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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仔无语道:“别理他!” “时间到,你们不选我来选了,别忘了我的话。” 白胖子笑着起身,说完,他像只蟾蜍一样,四肢伸展,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河水荡起阵阵涟漪。 我猛的睁开眼坐起来,后背湿透了,大口喘气! 几乎与此同时,豆芽仔和小萱也猛然坐起来,和我状况差不多。 我们喘着气望向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恐惧。 “做.....做梦了?” 小萱点头,豆芽仔也点头。 我吞了口吐沫,问:“你两梦到了什么东西?” 小萱和豆芽仔几乎异口同声道:“梦到了一个胖子!” 我门三个脸色煞白,不敢出声。 我掏出一根烟,手指发颤的点上,转头盯着包了报纸的泥罐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个真的太吓人了。 如果我一个人梦到胖子就算了,可我们三个同时梦到了!又同时醒来!这个怎么解释? 回想起来,我忙伸手翻找那个写了四个“金”字的铜钱,我没找到,豆芽仔和小萱也没找到。 难道......那晚小萱帐|篷里突然出现的蛤蟆,和白胖子有关? “你们几个怎么了?” 负责守夜的折师傅听到了动静,进来问。 “没.....没怎么.....” 我穿上鞋,几乎是连滚带爬,跑着去找把头。 我刚进石屋,就看到把头正坐着用毛巾擦汗。 四目相对。 把头转头看着我道:“项哥?” 我双腿一软,瘫到了地上! “起来。” 把头把我扶起来,脸色凝重:“罐子呢?” 我说包着,在我那里。 “放好,千万别让它碎了。” “把头,你信了?” “不信也得信,”把头问我:“云峰,如果不信,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不能?” 解释..... 是啊,这怎么解释! 谁能给我解释解释!科学家来给我解释解释!我配合你们! 把头自己点了一根烟,又递给我一支,我两一句话没说,就吞云吐雾,很快抽完了,又续上一根。 十五分钟后,大概凌晨4点多,蛇女突然一脸着急忙慌跑来找我们,她进来就喊:“你们快帮忙看看!我娘她怎么睡不醒了!” 我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强稳心神跟着去看了。 老太太就躺在石屋炕上,她身下垫了两件衣服,面容平静安详,躺着一动不动。 “娘!娘你千万别吓我!娘你快醒醒!” 把头脸色发白,他走过去小心试了试鼻息,猛的抽回了手。 没气儿了。 人死了! 鱼哥,折师傅,小萱豆芽仔全跑来了,等看到躺着不动的老太太,除了折师傅,所有人脸都黑了。 把头犹豫再三,开口说:“节.....节哀.....” “娘!” “娘你睁眼看看我啊!” “蛇女脸上泪流满面,她红着眼睛,突然情绪激动道:“不可能!我娘是和我有一样的病!但医生说过她症状比我轻!最少还能活两年!” “娘!” 把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招呼人出去了。 蛇女哭的昏天黑地,任凭她如何摇晃,老太太都没反应。 我难过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我说话不好听,你不要介意,你娘有寄生虫病,可....可能她提前发作了。” 蛇女身子起伏不定,她抬头,哽咽着哭道:“项....项哥,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以为我会走在我娘前头,没想到,没想到.。” 话说了一半,她又低下头呜呜的哭,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陪着她,安慰她。 ..... 上午九点,发生了更诡异的一件事儿。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照样说。 豆芽仔只是随便拿洛阳铲子一探,打出来的土随手倒了,土层里却夹着一根“金闪闪”的东西。 这是一根西夏时期的金指剔。 金指剃就是古代人用来修理指甲的指甲刀,不大,有握柄,最上段是一个纯金圆环,做工极其复杂,有擂丝工艺,锤碟工艺,嵌宝工艺,浮雕工艺四部分组成,东西虽小但由于是足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在金器反面,还能看到纂书攒刻的三个小字,“文思院。” 本来应该很高兴的豆芽仔,现在却一言不发了。 挖到金剔骨后,仅仅隔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们又突然挖出来一件,“桃形嵌红宝石金冠饰”,这种东西,以前是带在西夏贵族妇女的帽子上的,就是帽花。 之前一连几天都没挖到金器,好不容易发现个窖藏,还是一大堆不值钱的烂铁器,可现在,我们却在短短半天内,连出了两件精美的金器! 就说邪门不邪门? 折师傅还过来夸我们今天运气好,我们都不敢吭声。 把头找了个机会,把我们叫过来,他严肃说:“你们几个,听好了。” “都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说:“把头,那蛇女呢?她娘本来就有寄生虫病,可能真的是突然病死的。” 把头对我们说:“这件事,我们要永远对她保密,没错,她娘就是病死的。” 第75章 路途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科学根本解释不了这世上的一切。 人真的有“财运”这种东西。 而一旦财运降临,挡都挡不住。 包括民间的五鬼运财术,其实有真的。 梦见白胖子的第一天,我们共计挖到了十六件文物,其中有九件金器。 诡异的是,这九件金器分别出土于不同的地方。 豆芽仔刚开始还有点后怕,可到了后来,他兴奋的眼冒金光,把一切恐惧都抛到了脑后,大呼小叫道:“发了!我们这次发了啊峰子!你看看这是什么!金衣服!” 我心里也砰砰跳,解释说:“这不是金衣服,这叫衣金,是用金线银丝编出来的,很罕见,可惜这件破了,不完整了。” “破了也值钱啊!就这玩意儿,我们开价20万,肯定有大把的老板要!” “你看我穿上行不?” 豆芽仔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下。 “快放下!你穿个毛?” 我数落他:“这是以前党项贵族小孩儿们穿的,你是小孩儿?” 豆芽仔呵呵笑道:“反正我晚上不睡了,咱们只有两天财运,要连夜干才行!” “行,你先干着,我去看看那谁。” 进到石屋,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我用打火机点着了蜡烛。 床上。 老太太上半身盖着件衣服,安静的躺着,她脸像白纸,嘴唇却呈现出了青紫色。 蛇女趴在老太太身边,似乎是悲伤过度,哭晕过去了。 整整一天,期间我来过一次,她状态不是太好。 “项哥,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来四川,我娘就不会死在这里。” 我?攘搜圩齑椒⑶嗟睦咸?太,问她:“你娘后事打算怎么办?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帮,把头还说了之后让我给你五万块钱。” 蛇女眼睛红的厉害,她抽了抽鼻子:“我不要钱,要钱有什么用,我最多还能活一年了,我们樟湖蛇女传到我这里是第八代,我决定了,蛇女不在传下去了,就到我这里了。” 对她这个决定我表示支持,蛇女都是从小培养,像吃活物,喝蛇血这些都是陋习风俗,不传也罢。 蛇女擦了擦眼,紧接着讲道:“我娘不能埋在这里,必须回南平埋在猎雁林,落叶归根,我奶奶和爷爷的祖坟都在猎雁林。” 我叹了声,点头:“应该的,那你打算今晚火化还是明天火化?我们好帮忙准备。” “不。” 蛇女眼神坚定,看着我摇头道:“项哥,我娘不能火化!她必须完整的土葬!而且,一定要埋在南平!”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你娘背回南平???” 她没犹豫,重重的点头。 我急了,忙劝道:“你这要怎么往回背!” “这里是康定,离南平最少一千多公里!你怎么把你娘带回去!” 她依然没犹豫,直接讲道:“坐火车。” “坐火车!?”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头。 我又劝了几次,可她铁了心!一定要把她娘土葬。 “什么时候走?”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走。” “行,我知道了。” 豆芽仔还一人在外头抹黑挖宝,我急匆匆回去,进屋就看到把头在看地图,而把头脚下放着个黑色大包。 “把头.....” “行了云峰,不用说,我大概知道了,是不是她们要回去?” 我说是。 把头看着地图道:“我们有责任啊” “一个弱女子,身患重病,不可能做到的,你去帮一下吧。” “看着点时间,尽量在一个星期之内赶回来。” “啊?我去?” “云峰,听着,你去不光是帮她,也是在帮我们自己,记住,我给你三个任务。” 把头吩咐道:“先送她们回到南平,然后你直接去趟长汀丁屋村,我看过地图,从南平去那里刚好顺路,只有三个小时车程。” 把头又踢了下脚下的黑包,说道:“神也好,鬼也罢,既然我们真的得到了好处,那就要尽快守约,到了丁屋村,你把这泥罐子埋了,别让任何人发现。” 我点头:“送蛇女,送罐子,把头这才两件事儿?还有一件事儿是什么?” 把头说:“你看看包。” 我看了一眼,又急忙拉上。 满满一大包,里头全是我们的货! 之前在洛阳盗的三联棺墓,我来到康定后盗的小犬宝墓,还有我们在木雅遗址这里挖到的各种金器、玉器、铁器、瓷枕、竹简等等,塞了满满一大包,都用报纸包着。 把头脸色凝重道:“年纪大了,我最近变的疑神疑鬼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云峰你人机灵,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东西分批转移,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 “记住,藏东西的地方一定要安全,除了你自己,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知道了把头,不过我要是走了,那你们的安全怎么办?七月爬怎么办?” 把头闭上眼,过了三秒,又睁开眼道:“不要紧,只要折五在,安全不会出问题,那天折五并未用出全力,只要七月爬敢露面,折五就能杀了他。” “何况文斌伤势也快好了,在加上文彬,更加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跟队伍做了简单告别,然后背着蛇女她娘离开,我算过路程,到下礼拜一,应该就能回来。 昨晚,其实就算把头不说我也打算帮忙。 蛇女真挺可怜的,从小到大,除了她娘没人爱过她,在加上她长期肝功能不好,面黄肌瘦,我不帮,她怎么把她娘运回去? 我不是第一次干背尸这活儿了,我背了好几次,都背出来了经验,要注意四点, 一,在背之前,要在后脖子上垫一块布,要不然,随着走路摇晃,尸体会从鼻子和嘴里往外流黄水,就像流果粒橙。 二,人死后关节僵硬,它无法配合你,所以最好用一根绳子把手绑上,就像做了一个圈,套在自己脖子上,这样一来尸体不会中途摔落。 三,少吃东西,或者别吃,因为容易吐出来。 四,尽量找点卫生纸,自己把鼻子堵上,因为人就算才死一天,一旦离的近了,也能闻到味道,随着天数增多,这种味道会越来越大。 有个电影,我忘了叫什么了,赵xx演的。 讲的是把一个死人千里迢迢送回家乡的故事,结局好像是没送到,臭了,把人埋了。 我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事儿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和电影结局不同的是,我一定能送到。 因为我有钱,扔钱开路就是了。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对我说,早早早早早。” 我唱歌没起作用,路上蛇女一直低着头,情绪极其低落。 老太太头上盖着布,我往上颠了颠,劝她道:“其实你不用太伤心,人终有一死,或重若泰山,或轻若白毛,你也说了,你娘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没痛苦一觉睡过去了,这算是喜丧。” “贵州那边儿,喜丧都是要摆宴席的,没人会哭。” 听了我的话,她抬起头,本来就蜡黄的面容更显憔悴。 “项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你不用在劝我了,我会学着慢慢接受。” “那就好,我怕你想不开,现在当务之急是安全把你娘带回去下葬。” 热死人了。 走出迷魂林,中午这阵子特别热。 她娘原本80斤重,现在我估计最少得有90斤,照这个温度看,我估计最多等到明天,她娘就得鼻子流果粒橙。 硬着头皮走,气喘吁吁。 三点半,从林子里出来,我远远看到了老郭的试验田。 蛇女说:“项哥,要不然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别,算了,走吧,我们还有水。” 我有点怕见到老郭,因为借人的发电机我们给丢了,何况现在背着一位老太太,不好解释。 我力气不大,但好歹是个男的,总比她强。 一白天走走停停,5点多,到了红松林。 把老太太轻轻放下,我擦汗说:“你看好你娘,在这里等我,我打算连夜赶路,现在我去部落借匹马来。” 从夏尔巴部落到康定县城还有很长一段路,我早就考虑好来这里借马。 夏尔巴部很多人都见过我,对于我突然出现,他们并没有太过惊讶。 “彪哥!彪哥!是我!项云峰!” “我槽!兄弟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山里刨坟吗?” 彪哥开了门,他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问我。 “让我想想.....是不是你们让七月爬干的全军覆没了,就剩你一个人了?来我这里避难来了?” “怎么可能!” 我无语道:“彪哥你不知道,七月爬让我打的都不敢露头!” “我是有点事儿路过这里,想借匹马用。” 彪哥半信半疑:“借马?你拉什么?” “不拉什么,就是带了点东西,彪哥你就说借不借吧,我花钱买也可以啊。” “兄弟你这话说的,能要你钱吗,跟我来。” 彪哥将我领到马棚子,示意可以随便选,很快,我选中了一头看起来壮实的黄头大马。 我把马牵出问:“你们部落里没事儿吧?” 彪哥脸上有些担忧,摇头道:“还好吧,暂时没出什么事儿。” “那我走了彪哥,有急事要办。” “行兄弟,那我不送了。” 牵马离开,我故意走的很慢,想着能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可惜没看到。 有了马快多了,我们三个都骑在马上,不对,蛇女她娘只能说是被“夹”在马上。 我在前,蛇女在后,她娘在最中间。 如果外人不上前不仔细,八成会以为,是一位旅途劳顿的老太太睡着了。 偶尔有夜风吹来,不经意间,会吹开盖着她娘脸的衣服.... 第76章 忆康定买车小记 清晨十分。 三人一马,溜溜达达到了县城,出山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十多年前,自从康定情歌火了以后,全国无数人知道了这个地方。 当地政府敏锐的抓住机遇,大力发展旅游业,官方报告说,因为旅游业,当地居民的年收入从三千多元,爆增到了一万多元。 骑马到了老车站门口,我把老太太背下来,向上颠了颠。 “项.......项哥,路上我早就想问了,你这包太重了,装了什么东西?”蛇女问。 “没什么,就是我们的一些生活用品,我背着你娘不好拿东西,你辛苦下。” 东关老车站后头都是住宿的,我想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最重要的是洗个澡,因为衣服上除了汗臭味,还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住宿吗?几个人?” 我说两个人。 “两个人?你这不是个人?”前台指了指我背着的老太太。 “嗨,你看我忘了。” 我笑道:“这是我娘,刚从医院回来,中风了不能动,您给通融通融,押金就不用退我了。” “哦....那行吧,不用登记了,216房。”前台给了我钥匙。 安顿好她们母女,我把包藏在床底下,然后急匆匆跑下楼问:“屋里怎么不能洗澡!没水!” 前台回道:“洗澡设施还没修好,现在不能洗,你实在想洗的话就打个车,去公主桥那里洗吧。” 我小声抱怨了声,立即出门去打车。 没一会儿,我打到了一辆“拓儿。” 当地人叫拓儿,就是奥拓黑出租车。 这里正规的出租车不多,大部分都是夏利三厢,上车我直奔主题说:“师傅走,去公主坟澡堂。” 听我口音是外地人,这比司机坑我了。 当时明明从东关小学穿过去就行了,它却绕了大远路,而我一无所知。 拓儿走的比较慢,我摇下车窗,静静打量这座情歌县城。 很多年过去了,有的记忆比较模糊。 我印象中,当时的县城两边儿,见不到如今流行的柳树,全都是大梧桐树,数着消防队那棵树最大。 河两边,全都是卖烧烤的摊子,棚子。 开拓儿的阴比司机告诉我,晚上这里吃烧烤的人更多,那叫一个热闹。 穿过东关小学,我只记得有一个“绿橄榄”,绿橄榄上头有个沙沙舞厅的牌子。 门口好几个漂亮妹妹,穿着黑丝格格裙,吊带衫小凉鞋,头发拉成直板,靓丽时髦不比现在小姑娘差。 当时北|京街头都没几个敢这么穿的,可想而知这里的开放程度。 黑|丝就和现在的黑|丝一样,那种格格群就盖住了大腿根部,感觉风一吹裙子就会飘起来,这些女孩儿当时都是在绿橄榄跳舞的。 那个澡堂我也有印象。 从公主桥看,大白天,澡堂房顶上一直冒着丝丝白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 包堂子十块钱,我洗了澡出来神情气爽,两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上了奥拓,我问:“大哥我看你有一副地图,能不能卖给我?” “你说这个?想要就拿去吧,这我免费领来的。” “还回旅馆?” 我点头,又问:“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二手车的,万把块钱,不贵的那种车。” “呦!你算问对人了,我表哥就是康定最大的二手车商!” “99年的三厢夏利怎么样?只要六千多块钱,皮实耐开。” “去看看吧,行的话我就买了。” 他这个倒腾二手车的表哥住在电影院。 说件事儿,当地人可能还有印象,当时电影院门口有个生意很火爆的卖奶油瓜子的小摊,五毛钱一袋炒瓜子,那个卖瓜子的老太太,就是卖二手车那人的母亲。 路上打电话沟通过了,到了后人直接领着我去看车。 所谓康定最大的二手车商,真实情况是,库存只有三辆夏利,两辆奥拓,一辆神龙富康,一共6辆车。 “怎么打不着火?”我试了车问。 “小问题,可能是放的久了,兄弟你等等,马上给你解决!” 只见这卖车的打开车前盖儿,把化油器上一根油管拽下来,用嘴吹了吹,又使劲按了几下化油器,在把油管子接上。 “你在试试!” 我一拧钥匙,轰隆隆打着了。 通过后视镜,能看到全是黑烟。 “你这车质量行不行?我跑长途,单程最少一千多公里啊。” “放心吧兄弟,我这车你别看破,开起来绝对皮实耐造,有时候你不给油它都走!别说一千公里,我保你一万公里不出故障!” 我开着在电影院转了一圈,觉得还行,回来便交了钱,车贩子生怕我反悔,一个小时就弄好了手续。 那时候小年轻有车的可不多,别看我的车破,走在街上照样有回头率,回去时路过了绿橄榄舞厅,还有个黑丝小妹对我抛媚眼。 路上我有考虑,买个棺材,或者买个大冰柜把老太太冻上。 但仔细一想,这么干没准在高速上会被查,我那包东西一旦被查到就完蛋了,做火车也不安全,自己开车回南平才最安全。 回去睡了两个小时,中午一点多,趁街上人少,我背着老太太下楼,把老太太轻轻放倒了后座上。 我撩开盖着的衣服看了眼,果然,老太太鼻子里已经开始流果粒橙了。 马我寄养在了旅馆,约定好了等我回来在牵走,给了人前台三百块钱照看费。 上了车,关上门。 蛇女问:“项哥你在看什么?” “看地图,我又不认识路,看看走哪条路合适。” “行了,差不多有数了,走了啊。”我收了地图。 “项哥你可以慢点开,路很远。” “知道,我开车你就放心吧。” 那时候很多高速没修起来,主要还是走的318,就是沪聂线,一路向东扎,到福建就离南平不远,预计开一天半左右。 才拐上雅江线,还没上318,车不能走了!坏了! 我脸都黑了,直接打电话给车贩子,劈头盖脸一顿骂。 “呦,兄弟你运气不好,你们车坏哪了?” “雅江线路口这里!” “你不是说保一万公里不出故障吗!我他妈这才走了一万米就不能开了!” “兄弟别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帮你解决问题,等着啊!” 整整过了两个小时候,车贩子还没出现! 我在打电话过去就打不通了,提示已关机。 下车关上门,我深呼吸了一口。 “滴!滴!” “把你车挪开,挡住路口了!” 我转头看,一辆敞篷小货车冲我按喇叭,司机伸头出来冲我喊。 “你喊什么?我能动的了?没看车坏了!” 这时副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一名背着包的女孩儿。 “是你!” 我一愣,也认出来了她。 是米娘拉珍,之前坐公交带牛那个。 第77章 惊吓 她快步跑过来,高兴的问我:“好巧,原来真是你啊!这是你的车,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我去福建旅游。” “那你能不能捎我一段路,我到雅江下,我去我姨家。” “你这不是有车?何况你没看到?我车坏了。” “江叔只能把我送到前头,他不顺路,江叔修车可厉害,我让他给你修下车。” “江叔!快过来!” “这是我朋友,你帮忙看下他车哪里坏了,能不能修好。” “原来你们认识,我看看。” 司机检查了车,擦手说:“问题不大,泵不出来油,应该是化油器堵了,我给你通通化油器。” 他跑回货车上拿了工具,回来把化油器拆下来一阵鼓捣在装上,我连续打火了几次,轰隆隆着了。 货车司机确实不顺路,人家刚帮了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便说:“到地方就下,后排有人,你只能坐副驾驶。” “可以,我坐哪里都行!”说完她直接笑着上了车。 再次出发,米娘拉珍时不时看眼后视镜。 后排蛇女低着头不说话,怀中抱着她娘。 “这我朋友,她们刚从县医院出来,老人伤到了头,基本上是半植物了。”我解释说。 “哦,你好。” 蛇女依然低着头,没搭理她。 因为耽误了时间,走着走着天色渐黑。 我一个急刹车,因为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爆闪的警车灯。 我暗骂一声,心想十一早过了,怎么国道上晚上还有交警查车! 我直接将车熄了火,车灯也关了。 “怎么不走?”米娘拉珍问。 “你有没有驾驶证?” “有,不过我开车不行。”她说。 “听着,你一个人开车往前头走,绕过检查站,在下一个路口等我。” “为什么?你好像没喝酒,我们直接过去不行吗?” “别问,就算我求你帮个忙!你记得说就你一个人!” “快走!” 轻轻关上车门,我把老太太拉出来背起来,又让蛇女从后备箱拿上我的包。 刚关上后备箱,就看到有闪光手电,冲着我们这里爆闪! 同时,一名身上穿着反光制服的正在走来。 现在翻护栏下去,肯定会被看到! 情急之下,看开过来了一辆翻斗车,我直接将蛇女手中的包扔了出去,正好,丢到了这辆翻斗货车的斗里! “站住!你们干什么!怎么把车停这里不走了!还关了灯!” 我连忙迎过去,冷静道:“警|察同志,主要刚看到你们,害怕。” 手电照向我。 “害怕?你喝酒了还是怎么?用力吹一下。” 我配合照做,仪器上显示酒精数值为0。 对方狐疑打量我,问:“你没喝酒怕什么?这位大娘是谁?” “同志,所以我才说怕你们啊,你看看。” 我一把撩开了盖着老太太脸的衣服。 手电一照,交警看到后脸色巨变!大声呵斥:“怎么回事儿!你车上怎么拉了死人!死者是谁!” “警|察同志,我也不想!这是我丈母娘,昨天人在医院就不怎么行了,路上死了,我这才出此下策想把我丈母娘送回老家,所以看到你们夜查才害怕,想着停下来躲一下。” 说着说着,我哭了,用力抹眼泪。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你不知道法规?私家车运送尸体是不允许的,如果你要走长途,只能向当地殡仪馆报备,由殡仪馆帮忙运送。” 我抬起头,眼含泪光,大声道:“同志,你以为我们不想那样吗!可我们穷人付不起那个钱!殡殡仪馆送回去管我们要五千块钱!五千!我一个月工资才四百块钱!” “同志!你看看!这是我媳妇!” 我情绪激动,一把将蛇女拽过来,大声道:“你看看,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们家为了治病已经是一贫如洗!我们这种穷苦老百姓!五千块怎么花的起!我们死不起啊!” 听到我的话,蛇女抽泣着,抹了抹眼。 她本来就面黄肌瘦个子矮,任谁看,都是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模样。 “就....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应该违法乱纪,何况,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关系?” “有!我们有证据!” 我从蛇女包里翻出来了之前她们看病的病历,其中一张病历卡上有贴照片,还注明了她们母女的关系,上头盖着医院的章。 交警翻看了几分钟,抬头问:“你们这是福建地方医院的病历,为什么会跑到四川来看病?” 我红着眼,赶忙解释说:“你也看了,知道这病基本治不好,我们是听有人说。四川这里的医院有过治疗这种病的先例,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没想到,没想到.....娘啊!娘啊!” “我对不起你!没治好你,还让你受苦了啊!” “行了,小伙子,节哀顺变,人家姑娘家都没哭,你一个大男人倒哭了。” 我又哽咽着,伸手抹眼泪。 “把后备箱打开,我检查一遍。” 我马上开了后备箱。 他打着手电仔细查了一遍车内角落,又要了我的身份证看了,然后叹了声,开口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规矩不是我定的,我也不能不按规矩办事儿。” “你就在这里等我,还有五分钟我们执勤任务就结束了,到时我来找你。” 交警说完就走了。 看着他背影,我止住了眼泪,攥紧了拳头, 不管怎么样,我的包一定要追回来! 五分钟后,检查点撤了,这位交警同志似乎忘了,并没有回来找我,而是直接开着警车掉头离开了。 “快!都上车!” 从后视镜中看到警车已经走远,我打着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米娘拉珍现在知道了车里拉的其实是尸体,她脸色有点难看。 晚上的318线没路灯,车速已经提到了100,还在提速。 路两旁的树就像放电影,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米娘拉珍抓着门上的扶手,她看着前方道路,脸色惨白。 “慢.....慢一点吧,看不到路,太危险了。” “641....” 我没回她,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国道说:“那辆翻斗货车,车牌尾号是641。” 第78章 果园的秘密 “货车跑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我有些慌了。 晚9点多,318国线上一片漆黑,我手抓方向盘,脚将油门踩到底,死死盯着前方路况。 蛇女在后排看着地图说:“项哥,在往前走五公里有个岔路口,下去好像能直接通到折多山北边儿,那辆货车可能从岔路口下去了。” 米娘拉珍脸色难看,她右手紧紧抓着扶手,突然惊恐的指着前方大喊:“人!看路!快看路!” 我刚想说我看着呢,你叫什么。 突然,远光灯模模糊糊照到,国道路中间躺着个人,是不是人我也不能确定,因为好像没有头了。 现在时速超百公里,几百米距离眨眼即到。 我用尽全力将刹车踩到底!猛的向左打方向盘! 车后轮抱死了,巨大的刹车惯性,让我们三个人瞬间向前倒去! 我和米娘拉珍都系了安全带,蛇女没系,她一头撞在了车座后背上!死了三天的老太太也因为没人抓着,冲到了车前头来! 瞬间,老太太整个上半身,躺在了米娘拉珍大腿上。 盖着老太太脸的那件衣服也被甩飞了,一个人死了三天是什么状态?双眸紧闭,脸色发黑,嘴唇发青,鼻子不断向外流淌黄水儿 “呀!!”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响起,刺的我耳膜生疼。 车子一阵摇晃,速度逐渐降了下来。 蛇女面色痛苦,捂着额头,她第一时间把她娘扶了回去。 米娘拉珍闭着眼睛,双手胡乱挥舞着,口中大喊:“拿走!拿走!快把它拿走!” 我扶着方向盘,大口喘气问:“那..那是不是一个人?我们碾过去了。” 米娘拉珍额头上全是汗,她同样喘气说:“不会错!是一个人躺在路中间!好....好像脖子以上都没有了。” “报.....报警!对!我要报警!” “你干什么!别!” “不是我们撞死的!肯定是别的车撞死的!你报警干什么!” 她拿着手机,神情慌乱,急声道:“那样我们更该报警!我们不是肇事者!但我们要是现在逃跑了,行为就算逃逸!我现在就报警!” 我将车靠边停下,拉上手刹,转头一把将她手机夺了过来。 “你是真傻还是真傻!你说不是你撞的谁会信!人不讹上你才怪!” “这里黑灯瞎火,别说监控探头了!连个路灯也没有!你说不是你撞的!谁能给你作证!” 听了我的话,她连续大喘气,慌乱的点头:“对,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报警!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拿了手电,下车看了看车轮。 能明显看到,轮胎上有些许血迹。 刚才远光灯猛的晃了一眼,看衣服形式,躺路中间的应该是个男的,我胡乱猜测,可能是喝醉酒睡马路中间被大车碾死了,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上车关门,打着火。 我故意不去提这件事,转头问副驾驶的米娘拉珍:“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前边儿有个岔路口能下去,那里是什么地方?” 她吞了口水回答说:“从那儿下去,好像是通到了天培牧场旗下的果菌药园,里头面积很大,有好几十亩地。 我单手掌握方向盘,将地图折叠起来看,又研究了下。 交警查车耽误了十分钟,我后来的车速没有下过一百,国道上黑灯瞎火,那辆尾号641的货车是本地车牌号,它正常行驶不可能跑太快,况且应该是辆重车。 地图显示前方只有一个岔路口,我追了这么久连个车尾灯都没看到,很大概率,那货车是从岔路口下去了。 我扭头说:“你要去雅江,我们马上要从岔路口下去了,要不然我把你放在这里?反正离的不远,等下应该会有车路过,你在找辆顺风车。” 车窗外一片漆黑,米娘拉珍连连摇头:“不行,这里太黑了,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去干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 后排,蛇女突然说:“项哥,你给我拿点卫生纸。” 我把纸递给她,蛇女接过来,然后低头给她娘擦鼻子里流出来的果粒橙。 米娘拉珍通过后视镜,瞥到了老太太那张脸,她立即扭头趴到窗户上“呕呕!”干呕了起来。 一两分钟后,她忽然嘴巴一撅,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抽泣着哭了起来。 “你哭啥啊?” “我又没绑架你,哭什么?。” 我一说,她抽泣的更厉害了,就是不说自己为什么哭。 “擦擦吧。” 我随手将一团卫生纸递给了她。 她张开纸正要擦眼泪,突然又是,“呀”的一声尖叫。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这纸用过了。” 我快速将这团粘了果粒橙的纸扔出了窗外。 从318岔路口开车下去,顺着土路向西开,周围逐渐变成了林间小路,能看到一亩亩修剪整齐的苹果树。 穿过苹果树园区,是一排砖房小院,大门敞开,院里拉着度数很低的灯泡。 我下车轻轻关上门,还没说话,便听到了院里传来阵阵狗叫声。 我回头小声说:“你们两个留在车里等我,哪也别去。” 蛇女直接下车,带上门说:“项哥,我跟你一起去。” 米娘拉珍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拉门下了车,她说自己一个人不敢留在车上,害怕。 于是,我们三个鬼鬼祟祟的摸向小院。 到了门口,我偷偷向里张望。 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尾号641的货车,同时,院里铁链子拴着的大狼狗也看到了我,疯狂的冲着大门这里大叫。 蛇女眯着眼,看向院里铁链拴着的大狼狗。 黑暗中,她那对儿橙黄色的瞳孔,就像是冷血动物一般。 狼狗和她对视几秒,突然呜呜叫了两声,夹着尾巴钻回了狗窝里,不敢出来了。 不知道住这里的人是做什么的,我看院里扇着很多雨布,雨布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一声不吭,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货车,我踩着轮子爬上去,探头向车斗内看去。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包呢??我包呢!? 我猛的转头,看向亮着灯的小屋,心想:“妈的,真是吃了豹子胆,连我的东西也敢黑。” 抽出刀攥在手中,我猫着腰,小跑了过去。 示意她两别出声,当下我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向里看。 屋内两男一女,共计三人,两个男的看起来都四十多岁,一高一矮,他两正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那个女的年轻些,略微有点儿姿色,穿了一身红色睡衣,披头撒发,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下一秒,这两男一女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桌子。 桌上放着个拉链式黑色大包,拉链已经被整个拉开了。 就是我的包。 第79章 血光之灾 “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老刘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意见。” 矮个子男人摁灭烟头,冷声回话说:“王哥,别管这是谁的包,在我们手里,那现在就是我们的了。” 他随手从包里抓了个小东西出来。 “王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古代人头上带的金簪!” 他眼神放光,扒拉着包说:“还有这些玉器!我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来好,还有这一摞金碗!还有这个有文字的铜牌子!王哥,这不是假货,这都是古董!” 高个子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又续了一根烟,烟雾从他鼻子里缓缓吐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抽抽!就知道抽!抽死你算了!” 这穿红睡衣的女的骂道:“王清兵,你说你刚才没看到,撞死了一个人,这个包是不是你撞死那人的?” 高个子男人手里夹着烟,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车斗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包,刚才我开的不快,哪会想到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女人害怕问:“你确定撞死了?” 男的点头:“确定,我后来下车看了,右保险杠上全是血,门把手还溅了人脑浆。” “你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啊?王清兵,我他妈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嫁给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我平常一再叮嘱你,小心!小心!在小心!” “果园能挣几个钱!我们干什么的你不知道?!我们偷铜的!” 穿红睡衣的女人越说越激动,她突然指着窗外道:“院儿里那些偷来的电缆芯怎么办!警察一旦过来了,我也得跟着遭殃!你知不知道!” “行了嫂子!你别骂大哥了,人反正都撞死了,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再说了......”矮个子男的看着桌上的大包道:“有了这些东西,还要什么电缆芯,那些才能值几个钱?我看,包里的这些古董最少值50万!” “哥,我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兄弟你说。” 矮个子男人道:“晚上318上车很少,我们现在回去,把你撞死的那人找到埋了,顺便在带两桶水把马路拖一下,反正现在果园生意不行,我们直接把果园卖了,去外地找个地方定居算了。” “那几吨电缆怎么办?” “好办,原先不是7000一吨吗,就明天上午,我们4000一吨全部低价处理了,有的是人要。” “嗯.....那行,我现在拿桶接水去。” 高个子男人说完便推门出来了。 门在西边儿,窗户在东边儿,他刚好看不到我们几个。 他出来后,只见这矮个子男的快步上前,在睡衣女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我听不到,只是看到这女的眼神逐渐变冷,点了点头。 出去还没三分钟,高个子男的突然又回来了。 “哥,你怎么这么快,两桶水接好了?” “我忘了,水管子前天坏了,我去里屋拿新水管儿换上。” “这样啊,那你赶紧的吧哥。” 高个子男人点头走了过去,才走了三步,他突然猛的回头,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尖头铁锤,想都没想,直接一锤子,砸在了矮个子男人脑袋上! 这一锤极狠!瞬间鲜血飞溅! 血都溅起来半米多高,喷到了墙上! 矮个子男的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右腿止不住抽搐了两下,慢慢不动了。 “呵.....呸,狗东西!”高个子男人手里拿着滴血的尖头铁锤,他骂完吐了口痰,转身走向了睡衣女。 穿睡衣这女的眼神惊恐,结巴道:“老.....老公你要干什么!老公你要干什么!” “啊!” “救命!救命啊!” 这男的薅着这女的头发,硬拖到了桌子那里。 他一把将女的头按到桌子上,一秒钟都没考虑,举起来铁锤便砸! 砰! 砰! 这是钝器击打的声音,一声声,听起来像是在案板上剁排骨! 这男的边砸边大声说:“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的好事儿!死去吧你!” 随着铁锤不断砸下,穿睡衣这女的呼喊声越来越小,同时她右腿慢慢伸直,不动了。 一桌子猩红的鲜血,不断顺着桌檐滴落,连我的包都被血浸湿了。 这高个子男的满脸是血,他当啷一声随手扔了铁锤,然后人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屋顶,点着烟深吸了一口。 他又突然在沙发上坐正身子,嘴里叼着烟,伸手从包里拿出来了我们的那只西夏金碗,他对着灯光,不断左右打量看金碗,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 米娘拉珍看的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她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我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看的心里也突突跳,这男的太狠了! 突然,这高个子男的猛的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对.......这么大动静,狗怎么不叫了?” 说完,他弯腰捡起来地上的锤子,快速向门外冲来。 “你们是谁!” 四目相对。 两秒钟后,他二话不说,举着铁锤,就向我头上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躲过这一锤,手中的刀,直接朝她肚子上捅去! 这男的反应也很快! 他瞬间用左手抓住了我持刀的手腕!右手再次高高举起了铁锤! “项哥!” 蛇女双手抱住这男的胳膊,直接下口咬了他。 “啊!妈的!” 这高个子男的吃痛,眼神极其凶狠,右脚一脚踹飞了蛇女!我瞅准这个空档,猛的将刀,扎在了他肚子上! 我松开手,这男的肚子上插着把刀,他手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口中大口喘气。 这一刀要不了他的命!没捅在要害上! “妈.....妈了个比!你们去死吧!” 他捂着肚子,又一次举着铁冲了过来!而我手中的刀已经没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这男的手举铁锤停在了原地,同时,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顺着他正头顶流了下来。 像是失去了力气,他噗通一声栽倒了地上,整个后脑勺凹陷了下去,一片血肉模糊。 米娘拉珍大口喘气,她双手抓着一把剪断电缆用的大号液压钳。 我回过神开来,马上试了这男的鼻息。 没呼吸了....死了。 我咽了口吐沫,喘气说:“别慌,听我的。” “这把钳子带上,别留在这里,拿上我们包,赶紧走!离开这里!都注意自己脚下!看着点儿,别踩到血上留下脚印。” 进屋把我的包背到身后,紧张的环顾了一圈,我快速走到了头趴在桌子上的睡衣女那里,我用我衣服包着我手,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穿的睡衣,直接将睡衣扔到了里屋床上。 然后,我又将矮个子男的裤子扒下来,同样扔在了里屋床上。 做好了这一切,我检查了地面有没有留下我们三个的脚印,确认没有后,我带着蛇女和米娘拉珍快速离开了现场。 一刻不停,打着车,拐弯开出了果园,我连车灯都没敢开,怕被人看到。 开上308国道,一路向东。 两个小时后。 此刻车子早已远离了康定县城,车窗户开着,深夜凉风吹进来,我们三个谁都不说话。 后排装满古董的大包,沾了斑斑血迹。 蛇女她娘头靠在座位上,手耷拉着,脸上盖了一件衣服。 我单手开车,右手举起一罐易拉罐啤酒,咕咚咕咚大口喝。 扔了啤酒瓶,我说:“听个歌吧,想听什么。” 米娘拉珍脸上还有血迹,她眼神呆滞,没说话。 我随手按下了收音机键。 伴随着悠扬的深夜歌声,一辆外表破旧的夏利三厢车快速行驶在国道上,逐渐远去。 第80樟 南平难平 “呼.....” 将烟灰弹到车外,我盯着路况说:“别发呆了,没啥大事的。” 自从上车后,米娘拉珍整个人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 她闻言看向我问:“如果警局找到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说。” “怎么找到你?那地方荒山野岭,没目击证人没监控,方圆十公里内连个路灯都没有,去哪找你去?” “就算找到你了,你记住了!” “我没杀人!你也没杀人!我们都是正当防卫!” 她眼神呆滞,突然激动了,一把抓住了我胳膊!抓的很紧。 “我怕!我怕!我害怕!” 她这一连串语气很急促。 我将车停下,抓着她手道:“你看着我眼睛,你看我怕了吗?” 她点了点头。 ....... 仔细考虑了下,我说:“要不这样,你别去你姨家了,雅江离康定太近,你去外地避下风头,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确认没啥事儿了在回来。” 她忙问:“可是我能去哪儿?我只有五百块钱存款,我外地也没什么亲戚能投奔,” 我心想这事得小心,她万一被抓到了,把我供出来了怎么办? 心生一计。 “要不你跟我去南平?那里离康定最少一千多公里,你就住进猎雁林那儿的小木屋,住那里谁也找不到你。” 我转头询问蛇女意见,“行不行?” 蛇女看了眼米娘拉珍,摇头说不行。 “妹妹!你帮帮你项哥!你知道,你帮她就是在帮我!” 蛇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生气道:“我们家小木屋从没住过外人,项哥,你要非让她住也行,我要钱,住一天一千块钱。” 她说这话表情认真,不像在说笑话。 “一天一千!” “你那木屋比住香格里拉还贵!” 她又道:“我没开玩笑,不给钱也可以,还有个办法,你让我娘点头答应了也行。” 我无奈道:“便宜点行吧?我一天给你100。” “不可以,一天一千,一分都不能少。” 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吃炸药了? 我决定先稳住她,走一步看一步,到了地方再说。 很多社会经验不多的年轻女孩儿是这样,在遇到重大事件后会非常慌乱害怕,六神无主。我说你跟我走吧,米娘拉珍直接点头说好,这性质有点像拐骗,如果我是坏人,可能就把她卖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说到底原因在我,她只是被卷进来的普通人,是无辜者。 那把带血的液压钳,路上我扔到了一条不知名小河里,没人能找到的。 ...... 两天后,我开车带着她两到了南平,本来昨天后半夜就该到,我走岔道了。 车上非常臭,那种臭味无法形容,比夏天的臭鸡蛋还臭。 老太太变质了。 米娘拉珍路上吐了十几次,她本来红润的脸色现在无比惨白,看着让人心疼。 “靠!兄弟!兄弟!” 突然,路边一个骑电动车的人使劲敲我门说:“兄弟你车怎么这么臭!你是拉大粪的吧?” 我现在心情很糟糕,马上转头回骂:“你他妈才拉大粪的!我拉什么关你鸟事?” “你看你!你怎么骂人!你在骂我一句,我报警了信不信。” “别,误会误会!” 我赶忙下车递烟:“大哥我开玩笑呢,你说的对,我这车刚送化肥回来,确实是臭了点儿。” 接了我的烟,他嘀咕了两句走了。 我看着这人走过红绿灯碰上了另外一人,他两似乎认识,还回头指着我车这里,小声聊天。 和他聊天这男的五十多岁,带着眼镜,穿了身黑色衣服,我看到他慢慢走了过来。 在离我车还两米远时,他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 见状,我准备开车离开。 这男的快步跑来,他一把抓住我车门,哒哒哒敲玻璃。 “怎么了?”我将车玻璃摇下来一点儿。 他侧着身子向车里瞄。 我伸手挡住他眼,不满说:“你看什么,我们认识?” 他笑道:“年轻人,死人可不敢这么放车上拉,我闻味道,你车上死这人应该是个女的吧?她非正常死亡生了怨气,你从哪里开车来的?我好奇你怎么没出事儿?你是带了什么厉害的护身符?” 听了他这一连串话,我愣住了。 他是怎么知道车上拉着尸体的?还知道是具女尸,闻味道?什么又叫非正常死亡? 总之,他突然说的这段话,把副驾的米娘拉珍吓坏了。 我还好一些,故作平静问:“你搞错了,我刚下地回来,有味道是拉了几袋子臭化肥。” 这中年人微笑着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南平。” “南平南平,怨气难平。” “你身上有厉害东西护着,这女孩子应该是死者亲属,至于这位.....” 透过车窗缝隙,他盯着米娘拉珍说:“这位姑娘,你近期容易出意外,要小心。”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赶快拉回去下葬吧,多烧些纸钱,多烧些香,万一要是葬后出了什么问题,你来三福殡仪馆找我,记得晚上来,我常年值夜班,白天不在。”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看着这人背影,我脸色微变,心想这不是真的吧? 滴......!刺耳的喇叭声。 突然,建设路上冲过来一辆按着喇叭的越野车,车速非常快,和我刚说话的这人正在横穿马路,瞬间被吉普车撞上了! 噼里啪啦! 车保险杠都掉下来了,一地狼藉! 这人在空中打了个转,被车撞飞出去了十几米远!在路上惊恐的注视下,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我眼神呆滞,看着红绿灯路口发生的这一幕。 瞥了眼后视镜。 我看到,老太太安静的靠在后排座位上,她上半身盖着衣服,脖子侧转,正好看着红绿灯! “哈.....” 应该是出现幻觉了,我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成了白色,这不是冬天,这是秋天。 “你要去哪儿!” 这时米娘拉珍突然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我跑着追上了她。 “我受够了!我要回家!我杀人了!我要去自首!” 此刻大街上人来人往,我立即捂住她嘴,将她拽到路边儿说:“别犯傻!只要你听我的,什么事都不会有!过一两个月,等风平浪静了你再回康定。” “我不!” 她红着眼大喊道:“我不要跟她们去住什么小木屋!” “好!好!不住!” “我在旅馆给你开个房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在给你五千块钱,需要什么你自己去买。” 她这才不闹了。 远远听到了警报声,应该是有人报警了,救护车到这附近了。 我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看着市医院的救火车停稳后下来人,急匆匆将人抬上了担架,应该没死,如果死了应该直接盖白布。 救护车响着警报离开,我听周围人议论纷纷。 “哎我说,这老杜真是倒霉了啊,怎么好端端过个马路都让车撞了。” 另一人说:“开越野车的喝酒了,你刚才没闻到酒味?话说你认识这人?” “认识啊,老杜,杜大胆儿,在老殡仪馆上了二十多年夜班,南平凡是家里死过人的谁不认识他,每月几百块钱工资,也就是他胆儿大敢干,这下完了,让车撞成这样,以后说不定都瘫痪了。” 我暗自道:“原来出车祸这人姓杜......” 老太太不埋不行,在拖下去可能要生虫子了。 蛇王在闽越人心中一直是正面神形象,要不然也不会给蛇王建庙不是,这里神秘独特的蛇文化,在世界上都是独一份。 这些文化影响在樟湖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我这么形容吧,性质有点类似于我们北方的地方山神庙。 闽侯县还有个洋里蛇王宫,规模不比樟湖蛇王庙小,所以说这里的人都是爱蛇的。蛇女没什么亲人,但每当历代蛇女死亡,蛇王庙都会很重视,他们会派“方正”,为死去的蛇女做一场水陆平安法会。 “方正”是蛇王庙特有的一种神职,其实就是和尚换了个名,至于为什叫方正,我不太清楚,据传说和古代那个叫方孝孺的有关。 路上我问过蛇女,她说蛇王庙已经知道她娘去世了,今天晚上就会派“方正”过来帮忙,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救护车离开,原本围观的人也慢慢散了。 我转身往回走。 此刻正直午后,我的破夏利车没贴车膜,阳光照到车玻璃上发生了反光现象。 我似乎....隐约看到。 蛇女她娘翻着白眼,双手扶在后排车玻璃上,正在盯着我看。 第81章 迷茫的青春 我绝对是太累了,开了两天两夜的长途,看东西看花眼了。 晚上9点多,猎雁林深处多了一座新坟包。 火盆里有尚未烧完的值钱,林子里没风,纸钱烧的很慢。 蛇王庙来了两名“方正”,他们留着短头发,一身布制僧衣,看起来像带发修行的出家人。 根据一贯的习俗,他们要在坟前“烧蛇鼓”,两名方正不太想让我看整个过程,还是蛇女帮我说了话。 蛇鼓这东西,我敢说全国只有樟湖这里有,它是纸糊的一个双面鼓,用木棍举着,正面彩绘了一条立起来的眼镜王蛇。 点燃之后火一烧,由于纸张卷曲,彩绘眼镜王蛇就像活了过来,在火焰中来回挣扎扭动着身子,配上两名方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地土话咒语,此过程前后持续近五分钟,场面有些诡异,我在旁看着不敢说话。 “二位师傅,关于我娘的灵牌,辛苦你们了。”蛇女微微鞠躬。 一名方正还礼道:“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接到你的消息便开始准备了,做好的灵牌明天就能送到庙里来,节哀。” 蛇女再次弯腰恭送。 和尚走后我问:“你娘的牌位会供到庙里?” 她点头:“是的项哥,一直如此,包括我自己死后,灵牌也会放到庙里。” 她说这个地方在顺产天母庙西边儿,那有个看起来像厕所的小房间,不对游客开放,终年锁着门,墙外刷了红漆,这个房间中摆的都是蛇女们的灵位,如果现在去那里旅游,可以去找一块刻着文字的“井石”,看到井石就算找对地方了。(友情提示,别好奇向里看,会遭到庙里人驱赶。) 正在坟前烧着纸钱,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米娘拉珍发给我的,来之前我将她安顿在了一家旅馆。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周围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不敢去上厕所,厕所里好像有个人,我很害怕。” 我回短信告诉她:“等下过去看你。” “项哥,你要走了?” “是,还有很多事儿要办,你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和把头忙完了,我在来找你,带你去一趟苗寨治病。” 蛇女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我,抱的很紧。 抬起头,她眼中含泪看着我,抽泣道:“项哥,其实,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很害怕死。” 我轻拍她后背,安慰道:“放心,你不会死,我会帮你。” 她又说:“你晚上留在这里行吗?陪我。” 这..... 我心想这不行啊老妹,那边儿也催我过去,我不能两头都顾。 考虑后心生一计,反正我有车,来回跑不就行了吗? 前半夜陪米娘拉珍,后半夜回来陪她,这样两头都不耽搁。 出来猎雁林,我开车下山。 车里有臭味,我随手喷了大量香水,看了眼后排放着的包。 把头给了我七天时间,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我打算明天下去就走,去那什么丁屋岭村埋了泥罐子,然后在把包藏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空手回康定。 到了旅馆,锁车上楼。 我轻敲了两下。 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米娘拉珍警惕的向外打量。 看到门口站的是我,她松了一口气。 我闪身进屋问:“怎么这么紧张?” 她说刚才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回事? 她说是什么例行检查。 我松了口气。 她满脸憔悴,突然说:“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我见到了鬼。” “怎么回事儿?说说。” 她抱着头,声音颤抖说道:“我刚才洗完脸照镜子,看到了那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 我看了眼沙发,说:“别瞎想了,你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也有过类似情况,只要你不主动去想,就什么都不会看到了。” 她点头,又问我:“其实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能不能告诉我。” “我?呵呵,我做生意的啊。” “做什么生意?” 并未隐瞒,我说我做的古董生意。 她犹豫了几秒钟,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带着我做生意?我会认真学,我很能吃苦。” 我摇头:“不行,干我们这个风险太大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钱?” 米娘拉珍坐在床上,点了点头。 我说:“钱和风险呈正比,赚快钱会上瘾,如果我现在带你入了行,那你这辈子就完了,永远无法回头了,知不知道?” 她将头埋在双腿间,问我:“那你害怕有一天被抓到吗?” “怕,干我们这个没有不害怕的,说不怕的都是自己在装逼,好比猫和老鼠,老鼠就算吃的在肥,长的在大,它一旦听到了猫叫声,同样会瑟瑟发抖。” 米娘拉珍头发散乱,脸色憔悴,她苦涩笑道:“那天我不该上你的车的,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 随后她告诉了我她家里情况。 她家庭情况有点复杂,一个妈一个后爸,后爸有两个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哥哥,后爸一家排挤她,早些年她还离家出走过,关系闹的很僵硬。 聊了一会儿,我问:“你真想做这个?” 她点头。 “嗯......你在屋里等着,我打个电话。” 关上门出来到走廊,我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手机号,当下打了过去。 “嘟.....” “谁?” “青姨晚上好,吃了吗?是我。” “是你小子,找我做什么?” “是这样青姨,你带不带徒弟?我这里有个朋友混不下去了,想入行。” “不带,挂了。” “别挂!” “青姨,算我求你,你看你平常一个人生活也不方便,找个徒弟帮忙端茶倒水多好?而且我推荐这人刚好是个女的。” “女的....多大岁数?” 我说也就20岁。 电话那头,小青龙犹豫了几秒钟,问我:“胆子大不大,怕不怕死,胆小的我不要。” 我一听有戏,马上大声说:“不怕死,胆子大的很!就前天,有个男的骚扰她,她二话不说!拿起来液压钳把人砸死了!” “哦.....是吗?”小青龙在电话中轻笑道:“听起来小姑娘挺厉害的,对我味口。” “我的确想收一个炮工徒弟,你告诉她,可以来试一试,如果学的快,三到五年出师,哪天出去干活儿了报我名号,工价翻倍。” “太好了青姨!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在联系你。” 兴冲冲跑回去,我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娘拉珍。 千万别小看炮工,优秀的炮工就像把头,哪个团队都想要。 我清楚的很,小青龙如果出山,不算分红,2000年初她的年薪就超百万了。 整个北派里,炮工卧虎藏龙,小青龙的本事绝对能排进前三。 她自创发明了很多特制炸药,不吹牛,就她做那个小型空气炮,我感觉要是数量够多,甚至能够炸开乾陵里放的断龙石。 “哎?人呢?” 我跑回来,看房间里空荡荡的,沙发上,床上都没人。 我打个电话也就五分钟功夫,人出去了? “米娘!米娘!”我叫了两声。 看到她拖鞋脱在了卫生间门口,而卫生间关着门。 “你在上厕所?” 没说话。 拧了下门把手,反锁了。 突然,我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当下砰的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卫生巾内窗户开着。 床单当成了绳子。 米娘拉珍双腿垂落伸直,吊在了绳子上,来回轻轻摇摆着。 第82章 遮眼丢魂儿 “醒醒!快醒醒!” 以最快速度将她救下来,我真吓着了!连续拍她脸。 “咳!” 米娘拉珍一口气接了上来,她脸色涨红,头扭到一旁,不停大声咳嗽。 我坐在地上,松了口气,刚才要是在跟青姨多聊三分钟,她百分百救不回来。 缓了几分钟,我转头大骂: “你他妈是不是脑袋傻了!能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上吊干什么!” 她蜷缩在卫生间地上,手抱着双腿,抽泣道:“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是想死,不想活了,凳子也不是我踢倒的,凳子是自己倒的。” 我皱眉问:“别跟我开玩笑,你确定?” 她神色惊恐,猛点头。 这时是晚上11点多,我转头,来回扫视旅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目光锁定。 我眼睛死死盯着沙发看了一会儿,后背生起了一股凉意。 “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不!你别走!” 她苦苦哀求我留下来,说自己一个人待在旅馆害怕。 我一想,我要是走了,她在上吊了怎么办? 不管如何,这事儿透着邪乎。 楼下有个台球厅,晚上人多,我让她待在台球厅,然后我把随身带的一个东西给了她。 就是我从老福那儿拿来的,什么上师的眉心骨吊坠。 没别的意思,求个心理安慰。 我打车去了市医院,用了点儿小手段,问出来了出车祸那人的病房号,前台护士说人被撞成了内出血加多处骨折,不过命保住了。 穿过走廊来回看了看,我拧开门把手,溜进了病房。 只见这人躺在床上,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接着心电图,他还带着氧气面罩,右臂打了石膏版,胸前缠了大量纱布, 白天从路人议论中知道他姓杜,当下我尝试着轻声叫道:“杜师傅?杜师傅?” 人没反应。 病房里格外安静。 突然,不知道哪儿响起来了手机铃声,吓我一跳。 椅子上放着个白塑料袋,应该是医生给他脱下来的衣服裤子,手机就在袋子里。 还在响个不停,我掏出来看了。 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查兄。” “喂?” 电话那头立即说:“你是谁?老杜人呢?” 我听这声音,感觉格外的熟悉。 “你......你该不会是查师傅吧??” “我外号是查户口,你哪个?” 这也太巧了!我忙举着手机说:“查师傅是我!小项!项云峰,李奶的事儿还记得吧,你帮我批过命!” “原来是你,你怎么还在南平,还拿着老杜手机?” “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这人出了车祸,在市医院,查师傅你在哪里?要不你过来吧。” “我在花村,不远,这就过去。” 挂了手机,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你是谁?病人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我。 我忙说:“医生好,这是我爹,我来看我爹。” 医生皱眉问:“怎么下午动手术你不来?” 我撒谎道:“我在外地打工,这刚下火车就来医院了。” “身份证我看下。” 我不好明着拒绝,短暂犹豫后还是给了。 他看了眼,将身份证还给我问:“所以你爹姓杜,你姓项?” “对啊,没错!这是我后爸,呵呵。” 我忙岔开话题:“对了医生,我爹他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他回道:“这位病人情况特殊,按理说麻醉药效过了应该就会醒,可他却一直没醒,做了一系列检查,从检查结果看头部没问题,除了几处骨折,血压心电图看着也都正常。” “赵医生!有情况!来下6号病房!” “来了。” 医生走到门口,回头叮嘱道:“在医院住一礼拜看看情况,要是人还不醒,指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知道了医生,麻烦你了。” 花村离南平不算远,一点多,我再次见到了查户口,数月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长了些。 他一见到我便皱眉说:“小子,你眉毛根都断尾了,眼角上有竖直纹,印堂青黑,这么晦气的面相,你是撞鬼了?” “查师傅你别玩笑,我可没看见过什么鬼。” “等你看见那就严重了,算了,先去看老杜。” 病房内。 “奇怪....不应该,从老杜面相上看,他近期没有劫难。” 盯着看了一会儿,查户口皱眉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别藏着掖着,详细说说那天情况。” 对于他我还是信的过的,当下便讲了事情原委。当然,果园那事儿出了人命案,我没说。 他听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来是这样,樟湖老蛇女客死他乡,你开车拉了回来?” 我点头说是。 “人埋了?死因是什么?” 我说已经埋了,没什么死因,就是睡过去的。 查户口听后在病房里不停踱步,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病床,过了一会儿,他叹道:“老杜天生八字极硬,他祖辈都是在长江干捞尸的营生,老杜在殡仪馆干了十多年都没出过问题,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儿,依着我看,是车祸那一撞把他撞丢魂儿了,所以人才醒不了。” “怎么?不信我的话?” 我说信。 “小子别嘴硬,你是不撞南墙不落泪,知不知道什么叫鬼遮眼?” 我摇头。 他伸出双手,挡在自己眼前道:“我问你,我要是这么捂住你眼睛,你还能不能看到路上的车?” 我接着摇头。 他放下手,摇头道:“这天底下,每天那么多人横穿马路出了车祸,难道你就没认真想过,全都是因为不小心?” “说白了,只是普通人看不见罢了。” 他看了眼时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点东西,大概3点钟回来。” 三点左右,查户口准时回来了,相比于走时,他手上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这个点儿应该不会来人了,把门锁上。” 说完,我眼看着,他陆陆续续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空碗、矿泉水、黄布、牛角螺、绑着腿的老母鸡,木棍,小型铁圈.... 第83章 双定术 事先声明,我本人没亲眼看过鬼,但很多从墓拿出来的东西都带着“阴气”,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收藏家马爷也在视频中公开讲过,自己干了一辈子,有些带阴气的文物,他从来不去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因为职业关系,所以那些年我接触过很多这类事,我们谁也不要去求证它的真假和背后原理了。 东北有著名的找丢失物品用的“圆光术”,湘西地区除了大家都知道的赶尸外,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却真实存在于今天的民间术法。 这晚在医院,查户口就当着我面儿,用了其中一招,叫“双定定魂。” 所谓双定术有两部分组成,一是“铁环定鸡”,二是“黄布定碗”。 此术法来源于土家族,如果有正宗的土家族朋友在看,那么一定听过,或者见过我说的。 因为涉及到大量封建迷信,我不能说太详细,大概讲下人是怎么做的。作用对象主要是出车祸,出意外,长久昏迷不醒的人。 昏迷的是男的,要用母鸡。 昏迷的是女的,要用公鸡。 如果鸡用反了,人也可能会醒来,不过大概率会成傻子。 查户口拉上病房窗帘,从床底下找了个不锈钢洗脸盆。 然后我看着他他抽了床单,用卫生纸引燃,把床单在脸盆里点着了。 熊熊火光亮起。 接下来,他将矿泉水倒进带来的碗里,然后将装满清水的碗架在火盆上烤。 是烤,不是烧,这个过程持续短短一两分钟,我推测主要作用是烤下碗底和碗口。 将碗放到地下,他找来椅子踩上去,将二尺黄布对折,用钉子,轻轻钉在了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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