的说道:“完了....完了,全他妈完了,楼顶上的秘密要被人发现了....凭院长的能力,一旦开始查了,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老四一咬牙,着急道:“秦爷,我这就去自首!把所有事儿都揽到我自己身上,我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 “站住!” “回来!” 我脸上也出了汗,捏紧拳头赶忙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去自首等于把我们全害了!不要乱!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补救?怎么补救!” “现在才那帮人正吃着饭!等他们吃完了迟早会看到!大白天的,我们人又不去!你说怎么救!” 我说:“四哥你别着急,从现在开始照我说的做,咱们三个必须打配合,听好了.....” 三分钟后。 我在走廊跑着大喊:“杨丹玲来了!杨丹玲来了!” “哪呢!” “杨姑娘来了?人在哪里!” 很多人都从食堂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我指着棋牌室,大声说:“人在棋牌室!杨姑娘说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让大家都去!” 就这一句话,我手一指,就像狼撵羊一样,所有人一窝蜂冲进了棋牌室。 看差不多了,我当即从外头把门锁死了! 然后,我和老四迅速跑进其他人屋里,一把扯掉他们的床单揉成一团,想都没想便把床单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我两速度很快,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钟时间。 此时在看。 操场上满地的蓝花床单,都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了。 我紧张的满头大汗,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赶紧停吧!别刮风了!佛祖你要是帮了我这次!我出去后一定给你烧一百万!” 说来也奇。 我话音刚落,操场上已经持续刮了近一刻钟的大风突然就停了。 没风了... 我抬头一看,楼顶上也不在飘土了。 老四同样出了一头汗,他连声喘气说:“好了,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向他说:“四哥,现在就该你顶罪了。” 老四愣了两秒,他恍然大悟般,重重的拍了我肩膀一下,激动的大声道:“好小子!你他妈鬼点子真多!” 我无奈的笑了笑,又跑着去了值班室。 值班室只有老洪在,他还不知道此刻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带着眼镜低头认真看报纸。 “吴峰小兄弟,你有事儿啊?” “赵管理人呢?”我急声问。 老洪放下报纸,笑道:“这不是饭点了,赵管理他去一楼小食堂吃饭了,现在这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 结果老洪话音刚落,楼道口那里便传来了一阵开门声,我赶忙跑了过去。 “赵哥!” “怎么了?”他锁上铁门,转头问我。 我小心的左右看了眼,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赵哥,我知道你有难处,怕人看出来,不能明面上帮我。” 他面无表情,没说话。 我又小声说:“出了点事,现在必须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然....赵哥,咱们只能一起死了。” 听了我的话,赵规制仍然是面不改色,他锁好了楼道门,路过我身旁时,口中很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要小心......” 紧接着,从下午一点开始,我看着窗外的操场如坐针毡。 操场上,医院管理层的几个人和几个男护工,正满操场的捡床单,他们一边儿捡一边嘴里在说 着些什么。 我眼睁睁看着,一名男护工踩着地道的洞口走了过去,捡起了墙角那张蓝布床单。 这个距离我能听到声音。 只见这名护工拿着我们的床单,扭头大喊道:“老乔!快来看看!这是谁的床单!怎么这么脏!上头还有土!” 只听另外一个人回道:“行了!你管他求这是谁的床单!这里都是一帮得了精神病老头子!指不定是谁犯病了干的这事儿,别说是土,就是床单上都是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走吧走吧,干完这破活儿咱两回去接着喝。” 在四楼偷偷看着这几人结伴离开,我浑身无力的瘫靠在床上,露出了一丝傻笑。 天有不测风云,这次老天爷,差点就把我玩死了。 上头下了命令,很快,在赵规制的“严查”下,造成这次大规模床单事件的真凶何老四,落网了。 对外的理由是何老四认为有人偷了他一包烟,因为没人愿意承认,何老四想找烟便去翻了人家屋,最后找不到,何老四一气之下把这些人的床单都扔到了操场上。 而赵规制对何老四的处罚结果也很重。 “先把所有脏了的床单洗干净,然后在关两天禁闭。” ..... 这天晚上8点多,热水房。 “呦!四哥!怎么成家庭主妇了,还会洗床单呢?” 他放下手,说道:“他妈比的,你小子别跟我贫嘴,老子洗了整整一天了。” 我笑道:“四哥,那你快点吧,这还有好几盆子的没洗,你要是不快点,那晚上都不能睡觉了。” “你妈的,不帮忙就滚蛋!” 我笑着走了。 不是我懒,不帮他洗,是因为这事儿只能他一个人扛,我不能暴露。 我心情轻松,吹着口哨来到水池子边,拧开水龙头手上沾了点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头发。 说实话,镜子里的精神小伙有两分帅气。 就这时,屎五常光着膀子披着搓澡巾出来了,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同时自言自语道:“这啥情况啊这是?” 我问怎么了?你脸上有花儿啊? “不是有花儿,”他转过头来,双手扒开自己眼皮,冲我说道:“兄弟你帮我看看,我眼睛里是不是进东西了?” “哪里有什么东西,你.....” 我话还没说完,愣住了。 看的很明显,只见他眼底,有一条黄褐色的竖线。 我263章 自由之夜 “怎么,你看什么?怎么这种表情。”屎无常一脸疑惑的问我。 “没....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觉得哪里不舒服?”我问他道。 屎无常用力揉了揉眼,大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感觉眼睛涨的慌!” “哦,那估计是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沾到水了,我先走了。” 他眼底有条“竖线”。 我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儿了。 他吃了指儿金..... 我记得清清楚楚,几年前,红姐和廖伯身中指儿金,那时他们眼皮子底下,也曾出现过这种黄褐色竖线! 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万没想到! 这药原本打算给曲管理下的,那天出了事,情急之下,我将一包指儿金和钥匙都扔到了厕所里! 事后,我第一时间去看了,但只看到了钥匙! 指儿金本身是粉末状,可能是我扔的时候太用力,导致了包装的塑料袋破损,全他妈化了...... 肯定不会告诉屎无常真相。 我只是叹了一声,心想,“算求,姓曲的早死了,阿扎处心积虑带进来的指儿金没发挥上用处,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就当让狗吃了吧。” 两天后,老四被人从禁闭室放了出来,吸取了这次事件的教训,我们干起活来更加小心。 比如说,楼顶上的土不在堆高,怕让人看到,要尽量分散。 在比如说,我们用到的所有工具,都转移到了秦爷病房的衣柜底层,上头在盖上衣服,秦爷在这里德高望重,又和副院长有关系,没人会查他。 ....... 五天之后,后半夜。 我单手举着手电,在地洞内匍匐前行。 头顶不断往下落土。 我停下,抬头看了看。 这是由于没打豁子板加固的原因,我没管,继续向前爬,因为我对自己的打洞技术有充足信心,不会塌。 很快爬到了尽头,这时我翻了个身,改成半跪着的姿势,继续用铲子一点点刨土。 想着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我心里很激动,愈发干劲十足, 挖了个把小时,我突然看到了土里露出来的树根。 整个操场上没有种树,但医院外头有,这意味着我很接近了。 从上向下挖个洞很容易,谁都会,有手就行。 但你要想从下向上,掏个完美的洞出来,就难了。 记住,别乱挖,要不然一个运气不好得把自己活埋了。 有专业技巧的。 土都有一定的“热惰性”,意思就是越往下挖温度越稳定。 北方地下土含水量低,一般一米五到两米这个深度是临界点,越往下越热。 土一旦热了就不紧实,会变得松散。 如果深度到了两米之下,在手中没任何加固工具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向上挖。 我刚好把深度控制在了热惰性的安全临界值之内,所以这里的土比较紧实,但光这一点还不够,还要注意一点。 下铲子时别直上直下的硬捅,要用铲子侧着切入去挖。 这样挖着挖着,上头会往下掉土,但很快就不掉了,因为断口那里形成了拱形,行里人叫“平衡拱”。 挖土,装桶,爬洞,倒土,一直如此反复。 什么叫专业土工? 做的活儿要速度快!安全高!质量好! 随着速度加快,我从半跪姿势,慢慢变成了半站立姿势。 越往上挖,土质越硬,这充分说明,我越来越接近地表。 终于! 伴随着一铲子落下,我看到了一点光亮,那是来自路灯的光。 挖通了! 我丢掉铲子,慢慢探头出去看。 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此刻我人已经在围墙之外了。 转头就能看到精神病院大门紧锁,安静的可怕。 我用一块桌子板草草掩盖住洞口,迅速原路返回,秦爷在四楼将我拽了上去。 秦爷一脸激动,小声问:“怎么样,成功了?” 我擦了擦汗,笑着说:“通了秦爷,我刚才都出去了,现在几点了?” 老四马上说三点一刻。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足够,”我喘着气,小声说:“秦爷,四哥,我还得去接个人,咱们三点四十分在楼下准时汇合,你们赶快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我们等你,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你们也是。” 他两走后,我注视着空旷的操场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我转身把铺盖下压了很久的一根烟小心拿了出来。 “珍妮啊,你别害怕,我不抽你了。” “我要走了,你就替我留在这里吧,如果白天有人来问你我去哪儿了,你就告诉他们,我项云峰走了。” 说完,我将烟的烟嘴朝下,立在了上铺的床板上,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我离开了,今晚就是我的自由之夜。 秦爷将他的小电子表送给了我,我时刻注意着时间。 三点二十五,走楼梯摸到下一层。 还是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值夜班,老油条躺在椅子上睡觉,年轻人嗑着瓜子,趴在桌子上看电影。 我从兜里掏出最后剩的八百块钱,然后两张摞在一起揉成纸团,丢出去了两个。 纸团不偏不倚,刚好滚到了那年轻人脚下,只要他往地上看一眼便能看到。 我心里默念:“快点哥们,你快看一眼。”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祈祷,这年轻人在扔瓜子皮时表情一愣。 他扭头左右看了看,然后弯腰去捡。 就趁他低头这空档,我迅速跑了过去。 来到下二层,我小跑到407门口,轻轻叩了一下门。 我心砰砰跳!不敢出声,怕把人吵醒,因为谢起榕那个疯子就住在隔壁。 很快,铁门那头传来了三下轻轻回击声。 我迅速掏出钥匙,对准锁眼插里头,然后一转。 只听“卡嗒”一声脆响,我轻手轻脚拉开了铁门。 “嘘.....” 我手比在嘴上,示意别说话.......可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瞳孔逐渐放大,整个人愣住了。 “你.....你就是秦辉文?” 这人点头。 秦辉文年约五十,身高矮我一个头,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病号服,整个人蓬头垢面的,关键是..他太胖了.....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之下,那大肚子高高隆起,目测体重不会低于240斤! 问题是我挖的地道为了减少出土量!故意挖的很狭窄! 我刚好能通过,他这大肚子怎么过得去! 玩呢? 吴乐怎么不告诉我他人这么胖! “怎么了小兄弟?” 我用力搓了搓脸,咬牙低声说:“出去的地洞很窄,你这肚子,要尽全力给我把它收回去!要不然你铁定过不去!” 他一愣,低声道:“好,我尽量。” “那跟我走。” “小兄弟稍等。” 我低声问“干什么?” 他说:“你把钥匙给我用用,我要在带一个人走,这人对我很重要。” “妈的.....吴乐说让我救你走,可没说让我救别人。” 他小声道:“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不会走。” 我看了眼时间,一咬牙,将钥匙递给了他。 几分钟后,他放出来一个光着上半身的长发壮汉,而此人正是我上次见过一面的何为武。 时间紧急,我催促道:“快点走,跟着我,别他妈墨迹了。” 领着人穿过走廊来到楼道口,我正打算故技重施引开值班的这师徒两,没想到何为武一把按住了我。 他冷笑一声说:“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说完直接冲了过去,三步便到了师徒两面前,动作非常快! 那年轻人看到人刚想喊,就被他一掌拍在了脖子喉结的位置上! 这年轻人连哼都没哼出来,当场头一歪靠在了椅子上,生死不明。 都到了这时,另外一个老人还躺在椅子上打呼噜。 何为武走到他身前,开口叫道:“喂。” 在这老人睁开眼的一瞬间,只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脖子断了的声音。 何为武眼神冷漠,冲我这里招了招手,意思是走。 正打算离开。 “唉?不对啊....” 我忘了一件事,我怎么把阿扎给忘了? 救他还是不救? 我犹豫了半分钟,决定还是救他,我两算不上朋友,但此刻算是伙伴。 从秦辉文口中得知,新来的人一般都被关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 我告诉他两在这里等我,我很快的,去去就回。 第264章 谢起榕 精神病院地下二层,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暗十分安静,破败,潮湿,满地垃圾。 我走到走廊尽头那一间牢房,先敲了敲门,然后小声叫道:“阿扎....阿扎,是我,你在里头没有?我来救你了。” 等了半分钟,没动静。 我皱眉心想:“毕竟距离上次出事儿毕竟都二十多天了,是不是这期间他遭到了严刑逼供,或者缺吃缺穿昏过去了?” 我做了个决定,开门看看。 将钥匙插到锁眼里,轻轻一转,然后我一点点推开了厚实的铁皮门,慢慢探头向房间内看去。 “对不起!打扰了!” 我砰的一声关上门,立即重新锁上。 妈的,吓死人了..... 屋里是个面容枯瘦眼窝塌陷,穿着一身白衣的老头子,他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发吭。 “不是这个屋,那只能是这间了....” 我在次叫门,然后叫了两声,结果很快便听到了阿扎那激动的声音。 “项云峰!是你不?你来救我了?!” 我手忙脚乱,立即打开门,看到了阿扎现在的状况。 他衣服酸臭味很大,面容憔悴,脸色蜡黄,蓬头垢面,眼底布满了血丝。 就像饿急了的人看到一碗肉,阿扎神色非常激动。 他一把搂住我,激动道:“我一直在等!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丢下我!” 我一把推开他,咬牙道:“别他妈废话了,你能不能走?” “能,我没问题!” “那你跟紧我。” 到了走廊。 “快走!你还看什么?”阿扎着急道。 我看了眼铁门,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正打算离开,忽然,门内传来一道低沉且音调怪异的说话声。 “我听到了.....项峰峰......项峰峰....你是不是来看我了......” 或许是我和阿扎跑步的脚步声,又或许是刚才阿扎太激动说话声音太大,反正是被听到了。 阿扎一脸着急,催我道:“走啊!打什么愣!” 我盯着这道铁门,深呼吸,让自己别害怕。 门后之人是我的梦魇。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项云峰,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解不开这个心结,那你余生都会活在梦魇中,勇敢点,别怕他,他也只是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最终,我深呼吸一口气,走近两步,站在了铁门前。 “谢起榕,我是项云峰!你听见了没!” 砰的一声撞门声! “项峰峰!哈哈!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的脚步声和任何人都一样!” 他突然唱歌道:“假干净!尿刷锅!簸箩盖上捏面窝!捏出一个项峰峰!有眉有眼有酒窝!项峰峰!快快开门!把我放出去!” 两年半不见,一听这乱七八糟的话,我知道,他的疯病更严重了,可能疯到了治无可治的程度,于是我壮大胆子,隔着门喊道:“你他妈的才是面窝窝!谢起榕,你就是个脑残!你就是个智障!你就是个傻比!老子不怕你!” 当面喊出这段话,那一刻,我心里太畅快......太爽了......比干所有的事儿都爽!好似许久以来,心里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哐当落了地。 于是我又大喊:“听见了没!谢起榕!你是傻比傻比大傻比!” 门那头,声音低沉道: “项峰峰.....你敢骂我.....” 我嘿嘿一笑,说道:“对,老子就骂你了,怎么了?我就站在这里,你有种出来打我啊。” “你就是个脑残智障,豪无人性的疯子!活该被关在这里!老子现在要走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老死吧!” 我对着门挥手笑道:“古德拜!” “啊!” “啊!” “项峰峰....我要杀了你!” 谢起榕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叫,开始疯狂的撞门! 这一幕吓得我后退了两步。 见状,我嘿嘿笑道:“呦呦呦!你还想杀了我?我好害怕,算了,老子没功夫,不跟你讲了。” 话音刚落,我转身想走。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我和阿扎都同时张大了嘴。 谢起榕不在喊叫,也不在说话,能听到的,只有一声声持续不断的撞门声。 门梁上头,大量灰尘和铁锈往下落。 厚达数寸的铁皮门上,竟然接连出现了人的“掌印,”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掌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我眼神惊恐,一步步向后退。 紧接着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厚重的铁门轰然倒下,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荡起了一地的灰尘。 地下室灯光本就昏暗,只见,灰尘四散中,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在门口若影若现。 看到那像竹竿一样的人影,我双腿发抖,有些站立不稳。 几秒钟后,尘土散去,两年多不见的谢起榕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时,我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他怎么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 谢起榕身穿蓝白病号服,现在竟然是满头黑发! 虽然一条袖子空荡荡的,但精神头好似更甚从前,甚至他眼角的皱纹和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少了许多! 我如果说这人是大几十岁的老头子!没人会信我的!但他却真实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两步靠近我。 谢起榕单手插在病号服兜里,口中吹着口哨,他斜眼看着我,拖长声音笑道:“项峰峰,我出来了......你刚才骂我什么?在骂一次,我听听。” 跑也不是,走也不是,不敢动。 此刻,我额头不断冒冷汗,脸白如纸,内心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我机械的扭头看了眼。 刚才还在我身旁的阿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撒丫子就开始跑! 拼了老命的向前跑! 身后一道道恐怖的笑声传来。 当我在抬头,谢起榕已经挡在了我面前。 他身高比我还高半个头!这一挡。便挡住了所有光亮!我周遭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他一脸笑容,单手放在了我脑袋上。 “嘿嘿....项峰峰,两年不见,你貌似又长高了一点啊。” “妈的!” “拼了!” 我大喊一声,撤步后退,瞬间捏紧拳头,在原地站好了步法。 “呦?” 谢起榕手还伸在半空中,他微笑说:“瞬步后撤,八步赶蝉?项峰峰,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想跟我打?” “哈哈哈哈!” 谢起榕仰头癫狂大笑,他指着我道:“项峰峰啊,这八步赶蝉在我眼中就是小孩子才会玩的东西,你想用这种东西来抵抗我?你可知,我现在是什么境界?” 我不敢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大喘气。 谢起榕单手摊开,笑着说:“我已经无敌了。” 他脸上带着兴奋,对我讲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我现在已经突破了那最后一关,就算现在换做马灯泡站在这里,他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就是被我活活打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洪亮的说话声。 “这是谁啊!好狂妄的口气!” 我转头看,只见,光着膀子长发飘飘的何为武迈步走了过来,而阿扎和秦辉文紧跟在他身后。 何为武那冷漠的眼神中,透着种睥睨一切的气势。 谢起榕歪着头,笑道:“你是谁?” 何为武在他身前一米开外停下,冷声回道:“苦拳,何为武。” “苦拳?” 谢起榕表情似乎吓了一跳,他瞪着大眼说:“不认识。” “呵呵........姓谢的,你当然不会认识我,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何为武盯着谢起榕,缓慢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上,我已经吃尽了这世间苦,苦拳是只属于我的拳种,这一拳曾打死过看门人,要不要来打一架?” 谢起榕哈哈大笑:“一拳打死过看门人?好厉害啊!好!你来!” 我心里清楚,这是分属两个时代的顶级高手。 何为武面无表情,他左脚前踏,双手平举,浑身绷紧。 随后只见。 在灯光照耀下。 何为武整个后背上,一块块的背部肌肉隆起,挤压!最终慢慢形成了一张“哭脸”。 第265章 末代江湖 有人肯定会说现在哪还有武功啊?最多有个散打摔跤柔道,其他都是骗人的把式。 非也!非也!要我说,只普通人见不到而已。 习武之人身上有种看不见的东西,叫气势。 而当这种气势外放达到了一定程度,便能让其他人感到压迫感。 我是个门外汉,但依然能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紧张感。 苦拳何为武!梨花大鼓谢起榕! 这二人。 一个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 谢起榕是真正意义上的民国人!而何为武,他算是抓住了旧社会尾巴的末代江湖人! 这二人气场太强了,我和阿扎都躲的远远的,我心里着急,几次劝秦辉文快走! 但他就不肯走,而是说道:“年轻人啊,你不懂,文武第一,武无第二,为武的状态今晚已达巅峰,既然碰到了,那势必是要分个高低出来!你们就看着吧。” 他这话听的我哑口无言,为什么要挣第一? 老话说猪挑肥的宰!枪打出头鸟!当第一有什么好处? 不宽的走廊,二人互相看着对方, 何为武眼神冰冷,仰头说道:“你只有一只手,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我也只用一只手。” “请!”何为武抱拳道。 谢起榕一头黑发,大笑着回道:“哈哈!小辈!来吧!”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向前一步,没有任何技巧,直接就是砰的一掌对在了一起! 碰撞声就跟敲钟一样!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力道。 对了一掌,看起来不分伯仲,二人迅速分开,又迅速贴身! 在狭窄的方寸之地内,拳、脚、肘、掌、腿互相对攻!速度快到了我眼睛都跟不上,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交手了十几个回合,紧接着,二人又是重重的一掌对在了一起。 何为武开口:“这就你的力量?很强,但不过如此。” 说完,他口中怒喝一声!整个后背的肌肉线条全都鼓了起来,同时右脚重重的向前踏步!一掌,便将谢起榕推飞了出去。 谢起榕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站稳,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声说:“大冬天不穿衣服!你不冷啊!那我就叫你光子娃娃吧!这一掌力道十足!光子娃娃你挺厉害啊!” 何为武皱眉道:“我能感觉出来,你尚未用全力。” “全力?” “哈哈哈!” 谢起榕癫狂大笑:“光子娃娃!你说错了!我刚才那一掌用了全力!不过......” 他一咧嘴:“不过那是我两年前的全力,至于现在的我.......你吃果冻不吃?很好吃的!” “你说什么?”何为武满脸疑惑。 “光子娃娃,我问你吃果冻不吃!” 谢起榕挠头道:“算了!不能让你吃!因为我就一个了!” 说完,他单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看起来放了很久的果冻,谢起榕小心的用嘴咬开包装纸,刺溜一下,吸进了嘴里。 他没吃,反而看着我们这里,吐出舌头不停的来回摆舌头。 果冻就像抹了胶水一样,稳稳当当的在他舌头上来回摇摆。 看到这一幕,我心想:“疯了疯了!这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光子娃娃!你看好了!” 谢起榕突然将果冻噗的朝墙上吐去,随后一掌迅速拍出!砰的一掌打在了实心墙上! 这一掌力道极大,大到实心砖墙都出现了一条裂缝! 随后他松开手,就看到.....那柔软无比的喜之郎果冻完好无损,一点事儿都没有! 谢起榕将果冻扔到嘴里,咀嚼着吞下后笑道:“光子娃娃,你还来不来了?” 何为武紧盯着墙上那条裂缝。 我不知道他此刻脑海里在想什么!反正只看到他额头开始冒汗,并且汗越流越多! 过了短短一分钟,何为武眼神中似乎没了那种桀骜。 他对着谢起榕,低下头道:“谢师傅.....比下去没有意义,这场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 谢起榕指着何为武大笑:“光子娃娃!比武自古以来就是点到为止,再说了,我可是个好人!平常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所以我为什么要杀你?不过话说回来,我想杀的人只有一个!” 隔着走廊,谢起榕单手指向我:“我只想杀项峰峰!因为他刚才骂我了!” 对此,何为武低头道:“我保不了他,因为我输了,你尽管动手。” 一听这话,我眼神惊恐的立即大喊:“姓何的!你他妈不能不管我!地道是我挖的!没有我带路!你们谁都别想出去!” 何为武对于我的求救选择了不管不顾,他沉默了。 谢起榕径直走过他身旁,一脸阴笑:“项峰峰.....我来杀你了......” 我转头便跑。 什么长春会!什么吴乐!什么秦辉文! 老子都不管了!我自己的命最重要! 我气喘吁吁跑出走廊,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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