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刚不是比了四根手指吗,我笑着收回一根,说30万一个。 “哎...你看兄弟你。” 黑胖子抓住我两根手指放下去,现在就剩一根手指了,他笑道:“这才合适,往这个数谈。” 他意思就是在十万以里谈,而我来时的心理价是五万一个,都有空间。 就算我卖最低五万一个,十个罐子就能卖50万。 从下午两点一直谈到傍晚五点半,抽了七八根烟,喝了一肚子茶,最后总算谈成了。 一个7万5,打包优惠,十个算70万。 这个价格在当时来说,不能说高,也不能说低,只能说他“买的合适”。如果这些高古瓷罐子放到现在,去送拍吧,卖两个就能超过70万,剩下8个就相当于白送。 因为银行关门了不方便转账,我打算晚上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一晚,等明天银行开门了一手钱一手货,顺便在给叶子把钱打过去。 不敢让叶子知道我卖了多少钱,他要是问起,我打算说一共就卖了20万。 亿发城北边有正规旅馆,我住那里,晚上下楼溜达着买饭,突然在马路边看到一个熟人。 也不能说是熟人,就是认识,叫什么来着.....叫马凤凤。 就卖染色小鸡那个,她之前在实验小学发财,怎么跑这里来了。 因为我带着口罩棒球帽,离的有些距离,她没认出我。 马凤凤身边停着一辆自行车,她面前摆着个大竹筐,不用想都知道,里头是染色小鸡。 此刻她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正在和一个男的吵架争执,大概是唾沫星子溅到了对方脸上,那男的恼羞成怒,突然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马凤凤踹倒了。 这一脚很重,马凤凤捂着肚子起不来。 那男的又一脚把她的大竹筐踢翻,那些染色小鸡散了一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由于是在马路边,晚七点正是人多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看热闹,但没人管。 看小鸡都跑到马路上,马凤凤捂着肚子强行站起来,她伸手想抓回来一些。 这男的哈哈一笑,又踢了她一脚,还跺死了好几只染色小鸡。 我刚走过去几步,突然! 远处有几辆摩托声传来,轰隆隆!轰隆隆! 眨眼即到。 一共来了三辆摩托车,每辆车上三个人,都是年轻人。 为首的是一名穿背心的平头年轻人,马上扔下摩托车跑过来,脸色铁青怒气冲冲,指着就骂:“他妈的!你个逼崽子敢打我姐!兄弟们!给我打死他!” 踹马凤凤踩死小鸡的这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这帮子年轻人围起来他就打! 打趴下了,都穿的硬胶底鞋,这伙人直接往这男的头上踹,咣咣的踹,血流了一地。 那男的双手抱头,大喊:“别打了!兄弟别打了!我错了!” “谁他妈是你兄弟!” “狗篮子打我姐!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腿打折,老子就不姓马!” 这年轻人从摩托车上拿了实心钢管,气冲冲走过来,看这架势要来真的。 有人围着看,这年轻人举着钢管骂:“看什么看!都滚啊!” 这时,马凤凤跑过来一把拽住这人,脸色难看的说:“你赶快走,不要把人在打坏了,你是不是想把咱爸气死!” “姐!他欺负你!我怎么能不管!” 马凤凤神情一软,说我没事,赶快让他走吧。 看热闹的人群中刚才有人报了警,有警车过来了。 马凤凤弟弟快步跑过去,单脚提起,又死命的往男的头上猛跺了几脚。 然后双手抱头,老老实实的蹲下了。 “干什么的!都干什么!住手!” 满地狼藉,警察走过来用对讲机叫了救护车,他扭头看了眼老实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年轻人,皱眉道:“马解元?又是你小子,你是不想出来了是吧。” “呵呵,”这年轻人抱头笑道:“我错了,不该打人。” 马凤凤慌忙解释:“警官,这是我弟,他不是故意打人的,刚才有人欺负我,求求你,不要抓他了。” “跟我回所里在说,先把人送医院,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年轻人被带上了警车,他说:“姐,你回吧,我这是防卫过当,进去吃两天窝头就出来了。” “你!” 马凤凤紧咬嘴唇,那表情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来了两辆警车,把这伙骑摩托的年轻人都带走了。 人群散去,那些五颜六色的染色小鸡在地上跑来跑去,马凤凤抓着衣角,茫然无措的扭头乱看。 一瞬间。 隔着马路,她和我四目相对。 第174章 大冤种 “老板,怎么样?在没在外头?” 刚才隔着马路四目相对,马凤凤绝对认出了我,要不然,她不会朝我这里走来。 我快步推门进了一家烟酒店,佯装买烟,让老板出去看一眼。 过了几分钟,老板回来说:“兄弟,我没看到你说的女的啊。” 松了口气,刚才我就是看热闹的,因为我自己现在都是烂摊子一大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隔天一早,我去了北路建设银行,银行九点开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堆人在门口排队,都是老头老太太,问了才知道,原来今天发行国债,都是排队来买五年国债的。 银行开门没多久,古玩城老板黑胖子来了,我们完成了交易,钱打到了我的备用建行卡上,备用卡是把头早就给我们办的,我又从备用卡转给了叶子。 和黑胖子互相留了个电话,我特意从备用建行卡里取了四万块钱现金,装在了包里,以备急用。 出事出在这天傍晚。 我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忽然听到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门铃响声吓我一跳,毕竟刚出货,不是哪里出岔子了吧? 我没吭声,轻手轻脚走过去。 侧着身子,我通过门上猫眼向外看。 原来是旅馆前台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我看到她站在门外,脚下放着个盛水的洗脸盆。 “干什么?”我开门问。 阿姨说:“小伙子打扰了,楼下有人找你,我说你没在吧她又不肯走,非得让我上来通知你一声。” “找我,谁找我?” 她说了说,一听我就知道是马凤凤。 阿姨笑着说:“小伙子,人姑娘隐描述了长相,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的方方正正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不是....我怎么长的方方正正了?我又不是方脸。” 犹豫片刻,我下楼见了马凤凤,问她想干什么。 相比昨天早上,现在的马凤凤换了身衣裳,她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牛仔夹克,用皮筋简单的把头发绑在后面,腰上斜挎着个假牛皮褐色皮包。 出来门口。 “你找我干什么?” “昨天早上那人是你吗?你都看到了?” 我马上摇头,否认说不是。 闹市中心,又是晚间段,旅馆外车水马龙,人声嘈杂,不少人骑着电瓶车经过旅馆门口,滴滴滴按喇叭。 马凤凤低着头,捏着自己牛仔夹克的衣服说:“我弟不学好,把人打坏了,我昨天上午去问了,警察说对方主动不追究就没事,很快就能放出来,要是追究了,就是故意伤害罪。” 她小心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去医院见了被打那人,我给他下跪了,对方说,我要是能赔他3万块钱就可以写谅解书不追究责任。” “我只有六千多块钱存款,又借了朋友九千,还....还差1万4。” “所以你想干什么?找我借钱?”我问。 马凤凤紧抓自己挎着的假牛皮包,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我问你,你知道我叫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低头说。 听着外头嘈杂的喇叭声,我看着她皱眉道:“是你有问题,还是我长的就像个冤大头?” “我们就见过一面而已,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口管我借钱?” 听到这话,马凤凤紧咬下嘴唇。 我真是纳闷了,我是冤大头?还是我长的像有钱人,不该吧,我一身衣裳,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块。 怎么都管我要钱,从最早当初顺德的李静,西安的姜圆,天井村的叶子,现在又来了个马凤凤。 我摆手说:“你走吧走吧,赶快走,我没钱。”说完我就转头回旅馆。 “等等!” 我转头看她。 马凤凤握着双手,大声喊:“我是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去水吉龙窑挖瓷片的!” 街上人来人往,她这话真吓人。 “你闭嘴!” “有病吧你!这么喊!” 马凤凤眼睛通红,毫无征兆,她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跪在了我面前! 她一脸哀求:“对不起,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知道挖瓷片的都有钱。” “我能借的人都借了,我爸中风瘫痪在家四五年了,我弟不学好把人打坏了,我得管她,我们只见过一面,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我真的.....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红着眼给我磕头,是真磕头,砰砰的能听到声音。 看有路人停下脚步看热闹,我直接把她拽起来,薅进了旅馆。 头疼。 一个女的得多走投无路,才能在大马路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别人下跪磕头。 但我找不到理由帮她,根本不熟。 走到房间门口,马凤凤在我身后说:“我一定会还你,我白天去工厂打工,晚上去街上卖小鸡,半年.....不,五个月,五个月我就能攒够钱还给你。” 砰的一声! 我直接关上门,把她关在了外头。 过了几分钟,马凤凤轻轻敲了两下门。 我没理会,很快门外没了声音。 吃饭,看电视,洗脚,一直等到十点多,我穿着拖鞋去倒洗脚水,这时,透过猫眼向外瞄了一眼。 只见马凤凤蜷缩在墙角,她在低头吃着一块干饼干,吃着吃着还抹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哎.... 深呼吸一口,我拉开了门。 “进来说吧。” 她慌忙起身,跟我进了屋。 从包里掏出两叠钱,把多余的放回包里,我大致数了数,扔桌子上说:“1万4,稍后给你留个卡号,尽快还我。” “谢谢!谢谢!谢谢你!” 她表情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一直说谢谢我。 我写了还钱用的卡号,马凤凤把钱装到假牛皮包里。 看她还坐那儿不动,我说你还要干嘛,怎么不走。 “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云峰,还钱的时候记得对好了,别转错了。” “好,”她连连点头说:“恩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我保证。” “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伴随着“卡塔一声”,马凤凤离开了旅馆房间。 “啊....” 又看了会儿电视,11点多困了,打了个哈欠,我起身关了灯去睡觉。 黑暗中,躺在床上,我睁眼看着天花板。 刚才最后一刻,看马凤凤蜷缩在门外墙角抹眼泪,我是心软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年冬天下着雪,我去给奶奶借钱,也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人抹眼泪。 当时我就发了誓,我在也不要被人看不起,我要出人头地。 自打出了木偶会这档子事儿后,我藏在山沟里怕被人找上门,有时候也会提心吊胆,经常失眠。 我发现有个办法能快速入睡,就是学谢起榕教我那招炼精化气。 真的有用,首先尽量让自己静下心,什么都别想,用逆呼吸的方法呼吸十几次。 髋关节放松,双腿弯曲,双脚彼此面对,脚掌合在一起,尽量让五根脚趾头都对在一起。 这时候,把双脚向自己裆部提,会感觉到疼,保持住这个姿势,两手扶住正头顶,用大拇指堵住两个耳朵眼。 别动。 牙齿对齐,舌顶上颚,短短几分钟后,会感到小肚子下头那里有团火在烧,非常的热,同时嘴里会很快充满了唾液,最后,在把唾液分三次吞下。 做了十几分钟,我很快睡着了,我最近就用这招来治疗失眠,一旦起效果后会睡得很香。 后半夜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耳边忽然响起了小米的叫声,听的很清楚。 “峰哥,峰哥!” “快醒醒,快醒醒,峰哥不要睡了。” 小米? 被小米的声音叫醒,我缓缓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 前半夜离开的马凤凤,不知道怎么进来了,正站在我床前! 她身上挎着我装钱的皮包,右手高高举起,紧攥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水果刀! 刀身锋利,泛着白光。 马风风眼神狠毒,双手握刀,没有犹豫,直接朝我脖子上扎来! 第175 狠毒的马凤凤 刀刃反光,在我眼前映出一条白线。 下一秒,马凤凤高举三寸水果刀,直接冲我右侧脖子上扎来! 我人躺在床上!第一本能反应是抓起枕头,去挡! 刺啦一声! 枕头被刀子划破,大量棉絮撒了出来。 我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 马凤凤不过一米五几身高,不料此刻手上力气极大,她满脸狠毒,一点感情也看不出来,是想杀了我。 她双手持刀往下压,口中一直嘟囔着说:“死.....死...求求你,你去死吧。” 马凤凤似乎爆发了全部潜能,刀尖一寸寸下移,逐渐靠近我脖子。 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去年冬天,我们三个在床上打闹,小萱骑在我身上,拿刀比着吓唬我,当时我叼着烟头,哈哈笑着抓着她手。 这时候,鱼哥开口说:“云峰,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这种情况,看下刀尖,刀尖朝外是闹着玩,刀尖冲里就是要你命,也就是说,你要注意看对方是正握还是反握,小萱现在就是反握的。” 我回头问:“鱼哥,那要是正握咋办啊。” 豆芽仔说:“笨蛋!当然是踢蛋啊,踢裆。” “那要是女的呢?” 豆芽仔又说踢肚子。 “错了。” 鱼哥皱眉摇头道:“那是电视上演的,云峰我告诉你,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杀你,你就不要分男女了,因为有时候,女的更很。” 鱼哥隔空踢了一脚,道:“这时候,你踢对方或者踹对方都是多余,你踢两下泄了气,分散了注意力,下一秒,对方的刀就可能落你脖子上了。” “那怎么办啊鱼哥?”我问。 鱼哥直接躺到床上,让小萱冲自己扎。 “用力点儿,”鱼哥说。 小萱一用力,鱼哥右手直接抓住小萱手腕,随后,鱼哥左手抓住自己右手手腕,向左发力,轻轻一拧。 “疼....疼,疼!” 小萱抓不住刀了,说疼,太疼了。 猛的从回忆中拉回来! 此刻,刀尖和我脖子上大血管距离,不过5厘米! 我学鱼哥那样,换了姿势,直接扣住马凤凤手腕!向反方向一拧! 马凤凤吃痛,闷哼一声,水果刀掉在了被子上。 我瞬间坐起来,一脚踹她胸口上! 噼里啪啦! 她后退撞到了两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此刻她额头上都是汗,打湿了原本整齐的刘海。 “你妈了x!” 我光着上半身跳下床,过去就是一脚!踹她脸上! 马凤凤直接趴下了。 我又连续抬起脚,使劲往她头上踹! 就算我光脚没穿硬底鞋,马凤凤也被我这几脚跺的流了鼻血,不知道是不是耳膜穿孔了,她耳朵眼里,也往外淌血。 她疼的大声惨叫。 “我好心对你!你却想对我下死手杀我!沟槽东西!” “杀了我就能拿走钱了是吧!杀了我就不用还钱了是吧!” 我骂一句,朝马凤凤头上踹一脚。 “砰砰砰!” 突然隔壁有人敲墙,并且大声喊话说:“喂喂喂!你们两注意点儿好不好!控制一下音量!刚以为地震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随手抓起凳子,砰的甩到了墙上。 很快隔壁没声音了。 此刻的马凤凤蜷缩在地板上,脸上流了不少血,绑着的头发全散开了。 马凤凤抱头求饶道:“别....别打我了,我错了,项哥,别打我了。” “滚蛋!” “谁他妈是你项哥!” 刚才要不是突然醒来,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我早躺床上不动了!死了! 太狠了这女的.... 把我装钱的皮包从她身上拽下来,又气的不行,我直接薅起来马凤凤头发,朝她脸上使劲扇了几巴掌。 很快她脸肿了,眼皮也肿的很大。 马凤凤虚弱的喘气说:“项...项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想要你的钱,放了我吧...我,我爸还瘫痪在床上没人照顾。” 这话不能信,一把将她推倒,我起身去看旅馆房门。 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地上捡到一张塑料卡片,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塑料卡是小孩玩的那种玩具卡,来回转着看会有变化。 卡背面儿有胶水,我明白了,之前让她带上门,她偷偷把这张卡贴在了门框上,让锁舌弹不进门框上的凹槽,这才导致没锁上门。 打了一顿,气没刚才那么大了,我冷静下来就想怎么处理她? 这不是在荒山野岭的天井村,而是在闹市区。 “喂?死了没有。” 马凤凤看着我,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我说:“我想了个办法,问问你看行不行,就是把你分成几块,然后装塑料袋里,提出去怎么样。” “不....不要....” “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满头是血,挣扎着爬过来,一把拽住我裤子着急说:“我....我不光是为了你的一万块钱,是有人让我害你!事后对方答应给我六万!” 我一愣。 这竟然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六万块买我的命... “谁?” 马凤凤使劲摇头:“你放过我,放过我就告诉你。” 低头看了她一眼,我皱眉想:“总共待了没几个月,我在福建当地能有什么仇人?” 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人脸。 我问她:“是不是,一个黑胖子找的你?” 马凤凤楞了楞,浮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我全看在了眼底。 “我猜对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我用脚勾起她下巴,冷着脸道:“说,说出来我让你少受点罪。” 点着一根烟抽了口,我蹲下来,把通红的烟头放在了她眼前,距离不过三公分。 “我说...我说....” “今天早上我认出了你,看你进了烟酒店我本想跟进去,这时候有个胖子叫住了我,让我跟他去旁边的饭馆。” “然后呢?” “然后....他和我聊了十多分钟,我说我知道你以前是挖瓷片的。” “胖子说你的什么货,是坑里出来的,你住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存货。” “所以你就干了?”我问。 马凤凤点头,有气无力说:“在医院被打伤那个人,其实他要的不是三万块赔偿,是...是要十万。” “我没有办法....” 第176章 黑吃黑 凌晨四点多,经过刚才的事儿,早没了睡意。 我将马凤凤手脚绑上,嘴堵上,又把她牛皮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她包里有卖小鸡的记账本,圆珠笔,小镜子,饼干,还有部爱立信牌子的翻盖破手机。 拿起马凤凤的手机,我考虑了几分钟,按了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 周围很安静,电话里的盲音听的很清楚 “喂,哪位?” 我一愣,怎么是个女的接的电话。 没反应过来,我举着手机说:“我没打错吧?我田哥呢?” 很快,对过换了一男的接电话,开口就说你他妈是谁。 这声音没跑,一听就是田三久.... 刚才那女声,应该是洛袈山。 “田哥,我,云峰!” 田三久似乎有些起床气,他说:“项云峰?你干求,凌晨4点多打电话,不让睡了?” “哪里的话,田哥,我不方便和把头联系,我现在是一个人,有了难了,想找你帮个忙。” “别废话,直接说事儿。” 我马上说:“我出货碰到了黑吃黑,越想越来气,咽不下去这口气。” “谁?叫什么。” “是南平古玩店一个胖子,姓王,叫王梁。” “不认识,没听说过,另外你跑福建了?” 我说是。 “太远了,我不想过去,给你找个人吧。” “你记这个电话。” 桌子上有圆珠笔,我马上拿起来说田哥你说。 记下了田三久念的手机号,电话里又传来女声,问我近期怎么样。 “嫂子好,我挺好的。” “小洛,别跟这小子说了,净他妈给我麻烦,快挂了。” ...... 两天之后。 上午十点,亿发古玩城,三楼。 店里面积不大,不关门的话,里头说话声听的一清二楚。 “娟儿,你说这事能成吗?两天没什么消息,我心里头不踏实。” 这时有女声说:“老板啊,那些罐子还带着土沁,肯定是一坑出来的。” “那男的百分百是盗墓贼,他住的地方一定有好东西,那七十万不该花,早听我的,咱们就一箭三雕了。” 只听这女声继续说道:“至于那丫头,就没想给她钱,这事儿就拜托马哥你了。” 我透过玻璃,向店里瞄了一眼。 除了黑胖子和娟儿在,还有一个男的坐在店里喝茶。 这人年龄约摸四十多岁,寸头,脸颊消瘦没肉,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放下茶杯,开口说:“你们放心,小丫头有的是人愿意要,我给她套上麻袋,卖到北方山沟里,保证这辈子没人能找到她。” 娟儿笑着说:“那就麻烦马哥多费心。” 这个“娟儿”就是上次给我倒茶的那女的,长相乖巧,当时我和黑胖子谈价钱,她就默不作声的倒茶。 不在藏着,从门口闪身出来。 “啪!啪!啪!” 我笑着连连拍手鼓掌,进了店里。 抬头一看是我,黑胖子端着茶杯,脸色逐渐阴沉。 寸头男不认识我,还以为是客人。 我走过去坐下,扭头说:“娟儿,给我倒杯茶。” 现在屋里气氛变的有些安静。 相比于胖子,这女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慌乱。 她不慌不忙的往我面前摆了个空杯子,又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她笑道:“明前龙井,第二泡才最好喝,尝尝。” “谢谢。”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鼓起腮帮子使劲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 把茶杯推过去,我说泡的不好喝,不信你尝尝。 “二位,这是谁?”被称作马哥的男人皱眉问。 黑胖子转了转茶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道:“兄弟,来找我干什么?咱们可是早就钱货两清了。” “你这不是废话?” “我找你当然是来喝茶的,听说老板你店里珍藏了一种茶叶,叫一箭三雕,我来尝尝。” 砰的一声! 寸头男猛的一拍桌子!起身骂道:“他妈的!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盗墓贼吧!” “我草,”我说你傻还是不傻?总算看出来了。 寸头男顿时火冒三丈,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店里又走进来三个男的,年龄大点的三十多岁,另外两个看样子二十多岁。 “张....张哥?! “你怎么来了?”寸头男看到来人,吓了一大跳。 进来的这中年人先看了我一眼,皱眉说:“老马?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这事儿你参与了?” 寸头男看了我一眼,明明吹着空调,他额头却直冒汗,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中年人继续说:“黑吃黑....老马,你知道这小子背后是谁?” 寸头男拼命摇头,问是谁。 中年人走过去,使劲拍了拍他头,说:“你净给我找麻烦,挣钱没错,但你得有命花,我爹都说过别惹那个人,你是不是比我爹还牛逼?” “还他妈坐着喝茶?过来!” 这人是田三久给我介绍的,是福建人,但家不在南平,只是有时候过来,是真正走在黑路上的那类人,家族式性质。 黑胖子马上站起来,脸都白了。 “小兄弟,想怎么解决?”人问我。 我笑着说:“我这人好说话,不用道歉,让胖子把货款结给我就行,他收了我的货,还没给钱,这要求不过分吧?” “货款是多少。” “王老板,当时咱两谈的是多少来?” 黑胖子笑的比哭都难看,他说:“兄弟,是70万,我还没给你呢,今天正准备要给你。” “哎.....不慌不慌,我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那就这样,他不敢不给你,项兄弟,我还有很多事,”中年人笑着和我握了握手,一脸和善道:“欢迎你在南平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有机会,在田哥那里给我说几句好话。” “一定一定,多谢了。” “走吧,猴子去开车。” “等等...” 突然,一直没动静的娟儿站了起来。 她走过来,看都没看中年人,推开他说:“你姓项?项云峰?” 我皱眉不语。 娟儿突然一拍额头,笑道:“看这事儿,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她恭敬的弯腰说:“我是二级库丁,我也姓项,叫项娟。” 第177章 对方是谁? “娟儿,难道你们认识?”黑胖子惊讶问。 这女的笑了笑,她单手背后,向古代人那样,优雅的对我施了一礼道:“我本想黑吃黑,不料被反黑吃黑了,不愧是高级库丁,娟儿,输的心服口服。” 我看着她,疑惑问:“你在跟谁说话?” “什么意思?认错人了吧,谁叫库丁?” 娟儿满脸笑容,给了我一个“懂你”的眼神。 此时,田三九找来帮忙的这名中年男人皱眉说:“姑娘,你刚才推我了?” 姓马的秃头男慌忙解释:“怎么可能啊张哥!都是误会,就是想跟你打招呼,怎么敢推你呢,是吧娟儿?” 这女的头也没抬,她来回看着自己手指甲,低头说:“是啊张哥,人家怎么敢推你呢。” 这语气.....傻子都能听出来“味儿不对”。 反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算个什么?” 在福建省,没几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中年男人舔了舔嘴唇。 就“舔嘴唇”这动作,把黑胖子吓了个半死,他忙哥前哥后的说好话,就差给下跪了。 “张哥,咱们出去聊几句?” 出来走廊,回头看了眼店里,确定没人跟出来,我小声说:“张哥,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娟儿说话没大没小。” “我觉得,你赶快把她弄死吧。” 一听这话,中年男人表情有些意外:“小兄弟,那女娃是跟你有仇?” “没仇,有什么仇。” 我板着脸说:“张哥你不是有事儿晚来了几分钟嘛?你没听到,她刚才还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小混混。” “这态度,张哥你能忍?” 我说:“就算你不弄死她,把她弄傻也行,然后套上麻袋,卖到山沟里,这样才好。” “哈哈!” 中年男人爽朗大笑了两声,他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小兄弟,我们做事一向有规矩,那女娃年纪还小,她不懂,我就不以大欺小了,太掉身份了。” “你要是真看她不顺眼,想搞她,可以跟老马说一声。” “走了,我还有事,咱们在联系。” 随后这三个福建人离开了,我听他们走时互相笑着说了几句什么,说的福建方言,语速很快,听不懂。 他们走后我挨着墙走,准备回去收拾东西跑路。去吉首大山苗寨里找小米,或者回东北,去大兴安岭深处找个地方住。 “兄弟!” “别走啊!还有事呢!”黑胖子跑着过来,一身肥肉乱颤。 “快快快!回屋!让老哥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黑胖子脸上堆着笑,连拉带扯,把我拽了店里。 一回来,秃头男也忙起身给我让座,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和之前的态度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茶桌上围坐在一起,秃头男笑着说:“今天晚上,时光隧道vip包房,兄弟一定要赏脸来,让老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我黑着脸不说话,一直抽烟,同时心想:“一定得除掉这个娟儿,她不死,马上就是我死。” 这时,娟儿起身笑道:“项先生,咱们能不能去里屋谈一谈。” 听到这话,黑胖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不过转瞬笑容满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内屋有张双人床,一些简单的家具沙发,娟儿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姐妹们最近都在传,百闻不如一见,四级库丁,你应该是最年轻的一位。” 我说你真认错人了,我不叫项库丁,我叫项风。 她靠在沙发上,笑道:“近段时间会里需要钱,各地库丁任务都很重,我怂恿死胖子黑吃黑也是为了完任务,项库丁你在蛇庙,仅用一个月就帮他们完成了一年的任务量,这事儿谁不知道。” “没了?你想说的就这些?” 娟儿表情一愣,反问我:“难道是还有什么?” 我反应不过来了。 看她表情不像在说谎。 难道我跑路的这段时间,木偶会压根没找我? 不对啊,这几个月我可是一分钱都没交。 和她聊了一会儿,从侧面打听到的消息,让我心头大震! “我”交钱了! 而且交了一大笔! 相当于我全部身家的百分之90! 此外,项娟儿说四级库丁每月要交15万,这个月,“我”也是早早交了。 木偶会四级库丁可以单干,每月按时交钱就行,她们这些一级二级的低级库丁,认为我一直在单干,听项娟儿说,有很多人很崇拜我的挣钱能力。 怪不得啊...我假失踪以后,把头说木偶会好像就没找过我。 苦思冥想,我心想,这是谁给我交了钱? 这不是小数目,我之前舍不得,因为都是我这两年一点点盗墓攒下来的。 心事重重的离开古玩店,黑胖子一再保证,“货款”一定会给我,就是需要几天时间来周转资金,他让我宽限两天。 回到住的地方,屋里窗帘拉着,打开灯,马凤凤还被绑在椅子上。 拿掉堵嘴的破布,我喂她喝了一点水,看着她问:“后悔吗?” 马凤凤点了点头,虚弱的说:“后悔,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哎....” 我叹了一声道:“你想要我的命,我怎么能放过你?况且,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对不住了,我项云峰以后不在当冤种了,你我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儿,付出代价。” “今天晚上一个姓马的会来接走你,我把你给她了。” 马凤凤手脚捆在椅子上,脸消肿了,但眼皮还肿着,我看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存不住了,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晚上9点多,秃头男带着两个人开着辆金杯过来了,他们用衣服挡着,一左一右把马凤凤架到了金杯上,马凤凤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恨意,更多的是绝望。 哗的关上了车门。 秃头男递给我一根烟,笑道:“兄弟放心,咱们走的专线,山沟沟里,四五十岁没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光棍太多了,这小丫头长的不错,肯定是抢手货。” “等收到钱,我全交给兄弟你。” 心里乱糟糟,我摆手说不用,我不要钱。 “那去时光隧道怎么样,我订好包房了。” “不去,我累了,要休息。” 秃头男不敢强求,说那就改天,然后他上了金杯把马凤凤拉走了。 望着金杯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红绿灯尽头。 我从没动手打过女的,更别说卖了,我心想:“我项云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坏了?” 就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反正是高兴不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 正准备转身回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小男孩在玩弹力球,就是使劲往地下一摔,能弹老高的那种实心橡胶球。 弹力球一弹一弹,弹到了我面前。 小男孩喘气说:“大哥哥,我拿不到,你能把我的球还给我吗?” 我伸手抓住还在弹着的小球,准备还给他。 “大哥哥!我妈喊我了!球送给你玩了!”小男孩突然转头,快步跑走了。 使劲往地上一摔,橡胶球砰砰的来回弹,我没要,转身上楼。 哎.....好像不对劲.... 我又返回来,捡起弹簧球,对着路灯照了照。 球里有一个纸团。 第178章 石园听戏见太子 “老板,拿这把剪刀,多少钱?” “5块。” 付钱出来小商店,我走到路灯下,借着路灯照明,用剪刀剪开了弹簧球。 这里头,包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从外头看原以为是白纸,拿出来才发现竟然是一张红纸,淡红色,和红对联那种纸差不多。 打开一看,我楞住了,这写的什么? 用毛笔字写的。 正中间画了两个圈,圈里写了两个大字。 “石、园。” 毛笔字字迹工整,一笔一划还在红纸两侧写着:“池子八角,后排五角,楼上二角,四厢元二,特座厢元二五角,今日三场,玉堂春,南阳劫,女驸马。” 把红纸反过来,又写着:“时光隧道后院二楼,石园旦角听戏,欢迎光临。” 我皱眉看着这张红纸,这好像....好像是民国时期那种戏班子发的戏票,全是用毛笔字手写的,什么年代了,现在根本没人用这种戏票了。 这是谁....为什么给我这张东西? 皱眉想了半天,没头绪。 “师傅走吗?”我伸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 “时光隧道。” 时光隧道是个迪厅,那时候在邯郸武安陪刘爷的时候,印象中武安也有个时光隧道,是在什么双马还是哪来的,忘了,当时没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地方。 门口是一片小广场,有不少推三轮车卖夜宵吃食的,也有不少打扮时髦的俊男靓女围着小车买吃食。 从大门进去,能看到一条故意做成拱形的隧道,隧道墙上安了一排射灯,射灯照下来的光五颜六色,把人脸都照的变色儿了,时光隧道也因此得名。 穿过人工隧道,就进到迪厅内部。 噪音很大,低音炮动动动一直放,有人喝酒,有人跳舞,有几个穿着吊带衫超短裤的美女端着托盘走来走去。 声音太大了,震的我耳膜疼。 突然,身后有人使劲拍了我一下。 “哈哈!” “兄弟你还是来了啊!” 是秃头男老马,他手里夹着烟,大声对我喊。 “你说什么?”我光看他嘴巴动,听不清说什么。 “我说!兄弟!去包房玩吧!” “不了,我有事儿!”我大声回话。 跟他打听了,秃头男说时光隧道后院进不去,那里是人老板的私人区,常年上着锁还有人看着,不对外开放。 随后,秃头男勾了勾手,很快过来一个穿着超超短裙的女孩儿。 “兄弟,给你介绍一下,时光隧道第一美女,小蜜!” “漂亮吧?我做东,咱们去包房玩?” “等下再说吧,我还有事儿,”拍了拍他肩膀,我转身离开。 从消防通道过去是堵门,有三个人拦着,他们正在聊天抽烟。 见我过来,其中一人马上丢了烟头,伸手说:“不好意思先生,你不能往前走了,这里面不对外开放。” “我去后院,二楼有没有个石园?”说完我把红纸拿出来他看。 这人看了红纸,立即拉开门弯腰道:“先生请。” 穿过这道门就进了后院,院里摆了许多盆景绿植,抬头能看到一栋二层小楼。 走楼梯上去,门没锁,轻轻一推开了。 屋里装修十分复古,条案圈椅,灯笼烛台,这时我听到内屋传来琵琶声,唢呐声,还有唱戏的声音。 进去后,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摇头晃脑的卖力吹唢呐,台上有个身穿戏服的女的在唱戏,这女的一身红色宽大戏袍,头带流苏宝冠,唇红齿白,妆容精致。 这唢呐加上琵琶,听的人喜庆,像是谁在这里结婚一样。 台上女子仿佛没看到我进来,仍旧在开口唱着黄梅戏女驸马。 为救李郎..... 大概唱了七八分钟,忽然,不知道谁打了个响指,声音轻脆。 伴随着响指声,唱戏声,琵琶声,唢呐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恭候多时了。” 由于光线不亮,加上刚才注意力都被戏台吸引了,我进来后没注意到,身后墙角的圈椅上坐着一个人,他整个人悄无声息,直到刚刚开口说话。 “阁下是?你给我发的红纸?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这男的非常年轻,估计和我差不多大,穿了身一看就十分高档的西装,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干干静静,五官挺拔,个子比我稍微高一点儿。 这年头,很少有人穿西装,更别说在南平这个小地方,除了谁谁结婚了,就算在大公司上班的,穿一身西服出来的也不多见。 “不用拘谨,坐。” 这年轻男人很礼貌的请我坐下,随后马上有人送上来两杯茶。 他打量了房间一圈,笑着说:“唱功不错,但这女驸马,听起来确实没以前的味道了。” “你到底是谁?这么晚叫我来干什么?”我皱眉问。 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淡淡的开口说:“钱是我帮你交的。” “什么!” “你帮我交的!”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眉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之前,我还怀疑可能是红姐帮我交的。 他笑道:“不认识没关系,现在不就认识了嘛,钱算什么,在我看来,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垃圾的东西。” “我姓石,太爷爷叫石玉泉,我家祖籍,山东济南。” 姓石?石玉泉....济南人... 这个人名儿听起来有点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突然间!我脑海里宛如炸雷! 想起来了! 石玉泉!我听乞丐刘爷讲过! 这人是长春会创立者!同时也是长春会这个庞然大物的第一任会长! 心头大震! 那就是说,是长春会帮我交了钱! 如果他没吹牛逼,这个年轻人,就是长春会当今的太子爷啊! 看我脸色青红交接,反应很大,他起身拍了拍我,和善的笑着说:“咱们是同龄人,你不用拘谨,听说你和干爷关系不错,干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他还老叫我小石头,呵呵。” “今天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继续保持木偶会高级库丁的身份,钱我会帮你按时交,只要你不说,此事,别人不会知道。” 知道了这人身份,我坐下来后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地位差太多了。 我就是个小盗墓贼,而对方,可是长春会太子爷,是要什么有什么,没人敢惹的那种身份。 深呼吸一口,我问他:“让我保持库丁身份,是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这长相帅气的年轻人点头道:“从长远看,当然有好处。” “赵清晚那个老妖婆能量很大,我想对付她,你以后能帮上我忙。” 第179章 皮球 “你姓项?项云峰是吧?” 我连连点头,说是。 他笑着指了指天花板说:“我希望,接下来咱们两个的对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还有时间,就跟你讲一讲吧。” “我们长春会,1903年在济南成立,第一任会长是我的太爷爷石玉泉,副会长是杜泰海,你应该听说了,前几天刚去世的郑辉,他是第六任副会长。” “记得小时候,我爷爷讲过,他说现在是新社会,我们发展的太庞大了,长春会以前是个民间艺人自救组织,是个民国时期的艺人工会。” “现在,已经偏离了长春会成立之初的本心,如果继续存在下去,对新社会没有好处,所以应该解散。” “从我爷爷有了推行解散的想法开始,会里就产生了重大分歧,1988年分歧爆发,最后是郑辉那伙人赢了。” “所以就像外界传的,长春会的会长权利,没有副会长权利大。” 我如坐针毡,不知道他讲这些干什么。 他喝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道:“长春会应该姓石,不应该姓郑,我即将改变这种局面。” “你现在是四级库丁?” 我点头。 他把玩着手中茶杯,随口说:“我会暗中帮你升到五级,到了五级,你就能接触到一些核心资料,比如说,老妖婆的木偶会在某个城市,最赚钱的产业是什么,又是谁在暗中负责着这些产业,是男是女,叫什么,等等。” “到时候,你写几份名单交给我就行了。” 这些话,听的我脸色煞白! 我就知道! 有人主动帮我交钱,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要是被大辫子赵清晚抓到了,百分百会扒了我的皮! 我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我把你交的钱还给你,你可以去找别人干,呵呵,我不行,我没脑子,很笨,干不好。” 他听后摇头说:“我这人从不威胁别人,朋友,你不做也行,现在就可以走了。” “那...我走了?” 他点头,指了指门那里。 我直接迈步往过走,生怕他反悔,想着赶快离开,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刚要出去,只听身后又说:“朋友,你走当然可以走,就是我刚才有句话忘说了。” “你们的盗墓小团队里,有个香港来的女孩儿,很漂亮。” 我停下脚步,一点点捏紧拳头。 慢慢回头,我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你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要是敢在她身边出现,我会亲手把你埋土里。” “呵,你看你。” 他满脸笑容道:“我只是夸那女孩儿一句漂亮而已,你别想多了,也别紧张。”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就不留你一块吃宵夜了。” 我深深看了这男的一眼,转身推门下了楼。 我想简单的生活,活着。 但是不能,有时候你不惹麻烦,麻烦却总是一茬接一茬的惹上你。 心里憋着一股气,。 怒气!怨气! 我他妈就像个漏气皮球一样,放到一堆好球里没人看,但就是有人喜欢把我捡出来,踢过来,踢过去。 而这些人,从来没考虑过皮球的感受。 我他妈让你们踢了吗! 回到迪厅,砰的推开包厢门! 这动静把正在唱歌的秃头男吓了一跳。 “呦!兄弟这是咋了,脸黑成这样?” 秃头男给那个超短裙女孩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跑过来,一把搂住我胳膊,嗲嗲道:“老板.....怎么生气了呢,蜜儿陪你喝一杯吧。” “倒酒。” 女孩儿咯咯笑着给我倒了一杯。 一口抽了,我放下杯子说:“倒。” “继续倒。” 超短裤女孩儿愣住了,我一把抢过来酒瓶子自己倒了。 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 一口气抽了近两瓶子,我哈哈哈大笑,抢过来话筒嚎了两嗓子,然后直接起来离开了,秃头男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蜜儿更是捂着小嘴不说话,估计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喝酒坏事儿,洋酒喝的时候跟汽水一样,谁知道反后劲,劲还很大。 晕晕乎乎的,我看周围的人都是三只脚,两个头,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来走去。 蹦迪的人更恐怖,我看那些人像是一根软面条,没有骨头,在舞池里扭来扭去。 使劲拍了拍自己脸,我一步三晃,出了时光隧道。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头栽到了一大堆橘子里,很多很多橘子,然后就没印象了。 .... 在次醒来,头疼的要命,睁开眼看到的是洁白的房顶。 从躺椅上坐起来,我打了个哈欠,扭头打量周围。 下一秒,我脸刷的白了! 这他妈,哪个草蛋玩意给我送派出所来了! 我鞋也少了一只,就剩下了一只鞋! 墙上挂的表卡塔卡塔走时,现在是早上8点多。 时不时有人拿着文件袋路过走廊,也有几个带肩章穿蓝色制服的。 心里噗通噗通乱跳,仿佛小鹿乱撞。 看没人管我,我提着鞋光着脚,一声不吭,低头向外走。 “哎,你醒了?” 我回头看,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她怀里抱着厚厚一叠纸,可能是个文员什么的。 “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事了,这就走。” “你还不能走,你身上没电话也没身份证,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按照流程,我们要做个简单记录。” “警官,我喝醉酒打人闹事了?” “那没有,就是你睡在了水果摊上不起来了,倒是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 “那应该不用做笔录了吧?我又没犯罪。”我心虚的说。 对方摇头说:“不是笔录,是记录,笔录和记录不一样,很简单的,几分钟就好,跟我走吧。”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不过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之前因为在酒吧打架,就进过朝阳派出所一次,算是有点经验。 进到这里头,不说话,少说话,就对了。 “稍等,你在这里坐一下,几分钟,马上有人过来给你做笔录。” “好的好的,您忙。” 人走以后,我就准备找机会跑。 笔录室挨着临时监房,我一眼看到了一个寸头年轻人被关在里面。 怎么是他? 这不马凤凤弟弟吗,叫马什么来着....马解元。 “喂!喂!兄弟!” 他看我站在外面,隔着铁栏杆,使劲冲我招手。 “干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问我:“兄弟你没有没烟?快给我两根。” “没有。”我冷着脸说 他急了,瞪眼说:“你怎么那么小气?出去老子还你一条,快点儿的!” 我说我真没有。(其实我有) “算了算了,妈的,”他皱眉说:“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姐都三天没来看我了,你帮我个忙,去找下我姐,她在街上卖染色小鸡,很好找。” 我脸色古怪,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话。 这让我去哪儿给你找? 我已经把你姐卖了。 第180章 一刀平五千 我是喝多了,但没发酒疯,也没打人没搞破坏,所以派出所并没放在心上,只是简单记了个名字时间,就让我走了。 这给我上了一课。 喝酒误事啊!出门在外千万少喝! 走时那小子还在对我破口大骂,就因为我不给他烟,他咒我迟早也会进来。 我并未理会。 你看他名字。“解元”是说古代地方考试第一名,特指读书好的人,估计他父母是想让他好好读书,谁料走岔道了。 马凤凤想谋财害命,那晚我就算杀了她也是正当防卫,没下去手,是因为有些底线我一直努力恪守,我们之间是死结,没法解。 马凤凤肯定咒我不得好死,那我就祝她山沟里生活“快乐”吧。 回去后一觉睡到下午,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几个月没敢用的手机卡,装上开机。 有很多条未读短信,有陌生号,有鱼哥的,豆芽仔的,还有两三个女孩子的,是谁咱就不说了吧。 “把头,是我。” 电话那头,把头故意压低了声音。 “云峰,现在局势变了?” 我说是,随后把在石园见长春会太子的事说了。 把头对我而言犹如父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世上,就算杀了人也敢跟父母说。” 把头听后沉默了两分钟,开口说道:“这事儿,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豆芽仔小萱无忧无虑,他们心里装不下事儿,就别让他们知道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把头忽然笑了,他说:“云峰啊,你现在可成了香饽饽了,认识了很多我都没见过的大人物。” “别笑话我了把头,我快烦死了。” “呵呵,不用慌,长春会找上你,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你仔细相想想,有时候在夹缝中求生存,却能活的更久。” 我细细琢磨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觉得把头说的有道理。 “云峰,那....按照之前的行程计划,我们洛阳见吧。” “好,洛阳见。”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子上,看着房顶发呆。 去洛阳是把头之前就决定的,在永州那时候,是把头开了几天车去洛阳借来的鸭子,现在要还给人家。 老话说有借有还,在借不难。 那酒瘾鸭通人性,挺有意思的,不是我们不想留下,是经过再三沟通后,洛阳那边儿人不给,你花多少钱人都不卖。 人是这么跟把头说的。 “王显生,你应该清楚,我把鸭子借给你不是为了钱,是看的人情,你用完了赶快给我送回来,我等着。” 所以我们要还回去。 兵分两路,最后到洛阳汇合,还了鸭子汇合后,在做打算。 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但还有事儿没处理完,所以还要留个一两天。 什么事儿呢? 黑胖子钱还没给我! 黑胖子一直拖一直拖,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我得要钱! 不能让田甜白帮忙啊! 亿发古玩城每天傍晚5点半关门,我是隔天早上去找的,去的时候我拿了把铁锤,用衣服包着。 到三楼后店里没开门,我在玻璃上看到了黑胖子的手机号,当下打过去。 “喂?谁啊。” “窝嫩爹。” “谁?我他妈....”他话还没说完,听出来了是我,忙改话说:“我他妈你看我这记性,呵呵,原来是兄弟你,你咋就当我爹了呢兄弟?我妈长的可不好看,兄弟你能接受得了吗,呵呵。” “别他妈打马虎眼。” “我现在就在你店门口,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钱,胖子,要不然,我让张哥来跟你要?” “你看你....别啊!” 黑胖子大声辩解道:“我现在在外地,这不是在努力凑钱吗兄弟!” “你要给我点儿时间啊!让老母鸡下蛋还得让它卧一天呢,你说是不是兄弟?” 我举着手机,笑道:“你说的对,我给你听个声吧。” “啪的一声!” 我直接一锤子,砸烂了他店里的玻璃门。 碎玻璃碴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动静不小。 “卧槽!兄弟你别!” “千万别这么干!” 电话中黑胖子急了,他着急说:“三天!你最后在给我三天!我一定把钱凑齐!” 我笑着说:“行,我给你三百年时间都行,你慢慢去凑吧,我就进去拿点东西抵钱了。” “你!” 没等他,我直接挂了。 又啪的砸了两锤子,满地碎玻璃碴子,我准备从展示玻璃这里钻进去。 听到动静,很快古玩城值班经理拿着橡胶棍赶了过来,他大声质问我干什么的!是不是偷东西的!他要报警了! 我说我是这店的老板之一,钥匙丢了着急拿东西,不信,你跟业主打个电话求证一下。 古玩城经理一脸惊慌,忙让人打电话去求证,我没理会直接钻进去了。 黑胖子怕福建人怕的要死,他不敢说不是。 果然,不大会儿经理跑来说:“那你弄完了要赶快打扫,碎玻璃别扎到别人了。” 我说你放一万个心,肯定给你弄好。 黑胖子店里摆的东西都不错,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进来找他,以瓷器和摆件居多,体积太大了,易碎品,我这两天就要赶远路去洛阳,不太好拿。 店里左边儿货架上,有三个晚清官窑碗,一个道光的青花缠枝莲,底足六字篆书款,还有个光绪的祭红盘子和海水龙纹。 我们行里说这些都是“二级官”,属于那种不上不下,中档次的东西。当时一个应该能值2万块左右,我心想,要是找不到值大钱的,就只能拿这些破烂抵账了。 “咦?” 转了一圈进到内屋,我突然眼神一亮。 这是黑胖子休息的地方,我估计可,他可能有时候还会在这里和娟儿谈谈心。 有张双人床,靠墙那里摆了个铁皮床头柜。 床头柜有三个抽屉,能拉出来那种,每一层都挂着锁。 我把小铁皮柜拖出来,对准锁,抡起锤子,砰砰砰!使劲砸! 一连砸了几十锤子,当啷一声,锁开了。 拉开最上头抽屉,里头就放着一个牛角骨做的扁平小木盒,长度十厘米左右,厚度一两厘米。 这角骨盒手感温润,上贴着一竖条发黄老纸,估计是用以前做家具的那种鱼膘胶粘上去的。 老纸上,用蝇头小楷写了五个字。 “一刀平五千。” 第181章 峰回路转 南平晚钟 <!--go-->一看这盒子就知道,角骨盒是清晚期的。 以前的老藏家都用这种盒,他们认为角骨盒能养好钱。 打开一看,我眼睛顿时亮了。 怪不得黑胖子单独放,这他妈可是个好东西。 角骨里装着一把刀币。 更准确的说,是一把有传世包浆的“错金刀”。 这种是王莽篡汉后铸的刀币,包浆实在是漂亮,整枚钱币已经熟透了,一点绿绣也没有,看着跟刚造出来的大假钱一样。 我上次在硫酸厂墓挖到过两枚燕刀,卖了300块钱,这个可不一样。 上半部分是传统的圆形方孔钱,下半部分是尖头刀,外观看着,很像小区防盗门的钥匙。 在上半部分的方孔钱上,用“悬针篆”刻了个“一”字,和一个变形的“刀”。 刀口深俊,刻完以后在刀口处填上金粉,在打磨平整。 刀头这种填金粉的刻法叫阴刻,行里也叫“阴刻一刀。” 下半部分,在刀币的刀身上,用“阳刻”,刻了三个字。 “平五千。” 意思是在王莽时期,就这一枚刀币,能换当时的5000个小铜钱。 字口清晰,金粉犹在,包浆熟透,原盒原封。 一刀平五千,这东西太漂亮,看一眼就觉得气势惊人,我赶快装进了兜里。 王莽造的?值段灏俸鸵坏镀轿迩Ф际谴笳淦罚?但我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因为咱没卖过,反正拿走就对了。 第二层和第三层抽屉放着几件玉器,也都是顶级的,黑胖子特意装在鹿皮绒袋里。 其中有个“迦楼罗神鸟”,就南孚电池那么大,材质是和田白玉,看鸟头和翅膀的刻工,我觉得应该是辽代的。 这种题材的玉雕非常少见,迦楼罗鸟一般会出现在铜器或者佛像上,在古代做成玉雕的实在少,不是一般人佩戴的,一定是辽代某个贵族才能拥有。 把东西都拿走,我往抽屉里放了两根烟,又给它关上。 搜寻了一圈,没在看到什么太好的东西,我又出去把三个官窑盘子摞在一起,转身离开。 刚下到一楼,还没出去,我突然看到不远处黑胖子满头大汗,正火急火燎的跑来。 “哎.....哎...累死我了。” “兄....兄弟!你都拿了我店里什么东西!” 黑胖子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气,大声质问我。 我笑道:“没拿什么啊,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还说在外地吗?坐火箭回来的啊。” “我就拿了三个盘子。”我说。 看到我手上端着的一摞盘子,黑胖子松了口气,不过他马上又紧张起来,满头大汗的问:“还有呢?有没有拿别的?” 我摇头说没有,就拿了三个盘子,就当你抵账。 “你先别走!” “我回去看一眼!马上过来!兄弟我马上过来啊!咱有话好商量。” 看他跑步上了楼梯,我转头便走。 等你个毛等,让你有钱不还老子。 出来打了辆出租车,还没走100米,我兜里手机突然嗡嗡嗡震动,一看是黑胖子的号,我笑了笑直接挂了。 想了想,我还是给他回了条短信:“胖哥,给你留了两根烟,抽吧,不用谢,不服找张哥。” 很快,他回了条短信,就发给我四个字。 “xxxx!” “小兄弟,什么喜事儿啊?这么高兴。” “没,没事大哥,你开车吧,”我笑着说。 “大哥,你这塑料袋我用一下吧?” “用吧。” 看我把盘子装塑料袋里,出租司机笑着转头问:“这是从哪买的盘子?怪好看,得50块钱一个吧? 回去后我直接收拾东西,然后去剪了头发,因为天气太热,我剪了个小平头,又去买了两件背心大裤衩换上。 晚8点,我提着大包离开了宾馆,房也没退。 我印象中的南平火车站跟个学校一样,大门是一排排竖着的玻璃门,进去后,四周墙上也都是一排排方格玻璃。 一排排暗黄色的硬塑料椅,人非常多,很多人都脱了鞋躺黄椅子上睡觉,脚臭味很大,我没地域黑的意思,我说的是事实。 现在能从武夷山北站,坐高铁直接到洛阳龙门,只要七个小时,当时没有通高铁,我是从南平站坐车,途径武汉后在换乘才能到,算上走路全程要接近一天,把头他们差不多也动身了。 我买了凌晨12点的火车票,因为候车室脚臭味太大,我就出去等。 印象很深,那时候从候车室出来,能看到一个圆筒形服务台,四周是玻璃,叫“小百合服务台。” 玻璃圆筒里坐着个女同志,她肩膀上带着“先进服务”的袖章。 小百合服务台最早是早7点服务到晚8点,后来全天服务,主要帮人指路,免费帮人看孩子看东西,可惜现在没有了,早就取消了。 放下包,我挨着小百合服务台坐下,从我坐的位置看,能看到一个大钟,大钟整点会报时。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我忙冲服务台的女同志说,“不用不用,您忙,天太热了,我出来凉快凉快。”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人吆五喝六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我起来提着包去看了,没想到,原来是一群男的在斗蛐蛐,赌钱的那种。 “咬!” “上!咬咬咬!” 两拨人,一个庄家,九月份正是斗蛐蛐的时候,他们玩的还不小,一把30块钱。 我也喜欢蛐蛐,去年在西安还买过5只西仓市场出来的蛐蛐,买回来第二天都死了。 “哈哈!快拿钱!” “我就说了!你这黑李逵不行!根本斗不过我的大鬼头!” “来啊!还有谁!” “我来!别牛逼!看我的今麦郎咬死你的大鬼头!” “兄弟,手痒痒了?来玩一把?” 我一摸兜里有买票剩的零钱,就说玩一把吧。 “得嘞,你买哪个赢?” 看罐子里的大鬼头又黑又帅,我说就买大鬼头赢。 然后,这人就拿斗蛐蛐用的牛筋草开始逗。 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回事,是我点儿太背了,还是这人用了什么手段? 我一共下了六把,全输了! 我买哪只!哪只就输!真是见了鬼了! 最后差点把我输急眼了,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铛!铛!铛!” 十二点,车站大钟整点报时,我丢了烟头踩灭,提起包,迈步进了车站。 伴随着南平晚钟的落幕。 高手云集,历代盗墓者的天堂圣地。 洛阳! 我项把头要来了。 <!--over--> 第182章 天下第一村 两天之后。 从洛阳车站出来,坐大巴往北,到达送庄镇,在从送庄镇搭车到了三十里村。 至今为止,我已经去过好几次洛阳,但对第一次去的印象最为深刻。 我提着包走在村间小路上,在地里干活的本地人,时常用很“怪异”的目光看我。 把头和我定的汇合地点,就在三十里村。 这个村子和后沟一样,在外有个大名鼎鼎的外号,叫什么? 叫“天下第一盗墓村!” 还有甘肃礼县的大堡子山村,那里是天下第二盗墓村。 据传,巅峰时期,这里村民有百分之八十都参与过盗墓,这比例太吓人,如果把这些人全抓走,当地监狱会瞬间爆满,手铐都不够用。 在送庄镇后沟村附近方圆百里,家里或许可以没有锄头,但不能没有洛阳铲,因为洛阳铲就是在这里被发明出来的,回声鸭是把头从三十里村李家借来的。 炎炎夏日,天气闷热。 我在大树底下找了个阴凉地,坐着都不想起来。 “哎,大姐!大姐等等!” 远远看到,有名40多岁的妇女扛着锄头路过,我赶忙跑过去。 “大姐好,你们村里卖水的地方吗?小卖部。”我笑着搭话。 “小伙子,你从哪来的?” 我笑着说我是来旅游的,路过你们村,休息休息。 “旅游的?我们这里有什么好旅游的?” 这大姐扛着锄头上下打量我,又看了看我放在树下的大背包,她忽然开口说:“你是不是来盗墓的啊?” 卧槽.....这突然的一句话差点把我送走。 “什么啊大姐!我就是来旅游的,顺便走走亲戚,咱村里不是有个叫李元宝的人要结婚吗?我是他朋友。” “啊?” 大姐一愣说:“你是小宝朋友?我是小宝大姨!” “哎呦!那咱可是太有缘了。”我说。 “嘴真贫,你和我这个老婆娘能有什么缘?” 她笑着说:“那快走吧,你来的早了,小宝后天才结婚,这大热天的,先去家里喝口水吧。” 李元宝是李学亮孙子,就是李学亮借给了把头回声鸭。 而李学亮的爷爷,李元宝的太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阳李鸭子”。 这可是正儿八经名门之后,不管南派北派,提起洛阳李鸭子,谁都得比个“大拇指。” 把头一方面是送鸭子,毕竟规矩是有借有还,另一方面也是作为多年相识的老友,收到了李学亮邀请,来参加自己小孙子婚礼。 跟着大姐进了村,七拐八拐走了十多分钟,她把我领到了一户小院前。 小院有三间刚翻新不久的平房,粘了瓷砖,门口还贴了个大大的“喜”字。 “小梅在家呢,你爷呢?” 一名看起来20出头的女孩,正在院里晒扁豆角,这女孩儿闻言回头道:“毛姨,我爷和我哥去市里买酒了,要下午才回来。” “哦,”大姐看着我介绍说:“这小伙子说是小宝朋友,从外地来的,你给人倒杯水招待下,我家里还坐着锅呢,先回去了。” “知道了姨。” 妇女走后,这女孩洗了洗手,去厨房给我倒了一大碗凉白开。 我忙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咕咚!咕咚!” 一口气喝完,我把碗放在一边儿。 她坐在离我不远的小马扎上,我两大眼瞪小眼,时不时互相看一眼对方,谁也不说话,气氛很尴尬。 我先开口说:“你叫小梅是吧?请问有没有吃的?” 她摇摇头。 “哦,那算了,你爷爷5点能回来?”我又问。 她又点点头,起来继续收拾晒的扁豆角去了。 人不太想跟我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搭讪,当下就去门口打电话。 “喂,把头。” “我到了,人没在家,你们今天能不能到?” 把头在电话中说:“云峰,我们路远,要晚一天,大概明天下午能到,等老李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让他给找个地方住一晚,都是老朋友,没问题的。” “好,把头,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嗯。” 进院里有点尴尬,我就在门口石凳子上坐着休息,这里凉快。 坐了一天多火车很累,我靠着墙,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推了推我。 “喂?喂?” “别睡了。” 睁开眼天色擦黑。 我眼前站着一名年轻人,很瘦,长脸儿,个子不高,脸上稚气未退。 我连忙揉揉眼,从石头上站起来。 “我姨说你是我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李元宝?”我问。 他点头说我就是。 正要开口解释,就听院里传来一道老人的声音说:“小宝,别问了,让人进来。” 李学亮比把头大几岁,这年74岁,他一直有染发习惯,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一老头,穿着布鞋汗衫,腿不弯腰不驼。 “李爷好,我叫项云峰,是王显生徒弟。” 老头上下打量着我,笑道:“呵呵,你是小神眼峰,知道知道,我和老王几十年朋友了,到我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这时,叫小梅的女孩抬头看了看我。 “卧槽!”瘦小子突然惊呼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神眼峰!” 我有些郁闷,你们爷俩说就说,为什都加个“小”字? 晚饭喝的米汤,吃的馒头和拍黄瓜,吃了饭瘦小子把我叫到门口,递给我一根烟。 他兴奋的问:“小神眼峰,我听说你的眼能透视?能看到人不穿衣服的样子?这事儿真的假的?” “我能透视?你听谁说的?”我无语问。 他叼着烟说:“听我一个伯伯说的,咱都是圈里人,又没有外人。” “我还听说了,那个非常牛逼的玉面孟尝,让你打的下跪了!” “别说这个,你以后别叫我小神眼峰,不好听。” “另外,你今年多大?” 吞云吐雾中,他说我今年28了。 “扯淡吧,”我说你不可能28,说真的。 他挠挠头,眉头一皱,略带两分不情愿的说:“哎,其实我今年刚十八岁。” “才十八你就要结婚?那女方呢?” 他郁闷的说女方比我还小,完了又说:“早些年,我爸妈挖洞的时候,因为那天突然下了暴雨,洞塌了,他两埋里头死了。” “这两年,我爷爷一直给我张罗对象,好赶快抱上重孙子,这不,我后天就要典礼了。” “那恭喜你。” “恭喜什么啊恭喜!” 他弹飞烟头,郁闷的说:“我这就属于英年早婚,有什么好恭喜的。” 英年早婚....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儿。 第183章 洛阳还鸭 我并没有住在李家,李老爷子帮我找了间房子,我晚上一个人住那儿。 把头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到的。 几个月不见,我非常想他们。 “哈哈!峰子!我早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 一见面,放下包,豆芽仔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又和小萱抱了抱,问你们近况怎么样。 “云峰你好像瘦了,胡子都长了。”小萱松开手,抬头看着我说。 我笑着说没瘦,哪里瘦了,吃了两天土豆炖蛤蟆,我都感觉自己胖了。 小萱噗嗤一声笑了,说土豆炖蛤蟆是什么东西?那怎么吃。 看小萱笑,一瞬间,我有些走神。 俗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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