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可能是真的,才不上你套。” 看我不为所动,彤彤笑着随手甩了下包。 就是她这个不经意间的甩包动作,一个“黑乎乎“东西忽然从她包中掉了出来,啪嗒一声! 彤彤脸色微变,她迅速捡起来放回了包中,但我已经看到了! 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枪!看质感绝对是真家伙!我没想到她一个女的,包里竟然一直随身带着枪.... 见被我看到了,彤彤面色尴尬说道:“这没什么,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我带着防身用,西施姐也有一把,难道老板你手头上没有?”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我说。 她点头,又大方的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我。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秦西达以前送过我一把这种小手枪,但那把的质感要比这把好的多,她这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组装的,也没有序列号。 “你从哪儿买来的?能不能给我也搞一把?” 他道:“我托人从大唐买来的,老板你需要的话自己去找就行了。” 大唐?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西瓜头地盘,难道西瓜头暗中还做着这方面生意? 接下来彤彤的话更令我大吃一惊。 她小声跟我说:“老板我告诉你,内部消息,你不要跟别人乱讲,大唐小吃街上有家书店,我就是托人从那里买来的。” “同善书店?” 彤彤摇头:“是什么书店我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家书店。” 她这话一出,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那个一脸慈祥的同善书店老板。 “像这样的,买一把要多少钱?”我问。 彤彤小声说:“我这把买来大概五千块,那里从几千一把的到几十万一把的都有,听人说背后人很牛比,只要钱够,带夜视功能的狙击枪和军用手雷都能搞到。” 我听的心头狂跳,这他娘的也太狠了。随后趁着天色蒙蒙亮,我考虑过后又拐弯去了大唐。 那时候在大唐出现的人,要么是来买袜子的,要么就是做袜子的,工业园区周围随处可见刚下了夜班的黄毛小伙和精神小妹,我溜达转了圈,突然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擦鞋小摊子。 “老板!怎么是你啊!” “是我,我刚好路过,顺便看下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这里人多!关键同行竞争少!生意比我在火车站好多了!我现在每天能挣两百呢!” “没人欺负你吧?” 她想了想道:“开始有几个小混混骚扰我,老板你不是给了我个电话嘛?说是你儿子西瓜头,我就打那个电话了,后来这周围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笑道:“那行,好好做你的擦鞋生意,往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老板,咱们萍水相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那你想不想报答我?” “我.....我想....” 她脸色通红,说话支支吾吾。 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跑去取了五千块回来递给她道:“待会儿你去一家书店,把这钱给店老板,你就说要买家伙,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很疑惑,但还是做了。 八点多,她从书店出来后又将钱还给我说:“老板我都照你交待的说了,结果人书店老板压根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行,没你事儿了,你先回去看摊子。” 在门口抽了一根烟,我深呼吸一口进去了。 “老板,这一大早的又在打扫卫生啊。” 上次我临走前买了他一枚太货六铢,他还记得我,他笑着说是啊小伙子,早起打扫卫生。 我心中暗自猜测,他姓徐,西瓜头也姓徐,是巧合?还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上次通过简单接触,我猜这人不是我们古董圈子里的人,倒现在我有点看不透这人。 “徐大叔,今天我来是想买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我手比了个八字,对着空气指了指。 他疑惑道:“你这什么意思?” 我笑道:“大叔你知道我意思,我是徐顺朋友,徐顺你认识吧?” “徐顺?我不认识这人。”他摇头说。 我指了指店里那一排排书架,随后我又指了指窗台上养的那些香味十足的盆栽花,深呼吸道:“要不是无意中的发现,我可能这辈子都查不到大叔你这里来,暗香书影,确实厉害。” 第96章 徐同善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书店老板徐同善手上扫地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自顾自说道:“古人说狡兔三窟,依照我看,你这不止是三窟,你这是改头换面加上了移天换日!老学究他败的不冤枉啊。” 他拿着扫把,皱眉说道:“年轻人,我闻着你一身酒气,你怕不是喝多了在这里说胡话吧?我老徐在这里开这书店小十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暗香书影什么老学究,你要是撒酒疯可别在我这里撒。” “好!那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后背!”我大声质问。 “你这年轻人,你是警察吗?一大早来我这里问东问西!我凭什么给你看我后背!”他有些生气了。 我冷着脸道:“你姓徐!西瓜头他也姓徐!你这书店就开在大唐外贸集团对过!西瓜头平常会来你这里买小人书!这些都不是巧合!我看西瓜头就是你儿子也说不定!” 我接着激动讲:“几年前绍兴那几个话事人根本没一个姓徐的!自打大唐集团成立后那几个人一夜间全消失了!我查了西瓜头的打拼经历根本查不到!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上了位!这些可能都和你有关!” 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突然就笑了。 “小子,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以为自己看穿了一切?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兜里的手机开着录音吧?” 我脸色微变。 他拿起鸡毛掸子,随手掸了掸书架上方的灰尘,语气淡然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关于我的秘密,你知道的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别说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老学究,在我的地盘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语气淡然,但我从中听出来了一股狠劲儿,我听出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嚣张。 田哥以前跟我说过,西瓜头背后势力不好惹,我觉得田哥真正忌惮的可能就是我眼前这个容貌发福的中年人。 “徐同善”,这个名字铁定不是他真名儿,如果他此刻还在,那我肯定不敢提及任何一点有关于他的身份信息。 他冲我讲:“你猜的没错,你说的西瓜头徐顺并非我亲生儿子,他是我干儿子,当年他还小,我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让他随了我的姓。” “这么说来,你和西瓜头一样,都是信摩尼教的?” 他咧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摩尼教,现在改叫智慧派了,性质和徽商帮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大家共进退,我们推崇的处世原则就八个字,大力智慧,清净光明,我干儿子说你这人有几分小本事,要不要加入我们?” 他说完扯开上衣,只见他后背有处摩尼古文纹身,就和西瓜头背后纹的一模一样,他道:“凡是后背纹了这个图案的就算是我们的人,浙江福建,没人敢动。” 我想了想,深呼吸道:“那行,我加入你们组织,给我后背上也纹一个吧。” 他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我不过是在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了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猴样儿!你够格吗!” 我这是被看扁了,但我不能表现出生气,要是那样更中他下怀了。 我不卑不亢道:“我是资格不够!但我有本事!” 他饶有兴趣看着我问: “哦?那你说说你都有什么本事。” “测字算命,夜观星象,鸡鸣摸金,寻龙点穴,这些就是我的本事。” 他听后拍手道:“不错不错,就是屁用没有,在我看来你这小子吹牛画饼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笑道:“徐叔,我叫你一声叔行吧?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找事儿的,我也不是想加入你们那个智慧派,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表个态度,我和西瓜头的关系亲如兄弟,你是他的干爹那就算是我项云峰半个干爹了,我可以为你马首是瞻,只要你在浙江地界上对我照顾一二就行。” “叔你放心,暗香书影的事儿我早忘干净了,老学究那老不死什么身份地位?他妈的,也敢来找叔你的事儿,他落到如今下场就是活该!” 说完这些我脸不红心不跳,等他表态。 我深知眼前这人可能是浙江的地下王,其地位疑似和田三久一样,二者不同之处在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高调,一个低调。 我想在他这里混个脸熟所以才冒险来见,一旦我目的达成了,想想看。 北边田三久罩我,南边徐同善罩我,此外我还是长春会熟客,木偶会库丁,旧武会成员,放眼整个黑白两道三教九流,谁吃饱了没事儿敢动我? 混社会,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寄人篱下不丢人,金麟岂是池中物,等来风云便化龙。 他坐在收银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吹了吹气说:“听你意思,是想像徐顺一样认我当个义父?” 我笑道:“朱元璋当年也在淳安待过,他名下都有几十个义子,徐叔你多一两个也没关系。” 他笑道:“那样你得跟我姓徐啊。” “这个嘛...” “徐云峰?”我默念了一遍忙说:“要是随姓那就算了吧,我们老项家一脉单传,不能在我这里没了。” 他放下水杯说:“你的性格和我干儿子徐顺完全不同,你不够狠,注定没办法帮我做事,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圆滑和勇气,敢单枪匹马过来拆我老底,你难道真不怕我把你剁碎了连皮带肉冲进下水道?” 我笑道:“我怕什么?你要是真想那样干,在一年前我刚来诸暨时就干了,你留着我无非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我对你来说有用,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却始终没出面干预,我猜测和当年摩尼教遗落在千岛湖的某些物件有关,也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圣物,毕竟找宝贝我们北派是专业的,这是其一。” “其二,你清楚我和田三久之间的关系,西瓜头的意思就代表了你的意思,如果我突然失踪了,田三久他一定会一查到底,那样你就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西瓜头那天打了我一顿我猜背后也是你的授意,你的意思是警告我不要太嚣张了。” “还有吗?”他道。 “没了,应该就这些,这两点原因就足够了。”我想了想皱眉说。 他将玻璃柜台中摆的一枚钱币拿出来,又拿了个毛刷边刷钱币边说:“除了上述两点,我不想杀你,还有一点原因你没猜到。” “是什么?” 他摇头:“是因为你师傅,北派银狐,我不想和他那种人结下死仇。” 我愣住了,这点我压根没想过! 他抬眼看着我,淡淡说:“我不是你们北派的,但我从别处详细了解过银狐以前做的一些局,我们混社会的相比于暴力,谋略往往才是最让人忌惮的东西,能常年跟在这种拥有顶级谋略的人身边学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单手指着我说:“你如今学到的一些局,尚不如银狐的百分之一。” 听了这话,我不服气道:“我肯定不如把头!但你说我连把头的百分之一都不如!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小子,你一天天在银狐眼皮子底下转悠,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你今天猜到的所有这些,你师傅他会猜不到?” “银狐肯定也猜到了,但他却什么都没做。” 他又喝了口热水,开口冲我说:“我们高手之间下一局棋,往往必须走一步看十步,因为你师傅他什么都没做,就相当于是举棋不落子,我看不到他的落子在哪里,所以我才不敢贸然的动你。” “听明白了没有小子?几点原因合起来,就是你现在还能看到太阳的原因。” 我听后用力搓了搓脸,没说上话。 “你今天不是想我从这里买条狗吗?跟我来。” “买狗?” 我知道这可能是道上黑话,但我确实没听懂。 他解释:“狗就是枪,黑狗是黑枪,火狗是火枪,气狗是气枪,狗粮是子弹。” “你是想打个鸡玩玩儿,还是想杀个人玩玩儿?如果你想打个鸡,点五气狗加上铅弹足够,如果你他妈是想做掉谁,那就拿把黑狗。” 我说我就想要把小的!越小越好!最好是能藏裤裆里那种。 他皱眉说跟我来。 我本以为会跟着去什么秘密仓库,说不定还要蒙上眼,没想到出了书店跟着他走到马路对过。 这里停着辆破面包车,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后备箱,车内座位拆了,放着一床被子。 他一把掀开被子,我当下就被吓到了! 长枪、猎枪、短枪、手枪、散弹枪,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车里,应有尽有! 我立即紧张的转头看,生怕被别人看到。 他熟练的摆弄着这些枪,卡卡的空上膛声音听着十分丝滑。 他挑了一把最小号的迷你型扔给我说:“拿走吧,能打三发,小家伙就适合用小家伙。” 第97章 聊史问安 什么叫小家伙就该用小家伙? 他这话我听着似有言外之意啊,不过我强忍着没发作。 “这么小的东西真能防身用?”我问。 这枪通体哑光黑,也就能比手机大上一点儿。 他道:“别看小,这实打实可是把好枪,我们行里管这种叫毒蜂,小却致命。 他拍了拍我肩膀:“另外,这东西好不好用不在于大小长短,而在于使用之人的技术,控制好距离照样能一枪要人命,你也是混的,知道江湖上有些拳脚高手,这东西正好克制他们。” 我特意要小枪自然有我的考虑,我们常年在外跑,这东西小了就好藏,真哪天遇到警察搜身了,我就算藏进裤裆里他也看不出来,万事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多少钱徐叔?” “别提钱,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回去跟银狐讲一声,如果大家做不成朋友,那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这年头风声鹤唳,大家都走自己的路子平安发财就行了。” 我立即道:“话我可以帮忙转达!但咱们一码归一码!东西我必须花钱买!” 我强硬给了五千块钱,跟着把头时间久了,我明白很多看似免费的东西背后都有人情债要还的,随后他又给了我一小盒“狗粮”,我没细数,差不多共二十发左右。 我以前藏过两次枪,后来都被把头没收了,这次我打算回去以后好好跟把头说一说,因为我们面对的危险都是未知,留一把这东西防身是对的,况且不到紧要关头我也不打算动。 据我了解,面包车里这些枪百分七十是自制,另百分三十来自上世纪yue南的翻新货,那时候网购刚兴起,很多零件相对容易买到。这个人后来被抓吃了花生米,就是栽在了一把yue南翻新货上,他现在要是还活着的话,我估计快有八岁了吧。 有人说我怂,没有年轻人的骨气,看到势力强的人就想巴结,说这话的那是不了解他,很多时候要是不这么做,我早死了,而且是找不到我尸体的那种。 我刚入北派那阵一心想自己做行业第一,就像最近流行的那首西楼儿女歌里唱的,“陌生的朋友你请听我讲,许多年前我也曾有梦想”,但现实是经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的性格和对外说话开始趋于圆滑,我想许多人会和我一样,是这个社会改变了我们。 “浙江绍兴徐xx”,他这人犯的事儿很大,会玩电脑的或许有本事查看到什么什么裁判文书,那上头列的条条大罪随便哪一条都够牢底坐穿,如果在古代犯了这些罪,足够牵连九族。 他干过的事儿我就提一件,现在有网络很方便,可以试着搜以下这几个字。 “浙江诸暨第一悬案。” 诸暨的80后可能小时候听大人讲过这个事儿,当年诸暨的“连环持枪抢劫杀人案”,“绿洲珠宝行千万黄金翡翠被抢案”,那是多少年后,费了多的大劲儿才破案。 当时根据一枚yue南翻新枪上残留的生物样本dna,后来把犯案人锁定在了是“某个徐姓家族后代中”,硬是查了近四十米长的族谱最后才把他抓到。 ...... 回到店里喝茶,我笑道:“徐叔,我听你的口音里虽然有诸暨话的味道,但你肯定不是诸暨的。” “怎么,你想查我老底儿?” “我没那意思,就是单纯好奇问问而已。” 诸暨话自成了一脉,比如,“老板你想买啥书”这句话,诸暨它这里一般会讲:“劳掰马阿子虚?” 虽然离的近,但这句话你让杭州人或者义乌人来讲肯定不是这样。 我感觉他口音偏浙江东那边儿些,也就是宁波那一带,因为我和李康阳那些宁波人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我能听出来。 他道:“想了解我一些底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是宁海人,早年我在老家干的机械五金生意,后来穷的吃不上饭了才混社会。” 我心想果然,原来宁海的。 “西瓜头....不是,是你干儿子告诉我,那件宋代银瓶是当年方腊遗物,关于这一方面的东西我还想多了解一些。” 他伸手想掏烟,我立即递过去说抽我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道:“我干儿子没骗你,那东西确实是当年方腊死后留在淳城的遗物之一,如今全国只有浙江和福建这两个地方还有人信摩尼教,你听没听说过霞浦县柏洋乡那个地方?” 我摇头说不知道。(摩尼教重要的霞浦文书是2009年被人发现,当时还是2006年呢,所以关于摩尼教很多东西都是两眼一摸黑的。) 他又问我:“那你知不知道淳安这里在宋代的时候叫什么?” 我说我知道,狮城有千年历史了,但淳安在宋代末期那阵应该叫的是“青溪县”。 他点头:“看来历史这方面你还挺强,这点就连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历史上青溪改淳安,是在方腊被皇帝处死后才改的。” 他一点我就透,宋徽宗这人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改名,你看他改的年号都是“宣和,重和,政和”,就是说他特别想追求安稳。 那“安”字意思也一样,“淳”在字典里的意思又是指淳朴老实。 从这点看出来了,宋徽宗当年希望这个地方的人老实安定些,都他娘的别学方腊造反。 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而改名,那这个人一定要在当时有着极强的影响力才行,所以我说方腊和淳安有着骨子里的联系。 他看着我淡淡说:“这里民间一直有几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有人说是方腊的藏宝诗,也有人说是普通的。” “哦?愿闻其详。” 他想了想念道:“”十千加一点,冬尽便称王,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圣堂。” 我听后心里认真琢磨了一番,开口说:“十千可能是十个一千的意思,也就是指一万,那万字上头加一个点,那不就是方腊的方字嘛?” “冬尽便称王,意思是冬尽春来那天起兵称王,浙水应该是指当年宋代的新安江吧。” 我皱眉道:“但这最后一句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显迹在圣堂,显迹意思可能是发生了在当时人看来是神迹的某个事件,那圣堂就可能是指和摩尼教有关的,当时活动的某个秘密场所,” 他打了响指:“这几句话片刻功夫让你分析了个七七八八,不愧外号是什么北派神眼王,你小子不光吹牛行,的确有两把刷子。” 我立即更正说我他娘外号不叫什神眼王,我叫神眼峰。 他道:“历史记载关于方腊的死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凌迟,一种是腰斩,其实都不是,真相是几百年前他是上吊死的。” “上吊死的?这不可能!他当年犯的可是造反罪!这种在当时不可能留全尸!” “有什么不可能?自古以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足够,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而且我负责任告诉你,他不光是上吊死的,还是自己在牢里上吊死的,是自杀。” 我听后直觉匪夷所思,这他娘的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演,我又问为什么要自杀? 他道:“换做是你,你想想当时自己的处境。” “没有希望,十死无生。”我说。 他点头: “但你别忘了,他当时是摩尼教的教主级人物,是核心成员加忠实信徒,他当时有个军师,也是带他入摩尼教的领路人。” “方老佛?”我大声道。 这人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只不过关于他的记载少的可怜,我在淳安县志上看到过这个人名,关于方老佛的事儿大都是传闻,只能确定这人是个和尚,是当时沿海一带摩尼教的传教者。 他看着我小声道:“茶喝的差不多了,这个话题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我就说四个字中的两个字,一个借字,一个还字,另外两个字你去猜。” “不是徐叔!你这样我哪能猜的准!” 这就像夫妻间办那事儿一样,马上就要来了有一方却说我有事儿要先走了!我急的抓耳挠,一通马屁狂拍,结果他始终不肯聊这个话题了。 从书店出来后临近中午,我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太阳属实有些刺眼。 借什么...又还什么? 第98章 富婆还宝 历是经历,史是记录,二者结合便成了历史,某天当历史照进了现实生活中,会让人产生一种魔幻的感觉,正午阳光刺眼,我抬头注视着阳光看了许久。 我回去大致讲了这事儿,豆芽仔听后一拍大腿道:“峰子这你都猜不出来,是借尸还魂啊!” 我说不可能那么简单,借尸还魂是糊弄普通人的把戏。 豆芽仔道: “峰子,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我老家以前有个老太太,在冬天晚上煤气中毒死了,结果头七那天一大早,老太太儿媳妇突然疯了,那儿媳妇说话神态和走路驼背的姿势跟刚死了几天的老太太一模一样,她说自己衣柜底下还藏着钱,当场把钱分给了几个儿子,又嘱托了要么操办自己后事,然后那儿媳妇又突然好了,这就是典型的借尸还魂,我小时候亲眼看到的。” “扯淡,我看就是那儿媳妇惦记老太太的钱装出来的。”我说。 “不是峰子,我说的都是真事儿!骗你有什了好处?那老太太叫侯玉兰,你可以去秀山乡打听打听!基本上那里人都知道她!” 豆芽仔说话爱满嘴跑火车,他的话我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正准备去找把头商量,小宣突然提着塑料袋子回来了,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 小袁进屋便着急说:“豆芽仔!云峰!我刚从码头市场回来,那里有不少人在讨论你们两个那天卖出去的大鱼。” 豆芽仔端起来水杯,洋洋得意:“讨论很正常,因为那些人卖一年的鱼都比不上我卖那一条赚的多,他们嫉妒我。” 我心里一惊,忙问小萱:“讨论什么?该不会是那条鱼把人吃坏肚子了吧?” 小萱摇头:“倒没吃坏肚子,但我听他们讲,那家在杀鱼的时候,发现那鱼肚子里有个小孩子,有人说是怀了人胎。” 豆芽仔刚喝嘴里的一口水噗的全喷了出来! “什了玩意儿!鱼肚子里有小孩儿!”豆芽仔吃惊问。 小萱皱眉说:“具体我也没搞明白,但不少人在议论这事儿,有个人说那条大鲶鱼是千岛湖河神的看门使者,还说不管是抓的人还是杀来吃的人很快就会受到河神报复。” “不可能!这他娘都瞎说的!”豆芽仔疑惑道。 我道:“可能传言不会空穴来风,鱼哥,我和豆芽仔脸熟不方便,要不你陪小萱在去市场打听打听具体怎么回事儿。” 鱼哥和小萱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听到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我简直不敢信。 那大鱼肚子里确实让人吃出了东西!不是真小孩子!听他们讲,是一个刻有文字的石雕童子俑!可能大概有十几公分那么高! 豆芽仔一脸追悔莫及,他猛拍大腿:“哎呦喂!完犊子了!怎么就走了宝了!我才卖了两万块钱!要是古代的老童子俑!那最少也能值二十万吧!” 明器童子俑确实比较少,和成人俑的出土比例大概在几十比一,一般汉代南北朝时期的小孩子墓里有时会出带胳膊腿儿的童俑,有的专家说是玩具性质,其实不是,这类石俑陶俑很多都是父母照着孩子生前模样烧的,以此来睹物想人,寄托哀思。 此外,这类童俑有穿裤子和不穿裤子两种,市场上穿裤子的要比不穿裤子的价格贵五到十倍。 千岛湖中散落有历朝历代文物,这是事实,但我心想鱼就算饿急眼了,也不该吞这玩意儿吧? 豆芽仔起身愤怒道:“不行!咱们知道那女的住哪里!应该上门去把东西要回来!我他妈卖的是鱼又不是童俑!她要是不给就让她补钱!” 我说:“你觉得人家会承认?这就跟谁买个河蚌里头吃出来了珍珠一样,那是人家运气,和咱们没关系。” 我没豆芽仔小心眼儿,我没想把东西要回来,不过我好奇童俑样子和上头刻的文字,现在没见实物,一切都是纯猜测。 根据打听到的消息,那天买我们鱼的小富婆姓夏名水水,是本地大豪门,家里有很多产业,据传说她祖上是夏王室传下来的某个大分支,这点不知真假。 豆芽仔一在坚持上门去要东西,他说我要是不去他就自己一个去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怕他惹出什么幺蛾子来索性就陪她去了。 凭借上次来的记忆,下午到了那栋四层别墅门口,我们两个连门都进不去,豆芽仔好像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便跟人在门口理论吵闹。 一直吵到四点多,应该是有人通报了消息,那个眼镜男和小富婆开着车从别的地方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名牌富气十足,但精致的小脸儿上却怒气冲冲。 她跑过来,叉着腰大声道:“你们两个!在我家门口吵什么!” 豆芽仔立即说:“美女还记得我吧!我几天前在码头卖你的那条大鱼肚子里有宝贝!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卖给你的!” 一听这话,小富婆立即怒声说:“你还敢来找我!小姑奶奶我这两天还想去找你呢!什么宝贝!就是一个破石头人!我妈说晦气死了!白送我我都不要!” 豆芽仔立即抹眼泪道:“美女你不知道,当时为了捕这条鱼我爷爷都淹死在湖里了,我们家穷,那鱼是我爷爷用命换来的,你不要就还给我吧,我可以把那两万多块钱买鱼钱退给你。” 我看豆芽仔真哭了,眼泪流的哇哇的。 小富婆听后声音小了一些,她说:“那东西我昨天扔后院儿垃圾桶了,你想要就自己去翻吧。” 豆芽仔立即不哭了,大声说没问题。 不愧是大之家,她家后院面积很大,都够练车用了,还有个篱笆围起来的小菜园子,那里摆了两个带盖子的大垃圾桶。 很快,豆芽仔人都快钻进垃圾桶里了,他完全不嫌脏,一刻不停的翻找着。 小富婆一脸认真,小声问我:“喂,他爷爷真的因为捕那条鱼淹死了吗?” 我叹了声,说是啊,很惨的。 实际上我心里都乐了,怎么豆芽仔那惨烈的演技说的谎话她都信。 “水姑娘,或者水小姐,我能这么叫你不?” 她挑眉道:“什么水姑娘水小姐,好难听,你直接叫我名字水水就行。” “好,水水姑娘,今天我们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这人倒还有些礼貌,不像他那样粗鲁。” 此刻豆芽仔整个人钻在大垃圾桶里,头朝下脚冲上,他腿不停晃,看样子像困住了,我赶紧过去把他薅了出来。 “峰子你看!就是这个吧!” 豆芽仔拍掉脖子上挂的白菜叶子,他拿着东西一脸兴奋。 还真就是一尊个头不大的童俑,出土的俑一定会有土锈,但这件通体上下黑不拉几,一点土锈痕迹看不到,其脸部五官脸雕的栩栩如生,头上带有莲瓣八方帽,下半身穿着素衣喇叭裤,身子右侧,从头到腰间的部位有灰白色腐蚀掉皮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在鱼肚子里太久被腐蚀了。 从元代开始墓里陪葬俑就很少,这类俑往往年代越早的五官越模糊,如果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那很多五官都看不清,脸上只有大致轮廓。 这件童俑五官不但清晰可见,还栩栩如生,我判断应该是宋元时期的东西,价格不便宜。 我把它反过来,便看到童俑的屁|股上方还歪歪扭扭的刻有两个小字。 “丽丽。” 第99章 夏水水 丽丽? 我看后一愣,这好像是个女孩子名字,古代小儿夭折几率高,或许是宋末元初时期生活在淳安一个叫“丽丽”的小女孩儿。 此童俑雕工精美,用料考究,有帽子有裤子还有名字,我过手了几百个陶俑第一次见这样式的,如果卖到北上广深,我觉得不只二十万,可能要翻倍。 “水水姑娘,这东西你真不要?”我再次问。 “我才不要,又脏又丑,难看死了。”她撇着嘴说。 我立即收下说:“那行,我们等下就把那两万五的买鱼钱退给你。” 她皱眉道:“不用退,你们抓到那么大的鱼也不容易,两万块就是我一顿饭的钱,我不要了。” 她笑起来很甜,是那种甜妹类型,她身上又带点大小姐脾气,总的来说还是很礼貌,从说话间能看出来,她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底层穷人,普通男人如果追到这类女人,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豆芽仔笑道:“你还了我们东西,又不收我们钱,那怎么好意思啊,要不我们请你吃顿饭吧。” 我本以为人家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她都没犹豫,笑着说那好啊。 我问那你想吃什么?随便讲。 她表情认真,考虑了后大声说:“我想吃冷饭?@汤!” 眼镜男看我和豆芽仔的眼神很不友善,听说要和我们去吃饭,他立即把夏水水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距离不远,我耳朵一动就听见他在那儿嘀咕什么,意思是我和豆芽仔都是坏人。 我心想你太娘的还真说对了,我两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傍晚六点多,夏水水带我们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巷子,离开发路的淳安中学不远。 巷子里有个小吃摊子,只有两张脏兮兮的桌子加几个板凳,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太,夏水水貌似和这老太太认识,二人聊了几分钟。 冷饭?@汤是一种主食小吃,或许只有本地人知道,类似面疙瘩汤,用隔夜米饭做的,把米饭团倒进石臼中用小擀面杖不停捣,捣的碎碎的,然后倒在案板上搓成直径三公分左右的长条,然后用刀切成一片片的米片。 起锅烧水,加豆腐干、蕨菜干、豆角干、野菜干,火腿丁等小料,咕嘟出来一锅米糊糊一样的东西,最后舀上两大勺子红通通的秘制辣酱就算做好了。 夏水水迫不及待吃了一口,眯着眼笑道:“真好吃阿婆!还是以前的味道!” 瞎眼老太太很高兴,说那以后常来。 豆芽仔眉头紧锁,他不停用勺子在碗里翻来看去,我小声问你瞎搅糊什么?豆芽仔小声说这越搅越像猪食。 我尝了一口,这玩意儿看起来没卖相,但味道很香,很辣,越吃越上头,尤其适合这个季节吃。 夏水水回忆道:“我以前初中在这里上的,那时候冬天我们几个小姐妹下了晚自习经常组团跑阿婆这里来吃,最近这两年我一直在北方看中医,一年最多回来两三次,都没时间来吃了。” “在北方看中医?你得了什么病?”我问。 她立即说: “没什么啦,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影响生活的。” 我观她眼神明亮,皮肤红润,气色很好,不像有大病的样子,豆芽仔叼着烟淡淡说:“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们讲,我们恰好认识很厉害的中医。” 她好奇问豆芽仔:“你们认识很厉害的中医?那有火神派的林神医厉害吗?我妈一直让我找的林神医看。” 我摇头说我们不认识什么火神派林神医,但我们确实认识一个中医世家的人,姓范。 单纯说中医,江湖上没几个家族比范家强的,范韫白范神医作为范家最后的传人,她的医术相当厉害,当初无数医院宣判了洛姨死刑,范神医硬是靠一手鬼门十三针加月光针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了回来,那是实打实的续命六年,是洛姨自己不想在受苦了,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开始难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不想说那我不会追问,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道:“交个朋友,我姓项。” 吃完饭天就黑了,把人送回别墅后豆芽仔问我:“峰子你什么时候有名片的?” 我说我早八辈子就有了,我自己找人设计的,豆芽仔笑着说:“你发现没?这妞真正点,咱们要是随便做个局肯定能搞来一大笔钱。” 豆芽仔说的玩笑话,我们不可能对她下局,况且人家还把童俑免费还给了我们。 过了十字路口在这里等出租车,这时突然有个人拦住了我们,竟然是那个金边儿眼镜男。 他冷着脸,直接冲我们说道:“我特意来警告你们两个小子!给我离水水远一点!她心思单纯容易上当受骗,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肯定打断你们两个小子的腿!听明白了没有?” 我拦住豆芽仔,问道:“你不是他亲哥吧?” 他冷笑道:“不用你管,我在道上认识很多人,我找人搞你们两个小瘪三就像搞两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不骂人还好,敢骂我们那自然没必要在留脸了。 我皱眉道:“有事儿说事儿,你他妈的的才是小瘪三,找人?你去找人试试看?” 豆芽仔咬着烟,挑眉说:“我早他妈看你这个四眼仔不顺眼!敢堵我们?我现在就把你胳膊腿儿卸了信不信!” 他笑了,说:“看来我没看错人,小瘪三就是小瘪三,等着吧。”他说完转身便走。 “站住!” “把话清楚!我说让你走了?” 我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警告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和夏水水刚认识几天,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他说了声滚蛋!猛的推开了我。 看我被推开,豆芽仔怒了,当即一脚朝他后腰上踹去。 这人没防备,被踹了个踉跄。 “你他妈的!” 他大骂着抡来一拳被豆芽仔闪身躲开,豆芽仔反手一拳打在他了右眼窝子上。 他捂着眼睛,一脸怒气道:“你们两个小瘪三敢打我!” 我和豆芽仔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 我一脚踹他膝盖上将人放倒,随后和豆芽仔冲着他脑袋一顿猛踢。 第100章 怪病 “停!别打了!在打该出人命了!” “呵.....呸!” 豆芽仔使劲吐了吐沫,骂道:“今儿就让你长长记性!狗眼看人低!别以为自己兜里有两臭钱就无法无天了!” 我们下手重,眼镜男蜷缩在地上不停惨叫,他的金框眼镜摔碎了,脸上也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看周围已经聚了些看热闹的人,我和豆芽仔一溜烟跑了。 回到宾馆时是晚上八点多,我开始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儿,眼镜男肯定在本地有背景,他要是想报复回来的话我们不得不防。 这时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打来的。 “喂?哪位?”我紧张问。 “是我。” 一听对方声音我笑了:“是水水美女啊,我下午才给你名片晚上就打来了。” “我问你,两个小时前你是不是打了我表哥?” “那四眼仔真是你表哥?没错,我是打了人,不过是他先嘴臭骂人的。” 我本以为夏水水接下来会兴大发脾气,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她在电话中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打的好!我要谢谢你!真是替我出了口恶气!” 我愣住了,本以为她是朝我兴师问罪来的。 我疑惑问:“那人不是你哥吗?” 她道:“不是!他其实是我一个叔叔的儿子!他仗着他爸和我爸早年的战友关系天天像牛皮糖一样跟着我!你不知道!我可烦他了!我干点什么事儿他都会跟我爸背后打小报告!还有!他还不让别的男人跟我讲话!搞的我像是他什么人一样!” 我笑道:“这还看不出来?人家喜欢你啊。” “问题是我根本不喜欢他啊!你这次正好帮我出了口气!笑死我了!我刚才看到他鼻青眼肿的样子都要乐疯了!” 我忙说:“你别光顾着笑,要是对方想报复我你可得帮忙,我听人说你们家在本地关系挺强的。” “没事儿!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回头就跟爷爷说去!” 话到这里,她声音突然小了些。 “那......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片上写着呢。”我说。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问的是你真名。” 我想了几秒说:“项云峰,东北漠河人。” “漠河?我只在书上看过那个地方,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雪,村子里堆的都是雪人。” “差不多吧。”我笑道。 “项云峰,你是几几年的啊?” “我八五年的。” “嘿嘿,那我正好比你大一岁!你该管我叫水水姐!” 我开玩笑说咱们才认识几天?算了吧,我姐太多了,不能在多了。 开了几句玩笑,她突然抽了抽鼻子道:“你们那里真好,我从小在南方长大,还没堆过雪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没什么,那就这样,我挂了。” “先别忙挂,你要是有事儿可以跟我讲讲,我朋友多,没准说不定就能帮到你。” 她犹犹豫豫的,随后像是鼓起勇气般跟我讲了一个关于她得的病的秘密。 我听完后直觉得匪夷所思,这也算是病的一种? 她告诉我,她自打记事儿起,每两到三天就会经历一次“鬼压床”,没错,就是都知道的那种鬼压床,有时候连着每天都这样!更令人费解的是,她说她妈也有这种怪病,她妈死的时候才28岁,是睡着走的,那时候她才六岁。 我以为她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说你妈不是还在?没想到她语气正经的跟我说现在这个是她爸给她找的后妈!这不是开玩笑! 我想了想,皱眉问:“你之前说你一直在找什么火神派林神医看病,就是看的这种病?” “嗯,林神医给我开过很多中药,不过一直没起什么作用。” “项云峰,这是我的秘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想我可能跟我妈一样,在过几年就要死了。” 我劝道:“你这是疑心病作祟!没事儿自己吓自己!就算这是种病!那也到不了那种要人命的地步!” 本来聊着好好的,没想到她突然小声哭着抽泣了起来。 “你....你不知道,我很怕,那种感觉真的很害怕,我半夜醒来根本动不了,虽然睁不开眼但是我意识是清醒的,我老感觉我床边坐着一个穿棉衣的老男人想伸手碰我头发。” “我跟我爸说过无数次,但是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爸认为这是遗传病,他一直让我看中医吃中药,呜呜呜。” 我皱眉道:“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个什么,现在能不能出来,咱们见面聊一聊。” 一小时后,还是那个小摊子,我们照例要了两碗冷饭?@汤。 夏水水小脸冻通红,她搓着手小声说:“反正我的情况就是这样,我都告诉你了,这么多年我每月只能睡几天安稳觉。” 鬼压床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现象,几乎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经历,在医学上叫睡眠障碍症,但是像她这样隔几天就要经历一次的,那就十分不正常了,我想了想说:“这事儿怎么说,你爷爷和你爸就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往哪方面?” 我张嘴比了个“鬼”字的口型。 她立即捂住耳朵道:“我够害怕了!你别吓唬我了!” “我可不是吓唬你,你爸和你爷爷可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方面东西,但是我经历过类似一些事件,所以我劝你,这事儿要当心,最好尽快找个高人看一看。” 她慢慢松开捂着耳朵的手,紧张说:“其实之前我私底下有找大师看过,花了一百多万买过一条沉香手串,没什么用。” “一百多万买条手串!” 我心想果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点破事儿花了一百多万?要是搁我身上,那顶多花个万八千的就解决了。 “你说你鬼压床的时候,每次都感觉床边坐着一个穿着棉服的老男人?” 听我这么问,她脸色煞白,郑重点了点头。 我好奇问:“你睁不开眼,那怎么知道是一个穿着棉服的老男人的?”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 “他是不是这样式的?” 我将手机对着自己下巴,翻着白眼道。 “啊!你要死是吧!” 她吓了一大跳,愤怒的冲我胸口给了一拳。 挨了一拳,我笑道:“水水姐你别怕,这事儿你碰到别人都不好使,你碰到我项云峰就对了,我他妈是茅山派第十一代掌门坐下亲传大弟子,专治世上一切牛鬼蛇神。” “看到我这里没有?”我指着自己额头。 她一脸疑惑。 我说:“我三岁这里就开了一只眼,俗称天眼,大小跟二郎神头上那只眼差不多,所以我早就看到你身上有问题了,我之所以不说就是为了让你主动说出来,只有敢直面自己心中的梦魇,才能找机会战胜他。” 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忍不住咯咯直笑。 她这样我就好办了,想处理这种麻烦,第一步就是别怕,要不然越怕自己越瞎想,越瞎想自己就越害怕,这其实是个循环。 我分析说:“你说你妈也有这种情况,那有可能是你妈那辈儿惹了什么东西,你妈走后现在那东西又盯上你了,这样干,下次鬼压床的时候你胆子大些,睁开眼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 她急道: “我都说了!我手脚动不了!根本睁不开眼!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不是,你这样,到时你深呼吸,尝试用意念去控制自己舌头,尝试做卷舌动作,然后你在将自己双脚的脚趾尽力往下压,做到了你自然就醒了。” 我接着说:“你睁开眼后如果看到了什么吓人东西,千万别害怕,它要是有本事害你早动手了,你开口骂它,什么难听你骂什么,能骂多大声就骂多大声,最后说让他滚走之类的意思,骂人你总会吧?先骂两句我听听。” 夏水水犹豫了几秒,小声道:“草.....像这样吗?” 我叹气说:“不是,应该像这样,一定要凶才管用,你妈xx!我x你妈的!日xxxxx.....” “要是之后不起作用呢?” 我认真说:“那也没事儿,我办法多的是,要是这招不管用你就去买七枚铜钱,然后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放到床头柜上,记住一定要用老铜钱才可以。” “那.....好吧,我回去照你说的试一试。” 看她一脸害怕的样子,我安慰道:“要是这招还不管用,我给你找人,你放心,我这方面认识的高人多,只要我开了口,必能保你平安。” 她这种情况说事儿是个事儿,说不是个事儿也不是个啥事儿,这些年我在墓里碰到的邪乎事儿更多,只是很多我没有讲出来罢了,因为讲这些出来肯定会遭到许多唯物主义者的反驳,索性就不讲的好。 回去时很晚了,我随便打了俩出租车,报了地址后看也没看便坐进了后排,车里开着收音机,电台里放的摇滚歌跟鬼哭狼嚎一样,我听的有些心烦意乱,便喊司机把收音机关了。 司机没说话,直接关了收音机,车内一下安静了许多。 我合上眼闭目养神,就这时,突然听到后备箱传来咚的一声! 第101章 见义勇为 “咚的一声。” 声音来源于后备箱,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起初也没太当回事儿。 很快,又传来咚咚的两声!这次听的十分明显,就像后备箱里有个人在用力拍打铁皮。 此时,司机放慢了车速,突然开口说问我:“哥们,你是不是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没有,哪有什么动静?”我脸上笑着说。 接下来是沉默,我心中快速思考着想:“我他娘点儿太背了,回家打个车都能碰到这种事儿。” 眼前最好的做法就是装傻充愣,又过了几分钟我开口说:“师傅,我去城南,不往这里走啊。” 司机道:“哦,城南那边晚上施工修路,从这里走好走啊,多不了几个钱的。” 我脸上笑着说好,悄悄从后裤兜摸出了徐同善给我的枪。 窗外景色越来越偏僻,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我反应快,瞬间掏出枪对准了驾驶位上的司机。 我举枪,冷着脸说:“别动!你她娘想黑吃黑谋财害命找错对象了!” 下一秒,司机猛的转身过来,同时,一把外套包着的长管儿猎枪直接对准了我。 我看了眼他的猎枪,又看了眼自己手中拿的迷你小枪。 火力差距悬殊,我脸色变了。 我马上举起手,笑着说:“大哥,咱都是道上的人,全是误会,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我看清了司机长相,约摸三四十岁,长脸,鹰勾鼻,眼神阴冷,他手指抠在扳机上,冷冷道:“老子做个活儿,没想到这个点儿出来还碰到了同行,老子就当买一送一了,身上有多少钱。” “手别动!在动我一枪打死你!” “我不动我怎么给你拿钱!”我着急说。 “右手举着别动!左手把钱包扔过来!” “好!你别开枪!犯不着!别冲动啊!” 我一边说冷静,慢慢从怀里掏钱包。 看对方注意力分散了,我猛地将钱包甩在了他脸上!同时我上前抓住猎枪向上一抬! “砰!” 对方开了枪,一枪打在了车顶上。 我整个人压上去,我掏出我随身带的弹簧刀冲他肚子上一连猛扎了十来刀!随后我用胳膊死死勒住他脖子! 对方奋力挣扎,我死勒着不放,并且不断加大力气,我红着眼在他耳旁说:“想害老子!你他妈找错人了。” 下一秒这人反手用力薅住了我头发!我吃痛,手上力气就小了两分,对方挣脱开来直接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跑走了,整个过程也就是三五分钟。 我靠在车后排喘气缓了两分钟。 裤子上沾了不少血,我没太在意。 缓过来后我拔下钥匙打开了车后备箱,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躺在里头,手脚都被胶带捆着,嘴巴也封着。 我撕开他嘴上胶带,对方立即惊恐大喊:“别杀我!别杀我!要多少钱我都给!” 我道:“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是绑你的那个人吗?” 方脸色煞白,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才问你是谁。 我无语道:“我他妈是路人!我就想打个车回家睡觉!没想到能碰到这档子事儿!” 帮他松了绑,他眼神还是十分惊恐,我看他裤子上都湿了一片,估计是真被吓着了,他第一时间问我要手机说报警,我让他别报警,开玩笑,我最不想见那些带帽子的。 聊过后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这人才是真正的出租车司机,刚才那个是抢钱的!他卡都在对方手里了!那人开着车本来想去找自助银行取钱,没想到碰到了我打车,我估计对方脑子里想的是顺道把我也做了。在过去一到年底,社会上这种事儿就多,因为没钱。 “哥们,真是多亏了你出手相救!要不然今晚上我这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道:“我这是见义勇为,人没事儿就行,你就当没发生过,别报警,要不然之后你我都会很麻烦。” 他点头:“好!我明白!那人跑哪儿去了?” “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反正他受了伤,肯定不敢回来了。” “那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哥们!救命之恩,我起码要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这是哪儿?怎么还有山。” 他看了眼周围,脸上惊魂未定说:“这里是双溪路附近,前头就快要到威坪镇了,你住哪里?我把你送过去。” “我没感觉跑多久怎么快跑威坪来了,你把我送到城南桥西路附近就行,对了,车里有把猎枪,你找机会丢湖里,千万别留着啊。” “好!我知道了!” 返程途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问:“前头不远是威坪,方腊洞是不是就在威坪?” 淳安其实有三个方腊洞,过去人说“方腊三窟”,真实情况是威坪山上有一个,自然村山上有一个,还有一个山洞在六都源,当年方腊兵败后具体藏在了哪个洞众说纷纭,有很多专家也做过考证,反正就现在看,只有威坪的方腊洞里出土过宋代兵器,刀剑枪之类都有出。 于是我改了主意,让司机直接调转车头开往威坪镇,最终把我送到了方腊洞的山脚下,此时是半夜两点多。 他疑惑道:“半夜来这鬼地方做什么,这里说是做旅游景点,可据我所知一年下来有十个人来看就不错了,山上很荒凉,什么都没有。” 问他要了把手电把人打发走,然后我打着手电独自一人上了山。 夜间水气大,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有点冷。 走了一会儿我裤腿便被打湿了,开始是杂草丛生的土路,后来走着走着变成了长满苔藓的石台阶路,宽度不过一米。 石台阶左手边是一排绵延不绝的石岩,像天然的墙一样,石台阶右边则是大片竹林,一路走上去我发现,石岩上的断裂处有很多鸟窝,偶尔传来怪鸟的叫声,在加上夜风的呼呼声,给人一种周围鬼哭狼嚎的感觉。 据说宋代时就有这些鸟窝了,传言这些鸟儿是方腊有意养的,如果有官兵上山,石岩上的这些鸟看到了会飞进洞里报信,方腊便会从洞内的暗道逃走。当年出事儿前,“宋史传”上记载的那名村妇就是走的这条石台阶去往山上给方腊送饭的。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到了传说中的方腊洞,这个洞口十分狭窄,宽度刚够一人通过,我举着手电向里照了照,里头很黑,很深。 洞口左右各立着一尊石牛石马,我一眼看出来是假的石雕,肯定不是文物,估计是旅游局花钱做的。 “嘿!” “里头有人吗!” 我喊了两嗓子,等了很久洞内都没有回声传来。 刚想进去一探究竟,这时我手机响了。 “喂?你还没睡啊水水姐,我这里正忙着呢,信号好像不太好。” “我.....项云峰,我刚才又鬼压床了,我照你说的办法睁开眼好像看到它了。” “我怕.....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听后能想象到她现在样子,估计吓的瑟瑟发抖蒙被窝里给我打的电话,至于到底是它的恐惧心理在作祟,还是真有个东西在她床边?这我不好确定。 “你能不能把灯打开?” “不.....不.....我不敢.....呜呜.....我真的好害怕。”她说着说着开始哽咽哭了。 我马上说:“你把手机免提打开,闭上眼睛先什么都别看,然后把手机慢慢放到床边。” 就这样等了十几秒,我对着手机大声念道:“五彩神光!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左站六甲!右列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九丑之鬼!急速退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一口气念完后,听电话那头好像没什么动静。 难道不管用? 我眉头一皱,于是换了个口吻小声念道:??嘛呢叭咪?耍???嘛呢叭咪?耍???嘛呢叭咪??.......” 第102章 夜探方腊洞 “??嘛呢叭咪?耍?,??嘛呢叭咪??.....” 一连念了几十遍六字大明咒,我小声叫道:“水水姐?水水姐!” 没回应。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滋啦啦电流声!接着那头就断了线。 立即在拨过去,却显示信号不行,打不通。 我有点担心她,实在不行我必须联系南平查户口或者惊门的人过来看看,我帮她不是因为她有钱,也不是因为她漂亮,那是因为我太善良,看不得女孩子哭。 收好手机,抽了根烟暖和了暖和,我抬脚钻进了洞中。 不知道当地旅游局为什么想开发这里当景点,洞口太窄,说是山洞口倒不如说是“石缝”更合适,我这么瘦往里钻都费劲儿,胖点的人估计进来就卡住了。 我不是报着旅游目的来的,我是报着探秘目的来的,所以我举着手电看的格外仔细,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现在年轻人不太关注这方面,认为那是虚无缥缈的故事,其实以前新安江水电建成前很多人都说淳城一带有宝藏传说,说是方腊留下的,都埋在地下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漫步洞中,听着自己呼吸声,我耳旁仿佛响起了当年万人厮杀的声音。 当年方腊以摩尼教圣主自称,建元永乐,建立官制,举兵二十万。占据了长江以南八州二十五县,势力范围遍及歙州、睦州、杭州、苏州、常州、湖州、宣州、润州,沿途烧官衙,杀富商,抢国库,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聚集了无数金银财宝,他就靠着抢来的这些钱发军饷拉关系,可在他兵败后史书上对这批财宝的流动去向只字未提,这方面我早研究过。 从心理上分析,他或许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那便有可能把搜刮来的钱埋在了某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这事儿性质就和05年考古队在丹江口发现了张献忠宝藏一样,其实早在90年代初就已经有不少本地人靠着那边水域买了车盖了房,那些发了大财的人根本不会透漏口风,考古队想追缴回来也没办法,没证据,要我说那些人做到了八个字,“胆大心细,先到先得。” 走了不一会儿,空间豁然开朗,我举着手电看。 这里完全是石灰岩构成的天然山洞,隐约听到有断断续续的滴水声,但看不见哪里有水。 地面不平,坑坑洼洼的,前路一片黑暗,出现了两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岔道,我不知怎么选择,索性勾勾点点指到谁就算谁,我选了左边那条通往黑暗的岔道。 又走了一会儿,鸡蛋般大小的碎石随处可见,还能看见一些生活垃圾,矿泉水瓶面包袋子之类,突然,我注意到这里岩墙上有几行字。 估计有些年头了,很模糊,一般人肯定辨认不清,但我能看清。 我抬头眯着眼看了几分钟,发现这是首长诗。 没落款,没名字,不知年代,也不知写的人是谁,个别字可能有出入,但大致是这么写的: “东飞吹尽英雄梦,笑看春日万重山,历经劫难兄弟在,此去黄泉何惧栽,天若弃我天可弃,世若诛我世当诛。” 读到这里,墙上另起一行接着又写: “柏叶潇潇墓草长,不见黄旗入洛阳,金乌不识当年月,犹自凄凄守白杨,来年等到花开日,方知腊雪似春霜,金阙银宫惧不在,沧海桑田已难寻。” 我反复读了好几遍,忍不住称赞道:“好诗,好诗,这是哪朝哪代哪个无名才子留下来的,就算比起我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肯定不是方腊本人留下的,但也不是现在,我认为元明时期的概率比较大,诗后半段提到了方知腊雪似春霜,“方腊”二字赫然藏在了诗句中,此外这首诗中还隐藏着不少信息点,我背了下来,决定回去后在做研究。 百听不如一见,我越探索越吃惊! 这洞远不像别人说的只有500米深,真实情况是深不见底,而且越往深处走环境越错综复杂,时而会出现不明岔路,时而又出现类似狗洞的石缝。 有的石洞我丢石头进去,半天才传来回声。怪不得当年他会藏身这里,要不是被出卖,我估计就算韩世忠带兵进来都抓不到人。 感觉自己在走下去可能会迷路,手电电量也不多了,正准备回去,突然手电晃到了一张石桌,就在前方不远的拐角。 我迅速跑过去看,便看到这里有一张人为打造出来的石桌,配套的还有几张石凳,凳子上刻有莲花图案,就这么静静矗立在此。 我手伸到石桌下反手摸了摸,顿时兴奋了,这肯定是宋代的! 因为宋代石桌都是单面工,桌子反面不打磨,此外那几个石凳有卷腿迹象,这都符合宋代工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但这很有可能是当年那位主用过的! 我都看见了,那肯定也有其他人看见过,竟然能保存至今.....甚至文物局都没贴个标识牌什么的,就这么随便堆在这里,像陈年垃圾一样。 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我心中激动,心想这地方值得好好调查,保不齐藏了什么大秘密! 我起身离开,接着便出了问题。 来前好好的,回不去了! 我越走发现越不对劲儿!天生方向感就强的我竟然在洞里迷路了! 这里不见太阳,乌漆麻黑,白天晚上一个样!一旦手电电量耗尽就完蛋了!到时要是摸黑踩空掉到了哪个地洞里,我化成白骨都没人能找到! 我有些着急,便下意识脚步加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脚下踩着碎石越跑越快,我跑到气喘吁吁都没跑出去,就仿佛无意中走入了一个迷宫中,又仿佛暗中有双看不见的手遮住了我眼睛,让我辨别不了方向。 此刻手中唯一的照明设备越来越弱,我让自己尽量冷静,我项云峰在腾格里沙漠都迷不了路,不可能在这么个山洞中被困住。 我开始回忆来前走过的每一步,然后跟着脑海中的记忆迅速调整路线,走着走着,我又停下了脚步。 望着前方出现的一幕,我脸色煞白。 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吊在半空中,背对着我的人! 它身上有衣服,也有鞋子,那分明就是个人,还隐隐能看到其脖子上有绳子! “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可能遇到鬼打墙了,北派祖师爷保佑,”我闭上眼碎碎念,不断在胸前比划十字架。 我捡起石头猛丢了过去,第一次没砸到,第二次砸到了。 “那吊着的人”晃了晃,很快又不动了。 大着胆子,一步步靠了过去,我看到确实是个人,用绳子系在石头上吊死了。 由于洞内温度低,尸体尚未完全腐烂,我扬起手电往上照,看到其脸部牙齿外露,已经开始尸腊化,五官样子十分恐怖。 对方岁数不大,目测不到三十,应该是自己上了吊,此外靠墙位置有个落满灰尘的黑色双肩背包,背包旁还摆着两个空了的白酒瓶子。 包里有钱包,钱包里只有些零钱,还有张身份证,证件上名字是李博华,家庭住址是湖北省随州市高城镇七姑店村75号。 我看后将东西物归原位,忍不住说道: “兄弟,你真吓了我一跳,你要是想不开就找个好点的地方去寻短见,你说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死了多久了都没人发现,估计你家里人都不知道,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拍了拍他腿,随后点了根烟插在了对方脚下。 “咱们今天见到也算缘分,就当哥们给你上柱香了。” 第103章 湖北人在宁波 如果不是我无意中闯入山洞,这个叫李博华的随州人尸体可能要多年后才被人发现,地上那两个酒瓶子表明其内心痛苦挣扎过,他肯定万念俱灰了,才出此下策。 本来都打算走了,但我突然翻到了他双肩包外夹层中有一个绿皮本子。 我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被他生前写的日记美容吸引了。 以下是他的口吻。 “如果谁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姐姐,不要告诉他们,麻烦帮我联系高兵,感谢,他的电话是1390331xxxxx” 笔记本里主要讲了一件事儿,他是一名来自湖北的大车司机,两年前倾家荡产加贷款买了一辆大货车,和两个好兄弟一起去跑运输,他这两个好兄弟一个叫王宇飞,一个叫高兵。 有一天,他和兄弟王宇飞一同开车拉着两车萝卜跑到了宁波,因为天气原因封了路,他晚上住在了一家名叫华日的宾馆中,结果这晚二人停在大院里的货车不见了,被偷了。 他们第一时间报了警,但是派出所态度较冷淡,于是他们打算自己找。 他们看监控,走访,调查,打听,摸排,历经辛苦,骑着自行车几乎跑遍了宁波,就在山穷水尽之时,终于在宁波某个二手车市场找到了自己的货车。 此刻货车已经被喷漆完全改了颜色,连牌照都换了,但二人一口咬定这就是自己的车。 结果是,两个人都被打的很惨,派出所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只是让打人的赔了二人四百块医药费。 他们后悔自己那晚就应该睡在车里,没了车就等于没了生活,他们不敢和家里人讲,又去找,还是再次被打。 王宇飞一口气没忍住跳了甬江,剩下他自己也万念俱灰。 从字里行间中我读到了他当时那种心境,一个不认识人的外地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他兜兜转转来了淳安,一个人走到这僻静荒凉的山洞中,在喝完两瓶白酒后,毫不犹豫的两腿一蹬上吊了。 我这短短几百字无法完全表述清楚, 但本质上,这就是两个来自社会底层的老实人被逼死的真实故事,一个跳河,一个上吊。 合上本子,我抬头看了眼吊在石头上的尸体,叹了声。 我看着他道:“哎,兄弟你真够惨的,事到如今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就祝愿你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中,不在受这些苦难。”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我他妈的要是走不出也得陪你死在这里,你的三魂七魄要是还在这里,那你就带我走出去,我保证出去后一定帮你打那个电话!” 话音刚落,我的手电突然连续闪了三四下,随即,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股怪风.....吹的后背很凉。 我心想,这不见天日的山洞中哪来的怪风?将本子收入怀中,我起身循着风吹来的方向走。 就这么一直走,就在手电筒电量耗尽那一刻,我竟然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而这个出口和方腊洞的入口,完全是一个在南一个外北,此刻大概是凌晨五点钟。 怀里的笔记本还在,证明这不是幻觉!这就是真实发生的! 六点多下了山,我第一时间照本子上记的电话打了过去,很快打通了。 “你好,请问是不是高兵?” “我是,你是哪位。”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我大致描述了经过。 那头沉默了,长久沉默。 足足几分钟后对方才开口说:“我知道了,那是我好兄弟,我这就赶过去。” 我忙说:“你最好多叫个人,洞里不好走,容易迷路,你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带路,到时联系我这个电话就行。” 回去后我睡了几个小时,本打算找把头商量方腊洞的事儿,突然就接到了那个高兵的电话。 “你好兄弟,我到千岛湖了,咱们现在见一面吧。” “这么快?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两三天啊。” “我开车马不停蹄过来的,麻烦了,我人在车站广场附近。” “好,那我这就过去。” “谁啊峰子?”豆芽仔好奇问。 “跟把头说一声我有事儿要出去下,晚点回来,中午不吃饭了,你们别等我啊。” 中午12点我见到了对方,他开着辆老捷达。 “你好,项云峰。” “高兵。” 我们握了握手就算认识了。 高兵,湖北随州人,身高和我差不多高,皮肤黝黑,面容清瘦,寸头,高鼻梁。 因为现在是饭点儿,我们随便找了地方吃饭,他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道:“这一年来他家里人一直在找他,本地派出所也按失踪立了案。” 我擦了擦嘴,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说:“按照他的遗愿,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死了,你看看吧。” 他翻开看了起来,待看完后他双目通红,流了泪。 我道:“他应给很信任你,所以才会让我联系你,不告诉家里人虽然做法残忍,但起码能给家里老人留下一个想象空间,你说是吧?” 他深呼吸,说道:“你说的对,就这么做吧,麻烦兄弟你待会儿带我去那个山洞,我好帮他收尸。” 我摇头:“白天那山上老有人,最好等晚上,死人毕竟是大事儿,咱们悄悄把这事儿办了最好。” 他听后拿起水杯,一用力,瞬间啪的一声将水杯捏了个粉碎! 卧槽..... 我看的心惊肉跳,这人好大的手劲儿。 他将玻璃碎片紧紧攥在手中,血一滴滴落到了桌布上。 他红着眼咬牙道:“我调查过他的失踪,但我不知道我兄弟受了这么大冤屈,我不会让他白死,我要那些欺负他的宁波人血债血偿。” 我点头,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我道:“高兄弟,宁波人以心狠手辣著称,最近风头很盛的镇海帮的大本营就在宁波,你单枪匹马去报仇估计要吃亏,仇肯定要想办法报,但我建议你想个计划,从长计议的好。” 他咧嘴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难道是悲极生乐了? 他道:“我兄弟就是太老实才会被那帮社会渣子欺负到死都不敢吭声,我不一样,我这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多没用。” 我听后道:“这么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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