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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的转身对我说:“云峰,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了。” “不过全得靠你了。” “啊?” “不会吧,”这三合土墙都不知道有多厚,墙里还可能埋有殉人,真要这么干的话..... 我哪有那么多童子尿啊,我得喝多少瓢水才行! 我是人,又不是洒水车。 第65章 砸墙 红姐对我做了小半天思想工作,最后我被说动了。 不是有句老话嘛,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红姐一本正经不停的强调我的重要性,这让我有些飘飘然。 墓葬里的三合土是很硬,但是怕童子尿和食用醋,这是三合土最大的弱点,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些化学知识,有这方面兴趣的可以找盗墓贼买一点三合土,自己拿回家用醋泡泡,看看会不会发软,一试便知。 为什么还强调童子尿呢,这点我起初也不了解,不过红姐告诉我可能是童子尿呈弱酸性,成年男人的则成弱碱性。 接下来我不停的喝水,用水瓢不停的喝,肚子喝胀了我就靠在墙上休息,一有尿意了就赶紧去放水。 我打击精准,每次对准的地点都是同一块儿,三合土一变软红姐就开始用石头猛砸。 墙上掉下来的碎土被我们隐秘的堆到了一角,然后用麻袋简单的盖一下,老许的人头也被埋在了土堆里,要不然,一颗人头不经意间看到了能吓死人。 水中毒的标准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除了喝水睡觉就是对墙放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喝水喝的浮肿了。 可能过去了两天,或者是三天。 这天,忽听的石盖儿一响。 “快!快!” 见上面来人了,我连忙大喊。 红姐和安研究员立马起身,她们立即用身子挡住了墙上的凹坑和墙角的小土堆,这是我们这几天演练好的,之前几次都是这么混过去的。因为我们知道送饭的这人不会下来,他最多只会在上面看上一眼,只要看到我们三个都在就行。 送的饭都是白馍,馍很干,都干裂了,摆明了的意思是饿不死我们就行。 我朝上喊:“喂,兄弟,能不能在给送桶水过来,都喝完了。” “日,”这人用手电朝下晃了晃,他望着已经见底的水桶,大声骂道:“你们他妈的都是牛啊!几天才,都他妈喝两桶水了!牛都没你们这么能喝!” 我心里藏着鬼,便大声解释说:“兄弟,那女孩最近拉肚子,估计有可能得了痢疾,要是不多喝点水那就脱水了,会死人的!”我指了指靠在墙角脸色苍白的安研究员。 “草!我说呢,怪不得一开盖儿就能闻到这么大的尿骚味,把桶绑绳子上后退!离远点!” “得,得,”我马上把空水桶绑在绳子上,然后退后保持距离。 梯子前几天就已经被抽走了,水桶一点点的被人拽上去,随后上面的盖子被人关上了。 等了不到半小时,满满一桶水就被绳子送了下来。这人办事迅速,我暗自琢磨,可能是此人得过交待,不敢让我们出事。毕竟人三两天不吃东西饿不死,但缺水了是能渴死的。 “人走远了应该,”随后,我和红姐对视一眼。 这墙并没有想象中的厚,我们不分黑天白夜的干,墙上那个凹坑逐渐越来越大。 红姐轻轻敲击了几下,听这块儿的声音都和别处不一样,应该马上就要打通了。红姐还疑惑的说了句:“奇怪,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我还以为会挖到以前殉人的遗骨,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劝红姐别多想了,毕竟现在事这么多,还不知道这堵墙后面是通到哪里,别一打通对面就是地下暗河或者悬崖,要那样就完了。 那伙人肯定也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这墙后面可能是一处未被发现的新地点。具体是什么,还得看过才知道。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有一股小风灌了进来。 “通了!”我脸色大喜,外面有风吹进来就代表已经通了。 砸掉最后一层土,墙上出现了一个半米见长的黑窟窿,有轻微的凉风刮进来,红姐努力探头往外看了看。 “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红姐?外面啥情况,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红姐脸上阴晴不定,她沉声道:“先钻过去在说,继续留在这里夜长梦多,我大概算过时间,离他们下来送饭还有三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尽可能远离这里。” “谁让你跟着我们了?”看安研究员准备跟我们一块儿逃跑,红姐眉头一挑说。 安研究员双手捏着衣角,小声的说:“我....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还不想死,我保证,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 “胆小鬼,”红姐脸色不悦的扭向一边不再说话,看样子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安研究员披头散发,脸上也脏兮兮的,她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红姐,要不我们就带上她一块儿跑吧,我们能做到现在这样,她也是有帮过忙的不是,”我心软,替她求了情。 “行,”红姐指着她说:“跟着我们也行,这次你先钻过去。” 红姐之前动手打过她,安研究员心里也知道这是被当了小白鼠,她望着黑乎乎的墙洞也害怕,但她更害怕我们丢下她不管,也没敢多说什么。 我们在后面推着,先让安研究员钻了过去。 原地等了五分钟,对过安研究员的话音传来:“我没事,这里地上有点稀,你们也过来吧。” 我是第二个过去的,红姐是最后一个。 “不对啊,这怎么这么多稀泥,”一落地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放眼打量四周,到处一片泥泞,人在上面走都费劲,就跟踩在河底淤泥里一样。 我转身问红姐,是不是对这地方知道些什么。 红姐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云峰,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刚进来时看到的木头山?” “木头山.....红姐你说的是那个羊肠题凑吧,我知道,我们还见过那墙上的壁画,当时二哥说我们两离的近,因为闻了柏木上那些老脸儿菌,所以看壁画时出现了幻觉,后来不是靠那瓶药才清醒过来的嘛。”我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我说事情不对劲,就出现在这里。”红姐打量了眼周围,回忆说:“我当初看的壁画上的内容,不单是棺材,还有一片泥泞沼泽,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共有六个人出现在壁画上。” “所以你刚才才有那种反应?”我看着她道。 “你肯定是太疑神疑鬼了红姐,你忘了当时三哥他们都说过了吗,黄柏老脸儿能让人闻了产生幻觉,那些都不是真的,在说了,咱们现在一共才三个人,你说你看到壁画上有六个人。” 我看着寂静无声的四周道:“难不成另外三个人在我们身边,我们却看不见?” “鬼吗那是。” 第66章 危机 “别贫嘴,什么鬼不鬼的。” 不知道,走走看吧,先离这地方远点在说,注意脚下。”红姐说完直接往前走去。 说来也怪,地面上没见有什么大量的积水,不知为何,这路面会如此泥泞不堪。 “帮.....帮帮我,我没力气了,”才走没几步安研究员就拔不出来脚来了。 “抓住我手。” 我一使劲,把她拽离了原地。 “你就跟在我后面,看着我的脚印走,别的地方不要乱踩。” “嗯,我知道了。” 路况越来越难走,而且我发现,刚才那些泥还只能陷到脚踝处,才走了这么几分钟,现在竟然已经陷到了小腿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我就担心,怕遇见这种情况,现在也没有办法,要留在原地的话那帮人肯定还会追来,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想着尽快走出这片泥泞的沼泽区。 忽然间!前方传来红姐的惊呼声! “云峰!”她拼命的大喊。 我看到红姐一脚踩错了地方,她整个身子正在快速的往下沉! “快!帮忙!” 我见状大惊,忙招呼安研究员一起过去拉红姐。 要不说人一着急就没有理智了,我不过来还好,我这着急忙慌的两步冲过来,不但没救得了红姐,反倒自己也陷了进去。 我们三手拉着手,正一起往下沉,很快泥浆就淹到了大腿根。 红姐紧张的满头大汗,她大声喊道:“别乱动!别挣扎!” 不过,这只是暂时减缓了下沉速度,肉眼可见的,我们身子还在一点点往下陷。 “快!快想办法!”安研究员吓哭了。 不能慌,不能慌,作为三人中唯一的男性,我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一旦乱了阵脚,下场是只有死路一条,我满头大汗,紧张的左看右看,我在想对策。 我试着往后仰躺,同时我放松大腿不在强行挣扎,我尽量调整自己,让自己的重心从向下陷,变成向后躺。 很快我就发现这招有效果,自己的下半身不在继续往下陷。 我朝她两大喊:“收脚尖!身子往后躺!” 红姐和安研究员立即学我的办法,开始尝试着让自己的重心转移。 这么做的好处是加大了身体和泥沼泽的受力面积,但还没办法脱困,我们只能这么半漂浮着。这时候身旁要是有个树根浮木什么的就好了,要是有这种东西,我们就能抓着它脱困。 可惜的是没有,随后,就这么僵持了近两个小时,我们谁都不敢乱动,要是敢乱动就会沉下去,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保持的精疲力尽。 红姐虚弱的说着丧气话:“云峰,没办法了,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不会,不会,不会的,肯定有办法,我们肯定还有办法,”我极力劝说红姐不要放弃。 “我.....我没力气了,我坚持不住了,”安研究员脸色惨白,她话刚说完,身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 我心里万分着急,可自己又不能动,我红着眼睛大喊,却只能看着安研究员一点点的往下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嗒....”有一段烂木头被扔到了我们面前。 我往岸边一看,只见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也不知是男是女,看着有点像小孩儿,这人头上带着草皮编织的帽子,身上穿着破烂衣服,他看着我们正急的原地转圈。这根烂木头就是他丢过来的。 活命要紧,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抓住这根木头,上半身都趴在了上面。红姐也和我一样,立即抱住了这根木头。 “手!快!给我手!”安研究员身子已经陷下去了大半,她这一刻亲眼看到了一线生机,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 安研究员大喊着抽出来双手,我和红姐瞅准机会,一左一右,抓住了她手腕。 “起!” “红姐.....用力!”我吃奶劲都用上了。 不幸中的万幸,安研究员身材瘦体重轻,我和红姐借着浮木支持,拼尽了全身力气,总算把她拉了上来。 这一番拉扯让我的左臂剧痛,关于左臂之前的伤势我一直以为是骨折了,后来经过几天时间反倒伤势有好转,没那么疼了,我想之前应该是误判,有可能是韧带撕裂或者是骨裂什么的。 不远处,那带树皮草帽的小矮个看我们得救,立即挥舞双手,又蹦又跳的对我们比划。 红姐满头大汗喘着气说:“抓紧木头,我们三个一起!我数到三就开始用力!” “一,二,三!” “走!向前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靠着这根木头支撑,我们三个终于爬上了安全区,是这根木头救了我们,或者说,是刚才那人救了我们。 体力耗尽,我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同时抬头向那边看去。 “人.....人呢?”我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个带着草帽的人不见了。现在那个地方空荡荡的没了人影,地上只留下了一串脚印。 我们几个下半身沾的全是烂泥,我走过去看着地上留下的脚印,眉头一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泥地上留下的脚印一看就是没穿鞋,可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一般人都有五跟脚趾,可这双脚印留下来的,分明是四根脚趾,看的十分清楚。 联想到刚才那人瘦小的身影像小孩子,我和红姐对视一眼,脸色大变! 我和红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山魈!” 这脚印,还有那身高,这哪里是什么人!哪里是什么带着草帽的小孩子!分明就是我们之前就见过的山魈! 我看着红姐,表情不可思议的说:“红...红姐,是那东西救了我们?怎么可能......” 红姐看着一排延伸到远处的脚印,沉声说:“云峰你注意过没,刚才那东西带的是树皮编造的草帽,穿的也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布,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若真是山魈,也应该和之前那伙带着黑帽子的山魈不是一个族群的。” 这一排脚印一直延伸到前方的黑暗处,红姐指着地上说:“既然这东西救了我们,至少说明它对我们没敌意。” “那我们就跟着这排脚印走,跟上去看看。” 第67章 惊现 先前吃了大亏,我们差点全交待在这里,这次在走就显得小心多了。 跟着脚印一路前行,没多久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很矮的小山洞,脚印最终在洞口外面消失了。 说是山洞,其实叫成窟窿更合适,这洞口高度还不到一米四,成年人要想进去必须得弯腰才行。 “走,进去看看,”红姐看着洞口说了一句。 安研究员可能有幽闭恐惧症状,她看起来很怕,我安慰她不要多想,说不定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小山洞而已,不用害怕。 “注意头顶,小心碰头,”红姐不时叮嘱我们小心。 这小山洞长度大概四五十米,走到头已经能直起来腰了。 我们一看,这里地上有烧灭的树枝木炭,还有一些粗制滥造的石制小罐。角落里还堆着不少干草,看着像是睡觉用的。 我咽了口唾沫:“怎么畜生还会生火做饭?红姐你看地上这些石器,这是不是山魈返祖成了山顶洞人了?” “不是,”红姐抬眼自己打量了四周说:“这明显是人生活留下来的痕迹,我不认为那些东西会掌握这些生活技能,这说不通。” “人?人在哪呢?”这地方就这么大,我胡乱翻着干草堆,看看是不是底下藏着人。 倒是没找到什么人,不过我有了大发现,我在干草堆下找到了一个藏着的军绿色背包! “看!快来看!有发现!我就知道肯定有情况!”我忙把背包放地上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把背包所有夹层都翻了个遍,别说,我们找到的东西还不少。 有匕首,火折子,几袋子包装完好的压缩干粮,还有一段剪开的绳子和一小盒纱布。这东西足以说明一件事,这山洞里之前是有住着人的,而且肯定不是我们现在这伙人的,也应该不是小绺头陈建生那伙人。 那.....这是谁? “嘘.....”就在此时,红姐突然指着洞口处小声说:“仔细听,有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仔细一听,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作为武器,我心想要是陈建生那伙人追上来了,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很快,洞口处钻进来一个身影,我刚举着石头准备照这人脑门上砸,这人突然一抬头,我和这人四目相对。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 这张脸我认识,或者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这人竟然是几月不见的姚玉门! 她愣愣的看着我们,显然也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双方就这么对着看了两三分钟。 姚玉门指了指我手里攥着的石头块,突然出声笑道:“怎么,项云峰,几个月不见,刚一见面你这是想砸死我吗?” 我一脸惊愕,忙扔掉手中的石头跑过去问她:“玉姐!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早离开顺德了吗?这是哪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姐缓过来后冲着姚玉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只有安研究员站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坐,”姚玉门指了指干草堆。 几人坐下来后,她看着我道:“这事说来话长,说实话我也很意外,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们几个,孙家兄弟在哪,有没有出事。” 我眼神一暗,叹了口气:“大哥三哥被人抓住了,不知道现在关在什么地方,二哥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姚玉门摇了摇头,“我当初劝过你们,你们不听,事到如今也怨不得别人,本来在计划里我们还要过几天才露面的,没想到被你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 “我们......玉姐,你的意思是?” 话到这,红姐看着姚玉门,她若有所思了片刻,轻声开口道;“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我急了,因为我听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红姐看着我摇着头说:“云峰,事到如今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蒙在了鼓里。可笑的是我们还故作神秘的瞒着把头,哎.....” “把....把头!” “把头也来了!怎么可能!” 姚玉门让我别这么激动,她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经过,却把我听的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原来,当初我和孙家兄弟密谋计划,准备摸进飞蛾山下的地宫找二哥,因为把头不同意,所以整件事我们都是故意瞒着他的,包括买装备,买水田,买小牛犊子等等。那时我们骗把头说我们会去东莞玩,而我们也一直以为把头早离开顺德回北|京了。 直到此时此刻误打误撞的见到姚玉门,我们才知道了真相,原来从一开始,把头就没有离开顺德,我们干的这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什么都知道...... “玉姐,那当初为什么不劝我们,还有,这件事为什么瞒着我们?”想了想,我还是问了一句。 “劝?呵呵,”她看着我笑道:“难道我当初没劝过你们?问题是你们听进去了吗?” 我嘟囔着说;“那是你,把头自己为什么要装不知道,要是他亲自说,我和大哥他们应该是会听的。” “不,云峰你误会把头了,整件事背后很复杂,王把头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其实从我看到那些死人骨头时,把头就料定了你们一定会下墓开地宫,他了解孙家兄弟的秉性,我和王把头商定的计划,其实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红姐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姚玉门说:“现在不光是南北之争,长春会小绺头也介入了,还牵扯到了香港地区的一些医药集团,这些你和把头知道吗?” “呵,”姚玉门捋了捋额前刘海,冷笑道:“这里是地宫的夹层,我在这生活了三四个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眼睛一瞪:“三四个月!这么说,除了那座地宫石门,还有别的入口能进来!玉姐你说这个地方其实是地宫夹层,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帮人消息的?” “自然有帮手替我打探消息。”说完,她突然打了个响指。 几分钟后,有两个带着草帽的小矮个从山洞外钻了进来。它们一见到姚玉门,开始不停吱吱吱的叫唤。 姚玉门指着前方说:“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左边公的叫大郎,右边母的叫小翠。” 话罢,叫大郎的那只山魈竟然自己摘掉了草帽,这东西长着一张长脸,毛色黄黑,红鼻子,鼻槽两边有两缕白毛,模样看着十分诡异。 这时,它冲着我不停噘嘴,看着像是要上来亲我。 第68章 局中局 看我脸色不好看,姚玉门笑着安慰我:“你不用害怕,它们已经被驯服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 我讪讪的后退两步,“怎么回事玉姐,你还会这种本事。” “不,你误会了,我说它们被驯服了,可没说是我驯服的,我可没这个本事。” “那是谁?”我好奇的问。 她脸上笑容收起,看着我道:“这人现在不在这里,不过咱们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陈红,你应该在道上听说过齐柳这号人物吧?” 红姐想了想,说:“没见过,但有所耳闻,齐柳耍猴的招牌当年在天津卫很出名,江湖传闻说这人驯服动物的本领很高,据说是有一套自己祖传的办法。” “没错,”姚玉门点点头,“其实山魈这种东西才是山中之王,这些畜生智商很高,一旦发起火来性格残暴,在山里连老虎豹子都害怕它,为了驯服它们,就算是齐柳家的后人也是见了血的。” 这事我相信,虽然这东西看着个头不大和猴子差不多,可性格残暴却是事实,而且有同类分食的习性,搞不好也会吃人。 红姐此时皱眉问:“把头呢,把头现在人在哪?” 从红姐的话中我能听出一丝火药味,之前我记得小绺头说过,他留着我们是想钓大鱼,钓我们身后之人。 我猜测,他应该是知道我们背后有人,但是飞蛾山下这么大,他却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下来,藏在哪里。 眼把头和小绺头都混江湖半辈子了,小绺头是长春会的人,身边高手奇人环绕。我猜测把头这么隐藏的目的,应该是想在暗中取胜。 其实是这两人在下棋,这是场局中局,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和红姐,还有孙家兄弟,都被人当成了棋子摆弄。 小绺头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联想到几个月来的前因后果,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无力感,因为,我比起这些人还是太过稚嫩了。 这些人在江湖上人脉庞杂,互相下套做局,有明有暗,不到最终相见,互相亮底牌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因为芥侯墓牵扯进来的这些人,说到底,拼到最后还是拼的自身实力和江湖人脉。 对了,想到这里,我问了姚玉门一个问题,问的是关于芥侯的事情。 姚玉门靠在干草堆上,她眯着眼说道:“金棺银椁里的不是墓主芥侯,之前我拜托朋友去国博史料馆打听了,我这位朋友查到了一条线索。” “汉代有一名史学官叫班超,此人除了写《后汉书》外,还非常热衷于研究西周史,他传下来的《周王书》中有提到过芥子侯,并且班超提到说芥子侯有个女儿,他对此女非常疼爱,但是此女却因为顽疾芳年早逝,芥侯悲伤之余说过自己死后要与爱女合葬,并且此事报备了周天子。” “古人十分注重礼仪纲常,子女和父母合葬有违伦常,若班超说的是真的,周天子同意了这件事,那么从此事不难看出,芥侯在当时的地位之高。” “金棺银椁里的不是墓主芥侯,难道里面躺着的是他小女儿?”我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那大皮框里泡着的尸体是谁,难道是这位主? 我问安研究员,“你说亲眼看到过尸体咬人,那具尸体是男是女分不清吗?” 安研究员仔细回忆了片刻,她恐惧的摇摇头,“分不清男女,我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在看,我只记得那具尸体头发很长,身高不高,浑身浮肿滴水。” 这时,姚玉门叹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说:“那就是芥侯的小女儿,她的金棺银椁被那伙人打开了,长春会找来高手想压制,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你们也应当知道,这东西,其实才是最恐怖的。” “玉姐,你的意思是诈尸了?” “不,不是诈尸,从风水学上说,这是千年不见的阴滋尸,他小女儿都能变成这样,我不敢想,这位芥侯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们准备的东西都不一定有作用。” 我脑海中回想起来那天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四龙青铜床上那个人的模样,我一想到就害怕。 我问她准备的是不是黑驴蹄子,因为我以前常听别人说,对付这些东西得用黑驴蹄子才行。 姚玉门嗤笑出声:“黑驴蹄子?你想想,各大博物里,古代传下来的风水辟邪物件里有没有黑驴蹄子。” “怎么样?没有吧,黑驴蹄子那都是民国之后才开始大量制作的,至于为什么和盗墓扯上关系,那我就不知道了。” “阴滋尸是古风水地脉学里的东西,用那种东西当然不行。我们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东西,不过我听我叔叔说过,一旦碰到这东西,用湘西那边传下来的老捆尸绳和含口钱或许有用。这事就涉及到了镇魇术。” 湘西那边地区传下来的老捆尸绳,这自然和湘西赶尸有些关联。这是一种地区性的民俗传说,和东北的跳大神,苗疆的养蛊术,最南边的下降术并称为民俗四大术。 在往上捋一捋,追本溯源,这些其实都和镇魇术有关。 镇魇术一词最早见于鲁班书上册,而据传,鲁班书的下册记载的是厌胜术。 现在来看,镇魇术寻常人可能接触不到,但厌胜术却常有接触。比如古董市场里常能见到的厌胜花钱,山鬼花钱,过年时贴门神,结婚时跨火盆,这些其实都算民间遗传下来的厌胜之术。 湘西赶尸的真假性暂且先不去说,因为现在都是火化了,也用不到,可是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死后都讲究个落叶归根。湘西赶尸最早赶的都是战场战死的士兵。 覆面一盖,生人回避,纸钱铺路,铃铛开山。三哥之前告诉过我,他说阴七门中有个行当就是赶尸匠。 捆尸绳、含口钱,这本就是湘西赶尸匠用来对付尸体的东西,姚玉门说要用来对付阴滋尸,倒也能说的通。 安研究员现在已经吓傻了,我心里也是突突跳的厉害。 我暗自祈祷这些东西能有用,万一要没用,那后果可想而知。 我们现在不光要和长春会的人斗,还有可能要面对传说中的阴滋尸。 看来把头一在小心是正确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69章 安研究员 简单收拾过后,姚玉门说必须得离开这里,因为小绺头那伙人随时会跟过来。她说现在时机不到,还不能跟那伙人硬碰硬。 我问她在等什么时机,其他人怎么都不露面。 姚玉门摇了摇头,神秘的说了句:“到时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们都要小心点,这不是在玩,是会死人的。” 我很想知道把头的计划是什么,但这女人硬是不说,我也不好意思一再追问。当下便跟着她走,看她要把我们带到哪躲避。 两只山魈在前开路,这两畜生不时回头冲着姚玉门叫唤两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能听懂它们说话?”我问。 “别用这眼神看我,我是人,又不是猴子,怎么能听懂这些畜生说的是什么?”姚玉门望着前方沉声说:“你仔细听它们的叫声,三长一短代表前方安全,三长两短则说明前方有情况,这是齐柳家后人告诉我的。” 我听的啧啧称奇,说到底还是灵长类动物,经过特殊训练后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 我看着前方的黑暗,问了一句:“玉姐,你应该在这里时间不短了,这前面是通到哪去的?” “不好说。这下面地势结构很复杂,没有地图,我平常没事的话也不会出去乱走。” 忽然间,前方开路的两只山魈吱吱吱的开始大叫。 仔细一听这叫声,好像是三长两短...... 姚玉门一摆手:“小心,它们是在预警,前面可能有危险,这里是夹层,之前没人找到过这里。” “要不我们绕路,走别的地方吧。”安研究员看着前方的黑暗,有些害怕。 红姐眉头一皱,不满道:“只不过是两个畜生的叫声而已,没准什么东西都没有,下墓的第一大忌讳就是自己吓自己。”她转头冷冷的看着安研究员:“在敢胡乱说话,你就别跟着我们了。” “我.....我,”安研究员支支吾吾的低下头,不敢看红姐的眼睛。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 “吱!吱吱!”此时带草帽的山魈疯狂大叫,来回乱跑,并且不断用手指着地下。 姚玉门用手电往下照了照,我们发现了点儿东西。 是一张类似蛇类动物的蜕皮。 “这......这不是四脚蛇石龙子吗?怎么这种东西还会蜕皮?这是不是太大了点......”我弯腰碰了碰。 蛇皮在地面上露出来一些,大部分还在地下被淤泥掩盖住了,我用手碰了碰,感觉蛇皮有些风化,留在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短。 这东西一般也就几十厘米,能长过半米的都算异类,但从眼前这张蛇皮来看,其长度要远远高过这个尺寸,因为大部分蛇皮都埋在泥下,具体这东西有多大现在还不知道。 姚玉门用手电看了四周一圈,她道:“照环境看,原本顺德这里没有石龙子,飞蛾山下的地下岩洞中之所以有这种东西,可能和当初的墓主人有关,有可能是石龙子的特殊族群。” “这种东西是冷血动物,冷血动物大脑不够发达,没有自我意识,此外由于感官都高度特化,只能用于捕猎,甚至都没法识别静态目标,更别说用于识别身份,人为是控制不了的。” “没错,我同意,”我附和道:“玉姐,我们之前见过那片封闭起来的后花园,这芥侯生前或许是爱好稀少的动物植物,有特殊的收集癖。” “不对!小心!地下有情况!”红姐忽然大喊一声。 “吱吱吱!”两只山魈直接抓着凸出来的石头爬到了高处,它们盯着地上某一处疯狂大叫。 “后退,靠在一起。”姚玉门脸色凝重,她从怀中摸出来一把匕首,紧攥在手心里。 “左边!”借着手电亮光,我忽然看到淤泥下有一截异常的隆起。 紧接着,一只体长超过两米,浑身黄褐色的四脚蛇从淤泥之下钻了出来! 它趴在地上,和我们大概间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嘶嘶的吐着长信子。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 这到底是四脚蛇还是大蜥蜴!这东西怕不是一口能把人脑袋咬下来! “都别轻举妄动,这东西没法识别静态物体,”姚玉门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 这畜生嘶嘶吐着信子,身子左扭右扭的朝我们这边爬来,动作很笨拙。 突然间!安研究员毫无预兆,拔腿就开始向后跑! “别跑!”红姐喊了一声,可是太迟了。 这畜生四脚着地,立即飞快的爬着朝安研究员逃跑的方向追去!速度非常快,远比正常人类奔跑的速度要快! 安研究员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她脚下一打滑,直接摔在了泥潭里。 四脚蛇一口咬在了安研究员小腿上,开始拖着她跑! “救命!救命!救救我!”她胡乱的挥舞双手,模样痛苦。 “砰!” “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 姚玉门一脸寒霜,她双手举着一把手枪,开了火。 那畜生立即松了嘴,安研究员连哭带喊的朝我们这里爬,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泥,小腿上鲜血直流。 我忙跑过去把她拽过来。 而那畜生跌跌撞撞的爬了五六米后,不在动弹了。 强行壮着胆子过去看了一眼,我发现这畜生已经死了,姚玉门刚才那四枪,枪枪爆头...... 姚玉门看起来很冷静,像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必须得马上走,我本来不打算用的,只要枪声一响,那伙人肯定能听到,我们已经暴露位置了.....” “那她呢?她还能走吗?”我指了指安研究员,她现在坐在地上,小腿裤子都被咬破了,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很严重。 红姐怒声说:“都是这女的坏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早暴露位置,长春会那伙人肯定现在正往这边赶!” “走!”红姐一把拽着我胳膊往前走。姚玉门也没说什么。 我们把安研究员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我不时回头看看,就看到她捂着小腿坐在地上,身上都是泥浆,在不停的抹眼泪,看着很可怜。 她抹着眼泪抬头看过来,是在看我,那眼神,好像是在对我说:“救救我。” 我有些不忍,便看着红姐求情道:“要不咱们带上她吧,红姐,你看她怪可怜的,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红姐一咬牙刚想说些什么。 “砰!” 一声枪响。 安研究员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姚玉门擦了擦枪管,她若无其事的说了两个字。 “走吧。” 第70章 追赶 我看着倒地的安研究员,看呆了.... “你疯了!” 我大步跑过去一看。安研究员双目圆睁已经没了呼吸,一颗子弹正中眉心。她死了。 我之前为了活命劫持过她,但我从没想过真正的杀她!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成了一具正在变凉的尸体。我红着眼睛扭头大喊:“为什么!我们不带她就行!为什么要打死她!” 姚玉门收回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说:“她已经不能走路,之前还听到过我们的计划,与其让她被抓回去受苦,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还有,如果你要救她,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最后会拖累到我们所有人。” “你小子也算幸运的了,刚入行跟的就是王把头,要是换你跟着南边那伙人混,早就让人黑吃黑给你埋土里了。” “怎么?你是打算留下来陪这具尸体,还是准备继续跟我们走?” “走吧云峰。”红姐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说的道理没错,可我就是...... “你们先走,我马上跟过来。” “行吧,随你。” “死了就死了,云峰你快点。”她两说完话直接向前走去。 把安研究员平放倒,我用手一盖,帮她合上双眼。 “对不起了,你们不应该来顺德,哎,你现在也算是和老许李争他们团聚了,一起来一起走。”我帮她捋顺了双腿,想着让她尽量体面点。 就这这时,有个蓝色小玻璃瓶从她裤兜里滚了出来,没摔破,滚了两圈后停到了我脚下。 看着闭上双眼的安研究员,也不知怎么的,我脑袋里鬼使神差般的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这管用吗.....” 拧开瓶盖靠在安研究员嘴边,我一抬手,喂她喝了三分之一。 我紧张的后退了两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预料中像老许那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安研究员还是那样,眼睛闭着没有一点变化。 “云峰!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前方传来红姐的喊声。 “来了来了!这就来。”我把玻璃瓶揣到了裤兜里。 原本想刨个坑把她埋了,可我们如今也是在逃命,没有这个时间。 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安研究员,小跑着追上了红姐。 发觉我闷闷不乐,红姐皱着眉头说:“怎么?难道你是喜欢上刚才那个女人了?”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慌忙摆手:“就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几天,有点感情是正常的。” “你不用撒谎,我能看出来,你小子还是在意那女人的,这件事换做是我来,我也会这么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姚玉门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心里空落落的低下头,道:“我知道红姐,你放心吧,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知道就好,”红姐拍了拍我后背。 我跟姚玉门道了个歉,表示自己刚才不该那么大声吼她。 姚玉门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见她双指并拢吹了声口哨,随后那两只山魈得令而去。 “它们耳朵灵,一公里范围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我让它们断后帮忙放哨。”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有块一米多高的山石横在了路中间。姚玉门说靠在石头后面休息十分钟在继续赶路,顺便趁着这个空档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能。 藏在大石头后面分吃着压缩饼干,红姐喝了两口水把瓶子递给了我。 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咽下嘴里的干粮,我抹了抹嘴,“玉姐,没想到你有枪,还打的那么准,能不能让我也看一看,我没见过真家伙。” “呵,算了,我不放心给你,万一你要走火了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道上人都不愿意用这东西,我准头只能算是一般吧,比起我哥来还是差上不少的。这是我叔叔给我防身用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一脸平静,话也说的语气轻松。我不禁暗自咋舌,谁敢打你主意怕是不想活了,一枪爆头都是面瘫脸,你不主动去找别人麻烦就算谢天谢地了。 至于她说的小平头姚文策,给我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话少。有点深藏不漏的意思。 就这时,放风的一只山魈忽然跑到了我们面前。一顿乱比划。 姚玉门面色一变。 “走!快走!那伙人追上来了,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快!”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她看着身前那只山魈说:“带我们去附近能藏人的地方,石缝,地下岩洞,或者山洞都行,赶快!” 这畜生像是听懂了人话,扭头就跑。 “快走,跟上!” 亏得有这东西帮忙带路,没走多久我们就看到了一处山缝,山缝狭窄,但很深,宽度刚好能容下一个人。我们三个都躲进了山缝里。 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人的说话声。 “剑哥,这帮人动作也太快了,咱们都这么赶了,愣是没瞧到人影!” 另一个男人附和道:“是啊剑哥,这帮孙子可真他妈能跑啊,刚才那让人开了瓢的大四脚蛇您看到了吧?地上还流了不少血,我闻过了,是人血!他们肯定有人受伤了,咱们迟早能撵得上!” 藏在山缝里,我和红姐悄默声的对视一眼。 “只有血?他们没看到其他的?” “安研究员的尸体呢?” “难不成......”我吞了吞唾沫,没敢把话说出来。 “走,继续往前,这帮人跑不了。” ...... 看这几人离开,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还好没被发现。 红姐说:“刚才是个好机会,有机会下手,你为什么没开枪?以你的准头,应该不难吧?” 姚玉门摇摇头,“那个叫剑哥的,你不认识不奇怪,此人近些年跟在小绺头身边,在江湖道上很少露面,此人不但手脚功夫了得,他在长春会里还有个干爹,把头说过尽量不要得罪此人,要不然很麻烦,所以我不敢杀他。” “哦,他干爹是谁?能让把头这么忌惮,你说个名号出来听听,看看我是否知道。” 姚玉门看着红姐,神色认真的开口道: “他干爹现在被关在精神病院,这人姓谢。” 红姐瞳孔一缩,“谢.....谢起榕?” 这人竟然还活着!” 第71章 相见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随后姚玉门把我们领到了一处角落,这里前后左右被石头遮挡,十分隐秘。 到这儿后我就问:“你们刚才说那剑哥的干爹叫什么谢起榕,这人是男还是女?什么来路?怎么我看你们都很忌惮。” 红姐皱眉道:“长春会囊括了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其中不乏一些有本事的亡命之徒,现在的长春会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从九十年代末期就逐渐分化成了老派和少派。” “之前用白猫头鹰加小口金控制人的女人就算少派的,小绺头那伙人就是老派的,道上曾有传言,说谢起榕当年杀了燕子李三的一位后人全家,并且糟蹋了其妻女,而恰巧北平流星王邵元也是燕子李三一脉的传人。” “后来呢,后来是不是这王邵元为同门报仇了?”我问。 红姐摇摇头,“后来王邵元败给了谢起榕,并且让人把两个眼珠子都抠出来了,他一夜从飞檐走壁的北平奇侠变成了双目失明的瞎子!” “为了对付谢起榕,后来长春会会长派来了七位高手,最后才清理了门户。” “十几年前的事情,没想到.....这人还活着。”红姐摇头感叹。 姚玉门看了眼红姐,颔首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看来没少收集关于长春会的情报。” 红姐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了。 “先不说这些了,”姚玉门吹了声口哨,叫来了一只山魈。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吊坠,挂在了山魈的脖子上。 “计划有变,需要提前碰面,带我们去见人。” 山魈用鼻子闻了闻圆球,立即吱吱叫唤着跳了出去。 七拐八拐,我们跟着这只山魈走了很长时间,最后到了一个山洞前。 突然间,不知从哪跳出来另外一只山魈。我一看,发现这只脖子上也挂着同样的小圆球。 两只山魈脖子上挂着圆球吊坠,一起进了山洞。 过了不到五分钟。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姚玉门站在洞口外喊道:“切捻有猛虎,倒捻有青龙,阳捻有流水,秘捻有齐柳。” 随后不久,山洞里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单手举着火把走了出来,这中年男人皮肤很白五官分明,但左脸上有一大片烫伤疤痕,脖子上挂着圆球吊坠的山魈像仆人一样跟在此人身后。 姚玉门微微施礼道:“北派姚玉门,我带我叔叔姚文忠向齐柳家问声好。” 中年男人颔首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叫我柳玉山就行了。” 姚玉门摇头说:“辈分不能乱,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斗胆叫阁下一声柳哥了。” 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为何玉姐尊敬这人。 当年九河天津卫齐柳家是大家族,其子孙后代早已不用上街耍猴卖艺了,1942年,河南遭逢大旱,旱灾之后又来了蝗灾,此次数百万人受灾,尤以豫东、豫中偏南、驻马店、西平地区最为严重。 当年齐柳家当家的叫柳源,他在长春会内身居高职,是当时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了都得唤一声柳爷。 柳源赶赴河南后见到遍地是饿死的灾民,当即痛心疾首,潸然泪下。 柳家掏空了家族一百多年来积累的财富,这笔钱全都用来买粮食救济灾民了,可倒头来还是杯水车薪。 于是就有了后来那次著名的灰黄搬粮仓事件。 1942年冬,腊月十七,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事和后来的哈尔滨猫脸老太诈尸,广州荔枝湾闹鬼事件都被收录进了十大奇闻。据目击者说,那晚街上出现了数不清的大老鼠和黄鼠狼,数量万万。 这些老鼠黄鼠狼成群结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于一夜之间搬空了当时鬼子军的地方粮仓。老鼠,黄鼠狼将偷来的粮食都叼给了灾民,这口粮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后来鬼子追查,最终确定了是天津卫柳家柳源谋划了这件事,柳家遭受了灭顶之灾,不但连祖宅都丢了,还被枪毙了很多人。义士柳源慷慨赴死。这就是42年发生在河南的灰黄搬粮仓。 时至今日,在驻马店西边的一座大山里,还保存着一间鼠仙庙,纵观历史,特意为老鼠修庙的,这是独一份。 自此,天津卫齐柳家虽没落了,但在黑白两道上一直受人尊敬。我自然也敬重这些人当年的壮举。 进入山洞后,柳玉山把火把插在墙上,他招呼我们坐下来谈。 “柳大哥,按照计划我们还得过几天才能碰头,但因为云峰和陈红的事情,我们不能继续等了,把头和那二位呢?”姚玉门左右张望了眼。 柳玉山向后一指:“你瞧瞧,那不是来了吗。” “把头!”一共进来三个人,瞧见为首的老者,我顿时从地上跳起来,惊呼出声。 这老者一身黑衣,虽两鬓斑白但那双眼睛神采奕奕,正是王把头。 “云峰啊,有几个月不见了吧,”把头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肩膀。 “王显生,这就是你提到过的小伙儿吧?” 我向后看去,说话这人浑身上下破衣烂衫,衣服像是几年没洗,都有了一层亮黑色的包浆,他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盖住了半个眼睛,这行头,活脱脱的就是个要饭叫花子。但这人的眼神很明亮,很纯净,像婴儿一样。 姚玉门一躬身,对这乞丐见礼道:“刘爷。” 把头找来的另外一名帮手岁数很大,这人个头不高和红姐差不多高。一身黑衣,满头白发,脸上长了不少老年斑,他挎着个藏蓝色布包站那里还有点儿驼背,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云峰,这是湘西过来的赵爷。”把头介绍了句。 心里一哆嗦,我知道这位爷就是把头请来的湘西赶尸匠,怪不得一身死气沉沉的。我忙低头恭顺的喊了一声赵爷。 驼背老头眯着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把头咳嗽了一声,说:“云峰,小红,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我的劝告?” “尤其是你啊云峰,还和老三合伙忽悠我说去东莞玩?你们玩了个啥?砸玩到这儿来了?” 红姐尴尬的说不出来话,回想起在下面受过的苦,我委屈的吐苦水:“错了,我们错了把头,我们只想找到二哥。” 把头拍了拍我肩膀,看着我和红姐道:“江湖险恶啊,云峰,小红,这次就当长记性了。” 把头眼睛眯起,他望着墙上摇曳不定的火把凝声说:“长春会惹不起,但我王显生也不是吃素的。” “敢动我的人,不管是人是鬼。” “都要给个说法。” 第72章 算位 红姐低着头,我看不清她表情。 “把头,你真考虑好了?此事过后不管结果如何,不管孙家兄弟能否救出,我们可都算得罪了长春会。” 把头微笑道:“小红,整件事都不是我们主动的,是他们有些欺人太甚,你知道要是老二在这儿会说句什么吗?” 红姐突然抬起头,莞尔一笑:“老二肯定会说,去他娘的吧。” “王把头,容我说句,”柳玉山此时问:“你们之前出去查探的如何,可有所发现?” “嗨,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把头看着姚玉门说:“姚姑娘,已经确定了范围,大概二百米左右,不过要想具体知道棺椁的地点在哪,还得用到你们老姚家的垡头罗盘。” 姚玉门点点头,“这我知道,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只要确定了大概位置就好办。” 随后,在把头和那名湘西赶尸匠的带领下,一行几人出了山洞。 路上我问把头你前两天去哪了,把头说他之前是去找极阴之地了。 换句话说,整座飞蛾山下极阴之地共有两处,一处是芥侯带子的埋棺之地,因为要想形成阴滋尸,则必须葬在极阴之地下。 另一处就是那间密室。 藏金棺银椁的那间密室人进去后感到很冷,就是因为那地方是一处极阴之地。 但那不是芥侯的棺椁,是他小女儿的金棺银椁,而我估计,这位主给自己选的位置,更阴。 姚玉门精通风水学和机关学,小绺头身边也有这类人,可想而知,那帮人也在找最后这处极阴之地。 先下手为强,把头的意思是先一步找到芥侯棺椁,然后以此为条件,来交换大哥三哥他们。 因为把头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布局,目前来看,还是我们更快一步。 路上走的时候我发现,这怎么越走越熟悉,结果把头把我们领到地后我一下傻眼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大深坑......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我在这地方被关过!陈建生那帮人当时把我绑在石台上,害我差一点就喂了四脚蛇!怎么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又回来了! 我愣神问;“把头.....这就是你说的极阴之地?” “准确的说是坑底下,”坑下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伸手往下指了指。 “不能!别下去!下面都是四脚蛇!”我急声告诉了他们我之前的遭遇,不过把头听后脸上仍面无表情,像是早就知道这些。 “咳,你这娃,一帮小虫儿怕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此时姓刘的叫花子轻笑道。 “刘爷你不知道!”我急道:“小虫而也能吃人!怎么不能吃人!我们之前就见到过一条两米多长的四脚蛇!怕不是一口能把人脑袋咬下来!” “哦?” 柳玉山好奇道:“两米多长的石龙子?你们亲眼见到的?” 姚玉门点点头,“云峰没说谎柳哥,的确有两米多长,当时我也在场。” 没料到柳玉山听后非但不怕,他反而眼睛一亮。 “那感情好,干这么多年了,两米多长的石龙子,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要是还能碰上一条可好,我试试看能不能驯服。” “可是......柳大哥,石龙子是冷血动物,智力可没山魈那么高。” “嗨,没事,四脚蛇也是蛇,蛇鼠一窝嘛,我自有办法。” “先别谈这些,到了坑底在说,反正上次下去我们没碰到那么大的,都是些小虫,”把头指着远处垂落的一条绳索说:“我们几个先下去,云峰小红你们垫后,都小心点,一定要抓牢绳子。” 几人顺着绳子滑到了坑底,乞丐刘下滑时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单手抓着绳子,看都不看脚下一眼,一往下滑就是好几米,看着身轻如燕,臂力惊人,比我这个小年轻体力都强! 滑到坑底,柳玉山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根香用打火机点着,他就那么举着香。 一缕青烟缓缓升空。 这香味道奇特,我之前从没有闻过,很好闻,有点像越南的芽沉香,但细细品又有所区别。 说来也奇,打这一炷香点着后,四周愣是一条四脚蛇都没出现。 柳玉山用手扇了扇风,尽量让香烧的旺点,他解释道:“这是老海狗配的驱蛇香,四脚蛇也是蛇,嗅觉灵着呢,一闻到这香味都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出来捣乱。” 把头用手电照了照周围,随后说道:“姚姑娘,该你出手了。” “嗯,”玉姐点点头,她从怀里摸出来一段黄布,打开黄布,里面包裹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罗盘。 这罗盘叫小垡头盘,大的垡头盘常用来观山定龙脉,讲究的是寻一个大势,而小的垡头盘则更适合观阴宅,寻坟坑。 就像把头说的,这坑底下的范围大概二百多米,若从上往下看,形状就是个椭圆形。 姚玉门给了我们几人一人一块磁铁,这磁铁个头不大,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玉姐她说这不是普通的磁铁,这种磁铁叫六明磁铁,制作这种磁铁需要把普通磁铁染上红朱砂,然后埋在柳树或槐树下一年半,到时间后在刨出来洗干净磁铁。六明磁铁是风水学中专用的,这种磁铁对某些特殊的磁场反应很强。 随后,他让我们拿着磁铁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角的边缘处。而她本人则脸色凝重的端着小垡头盘站在了最中间。 若此刻有一条红线把我们几人拴起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几人一米不差,恰巧组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五角形。 此时就听把头他隔空喊话道:“怎么样?” 姚玉门眉头紧皱,她看着手中的罗盘,沉思片刻后说道:“脉象开井,乾象开井,平象开井,可偏偏窟象没有反应,脉是角木蛟,乾是房心兔,平是嘴火猴,窟是璧水蛇。” “水蛇化蛟,火候心兔....四点半方位。” “云峰,你往左前方走七十步,”她对我吩咐道。 “一步,两步,三步.....” “到了玉姐,”我站在原地喊道。 “接下来你用手在地上挖个小坑,然后把你手里的磁铁埋进去用土盖上,盖严实些,不要露出来。” 我照她说的做,挖了个小坑,然后把六明磁铁埋进坑里在用土盖好。 “行了,退后吧。” 姚玉门看了看四周角落,然后低头又看了看罗盘,最后她才看着把头点了点头,“就在这里,误差不会超过一米五,阴气很重,六明磁铁的磁场反应很强。” 她指着那个位置斩钉截铁的说:“那里地下一定有东西。” 第73章 复生 把头他包里带有折叠式旋风铲,相比于洛阳铲,旋风铲挖土更快,二者的区别就是一个侧重精细探土,一个注重效率挖土。 做好了标记,把头招呼了我一声,让我跟他搭伙往下挖。 开挖以后,上面一层土还算比较软,但随着渐渐挖深,我们发现越往下挖土质结越硬,最后挖出来的都不是青白土,反而是一种带着淡淡白霜的土,这土就跟冬天地里下霜了似的,我用手碰了碰,竟然还冰手..... 湘西来的驼背老头一直旁观,他看到这番景象后眉头挑起,淡淡的说:“极阴地,看来是找对地方了,死人若在这地方躺两千多年,想不成阴滋尸都难,这主够狠,把自己子孙十八代都给陪葬了啊。” 我们这么卖力挖土愣是没出汗,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下降了几度。 我不确定是不是看花眼了,有那么瞬间,我好像看到自己呼出来的都成了白气儿。 在盗墓行里,熟练的土工用旋风铲,一小时下两三米的深度算合格,像二哥三哥那样的土工,一小时最少能下四米开外。把头还好,我就显得不太合格了,我挖的慢是因为土太硬,再就是这活干的少。 “咦?” “等等,不对劲,你们先停下,”乞丐刘忽然让我们停手。 “怎么了刘爷?”把头转身问他。 我们一停,叮叮当当的刨土声瞬间没了。 乞丐刘闭着眼睛,他耳朵前后一动一动的,像是在仔细聆听什么动静。 突然间,他猛地睁眼!转身用手电向上照去! 此刻,强光手电的灯光就像一束聚光灯,不偏不倚的照出来一个人影! 我们看到,有个人像壁虎一样趴在岩壁上,头朝下,正冲着我们看! 就看了这么一眼.... 我蹬蹬蹬的后退几步,手里旋风铲都没拿稳,啪塔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处岩壁的方向说:“安.....安研究员!” 岩壁上的安研究员低着头,她头发往下,我们看不清她正脸。 “这身衣服是安研究员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会!她之前明明死了!”我脸唰的一下白了,是被吓的。 红姐望着那边同样一脸恐惧,因为她跟我一样,都亲眼见过安研究员尸体。 “什么鬼东西!”姚玉门咬牙大骂一声,她掏出随身手枪,看也不看,啪啪的连打两枪! 砰砰! 一枪打偏,打在了岩壁上,黑暗中子弹和坚硬的岩石壁相互碰撞,都擦出了火星子。 石壁上的安研究员四肢平摊开,她突然像壁虎一样,顺着岩壁向下爬来!速度出奇的快! “小心!”把头爆喝一声,直接举起手中的旋风铲当武器。 安研究员速度太快,把头手里的手电也快速跟着她移动。 “砰砰!”姚玉门又连开了两枪,两枪命中,安研究员身子只是抖了抖,速度没有丝毫放慢,眨眼就爬到了姚玉门面前。 “玉姐小心!”我顾不上害怕,大喝一声,捡起旋风铲就朝这东西脑袋上拍去! “啪的一声!”我感觉自己拍的不是人脑袋!跟石头一样硬!这股反作用力震的我虎口生疼,差点就没拿稳手中的铲子。 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 这哪还是什么胆子小的美女安研究员! 这东西脸色像树浆白纸一样,她脸上静脉血管呈紫黑色,眼里全是眼白!还有,现在安研究员嘴巴一直张着没闭合,嘴里露出来的牙都是黑的,不断有一些黑色液体从她嘴角滴落。 “畜生!” 千钧一发之际,湘西老头怒喝一声,他从藏青色布包里掏出来一段绳索,飞快的在绳索前段打了个圈,然后向前一扔! 不偏不倚,这截绳子就像套圈一样套住了安研究员脖子! 快速将绳子在手中缠绕几圈,湘西老头使劲一拉,绳子瞬间绷紧! “还愣着干什么!”老头冲我大喊。 我忙跑去拽住绳子,跟他一起用力。 现在安研究员力气极大,我和湘西老头两个人都拉不住她,我两就像拔河快输了一样被她带着走。 我双腿蹬地,上半身玩命的向后仰躺。要是活人像这样被绳子套脖子上拉,恐怕头都要被拉掉了。 “砰!” 随着一声响,绳子应声而断。 我由于用力过猛,绳子一断后直接就向后躺去。 驼背老头大惊失色:“我的捆尸绳!” 我浑身摔得快散架了,是又气又急,起身就骂:“一拉就断!这是什么他妈的破绳子!” 安研究员对我和湘西老头不管不顾,她仿佛对玉姐有着极大的怨念。 脖子上套着半截捆尸绳,安研究员一把就扑到了姚玉门,张嘴便朝着她脖子咬去! “不好!姑娘小心!”柳玉山怒喝。 “嘎嘣。”危机关头,玉姐直接把枪管整个塞到了安研究员嘴里,卡主了她牙齿。 咬着枪管,大量黑色汁水从她嘴里滴落,都滴到了玉姐脑门上。 “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开枪声响起,玉姐面色发狠连续抠动扳机,直接打空了弹夹。 如此近的距离,子弹从嘴巴进,从后边儿出,安研究员后脑勺都被打烂了。 “乞丐!还他妈不出手!”柳玉山急声大喊。 “铮的一声!”这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我看的一愣,只见,乞丐刘竟从自己腰间抽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这把软剑就像皮带一样被乞丐刘盘在腰上。 我眼中只是白光一闪,快到都没看清。 一颗人头飘在半空中,随后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钟,安研究员直接身首异处,被乞丐刘一剑将头给割了下来.... “还.....还活着.....”我话都说不清楚了。 “咦?”乞丐刘走过去好奇的蹲下来,他看了看,直接抓着安研究的头发,提了起来。 没死。 安研究员此时眼珠子还在动,她嘴巴就像条缺氧的鱼一样,一张,一合,一张,一盒...... “奇了怪了,这不是起尸,这啥玩意?”乞丐刘提着安研究员头发,看的啧啧称奇。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魂儿都快吓掉了..... 湘西老头气冲冲道:“不是起尸!也不是诈尸!更不是阴尸!什么鬼东西这是!怪不得我的捆尸绳一点儿用都没有!” 这时红姐像想到了什么,她狐疑的向我看来。 我有些心虚的低头,不敢看红姐。 上次老许那件事,红姐也是在场的,她目睹了当时的一切。 “怎么回事云峰?”把头脸色阴沉的问我。 姚玉门差点被咬死,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来小玻璃瓶让他们看,里面那种淡蓝色的液体还有小半瓶。 “这什么?”把头看着小玻璃瓶疑惑的问。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红姐深吸一口气,她抢话道:“把头,诸位。” “我猜测,这东西,才是长春会一直想要的。” 第74章 陪葬品 “赶紧扔了,难道乞丐你提着那东西准备过年?”柳玉山瞥了眼人头。 “也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爷随手扔到了一旁。 安研究员没了头,身子也不会在动了,虽说是斩首,但让人疑惑的是安研究员脖子上并没有流多少血,近前一看,才发现其伤口隐隐有了结轧的迹象。 把头看过小玻璃瓶后明显不信,她不信这种药能让尸体在活过来。 湘西赵爷还在对绳子痛心疾首,他不住叹气:“老赵家世代吃死人饭,没想到有一日,祖上传下来的捆尸绳毁在了我手里,我不孝,不孝啊.....” 看他不住的唉声叹气,我忍不住道:“赵爷,不是我不信你,你说你那是什么绳子?什么捆尸绳,一拉就断了,根本不结实!我看什么都捆不住。” “唉....小辈,你不懂,不懂。”赵爷默默捡回来断了的绳子塞回包里。 “话说回来,姚姑娘你刚才没受伤吧?” “我还好,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你休息下,”把头看着大家伙沉声说:“事情走到这一步,马上临门一脚了,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云峰,继续挖。” 没说什么话,我捡起旋风铲继续挖,我只敢看着脚下地面儿,不敢去看身首分离的安研究员。 这时柳玉山开口道:“二位累不累,要不我叫朋友们过来替帮忙?”我知道,他说的朋友们肯定是那几只山魈。 “不用了柳哥,”我晃了晃手中的旋风铲,“你那些朋友估计还没这铲子高,怎么挖土?好意我们心领了,打盗洞这活儿本就是我们强项,您看着就好了。” 柳玉山点点头不在插嘴,反倒是赶尸的赵爷话显得多了。他一个劲的问我那玻璃瓶里的药到底是怎么做的,从哪来的,药里什么成分等等。 唯一知道成分和制作方法的是安研究员他们,现在他们三个都死了,我上哪知道去? 我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便扯谎告诉他,说那其实是尸油,都是从死人身子里炼出来的,具体方法您也别在问我了,我不知道,要问,赵爷您去问刘建生和小绺头去,他们肯定知道。 “哦....这样啊,”老人想了想,不在言语。 盗洞越下越深,我和把头都跳进去挖了,一铲子一铲子的土被不断扔上来。 “铛。” 忽然间,把头的旋风铲铲到了某种金属物体,现在其他人都不说话周围很安静,这声响动静听的很刺耳。 “出货了?什么东西?”玉姐跑过来问。 把头扒拉扒拉土,他从坑里提出来一件锈迹斑斑的青铜器。这件青铜器造型怪异,按理说我之前也见过不少青铜器,可这样造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也不认识叫什么。 这是件扁圆形青铜器,有盖儿,盖子是封着的,隐约能看到刻有某种动物图案。 光看器型,这东西很像现在人插电用的那种暖手宝。保存状态不太好,我感觉人轻轻一碰这东西就会四分五裂。 仔细研究了盖儿上的图案轮廓,把头惊疑的说:“这画的莫不是镇墓兽类的图案,你们仔细看,这图案是不是有点像几十年前河南濮阳出土的蚌塑石雕?” 姚玉门看过后不住点头,“把头你别说,还真挺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濮阳的那处遗址是新石器晚期的吧?可比西周还要早的多。”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便问玉姐这蚌塑是个啥东西。 玉姐告诉我,这东西长着猴子尾巴猪的头,当年挖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认识,后来有学者发现,这东西原型和古山海经里一种叫蚌塑的动物很像。所以就有了这个词,行里人都认为濮阳的那件是个孤品,没想到这里有一件同图案的青铜器。 “哦,这样啊,那是真珍贵,不过可惜,都是黑干锈,烂了。”我叹了口气,对这件珍贵的青铜器表示惋惜。 黑干锈是盗墓行里的说法,这种锈最不受行里人待见,因为这种锈色的青铜器几乎都来自脏坑,脏坑的东西价格最低,品相都不好。 顺便多说下。行里人把商周到战国时期的青铜器皮壳锈色分成了四种。玉有观皮识玉,青铜器也有观锈定价这类说法。 这几类分别是干青锈,也叫平锈,就是浑身都是绿的那种锈,常见于北方地区的河北山西内蒙一带。第二种锈是水银锈,特指水里捞上来的东西,这种锈是白白的一层,是有毒的,带水银锈的青铜器一定要处理过才敢上手把玩,要不然会中毒。 在就是红蓝反铅锈,这种锈行内价格卖的最高,孙老大曾告诉我,要是碰到红蓝反铅锈的大货千万别用杀青的法子去洗,洗过的话价格大打折扣。 最后一种就是眼前这件青铜器上的黑干锈。青铜器上长出来黑干锈,说明这底下有过脏坑。脏坑说的是粪堆,茅坑,猪圈羊圈这些肮脏的地方。 把头端起来这件青铜器闻了闻,皱眉道:“的确,有股子屎尿味,”真正的盗墓贼鼻子都很灵,把头又是老手子,他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去怀疑。 继续往下挖,结果陆陆续续又挖出来两件带着黑干锈的青铜器,后挖出来的这两件造型也比较怪,每一件都不一样,一个盖儿上刻着个游泳的小人,这小人身上都是鱼鳞,正在水里翻腾。 最后一个更怪,形象是个八只腿老虎头的怪物,老虎头脖子上还缠着一条四脚蛇。 “这......这另外两件是不是古越国崇拜过的远古图腾神?”红姐看了后惊疑出声。 “小红,你知道些什么?”把头问。 红姐点点头确定道:“没错把头,这就是那两个东西,我以前对古生物传说感兴趣,老版的山海经不止看过一次。这个,这长着鱼鳞在水里游泳的小人叫驺虞,那个长着八条腿老虎头的东西叫足起,第一个挖出来的那个的确是叫蚌塑。” “这些图案曾经都受过古越人的图腾文化崇拜。把头,云峰,你们继续往下挖,我怀疑还能挖出来别的东西。” 红姐托着下巴考虑道:“云峰,你还记不记得金棺银椁上的图案?” 我说当然记得,金棺银椁上刻着有士兵,那些士兵头顶上还盘着四脚蛇。 “没错,”红姐点点头说:“古越国士兵头上盘有四脚蛇,其原型应该就是这个足起。” 她看向众人沉声道:“线索连上了,这芥候不单是西周的大贵族,还有可能是古越国某支古越人的后代,要不然,芥候不可能把这些图腾元素带入墓中。” “图腾兼始祖神,这些图案不光是图案,几千年前也是一种文字,这是一种古越人的图文类文字,如今没有人能破解,没人知道这些动物图案代表的意思。不过.....有一位故去的老教授死前曾发表过一篇笔记,他在笔记中认为。” “这些太过久远的图案......有可能是甲骨文的起源。” 第75章 含口钱 要说甲骨文的起源,那也是个谜。 古越国和古蜀国都是史前文明,国内除了偶然发现有一些零散图案外,史书上对这个商周之前的文明古国记载甚少。我们能了解这么多全靠红姐的见多识广,要不然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红姐来回摆弄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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