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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部塞了很多过去那种老油纸,一层层揭开油纸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卷轴。 轴头眼色发白,发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用“某种牙”做的轴头,在过去是很高级的材料,普通人用不起。 豆芽仔眼珠子瞪的老大,他举着手电帮我照明,而我则解开绳子,一点点,展开了卷轴。 不是纸画,是一副绢画。 看到这东西第一眼,一股老气,扑面而来。 绢本看起来很干,氧化发黄严重,边缘处有一些污渍,画的题材是一颗古松树,一旁盖满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红印章! 这些印章字体涵盖了隶书,草书,行书等,甚至还有九叠篆,我不认识这些章,但我认出来了一个章,也是画上体型最大的章。 “乾隆御览之印”。 真是好东西.... 咱文化低不太懂书法字画,但我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一件东西好或不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豆芽仔有些小激动,他问:“峰子,这是谁画的,你不是说是麻雀图?这麻雀在哪里?” 咦..... 豆芽仔把我问着了,我也没看到麻雀,只在画上看到一颗松树。 我立即转头问:“阿婆,你家这传下来的不是麻雀图,是松树图吧?” 老太太面无表情道:“你在仔细看看。” 我又对着光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草,我看到麻雀了。 就一只! 藏在画中松树的树干上!不大点儿,要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这只小麻雀画的十分传神,带着部分工笔画的特征,重点是,麻雀的头是向右看的。 书画行里有个书法,麻雀头向左值一百,麻雀头向右值一千。 意思凡是古画中麻雀头向右看的,都比向左看的贵十倍。 在有,这幅画虽然盖了很多章,但没落画家的署名款,经我鉴定,这轴画应该是南宋时期的“佚名寒雀图。”到清代又被人重新做了装裱。 画上的树光秃秃,没有叶子,代表在冬天,所以麻雀叫寒雀更合适。 “佚名”的意思就是不明身份的画家,这种画过去在清宫里很多,南宋绢本画存世屈指可数,可以说件件价值连城,何况这上头还盖了这么多历代收藏家的私章。 老太太问:“怎么样,你们看好了吧。” “嗯,看好了,东西确实不错,阿婆,你们包家那个翡翠白菜和银的养老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一起卖给我。” 就听老太太面无表情说:“饥荒年代,养老牌已经被我父亲卖掉换了钱,翡翠白菜还在,但你别想在打它的主意,我答应卖掉这幅画,只是为了筹钱救我小孙女。” 我马上恭敬的说好,知道了阿婆。(先搞到手一件再说。) “行了,既然东西你已经看到了,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看了下时间,说大概明天中午能凑到钱,到时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太太没说话,黑着脸点了点头。 ...... 一小时后,离开锅庄的土路上。 豆芽仔坐在副驾上激动道:“峰哥你太牛比了!这次咱们又要大财了!” 我笑了笑:“小女孩没事儿吧?” “没事儿,好的很!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可喜欢小萱了!” “没事儿就好,你回去就跟小萱说,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在山里乱跑。” 豆芽仔点头说你放心。 把豆芽仔先送回去,随后回到县城,我打电话约文文在楼下见面。 “啊?项哥你要取钱?可你的理财才买了两天啊!” “嗯,我急用,要80万现金,你明天上午就给我。” 文文立即为难道:“项哥你要预约啊,我们行里平常不放那么多现金,再有,如果你现在取钱,要损失本金的!” “损失多少?” “损失百分之四左右,大概十几万。” “这么多!那算求啦,我先借别人的。”(从这次以后,我的钱在没存过定期,也没买过任何理财,都是坑人的东西。) “文文,现金的事儿麻烦你帮帮忙,我明天上午必须要拿到。” 文文咬牙想了半天,说好吧项哥,我想办法帮你搞定。 东西到位了,钱也即将到位。 就差最后临门一脚,我就能大赚一笔了。 第198章 事后 凌晨5点多,天蒙蒙亮,整条街道上十分冷清,我坐在一家包子店门口低头喝豆浆。 做我对面的是两名年轻人,一胖一瘦,胖的这个满脸横肉,吃饭就像猪吃食一样,满嘴油,瘦的这人寸头,长脸儿,身上透着一股子混社会的匪气。 “吃饱了。” 我擦了擦嘴,推过去两个厚信封。 寸头男打开看了眼,他不动声色收入了怀中,脸上露出一丝邪笑道:“谢谢老板,看出来了,老板是个痛快人,以后有什么活儿直接找我们兄弟,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我点头:“记着时间,1点半准时去取钱,那小女孩儿你们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呵,”寸头男笑道:你放心,咱兄弟又不是变态,不好那口的。” 我通过朋友联系找到这两人,这两人都刚放出来没多久,瘦的姓周,胖的姓赵,之前因为帮人做黑活儿进去的,听说硬蹲了四年号子都没透出雇主一点信息,所以名声在外,我叮嘱他两,收到赎金以后直接转交给大姐。 胖子抬头喊:“在来三块钱油条!” “哎!马上来!” 早餐店老板娘很快端来了一盘油条,这胖子接过托盘,随手在老板娘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声音响亮。 老板娘或许是认识这两人,反正一声没吭,快步跑开了。 这次文文帮了我大忙,如果不是她在银行上班,我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到这么多的现金,没时间一张张数,我掂了掂,分量对的,大概18斤重。 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 我赶到锅庄交钱拿到画,大姐打电话通知“劫匪”说自己凑到钱了,“劫匪”说出交换地点,这时我悄悄发短信给豆芽仔,让他护送小女孩儿上车。 和我预想的一样,一切顺利,没出任何问题。 老太太根本不敢报警冒险,在见到小书包那一瞬间,老太太都激动的落了泪,她一个劲儿抱住孩子说:“回来了就好!我孙女回来了就好!” 大姐也跪在地上满脸激动,我不得不承认,她有当演员的天分。 晚8点半,国道路口上停着两辆车,都打着双闪。 大姐在车内笑的花枝乱颤,不停的用手拍打方向盘。 我笑道:“大姐,这下你如愿以偿了,60万,加上之前给你的30万,还差你10万,会尽快给你。” “小兄弟不急!这次我是从心底里感觉到舒畅!自打老公死后,我心里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舒坦过!” 我笑道:“有一点要注意,你近期不要带孩子回锅庄了,免得你女儿无意中说漏了嘴。” 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女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说到这里,大姐声音逐渐低沉:“我是真没想到,老太婆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宝贝,她这是准备自己带进棺材里,你不是说,还有个什么翡翠白菜?” 我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咂嘴道:“这个不好说,我事后想了,大姐你也想想,老太太的话不能全信,如果她说没有,我反倒相信有。” “什么意思?”大姐皱眉问。 我摇头:“不太好说,就是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大姐手搭在我肩上,微笑道:“像你这种坏事儿做尽的人,也会觉得心里不安?” 她拿走我的烟,自己深吸了一口,面无表情说:“不管有没有,反正老太婆也活不了几年,她死后什么都是我的,就当是这么多年对我所受委屈的补偿。” 说完大姐突然亲了我侧脸一下,她道:“不管怎么样,项风,谢谢你帮了我们孤儿寡母。” 我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哦....你想我怎么样感谢,你能行?” 我脸瞬间黑了。 “哈哈,不逗你了!我明白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你说话算话,也不好|色,我没什么好东西,这条金项链是我结婚时买的,带了好几年,你收下,当我的一点心意。” 是老凤祥的金项链,估计有小几十克重,我收下后笑道:“这真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姐姐送我情。” “去你的!就会贫嘴了!我走了。” 随后她下车上了自己车,顺着国道开远了。 看着车远去,我摸了摸自己脸,摇头苦笑。 或许女人全都有两面性。 这大姐一面形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贤妻良母,另一面形象是又大胆又开放。 打开车里灯,我又仔细欣赏了刚到手的南宋寒雀图,这几天没白辛苦,有它什么都值了。 在我眼中它不是一副画,而是一捆捆花花绿绿的钞票,只要有人给我的价到位,我马上就会卖掉,不会有一丝犹豫。 这两天没怎么睡,感觉很累,我伸了个懒腰,打开车载收音机,听着一首小白杨慢慢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大概不到两个小时,一阵手机震动把我吵醒。 “微.....谁啊。” “老板,是我。” 打给我的是那个瘦子,我皱眉问干什么。 “嗨,也没啥大事,这不我兄弟两办完事了,就想请老板你把尾款给结下,还有一万五。” “我知道,现在这都几点了,明天不行?” 电话那头瘦子笑道:“不行,我们的一贯原则是办完事就要收到钱,不能拖,这是规矩,老板你不要破我们规矩啊。” 这类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我皱眉想了想说:“那行,给我个地址。” “绿橄榄门口的烧烤店,二楼单间,在这里等你。” 到了后,我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二楼吃烧烤的瘦子。 “哈哈!老板你来了,真准时,我就喜欢和准时的人打交道。” 我关上门,从怀中拿出一个厚信封扔到了桌子上。 我说:“一万五,咱们两清了,以后尽量别见面。” 他扔了烤串签子,看了信封一眼,随手扯了两张卫生纸,边擦嘴边说:“那是自然,以后咱们不会见面了。”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结果拧了两下门,打不开,好像被人从外头用钥匙锁上了。 我刚回头,就这时! 瘦子拿着一把钢刀,猛的朝我脖子上扎来!速度非常快!摆明了是想要我的命! 我下意识本能的向右躲,结果刀还是在我耳朵下的位置划了一刀,瞬间见了血。 “你他妈的!” 我靠着门,勃然大怒! 瘦子站在原地,他抬手添了下刀上的血,微笑说:“对不起啊老板,有人出四十万买你的命,兄弟也是没办法。” 他指了指卫生间:“等下我把你拖到那里头,分成五六袋装应该差不多能装下,确保没人能找到你,这也是雇主要求的。” 我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玩笑话,同时我告诉自己这时候千万不能慌,越慌破绽越多。 “四十万....真是好大的手笔,告诉我,谁雇的你。” 瘦子攥紧钢刀,一步步朝我逼近。 他脸上挂着笑道:“你猜”。 第199章 死里逃生 晚上,绿橄榄烧烤店正在营业中,屋外人声嘈杂,但屋内的气愤紧张到了极点点。 受小萱影响,我养成了随身带刀的习惯,当下抽出刀,靠着门和瘦子对峙。 瘦子熟练的转了个刀花,笑道:“对,这样才对。你要是不反抗一下,我都觉得没意思!今天不妨告诉你个秘密,老子16岁就捅死过人了,当年外号东关小刀客!你有什么名号!” 我怒声说:“老子外号漠河散土王!今天就是要跟你跟你杠一杠!看谁先死!” “傻比。” 他骂完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个跨步跑到桌子旁,两人开始围着桌子转圈,互相出手,持刀试探对方。 瞅准机会,我率先出手,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子,猛的朝瘦子头上甩了过去! 瘦子反应也很快,就在我刚摸到啤酒瓶子那一秒,他抄起桌上放烤串的不锈钢托盘挡在眼前,刚好挡住了飞来的酒瓶。 “你妈的!” 噼里啪啦一阵响。 瘦子单手掀翻桌子,拿刀朝我肚子上刺来! 我连续闪身躲刀,瘦子两次出手落了空,他当即脸色铁青,破口大骂:“挺能躲,你他妈是属泥鳅的吧!” 趁这时我冲上前,一刀朝他脸上划去!瘦子抓住了我手腕,在次朝我攻来,我也抓住了他手腕。 两个人开始角力,他的刀,离我腹部距离不足五公分,而我的刀离他眼睛也只有几公分距离。 这一过程持续了近一分钟,我逐渐开始落下风,眼睁睁看着对方刀尖离我越来越近。 瘦子脑门上青筋隐现,脸色涨红,他正在笑。 生死攸关之际,鱼哥的话音在脑中响起。 “云峰,不要慌,尝试用拇指掐对方虎口下两寸位置。” 瘦子疼的刀脱了手,见状我两步上前,一刀扎在了他肩膀上!当即瘦子啊的一声惨叫! 大半拉刀身都下去了,血流不止,瘦子上半身衣服被染成了深红色。 他大口喘气,眼神凶狠的盯着我,随后他抓紧自己肩膀上的刀把,猛的拔了出来! “呵呵...现在你的刀在我手里,我....我他妈看.....看你怎么办,哎.....怎么下雨了?” 我后退,避开他道:“别撑着了,现在去医院没准还能活命,大动脉破了,血都喷到天花板上了。” 瘦子眯着眼抬头看了看,随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我踢了他两脚,没反应。 我擦掉脸上的血,摸出来瘦子手机,想翻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但手机有图案锁,所以暂时确定不了,是谁给了他40万要我的命。 两个人嫌疑最大,一个是大姐,另一个是包老太。 在枕头下翻到个皮挎包,我拉开拉链一看,里头大概有十几万现金。 现在瘦子身受重伤,不一定能活下来,一直没看到那个胖子,我猜测,胖子可能在楼下守着门,在者我现在这样子根本不敢出去,环顾周围,有了主意。 背上包,我踩凳子上去,一脚踹烂窗户,没犹豫,直接顺着窗户跳下去去,下头是一条没什么人的胡同。 落地向前滚了两圈,挣扎着爬起来,顿时感觉脚后跟针扎一般的疼,我一瘸一拐的走出胡同来到街上,混进了人群中。 康定外号小香港,是讲这里晚上繁华,尤其是从绿橄榄到公主桥一带,车多人多,都是晚上出来玩的年轻人,我刚一瘸一拐出来这条街,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警车刺耳的警报声。 我不敢走了,站在路边不动。 警灯闪烁,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呼啸而过。 见状,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冲我来的。 刚才跳楼扭了脚,我不敢停,就在路上踮着脚跑。 越跑,脚后跟疼的越厉害,我掏出电话准备让豆芽仔来接我,就在这时,迎面快速开来一辆打着双闪的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面前。 开车的人摇下玻璃,转头冲我大喊:“快上来!” 我一脸疑惑,对方是名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我没见过,不认识。 这人急道:“妈的!你快点儿的!在磨蹭,警察马上回来了!” 我一咬牙,心想不管是谁了,这里太危险,赶快离开才对。 上了车,这人拉着我玩命跑,他挂档,刹车!踩油门!几乎跑出了赛车的感觉。 我坐在副驾,这中年人边看路边说:“老五他们那伙人栽了,希望不要把我供出来,这两天市里不能待了,兄弟你有没有去处。” 我心想你他妈是谁,我都不认识你。 不过话到了嘴边,我改口道:“嗯,知道,暂时没有好去处。” 这中年人点了根烟,单手扶着方向盘,他看着后视镜,抱怨道:“一帮半大孩子,做事简直毫无计划,我他妈就不该答应趟你们这趟浑水,你抢了药店多少钱?我看看。” 没等我说话,他一把夺过去了我从瘦子那里抢来的皮包,拉开拉链看了。 “我草!这.....这得有十几万吧!药店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我将包拿回来,开口说:“月底了,药店要大批量进货,所以放了这么多钱,咱们也是恰巧赶上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赶上了,不管怎么样,情况变了,之前我只要两成,现在我要五成!” 我说我做不了主,等五哥放了话再说。 “你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还等老五放了话在说?没准他现在在警车后头坐着!你怎么跟他说?” 我面露尴尬,旁敲侧击跟他聊了几分钟,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儿,这纯粹是个乌龙事件。 是这样的,一伙本地的小混混计划这天晚上抢劫药店,所以今天临时拉了这个面包车司机入伙,负责事后送他们快速逃出去,并许诺事后给他分成, 结果这伙人刚开始动手就被发现了,于是四散逃命,刚才呼啸而过的警车,就是抓这伙抢药店的。 司机和这伙人不熟,可能是我体型和穿着像他们团队里某个人,加上刚才我一个人在路上拼命跑,所以他便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他们团队的一份子。 “大哥你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他道:“白东城,叫我老白吧,我表弟在城南开了家香油厂,你现在别在街上乱跑,跟我先去我表弟的香油厂躲一躲。” “我看你怀里揣的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我撒谎说没什么,其实是寒雀图,我随身带着,没敢留在车里。 他也没追问,很快拉着我到了什么他表弟的香油厂。 下车关门。 “走啊,进去。” 我说:“哥你先进去吧,我得上个厕所,有点急。” 第200章 狠人 我只想搭个顺风车远离犯案现场,现在远离了就想跑路。 哪知,这个叫白东城的男人直接走过来搂住我肩膀,他压低声说道:“厂里有厕所,路上都是警车,我不敢让你走,你被抓到了在把我供出来怎么办?在说,你脚是不是也受伤了?” “跟我来。”他硬拉着我往前走。 我看天色不早,索性决定了在这里躲一躲,等天亮在找机会跑路。 “没人?你那表弟不在家?”我问。 “不在,”他找出钥匙打开大门,回头说:“我表弟五月份去眉山发大财了,干古董方面的生意。” “快进来。” 他探头出去左右张望了几眼,把大门锁了。 “去眉山发大财?古董方面的?你表弟是去偷乐山大佛了?” “呵,跟我耍嘴逗乐子是不?傻子都知道乐山大佛在乐山,不在眉山。” 我咧嘴一笑,开了个玩笑,一路的紧张感少了许多。 这是家无证香油坊,去年关门了,院里窗户下堆了很多油渣饼,上头盖着防水布,落了满满一层枯叶。 进屋打开灯,他烧了一壶水,然后我两坐在茶几上喝茶,外头刮大风,像鬼哭狼嚎一样,呼呼的。 我又问他表弟的事儿,寻思着保不齐万一是同行。 他说:“我这个表弟运势一直衰的很,他开了三年香油厂,净赔八万,去年听说干脆面挺火,他又买机器学人家做干脆面,结果刚挣了两月钱,市面上传开了一条谣言,说干脆面都是用尸油炸的,这一下子没人要了,他又赔了两万。” 我说那确实挺衰的。 他又道:“不过今年我表弟时来运转了,我也不瞒你,彭山区水电站知道不?” 我摇头。 他压低声音说:“我表弟在水电站跟人装电表,在水里摸到了六个这么大的银锭子,”他比划大小。 我一惊,端起茶杯装做喝水,心里猜测可能是过去江口沉银的东西。 “我表弟辞了职就专门干这个,也就是今年七月份吧,他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只很牛逼的鸭子,那鸭子在水里会寻宝,比探测器都好使!我表弟还说等明年了带我一起发财。” 我听的连声咳嗽。 “怎么?” “没事,水呛着了。”我说。 有种东西就叫缘分,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将人和人连在一起。 他描述的鸭子,跑不了,肯定是回声鸭。 那时候是个好时代,太多人靠着那条江发了财,都是在深更半夜,偷偷的下水。 有条件的用金属探测器,没条件的就全凭手在泥里乱摸,那条河底埋葬有数不清的文物,从2005年开始到现在2022年,都十七年了,我敢说,那水底下还有不少东西。 四川考古队每隔几年会做一次增期考古,现在我不知道做到第六期还是第七期了,第一期出水十万件文物,二期七万件,三期四万件,四期两万件,这个数据,你们细细品就明白了。 现在千万别去那里找机会,要遵纪守法,否则十去九死。 本来就不是我的钱,是瘦子的,在加上我也想结交这个人。茶几上分了两摞现金,对半分,他一摞我一摞,一个人大概得八万块。 他抓着钱,另一只夹烟的手在抖。 “兄弟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老白交了,给我留个电话,明年到时候我问问我表弟,只要他那里还缺人手,我第一时间打给你,咱们一起发大财。”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那白哥可要记得这事儿。” “放心吧。” 我两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嗡嗡....(手机震动声)。 “谁?” 他看了一眼手机,疑惑道:“老五的,他没事儿?” “喂?” “白哥你在哪儿呢!快开车来接我啊!” “你没被抓?” “没有!我是差一点就栽了!不过小明和猴子运气不好!没跑掉!” 我听的皱眉,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 正常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给同伙打电话,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正常做法应该是彼此不敢联系,分头跑路。 老白也是社会经验极其丰富,他立即说:“我现在跑在国道上,马上到石棉了,过不去,老五你自己想办法把。” 他挂断电话后立即起身收拾东西,着急忙慌的拿了个塑料袋装钱,又找了两件旧衣服丢给我说路上备用,我还看他随手拿了一瓶香油。 随后来到门口,他麻利的打开后备箱,拿出来了几罐喷漆和一张假车牌。 换下车牌,他唰唰开始喷漆,动作迅速,不到半小时,就把面包车整个换了个颜色。 “快走!这地方不安全!老吴肯定出了事儿!” “去哪里?” 我在考虑要不要带他回试验田,那个地方绝对安全。 “别问!赶紧上来!” 出了村子,他竟然故意挂的一档,走的很慢,我着急,就催促他快点开。 他不吭声,慢吞吞开了二十分钟,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下坡路的岔路口。 他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冲了下去,吓的我以为他是想不开了,要带我一起自杀! 结果下来后发现是一家石料厂,满地都是兵乓球大小的碎石块儿,车子在这里跑的十分颠簸,我抓紧了扶手。 他解释说:“刚才我故意在路上留了车轮胎印,如果一旦被查到这里,他们肯定会跟着车印走,以为我上了大马路。” “相反,在这里走就不会留下车轮胎印,让对方掌握不到我们的行动方向。” 我问石料厂这条路能通到哪里? 他也不是太确定,说大概能通到附近村子里。 我们到了一个叫瓦屋村的地方,把车藏起来,随后找了户没人住的破房子落脚,以为这就安全了,只要在这里躲到风声过了在行动,但是.....追捕这伙人的警察队伍里,有能人。 凌晨4点多,我正靠在椅子上睡的香,突然被惊醒了,只听到村子的狗疯狂的大叫。 白哥也马上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周围没电,一片黑暗。 “白哥,你听到了没有?这好像是警车的声音。” “没错....是!咱们赶紧走!” “别跑了!来不及了!” 怎么办.... 我脑子里飞快思考,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是一旦被抓了,能不能解释的清? “白哥!赶紧把这些钱藏起来!只要不被搜到这些钱!问题不会不大!” “藏哪里!” 狗叫声听的越来越清楚,有可能是警犬。 我立即改了主意,直接蹲下掏出火机点钱。 “你他妈疯了!你烧了干什么!”他过来想踩灭。 我一把推开他,怒道:“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别说你们合伙抢了药店!就算没抢!这些钱你怎么解释!” “”一旦被找到了!马上就能给你定个隐匿赃款罪!” “看开些!当断则断啊白哥!” “滚蛋!人活着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我死也不会烧的!” 我着急说那你他妈的别连累我!我跟你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 我快速解释了这一切,他听后显然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瞪的老大。 地上钱还在烧,我突然有了主意,连忙扑灭火,急声道:“有办法了白哥!咱们分开!你把钱给我!然后你马上去自首!等你出来了!我在把钱给你!” “你扯鸡把蛋!老子不干!” “你不干也得干!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你想想!你不是主犯!顶多算个从犯!在加上主动自首!顶多待个一年半载的就出来了!” “别他妈说了!反正老子不自首!” 他像下定了决心,突然躺在沙发上脱掉裤子,随后把一摞钱分成两份,卷成了筒状,接着用塑料袋裹上,反手就往自己屁|股底下塞。 我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八万块钱!卷成了十六个大卷! 到后来他出了满头汗,又往手上倒香油,脸上表情看起来极其痛的苦,但愣是咬着牙,没叫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人是个狠主。 十来分钟后,他兜起来裤子,阴着脸说道:“分开跑!我姓白的保证!如果我先被抓了!我绝不会供出来你一个字!” 说完他看着我伸出了右手。 我握住他手,认真饭:“一样,我也保证!” 他收回手,哈哈笑了两声,爽朗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小河入海随意流。” “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第201章 喜事连连的一天 瓦屋村深夜,破旧的街道上警灯闪烁,两波人,有当地联防和派出所的。 我低头装做玩手机,快步走在街道上,。 “喂,你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头问干什么。 叫住我的是名年轻警员,短发鹰钩鼻,眼神很犀利,长的很高,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钟,问身旁一个带着手铐的胖子说:“认不认识?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这胖子脸吓得发白,他盯着我仔细看了几秒钟后摇头:“不是,我不认识这人。” 鹰钩鼻警员眉头一皱,上来问我要身份证看。 老鼠怕猫是天性,我不敢直试他的眼睛,但我也是久经江湖的老手,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项云峰?东北漠河的怎么跑我们康定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上班还是做生意?” 我道:“同志,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东北人不能来四川吧?我来跟我老舅做生意的,做外贸出口服装设计一类。” 他疑惑问:“你做服装设计的,就穿这样?” 我低头一看,原先衣服上有血,我换了老白的牛仔裤,裤子短了一大截,秋裤漏出来很多,看着非常难看。 “怎么了?我觉得这样穿挺好,有个性。” “你先待着别走,我打个电话问问,” “喂,是我,让老田马上给我查下这个身份证号。” 过了一会儿,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说:“这人老家东北的,两年前在北|京酒吧和人打架留过一次案底,没啥大事儿。” “行,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又问:“你有没有看到过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开着一辆红色面包车。” “没有,没看到。”我摇头说。 他把身份证还给我,摆手说你走吧,晚上别出来瞎跑,不安全。 我后背出了一身汗,吓尿了,一路不敢回头,到了村口才发现这里还有联防的不少人设卡,这架势是设下了天罗地网,老白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么他这晚被抓捕了没有? 听我说。 白老哥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之前拿了瓶香油,估计早就想好了这么做,有人总是不相信,说那么多钱根本不可能,我问你试过啊? 过去古代在银库上班的小工,偷50两的大银元宝,一次性能夹三个混出去,事后拉不出去,憋死的都有。 这类人,都是穷怕了! 这类人,不管男女,缺的不是实力,缺的是运势,一旦运势来了,会拼命的想办法死死抓住。 瓦屋村一别,在见到这白老哥是一年多之后,他没被抓,后来我问他咋跑掉的,他笑着说那天晚上他压根就没跑!而是爬到了一颗七八米高的梧桐树上藏着,一直在树上待到了天亮,后来又装成了石料厂的送货工人离开了康定,去眉山投奔他表弟了。 这真是艺高人胆大,富贵险中求。 .... 两天后,下午,县城某宾馆房间内。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漂亮,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呼......舒服.....” 我在泡脚,被热水躺的一阵打颤。 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个人头罐儿,一幅画。 让我开心的还有一件事儿,今天可谓喜事不断。 就在刚刚,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足有130多万!我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即收到了一通电话,是四平帮志哥打来的。 志哥笑着问:“钱收到了吧兄弟?应该到账了。” “刚收到了啊志哥,那批西夏坑的铜钱都卖完了?” “哈哈!早卖完了!” “行里人都跟我打听这坑货是哪里出来的,我骗他们说是从法库出来的。” 我笑道:“真有你的志哥,法库坑完全掌握在你们四平帮手里,这样一来,你手里存的法库货肯定也要涨价了。” “这一切还都是托你的福,对了,你那辆破夏利我开回来就扔了,多给你转了十万块钱。” “嗯,没事,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兄弟,咱们有机会在聊。” 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的人头罐和画,我脸都要笑烂了。 都想算计我项云峰!结果呢?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me! is,me! 前天跳楼把脚歪了,现在脚面上肿了个大包,一碰非常疼,文文刚走不久,人头罐儿她给我送来了,代价是我答应给她买一辆红色mini小车。 我肯定赚了,但具体赚多少没概念,这个人头罐儿要想卖出去,一定要有精准渠道。 我没渠道,而有个人有渠道,我找了对方帮忙,按照业内规矩一般都是给12个点当茶水费。 至于大姐,她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不由越来越怀疑,买我命的人....就是她。 “砰砰砰。”敲门声。 “谁!” “是我兄弟!开开门!” 我登上拖鞋,跳着脚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老熟人,刘元宁。 “你脚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扭伤了,快进来。” “你一个人来的?那个骚....那女的呢?” “烟儿有事没来,咋的了兄弟,你对她有意见?都说了,这次丢钱的事和她没关系!” 我忙说打住,别提她了。 我心里十分清楚,现在劝刘元宁没用,那女的肯定活儿很好,就像狐狸精,把他三魂七魄勾走了,我如果硬劝,那朋友没得做。 “你钱都找回来了?” 他点头,一脸肉疼说:“就是肥鲶鱼干的,人抓到了,他跟人打牌输掉了我二十多万,完事大哥帮忙不能让人帮忙,又给了十五万,最后到我手里少了几十万,妈的,我这次赔惨了!” 我劝道:“这事儿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现在能找回来一大半不错了,看开点儿,权当破败消灾,这次如果我顺利把这两件东西卖了,大不了多给你点茶水费,让你往回找补点。” “嗯,兄弟说的对,权当破败消灾,反正咱们这行一直是大起大落,今儿赚明赔的,你说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刘元宁看了桌上的东西,羡慕的流口水,他忍不住连连称赞说:“这罐子虽然我看不太懂,但自带一眼的国宝气质,兄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怎么天天能捡漏到好东西!” 我笑道:“实力也是运气的一部分,神眼峰可不是人吹出来的,你联系的藏家什么时候过来看货?” 稍微解释下,在古董这行中,买家和藏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买家会卖东西,有的干脆就是二道贩子,但藏家基本上不卖东西,这类人一般是家境雄厚的大老板,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所以,古懂行里有句脍炙人口的行话,叫“打老藏家”。 刘元宁说:“那个大藏家估计今天后半夜能到,但人家不来这里,对方求在成都见面,咱们现在动身,提前去等着,你看你脚肿成了这样,到那儿我带你去做个顶级足疗,缓解缓解。” “顶级足疗?正规的?”我问。 “那你想要正规的还是不正规的?” “我不懂,都听你安排吧。” 就这样,开了三个半小时车,我带着东西和刘元宁在傍晚七点多点儿到了成都。 康定终究是个小城,它在美也比不过成都的繁华和灯红酒绿。 80后的年代没有90后的年代好玩,而90后的年代更是不如00后年代玩的嗨。 “哈哈!怎么样兄弟!繁华吧!你看这满大街的人,多热闹!” “就这里?” 霓虹灯亮光将刘元宁脸照的五颜六色,他指着身后的巨大招牌笑道:“这里头都是湖南妹!那手上功夫南方一绝!兄弟你光知道挣钱不会花钱可不行,走走,咱们快进去。” 这个店早倒闭不知道多少年了,店名叫快乐老家,就像刘元宁说的,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里的湖南妹,个顶个靓女,关键捏脚厉害。 上楼直接进包房,简单冲下脚后换上一次性浴袍,打开大电视往高级沙发上一趟,很快上来了果盘香槟。 刘元宁选的是陈醋泡脚,我选的是艾草泡脚,因为艾草能舒筋活血,顺带着一个小时的全身按摩。 当时给我洗脚的湖南妹叫阿雪,肯定不是真名,阿雪皮肤很白,身材高挑匀称,带着一对珍珠耳环,长相乖巧,手上有真功夫,是实力派捏脚技师。 被会的人捏脚一点都不舒服,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睡的着,疼!只有过去那一阵才会觉得舒服,脚底板轻飘飘的。 刘元宁显然是经常享受这种服务,他没什么大反应,我第一次体验,被湖南妹阿雪捏的惨叫连连,而阿雪听到我的叫声反而更乐了,下手更重。 刘元宁告诉我,这阿雪别看年轻,那是在大地方过学过艺的,她在东莞帝龙城上过班儿。 帝龙城大多数人不知道,但肯定知道新东泰吧,那个稍微晚点儿,此外还有一个天龙大道,并称为南方三大娱乐城,至于后来的天上人间,要更晚一些。 捏完了脚就开始做全身按摩,这个和捏脚不一样,非常的舒服,阿雪的头发有股香味,再加上她十分专业的手法。 这晚,一个湖南妹让我掉进了温柔乡,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第202章 豪州大老板 有句老话说,男人兜里有钱就变坏,这话有道理,它是无数前辈们靠经验总结出来的。 这地方我去了一次,就还想去第二次,第三次,好在我意志坚韧不拔,要不然容易迷失。 包房内,灯光昏暗,按摩完了,两个身材苗条的湖南小妹正蹲在地上叠毛巾。 刘元宁一身浴袍,他靠在沙发上抽雪茄,一张嘴,吐了一个烟圈。 “怎么样兄弟?是不是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嗯,轻松了。”我笑着说。 刘元宁坐起来道:“大藏家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我去二楼吃碗咸荔枝,你要不要一起?” 我疑惑说这里就有果盘,为什么要去楼上吃? 刘元宁看向我,脸上一副原来你不懂啊的表情,他也没解释,随即就和帮她按摩那小妹一起出去了。 “你怎么不走?不是完了?”我问。 湖南小妹阿雪笑着说:“店里规定要准时,时间没到,套餐还有七分钟。” “哦,我想问下,吃咸荔枝是某种行话?什么意思?” 阿雪看着我脸笑道:“咸荔枝水多,男人都喜欢尝尝。” 我还是没听懂,索性不在追问。 紧接着,就听阿雪声音娇滴滴道:“老板你要记得我哦,下次还要找我,我刚才听你们谈话就知道,你是做几百万生意的大老板,你以后要是不来找我,妹妹心里可是会生气的。” 听了这话,我嘴上说没问题,心里却在嘀咕:“好家伙,怪不得刘元宁老说这里好,这谁顶得住?好在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套路,想骗我项云峰兜里的钱,你还嫩了点,今天过后,咱们就是萍水相逢,永不相见。” “老板,吃颗糖吧?免费的。” “什么糖?连个包装纸都没有。” 阿雪笑道:“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姜汁糖,一般人我还不给,你尝尝,我来喂你,张嘴,啊......” 我配合的张开嘴,阿雪将糖轻轻送到了我嘴里。 在嘴里咀嚼了两下。 “噗!” 我全吐了。 “你这什么糖!怎么这么辣!” “就是姜汁糖啊,生姜本来就是辣的吗。”阿雪捂嘴笑道。 我一两分钟才缓过来,忙说时间到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单独休息会儿,她这才离开。 人走后屋里就剩我一个人,我躺在沙发床上翘起来二郎腿,肚子上盖住毛毯保暖,抬头看着楼顶天花板干发呆。 我在琢磨,到底吃咸荔枝是什么意思? 刘元宁这上楼一吃,就吃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后来他急匆匆跑进来说:“别躺着了兄弟!快点!人到了!咱们下楼去接人!” 到了门口,有两男的在等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貂皮大衣,举手投足间的派头就像大老板,另一个男的年轻些,最多三十出头,这人面无表情,穿的很薄,像这大老板的跟班保镖。 “柴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咱赶紧上去坐!” 这老板点了点头,背着手就进去了。 到了房间,他二话没说,一抖肩膀,貂皮大衣立即被他保镖接住了。 刚才没注意到,我这才发现他这保镖很奇特,胳膊非常长。 我们正常人立正姿势,双手最多就到腰下,对吧? 这人不一样,他往那儿一站,我看他手都要碰到膝盖了!就像山里的猿猴。 “刘老弟,我时间宝贵,咱们闲话少叙,东西呢?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我马上从床底下拖出东西,没直接递给他,而是十分小心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行,小兄弟你就是货主吧?过货不过手,还懂得老规矩。” 我笑道:“老板过奖,您掌眼。” 他先看了几分钟字画,眼中的喜爱藏不住,这种满身是章,传承有序的南宋字画,行里没人不喜欢,随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人头罐儿上。 怕他看不懂,我就在旁解释说:“老板,这是西夏时期的人头罐儿,和天盛律令上记载的秃发令有关,这东西,百分之九十九,是当年专门为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定烧的,用于祭祖。” 说完我在人头罐儿头上浇了点矿泉水,字迹很快显现了出来。 这老板看了半天,他双手捧着,眼露神光道:“虽说我们搞收藏的不听故事,只看东西,但这东西实在太罕见了,小兄弟,你手里就这一个?” 我点头:“就一个,可能是当世孤品。” 我道:“老板,这罐子我也是花了上百万的高价收来的,如果达不到我的心理预期,我肯定不会松手。” “呵呵,放心,只要你东西好,多少钱好说,你直接开个价。” 我想了想:“罐子算三百万,这张南宋画我算便宜些,一百五十万,加起来....总共四百五十万。” 我以为人会还价,接下来就是一番杀价大战,哪知道,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直接说成交,一时把我整的没反应过来。 还是刘元宁反应迅速,他立即哈哈大笑:“道上久闻柴老板做生意爽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晚小弟做东!一切听我安排!” “不必了刘老弟,我还有事要忙,小兄弟你银行账号给我。” 我抄在纸上递过去。 这老板立即跟人打电话,念了两遍我的账号,随后等了不到十分钟,我手机就有短信了。 我仔细数了是几个0后,这才确认,自己已经收到了全款。 交易完成后,柴老板随手递给我一张奇怪的名片,这是一片纯金的树叶,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柴字”,金树叶被套在薄薄的塑料夹中。 他看着我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眼力超群,前途无量,这名片你收好,以后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说完让他让保镖拿上东西就走。 从对方进来看货,在到我报价收到钱,整个交易过程加起来不超过半小时,就是这么速度。 我们干一线的都想和这种人做生意,我敢说这种老板太好了,十年难遇! 刘元宁有些羡慕的看向我,他说:“兄弟,我跟柴老板认识也十多年了,都没收到他的名片,你这和他初次见面就收到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有什么用?纯金的?”我不懂问。 刘元宁瞪我说:“没用?没用我给你十万块钱,你卖不卖?” “算了,不吊你胃口了,我告诉你,”刘元宁指着我认真道:“记住,不管你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直接去豪州,柴家商行保你安全,这片金树叶就是信物。” “还有,柴老板保镖你也注意到了吧?这人外号长手罗汉,是国内通背拳的囊波万,寻常三十个男的一起上,都近不了他的身!” 我眼皮一跳,没想到有这么多说法。 摸了摸兜里的金叶子名片,我决定好好收藏,没准未来真能帮上我。 在楼下看着对方的大奔驰掉头离开,刘元宁拍了拍我肩膀,笑问:“怎么样兄弟?就问你,我这渠道牛逼不牛逼?” 我比了个大拇指:“没得说,牛逼。” “刘哥你放心,450万的12个点,我明天一早就转到你卡上。” 他摆手笑道:“唉,别了,不用,都是自家兄弟,帮个忙而已,别客气。” 我一愣,心想:“草,这么大方?这12个点可不是小数,几十万啊!” 哪知,刘元宁又忙道:“你那批青铜剑的尾款我还没结清,你大概折算折算得了.....” 我皱眉想了半分钟,点头说那行吧。 我不说,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懂? 这里头,都是人情世故。 因为我心里还惦记着山里大墓的事儿,便不打算在市里过夜,而是想回康定。 但刘元宁看了看手表,笑着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他晚上还要接着吃咸荔枝。 我就好奇,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刘元宁凑在我耳旁,笑着小声说:“告诉你,这东西你我身上没有,只有女人身上有,而且只能生长在潮湿之地,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他这是个黄段子,自己去理解吧。 快乐老家足疗城也提供客房住宿服务,我住202房,刘元宁住我隔壁203,这两天太累,我大概晚上12点半左右就睡觉了。 结果我睡了没多久又醒了,突然恶心的非常厉害!连鞋也顾不上穿!跑着冲进了卫生间。 “呕!” “呕!” 我一连趴在水池子吐了半个小时,最后都吐出了绿色的胆水。 随后感觉头皮发痒,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这些症状逐渐消失,但我怎么都睡不着了。 就像烟瘾上来了想抽烟,我莫名的想在闻一闻味道,就是湖南妹阿雪头发的香味。 凌晨快两点,我匆忙跑到前台,拍桌子说找阿雪上钟。 前台姑娘手支着头正打瞌睡,她打了个哈欠,说道:“要不换一位技师吧,阿雪才上钟没多久。” “那等她下钟了,你告诉我等着她。” 回到房间我心里烦躁不安,抽烟都感觉是苦味儿,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将阿雪紧紧抱在怀里,深嗅她头发上散发的淡淡香味。 不对... 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是变态!以前从没有这种嗜好! 这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小萱平常洗完澡头发上也会带一种香味,但那只是洗发水的香味,和这个不一样。 联想到阿雪是湖南的,我心里害怕了。 我赶忙翻垃圾桶,找到了半块吐掉的姜汁糖放在桌子上,凑近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没看出来什么。 难道我项云峰天生还有这种嗜好?以前没发现。 等到三点多,只听门锁卡塔一响,阿雪端着脸盆进来了,她脸上笑吟吟的。 “老板,我还怕你忘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我了。” 虽然是冬天,但阿雪还穿着包臀裙,里头套着双厚的肉丝袜,离的近了,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老板,好闻吗?” 我点头说好。 阿雪婉儿一笑,将我轻轻推到了沙发上,她头靠在我肩膀上说道:“老板,你给我转十万块钱,那这一个月.....我都是你的人了。” 我感觉就是头晕乎乎的,想这么一直搂着她不松手,还想....还想把她剥个光光,狠狠压在身下。 深呼吸一口,我轻轻推开她说:“姑娘,咱两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往日也无冤无仇,我求你,放我一马。” 阿雪一脸疑惑:“老板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我起身,苦着脸双手抱拳:“姑娘,我就是个挑火汉子!招子不亮!今天是无意闯了窑堂!金盆打水银盆装!见谅!” 看我一本正经,阿雪捂嘴笑道:“老板你这人真有意思,净说别人听不懂的话。” 我脸色阴沉,当下翻了脸大声道:“怎么都不行!你妈的!你摆明了是要整我是吧!” 看我怒了,阿雪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她翘起来二郎腿,面无表情看着我说:“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 “蛊”。 第203章 蛊女 “打啊,有种你朝我这里打!” 阿雪扬起脸来,一副你随便的模样。 我咬牙切齿,手伸在半空中不敢落下去,因为现在我的小命远比出这一口气更重要! 她刚才说“蛊”这东西,别人大概率不信,认为是在开玩笑,但我信!因为当初我和小米经历过,知道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 我服软了,放下手,垂头丧气说:“雪姐,我信了,你开个价吧。” 阿雪一撩自己头发,笑道:“你身上种的是我老家特有的一种蛊,我至今为止对十五个男的下过,你是第一个这么快发现的。” “那是因为我以前经历过,你不会给我下的是情蛊吧?”我问。 “情蛊?” 阿雪噗嗤笑了,她笑的靠坐在沙发上眼泪都出来了。 “老板,你知道情蛊对女方伤害有多大吗?就你这样的,我会为你下情蛊?你太看的起自己了。” 她接着道:“你刚才吃的姜汁糖如果用放大镜看,能看到很多没有头的小虫子,那其实是睡着了的竹篦虫,而我头发上的喷的特殊香水能唤醒它们,这种蛊在我老家叫竹篦蛊,在外界叫..公狗蛊。” “知道为什么这么叫?” “嘿嘿.....因为竹篦虫性淫,被种了这种蛊的男人,最后都像大街上跑的公狗一样,只知道交配了,哈哈。” 她笑着说了这番话,但我听的心里一片冰凉。 我强压怒气和恐惧问:“你是鬼草婆?” 阿雪表情一愣,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没想到你懂的挺多,竟然还知道鬼草婆。” 我苦着个脸解释道:“以前我中过一次黄米虫蛊,是苗疆大后山的阿兰婆婆看出来的,她教了我解蛊的法子,后来我又因为一个朋友,认识了你们苗疆的鬼草婆和老金苗,咱都是一家人,你不能害我啊!” “你说什了?” “你认识大后山的阿兰婆婆?!” “认识,她一年半之前在咸阳养老院病死了,她老伴儿叫吴喜林吴爷,后来吴爷背着她尸体回去了,说是要落叶归根。” 听了我这番话,阿雪嘴巴张的老大,呆呆的望着我,足足过了几分钟,她才问:“你是不是还认识一个老家在潮汕的女孩子,小名叫小米。” 握草!这次换我震惊了! 我说岂止是认识!我是她峰哥!小米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失态了,激动的脸色通红,真没想到她会知道小米! “空口无凭,你说这些话有没有证据?”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你让我去哪找证据!等等.....” 我忙翻出来手机相册让她看,照片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包,我说这东西我还留着,就是当初鬼草婆送我的。 阿雪呆滞了半分钟,她猛的拍了下自己额头,大声道:“我就是你说的那个鬼草婆的孙女!阿奶她说在咸阳相中了个鬼头鬼脑的小子!说要让他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竟然是你!不对不对.....肯定不是我,是我姐姐!” 她反应大,我反应更大!好半天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是不是缘分? 全国十几亿人,茫茫人海中,偏偏就阴差阳错的互相碰到了! “什么也别说了,赶紧给我解了这什么蛊!” 阿雪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说解就解的?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急道:“那要怎么解!吞鸡蛋黄行不行!” “不用,我给你个药方子,你去把打虫药抓齐,连续喝三天药就好了。” 听这话我松了口气,能治就行,管他喝什么药。 “小....小米她怎么样了现在?她还好吗?” 阿雪看着我,淡淡说:“半年前,小米肚子里的指儿金已经被蛊王化掉了,寨子里语言不通,那时候小米经常跑来和我说话,她说她外头有个峰哥,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忘了,一年多了也不来看自己。” “对不起,我太忙,我一直想去看她,一直没抽出来时间。” 阿雪皱眉,摆手道:“得了吧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肯定把小米忘了,能来这地方,就说明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没反驳,而是低头点烟抽了一口,眼眶发红。 思绪涌上心头,想起了过往的一幕幕,我项云峰不管以后是混到天上,还是混到地下,都不会忘了小米在硫酸厂开勾机帮我们挖墓,还有她做的大饺子。 和阿雪聊了一阵,我又得知了很多信息。 小米在湖南凤凰县,山江镇苗人谷中,一个叫红叶村的寨子里,据阿雪口述,那里是一个与世隔绝很美很美的小村子,面朝树林,背靠大山,村里没电没信号,整个村寨只有一百多号人。 现在小年轻间流行一个词叫“苗人缝”,其实真正的苗人缝就在山江苗人谷中,那里算是一个景点。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等下月参加完田哥的婚礼就去山江镇苗人谷,还有一个女孩儿也在苦苦等我。 蛇女,我会去南平带她一起去。 蛇女是虫癌晚期,医院说没治,最多只有一两年寿命。 可阿雪又说苗人谷里住着个苗疆蛊王,这蛊王连长春会鹧鸪婆的指儿金都能根治,说不定对虫癌也有办法,我始终相信这世上存在着世外高人。 凌晨4点,天还黑着,我背着包出了足疗店,阿雪出来送我。 “你不跟你朋友打声招呼?” 我朝三楼看了眼,笑着说:“不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是一路人,但可不是一类人。” 说完我转身离开,伸手拦停了辆出租车。 ..... 上午10点。 “把头!我回来了!” “哦,云峰回来了啊,收获怎么样。” 我比了两根手指笑着说:“把头,我这次刨去成本,赚了足有这个数,最关键的是咱们以后有了个新渠道,一个豪州姓柴的大老板。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把头颔首:“做的很好云峰,对于我们来说,好的长期渠道比短暂暴利更重要,另外,孟尝婚期将近,我们到时必须要到场,算下来咱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山里那个墓,今天必须要下了。” 我点头,又担心问:“把头,现在天冷了,那具红棺材里的不化尸也不知道烂完了没有?就怕还带着尸毒。” “应该问题不大,带双层口罩,另外摸冥器不要用手,小萱你示范示范。” 我回头看,只见小萱带好橡胶手套,从包里拿出来一双“大号筷子”,又长又大,就像炸油条用的那种筷子。 我一愣,道:“这法子行啊把头!这大筷子夹个印章玉器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这晚8点多,山里零下好几度,我们一行几人背着包裹打着手电,行走在山间小路上,10点多不到11点,到了那个土山包上。 挪开之前盖在盗洞的上的遮挡物,我们挨个下去了,过了一个多月,看样子,主墓室内似乎没有被打扰的痕迹。 那具巨大的红棺材平放在墓室西南角,颜色依然鲜红,但......棺材盖怎么合上了? 第204章 吃棺底捞 “行龙背上点一穴,一半逃亡一半绝,阴气不散寒如窖,终成棺内不化骨。” 人死后身子不烂,除了棺材防腐做的好,风水穴地导致的阴气聚集,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我先前研究过,这个大墓,它刚好建在一条平头龙的龙脉之上。 死人骑在龙背上,对自己有好处,但对自己后代没半点好处。 这个墓当初建造时就没考虑这一点,或者干脆说......棺材里的主没有后代。 偌大的主墓室,又空又冷。 当看到棺材盖合上了,我疑惑说:“不对啊.....是我记错了?当初棺材好像没盖吧,鱼哥你说呢?” “我不记得了。”鱼哥摇头。 这时豆芽仔道:“峰子你看你,疑神疑鬼的吓自己,当初咱们走的时候明明是盖上了,我记性好,你们都忘了吧?” 或许真忘了,带好装备,上前开棺。 刚推开棺材,一股烂臭味儿扑面而来,众人立即捂住鼻子。 等了一个月在看,棺材里哪还是什么栩栩如生的不化骨美女尸,整个就是一坨烂肉泡在浓水中,女尸的面部五官都看不清了。 当初我们故意倒水,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这话没跑。 吸取了上次教训,这次都没敢在开灯,怕招来虫子,所以就点了几根蜡烛照明。 豆芽仔突然说:“你们快看,大冬天的怎么生了这么多蛆?” 我也看到了,就骂:“废话,谁告诉你冬天就没蛆了?蛆一年四季都有,只不过冬天少见而已。” 小萱皱眉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谈论了,净恶心人。” 豆芽仔反驳道:“这有什么好恶心的,赵萱萱你换个角度考虑,送人走完最后一程的是不是都是蛆?蛆是人类的好伙伴,蛆是小可爱,人对蛆都太有偏见了。” 小萱蹙眉说:“那你现在吃一把小可爱给我看看。” 豆芽仔脸色一变,说吃蛆就不必了,我主要为了提醒你,别怕这些东西。 我们几个手拿筷子漏勺,就像吃火锅,不过不是吃海底捞,是棺底捞。 鱼哥出声道:“这里好像漂着两件玉器。”说完便从臭水里捞了上来。 凑近灯光一看,这两件玉器白森森的,一个像猪,一个像马,造型都是长条形,表面长满了透骨沁。 谁在古玩市场看到了很怪的,长条形状的玉马玉狗等,那八成就是玉手握。 我看了眼便道:“好东西啊鱼哥,这两件是鸡骨白玉手握,做成长条形状是为了方便死人握在手里,这类东西在黑市上很好卖,有猪有马,就应该有其他的,这类东西大概率是整套的。” 果然,我们在发现玉猪和玉鱼的位置又陆续找到了玉鸡,玉牛,玉羊,玉狗,这是一套完整的西夏六畜玉手握,都好的没坏,当时一套总价值大概在八万左右。 这棺材里出来的冥器不敢直接卖,把头说回去后要扔开水里高温煮半小时,来之前抱的期待很大,但事实是,这棺材里没太多冥器,基本都是小件货,大概三十多件,最值钱的是一块嵌金丝白玉带板,没出现任何带有名字铭文的物件。 他叫什么?真实身份又是谁?我们无从得知。 如此大规模的土山墓,几乎将古西夏皇陵制式整个复制到了地下!当初设计了墓中墓,甚至棺材中还有尸毒保护,可偏偏墓主棺材中就没发现价值连城的文物,鬼知道怎么一回事儿。 忙活完了,我和豆芽仔坐在墓室西南角休息抽烟,豆芽仔环顾四周道:“峰子,我猜这墓主八成不是李?F,你想想,他就算落难了也是皇帝,更是建立了西吴尔国,这种人的棺材,怎么可能就陪葬了几十件小东西。” “所以你认为呢?” 豆芽仔吐出一口烟,他指着墓顶皱眉道:“我认为这座大墓就是皇陵,但这个人先死了住进来了。” 豆芽仔又指着红棺说:“说不定他是李?F的皇妃,因为是个男的,所以遭受了西吴国大臣反对,禁止葬入皇陵,但李?F喜欢他啊,就秘密把他葬在了这里,当时怕引人反对,所以只敢薄葬。” 豆芽仔平常十句话九句不靠谱,但有一句靠谱,我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可能,难道这里还不是主墓室,还是一座陪葬墓? 我立即起身,指着墓室北角说:“鱼哥。你拿根撬棍,在墙砖那里使劲敲几下。” “小萱你也去,去西边角落敲墙砖。” 很快,小萱和鱼哥敲墙砖敲的“铛铛响。” 我听着回音,皱眉说:“一直敲,别停下。” “峰子你这是干啥?” 我没理豆芽仔,而是趴下,耳朵贴紧墓室地砖,仔细聆听地下的震动回音。 声音可以通过气体,液体和固体传播,即使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只要不是真空,声音都能传到四周墙壁上。 如果有一面墙后有小空间,声音抵达这个小空间后会在通过空气反传回来,普通人耳朵察觉不到这种差异,生活中有的动物能,比如狗一类。 这时候把头皱眉道:“云峰,这里当初我和焦爷勘察过,应该没有套墓,你听出来了有问题?” “停吧鱼哥,先别敲了。” 我皱眉道:“不是套墓把头,刚才鱼哥敲墙,我总感觉......回音好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啊把头,是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具体在哪个方向?”把头又问。 我在次摇头,说方向也确定不了,有可能是咱们脚下。 把头听后倒吸了一口气,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就是是墓中墓中墓。” 古代人精的很,怕被盗,很多人会把值钱货藏在墓墙的夹层中,现在行里正规军甚至都用上了空洞仪,哪里有夹层,机器扫过去就一清二楚,我们那时候没那种东西,找夹层全靠经验和运气。 找夹层是大难题,以我的经验来看,实战举个例子。 比如说地下又有一座唐代大型地宫,它结构基本上是长条形状的,这个长条中间又卡卡卡!落下了三道千斤石门!每扇石门前的区域都分着墓道,过洞和天井,天井数量越多,代表墓主人身前身份越尊贵。 墓主是男的,我见过有七个天井的,这种最差是一品大官或者王候,墓主是女的,我最高见过用六个天井的,这种只可能是郡主或者公主一级,普通的诰命夫人墓绝不敢造六个天井。 天井上有个小壁龛,夹层一般都藏在小壁龛后头,用撬棍捅就能捅开,里头肯定藏着好东西。 第205章 盗墓空间 墓室地面上立着几根蜡烛。 蜡烛火苗照在墙上,清晰的映照出几个人的影子。 “一!” “二!起!” 三个大男人合力压撬棍,堪堪撬起来了地表铺的青石条。 这种青石条排列有序紧密,目测每一块都重达三百斤以上,我们已经撬起来了四块儿,这是第五块儿。 就听豆芽仔气喘吁吁道:“累死了,还是没看到有夹层啊峰子!” 青石条下是黄褐色的细砂土,根据经验判断,这种细砂土底下往往都是死土,出现死土也就证明我们脚下没有隐藏夹层墓。 难道真是我感觉错了? 有个验证办法,就是将铺地的青石条全撬起来,但若那么做,就像豆芽仔抱怨的,能把人累死。 考虑过后,我咬牙道:“最后在撬一块儿看看,不行就拉倒吧。” 很快得到了结果,没有,青石条下全是死土,对于这种情况,连把头都不在抱什么希望,让我们收拾家伙事准备离开。 可就在出去前,我回头望了眼,看到一束月光从拱顶上的裂缝射了下来。 这束月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朱漆红棺之上。 “看什么?走吧云峰。”鱼哥叫我。 我呆呆望着眼前这一幕“月照红棺”的奇景,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先别走!”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地方!” “棺材底下!把头!棺材底下啊!” 把头一听这话,脸色变了。 我们立即返回墓室,合力将红棺移到了一旁,又撬开红棺底下的两块儿青石条,结果就看到底下不是细砂土,是白膏泥! 是大片的白膏泥层,都固化了! 豆芽仔见状,激动道:“卧槽!没想到真他妈的有暗层!” 我也呼吸急促,说还等什么!赶紧往下挖! 古代人为了做防盗墓,可谓是煞费苦心。 最上头那一层白膏泥干了,成固态状,向下挖了三十公分以后,白膏泥层开始变软,就像吃的冰激凌上的奶油一样,大片大片黏到我们铲子上,甩都甩不掉。 白膏泥怕醋和尿,我们没带醋便尿了两泡尿,等十几分钟在挖,就没那么黏铲子了。 大概只挖了两米多深,露出了一层青砖宝顶,砸开宝顶扔下去绳子,通风通了半小时,我们顺着绳子就下去了。 “嘶......” “呼.....” “好冷....怎么这么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手电照向前方,我们看到了一扇又厚又矮的石门,高不足两米,石门紧关,表面落了层灰,门梁上蹲着一排共九个镇墓兽,镇墓兽人脸兽身,长着翅膀,眼神似人似兽,十分凶恶的向下俯视,似乎是想把我们这伙打扰墓主亡灵的人吓退。 在矮石门左右两侧还,分别立着两尊罕见题材的玄武岩石雕。 雕刻了两只长着蛇尾巴的大黑乌龟,龟壳上么则背着一块青石碑,这些东西包括镇墓兽,看着既诡异,又神秘。 我说话声音有些结巴,就问:“把....把头,这....这是不是玄武驮碑?” 把头眯着眼道:“没错,这东西在过去代表了皇权。” 我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 太罕见了,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实物。 这可不是乌龟,是玄武,国内很多地方过去都有出土过龟驮碑,但那不是玄武驮碑!区别办法是看乌龟有没有长长的蛇尾巴。 手电照上去,能看到青石碑的两面都密密麻麻写满了西夏文。 我让小萱用她手机照了几张照片,这碑文要想了解记载的什么内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出去后搞一本97年出版的夏汉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去对字典,估计没个一两年时间对不出来。 一旦这两个玄武驼碑面世,必将引起轰动。 我还在守着北派老规矩,就是永远不去动这些要人命的东西,但从80年代末开始,行里很多人都不守这类规矩了。 看了几分钟,我担忧问道:“这种门不好开啊把头,可能和金刚门差不了多少,有没有办法?” 把头点头道:“没错,这类石门往往越矮越不好开,至于办法....有的。” “云峰你看到了没有?” 把头手指向石门上方蹲着的一排镇墓兽。 我说看到了。 把头凝声道:“如果我没猜错,把镇墓兽拆一个下来会露出一个不大点的窟窿,我们都不行,小萱最瘦,她能钻进去。” “小萱。” “把头我在,你说。” 把头神色认真,叮嘱道:“仔细听,小萱你钻进去后跳下去,注意看,挡门的是石闩还是石球。” 小萱一脸疑惑,就问:“把头,石球我知道,什么是石闩?” 把头皱眉解释说:“石闩说白了就是一根横着的石棍,大概有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我们在门外动不了,你在内部可以轻松打开。” 小萱点头说明白了。 我们团队这两年有短板,就是少名炮工,如果有经验丰富的炮工,就能在门梁和镇墓兽之间的连接处做场小型爆破,那样既安全又能缩短时间,当下我和豆芽仔爬上去拿锤子硬砸。 砸了一个多小时,我提醒道:“都让让!” 说完我和豆芽仔同时发力,一脚将门梁上镇墓兽踹下去一个,摔碎了。 把头猜的没错,门梁内侧,果真出现了个不大点儿的黑窟窿。 我带上头灯向里爬试了试,很困难,主要因为窟窿大小,卡住我肩膀了,鱼哥那体型就更别提了。 随后,鱼哥抱着小萱腰将她抱起,我和豆芽仔抓住小萱手用力一拉,将她拉了上来。 “别慌,先等一等。” 我将蜡烛立在洛阳铲的铲把儿上,随即点着蜡烛,小心翼翼送进窟窿里。 低头隔着窟窿看了几分钟,见里头蜡烛火苗燃烧的较为稳定,也没有变色,我这才敢让小萱往里钻。 “死豆芽仔!你别推我屁|股!” 豆芽仔急道:“草!你别冤枉人!我没动!是峰子推你的!” 我也说是我推的,怕你卡住,小萱没说什么。 小萱穿着牛仔裤,屁|股很软,我发誓没占便宜的意思,只是想帮她快点儿钻进去。 眼看着小萱一点点左挪右蹭,最终身子钻了进去,我忙问:“怎么样?里头是什么情况?” “好奇怪啊....” 就听小萱声音疑惑说:“把头.....这门后头有个东西挡着,不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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