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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制住了局面。 不少人死伤,朱宝扣用铁链子勒死了两个人,最后也被九清水的人用枪指着头,不敢动。 把头其实是和老学究,小凯在一起,他们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出帐|篷,我没看到红眼睛还有洛袈山,散会以后,这女人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帐|篷里也没人。 ....... 这场混乱持续了半小时,九清水最后才露面。余下所有人都被逼到了营地外的空地上。 朱宝扣脸上沾了几滴血。 他开口便骂,骂九清水不讲道上规矩。 九清水看了眼朱宝扣,又看着所有人开口道:“东西都是我的,你们拿什么和我争,拿命?” “呸!” 朱宝扣丝毫不惧的说:“你敢杀我们?你全杀了,以后看你在道上如何立足!” 我低头扫了眼不远处的把头,他一脸平静的没说话。 老学究蜷缩在轮椅上一动没动,小凯帮他盖了盖腿上的毛毯。 这时,九清水被人护着,点点头说:“没错,我的确不想杀你们,你们要是全死了,那我在道上会背上骂名,但....” 九清水话音一转,“我不想杀,不代表我不敢杀。” 话音刚落。 “砰!” 辫子男一枪打在了朱宝扣肚子上。 朱宝扣闷哼一声,捂着肚子不停的大喘气,鲜血顺着他指头缝往下流。 做完这一切,辫子男又把枪口平移,对准了坐在轮椅上的老学究。 “别。” 老学究跟刚睡醒一样,他坐在轮椅上举起手道:“你们也知道,我都没找人,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争东西,我一把老骨头了,要再多的钱也花不上。” “哦,对了,你们放心,”老学究说完补充道:“我回去后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好好想想,东西已经到手了,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 看着轮椅上行将就木的老学究,九清水皱眉想了片刻,最后没有选择动手。 至于毫不起眼的把头和我们一伙人,九清水只是扫了一眼,或许在他心中,我们这伙人对他最没威胁。 天亮时分,九清水的人离开了,这伙人带走了泪佛,烧了留下的所有帐|篷,又让人把死掉的尸体埋在了沙坡上。 就在后半夜,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局面大变,一直满口规矩讲仁义的九清水,却突然下了最狠的手。 我一直没敢说话,那是因为我快吓死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怕会被突然搜包,若是那样,包里的妙音鸟就会发现。 还好,着急离开此地的九清水,选择忽视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散土。 小米一直抹眼泪,廖伯腿上被打了一枪,血止住了,但廖伯的状况不怎么好。 等九清水一伙人离开,把头这时突然开口说:“老友,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老学究看着把头笑了笑,他也没让小凯扶着,而是自己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站的笔直! 老学究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双手背后,看着九清水那伙人离开的方向,淡淡道:“显声啊,事情虽然出了点岔子,但结果和我预估的差不多,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 “另外,”老学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年轻人,希望我活着的时候不要在见到你......” 这时,小凯看了看时间对把头说:“你们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往西走,两个月以后出阿拉善上国道,上国道后可以去兰州落脚,也可以去榆林,银川不能去。” 把头点点头,弯腰向老学究拜了拜说:“既如此,那我们就走了,您保重身体。” 老学究笑着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显声,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黑还是白了。 ...... 上午8点,腾格里某处。 “快走,廖伯换人背,”把头满头大汗,一直在催促。 我们提着几个大包跑了一路,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豆芽仔背着廖伯满头是汗。 我喘气说:“把....把头,休息十分钟吧。” “不行,不....不能停。”把头看了眼身后,同样喘着气说:“不安全,不敢停。” 老学究隐藏的真实身份比较敏感,这老头现在还活着,都超一百岁了,一些具体的事儿我也不敢说,等哪天等他死了我在说,我估摸着应该快死了。 老学究给了我们一个小时时间逃跑,他让我们往西边儿跑,并且告知我们,要在阿拉善藏两个月,等两个月风平浪静之后才能离开阿拉善上国道,还说银川不能回,要么去兰州,要么去榆林。 要藏两个月,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我问把头藏哪里去,把头告诉我三个字:“去据点。” “据点”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代号,就是说的阿拉善那个废矿坑。 我很不解,因为矿坑里已经没什么吃的喝的,我们上次藏那里头等廖伯,几乎已经把东西都消耗完了。 没物资怎么藏两个月,吃沙子? 把头听了我的担忧,微笑不语,说藏两个月不保险,最好等三个月,至于物资,等到了就知道。 从营地这里到废矿坑,我们向西绕路,多走了十几天,到最后几天没水没吃的,是硬抻着走过去的。 我嘴唇干裂,心灰意冷,渴的尿都尿不出来,我不知道以如今的条件,要怎么在矿坑里躲两三个月。 我记得那天是接近中午到的,天上有大太阳,比较热。 我老远看到废矿坑那里搭了个蓝色的棚子,棚子周围拴着几头骆驼。 趟着沙子,我们步履蹒跚的一步步靠近过去。 棚子底下有几把躺椅,姚文忠和姚文策带着墨镜躺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见我们走过来,玉姐摘掉墨镜,笑问:“旅途怎么样?” “口渴了吧?”玉姐递给我一杯水。 我当即接过来咕咚咕咚狂饮,是橘子粉冲的饮料,甜甜的。 矿坑里物资丰富,有吃的喝的,还有冻着的牛羊肉,泡菜,方便面,火腿肠,各种饮料,烤串用的炉子,有新被褥枕头,还有打发时间看的报纸杂志等等....... 原来..... 把头从最初开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一直想到了最后一步。 姚师爷这帮人,根本不是来帮我们挖土打洞的。 而是成了我们的后勤。 谁能想到.....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事情真相。 而这些人,后来给把头起了个外号,叫他,“银狐”。 就像当初在顺德,把头提前两月买来雷管,炸塌了山洞,把小绺头坑了。 最终结果。 这场持续了数月的黑水城回关之战。 把头骗了老学究在内的所有人。 成了最后的赢家。 第160章 榆林卖鸟 两个月后。 “云峰,收拾好了没。”身后传来把头的话声。 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有些陌生。 头上带了顶鸭舌帽,冲锋衣领子高高竖起,面颊消瘦,带着大墨镜盖着小半个脸,另外,我感觉自己好像长高了点儿,不是有句话说二十三窜一窜,我还没到二十三,估计还能窜。 豆芽仔双手端碗,呼呼吃着挂面笑道:“峰子啊,我怎么看你这身打扮都不像好人。” 我摇摇头,跟着把头出了门。 离开阿拉善已经有两月了,年关将至,我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在榆林,有可能会在榆林过年,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能不能过个好年,得看兜里有没有钱,要是没钱,这年过得不踏实,总觉得今年白忙活了。 把头是很喜欢妙音鸟的,他有时会单独拿出来看,一看就是一整夜,我也经常看,也是无意中发现一件事,妙音鸟从屁|股后面看,看到的是羽毛和高高隆起的后背,从侧面看又看不到人脸,因为被两扇翅膀挡住了。 也就是说,从后面侧面看,是一只肥鸟,而从正面看,又变成了一个人,很神奇,像是古代工匠们特意做的,我估算过,如果人头,人手,翅膀,和鸟身有一厘米误差,那就不会有这种效果。 把头时常说的一句话。 过我眼既我有,除了我们团伙自己,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分钱,我们就是再喜欢也得出手啊。 这东西非常难出手,上拍是根本不可能的,估计刘元宁都吃不下,因为不想卖到国外,在找买家上把头动用了好多人的关系,最后约了一个人。 当初来银川买阿育王塔的三名买家,其中有一个女的,这女的背后有人,她背后的背后还有人,这人到了榆林,把头上礼拜已经和这人谈了两次,这次带我过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腰包会在次鼓起来。 嗯...... 对银川这座城市,我留下了很多回忆,当离开久了在次去到银川,在次回到至尊宝和紫霞仙子对视的土城墙上,心里会感觉很复杂,也就像电视剧中的主题歌唱的那样,一生所爱。 对大西北的内蒙阿拉善,如果用一首歌形容,就是赛马。 而对于当年才刚刚开始发展的榆林,用一首歌形容的话,应该是九儿。 黄土高坡红高粱,唢呐一响吹哭人。 那时候的榆林刚刚成为地级市不久,榆林和安康,商洛,被外界称呼为三座最不被看好的城市。 宝鸡,汉中,西安,甚至连渭南和铜川都说榆林不行,说榆林你怎么这么穷,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支棱起来。 20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现在在看。 当初满地都是的小平房不见了,窑洞也越来越少了,家家户户住洋楼,而榆林的gdp在全省排到了第一第二,市里有钱,搞十五年免费教育,免费医疗,神木一次性捐款几十亿,榆林人牛起了。 榆溪河贯穿榆林,印象中当年榆溪河的水非常清,河里有黑色的鱼,周围到处都是小平房和骑着自行车的人。 我和把头到了上船的地方,那里有个卖煎饼的煎饼车,车上贴了很多动画片小糊涂神的贴纸,估计是家里小孩贴的。 摊煎饼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把头走过去就开口道:“老板,来一套煎饼。” 大姐道:“要脆饼不,加不加辣条,还能加鸡蛋王中王。” 这时把头压低帽檐说:“一套煎饼果子,给我加八十八个鸡蛋。” 一听要加八十八个鸡蛋,大姐表情立马警觉起来,她佯装着舀了一勺面糊糊,低声道:“加不了八十八个,加六十六个行不?” 把头摇摇头,说我就要吃加八十八个鸡蛋的煎饼。 大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擦擦手,跑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在河边儿等了十多分钟,过来一条小船,靠岸后船夫招招手,我和把头跳上了小船。 路上船夫一句话都没说,也没问我们要去哪,我问把头这是要去哪,把头回过头来告诉我去见买家。 不知道船夫是不是没吃饭,小船走的实在是慢,划了大半天,下了船我们又走路又坐车,最后到了一个叫东山的地方。(有可能叫东沙,记不清了。) 东山那里连着长城的镇北关,当年那片都是窑洞,平房都少,很多家都在长城墙下挖窑洞居住,看起来很穷。 东山那儿有个小卖部,划船的有手机不用,到了地方后用小卖部的座机打了电话,他打完电话后又带着我们走。 就像豆芽仔说的,我这身打扮像坏蛋,东山的好几个小孩一直看我,他们在地上挖个小坑,在玩玻璃弹,玻璃弹滚到我脚下,让我一脚踢没影了。 一连上了四五个大土坡,最后船夫把我们带到了一处窑洞前,窑洞有门,半掩着,我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不知道是人弹的还是放的音乐。 船夫推开大门,摆手躬身道:“二位请,老板早已恭候多时。” 进了窑洞,我才发现这里头别有洞天,不同于路上看到的其他窑洞,眼前这个窑洞空间非常大,没什么杂七杂八的锅碗瓢盆簸箕扁担,有很多干净的实木家具。 躺椅上躺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的,这男的穿着当地的蓝布棉袄,头发又黑又亮,正闭着眼在听琵琶曲。弹琵琶的女人二十出头,直板长发,一身旗袍线条尽显,手上带着能挠死人的长指甲,正挠得琵琶登登响。 “钱老板,我们来了。”把头开口道。 琵琶声噶然而止。 中年男人慢慢睁开了眼。 “王把头来了啊,这位是.....” 把头笑着介绍道:“我的小徒弟,项云峰。” “钱老板好。”我躬身打招呼。 “小项哥是吧,你好你好,我准备了饭菜,边吃边谈吧。” .... 饭桌之上,钱老板开了瓶79年茅台。 酒色微微泛黄,酱香四溢,我喝了两杯,就是觉得好喝。 “王把头,这次咱们定下来吧?上次那个数,我在加百分之十。” 把头放下酒杯笑道:“钱老板啊,你也知道,这十几张嘴等着吃,这样吧,在加百分之二十,尾数凑个八,图个吉利,你发我也发。” “哈哈。” 钱老板笑道:“我不喜欢发,我喜欢顺,尾数凑个6怎么样?” “6不好,还是8好。” “哎,还是6好,8太俗了。” “6好。” “8好。” “6好。” “8好。”...... “算了,王把头咱两也别争了,”钱老板端起酒杯问:“小项哥,你觉得6好还是8好。” 我笑道:“都不好,太俗了,就七吧。” “好!” 钱老板拍手道:“就七!” 把头笑着起身和他握了握手,问钱什么时候到账。 钱老板想了想说:“给我一天半时间,一次性这么大笔钱在榆林流动,保险起见,我分十张卡转过来。” 把头点点头,说的确,钱老板还是得小心点儿。 钱老板一脸开心,拍了拍手。 好听的琵琶声再次响起。 “来,来,庆祝咱们合作愉快,”钱老板举杯笑道:“二位,能过个好年了啊。” 把头心里乐开了花。 我也高兴,一年没白干。 有钱吃鱼了。 第161章 鱼哥的修行 这世上不光有福布斯上的富人,还有很多低调的大老板,这些人注重生活品质,礼佛修身,在精神上金钱上都已经脱离了贫穷,而钱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听说,他在榆林住了几天后觉得这个城市非常不错,便试探性的投资了一些煤炭企业。 到现在。 今年的煤价涨破了天,钱老板不知道赚了多少,我估计都赚麻了, 廖伯腿伤有小米的精心照料,基本好了,我们这么多人,都住在了兴达路当时的桃源小区。 那一段时间我得到的消息。 九清水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但传言说她自己跑掉了,珞珈山好像藏在一个小洞里躲了好几天,朱宝扣没死,他的人都被抓了,杰克马跑了,红眼睛不知道去哪了,我多方打听都没收到红眼睛的消息。 泪佛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以后永远丢不了,我猜测,除非那些人看过真正的妙音鸟,否则短时间内应该发现不了假,廖伯的特殊技法已经仿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除了事件参与者,没人知道,真货在我们手里,而凡是参与者,包括最后的那个快手卢,把头全都分了钱,没人会说。 下午钱老板取走了妙音鸟。 第二天,第三天,钱陆续到账,第四天把头陆续给所有人分钱。 小米看到自己卡上突然有了这么多钱,都呆了,她结巴着说我要一点就行,给太多了。 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笑道:“行了,别说了,你这就是个猪尾巴,安心拿着花吧。” 豆芽仔高兴坏了,说我是不是个猪蹄子,猪头谁拿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猪头当然是把头,鱼哥呢,怎么一整天没见到他人影。”我问。 “你不知道?” 我说知道什么,什么情况? 豆芽仔嘿嘿笑着说:“咱们住这里这么多天,就这几天,你哪天晚上见着他了?” “哎.....”我一想还真是。 豆芽仔凑过来,神秘的小声说:“内部消息,鱼哥这两天晚上一直在迪厅喝酒,他认识了一个女的,已经开了好几次房了。” “啊?” “这么快....真的假的。”我说你可不要乱说造谣,鱼哥曾经也是出家人,有修行过。 “修行?有屋不回去宾馆修行?” “我造个屁的谣,我都看见了,那女的小不点,还没小萱高,才够到鱼哥肩膀,不过长相确实不错,你要是不信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你看了就知道我不是造谣。” 我说几点去? 豆芽仔看了看时间,说去的话晚点去能看到,那女的上夜班。 我说你请客? “草,”豆芽仔皱眉道:“才分了钱,你怎么那么小气,我带你去还要我请客,钱有那么重要?你怎么那么抠。” 当时在榆林一中附近有几家迪厅,还有水吧休闲会所,像火凤凰,小天上人间,mus舞厅,还有家开在地下室的叫金阳光。到现在,这些迪厅基本上都倒闭了,听说金阳光还半死不活的开着。 从老常兴路北边儿有个口能下去,一到晚上,这边儿马路上有好几个卖小吃的通宵营业,那天晚上10点多,豆芽仔带着我去找鱼哥去了。 下了地下室,穿过一道消防门就进了金太阳。 早年间迪厅大部分比较土,灯光基本上就是红黄两色,一进去金太阳我就感觉自己到了云顶天宫,雾蒙蒙的看不太清周遭摆设。 有唱台,卡座,卖酒台,金太阳大厅正中间有五六个蹦蹦床,有不少女孩男孩在上头踩着床蹦,放的歌是当时火遍大江南北的冰河时代,凤舞九天,有时也有人拿着话筒喊麦。 大概就这样喊的。 “来来来,欢迎来到金太阳,在这里,尽情释放你的身体,我是mc大头,你们准备好了吗?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哎呦巴蒂!摇起来!” 香水味,酒味,烟味,还有不知道什么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劲爆的低音炮的声音,人呆在这里面,想睡你都睡不着。 “说什么!你说什么!” “大点声!听不见!”我指了指自己耳朵。 豆芽仔凑近大喊:“酒台!在酒台!”他说着话指了指一处角落。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高脚椅上。 这人肩膀宽,身材魁梧,椅子都得小了一号,正是鱼哥。 豆芽仔把我拉到一边儿,示意先别过去,先看着。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酒台换班,换了个年轻女孩,这女孩有点矮,穿的也不多,一直和鱼哥有说有笑,两人时而碰上一杯。 我悄悄走进了点儿,看到这女孩脱掉了棉袄,上下晃着酒瓶子调酒。 豆芽仔大声说:“看到了没!我没诓你吧!还有!这女的腰上有两只米老鼠纹身!” 我大声说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豆芽仔说我是谁,什么我都知道。 在金太阳上班的这女孩是调酒师,叫李倩文,二十二岁,榆林本地上,已经在金太阳打工快两年了,我实话实说,这女的除了个子矮点,身材长相都属于一流,关键是她会说话,知道说什么话男的喜欢听,把我鱼哥唬的一愣一愣的。 二人喝着酒有说有笑,我看了半天忍不住了,走过去坐了下来。 “帅哥好,喝点什么啊?” 我说给我来杯雪碧。 鱼哥看到我和豆芽仔突然一左一右的坐下,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来看看你啊,顺便问问收到把头给的钱了没。 鱼哥点点头:“卡号我前天给王把头了,钱收到了。” 我说有事谈,然后把鱼哥拉开吧台,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点的地方。 “什么事儿?” 我还没说话,豆芽仔一拍手说:“我的哥,我们都知道,你是不是和女酒保在一起了?” “什么酒保,人是调酒师。” “那有什么用,”豆芽仔劝道,“哥你相信我,我阅人无数,这女的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作为好兄弟我提醒你一句,你可不敢当真啊。” 听了这句话,鱼哥哈哈一笑说:“豆仔,你真是萝卜吃咸了净操心,我和她有缘,这是我在红尘中的一场不可缺少的修行,如果我不修行,就没法圆满,我不圆满,那就对不起佛祖了。” 豆芽仔听的一愣,闻言挫着手,嘿嘿笑着说:“鱼哥,你境界太高了,能不能带带我,让我也修行圆满。” 鱼哥摇头说这个没法带,要有慧根才行,他说豆芽仔没有慧根,修一辈子也圆满不了。 “晚上还回桃园小区不?”我问。 鱼哥看了看酒台那边儿,摇头说不回去了,晚上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你?”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那个叫什么峰的?” 我回头一看。 西北这么大,这也太巧了。 拍我肩膀的这女的,穿着一身保安服,肩膀上徽章一杠一星,衣服上还写着振远安保的几个字。 我看着这女的愣住了。 怎么是她。 第162章 堵路了 “是你?” “你怎么跑榆林来了?” 一开始我还还愣了半天,没认出来。 几个月不见,这女孩变化好大。 她原先烫的一头红发剪成了齐肩短发,颜色也染成了黑色,嘴角和耳朵上一排耳钉也没了,在加上穿了身保安服,形象已经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这女孩就是在兰州活禽市场卖鸡的小鸡脚婆,王慧丽。 “怎么?变化太大认不出来了吧?” 小鸡脚婆大大咧咧搂住我肩膀,推着我走向了酒台方向点了喝的。 “来两杯马天尼,甜口的。” 豆芽仔悄悄说:“你认识?快给我介绍介绍?”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我自己去的活禽市场,豆芽仔的确没见过小鸡脚婆,他只见过老鸡脚婆。 我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道:“真巧,那我介绍下吧,王姑娘,这两个是我的好兄弟,鱼文斌鱼哥,豆芽仔豆哥。” “什么他妈的豆哥!死难听!” 豆芽仔着急的解释道:“陆子明!陆哥!” 小鸡婆咯咯笑道:“你两这名可真怪,一个姓豆一个姓鱼,我叫王慧丽,兰州的,道上混的人叫我一声小王姐。” 豆芽仔贴着脸皮笑着说小王姐好。 马天尼是一种水果味的鸡尾酒,价格相对亲民,十多块钱一杯,女调酒师李倩文给调的,我们这伙人都是年轻人,聊了几分钟也就聊开了。 小鸡脚婆爱笑,性格大大咧咧活泼,豆芽仔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孩,所以就一直给人讲笑话吹牛逼,当初他就是这么把旅馆老板女儿小苗追到手的,闲聊中我问小鸡婆怎么不在兰州卖鸡,跑来榆林当保安了。 这里解释一下,榆林这个振远安保和北|京那个振远护卫不是一会儿事,这个振远只是小保安公司,北|京那个振远规模很大,路上那种银行送钞的依维柯都是北|京振元运输队,另外北|京振远的分公司就是北|京开远,负责住在银行24小时值班,总部在金融街。 听我这么问,小鸡脚婆喝了一大口酒,豪爽道:“卖鸡能有什么前途,我以后是要在道上混出名堂的,当保安只是我的垫脚石而已,你们呢?要是没活干跟着我混吧,我跟队长说说把你们安排在巡逻队,一个月900块钱,不少了,包吃住。” 我笑着说先不用了,暂时饿不死。 “一看你就不上进,你是不是还花家里钱?”小鸡脚婆显摆的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说:“我这虽然是二手的,可也是名牌三星的。” 看她手上的破三星手机,豆芽仔鼓着腮帮子憋笑憋的难受。 我有点好奇,这个跟我们同龄的女孩,要是知道豆芽仔卡里有多少钱了,会不会吓着她? 小鸡脚婆上班的单位是榆鑫钢铁,当地人都叫榆刚,她是一个亲戚介绍到保卫科的,因为钢厂一直有员工偷面包铁,所以加了个女保安,下班时候负责搜女员工的身,小鸡脚婆就是干这个。 “等等,我接个电话,我们科长打来的。” “喂,科长。” “我?我刚下班回宿舍啊,没有没有,真没去网吧,”小鸡脚婆举着手机唯唯诺诺道。 打着电话,她眉头皱了起来。 “嗯...好,好我知道了科长,这就过去,买一箱水是吧,嗯。” 她匆忙的挂断电话:“你们玩吧,我有事要走了,有手机没?给我留个电话,以后有事了找我。” 我报给了她手机号。 小鸡脚婆喝干最后一口酒说买单,豆芽仔抢着买她还不让,我因为角度的关系恰好看到,她皮夹子挺新的,但里面没多少钱,只有几张十块二十的,连张一百的都没有。 12点半多,我问鱼哥走不走,鱼哥笑着让我们回去,他不走,笑着说晚上有好事儿。 豆芽仔当着女酒保的面儿也不敢说太难听的话,劝了两句后我们就打车回去了。 路上出租车坏了一次,司机整了半个多小时才修好。 路过东山那块地界时,我眼尖,透过车玻璃眼尖看到了一幕,忙喊司机停车。 这边儿地理位置偏僻,没路灯,我看一群保安打着手电筒,手里拿着棍子对讲机,正在路边整队。 “小王姐,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我朝车外喊了一嗓子。 “哎,又碰到你们了,你们住这儿?”小鸡脚婆拿着手电晃我眼。 我手挡在眼前道:“不住这,就是路过而已,这么晚了,你们这么多人拿棍子干什么?”我看那边儿有十几个男保安。 小鸡脚婆左右看了看,两步走过来,小声说:“我也是刚收到榆刚保卫科长的通知,有个疯子打伤了好几个人,听说有个人重伤死了,现在逃窜到了东山附近,派出所已经出动了,晚上找人不好找,我们过来帮忙凑人手,科长说要是我们抓住了,每人这月给涨300块钱工资呢。” “哦.....这样.....” “那你干活吧,我们走了啊,下次聚。” 打了个招呼,我喊司机继续往前开车。 那时候来过榆林东山的都知道,这里好多下坡,东山东山,顾名思义,东边儿有座大土山。出租车一连下了两个坡,在下第三个坡的时候,司机正下着坡,忽然一脚踩死刹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师傅?”我朝前问。 “娘教皮皮街哎!”(一种榆林本地骂人的话。) “造你死怪!大半夜的吓死人哦!”司机脸色难看,指了指坡下。 我说怎么啊这是,还急头白脸呢。 我开门下了车,站前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真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对面有伙人马正抬着棺材上坡,这伙人披麻戴孝,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帽子,四根扁担五个人抬棺,这是白事出殡的队伍。 棺材一头冲着坡上,能看到个大大的“寿”字。 怪不得司机骂脏话,这是碰头了。 路就这么宽,要么我们的车倒回去给他们让路,要么他们抬着棺材退下去给我们让路,这就产生了矛盾。 我跟司机说咱们倒回去吧。 司机苦着脸说今天下午倒挡坏了,他估算过我们这趟活一路下坡不用倒车,便接活了。搞的现在只能往前开,不能倒。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朝坡下走去,想跟这伙晚上出殡的谈谈,总要解决矛盾。 出殡队为首的老人六十多岁,圆脸,我上前跟人家好声说,我说我们的车不能倒车了,这路就这么宽,您要不先下去?要不咱们就堵到天亮了。 抬棺材的圆脸老头告诉我,棺材里躺着的是他姐姐,得了肝癌没钱治,硬生生在家疼死了,他们要抬棺材到东山给老太太下葬。 为啥大晚上的埋人,我其实知道,我老家东北那儿也有这种情况,估计全国都有。 这就算偷埋。 这肝癌死的老太太家里穷,办不起白事儿,他弟,就是我面前的圆脸老头,就合计着等后半夜没人,去东山上刨个坑,把他姐埋了。 第163章 疯子来了 圆脸老头还算讲理,知道这么堵在半坡上对双方都不好,要是就这么堵到天亮,那全东山的人都知道他家偷埋人了。 豆芽仔着急走过来,说你们也太损了,偷埋就算了,还堵我们的路,快让开。 圆脸老头脸色一变,指着豆芽仔说:“逛逛娃娃(混子),我家要是有钱还会偷埋?嘴下积德啊!” 我拉住豆芽仔不让他乱说话,当下说:“大爷你消消气,我这兄弟酒还没醒,说话不好听您多担待。” 老人点头道:“还是你会说话,这么着吧,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坡不好下,你帮我们搭把手,在把棺材抬下去,那样路就让开了,你们也能赶快回家睡觉了。”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其他好办法,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帮人一起抬棺材。 等我钻到杠子下。 老头喊:“好了没?” “一,二,三,起!” 一伙人晃晃悠悠把棺材抬了起来。 我虽然小时候帮奶奶干过不少活,但几乎肩膀上就没挑过扁担,因为奶奶说挑扁担不好,会压的我不长个儿。 因为没干过,杠子一起来才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到肩膀上压的疼,非常疼。 开始时我强撑着,想着距离不远坚持坚持就到了,哪曾想,是真坚持不了。 走了二三十步,我直接撩了摊子。 正齐心协力抬着棺材下坡,我这头一撩,瞬间影响到了其他几个人。 想补救也为时已晚。 杠子一弯,这伙人瞬间失去了重心平衡,那老太太的寿字大棺材,砰的一声!直接从高空处摔倒了地上! 这一下力道很大,穿着长袖子蓝色寿衣的老太太尸体直接从棺材里滚了出来,就像个自行车车轱辘,一圈一圈的往坡下滚去.... “姐啊!” “我的姐啊!” 圆脸老头吓得脸色煞白,忙跑着就去追。 老太太尸体滚了几圈,慢慢停了下来,我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忙跑过去给人家说对不起,赔不是。 老头气冲冲的说:“娃子你怎么这样!把我姐摔坏了!” “你去,祸是你闯的,你去把我姐背回去,背到棺材里放好,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扭头往地上看了看。 死人穿的寿衣都知道吧? 袖子长,领子高,这老太太个子矮,摔下来后是脸朝下趴着,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别扭。 这时豆芽在喊道: “快点啊峰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快把人背回去,咱们还得回去睡觉。” 我一咬牙,心想他妈的豁出去了,又不是没见过这些死人,就是一堆肉而已,怕什么。 我拽着老太太胳膊,只感觉冰冰凉,觉得自己摸的不是人胳膊,是冰棍。 把老太太背起来,我用力往上颠了颠。 尸体的手跟没有骨头一样,我每走一步,就耷拉在我眼前来回摇晃。 人死后也就是一堆肉,虽然说天凉了,但肉要不放冰箱里冻着也会变质。老太太的脸贴着我后脖子,我能清楚的闻到一股酸味,有点像老坛酸菜调料包的味道。 还有一点,就是老太太很沉,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有个词儿叫死沉死沉的。 豆芽仔以前天天打鱼,我身体没他壮,也没什么肌肉,这还是上坡路,我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吃力,不住的喘着粗气。 豆芽仔一看我背着老太太尸体快上来了,吓得他忙跑回了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云峰你这么累啊,你别动,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我直感觉身上一松,是有人把老太太接了过去。 “谢...谢了,”我以为是抬棺材这伙的其他人。 “不对吧......喊我云峰?我没说自己名吧?” 我很纳闷,便转身看去。 这一看.... 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还是那身脑残打扮! 穿的白色长款女士羽绒服,下边一条破秋裤,脚上蹬着双破棉鞋,这人背着老太太尸体,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曹尼玛! 我吓得连忙后退! 是连鱼哥都打不过的长春会超级高手,谢起榕! 这疯子什么时候从银川跑榆林来了!还跑到了榆林东山! 拨浪鼓他还带着,之所以没响声,是因为他用绳子把两边儿绑死了。 “你背我姐干什么?” “谁让你背我姐了!快给我放下来!”圆脸老头呵斥道。 谢起榕晚上不知道吃的什么,我看他嘴角还留着一大片红,像是番茄酱,他背着老太太尸体很轻松,当下还对着圆脸老头吹口哨道:“你姐就是我姐,你爸就是我爸,我们谁跟谁啊,是吧姐?” 说着话,谢起榕扭头问肩膀上的老太太。 圆脸老头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当即捡起抬棺材用的杠子,指着谢起榕骂道:“趴你爹旅挠!(疯子的意思),我....我叫你不放!” 圆脸老头提着扁担就要打人。 谢起榕两步退后躲过这一扁担。 随后,他扭头朝老太太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姐啊!你看有人打我!” 圆脸老头挥着杠子撵人,谢起榕背着老太太尸体一会儿跑这,一会儿又跑那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见这二人在你追我赶,我脸色苍白,回去拉上豆芽仔就要跑。 “钱!” “打车钱!”司机忙下车拦住了我们。 我着急逃命,丢给司机一百块钱也不让他着了。 司机举起钱看了看,他确定了不是价钱后摆摆手,说你们走吧。 结果,我们刚跑到坡上,就看到了一辆金杯开过来,随后金杯车上着急忙慌的下来十几个保安,每个人都拿着手电拿着棍子。 我一眼就看到了小鸡脚婆王慧丽。 他妈的完了!这样下去要出大事儿了! 我不由分说,跑过去拉住了小鸡脚婆,至于其他十几个保安,他们发现了坡下的谢起榕,已经拿着棍子往下冲了。 “你小子抓我干什么!” “快放开!” 瞧别人都冲下去了,小鸡婆拼命的甩胳膊,想甩开我也往下冲。 “你快松手!” “这就是我们保卫科要抓的人!” 我急了,说你们抓个屁! 当年长春会为了把这人活着抓到精神病院关起来,你知道废了多大劲!还你们保卫科!你们铁厂的保卫科在这人面前就是个屁! “项云峰你说什么狗屁东西!我混道上的会怕这?我两三下就能把他抓住!”她睁开了我胳膊就往坡下跑。 随后,我看到坡下那一幕,看的我眼皮直跳。 十几个保安,还有抬棺材的那帮子人,撵的谢起榕满坡乱跑。 谢起榕背着的老太太寿衣已经开了,掉落了大半,露出了老太太里头穿着的一身白。 这时我隐约听到,不远处有派出所的警车声传来,警车拉响了警报器。 谢起榕疯疯癫癫,一直哈哈大笑,局面乱成了一锅粥。 乱了....全乱了。 榆林要乱了.... 我拽着豆芽仔一路往回跑。 她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她不听我劝,要挣钢厂保卫科的三百块钱奖金。 我能怎么办? 我还是要快跑。 王慧丽你自求多福吧。 第164章 小鸡脚婆的心事 我和豆芽仔一路小跑,最终跑到了东山南边儿一处土窑洞里。 这窑洞没门,没人住了,头顶20米的地方就是明长城,离镇北关不远。 豆芽仔小心朝外张望。 东山的深夜漆黑如墨,起一般寂静。 “峰子,那人就是上回你说的谢疯子?长春会的?” 我点点头说:“是啊,所以我才害怕,你忘了老葛怎么死的了?” 豆芽仔望着黑夜,忧心道:“那我小王姐呢,我小王姐会不会出事?” “不知道,咱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小王姐吉人自有天相,希望不会出事吧。” 我也只能在心里替小鸡脚婆祈祷。 那么后来榆刚保卫科有没有抓住谢起榕呢? 没有。 不但没有,还伤了四五个人,也是谢起榕没用拨浪鼓,等东山派出所找到这里,谢起榕直接从土坡上跳下去,跑没影了。 也就是那时候,榆林东山附近就多了条传说,说有一户老太太的尸体因为偷埋晚上诈尸了,老太太举着胳膊蹦着走,见人就咬,弄伤了许多人。 05年进入网络时代,一位榆林本地的年轻人在天涯注册了个账号,网名榆城老羊,他说自己是此事的亲历者之一,并且在莲蓬鬼话区写了个帖子《榆城老太诈尸事件亲历者揭秘》,帖子一出,瞬间被点击量置顶,一群吃瓜网友们化身键盘侠,纷纷出谋划策,这波顶贴热度持续了近一礼拜,只不过被后来天涯左央的直播见鬼帖子压了下去。 我和豆芽仔躲到早上才敢出去,开始是步行,后来碰到了一辆往饭馆送豆酱的三蹦子,我们和人交谈,最后坐着三蹦子回到了桃源小区。 “快,冻死哥了,小米让个地儿,让哥暖暖手,”豆芽仔进屋后一屁|股把小米挤开,自己把手贴到了暖气片上,一脸舒服样。 干了票大的,把头这两天心情不错,我去找他时他正听着收音机里叶丽仪唱的上海滩。 “谢起榕....云峰你确定?谢起榕在榆林??”把头关了收音机,刚才听歌时的轻松不见了,一脸凝重。 “这个人.....很难办....” 我说:“都这样了,长春会还不管?” “嗯....” “管是肯定要管的,”把头皱眉道:“谢起榕没疯时,和80年代长春会大会长是磕头兄弟,二人是过命交情,只要郑会长还在世,会里估计不会下死手,只能想办法活着把他捉回佳木斯。” “云峰你交代好大伙,绝不要主动接近此人,谢起榕已经影响了当地稳定,交给长春会去找人对付吧。” 和把头正说着话,这时我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手机号。 “喂,哪位?” “是我啊。”很快,电话里传来一声女声。 看把头在喝茶,我小步跑出去说:“你人有事没有?是不是昨晚后悔没听我的?” 小鸡脚婆低落的声音传来。 “保卫科伤了好几个人,有个人伤到了脊椎可能要坐轮椅了,铁厂要赔家属一大笔钱,科长也被骂了,我被开除了。” “嗯,开除了好,你那活儿.....”我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刚想改口就被打断。 “喂,项云峰你认不认识点朋友,给我介绍个工作,越快上班越好,工资低点都可以。” “怎么,你要借钱?没钱了?” “我才不借你钱呢,”小鸡脚婆急声道:“我就是不想闲下来,我的存款都投资了,暂时性资金短缺而已。” 听他还嘴硬,我一阵纳闷,心想:“你有什么投资,你皮夹子里面都没有一张一百的,还嘴硬是不。” 我转念一想,开口说:“你豆哥知道不?你豆哥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卡里存着上百万,你去找他借点花花吧,我没有。” “豆哥?”小鸡脚婆缓了缓问我:“就那个色眯米的毛刺头小子?他那么有钱?真的假的?”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你不信找他问问,等下我把手机号发给你。” 十分钟后。 豆芽仔火急火燎跑过来,红着脸指着我大声说:“峰子!你跟小王姐说了什么!” “我家哪是做生意的!我没有钱!饭都要吃不起了!十块八块的我都困难!你可不要乱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和豆芽仔认识这么久了,他就没请我吃过一顿饭,只要去外面吃饭,要不我买单要不小萱买单,他唯一花的大钱,就是那次给自己买了两瓶枸杞王酒,我不知道他到底存了多少钱,反正我知道一点,我们几个人里数他最有钱。 这天晚上小鸡脚婆约我去她住的地方见面,正红我也有点事儿想问她,便去了。 我们住在4号楼,桃源小区的房东一家就住在五号楼,我跟房东买了他家的摩托车,花了不到一千块钱,是一辆蓝色的二手铃木王,我想着平常买菜买肉来回骑。 地点在一家面馆。 见到人时她已经脱掉了保安服,换了一身便装,穿着棉拖鞋牛仔裤,我们点了吃的,点了个土豆丝油炸花生米,喝了两三瓶啤酒后她有些上脸,忽然低着头抹了抹眼泪。 我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笑道:“怎么了,不就是丢了个保安的工作吗,就你这样怎么在道上混,工作在找就是了。” 小面馆晚上就我们这一桌,小鸡脚婆或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想找个人倾诉说话,她抹了抹眼,说了她当下的困境。 这世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她一口一个道上,实际上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和我们这些真正的犯罪分子是两个世界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 她妈不是老鸡脚婆吗,三个月前住院了,在医院检查出来了皮肤癌,还是转移的晚期,基本上治不好了,为了治病补上欠医院的医药费,她把活禽市场的摊子卖给了别人,随后就去了榆刚保卫科当保安。 “你妈现在怎么样?”我推过去餐巾纸问。 “就那样,在家拖着,医院说在花钱治意义不大,运气好的话还能活七八个月,治不好了,我姑姑在家伺候。” “哎.....” 我叹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妈不是什么好人,老是骗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不吃了,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擦着手从厨房出来,“26块钱。” “先给我记着,月底了一块给。” “又赊啊,你上月的还没给我结呢。” 我掏出钱包准备给钱,小鸡脚婆见状不让我给。 “你怕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给我记着,过两天发了工资就给你,走了啊,明晚我来吃炒饼。” 我骑摩托车把她送回住的地方,她住在老机修厂,那里没有路灯,全都是很矮的红砖房,十多平米,租金一个月60块钱。 下坡时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老往我身上蹭。 机修厂看门老头九点多就熄灯睡觉了。 “前面小广场左拐,挨着枣树那间屋就是。” 到了地方,我灭了火。 我看了看四周说:“你这没灯啊,这么黑。” 她从兜里掏出来钥匙,说这儿不住什么人了,都搬走了不在家,自然没人开灯。 “吱呀一声....”她开了门。 “刚才吃的菜有点儿咸,你进来喝口水吧。” 我拧着钥匙道:“不咸啊,还行,不喝水了。” “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我屋里有方便面,我们煮两包。” 我一脚踹着摩托车,掉转了车头。 “我不饿,晚上吃方便面不好,你自己吃吧。” “拜拜,走了啊。”我骑车掉头离开了。 快拐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夜幕下的机修厂。 小鸡脚婆靠在门上,一直看我。 第165章 金太阳女酒保 “打啊!” “卧槽!会不会打!给他来个剪刀脚!” 豆芽仔看着电视大呼小叫,电视里放的是米国wwe摔跤节目,他这两天迷上了看这个,经常半夜三更起来看。 鱼哥这两天掉入了爱河,每天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简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有次问他进展到哪一步了,鱼哥笑着说目前还在发展中。 把头这两天经常出去转,我知道他在研究,研究榆林当地哪里有古墓。 陕西这地方古墓很多,像西安就是遍地古墓,以前大搞城市建设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能发现古墓。 西周、秦、西汉、新莽、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十三朝古都啊,这份底蕴可不是光说说的,陕西博物馆好多耳熟能详的国宝都是修路时挖出来的。 把头忙着找墓,豆芽仔忙着看电视,鱼哥忙着谈恋爱,小萱和小米成了好姐妹,天天逛商场买东西,我叮嘱她两女孩子小心点,天黑了早点回来,万一碰到了谢疯子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忙,我也没闲着,我主要干两件事。 一件事是看潮汕人留下的笔记,这让我了解到了很多南派水路子的门道,还知道了很多掏水洞子的特殊工具。 比如说笔记中提到过的工具,北派有拐子针,洛阳铲,旋风铲,老鼠衣,金刚针,南派摸水洞子的工具有水火绳,铁龙虾,鹤嘴铲,铁篮子,泥筛子等。 我是个旱鸭子,水性一般只会狗刨,但是水下的神秘世界对我莫名产生一种吸引力,比如潮汕人在笔记上提到过一句:“玉溪湖(抚仙湖),有年代不明遗址群,在湖底,要深潜。” 要知道。 抚仙湖水底的俞元城被认为是古滇国的首都,这地方是2005年的年初被一名外号叫水鬼的潜水爱好者无意中发现的,后来上报给了国家考古队。 没人知道,其实几年之前,潮汕人就发现了这地方,并且在随身笔记中做了标注,笔记中没记载这伙潮汕人有没有下去过。 除了看笔记,我还迷上了另外一种东西,当时有一伙运城夏县人在榆林卖蛐蛐,这伙人在榆林卖了几天就跑了,冬至左右,蛐蛐就会陆续死亡,当时他们卖的时候蛐蛐还叫,还会打架,等蛐蛐买回家后就不叫了,没几天就死了。 我后来听人说,这伙人是从西安西仓鸟市批发来的蛐蛐,因为都快死了,一毛多一个买来的,卖5块钱一个,他们喂快死的蛐蛐吃一种药,吃了就会叫,斗起来也猛,我也在街上买了五只,还买了罐子,结果回家第二天,我打开罐子一看蛐蛐全蹬腿死了。 像我知道的品种,有玉面螳螂,金锦雀,阎罗王,青贝,黑旋风,关云长,油葫芦等,后来我见过山东的红头变异油葫芦,斗起来特别猛,我花钱买人都不卖,只能看,眼馋死了。 ...... 榆哥住东屋,我和豆芽仔住的是西屋,那天鱼哥破天荒回来住了,我问他怎么今晚回来了,鱼哥皱眉说小倩(女酒保)今天没去上班,打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了。 “你看!” “我就知道!” 豆芽仔闻言大声道:“女酒保就是一条野猫!野猫肯定要吃鱼!说吧鱼哥,我们也不笑话你,是不是把头分给你的钱都被女酒保骗光了?” “什么野猫吃鱼,没有,哪有的事儿。” 鱼哥回忆说:“那晚是她主动和我搭的话,非常懂我的一个姑娘,你不知道可不要瞎说,她就没在我跟前提过钱这个字。” “嗯.....”豆芽仔扶着下巴分析道:“我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女酒保不见了吗?我看,八成就是在故意躲你。” “躲我?为什么?”鱼哥反问。 “这你都没看出来?” “肯定是她以为你没钱,接触了几天,她知道你房子车子都没有,就故意玩消失,想把你甩了!呵,这种女的,我算是研究透了。” 看鱼哥脸色不好看,我踢了踢豆芽仔给了他个眼神,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他,你小子快闭嘴,在乱说话乌鸦嘴小心被打死。 鱼哥叹了声,闷闷不乐的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而出事,也是在这晚后半夜。 后半夜大概一点多。 我正睡着,忽然听到哐当哐当的摇门声,动静很大。 我忙穿上拖鞋跑出去看。 “开啊!这怎么开不开!”鱼哥一脸着急,正使劲的晃门。 我跑过去说:“别晃了,那样开不了,你把硝子推上去拧一圈。” “出什么情况了?”我顺嘴问。 鱼哥推门出去,一脸着急的转身说:“小倩出事了,在医院,我要赶快过去。” “在医院?” “这个点儿了没车,等我一分钟,我骑摩托带你过去,”我说完直接跑回屋,棉拖鞋也没来得及换,拿上钥匙批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小米和小萱也醒了,问怎么了,我说你们别管,锁了门在家睡觉,我们要出去一趟。 鱼哥早就跑到楼下等我了,我从车棚推出来摩托车一连踹了好几脚没踹着,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我将封门开到最大才踹着车。 “轰...轰轰....” 我拉着鱼哥向榆林第二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我拔掉钥匙跟着鱼哥跑进了大厅。 值班小护|士正打瞌睡,鱼哥砰的一声拍桌子喊道:“人呢!人在哪!刚才你们医院给我打的电话!” 小护|士吓了一跳,一激灵,站了起来。 “你是那个女病人的家属吧,三楼,手术室。” 跑上三楼,手术室门口站着六七个人。 我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穿制服的警察,警察和医生正在小声说话。 见鱼哥来了,医生问:“你叫什么?带身份证了没,和李倩文什么关系。” “我他男朋友!人呢!” 医生想了想说:“男朋友.....你能不能签字?能签的话先签字,然后去交费,我们这边儿同步进行,病人情况紧急,能不能救回来还说不好。” 鱼哥看着通知书楞了几分钟,他没反应过来。 那警察让鱼哥别离开,说李倩文父母在外地,住的远,正找车往医院赶来,等下还要做询问笔录。 我也替鱼哥着急,医生又没来得及细说,现在还有警察看着,想走也走不掉了,我就坐在凳子上陪他一块等。 最起码过了两个多小时,医生推门出来了,随后躺在手术床上的女酒保也被推了出来。 女酒保吸着氧气,嘴巴周围抹了很多红色药水,头上也包着纱布,眼睛周围有不少淤青外伤,脸色惨白,人还处在昏迷中。 警察问鱼哥姓名什么,和女酒保谈朋友谈多长时间了,昨天晚上人在哪里,今天晚上人又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做证明。 警察边问边记,鱼哥忧心忡忡的回答,完事后又问我,我说我昨晚在屋里睡觉了,哪都没有去,朋友可以作证。 我有些害怕,不太敢看警察眼睛。 女酒保是晚上八点多被人发现的,在榆阳路绿化树林附近,那地方离现在的河滨公园很近,发现她的是一名遛狗的老太太,报警后直接拉到了医院。 女酒保的手机还在身上,警察翻开后看到了鱼哥打来的好多未接电话,于是就通过医院把他叫来了,女酒保在手机号上给鱼哥的备注是:“东北鱼男。” 送到医院后一检查,连医生也忍不住摇头,说谁下的手,这么狠,至于作案动机是什么,谁干的,警察说没有目击证人,眼前情况不明,正在调查。 女酒保下场很惨。 要不是被人发现了,过一晚上就要被冻死了。 她被人割了舌头,头皮也被扯掉很大一块儿,全身多处骨折。 我都不敢去看。 第166章 喜之郎男 女酒保李倩文父母在西安一家超市卖大米,他们连夜打车赶过来已经天亮了,看到自己女儿变成这样子,他妈几乎要哭晕过去,他爸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整个身子都软了。 据我了解,女酒保手机上有很多这样式的备注。 郓城卖酒男。 喜之郎男(我猜测可能是卖喜之郎果冻的)。 东北鱼男(鱼哥)。 鳄鱼皮鞋男(不懂)。 送包男。 之前我老觉得豆芽仔瞎咋呼,可就这件事目前来看,豆芽仔真火眼金睛没看错人,小个子女孩李倩文自身长相可以,会说话,是金太阳女海王。 鱼哥这次真生气了,他并不是舔狗,只是认为李倩文不该得到这样的后果,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下手如此狠毒,究竟是谁干的,没人性了。 因为手机没丢,钱包没丢,为了钱这个作案动机首先排除, 抛开鱼哥的几个未接电话,女酒保手机上最后一次通话是打给那个备注是“喜之郎男的”,这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状态,警察在找这个人,鱼哥也想找这个人。 我不想管这事儿,但看鱼哥那样,我实在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陪他跑。 当天上午我门就去了金太阳了解情况。 “你们老板呢?”鱼哥问早班前台。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酒保警惕的问。 鱼哥一把拽住对方领口,怒道:“我他妈问你们老板在哪!” “在二楼,二楼最后一间包房。” 鱼哥一把推开他,直接跑上二楼,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包房里只有两个人,男的,三十多岁,两人正抽着烟在谈话,见鱼哥踹门进来,都看了过来。 “谁是老板。” “你谁?”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皱眉问。 “我谁?” “我李倩文朋友!” 听了这句话,这男的摆摆手让另外一人先出去了。 “你先别慌,坐下谈。” 鱼哥没坐,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见状,这男老板开口道:“哎....兄弟啊,小倩在我这儿干了也有一两年了,业绩一直是第一,她昨晚没来上班我还疑惑了,是不是生病感冒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不管你相信不信,我也很难过,早上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鱼哥深呼吸了一口,问道:“夜班有两个人,那个长辫子女的住哪里,你把人叫来我问几句话。” “兄弟你说的是刘芸吧,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吓得不敢来上班,早上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辞职,我还来劝。” 这男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鱼哥又问了几句,然后和我一块去找了另外一个女酒保,刘芸。 金太阳老板给的信息。 刘芸老家是湖南人,只上到初中,出来打工也有好几年了,租住在离金太阳不远的正式街快捷公寓一楼102房。 “砰砰!”找到地方后鱼哥连续拍门。 我耳朵好使,刚才明明听到屋里有动静的,就是没人来开门。 “砰砰砰!”鱼哥又大力拍门。 这次过了两三分钟,门锁卡嗒一声,一个女孩透过门缝警惕的向外看。 她看到我们两人高马大,一脸凶样,下意识就想关门,被鱼哥用手挡住了。 半小时后,屋内。 “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我已经辞职了!” 我一直有注意这个女孩,她说这话时眼神闪过几丝慌乱,其实我也吃不准,只是感觉这女孩可能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想了想,开始插嘴说话。 “刘芸是吧,你和李倩文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成天呆在一块,你没去医院看?她头皮让人扯掉一大块,舌头让人割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还有......” “别说了!” “你别说了....”女孩刘芸双眼通红,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 “前......前几天上夜班,小倩和我说过一件事。”刘芸断断续续讲了一件事,我听的眉头直皱。 刘芸说,李倩文一直就是这样,喜欢交不同的男朋友,最高时保持着同时和九个男的关系暧昧,有时请假一晚上要跑好几个宾馆,咱也不知道她来回跑啥。 我算了算,鱼哥和李倩文是九天之前认识的,刘芸说李倩文跟她说过,说鱼哥以前当过和尚,她觉得挺有意思的,再加上鱼哥身高马大能给人安全感,所以她才主动搭讪。 刘芸回忆说,那天晚上12点多,有个带着棉帽子的男的来酒台喝酒,此人出手阔绰,点的是金太阳最贵的洋酒,并且说话很有礼貌,结账时多给了她们500块钱,说是小费。 有礼貌,多金,成熟。 这三样条件加在一起,自然就让李倩文起了心思,也是她主动约的,没过两天二人就混到了一起,对此刘芸很羡慕,不过她没李倩文那种本事,也只能是羡慕。 她两平常关系不错,算个闺蜜,过了几天,有次上班时,李倩文突然对刘芸说了这么一段话。 “小芸,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给咱们500小费的男的。” 刘芸笑着说:“记得,那是只金龟,不是让你钓上来了吗。” “哎.....别提了,我告诉你啊小芸,那男的真吓人,他整个后背到大腿上,全部都是纹身,老爱往澡堂子跑。” “纹身怎么了?你不后腰上也纹了米老鼠?” “不一样,我那就是瞎玩的,关键是这男的纹身让人看了害怕,他后背纹的有蝎子,蜈蚣,长虫子,还有骷髅头,眼睛,和人的舌头!可吓人!还有,我去过一次他住的地方,又黑又破还有股怪味,墙都没刷,根本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怎么办啊小芸.....我感觉我可能被骗了。” “活该,谁让你到处给人抛媚眼的。” “去你的,是不是好姐妹了,说正经的,我把他删了,下次他要是再来找我,你可得帮我挡着点儿。” ...... 听了这事,我顿时起了疑心。 什么人会纹这种奇怪的纹身? 蝎子蜈蚣,骷髅舌头,别说看了,听着就觉得害怕。 女酒保李倩文现在躺在医院,能不能醒过来都不好说,会不会这个人有关系?我感觉说不定有关系。 在一个没什么熟人的陌生城市,要想找一个人,或者说要想找一个可能是外地来的人,只有通过一种方式最简单。 就是找那些长期混的。 所以,我们打算拜会榆林本地的地头蛇。 第167章 排面 李倩文出事后,鱼哥跑的比警察都频繁。 金太阳地下室入口那里有个探头,低像素的,就是个摆设,老板说那探头坏了快半年了,修一下要不少钱,金太阳现在不赚钱,也就一直没修。 我们初来乍到,对榆林还不熟悉,要想了解那些东西得找人问。 找谁? 就找那个未来发誓要在道上混出名堂的,小王姐,小鸡脚婆王慧丽。 她虽然现在身边一个小弟都没有,但对某些事门清,知道的比我们都多。 我打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她很高兴,来的时候还换了新衣服化了妆。 见面的餐厅是在一家新开不久的分店,店名玉虎林排骨馆,据说玉虎林老店在靖边县城里,他家卖的排骨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当年还算比较有名气的,地位类似北|京的东来顺。 “怎么不是就咱两啊,这是谁?”小鸡脚婆进来后问我。 “这鱼哥啊,你忘了?上次我还介绍过,一个姓豆一个姓鱼,豆鱼组合。”我介绍道。 可能感觉不是单独约会,小王姐兴致平平的跟鱼哥打了招呼,算是又认识了一次。 等菜的功夫我也没墨迹,直接问道:“小王姐啊,跟你打听打听,榆林这里本地的地头蛇知道不?就是手底下养着很多人的那种人。” “知道啊?你问这干什么?” 我说有点事想找人帮忙。 “谁啊?你啊?”小鸡脚婆上下打量我道:“就你能有什么事,谁欺负你了,你报个名号,我就给你摆平了。” “菜来了!” 这时店老板端上来个冒热气的大铁锅。 “几位尝尝,我们玉林虎的排骨,配料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新店开张主食免费,好吃了您再来。” “不要钱啊。” “那去给我拿五张大饼来。” “好嘞,美女稍等,这就来。” 我说你吃的完吗要那么多。 “免费啊,我吃不完拿回去啊。” 她掰开筷子递给我一双,开口道:“我告诉你两啊,本地混的最厉害的一共有三个人。” “航宇路的龙福泉王星,诺曼蒂的李非,还有个二街东洲的东北老四。” “听说过没?” 我摇摇头表示没听过,我只知道银川的金风黄。 她扭头看了看周围,小声道:“龙福泉,诺曼蒂,东洲,这三地方表面上是茶馆休闲厅,实际上是黑赌场加台球厅,里头人员混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输得倾家荡产。而这三人中,诺曼蒂李非混的最厉害,手下人也最多,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 “我去了,你们吃吧。” 鱼哥得到了准确消息,冷着脸起身就要走。 “别介啊,”我说吃点东西再去也不迟。 鱼哥摇摇头,说没心思吃饭。 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一大锅排骨,我咽了口唾沫说老板结账。 看桌上一筷子没动就要结账,老板还以为东西不好吃,忙问我们怎么不吃了。 小鸡脚婆高声道:“谁说不吃了!” “给我全装盒打包,五张大饼也打包,我等会儿还回来拿。” 随后,我们三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诺曼蒂。 路不算远,司机路熟,不到十点我们三就到了诺曼蒂休闲茶餐厅。 门口有三个壮汉把着门,二楼三楼灯火通明,不断有人从一楼进进出出。 “等等!” 一名壮汉挡住我们,上下打量着问道:“你们三新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哪能啊,我你认识不?以前跟过赵小军混的。” “赵小军?赵小军是谁,你叫什么名儿。” “我叫王慧丽,都叫我小王姐。” 开门的这大汉楞了楞,哈哈笑道:“你狗屁小王姐,还没我闺女大,小太妹,这地方不是你来的,快回家看书吧。” 小鸡脚婆顿时脸色涨红。 这时还没等她说话。 鱼哥突然冷不丁上前,抬腿一脚就踹到那男的肚子上,把人直接踹飞了两三米! “卧槽!” “快来人!门口有人找事!” 鱼哥面无表情,像是愤怒一直压着没地方发泄,一拳一脚就放倒一个人,谁都挡不住!他直接踹开大门打到了一楼大厅! 小鸡脚婆哪见过这种猛人,当场看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鱼哥采取的办事方法简单粗暴。 打,打的那个叫李非的出面为止! 二楼一直下人,场面越来越乱,有人拎着凳子腿,有人拿着甩棍,我在门口看着,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怒骂声,惨叫声...... “停手!” 二楼传来一声爆喝,余下的混子们瞬间收了手。 我顺着声音向二楼看去。 此人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雪白色的羊毛衫,短寸头,休闲裤黑皮鞋,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手里夹着一根烟。 所有人看他一步步下来楼梯,来到了鱼哥面前。 “兄弟混哪的?我是诺曼蒂李非,咱两是认识?还是有过节?” 鱼哥冷着脸,出手一把拽住他领口,将人拽了过来。 “老板!” “非哥!” 这人摆摆手,示意手下别动,随后神色平静的看着鱼哥说:“我不认识你,但我欣赏你,说吧,来我诺曼蒂干什么。” 鱼哥松开手。 “我要你找一个人,前几天在金太阳活动过,外地人。” “就这事儿?” 鱼哥点点头。 “还有别的?” 鱼哥摇摇头,说没有。 “哈哈,小事一桩,兄弟你太暴躁了,走吧,楼上谈谈。” 诺曼蒂的这个李非年纪不到30岁,之所以他这么年轻能混起来,实则和这人的处世方式有关,他擅长招揽人才,对手下人出手阔绰,我心里估摸着他之所以这样干,是欣赏鱼哥的身手,起了结交之心。 诺曼蒂一楼是大厅休息厅,二楼是喝茶吃东西的西餐厅,二楼上三楼中间有道消防门上着锁,上去以后一整层都是他的黑赌场。 此人好像没记得刚才的大规模冲突,上了二楼包房后就像招待老朋友一样,让我们坐,还让人上茶。 听了我们要找的那人的条件特征,李非弹了弹烟灰,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没错,本地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那样的纹身.....你等等。” 李非对手下吩咐道:“去打个电话,把三胖子找来问问。” 手下点了点头头,出去打电话了。 最多十来分钟,一名体重超过250斤的大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 “非....非哥您找我?” “三胖子,我帮一小兄弟问你个事,你手下那么多洗澡房,这一个月内,有没有见过一个后背纹着蝎子蜈蚣骷髅头的男的?” 大胖子喘着粗气,说非哥给我几分钟,我这就问。 他当着我们面儿,一连开着免提打了十几个电话,听到都说没见过,我心里有些失望。 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最后一通电话上。 电话那头是一家位置偏僻的澡堂老板,这人听了大胖子的话,想了想说:“噫.....好像有点儿印象,老大你等等,我找那几个搓澡的问问,别挂啊,我马上回来。” 两三分钟后,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确定了老大,上个礼拜见过这个人,因为满身都是纹身,我的人特意留意了,这人走时开着一辆帕萨特,车牌号是陕g25670,陕k是我们榆林本地的,g应该是安康那边儿过来的车牌。” 挂了电话,大胖子擦擦汗,小心翼翼的看向年轻人李非。 李非皱眉想了想,掏出手机打过去一个电话。 “包子,我,李非。” “别他妈喝了,现在你就给我找,从三胖澡堂附近,所有的公用停车场,马路边儿,旅馆大院,饭馆,全都去找,找一辆安康过来的黑色帕萨特。” “还有,把台球厅关门,所有人都上街。” “一个小时内给我找到这辆车。” 我在一旁全程听了这二十多通电话,心里突突直跳。 他妈的,我算见识了这类人的效率人脉,那是一层一层的往下传,银川的金老二应该也是这样,怪不得我在银川被金老二撵的到处跑,有时半夜都会被吓醒,怕人追来。 挂了电话,李非把手机扔茶几上,看着鱼哥笑道:“兄弟,除非那人不在榆林了,要不然,他跑不掉的。” “你别着急,喝口茶等一等。” “对了,听兄弟口音不像我们榆林的,老家哪的,怎么称呼?” 鱼哥喝了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到玻璃桌上。 “我哈尔滨来的。” “鱼文斌。” 第168章 榆林雪夜 诺曼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李非靠着沙发,双腿放在茶几上闭目养神,他的那部电话就扔在一旁。 这时有个男人推门进了包厢,在李非面前低声道:“非哥,外面下雪了。” 李非微微一愣,起身走到窗户前,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 诺曼蒂的大招牌红光绿男,霓虹光照亮了周围一小部分空间,在看外面,白色的雪花片片落下,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李非笑道:“榆林有两年没下雪了,看来今晚不太平啊。”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名小弟忙将手机递了过来。 李非听完汇报,转头看着我们说:“那辆陕g的帕萨特找到了,在羊角路一栋老楼后面停着。” “怎么,我让我的人进去?” 鱼哥握紧拳头,“你们别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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