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盖上盖儿,磕三个头,然后用黄布里里外外包三层,最后打个花,就算仪式完成了。 老太太是坐飞机的,我不清楚,这玩意能让带上飞机? 晚上,大家在一起吃完饭后,老太太单独将把头叫进了她屋里。 我们都在窗户外偷看。 屋里,老太太摸着把头胳膊说:“老王,这次能在洛阳认识你,真是太好了,你像个绅士,而且非常博学,这次能找到高祖墓多亏了你帮忙,总算是圆了我们老李家三代人的心愿。” “老王,我听说你在国内没什么亲人,而且也无儿无女,你看......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寒国的话...” 我们在外头偷看的快急死了,把头是个闷蛋吧?就不说话。 豆芽仔一直小声说:“亲啊亲啊,亲她啊把头,急死我了。” “哎.....” 把头叹了声说:“大妹子,你知道我是干什的吧?我们这种人,你不嫌弃?” 老太太摇头说不嫌弃。 把头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去找你?”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随时可以来。 把头咳嗽了声,又说:“那就好,还有件事儿,你看看,是不是忘了?” 老太太愣神想了想,恍然大误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是钱吧?60万。” 把头笑着点头。 “我钱早就准备好了,你们这么辛苦,当然会给你们的。” 老太太马上掏出一张金卡,递给了把头。 把头伸手接过来,又递了回去,笑着说:“大妹子,这60万是我的,但,我又把它送给你了。” “听年轻人说,一朵好的玫瑰花要9块9,这些钱能买六万朵,六万朵玫瑰,就当是,我送你的临别之礼吧。” 老太太愣在了原地。 把头起身,拿起人手亲了一下。 笑着说:“大妹子,你一路顺风。” 第250章 摆摊记事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把头不是闷蛋。 他是高端的猎手,一次用六万朵玫瑰花做了个陷阱,把老太太的“心”捕获了。 他们这个年纪,不想年轻男女做的那点事儿了,更多的,是追求精神上的依靠。 我问把头,你看上她哪点儿了?钱?气质?还是身份? “粗俗。” 把头笑着回忆说:“从见到她第一眼,我就像是看到了我当年的初恋,她们两个眼睛很像。” (把头的初恋女友,是他跟着王瓶子时,在永年聪明山盗战国墓那次发生的,这个故事,我写在了实体书的番外篇,这里我就不讲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和把头去送泡菜妹和老太太到了机场。 抬头看着飞机呼啸而过,把头看了好几分钟,直到,飞机在天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把头?” “把头! “人走了!” “啧!你叫什么叫,我又没聋。” “云峰,你出过国吗?” “出国?没有,我出过市。”我说。 “我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国外长什么样子啊。” 把头抬头看着蓝天说:“云峰,如果有一天,咱们不干了,或者必须要出国躲难,你有没有想过,你最想去哪个地方?” “去爱及啊,”我马上说。 “原因呢?”把头问。 “有金字塔啊,我去打个探坑,把金字塔盗了,用北派的洛阳铲撬开棺材,听说,里头的木乃伊很值钱。” “滚蛋!” 把头啪的朝我头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记得还很清楚,那时候机场外头有卖水果的,我和把头买了袋香蕉提着往回走,这时一个外国小女孩看着我吞口水,跟她大人说,“妈咪,往他以塔不拿拿,”我给了她一根。 我们没离开洛阳,因为还有两件事想办下。 一是试着找找,王元杰想要找到的那把明代龙凤剑,二是想把之前从三联棺漏斗墓里挖到的东西,变现。 把头跟行里人打听了,确实有这么一把剑。1934年,太子墓被马疙瘩盗了以后,这把剑被栾川十方观的李道人珍藏,60年代,因为特殊原因,李道人不得不把剑埋了起来。 没人知道具体埋在了哪里,连王元杰都找不到。 这把剑,大概率是明代尚方宝剑。 没见过实物,博物馆有把同款,剑柄是和田白玉勾金丝,这把是崇祯17年,李自成到山西时,崇祯皇帝赐给对方的。 找找看,找到埋哪里了,发笔小财,找不到就算求了。 把头安排豆芽仔和鱼哥小萱去十方观打听消息,而我,则带着几件东西,去了洛阳老古城古玩市场摆地摊。 为啥要摆地摊? 其实是我心血来潮手痒痒,还有就是,我们住的宾馆离老古城非常近,就几百米远。 不指望卖东西,我就是玩。 我想找找几年前,在潘家园摆摊卖货时的感觉,不同那年的是,我项云峰早非吴下阿蒙。 这天周六,市场人很多,都是来淘宝的。 我租了个摊,没有摊位布就铺了两张破报纸,然后把我的宝贝从包里拿出来摆上。 蹲在地上抽烟,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唉?你这是什么啊?” “刀币,新莽金错刀,一刀平五千样钱。”我弹了弹烟灰,随口说道。 “刀币?不懂啊,不过你这刀币看谢跟新的一样,你看还反光呢,多少钱?十块?” 这种人就叫傻比知道吧,他看别人什么东西都是十块八块。 “多少钱卖,你倒是说啊?我看你这刀币上有个眼儿,刚好能挂我钥匙上。” 我弹飞烟头说:“一个亿。” “一个亿?冥币吧?” “别闹了,我真心买的,你实价多少?” “一百万,实价。” “有病!” ....... 半个小时后,我摊位前围了一大堆人,看热闹的居多,因为别人地摊上的东西都是几十,几块,上千就了不得了。 而我的摊位上,没有低于10万块钱的东西。 这里是洛阳最大的古玩市场,其中当然有眼力好的高手,有个男的抓着我那块儿辽代迦楼罗神鸟玉器不愿松手,非得拿车跟我换。 我问他什么车? 他说是一辆虎头奔,刚开了没几年。 怕他拿我东西跑了,我夺回来说:“差的有点多啊大哥,两辆虎头奔还差不多。” 又有个年轻人,和我谈那几只光绪官窑盘子,他挑毛病:“兄弟,从你这些摆出来的东西看,你应该很有实力,你这对盘子是真官窑不假,但龙纹画的不好,太软了,少了两分官家之气,” “扯淡吧!” 我说:“这本来就是二级官窑,十万一个还贵?便宜死了好不!” “龙纹画太软了?不软那还是光绪官窑吗?那成假货了,你想砍价就别这么挑毛病,以为我不懂?” 这人被我怼的哑口无言。 我说的真的,清晚期的官窑龙纹,普遍画的很软弱,龙身画的像面条,我们行里叫面条龙,龙爪子没力度,龙眼睛耷拉着向下看,就是老态龙钟。 乾隆往前,清早期的龙纹都很凶猛,可不是面条,龙身子跟弹簧一样,扭在一起,龙爪锋利无比,龙眼睛是向外瞪的,异常凶猛霸气。 所以说,如果你在道光,光绪,宣统,这些年号款的瓷器上,看到了异常凶猛的龙纹,别管东西在好,就要打个问号了,因为,它超越了那个时代的特征,可能是高仿品。 这哥们说不过我,最后谈了半天,花4万块买走了我一个盘子。 他陪笑说:“兄弟,剩下的盘子,能不能给我留着?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我这就去借钱。” “来来,抽我的,呵呵。” 我接过来烟:“给你留一两天行,在长,我大概率不在洛阳了。” “那就两天!两天内!我一定来买剩下的盘子,你可千万给我留好了!” “嗯,你尽快吧。” 我叼着烟,掏出打火机想点。 刚打着火。 “呼!”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头男的,冷着脸给我吹灭了。 我皱眉,又打火。 “呼!” 他又给我吹灭了! 我放下烟,冷着脸说:“跟我找事儿是吧?” 他说:“小子,你刚从外地来的?是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 他指着我摊位: “听好了,我不管你从哪来!这里是洛阳,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你这些上万的东西,没有宋老大点头,就不准拿出来卖!懂了没?这就是规矩。” “不服?你不知道宋老大是谁吧?” 我笑道:“知道,我认识他们兄弟几个,不信你问问。” “认识??” “你等等!” 他马上跑去打电话,过了一两分钟,大声喊我:“你叫什么?” “你就说,是神眼峰。” 他拿着讲了几句,又皱眉说:“小子你他妈逗我玩呢?老大说不认识什么神眼峰!” 我脸色一变。 “你就说是银狐徒弟,姓项。” 他嘀咕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哈哈!原来是兄弟你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普通人!” “兄弟,赶快收了摊吧,老大说让你别在这儿卖了,去他的文化城卖,那里有的是老板要。” “文化城,”全名是“洛阳纵横文化城”。 80后出生的老洛阳人,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是宋氏兄弟开的地下文物黑市。 这里,离洛阳涧西分局,只有一墙之隔..... 2020年,纵横文化城才被查封,一同查封的,还有纵横文化城的手机app,这是个拍卖网站,只有得到内部邀请码,注册成会员的人才能参拍。 类似微拍堂,咸鱼,但....这里头,卖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文物,一级文物,特级文物都有! 很多都是够判无期的那种,唐三彩在里面,只能算中档次。 好东西见的多了,我很少说“开眼”这个词。 但这次进去那里,是真开眼了。 我这么说吧,相比于纵横文化城这里。 洛阳市博物馆,乃至河南省博物院,不够看的。 这里大珍云集,是地下文物爱好者的天堂。 黑市中的黑市。 第251章 宋的邀请 “走啊兄弟,跟我进去啊?” 我停在门口,往左看了看,皱眉说:“你确定没问题?” 他一愣,哈哈笑道:“哈哈!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我背着包跟着他推门进去了。 纵横文化城三层楼,商铺几乎已经入驻满了,每个店铺大概20平米左右,我大致扫了眼。 老板在店里坐着喝茶,桌子上摆着唐三彩,明三彩,汉代魂瓶,北魏石刻,高年份带彩绘的文官俑,仕女俑,还有镇墓兽等等。 很多东西身上还带着红土,怕说是昨晚上挖出来的都有人信。 我看的暗自心惊。 这他妈的也太明目张胆了,这些都是一眼货的陪葬品!我不敢这么摆出来,我刚才摆摊卖的,只是一些传世品。 几乎每家都这样! 甚至,我看见一具南北朝时期的雕龙大石棺,摆在一家店门口,老板用来养了金鱼。 天知道这三层楼里藏了多少好东西。 领路的光头笑道:“兄弟,想在我们这儿开店,手上没百八十件唐三彩,那都不好意思说进来,昨天,刚有家卖了尊3吨重的石雕镇墓兽,叫吊车来吊出去的。” “那这些东西都卖哪去了?”我问。 他笑着说:“国外国内都卖,只要出的起钱,上午打钱,下午发跨省专车,给你单独送到家里去。” “汉代金缕玉衣知道?” 我说知道。 他指了指楼上:“三楼有一件,一楼北边儿那家也有半件,我听老大说博物馆的都派人来谈过,价钱没谈拢,人不卖而已。” 我有注意到他说的一个词儿。 “卖到国外....” 这就涉及到xx走私了,逮住要被枪毙的。 上到三楼,敲了敲门。 “老大,人来了。” 宋老大正笑着和一个脸颊消瘦的中年男人喝茶聊天,闻言让我们进来。 “哈哈,神眼峰!你怎么有闲心跑我这里摆摊来了?来坐下喝杯茶。”宋老大冲我招手。 我坐下后,宋老大笑着介绍说:“老詹,大家既然碰到了我就介绍下吧,这年轻人,就是北派银狐徒弟,大名鼎鼎的神眼峰小王。” “不是小王,我姓项。” “哦,”宋老大马上改口:“是神眼峰小项。” 瘦男人微笑着对我点头致意,开口说了声久仰。 “叫我来是....?” “这样,眼看着到饭点儿了,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宋老大一拍手:“今天我们三个人吃饭,叫黄姑娘准备,简单做点就行,做好了送过来。” 很快,也就十多分钟,一道道摆盘精致的菜品被人推门送了进来。一共5道菜。 鲜炖阿拉斯加海蟹煲乌骨鸡。 黄油牡丹虾柚子刺身拼盘。 私房二十年花雕酒酿红鲷鱼。 黑金片松露陈年萝卜配雪花牛肉。 黑蒜塔香蘑菇配意式海鲜浓汤。 我是个土包子,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看摆盘,像是聘请的专门的国外厨师做的。 难道上流人士天天这么吃?太奢侈了。 “味道怎么样?” “嗯......挺好的。” 宋老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之前我们双方多有误会,不过好在误会解开了,咱们男的嘛,出来混都是为了赚钱,王把头在北派中名望很高,小兄弟,所以我说,能不能让王把头牵个头?咱们双方合作一下。” “怎么合作?”我问。 宋老大眼神中露出一丝寒光,直接指着瘦男人开口说:“老詹这帮人有海上关系,以后你们北派如果出了什么大鱼,可以直接对接给我,我们合作卖到国外去,一起做大做强,赚他们的刀乐儿。” 我听明白了。 这姓宋的好大的野心....他不满足于洛阳,想像当年的卢芹斋一样,做国际市场。 他是想让整个北派,当他的背后供货商!做出口生意,挣刀乐儿。 但,我知道把头一向有个原则,我们出的东西,只卖给国人,不卖外国人,这是北派很多老一辈人的想法。 矛盾的是,北派里也有一些年轻人,愿意把东西卖给国外人,他们不认这条规矩。 其中为代表的就是田三久。他什么都不怕,只要挣钱就敢干,卖给泡菜妹奶奶东西就是这样。所以说,老人和年轻人,意见很难统一。 “你觉得怎么样小兄弟?” “这个......我觉得你跟我说没用,我做不了主。” 宋老大单手指着我,笑道:“你不用管那些老人,你只要负责牵头,帮我联系你们北派里那些胆子大的年轻人,我们自己组一个圈子,怎么样?” 他又说:“亲自动手盗墓是下等活,像李老鸭那样,个人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最后老了还不是进了监狱?所以说,不管野路子,还是北派正规军,我们要抱团,抱在一起,就能天下无敌。” “你不用着急做决定,留我个电话,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从文化城出来已是下午,我快步赶回到旅馆。 我把宋老大的事儿说了,把头听后是这么说的。 “云峰,如果北派和野路子抱了团,我们整个北派,在十到二十年内就会消失。” “这么严重?为什么把头?” “因为他们鱼龙混杂,滥竽充数,不讲情义,不够专业,应该离这些人远远的。” “云峰,我问你,你现在盗墓有愧疚感吗?” “愧疚感?” 我想了想摇头:“没把头,我可能只有激动感和兴奋感。” 把头一笑,拍了拍我肩膀:“那就好,你记住,干咱们这个的,如果哪天有了愧疚感,那就离进去不远了。” 我当时十分难以理解,把头这句话的意思,后几年,随着年龄渐长,我理解了。 ..... 豆芽仔他们傍晚回来了,进门便大喊:“好消息!好消息!” “把头!我们去了那个十方道观,还是鱼哥有办法,他跟人打听出来了!三十五年前,确实有个姓李的道长住那里,后来遇到破四jiu,李道长搬到了东东羊道沟村的山上!” “听说他病死在了山上,那把剑是不是埋在他生前住的地方了?” 我说不对啊,既然你都知道,王元杰应该也知道,他为什说找不到? 豆芽仔一愣,挠头说:“那小子又不是专业盗墓的,他找不到很正常啊,他找不到,那不代表我们找不到啊!” 把头看了眼桌上的日历说:“今天周五,我们礼拜一走,明后两天可以去芽仔说的地方看一看,找不到就算了,不用强求。” “礼拜一走?去哪把头?” 把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小卷氧化严重的老羊皮图。 他说:“一年多了,这个地方一直吸引着我,我梦到过那些神秘的石头高塔,它们一定和西夏灭亡的党项人有关,大概在四川木雅地区。” “我叫那个地方,天府炮楼。” 第252章 此间事了 第二天下午,栾川,东羊道勾村。 我背着小萱走,她刚才脚扭了一下。 “峰子,这玩意好用吗?怎么用的?按这个开关?” 豆芽仔手里拿的是金属探测器,是我突发奇想,上午让探宝哥送来的,两台二手货,我给了探宝哥一千块钱。 “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又不是找墓,能看个封土堆土质什么的,妈的这是找一把剑,总不能满地刨吧?” “呵呵,没错,”豆芽仔嘿嘿一笑,突然把金属探测器放在了小萱屁|股上。 顿时,传来嘀嘀嘀的金属警报声。 “死豆芽仔!你找死吗!” 豆芽仔大声笑道:“赵萱萱!我就知道你这里藏着刀!哈哈峰子,这东西好使!一碰就响。” 小萱突然从我背后跳下去,撵着豆芽仔满山跑!我看的目瞪口呆,小萱又骗我了,她没扭脚。 东羊村都是泥糊的土房,非常穷,总共居住的不到一百户人家,老人居多。 我给了人一包烟,跟一位上岁数的老人打听。 “大爷,听说以前有位李道长在这里住过?你知不知道?” “啥子?” “道士!十方观的李道长!” “哦,听见了,你大点声嘛。” “是啊,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还记得那个道长,有点胖,留着长胡子。” “他当时住在哪儿,知道不?” 大爷指着山上说:“就从那条小路上去,一直往里走,有两棵老槐树,老槐树后头的空地上原先有间屋子,早就塌了,那里还有个和尚塔,不知道什么年代的。” 谢过老人,我们几个去了他说的地方。 山里空气清新,各种草木翠绿青葱,很多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环顾四周看了看。 不远处有间完全倒塌的房子,大量木质横梁和青砖随意的躺在地上,一层压一层堆叠在一起,烂木头表面同样长满了杂草青苔。 鱼哥突然对我招手,“云峰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老头说的和尚塔。” 我一看,这塔很奇怪,通体用块状青石锻打而成,高度矮,大概一米五左右,才到鱼哥胸口位置。 塔尖是螺旋状的,有三层,想不到样子的我打个比方,就像买的咸菜里带的,那种尖头螺旋状的咸菜,外观一模一样。 在往下看,石塔内部有掏空,很多黄土堆积在内部,几乎要满了。 “云峰你看这塔是什么时候的?干什么用的?” 我摇头说:“看风格像是明清时期的,做什么用的不太确定,如果是佛塔,这个高度不符合规格,可能是供养塔。” “鱼哥你看这里头,原本是空的,现在不是被土填了吗,可能以前这里头放的都是贡品,当地人用来求雨烧香什么的。” “鱼哥别管这个了,我们快找吧,把头说礼拜一就要坐火车去四川。” 然后我们就开始用探宝器探宝,怪不得别人用这东西,是真好用。 小萱蹲在地上扫,就在塌了的那间房子周围找,很快,机器嘀嘀嘀响了。 豆芽仔马上拿铲子向下挖,几铲子挖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圆孔大铜钱。 用水简单冲洗了下,发现这是枚道教题材的花钱,正面是文字:“山鬼驱邪降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令。” 翻过来看背后,是图案,一个八卦图,一个模糊的人物和一个丹炉,这种图案应该是“老君炼丹,八卦星阵图。”这种大花钱,那时大概值50块钱。 古代,很多道士下山出门都会背一个大包,这种花钱当时就绑在大包两侧,用红绳拴着,所以也有人叫“道士包袱钱。” 我心想,好像有希望啊.... 马上指挥说:“把搜寻重点放在塌房子这里,鱼哥你力气大,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烂横梁搬开,小萱你和豆芽仔配合,尽量找仔细些。” 我直接说结果吧。 当天晚上我们都没回去,在那里用金属探测器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那把剑,反倒是一共挖出来七枚山鬼花钱,两个破香炉和一个吃饭用的破铜碗。 周日傍晚放弃了,赶回去收拾东西了,帮主十点半会开车送我们去洛阳火车站。 如今回想,总感觉漏了点儿什么。 猛然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个和尚塔!可能不止那么高! 我说当时第一眼看的就奇怪!极有可能!是塔沉到地底下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要有人找到这个村子!就能找到塌了的老房子和和尚塔! 当年,探宝哥用的手持探测器十分落后,现在,如果用上好的探宝器,绝对能找到东西,比如说山鬼花钱,明代那把剑!都有可能。 个人建议,在和尚塔底下找。 不信我拉倒,如果谁信了,并且有了收获,那给我一万块钱好处费,不过分吧? 因为是我告诉你们的,包括鸿沟那里,我不说谁会知道?所以都应该给我好处费。 ..... 当晚9点多,帮主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附近。 “王把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今天就送到这儿了,你们拿好东西,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后会有期。” 把头抱拳道:“多保重,后会有期。” 然后,我们踏上了开往四川的火车。 伴随着轰鸣的火车汽笛声,离开了洛阳。 小青龙前几天走了,把头挽留过她,因为我们团队里缺一个厉害的炮工,把头想邀请她加入,五险一金,待遇从优,不过被拒绝了。 青姨半开玩笑说:“王把头,你在找别人吧,我不合适,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失手了,你们全得完蛋,你们还是适合找计老头那样的人当炮工。” 我想着有空了去跟计把头学两天炮工,散土出身不好听,要是炮工,这档次一下就上来去了,漠河散土王可以改成漠河炮工王,别人一听就觉得牛。 随着火车渐行渐远,我忍不住,还是给元宝打了个电话。 “你们走了?” “走了,我们现在在火车上了,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如果哪天小霞走了,不要太过伤心,咱们大男人,何患无妻。” 元宝沉默了两分钟,笑了,说:“怎么会呢,小霞不会离开我的。” “那......祝你们幸福吧。” “谢谢兄弟,在来洛阳了说一声,我招待,保重。” “保重。” ....... ps:(第三卷,鬼崽迷村完。) (友情提示:神秘的木雅故事更精彩,田三久和谢起榕,在第四卷中将会发生巨大改变。不怕人笑话,我20岁时还是处男,不过在木雅....) 往后看吧。 第1章 康定情歌 五日之后,在开往康定的一辆破旧公交车上。 我带着帽子,和把头坐在最后一排,低声交谈讨论。 自从在干尸肚子内发现羊皮图,这一年多来,把头一直在暗中向人打听,收集资料史料,从未间断过。 我还发现,有个地方很巧合。 就是老学究主导的黑水城回关事件,发生在2000年左右,后来的一年内,国内很多文史界大佬,都频繁前往川西一带寻找木雅人。 像四川大学的邓琴教授,和吴天西教授都在这个时间段内,写下了两本书,分别是“西康木雅乡西吴王考”和“西夏后裔流向手考”。为什么他们之前不考? 我觉得,大概率和黑水城出土了灵武泪佛和妙音鸟有关。就是,有人和我们一样,相信了夏末帝李?F没死,而是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在蒙古人眼皮子底下跑路了。 有人问:“项把头,我就是宁夏人,我去了宁夏博物馆看了,那里有好多只妙音鸟,你怎么说就一个?” 我说:“既然廖伯都能做妙音鸟,那国内文物界卧虎藏龙,自然也有高手能做,人做出来又不会故意写上复制品标签,要是写了,你还会花钱买票去看吗?” 西夏文字现在是死文字,它们的文化也很神秘。二十年前,四川大学邓教授在她书里写了这么一段原话,为我们去寻找天府炮楼提供了大致方向。 她笔下写道:“西夏皇族在亡国后,在今天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木雅地区(即今康定县折多山以西,雅砻江以东,乾宁县以南,九龙县以北的地区)”定居了下来,建立了一个小政权,他们把这个小政权的首领叫做“西吴王”,实际上也就是“西夏王”的称号。 她并未找到“西吴尔国”,只是大致划定了一个可能的范围,这个范围很大,我们作为参考,就去了这个大范围的中心地带寻找线索。 那里就是康定。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哦,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哦......” 我唱的好听吧?好听就是好歌,一首康定情歌送给大家。 .... 突然,这辆开往康定的老旧公交来了个急刹车,豆芽仔正在睡觉,刹车的惯性,让他一个踉跄栽倒了前头。 “我槽!怎么回事儿!摔死老子啦!” 这时,公交车车门打开,一个明眸皓齿,皮肤黝黑,眼睛很大的年轻女孩儿探头进来问司机:“师傅,我的宠物能带上车吗?用多买一张票吗?” 司机一看她手里牵着一条很小的小狗,就说:“没事,能带宠物,上来吧,不用多买票。”估计司机也是想多拉人多挣钱。 “谢谢师傅,等我两分钟。” 大眼女孩儿说完就走。 过了两分钟,我坐在后排,突然听到前方人群一阵惊呼。 “让让!大家让让!谢谢了!” 一头“牛”被推上了车,挤的人群纷纷往后靠。 司机瞪大眼说:“你不是说带小狗上车?怎么带这么大个牛!” 大眼睛女孩上来后,手里牵着牛说:“师傅你说能带宠物的啊,这就是我的宠物,还有,你刚才说了不用多买票,谢谢师傅。” “我!” 司机顿时哑口无言。 双方僵持了几句,司机说不过这女孩儿,只能无奈继续开车。 车里过道突然多了头牛,一下变的很挤,这女孩儿把牛缰绳拴在扶手上,自顾自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的座位上,把头还看了她一眼。 我一闻,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水味,像是某种天然香料。 “姑娘,你也到康定下?”我向她搭话。 “是啊,怎么了?” “没事儿,我们也到康定下,就想跟你打听个事儿,你知不知道木雅人住在康定哪里?” “博巴?” “你打听博巴干什么?” “博巴是谁?”我说我想打听木雅人。 她解释道:“博巴就是木雅人啊,他们总人数大概8000人左右,在康定他们住的很分散,我以前在学校一个室友就是博巴人,我是藏族人。” 我惊讶说:“你是藏族?没看出来,你普通话说这么好,穿的也这么时髦。” 她马上大笑道:“都什么年代了大哥!我们藏族年轻人不光会说普通话,我还有手机,我还玩过电脑,我还会聊qq呢!”说完她从兜里掏出部翻盖手机,晃了晃。 我说牛逼,那你带这头牛,是要去哪里? 她解释说:“下礼拜一,我们村里要过晒佛节,这头牛是要拉回去杀的,过节用,大哥你哪里人?” “认识一下,我东北人,叫项峰,你别叫我大哥,我没那么老。”说完我拧开水喝了口。 她一笑说:“我藏名叫米娘拉珍,小名叫小米,你也可以叫我小米。” “咳!咳!” 我被水呛着了。 “怎么了?有问题?” “没,没问题,就是你恰巧跟我一个朋友重名了,刚刚没反应过来。”我忙擦了擦嘴说。 到了康定下车,米娘拉珍一马当先牵着牛下车了,她还俏皮回头打招呼说:“大哥!拜拜了您嘞!” 我已经把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她住在瓦泽乡石榴村,大一学生,家里有一个弟弟,有一个木雅人同学,石榴村附近的好几个村子,在下礼拜一会旅行晒佛节,为期四天。 我们本来就是两眼一摸黑,没有明确目标,当下决定去那个晒佛节看看。没主动和米娘同路,是因为我们想低调一点,反正只要知道地方,自己能找车去。 二十年前的康定很美,下车后就能看到贡嘎雪山和跑马山,人站在雪山下眺望,清风拂面,看着蓝天白云,感觉心灵都会被净化。 2005年左右,这里主要的支柱产业是畜牧业和农业,其次就是旅游业。跑马山也叫仙女山,别听谣言,得实地去看看才清楚。 当年我在县城见到的本地女孩身材都很好,五官端正,皮肤偏向小麦色,听说还有搞人类遗传学的做过大数据研究,说在康定跑马山附近的女性族群,腰臀比很夸张,简单说就是腰细屁|股大。 另外,据说这里的晒佛节和拉萨的晒佛节不一样,一是后者也叫雪顿节,二是举行时间不一样,一个是在每年的十月份,一个是在正月份。 相比拉萨,康定这里的小晒佛节,少了一分空灵宏大感,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第2章 瓦泽晒佛节 那时候从康定到瓦泽没有班车,我们花了一百块,找了辆拖拉机送我们,去之前还特意买了些吃的,像饼干方便面之类。 坐在拖拉机上,鱼哥看天说:“云峰,你看那朵云像什么,我看像个佛头。” “不是佛头吧?”我抬头看了看说:“倒是像一个簸箕。” 小萱说像一支口红。 豆芽仔说像一块狗头金。 这年,当地政府开始重视旅游产业,由于我们到的时间刚好是晒佛节前后,所以这里有部分村民已经在做民宿生意了,我们当晚到了瓦泽,就住在一家民宿旅馆,老板是汉族人叫张鑫生,他老婆是藏族人,名字忘了。 我半夜起来,看把头房间还亮着灯,就过去看了,把头带着眼镜,还在皱眉看羊皮图。 “没睡?” “睡了,我都睡醒了把头,这图看出来什么了?” “云峰,你过来仔细看这些塔,是方的还是圆的?” “圆的啊,”我说。 把头说:“这有点奇怪,根据我之前的调查,早在上个世纪,就有学者在木雅一带的深山里,发现过一种奇怪的石碉楼建筑群,不过全部都是方形的,是用片石堆起来的,有点像小形金字塔,可从未听说,有人发现过圆形的石碉楼。” 我指着羊皮图:“把头,这图最起码800多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上头画的这些石楼可能早就塌了,塌了自然就没人见过了。” 把头摇摇头,拿起图对着灯看,边看边皱眉说:“我总感觉.....似乎漏掉了某种细节。” “砰!砰!” 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把头快速把羊皮图收到了怀里。 “谁啊?” “我,老张,看你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特意送壶茶过来。” 把头示意我去开门。 民宿老板老张进来后,放下茶壶,笑道:“这是我们康定的特产,高原雪茶,我老婆泡的,二位尝尝怎么样。” 我是屁都不懂,我感觉一块五的茉莉花茶和一百块的龙井没啥区别,但把头可是品茶高手。 把头尝过后,眼神一亮道:“我从未喝过这种茶,浅尝微苦,舌后留香,后劲十足,真是神品。” “呵呵,那当然了!”老张笑道:“雪山上的雪茶,是我们这里的稀世珍品,只有在本地才能喝到正宗的,外地买的都是假的。” 他马上从怀里抽出一大包说:“这一包一斤半,你们要的话,给我888。” 把头还没说话,他不断从怀里掏出东西,往桌子上放。 “这是我们康定雪域人参果,这是雪山花椒,这是雪山特级牦牛干,这是康定红景天。” 他站起来,又从裤子里往外掏东西说:“这是极地松茸,这是康定鹿茸片,这是雪山大豆,这是......” “停!” 我靠,我说你是变魔术的吧?这都是放在身上哪的? “等等啊,马上完。” “这是野生尖贝,这是康定苹果干,这是真空装的窝子油糕,你看看你们要点什么?要全拿的话,给你们算个优惠价,2888。” 看着一桌子东西,我无语说:“你是个天才。” “过奖,客人说好,才是真的好。” 把头笑道:“这雪茶确实不错,云峰,给人拿钱,买一袋。” “把头!这也太贵了!888一袋!能买一吨猴王牌茉莉花茶了!” 吐槽是吐槽,我还是不情愿的给了钱。 把头笑道:“老张,我看你有辆面包车,能不能明天把我们送到石榴村,我们想去那里看晒佛节。” “没问题!明天吃了早饭我就把你们送过去,我在这里生活二十年了,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他拍着胸脯子保证。 我知道了,把头借口买茶是假,让他帮忙当向导是真。 第二天准时出发,老张边开车边介绍: “晒佛节就是晒唐卡,石榴村有两张大唐卡,一张是现代的,另一张据说是唐代的,今天家家户户会拿着小唐卡,放到大唐卡旁边晒太阳,等下到了,你们要注意规矩,不能踩,不能吐痰,见到年长的女性一定要摘下帽子和人说话。” 我听的眉头直跳,唐代的大唐卡? 是真货?要是真的或者长度超过了两米,那就是国宝级文物! 小小石榴村,会有这种东西? 没亲眼见到之前,我不敢信。 豆芽仔惊道:“我去!唐代的!那要是真的!不得卖几十万!” “当然是真的!”老张说:“前两年县里来专家鉴定过,说真的,并且还想征收到博物馆,不过遭到了村里人强烈拒绝,最后不了了之。” 我问:“要是真的唐代文物?没人偷?” “有人偷!我老婆说过,那个唐卡前后一共被偷过七次!结果每个偷的人都死于非命,有摔死的,淹死的,车撞死的等等。” “这个很邪门,你们别不信,知不知道那个大唐卡上画的什么图案?” 我猜测说:“卓玛(度母)?吉祥天母?大威德金刚?要不就是莲花生?” “不,都不是。” 老张一本正经,告诉我说:“是狮头圣母拜阎魔。” 我一惊,狮头圣母不知道,但我知道阎魔神,那是藏区的死神,代表的就是死亡。 到了石榴村,远远看到冒浓烟,聚了很多人。 不少男女都穿着长围裙,百褶衣,女的头上包着蓝布,有人从人堆里挤出来,手中抱着一块奇怪的黑石头。 “老张,这是在干什么?” 老张说:“这是在烧石头,每年晒佛节一开始,藏民会搬一块白石头,在这里统一用火烧黑以后抱回家里放在床底下,据说能挡灾。” 我挤过去看热闹。 只见大火堆旁蹲坐着一位老妇人,她身上穿着破旧的棕色百褶衣,脖子上挂着几串珠子,一直低着头。 人会先把石头递给她,然后由她,把石头丢进火堆里烧。 火烧的噼里啪啦,突然。 可能由于这块石头太重了,堆着的干柴掉出来几根。 干柴还冒着浓烟。 无意中,在地上搭了一个倒着的三角形。 第3章 表哥表妹 这天是瓦泽晒佛节,喜庆的日子,几个男的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女的在圈里跳舞。 男女们身穿传统服装,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倒三角,距离上一次看到这个图案,过去一年多了。 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名字。 突然!我定睛一看,眼前烧石头的老太太,双眼成了乳白色,眼球只有白的,没有黑的瞳孔! 我没来由的脚下一软,一头栽倒了! 头磕到了地上,离正在冒烟的火堆,距离不到十公分! “云峰!” “你怎么了!快拿纸! “”拿纸来!”小萱眼神惊恐,大喊大叫。 我伸手一摸,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流鼻血了.... 我马上仰起头。 小萱慌乱的用纸帮我擦,可怎么都不止。 血顺着鼻子往下流,一滴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水!水给我!” 鱼哥慌乱的托住我脖子,用手沾着凉水,使劲往我头上拍。 “峰子!峰子!睁开眼!”把头和豆芽仔也大声叫我。 我自己感觉,就是呼吸不上来了!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死命掐我脖子! 这时,一名背着双肩包的女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快步跑到我跟前看了看,立即大声说:“我是医生!他这是急性高原反应!谁有氧气!谁带氧气了!” 周围没人回应。 “谁有氧气!这是会死人的!” 这背着包的女孩神色着急,她转过头来,突然俯下上半身,和我嘴对嘴了。 舌头不受控制的碰在一起,我感觉嘴唇麻麻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随后这女孩儿抬起头,用手拍我脸说:“怎么样了!别说话!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我调整呼吸,几分钟后情况慢慢好转,鼻血也止住了。 小萱哭着喊:“云峰你怎么了!你吓死我了!云峰你跟我说句话!跟我说句话!” “先别让他开口,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他以前是不是没有来过高原?这是急性高反!如果身边没有人,会要人命的!” 把头忙说:“姑娘,太感谢你了,我们都不懂,你帮了我们大忙。”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我也是来康定旅游的。” 我扭头看去,此刻烧石头老太太的眼球不在是纯白,而是和正常人一样黑白相见,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是我缺氧产生了幻觉。 民宿老板老张,开口说:“哎呦喂!小兄弟你刚才把我吓的都不敢说话了,你怎么有这么严重的高反!这还没到海拔高的地方!石榴村在往上游走10公里,那里才到高海拔区!” 我尝试着站起来,小萱立即扶住我。 “没.....我没事儿了,刚才让大家操心了。” 我弯腰道:“你是医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一点小意思,还望收下。” “你这是干什么?医生救人是职责,我不要你钱,你快收起来!” 我理解错了,我拿了三百块钱,我以为人家嫌少,又准备去包里拿。 “哎呀!说了不用!” 她开心的笑道:“这样吧!你要真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饭吧。” 我说那当然没问题。 找了家卖饭的地方,我丝毫不吝啬,把有东西全点了。康定黄凉粉,酸菜面皮子,酥油包子酥油茶,牛肉粥等等点了一大桌。 饭桌上了解到,她姓馥(fu),叫馥珠,竟然是千里之外的邯郸丛台人,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馥珠长相普通,但皮肤白皙,干干净净,圆脸,刘海头,有种领家女孩儿的感觉,她说她是邯郸丛台中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这年22岁。 “馥姑娘,我这么称呼你可以?” 她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可以啊,我这个人喜欢旅游交朋友,我很好说话的,你也可以叫我小名珠珠。” 我还没说话,突然,脚下一阵剧痛。 小萱咬住一只筷子,斜眼看我,桌子底下,她狠狠踩了我一脚。 我忙说:“珠姑娘,吃菜吃菜,这还剩这么多,不吃就浪费了。” 她笑了笑,也不客气,伸筷子,去夹把头面前放的黄凉粉。 把头本来也在笑。 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看到把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珠珠!” “你怎么在这儿吃上饭了!我以为你去别的地方了,害我好一顿找!” “这几位是......” 说话的是名年轻男人,和我差不多高,皮肤晒的黝黑,短发,眼神明亮,看起来很精神。 “哦,表哥,他们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可好了,还请我吃饭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说我叫项峰,其他人当然报的也是假名。 “你们好,赵志平,我是珠珠表哥。” “别吃了珠珠,你没看开始了?大唐卡被抬出来了,走吧,咱们还要拍照。” 再次谢过我请客吃饭,二人结伴离开了。 豆芽仔吃的满嘴油顾不上说话,鱼哥不吃辣椒,正往自己小碗里盛牛肉粥,小萱在我耳旁小声说:“还看人家?她有我漂亮?你别多想,人和你嘴对嘴只是为了救你。” 我说我当然知道,她没你好看,你最美。 “云峰,吃完了吧?出来一下。” 从屋里出来,我看到村民已经举起了巨型唐卡,那张唐卡目测最少五米多高,五米多宽,用一排棍子支撑着,画的应该是绿度母,通体用矿物质颜料手工绘成,看的很震撼。 风一吹,巨型唐卡冽冽作响,半空中的绿度母眉眼传神,随风飘动,像是活了过来。 许多藏民见此情景,纷纷跪下。 他们拿着小号唐卡,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顶礼膜拜。 阳光撒下,真是一副千人跪度母的奇景。 我看到了不远处的馥珠,她此刻手拿小型单反相机,正在聚精会神的拍照,她那个叫赵志平的表哥也在拍照。 “云峰,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把头看着不远处的馥珠,开口说:“这个女孩儿,不是医生.....” “啊?把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医生?人刚可是救了我?” 把头皱眉说:“救你是救你,这是两码事,刚才,她伸手夹菜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食指和中指,长度一模一样。” 手指长度一样?这个我真没注意到。 我问把头那是什么意思? 把头说:“意思就是,她不是医生,她是小偷,是职业扒手。” “小......小偷?!职业扒手!把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把头冷声说:“以前的盗门,像这种女孩儿,在五六岁时就会被人训练,用锉刀连皮带肉,活生生把两根手指磨成一样长短,我见过,小快手卢的手指也是这幅模样。” “把头我不懂,就算是小偷,为什么要磨短手指?” 把头对着我,伸出手指道:“将中指磨平,与食指齐,这样,两根手指会一样长,偷起来方便,就像筷子,若筷子有长有短,用起来就会不方便。”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喊:“来了来了!唐卡出来了!” 是老张说的那张唐代巨型唐卡,被一群人抬出来了。 “让让!都让让啊!” 我和把头看着。 只见人群中的馥珠和她表哥,对着抬出来的巨型唐卡一顿猛拍,随后,二人放下相机,对视了一眼。 馥珠慢慢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巴。 第4章 夜幕中的篝火晚会 此时刚过中午不久,伴随着巨型唐卡被人挑起,顿时点着了围观民众的热情,吵吵声很大。 女孩儿馥珠,混在人群中哭着相机佯装拍照,并未看到我。 “把头,她们兄妹....目标是偷这张唐卡?” “嗯,不会错,你没听说过头三年前的新闻?” “是02年?什么新闻。” 把头抽了口烟,缓缓吐出说:“那年的11月份,也是一张御制阎罗唐卡像,在香港佳士得卖了3087万港币,而这张,也是阎罗像唐卡。” 我又看了几眼,那不像个唐代唐卡,那帮专家不知道什么水平,石榴村这张阎罗,可能是明清时期仿的。 如果是唐代,这张要过千万。 要是明清仿,大概值个十万左右顶了天。也就是说,珠珠可能不知道。 “怎么,云峰你还想告诉她啊?” “别,”把头呵呵一笑:“我们都是贼,只是目标不同而已,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江湖规矩,看破不说破。” 我点头说是,同时脑海中回想起那一幕,和女孩子亲嘴的感觉还不错。 晚上村里有篝火晚会,我们没出去,在等老张。 大概晚上9点头,有人敲门。 “老板,我把人带来了,快开门!真不好找,我下午来开着车硬是跑了三十多里地!” 打开门,老张身后领着个身穿百褶服包着头的老太太,老太太满脸皱纹,看起来岁数很大,最起码比把头大。 进来关上门,把头问:“这是木雅人? “是!雅江石绵一带!最正宗的木雅人!我把人拉过来费了老鼻子劲!” 我是第一次见木雅人,心想这就是800年前党项人的后裔?除了眼眶深一些,感觉和普通的老太太没啥区别。 把头数了五张一百递过去,老张立即喜笑颜开接到手里,笑着说:“谢谢老板啦。” 木雅老太太说话了,语速不快,但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努力听了半天,感觉像在听天书。 “说的什么意思?”把头问。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啊,你们下午光让找个木雅人过来,可没让我找翻译,这是他们自己的木雅语,别说我,藏民都听不懂啊。” “不过没关系,”老张马上笑道:“我老婆懂一点木雅语,可以帮你们翻译,就是这个.....呵呵,咱们都是朋友,给我意思意思就行了。” 木雅语是少数民族中的濒危语言,没有文字版,就是只会说,没法写,都是口口相传。我感觉或许在过50年到一百年,这种古老神秘的语言就会完全消失,就像西夏文。 雅江,石棉等地的木雅人认为自己是藏族人,但藏族人并不接纳他们,因为本质上的文化不同,如今的木雅人,还残留着古党项人的少数习俗。 10点多,老张老婆赶来了,充当我们之间的翻译。当然我们又给了几百块钱好处费。 把头从怀中掏出张纸铺了到桌面儿上,纸上用铅笔画了一座圆柱形石塔。 “你帮我问问,这种样子的塔,她见没见过?” 老张老婆尝试用木雅语帮我们问,她说的断断续续,有时候,一个单词会想好几秒。 随后,木雅老人指着白纸讲了一大堆。 老张老婆眼睛瞪大,讪讪的说:“我...我大致听懂了一半多,她说她小时候见过这种圆石塔,在一座大山深处,那里有很多野狼。” “具体些,哪座深山里?”把头问。 又帮我们问了,老张老婆摇头道:“她说她也不记得了,没人会去那里,在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 “那就这样,张老弟你们走吧,有事儿在找你。” 把人打发走,把头找出地图看了半天,皱眉小声说:“从这里往西北,主要是弭药山和堡子山,而“弭药”在藏文中的意思,就是木雅!” 把头重重点了下地图:“可能就在这儿,检查下东西,缺什么赶快买,近一两天,我们就动身进山。” 我说好。 的确有要买的东西,我被那种高原反应整怕了,要买两瓶氧气带上,听说只要时不时吸两口纯氧就不会有高反了。 从屋里出来,看着远处盛大的篝火,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我突然想,如果以后金盆洗手不干了,在这里山脚下买间房子定居也不错,没人认识我。 但那还远,钱这东西,没够,我有了三百万,还想挣到五百万,有了五百万我还想存到一千万,真没吹牛逼,我的目标是30岁之前,攒一个亿。 坐地上伸手摸烟,结果空了,我直接进屋把我的双肩包拿出来了,包里还有几盒。 “峰子你坐这儿干什么?走呀,跳舞去啊!” 豆芽仔乐着说:“今天晚上兄弟可能要有福了!我刚才跟着她们跳舞,最少有5个女的看上了我,这我顶不住啊。” “吹,你长什么吊样?还五个女的看上你了。” “真的!你看你还不信!你太小看我了,我马上给你领个过来!” 等了几分钟,豆芽仔还真领着个年轻女孩儿过来了。 “拉姆!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快叫峰哥。” “峰哥好,”这女孩儿笑着,乖巧的叫了声。 看豆芽仔得意的眼神,就像在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由于外头没灯,光线不太好,我看不太清这女孩儿长相,不过豆芽仔看上的,应该不差。 “峰子你不去拉倒,拉姆,走,咱两去玩去。” 这女孩儿转身刚走没多远,突然和一个“黑影”撞在了一起,由于速度过快,两人都摔倒了。 拉姆叫了声哎呦!豆芽仔忙去搀扶。 “他妈的!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有人!是不是没长眼睛!” “是你?!” 伴随“黑影”起身,豆芽仔一愣。 我也看清楚了,竟然是珠珠。 “这么着急,你是要去哪儿?”豆芽仔问。 珠珠随手捡起来她的背包,忙笑道:“没事儿,我表哥喊我过去,你们在这里慢慢玩,我先走了。”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我很想说:“珠珠别装了,我知道你身份,咱两都一样是贼,你是不是把唐卡偷到手得手了?现在是要连夜跑路了,其实你偷的唐卡只值几万块。” 摇摇头,这些话我心里想想就算了,把头说的。江湖规矩不挡人财路,看破不说破。 人走后,豆芽和女孩儿拉姆继续去跳舞了,我抽完了这根烟准备回屋。 刚提起包,我马上皱眉。 不对..... 我的包怎么这么轻? 第5章 西北玄天一片云 想到了某种可能,吓的我脸色大变! 忙拉开包,我把东西都抖了出来。 包里有几样化妆品,护手霜,一部翻盖手机,两件女式衣服,在包的最底层,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唐卡。 正是村里的明代阎魔大唐卡。 这是珠珠的包!拿错了! 她的双肩包和我的双肩包都是黑色!颜色样式差不多! 区别就是牌子不一样!要拿起来细看! 我直接把东西一股脑塞包里,提起来就跑着去追! 开什么玩笑!我包里的东西太重要了! 有些很值钱的东西我一直随身携带,之前搞到的还没卖掉的天聪汗钱铜钱,义记金钱,一刀平五千,包括好几件,从战国西汉!到辽金时期的高古玉器! 这些都是我的私藏品!加起来最少能卖一百多万!还有一个鬼草婆送到好看香包,我的笔记等等。 我他妈要这破唐卡干什么! 顺着珠珠几分钟前刚离开的方向,我一路跑着追赶,追出了村子。 没看到人! 石榴村外的土路上空荡荡的,我只看到路上留下一排摩托车的轱辘印,可能是她那个叫赵志平的表哥提前在这儿等着了,就等晚上人多趁乱,得手后好跑路。 “啊!” 我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妈的!不行!必须把我包换回来!” 老张和他老婆还没走,我跑回去后直接上了面包车说:“老张我有急事儿!用下你车!” 他还要说什么,我已经一脚油门踩下去了,后视镜中老张追着我大喊大叫。 把面包车车灯打开,顺着离开村子的主路去追,我心里万分着急!路上黑咕隆咚的,根本没人。 通往瓦泽地区只有这一条山路,开了约莫十分钟,我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红点。 似乎是摩托车的后尾灯。 油门踩到底,我满头大汗的扶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红点! 看清楚了! 摩托车上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带着头盔,后座上女的背着个黑包,就是我的包! 我使劲拍喇叭! 他们听到了喇叭声音,车速不但没有丝毫放慢,反而加快了! 车速过了一百!珠珠双手搂着那男的腰,整个身子贴在对方后背上。 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我摇下玻璃大喊:“珠珠!快停下!是我!你拿错包了!” 不知道对方骑的什么摩托车,我撵不上,连续两个大拐弯,摩托车带着珠珠压弯,压的非常低,我都怕她们突然翻车。 我快速转方向盘,骂道:“破车!他妈的能不能再快点儿!”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声嘶力竭,到了极限。 突然!我没注意到,路中间有一块儿大石头!面包车撞上石头,猛的向右打滑冲出了山路!砰的一声巨响后又撞到了树上! 没气囊,我头直接撞到了方向盘,瞬间天旋地转,只感觉身上要散架了。 可能过了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我缓过来后,捂着头,一脚踹开了车门。 掏出手机打电话。 “老张,车坏了,你找辆车在来接我一下。” 电话中传来一阵怒声。 “什么!我车坏了!” “我开了八年都没坏!怎么你开几分钟就坏了!坏哪儿了,严重不!我还得找人修!” 我走过去看了看,说:“不用修了,估计报废了,水箱没了,发动机掉下来了。” “啊?!你撞了!” 我说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赔你一辆新车就是了,赶快来接我。 他顿时急道:“那你在哪儿啊!你到是说个位置!”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你就从石榴村出来,沿着山路往北走,我打着双闪,你路过能看到。” “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珠珠包里的那部翻盖手机。 长按开机,屏幕一亮,里头存着很多电话号码。 像有:“李主任,王医生,马院长.....等等。” 她还真是个医生? 往下翻,又突然多了这么几个备注的号码。 “荣门老瓢把子,荣门张高买,宋门镊子杆,荣门刘船工。” 我看的眉头直皱。 看来珠珠是双重身份,又是医院医生,又是老荣行的人。 过去江湖上除了有惊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大门外,细分还有四大家。 四大家并没有被长春会这个庞然大物吸收,而是作为一支偏门的分支,传承了下来。 “西北玄天一枝花,金荣蓝阁四大家,虽说不是亲兄弟,一人赚钱大家花。” 四大家分别是:金、荣、蓝、阁。 注意区分,四大家这个“金”,和八大门之首的“惊”不一样,前者是靠骗为生的职业骗子,后者这个“惊门”,指的是那些有真本事的算命先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供着的那种先生。 “荣,”就是珠珠加入的老荣行,是小偷,职业扒手,靠偷为生。 一个地区的老荣行带头的,叫总瓢把子,底下有两种扒手,第一种叫“老细”,是靠手上功夫偷东西的,珠珠食指和中指一样长,她就是“老细。” 第二种叫“砸窑”,这种主要是入室抢劫偷东西,砸窑一般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四大家排第三的这个“蓝”,是蓝道,就是老千,藏牌出千耍诈的。 我们北派盗墓这行,不偷活人钱,只发死人财,从江湖规矩上说起来,我们盗墓的虽然是外八门中的下九流,但在纲目上,地位是要比蓝道的老千高的。 因为不管北派南派,都有自己的传承。不过要单论搞钱能力,这个不好评论。 最后还有个阁家,也叫“葛家”,这个是特指以前一帮做生意的人。阁家都是做的暴利生意,能把一毛钱成本的东西,收拾包装以后卖一万块,这就是他们的本事,比如,民国时期曾有一阵子流行过卖“复活丹”和“减肥药”,背后就是阁家这伙生意人在抱团。 在看珠珠手机里那两个备注,“荣门总瓢把子,张高买,荣门镊子杆,荣门老船工。” 这是职位划分,不是他们人叫这个。 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珠珠是老细,她偷出东西后不会自己往外卖,而是会先给到老船工,老船工就是来回运东西的司机,老船工拿到东西后,在给到这个地区的总瓢把子。 如果东西很值钱,总瓢把子一般会留上三天,如果三天内,没什么有钱有势的人通过关系找来,那就代表没事儿,要卖了。 然后,总瓢把子把偷来的这件东西给到高买,让他卖去换成钱。高买谐音“高卖”,意思是希望能往外卖个高价。 货款回来以后,高买把钱给到镊杆子,镊杆子在一份份把钱分好,最后把卖到的钱,按比例发下去。 所以我说,老荣行就像我们北派的散土,土工,炮工,后勤,把头,都有严格的制度分化。 如果珠珠不把偷来的东西给到老船工,那就相当于我们北派里一个散土的,自己拿着东西跑了,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当下,我直接用这部手机,打了“总瓢把子”备注的手机号。 很快,那头电话接通,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珠,东西到手了没有。” 见我这边儿不吭声,对方警惕性很高,马上就说:“你不是小珠?!你是谁!” 我深呼吸一口,直接说: “北派,项云峰。” 第6章 珠珠还包 “你说是什么人?” “北派,项云峰,”我又说了遍。 电话那头,男人先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惊讶说:“北派?你是刨坟的?” “是。” “小子,珠珠呢?你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你应该知道,我们荣行跟你们刨坟的,向来不打交道。” “贵姓。” “李。” “李瓢把子,我没把珠珠怎么样,是她手机丢我这儿了,你肯定有办法能联系她,就想你替我告诉她,让她现在回村里来拿手机。” 我不傻,不会直接告诉对方说拿错包了,我包里放了总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古董,如果对方知道了,肯定会立马挂了。 对方声音低沉,又问:“刨坟的,她把手机拉你那了,你刚才直接叫我瓢把子,说明你知道珠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在村里要干什么,可对?” 我槽,我心想果然都是人精,脑子反应挺快。 我有预感,如果这通电话说漏了嘴,我包就在也拿不回来了。 灵机一动,我笑着说:“瓢把子你多心了,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个人和珠珠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啊。” “什么!” “你说什么!” “珠珠怀了你的孩子!?” “对啊。” 反正当事人不在,我瞎说道:“所以咱们是一路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北派和老荣行,以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嘛。” “你等着!我马上问清楚!” 挂了电话,我心里立即忐忑不安。 如果珠珠不帮我“兜点儿”,那就完了! 只要瓢把子联系到她,说我打来了电话,她马上就能意识到,是自己拿错了包。 就在这时,路上轰隆隆来了辆摩托车。 老张停稳车急忙跑过来。 看到面包车撞到了大树,他立即回头大声说我:“怎么开车的!我车都撞成这样了!大修一下最起码要三千块!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赔你一万。”我说。 “其实我根本担心车,一辆破面包车算什么,兄弟你人受伤了没有?这才是最主要的。” 摆摆手,我快走到马路旁,朝黑暗中眺望。 “看什么?” “这么晚上还等谁来?”老张过来问,我没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七上八上,山路尽头仍是一片黑暗。 突然,老张喊道:“快看有人过来了,是辆摩托车!” 伴随油门轰鸣声,一辆摩托闪着大灯越来越近。 车子挺稳,我一脸笑容迎过去: “珠珠!哈哈!你们刚才怎么跑那么快!我撵都没撵上你,你不知道你拿错包了吧,咱两的包很像。” 珠珠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看的我心里发毛。 她跳下车拍了拍手,走过来把包递给我:“诺,你的包,人不可貌相,项峰,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你是发死人财的。” 我一把将包拽过来,拉开拉链看了看包里东西,确定没少后松了口气。 接过来我递的包,珠珠也打开看了眼,然后抬头问:“你们这行常见接触古董,会不知道这张唐卡的价值?” 我心想,“知道,也就几万块。” 不过表面上,我脸色凝重,点头说:“知道,唐代早期阎罗唐卡,只要卖出去,最少能值一千多万。” “那你还跟我换?” 我从包里掏出刺绣香包,晃了晃笑道:“我根本不在乎多少钱,因为这东西对我非常重要,是无价的。” 珠珠眼神一亮:“这香包是心上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刚想继续装比,毫无预兆,珠珠突然走过来抬脚踹我! 我一个侧身。堪堪躲开。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她气道:“你用我的电话,跟老瓢把子说我怀了你孩子?!你怎么乱说话!算上今天,我总共才认识你两天好不!” 我连连道歉,反正就是糊弄她。 珠珠最后临上车前对我说:“项峰,接触了两天,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个香包能顶的上一千万,从这点能看出来你重情义,可你有时.....又像个混子一样坏。” “呵,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相识一场,这个东西就当你送我了。”摩托车离开,珠珠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吊坠。 我反应过来车已经走远了。 伸手一摸后裤兜,我昨天买的红绳吊坠不见了。倒不是多值钱,只是地方玉做的旅游纪念品。 和老张回去,大概后半夜,我正在刷牙准备睡觉,突然。 砰砰砰!一阵急促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发现是石榴村村委会的人,他们发现大唐卡丢了,人找来了,主要怀疑对象,就是晒佛节前后过来的外地游客。 我低头吐了刷牙水,不慌不乱,应答如流。 为此,豆芽仔还特地找了拉姆作证,拉姆证明了我们下午到前半夜都在篝火附近活动,并没有靠近矮脚楼。 我又把老张喊过来,他也向村委会的人保证我们没去矮脚楼那里。 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是我偷的,我怕什么。 矮脚楼在石榴村西头,两张大唐卡供在楼里,听说大唐卡平常不会拿出来打开,用三把大锁锁在铁柜子中。锁在前半夜被人撬开了,有人推断,用的挖耳朵勺或者铁丝类的东西。 人走后,把头跟我讲:“人得手了,咱们还是两手空空,云峰,明天我们先走,你后走,我们把铲子手电那些装备留给你,我们弥药山脚下等你,到那儿汇合。” “把头你是怕明天被搜身?” 把头点头说:“他们刚才走时的眼神,你也看到了,明显还不太放心,明天我们大部队离开肯定会搜身,相比之下,留你一个人目标小点儿。” “知道了把头,正好,明天我让老张去帮我买氧气。” 我走进屋,小宣正在哗啦啦洗脚,她抽出来洁白的小脚说:“云峰,你说这是谁干的?” “那么大的唐卡,说偷就偷了,人说那张唐卡以前被偷了好几次,每次到最后都完好的回来了,我还听人说,偷唐卡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说是唐卡上沾了什么诅咒。” “都乱传的,什么沾了诅咒,没有的事儿。” 小宣仔细擦干净脚,耸耸肩说:“但愿吧,反正不是我们干的,也不用害怕。” 第7章 财迷的老张 小萱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石榴村晒佛节用的唐卡,前后被偷了很多次,老张也跟我讲过这件事儿,说最后偷的人都意外死了。 我皱眉想:“诅咒....真的存在?是藏地的诅咒,还是党项人的诅咒?” 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很玄呼,玄呼到人不信。 沙漠里养狗的党项人在死前,确实对我下过诅咒,用倒三角图案咒我什么来着,忘了。 党项人就是西夏人,我不确定21世纪还有没有纯种的党项人,但根据史书上的记载来看,西夏确实对诅咒这东西很在行。 宁夏1989年出版的白话文“番汉合时掌中珠”,包括同时期的“契丹史白话”和“宋史:夏国传”中,都明确的写道:“夏国笃信机鬼,尚诅咒,每逢出兵必先卜,用以问吉凶,决疑难。” 我说的都是正史上对西夏诅咒术的原文描写。 当时,宋朝人之所以害怕西夏人还有一点,就是党项人有条族规,“有仇必报。” 宋史夏国传中原话描述是:“唐兀特,若复报仇,谷卖不收,男女秃癞,六畜死绝,蛇入帐。” 翻译过来白话意思就是,“党项人若是和人结仇了没报仇,地里的庄稼不管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会秃头,养的鸡鸭牛羊全死光,晚上睡觉毒蛇会钻进自己帐|篷中。”可以看出来,党项人上下都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我本来没事了,小宣无意中的一句话给我整挺怕。 “怎么了云峰,你脸色不好看。” “没事儿,你快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跟把头他们先走。” 隔天一早,果然像把头预想的,凡结队出村的外地游客都受到了严格搜身,男的搜男的女的搜女的。 有两小伙子不乐意,嚷嚷着说:“凭什么搜我身!这是犯法的!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我要投诉你们!” 他投诉谁呢?没谁,石榴村这里村长最大, 村长根本不多逼比,直接放出来了只大藏獒要咬人。 好家伙,我看那只大藏獒口水直流,两腿站起来比成年男人还高,把两小伙子吓了个屁|股尿流,最后不敢不听话。 丢了唐卡,人不去立案,开始做法了。 所谓的做法,就是一个老头,手里拿着根棍子,围着火堆转圈,然后挥舞手中的棍子大声喊叫。 我怎么看,动作神情都有点像后来的电视剧里演的,巴拉拉小魔仙变身。 “老张,这是在做什么法?” “这个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听我老婆说好像这个叫请爬神。” “什么东西?请爬神?爬神是什么神?” 老张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他们少数民族的某个神吧。” 老张看着做法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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