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检查完毕,关吧,我们就不下去了,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通报。” 老霍咣当一声盖上铁板,他一只脚踩在铁板上笑着说:“了解,了解,有情况一定主动上报,几位吃饭了吗?要不我收拾几条鲜货,各位吃点喝点儿?” “不用了。”那帮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人一走,我和红姐猛的从死鱼堆里钻了出来。 我们被熏得不住干呕,我感觉鼻子眼耳朵眼里都是死鱼味,胆水都要吐出来了。若有谁想试试这种味道的,可以在夏天买条鱼放一礼拜,然后抱着这条鱼钻被窝里蒙住头,闻过后保证记忆深刻。 检查的走了,豆芽仔把我和红姐从鱼仓里拽出来,我们被熏的头晕,老霍安排人给我们送了几瓶藿香正气水,说喝点这个能醒脑提神。 稍微缓过来点儿了,红姐黑着脸问老霍:“还有多久能到。” 老霍斩钉截铁的说,“明天晚上七点多,肯定能到中港码头。” 我问:“船长我们的货没被查着吧?” “放心,东西没事儿,那两个箱子我放在船员房间,装饰成了衣柜,他们没发现。” “不过......我多问一句,你们箱子里走的是什么货?” “知道多嘴还问,安心拿你的钱就好了,不该问的别问,”红姐还在生钻鱼仓的气。 剩下的一天没有再出岔子,快到中港码头的时候,隔着老远能听到很多船笛声,渔船慢慢靠了岸。 孙老大亲自来接的,他租了一辆封闭式的海鲜批发小货车,找了小货车司机,他自己还开着一辆尼桑。 “云峰,小红,辛苦了,这趟不容易吧。” “大哥,怎么没见把头?”我看着他问。 “把头正在和人谈,我先拉上你们到落脚的地方歇歇脚,有点儿情况现在不方便说。” 老霍和豆芽仔帮我们把箱子装上小货车,孙老大摆摆手招呼我和红姐上尼桑车。 我疑惑的问:“大哥,咱们的货不跟着走?”我指了指那辆海鲜批发小货车。 孙老大摇头说:“走不了,这事儿还得操作,云峰你以为出码头不用检查啊,这里也很麻烦,把头让出三成利让姚文忠找关系,我们的钱可不是白出的,” “这样啊......”我多少明白了点儿。 这几天的相处,我和豆芽仔成了很好的朋友,他说他们的渔船会在中港停三天,要是有空了可以来船上找他玩。 告别了老霍和豆芽仔,大哥发动尼桑拉着我和红姐离开了码头。 去过那个地方的人应该知道,以前的中港码头就是后来的尖沙咀游轮客运总站,从这里到特别行政区的摩罗上街路程非常近,大概只有6.5公里左右。 我们的落脚点是那种民宿式旅馆,把头租的,相比于大酒店,这种藏在市区胡同里的民宿毫不起眼,更安全一些。 小货车要检查后才能放出码头,那两个装满青铜器的箱子那么大,不可能不被发现。这就要看姚文忠的计划安排了,我们出了钱请他,他必须得让小货车平安开出来。 这里晚上灯灯红酒绿的,处处都是大排档路边摊,现在看说实话有点儿乱。那时古惑仔的电影大火,我在漠河同学家看过光盘,当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来到陈浩南的地盘。 这股古惑仔风一直刮了好几年,缠着白毛巾的砍刀不知成了多少不良少年的梦想之物,像什么耳熟能详的人在江湖,猛龙过江,只手遮天系列都发源在这片地区。 这晚十点多,把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我问把头是不是联系好买家了。 把头喝了几口水说:“我和老大前两天到的,之前已经联系过两个人了,今天下午也见了一个,这几个掮客都表示对我们的货很感兴趣,如今看来,咱们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这趟活吃饱吃好是没问题。” 我听后一喜,“那........把头你有没有预估一下咱们这批货能卖多少钱?” “云峰你是个财迷啊”把头笑道:“虽然还没谈拢,但咱们保小争大是板上钉钉的了。” 把头的意思就是,放货价格保小几百万,争大几百万。现在听起来可能小几百万的价格不吓人,可要知道那是两千年初,这时老马想把价值万亿的企鹅软件卖掉,开的价格不过是300万..... 只要摩罗街这几个掮客见了货,只要亲眼见到了实物,那我们这笔生意就能做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货车通过中港码头的检查。 把头分析了情况,又联系了姚文忠,姚文忠说已经对接上了,要是不出岔子,明天上午我们的小货车就能放出来。 这一夜,我老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离开顺德时我带了一个小包,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包里放着一小瓶蓝色液体..... 从床上下来,我摸出来包里的小玻璃瓶,看着里面像蓝水一样流动的小半瓶液体,我想到了安研究员一伙人。 可惜,他们都死了。 我记得李争说过,要是到香港了可以去铜锣湾时代广场找他,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胡思乱想着,我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86章 出货 “别睡了,别睡了!” “云峰快醒醒,起来干活了!”昨晚睡得晚,早上我是被孙老大声音喊醒的。 见他满脸喜色,我猜测应该是我们的货车从码头放出来了。 我一问果然真是这样,小货车刚刚到民宿旅馆楼下,老大这是招呼我起来卸车。 打开厢式货车后门,拿掉那些当障眼法的海鲜,最里面的露出来两个大木箱。木箱上我们封的钉子还完好无损。 民宿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姐,因为常接待内地游客,这大姐普通话说的还可以。旅馆大姐看到我们卸货,还以为我们是买了什么家具,她很热心的嚷嚷着要来帮忙。 把头说不劳烦您,我们自己来就好,不会刮花您木地板的。大姐这才讪讪的离开。 把两个大木箱搬到把头房间。 关好门,锁好窗,把屋里电视音量开到最大,然后我们开始用铁锤叮叮当当的开木箱。 打开箱子,看到了里面东西,我们这几人才算松了口气。 那些铜货码放整齐,气泡膜和报纸也都在,一件东西也没少。 这批货有爵杯,奁,尊,鼎,豆,禾,斛,小型车马散件等等,堪称品种丰富。最关键的还是那三件带着古越崇拜图腾的青铜器,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东西的准确学名叫什么,不光是我,连见多识广的把头和姚文忠都不知道,他们说第一次见这种器型图案,我们从拍卖图册和出土青铜记录里也没有查到。 虽然这三件东西叫不上来学名,但不妨碍这三件东西值钱,有可能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就像古蜀三星堆文明的金面具一样,这里古越国的东西。 下午,把头通知了三名摩罗街掮客来旅馆看货,这三人都是本地人,说的一口港普,他们一边看一边不时赞叹道:“猴赛雷,猴赛雷。”(好厉害的意思。) 他们一边看货,一边用相机拍照发给自己老板看。 这些人主要是为了拿提成,他们对自己老板不停吹嘘我们这批货多么多么好,都希望自己的金主能拿下,那样事后他们可以拿到高额提成。 他们问把头有没有心理价格,最低多少钱卖,好让他们跟老板报价,要是老板觉得价格可以谈,就会亲自上门看货签合同。 把头故意把话说的很硬气:“一起走,不单出,五百个往上,少了不谈。” “五百个.....”几名掮客都倒吸一口气,这可是一大笔钱。买一件乾隆官窑瓷器不过十多万,这批货的价格相当于五十件官窑瓷加起来。 这时其中一名掮客拿着翻盖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没过多久,他急匆匆的举着电话跑进来。 “定了拉,我老板有意撒。” 这么快......我下了一跳,几百万的价格,看张彩信照片接个电话就定了?买家是谁?这么有钱,香港首富吗这是。 把头也有些意外,他报500的价格本以为会被压价,看眼前状况这是报的少了? 这掮客说大老板两个小时后到,只要东西和照片一样,价格绝对能顶到500往上! 把头高兴了,他吩咐老大张罗一桌酒席,坐等着大老板来。 对方很准时,大老板座驾是一辆黑色的新款加长阿尔法。到了后司机给开门,从阿尔法上下来一名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 “来来,赶快入座,”把头笑着招呼人进来。 白发老人面容红润富态,一看就是有钱人,他摆手说吃饭就不必了,先看看那三件龙肉。 把头点头答应,拍了拍手,孙老大转身出了屋子。 几分钟的功夫,老大抱进来一团黄布,黄布里包的是三件青铜器其中一个,就是那个错金银刻着八条手图腾的古越国青铜器。 老人从兜里摸出来眼镜带上,他还十分讲究的带上了白手套。 仔细看过这件青铜器后,老人深吸一口气说:“东西真的没问题,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把头道:“这应该是古越的一件祭祀青铜器,看老板也是行家,我就不瞒着你了,这东西出自西周大深坑。” 老人眼睛一亮,问:“请问墓主是谁?” 把头也没隐瞒,如实的说:“南方封地的一个诸侯王,芥候带子。”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我猜的没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找古越的东西,古越传下来的物件不比三星堆档次低,这种青铜器叫无足?校?jia),是为古越黑巫师祭祀专门打造的,在宝鸡博物馆有一块很小的残片,一直没人看见过实物,没想到被我碰到了。 “另外两件能否拿来让老夫看看?” 把头点头说当然可以,又吩咐老大把另外两件拿了过来。 白发老人看的如痴如醉,足足看了十多分钟,一句话都没讲。 把头咳嗽了一声,老人才缓过神来。 老人开口道:“包括这三件,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500?” 把头装做为难的样子说:“老板你看啊,这东西少,我还没听别人给的报价,这么贸然出手怕是不合适。” 老人笑着说:“哦?我听明白了,阁下是不是见我答应的快,所以觉得自己卖亏了?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一切都好说,给你550也行。” “不过嘛......”老人继续道:“古越的东西很多人不认,民间不承认就代表冷门,我给你的价格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已经高高的给了。 “如果你卖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钱我今天也能给到你。” “怎样?一句话卖不卖,痛快点。” 把头沉思片刻,道:“550怎么付款,我要求一次性付清。” “你说吧,现金转账支票都可以。” “那就开张支票吧。”把头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打包卖给白发老人。 “可以,”老人点头说:“支票公章锁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们可以派一个人和我回公司。”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你们拿到货款后,对外要保密在xx公司见过我,同样的,这批货一旦到我手里,事后也查不到你们头上。” 老人直接起身,他边走边说。 “来个人,跟我拿钱去。” 第87章 谁找我 香港有钱人多,对这些人来说只要东西好不怕价钱高。 交易主要分两步走,买主在旅馆这边留个人看着货,我和红姐跟着买主去拿钱,我们收到钱后在通知把头,旅馆那边的人就可以直接把东西带走了。 这么干可以保护双方利益,同时也能防止调包换货一类的黑吃黑。 白发老人姓李,具体名字就不说了,他们是家族式的买卖,生意涉及到地产旅游餐饮投资等等,在本地富人圈子里分量排的也很靠前。 挨着摩罗上街北边儿山上有一栋别墅,我和红姐跟着他进了别墅。 别墅会客室装修低调奢华,中堂墙上挂着徐悲鸿的骏马图,左右还挂着黄胄的驴齐白石的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巨型骊山雪景图,足足有20多平尺。之所以印象这么深,是因为九年后黄公望有张富春山居图合并为一成了国宝,时至今日,我猜测黄公望的这幅雪景图还藏在香港李家。 泡茶入座后,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你们别着急,财务去取印章了,先喝点茶,年轻人内地祖籍哪里的?” 龙井茶香四溢,浅尝一口唇齿留香,我放下茶杯道:“我老家东北漠河的。” 老人笑着说:“不愧是辽三省出来的东北人,年纪轻轻胆子就这么大,说不定将来能混出名堂来。” 我说您客气了,我就是一个跟着把头前后跑腿的小马仔而已。 他听后又说不用妄自菲薄,年轻就是资本。 我和红姐跟老人闲聊了起来,通过接触我才知道,这人爱好收藏古代一些神秘小国的文物,你比如楼兰国,西夏,夜郎国,古滇古蜀,象雄国,古格王朝等等,这种有钱人的收集癖好普通人理解不了,关键是这类东西数量极少,绝大多数都是孤品,换句话说,这人平常没少和盗墓贼打交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一清二楚。 他对盗墓行有兴趣,从洛阳铲讲到找古墓,他说的头头是道,讲完还问我怎样,说的对不对。 其实他说的基本都对,但我们内行人能听出来,这人是偏理论少实践,虽然他和盗墓贼没少打交道,但自己应该没下过坑。举个例子,比如他说洛阳铲取土时要左拧三圈右拧两圈,这不对,真实的应该是左两圈右两圈,这样洛阳铲带出来的土层才均匀,不会掉。 “先生,盖好章了,您填下数字签个名就行了,”这时有人进来送了一张空头支票。 老人没犹豫,他带上眼镜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直接填好了金额。是张转账支票。 他递给我让我检查看看,我不懂这东西,又让红姐确认。 他说话交待道:“支票有效期是十天,你们记得取,等下让财务帮忙拿个支票夹,注意别让支票有折痕。” 红姐仔细查看后起身伸手:“麻烦了李先生,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老人笑着和红姐握手道:“我朋友说近期风声紧张,你们还是要多注意点,我这里你们可以放心,我的私人收藏是不会外流的。” 红姐电话通知了把头钱已收到,随后我们离开了别墅。 跑这么远,没想到生意这么快就做成,电话里把头声音听着很高兴,他说机会难得,让红姐拿支票回来就行了,我可以随便转转,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买,机会难得。 就这样,红姐打了辆出租车回旅馆了,我想着自己随便在摩罗街周围转转玩玩。 这条街又窄又挤,但好东西真不少,清三代官窑都摆在临街店铺的玻璃展柜上,我抱着能捡漏的心理问了问价钱,结果老板都是猴精,想在这帮人眼皮子底下捡漏,太难了。 “你好。” 正逛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回头一看,叫我的是一名带着金边儿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认识一下,王元。”他笑着伸出手。 我根本不认识这人,不知道他要干嘛。 见我站着疑惑,他收回手笑着说:“朋友,货都出手了?” “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没听懂,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故作淡定想要离开。 他脸上仍笑眯眯的说,“朋友,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摆明是消息被人走漏了。 我声音带点儿怒气道:“是那几个掮客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眼睛男否认道:“掮客做到他们那种级别最看重信誉,那些人就是卖自己亲妈都不会卖金主的,你要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那就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有病吧,”我笑道,“说了半天什么都不说,还让我跟你去一个地方,我凭什么跟你走。” “那好,来不来随你吧。”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我目视着他走了十多步,这人突然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话。 “安研究员让我请你。......” 我心脏砰砰跳着,再也没法保持平静。 “这人谁!他怎么会知道安研究员!不可能!安研究员早就死了,我亲眼看到安研究员死而复生又身首异处!” 看着这人越走越远,我一咬牙,跟了上去。 我确信安研究员已经死了,我要弄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他上了一辆帕萨特,车子发动后没走,摆明了在等我。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他看着我笑道:“这就对了嘛,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出了摩罗街沿着皇后大道,车子一直向北开,经过宾和路,耀华街,最后穿过地臣街,我老远的看到了一块很大的霓虹灯招牌。 “时代广场。” 这人竟然开车把我带到了铜锣湾。 时代广场有很多商铺和办公楼,我下车后跟着这人走,最终停在了广场西北角85号。 瓷砖墙上85号地址牌上有一家公司名,“天麟药业研究分部。” 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种熟悉感,好像以前听谁说起过。 突然间,我浑身一震想起来了。 飞蛾山下,当初安研究员团队有个白大褂男人叫李争,这人和我说过一句话。 “等出去了,以后你可以到铜锣湾时代广场85号找我。” 难道是他?! 第88章 时代广场85号 <!--go-->安研究员曾亲口说李争死了,我越发搞不清这个眼镜男是何方神圣,但我能确定一点,当初安研究员一行三人去顺德帮长春会,这个眼镜男应该知道点儿什么。 时代广场85号,这是家很现代的医药公司,那时候内地很多大公司还没有推行门禁卡,这家天麟医药却用到了,而且用的是当时最先进的指纹识别。 眼镜男让我在会议室稍等。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送上了茶水点心,看打扮应该是秘书一类。 眼镜男走了,女秘书却没走,她收紧黑丝双腿侧坐着笑道:“项先生不用拘谨,老总让我务必照顾好您,您如果晚上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哦。” 女秘书话说的露骨,我心想这女的真骚,一看就是黑木耳。 “不麻烦了,”我看了下时间说:“在等三分钟,要是找我的人还不露面,那我就告辞了。” 话音刚落,外面门禁刷卡的声音响起了。 “小兄弟难得来一趟,不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可不行啊。”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衣,在室内还带着遮阳帽和大蛤蟆墨镜。 “你是.......?” “兄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你都不记得了?咱们还一块搬过水缸呢。” “李争!你是李争!”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这男人大喊。 “媛媛你先出去吧,需要的话在喊你,”男人对女秘书挥了挥手。 女秘书起身看着我舔了舔嘴唇,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她一走,会议室就剩下我和眼前的男人。 虽然这人做过伪装,带着遮阳帽蛤蟆镜,但我现在我越看越像,不会错的,这人就是当初飞蛾山下碰到过的李争! “没错,我就是李争。”男人脱掉了帽子墨镜。 他现在已经大变样,头发和眉毛没了成了秃头,仔细看他的眼睛也不太正常,和得了黄疸的病人有些相似,眼球发黄。 “安研究员告诉我你死了!你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李争摸了摸自己光头,眯着眼睛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天我和小安与你们分别,本想着回去接上老许一起走,结果刚回去就被抓到了,那伙人好像就在等我和小安自投罗网。” 他说这话我信,因为我也一样,真实情况是当时红姐受了控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行动,被抓到了很正常。 李争戴上蛤蟆镜继续讲道:“我和小安被抓到,后来老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许被他们喂了尸,我本来也该死的,但运气好侥幸跑了出来,我是靠着毅力爬出来的,若不是老师搭救,恐怕活不下来。”李争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我能感觉到他心底的不平静。 他一直带着墨镜,好像很怕光。 “小兄弟,摩罗街有消息传出,出了一批西周的青铜器,卖家是内地人,我托朋友问了问那几个卖家的长相,一打听就知道是你们一伙人,这次贸然相请是想请兄弟你帮个忙。” “帮忙?什么忙?”对这里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 李争看着我认真道:“小安之前的那瓶东西,你还带在身边吗?如果在的话,老师让你开个价,那尸体现在下落不明,你手上的东西是现成的,很重要。” “我如今变成了这模样,全都是被那东西感染的,我怕光,视力出现散光白点,全身毛发逐渐脱落,如果我得到了那瓶东西,靠着老师和实验室的帮助,我或许还有救。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李争话里行间透漏着诚恳。 我现在一片混乱,很多地方还是盲点。 又让李正解释了半天,我大概得出了这么一条消息。 据他说,他身上得了一种芥候墓里带出来的活性细菌。很有可能和阴滋尸抓伤有关,二哥和他有点像,因为二哥的瞳孔也在慢慢变黄。 李争说根据他老师的研究,阴滋尸身上有一种细菌孢子,并且李争举例说,德国微生物学家克拉默在法老木乃伊身上也发现过类似的致病细菌孢子,这种东西可以在木乃伊一类的干尸身上存活休眠数千年之久。 就像著名的图坦卡蒙法老诅咒,当年进过图坦卡蒙金字塔的一批考古学家,在几年内接连死亡,生物学家克拉默认为当年那些考古学家之所以相继死亡,是和这种活性细菌有关。 见我沉默不语,李争摇头道:“兄弟你可能听了觉得离奇,但事实就是这样,这类活性细菌是几千年前的人有意培养的,老师说这可能也是一种防盗墓手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古人的智慧难以想象。” 我问李争道:“照你这么说,安研究员认为这东西可以治病救人,也是真的?” “不,不一样。” 李争用圆珠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两个圆圈,“你看,根据老师的研究,比如这两个圆圈代表了某一类看不到的活性细菌,它们都在睡觉休眠,如果被唤醒就变成了这样,”李争又在圆圈里画了一个小圆圈。 “这种几千年的不知名细菌一旦唤醒,就成了圆圈中间的圆圈,若是有办法单独把中间这个圆圈作用到人体,老师认为的确会出现神奇的效果,就比如,可能会让人变年轻。” 我一愣,吓了一跳。 还真有这种东西,难道这种东西就是古时历代帝王寻找的长生不老药?长春会肯定知道这种后果,要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大费周折的抢一具尸体。 我心里暗自琢磨,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李争和那个所谓的老师。 考虑了五分钟,我决定缓一缓再说。 我道:“李争是这样的,那东西的确在我手上,但不在我身边,我把东西寄放在了一个朋友家中。” “哦?这样啊.......”李争或许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他起身道:“我还是一句话,若兄弟找到了那瓶东西,价钱随你说,老师视我为己出,他答应帮我治疗,那瓶东西是关键。兄弟你今晚别回了,我做东帮你安排。” “这......”我想回去,李争却拍了拍我肩膀抢话道:“咱两谁跟谁,别跟我客气,再说你们东西不是卖出去了吗,回去也没什么事不是。” “刚才那女的怎么样?今晚我让她陪你?” “啊?”他指的是刚才那个叫媛媛的骚气女秘书,李争突然来这么句让我始料未及。 见我发愣,李争笑了笑,他一拍手,刚才那个女秘书又进来了。 “李总您叫我?” 李争搂着我笑道:“媛媛啊,今晚我这小兄弟不回去了,难得来一趟香港,你晚上带小兄弟去一趟大富豪。” “去放松放松。”<!--over--> 第89章 出事儿 那时候香港最出名的夜总会有三个,分别是中国城,大富豪和一家名叫加州红夜总会的,加州红是老外开的,中国城类似私人会所,大富豪是最面向大众有钱人的,那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少三线小明星都曾在大富豪驻唱。 李争介绍说大富豪总经理是他老师的一个朋友,港圈富豪都叫他老师为医生,这只是个代号,至于这人具体叫什么,李争说不方便透露。 医生和那时几个本地懂四柱六卜的风水先生一样,在当时港圈里帮人治病续命,是很吃的开的那种人物。 李争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回去,说我要是回去了就是不给他面儿,看不起他。话都到这份上了我很难再说什么,恪守住自己底线就好了。 我往民宿旅馆打了个电话,告诉把头今晚不回去了,把头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注意安全,这地方晚上有些乱。 从铜锣湾时代广场到西环,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李争安排了一辆尼桑送我,那个叫媛媛的女秘书也在车上。 路上女秘书笑着找我聊天,她问我唱歌怎么样,对舞小姐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她说的舞小姐不全是那种字意的小姐,舞小姐这词后来演变到内地,被叫成了公主,主要是陪客人跳舞,喝酒,唱歌,要是你想和人家干点什么,一是看你帅不帅,二是看你有没有钱,大富豪不强制人家,全凭双方自愿。 我压根没见过那种场面,那晚也算是开了眼了。 大富豪经理亲自接待,他说医生的客人必须招待好,消费全免,舞小姐随便挑,要多少有多少。 我去的包房是a包房,女秘书介绍说包房等级高低分别是从s到d,a包房仅次于s包房,本来想安排s包房的,不料临时出了问题,就把我安排到a包房了。 a包房七八十平米,地上铺着红地毯,等酒水小食上桌后,大富豪总经理对讲机一喊话,陆陆续续进来很多漂亮女孩,全都身材爆好,年轻些的女孩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女秘书见状莞尔一笑,她指了指两个皮肤很白的年轻女孩说:“你,还有你,你门两个留下吧,其他人都出去,需要了在叫。” 男经理带着其他人刚走,两名舞小姐立马一左一右坐到了我身边儿,女孩嗲嗲的说:“老板晚上好,我叫蜜儿。” “老板好,我叫雪儿。” 后来呢就是唱歌,喝啤酒,玩扑克。 那时候还是太年轻,当晚是迷迷糊糊的被灌醉了,早上醒来是在酒店里,喝迷糊后做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头疼。 酒店前台告诉我,昨晚是那两个舞小姐和女秘书把我抬到酒店的,只是后来她们都离开了。 万万没想到! 等我回去后,我们住的民宿出事儿了。 警车和救护车停在旅馆外,老板娘正慌张的跟警察做笔录。 我远远的看着,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坏了,出事儿了!我们的身份暴露了,把头和红姐大哥被抓走了。 我脸都吓白了,不敢靠过去。 随手买了张报纸挡着脸,我佯装着看报纸,问报亭老板那边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有警察。 老板是本地人,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港普,眉飞色舞的对我讲了一通,话里行间都是什么入室杀人之类吓人的词。 我担心把头红姐他们,可眼下也只能等警车走了才敢进,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我紧张的手心一直冒汗。 警车走后,我偷偷摸进旅馆,趁没人注意钻进了把头房间。 房间地板被人打扫过,我在凳子底部发现了一小片碎瓷片,我确定这是把头平常喝茶常用的那个茶杯,这是个康熙五彩的老茶杯,杯子画片是唱戏的刀马人,我曾亲自上手过。 除了茶杯碎片,地上还有一摊干涸后留下痕迹的血迹。 把头肯定是出事了! 我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买家给了支票又后悔了,干出了黑吃黑的勾当。还有姚文忠,他的嫌疑也不能排除,当务之急我必须要先搞清楚人在哪,怎样了。 所有人都联系不到,想来想去,我选择铤而走险看看,去问老板娘,因为我刚才看见她做笔录了,她肯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见到我也吓了一跳,她看左右无人,一把反锁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们给我惹了多大麻烦!”老板娘说话气冲冲。 我问人呢,我们一起住的那几个人呢。 老娘娘一跺脚,指着我愤愤的说:“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哪还有游客敢来民宿住,完了!全完了!” 她只担心她的民宿生意。我脸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问道:“告诉我,人都哪去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小民怕刁民,我这模样唬住了老板娘,她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事情原委。 昨天晚上,就我被那帮女的灌醉时,旅馆出了事儿。 老板娘原话说,“可吓人了,脸上有痣的那个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捅了那老头好几刀!” 红姐捅了把头!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听后根本不相信!把头和红姐搭伙多年,不可能这么干! 打死我都不信! 见我不信,老板娘捂着胸口道:“你别不信,那是你没看见!我亲眼看见的!那个下巴有一颗痣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的,跟鬼附身一样,一句话不说拿刀就捅人!吓死我了。那个老头后背被捅了好几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医院昨晚就下了病危通知,因为找家属签字找不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大哥呢!我大哥呢!你说的那个老头在哪个医院!” 老板娘见左右无人,小声说:“我没跟警察提起你,估计警察不知道,被捅了的老头在中心医院抢救。警察也在找那个女的,估计还没找到,刚才还找我做笔录了呢,至于你大哥,我昨晚就没看到过。” “哦,对了,”老板娘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邪门,要不我咋说那女的被鬼附身了,你赶紧找个有本事的先生看看吧,昨晚一点多出的事儿,十二点半的时候我起夜上厕所,我看到那女的一个人站院子里,正抬头看着院里的苹果树,一动不动可吓人了!” “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人大晚上不睡觉跑院里看苹果树?结果我这一看不要紧,我看到树上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在发光。” “后来就出了事儿,你说吓人不吓人!” 第90章 孤身一人寻机会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偏偏昨晚我刚好不在!我瘫坐在床上抱着头没了主意,红姐的事对我刺激太大。 红姐昨天中午拿了货款支票,难道是她见财起意,所以才对把头痛下狠手? 若真是这样,我不敢信,也不想去信。 眼下要想知道昨晚事情的真相,只能找到红姐,当面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干!老板娘说的苹果树闹鬼那套说辞,我压根就没去想,正常点的人都不信。 中心医院人多眼杂,把头生死不明,我买了鸭舌帽和墨镜,乔装打扮一番后混进了医院,我必须要亲自看一眼把头。 这事儿涉及到故意伤害,找护士打听后我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隔着病房玻璃窗,我看到把头吸着氧气上身缠满了绷带,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 护士问我是病人家属吗?欠费了,要我交手术费和icu床位预付款,一共要交4万多块。 我说自己是病人朋友,手术费我会帮忙交,但希望先缓两天。 护士说最后期限是两天后,icu费用高昂,医院最多在允许拖两天,要是到时还没交上钱,只能停药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点头说知道了,两天内一定把欠费补齐,说完我又问护士,我能不能进去看看病人。 护士想了想,皱眉道:“有警察两小时前刚离开,警察吩咐病人醒了要通知他们,病人脾脏破裂大肠穿刺,伤的很严重,虽然你是病人朋友,但最好还是别进去看了。” 她话没说死,我知道可能有戏,当下便苦苦哀求,一口一个姐姐的讨好。 被我磨了半天,护士看了看时间咬牙道:“那说好了,只能允许你进去看三分钟,时间到了我会敲玻璃,我一敲玻璃你得出来,知道了没?” 我连连点头说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护士姐姐你难做。 穿好了隔离服,护士打开icu房门把我放了进去。 病床上,把头闭着眼睛神情痛苦,我差点哭出来,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变这样了....... 坐在病床前,我紧握住把头右手哽咽道:“把头,我云峰,我来看你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们都说是红姐害了你,我不信,把头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行吗?” “大哥不见了,红姐不见了,你们让我一个人留在香港,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哒哒。”三分钟过的很快,我话没来得及说两句,病房外护士就敲玻璃提醒我时间到了。 出了病房,护士给了一张表格和一支碳素笔,他让我替把头补填入院手续,包括姓名年龄籍贯什么的。 我趴在前台正填着表格,忽然看到走廊不远处走来了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我听他们边走边交谈。 “李sir,这件事我认为就是一起普通的故意伤害案,根据旅店老板娘的笔录,那几人都是从内地过来旅游的,李sir你马上要升了,这件小事儿要处理不好很可能对你有影响,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走普通的办案流程吧。” “哎.....我也想啊”另一名警察摇头道:“小赵,你没发现这件事儿有点不对劲吗?我问你,昨天雁门查了记录,受伤那老人是坐飞机在六天前到的,至于旅店老板交待的行凶女人,航班无记录,深圳那边儿的长途汽车没记录,连轮船都没乘坐记录,小赵你说她怎么来的?” “这......”年轻警员搓手笑道:“李sir你说巧不巧,昨晚民宿旅馆的监控探头刚好坏了,目击证人说亲眼看到了行凶,目前只能把那女的定为重大嫌疑人,我们查了那女人在旅馆留的登记叫陈红,已经发了协查,她肯定跑不出香港!” “你啊,那点聪明都用在别处了。”老警员听后调侃道:“这女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就不能出去了?上点儿心吧。” 二人说着话往过走来,我压低帽檐悄悄退走。 出来医院,我这么想着。 一个人势单力薄,我在本地也没有朋友,要想自己一个人找到红姐和大哥难度太大,刚才他们二人对话点醒了我,我目前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尽快筹钱,把头的治疗费用4万多,在顺德分的钱我一大半留给了李静,还剩下一些但不够4万,差两万块钱。 第二件事是看监控,警员说昨晚旅馆监控坏了,这事情太巧合了,肯定有鬼。我下了决心,我要知道谁在背后做局害我们,没完!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傍晚五六点多,我直接去了中港码头,宏星渔业的船还没离开,我去找了船长老霍。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看我脸色难看,老霍小声问:“你们是不是落水了?” 落水是他们船上人的黑话,意思就是被人盯上了,逮住了的意思。 老霍是宏星渔业的人,宏星渔业又是姚文忠的中间人,姚文忠爱财,我起先还怀疑姚文忠黑吃黑,现在想想不对头。 我们两家合伙干的这事儿,要是姚文忠敢黑吃黑,老霍见到我就不会是这种表情,他们肯定会想法设法的弄死我才对。 我说要见他老板,宏星渔业公司牵头的人。 老霍听后不住摇头:“不行,不行,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在老板那里说不上话,我怎么敢领你去见老板呢,小兄弟我看你人不错,老大哥我劝你一句,别找我老板的事儿,要不然,指不定你睡着觉就被人绑石头丢海里喂鱼了,这事儿我见多了。” 我看着老霍,深吸一口气道:“老霍,我不用你带我去见人,我只希望你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你这么说,我项云峰不怕死,蚊子咬人身上也能起个包,要不出来把事说清楚,谁都别想好过!” 老霍一瞪眼:“你这年轻人!好言相劝你不听,你咋这么虎!” 眼看气氛不对,老霍侄子豆芽仔拽了我一把。 “老舅你别气,让我和云峰说说,”豆芽仔拽着我进了船员仓。 我对豆芽仔还是有好感的,我们年龄相仿,互相也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豆芽仔掏出烟说:“来一颗?” 我摇头说不会,你抽吧。 豆芽仔点着烟,他把打火机丢桌子上,鼻孔里冒着烟说:“不用找老舅,要是我真想见宏星公司老板,我可以帮忙。” “因为,这人此刻也在香港。” 第91章 宏星 “你说的真的假的?那老板真在那?叫啥名儿?” 豆芽仔弹了弹烟灰笑道:“我骗你干什么,前天老板请客吃饭要找新鲜大爪子(帝王蟹),我老舅派我去送的大爪子,老板身边儿还跟着他司机,我亲眼看到的。” 随后,豆芽仔说我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了,你也该跟我说说你们出什么事了吧? 考虑再三,我选择了相信豆芽仔,便告知了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豆芽仔都听傻了,他不停拍着自己脸蛋道:“卧槽,云峰,你说你们装渔船上那两大木头箱子,里头都是装的古董!你们是干盗墓的!” 我苦笑着点点头。 “还有,你说那个叫陈红的,捅了你老大,然后带着550万现金支票消失了,完事你老大现在住院,你差两万多块钱是吧?” “是啊芽仔,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有什么难得啊,你等着。” 他蹲下在床底下翻找了几分钟,摸出一个上着锁的铁皮盒子。 用钥匙打开铁盒,里面整整齐齐装着一塌现金,粗看有几万块了。 豆芽仔摸着铁盒心疼的说:“这算我借你的啊云峰,等你有钱了一定要还我,两年半我就攒了这么多,我老舅都不知道。” 看着铁盒里摆放整齐的钞票,心里感慨不已,我和他不过认识几天,他肯把自己辛苦出海攒的钱给我.......盒里还有五块十块的... 数了数,两万七千六百五十块。 我记下了豆芽仔的好,发誓等以后有钱了翻倍还他。今天你借我2万,以后我还你20万。 离开之前豆芽仔塞给我一张纸,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地元街清源花园11栋。 豆芽仔说宏星渔业的老板可能还在,他只能告诉我地址,因为他老舅的关系,不方便带我过去。人。 我先去医院交了钱,把头还没醒,医生说把头岁数不小了,这次受伤很重,能不能醒过来也看一点儿运气。我只能祈祷把头尽早苏醒,转危为安。 香港寸土寸金,清源花园是少见的别墅型独栋小区,那里面住的都是明星,上流的有钱人,高档小区安保很严,刚开始我想混进没成功。 后来想了个办法。 有辆收垃圾的垃圾车,我给了司机一百块,司机对保安撒谎说我新来上班儿的,就这样,我跟着垃圾车混进了清源花园。 11栋别墅大铁门关着,院里草坪修的整齐,主人家在草坪上修了个豪华狗窝,两条皮毛发亮的大黑狗正趴在草坪上打瞌睡。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端着饭碗出来了。 女孩皮肤雪白,扎着马尾辫一身名牌儿,她一走到草坪上两只大型犬汪汪的叫个不停。 女孩吃了一口肉,把骨头吐出来道:“叫什么叫,不刚喂了你们吗?还吃?在吃成猪了!” “萱萱你别喂了,”从别墅里走出来一名中年男人。 这人穿着黑西装,一头板寸看着十分精神,左眼上一寸处有条刀疤,年纪估摸着四十出头。 “爸,你又管我!”女孩嗔怒道:“我就要喂!” 西装男人无奈道:“上次你盖个狗窝,用了一吨半紫檀,这我不说了,还有上上次,你说怕狗被偷,说要给狗装最先进的gps定位,闺女啊,你太任性了,沿海一千里,谁敢偷咱家狗?谁敢惹我宏星的女儿!” 女孩吐了吐舌头,“老爸你吹牛,那我上次让赵叔打李子昂,你怎么怕了?” “胡闹!”男人瞪眼道:“我怕个球,李子老师是你班主任,你让我司机打你班主任,女孩子家家的你要翻天啊!” “回家。” “不回,就不回!”女孩一把摔了手中的饭碗,气冲冲的掉头就跑。 我想跑却来不及了。 “咦?你是谁啊,藏我我家门口干嘛?”女孩和我撞个正着。 中年男人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他声音低沉的问,“阁下哪位?” 既然被撞见了,索性不如摊牌。 我脱下帽子,看着他道:“赵宏星先生你好,我叫项云峰。” “项云峰?”他挑眉道:“赶快滚离开这里,我不认识你。” 我语气平静道:“赵先生是不认识我,但要严格说起来,我是你老板。” “噗!”旁听的女孩笑的花枝乱颤,她指着我道:“小子你说你是我爸老板?我爸有一百多条船,你才多大点儿啊,还敢说是我爸老板!” 我没回话,只是看着赵宏星。 赵宏星像想到了什么,她阴着脸说:“你和姚文忠一伙的吧,我不去找你,你还敢来找我??胆子很大啊你。” 看他这样,我猜可能是姚文忠用了他船还没给钱。 这笔钱在那550万里,姚文忠肯定也没收到钱,钱都在红姐手上,而红姐现在又失踪了。 我不卑不亢的说:“赵先生,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份钱之所以没得到,是因为昨晚出事儿了。” “萱萱,听话,你先回屋。”赵宏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女孩走后,赵宏星走过来,冷着脸道:“小子,说清楚,事情到哪一步了,是警察盯上你们了还是海关查到了。” 我捡重点,讲了事情原委。 “这么说......”他盯着我问:“你老大在医院,警察看着在等他醒?” 我点头说是,之所以上门找他,是因为我想通过他联系到姚文忠。 赵宏星不停来回踱步,转了几分钟,他忽然停下来说:“小子,姚文忠是姚文忠,他干盗墓的,我赵宏星是赵宏星,现在出了事情,他姚文忠拍拍屁股藏内地去了,可我不一样,我的渔业公司在近海,一旦你老大醒来把我供出去,我赵宏星就完蛋了。” “那赵先生你想怎么办?”我问他。 赵宏星仔细想了想,说:“去医院,把你老大?G出来,只要把他藏起来,我们都不会出事儿。反之,要是他突然醒了,那事情就严重了。” 我说医院有人看着,怎么将把头转移出来?况且把头身受重伤,还在icu插着管需要治疗,要整出来不是要他的命? 赵宏星说不用担心,他认识一个医生,非常优秀。 第92章 赵宏星的计划 我跟着赵宏星进了别墅。 “萱萱你去楼上玩,爸和这人要谈工作上的事。” 年轻女孩光着脚正靠在沙发上贴面膜,她翻身坐起来:“爸!这小子不会真是你老板吧!” 赵宏星黑着脸说赶紧上楼,要不听话就把她送到学校。女孩这才光着脚丫不情愿的上了二楼。 “赵老板,能说下具体流程?”我指的是他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把头转移出来,那里可是中心医院,还有警员看着。 赵宏星点着雪茄,他深吸一口烟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小子你有钱吗?” “我?”我马上摇头说没钱。 “那好,”赵宏星指着我道:“等人捞出来了咱们在谈钱,你们那批古董卖了多少钱?” 就算我不告诉这人估计他也能查到,我想了想道:“550,是支票。” 赵宏星夹着雪茄的手抖了抖,显然被这笔钱吓到了。我知道一点,他救把头同时也是救自己。 “小子附耳过来,今天晚上我们这么干......” ........ 晚上十一点半,一辆救护车停到了中心医院,救护车上急匆匆下来四名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 “人呢?需要转院的病人呢?” 听到喊话,一名护士长快步跑过来问:“你们是养和过来的吧,签个字,需要转移治疗的病人已经准备好了。” 护士长确认了签字后打了座机电话,十分钟不到,几名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了过来。病床上躺着一名六七十岁的昏迷老人,正是把头。 我紧了紧脸上口罩,从中心医院护士手里接手过来,推着病床向外走。 “你们等等,”忽然,背后有人喊我们停下。 “怎么了警官?” 老警员和小警员快步跑了过来,老警员指着病床说:“我问了值班主任,他说病人病情突然恶化,需要转院到养和做手术,你们是养和的医生?” 我们这里一共四人,领头的医生退下口罩,笑着道:“是啊警官,这是我的证件,我是养和创伤外科刘智元,我负责维持病人转院途中的生命体征,我们车上仪器很全的。” 可能很多人不清楚,在香港那里,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和治疗都在私人医院,和内地不同,国内医生都是跟着医院走,医院在哪医生就在哪上班,但香港这里不是,厉害的医生都是挂靠在私立医院上,相比于中心医院,私立医院能提供更好的治疗,实力更强。 在这其中,养和医院,伊丽莎白医院,圣保禄医院是最好的三家私立医院,有些危重病人的大手术公立做不了,往往会转到这里做。 老警官检查了医生证件,这才说:“那麻烦你们了,我们随后会跟进过去,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病人情况危及,麻烦让一让。” “小心,把病床轮子收一下,”出了医院大门,把头被指挥着抬上了救护车。 随后救护车拉响警报,一路开出了医院。 过了红绿灯,车上几人摘下了口罩。 这几人分别是,我,赵宏星,刘智元,董人森。其中刘智元和董人森是真医生,这二人的确是养和医院的医生。 整件事情看起来很顺利,实际上背后做了大量工作,赵宏星花了一笔大钱。 首先,白天赵宏星联系上了中心医院这边儿一个医生,由这个医生开具病危通知,并且说明情况,需要转院到养和。赵宏星说不方便透漏这医生姓名,买通中心医院这边儿花了16万。 刘智元和董人森是同事,这二人有个毛病,爱赌。因为在澳门赌输了钱,需要钱还赌债,所以赵宏星才能勾搭上这二人。 救护车直接开去了清源花园,赵宏星的司机已经安排好了一具尸体,尸体主人和把头年岁相仿,同时车上多了一整套潜水设备。 第二天,早报上多了一条新闻。 养和医院的一辆救护车在返回途中,意外发生车祸,救护车冲下汲水门大桥掉进了南海,目前打捞工作正在进行,根据调查,事发时车上除了养和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一名中心医院转院的危重病人。 刘智元和董人两名医生拿了钱,就此离开香港消失不见。 至于打捞工作嘛,或许能找到车,但绝对找不到人。赵宏星说就就算打捞上来了,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这事儿听着玄乎,除了花钱还要靠运气,现在办不到,但在当年的香港,只要肯花钱,的确能做到。 把头的后续治疗是个问题,赵宏星让我住在他家不要露面,他找来一个团队帮把头在别墅治疗。这种私人医护团队收费高,隐藏性强,直到现在依然存在。 医护团队领头的姓左,赵宏星说医术好的就算他,有次闲聊,我问左哥你知不知道天麟医药研究分部。 他点头说:“当然知道,干私活的谁都知道天麟医药,他们研究出来的强脑针可以帮癌症病人续命,一针一百万,强脑针的配方就是个印钞机,无时无刻都在印钱。” 我又问:“那左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外号叫医生或者老师的人?” “听说过,但没见过,挺神秘的一人,”他问我打听这人干嘛。我笑着说没事,好奇问问而已。 昨天回旅馆房间,我不光发现了把头,还发现我住的房间被人翻过。 知觉告诉我,有人在找那瓶药,这件事我只告诉过李争,而且当晚李争安排人把我灌醉,谁干的不难猜。 那晚我正准备回房睡觉,二楼上突然有人喊:“喂,小子你要吃泡面吗?” 抬头一看,赵宏星女儿穿着睡衣正在看我。 我摇头说不吃,这女孩立马怒道:“我要吃,你去帮我煮包泡面,要白象的不要康师傅,油包不要放我怕胖,煮三分钟不要煮久了。” 我又不是仆人。 我朝着楼上回话:“是不是煮好了还要给你端上去?” 女孩扶着楼梯喊:“那当然,你住我家,难道你让我自己端?” 赵宏星把她女儿宠上了天,在我眼里她这女儿不像是公主,像个废物。 见我不搭理她要转身回房,她急了。 女孩扯着嗓子大喊:“小子!今天你就得帮我煮泡面!你这个盗墓贼!” 第93章 把头苏醒 在清源花园住的那几天,这女孩时常对我冷嘲热讽,有时说我盗墓贼不得好死,盗墓贼蹲监狱,反正就是嘴臭没教养,都是让她爸惯的。 我现在有求于赵宏明,也不敢骂她打她,有苦说不出。 把头病情好转伤口逐渐愈合,左医生说可能近期会醒来,要是醒来不出什么大问题,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了。 这天晚上九点多,赵宏明告诉我事情有线索了,是关于红姐的。 他道:“这几天没闲着,当晚旅馆的监控录像是人为故意破坏的,不过我按照你的想法去查,果真赶在警察之前有了重大发现。” 他让我看了一段监控,那时候监控很模糊,电脑也是大头电脑,赵宏明让人把监控刻到了一张光盘上,是用vcd接着电视机播放的。 当晚旅馆院里恰巧停着一辆雪铁龙,这段监控被雪铁龙行车记录仪拍了下来。 电视里播放的录像颗粒感很强,记录上显示的时间是那天晚上12点15分。 出来了,有人了,是红姐! 旅馆院里没开灯,录像里红姐自顾自的走到苹果树前,抬头一直在往树上看。 因为行车记录仪角度问题,看不清树上有什么东西,也录不到声音。红姐大概看苹果树看了三分钟,忽的,屏幕一闪。录像中出现了一只鸟儿,鸟眼睛在录像里闪着点点绿光,和老板娘说的一摸一样,十分诡异。 我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电视屏幕,手都在发颤! 这鸟我之前见过,是一只纯白猫头鹰!刚才就落在苹果树上! 红姐抬头看的压根不是什么苹果树!她看的是树上的猫头鹰! 是那个女人....长春会的那个女人...... 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红姐自己说肚里吞了指儿金,听到鸟叫后会被人控制精神,从飞蛾山出来我们把这事儿忘了! 我额头出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那个女人来了香港,那小绺头很可能也没死,把头炸了山洞,这伙人出来后追着我们到了香港。 换句话说,这极有可能是长春会的报复! “小子,你怎么了?”看我坐立不安,赵宏明问道。 我心里一直对自己说冷静,冷静,越是这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深呼吸一口,我看着赵宏明道:“赵先生,我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哦?”赵宏明挑眉道:“虽然很奇怪,但你不会说凶手是这只鸟吧?” 我问他有没有听说过长春会。 赵宏明想了想回话说:“知道有三联会,小刀会,长春会是哪的?” 我告诉他长春会是内地的一股人,可能扎根在东北长春,会内有很多厉害人物,把头受伤是长春会对我们团伙的报复。 赵宏明翘着二郎腿,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分钟,他开口道:“看来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啊,在沿海地区我能说上话,内地帮不上忙,我赵某人并不想牵扯进你们和什么长春会里,你知道吧?” 我道:“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他道:“要是这个长春会真像你说的那么牛逼,我收留你们,不摆明了和人作对?我赵某人是爱财,但我更不想冒这个风险。” “针对目前情况,我帮小子你想了两条路,第一,等你老大醒了,我安排船把你和你老大送回去,回去后你躲得远远的,我把你老大捞出来花了70万,你记住这件事。” “第二,咱们划清界限,看在之前共事的面子上,我可以在收留你三天,三天后,不管你老大醒不醒得来,你都得搬出去,对外你不能报我宏星的名号,明白了吗?” “就这两条路,你考虑考虑吧。”他说完就走了。 这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失眠了。 把头重伤,红姐和大哥失踪,长春会追着报复,我们团伙这趟来香港没挣到钱,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赵宏星说的条件我不得不答应,长春会追来了,我一个人根本对抗不了,我连保护自己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保护把头了。 我只能选择离开,去找一个能保护我和把头的人。 当初乞丐刘说过,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以去河北邯郸的赵王宾馆找他帮忙,这事儿我一直记着。 我把决定离开的想法告诉了赵宏星,他说没问题,会尽快帮我安排。 李争和他老师想要那瓶药,但他们算盘落了空,那天回去后我留了个心眼儿,没把那瓶药放自己住的房间里,这事儿我一直保密,没有人知道,我偷偷藏到了报亭老板那里。 不幸中的万幸,在确定离开行程的前一天,把头终于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把头神智清晰,也能说话。 我红着眼问把头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红姐下的手。 把头靠枕头上虚弱的说:“云峰,我知道,那不是小红。” “没错把头,那个人不是红姐,是长春会的人。” 把头闭上眼睛,回忆道:“小红说支票由她先帮忙保管,那晚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想到.......哎。” 把头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把头想去邯郸找乞丐刘帮忙。 “嗯,”把头点头说:“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乞丐刘曾欠我人情,这人信的过,云峰,你安排那位赵老板和我见一面吧,于情于理,我们应该感谢此人。” 我说好,把头你安心休息,我来安排。 关上房门,那女孩正在屋里摆弄假花,我问她:“喂,你爸去哪了,我有事儿找她。” 女孩头也不回的说:“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小姐!小姐!”正在这时,赵宏星司机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李伯?”女孩问。 李伯脸铁青,他喘着粗气道:“走,赶快离开这里,你父亲出事了!” “咣当.....”花瓶摔碎,女孩颤声问:“李伯....你什么意思,我爸怎么了??” “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走,什么东西都别带,”李伯抹了抹把脸上的汗,急声道:“赵先生他......” “他死了!” 第94章 开导赵萱萱 宏星渔业老板,手下有一百多条渔船的赵宏星突然死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尤其是他女儿赵萱萱。 赵萱萱笑着说:“李伯你喝酒了吧,说什么胡话呢,我刚才还跟我爸打电话了,我爸让我记得喂狗。” 笑着笑着,女孩身子站不稳了。 司机李伯扶住女孩,脸上老泪纵横。 “小....小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赵先生。” 把头最冷静,他沉声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讲清楚,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李伯扶着赵萱萱坐下,赵萱萱嘴唇哆嗦着六神无主,已经吓傻了。 李伯看着把头道:“我初步查过,赵先生开的本田之前没有故障,也没喝酒,我就想不通赵先生为什么在高速上掉头!” “高速上掉头?”把头眯着眼说:“这么说是车祸?” 李伯点头道:“没错,赵先生的车和一辆拉钢卷的重型货车相撞,当场死亡,尸体我已经看过了,实在是.....” “我不敢让小姐看,我怕她承受不住!” “小姐尚且年幼,赵先生一死,另外三个股东肯定会趁机夺权宏星,”司机李伯咬牙道:“宏星市值过千万,小姐作为赵先生的合法继承人,我可以断定,其他股东肯定不想让她活着,在我调差清楚之前这里不能呆了。” 李伯起身对把头鞠了一躬,言辞恳切的道:“宏星的人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不管怎么说,之前赵先生也对你们伸过援手,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带着小姐一起离开香港。拜托了。” “可.....”把头皱眉道:“上千万的家产,难道全扔了不要了?要不等我和云峰走了你们报警?” 老人摇摇头,“不能报警,宏星底子不干净,一旦报警会牵扯出很多大人物,那样对小姐安全更不利。” 我看了眼沙发上的赵萱萱。 女孩嘴唇哆嗦着一直自言自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赵萱萱跟着我和把头也不安全,因为长春会还在找我们,但就算这样,两害相比取其轻,跟着我们离开香港藏起来,起码可以保她一时平安。 敌在明我在暗,和看不见的敌人对拼我们会吃亏,这不是在玩,为了活命,所以我们必须选择连夜坐船离开。 把头行动不便,李伯安排了轮椅,上船之前,赵萱萱哭着抓着李伯手不肯松开。 李伯红着眼道:“小姐你放心,等宏星稳定了,我肯定会把你接回来,你父亲死的蹊跷,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从出事到选择离开,赵萱萱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自己父亲遗体一眼。 就这样,在司机李伯的催促下,她跟着我和把头上了船。 船长老霍久经江湖,一看到老板女儿的神情模样就知道出事了,他也没多问,当即吩咐下去,让船员各就各位,准备开船返航。 我推着轮椅和把头站在甲板上,赵萱萱远远的看着岸上的李伯。 船员准备就绪,升起围杆。 伴随着一声刺耳汽笛声想起,渔船开动了...... 海风很凉,把头一直在咳嗽,他身子骨看起来差了很多。 “云峰啊。” “我在把头。” 把头紧了紧腿上盖着的毛毯,问道:“赵老板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看了眼甲板四周无人,小声说:“把头,我觉得司机李伯有问题.....” “哦?何以见得?” 我摇摇头,“说不上来,赵宏星出事的时间太巧了,李伯行事着急,他说的是为了保护赵萱萱,可他同样知道咱们要去山东避难,” 把头咧嘴笑道:“不错,你成长了。” “这件事不要让那个小女孩知道,李伯有一件事说的对,赵宏星先生于我们有恩,他女儿突遭此难,我们应当护着她,还了赵宏星这个人情。” “咳....”把头咳嗽一声说:“云峰啊,我老了,你有胆量,有义气,进步很快,你以后要接我班啊,你这么年轻,说不定你以后做的比我王显生更好。”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推着把头回了船舱。 把头腿脚不便,老霍特意把他安排在了员工仓,我和赵萱萱挤在了机轮房,说实在的,我有些不放心这女孩,她状态不好,我担心她看不开寻短见。 一天时间,赵萱萱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人员,这个落差太大了。 她一天不吃不喝,我担心给饿坏了,特意去伙房帮她煮了泡面。 “别哭了,起来吧,多少吃点东西,”我想端给她泡面。 “我不吃!” “你滚开!”她突然愤怒的推了我一把。 “烫.....你要烫死我!”泡面连汤带水撒了我一裤子。 赵萱萱把脸埋在双腿间,不断抽泣。 我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道:“你呀,我知道你难受,其实我项云峰比你还惨,我小时候家里穷,亲戚看不起,因为家里穷我也没什么朋友,我八岁就开始挑水,十岁就开始想着以后怎么挣钱了。” 看赵萱萱好像在听,我继续道:“你看不起盗墓贼,那是你没穷过,我项云峰盗墓就是为了钱,我穷怕了,一个人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要么穷一辈子,要么赌一把!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赵萱萱慢慢抬起头,她眼睛哭的通红,小小年纪都会化妆,泪痕都哭花了妆。 她终于开口道:“我.....我对不起我爸,我老骂他,他说什么我都不听,呜....”话还说完她又开始哭。 等她心情平复,我和她聊了很久,谈起宏星公司,她说宏星还有另外三个大股东,那三个人当年都是和她爸一块儿打天下的,她爸白手起家,用了二十多年才让宏星走到今天,宏星不光有一百多条船,还经营着好几家渔具店。 夜已深。 说到这里,赵萱萱忽然看着我道:“宏星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想拿回来。” “这就对了嘛,你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 我看着她笑着说:“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吧。” 她点点头,“我刚满十八不久。” 我道:“那你还小,你现在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要想办成事儿,没本钱没人脉可不行,” “要不......” “你跟着我盗墓吧。” 第95章 新团伙 “你考虑考虑,跟着我们干你肯定能分到钱,等你手里钱多了就能找人,到时候你想夺回你爸公司,有钱有人和没钱没人可是两个概念。” 赵萱萱不哭了,她抹抹眼说:“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 “这没事儿啊,不会挖土打洞没关系,你跟着我们,再不济当个后勤也行,我们现在缺人手,肯定能给你找到活干。” “让我干后勤?后勤是什么意思?”赵萱萱问道。 “后勤呢,说白了就是保证我们的装备采买,还有联络人手,联络人手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学。等以后找到红姐了,我让她带带你,你这么年轻肯定学的快。”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我可是认真的,你不会以为我诓你吧?” 赵萱萱竟然点头说:“你是不是想乘人之危,想把我搞到手,让我当你女朋友?” 卧槽,我差点爆粗口,“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爸刚死,我项云峰要那样干还是人吗? 不过和她的谈话也不是没用,她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缺人。 要是以后还打算干,我们团队现在很缺人。 红姐失踪,老大下落不明,二哥身体不好,三哥要照顾二哥,把头受伤需要疗养。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团伙里好像现在就我最正常.... 我让赵萱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而我直接离开机轮房去找豆芽仔了。 豆芽仔住在船头仓,我找他时他正光着身子坐桶里洗澡。 “卧槽,云峰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豆芽仔瞪了我一眼。 “洗完了没,洗完了就从桶里出来,我有事儿和你商量,”我扔给他一条毛巾。 豆芽仔从水桶里站起来,胡乱擦擦身子兜上大裤衩,他光着膀子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来干什么,难道你要还我钱?” “滚犊子,我他妈才借两天,哪有钱还你。” “芽仔问你个正事儿,你是想天天打鱼做一辈子船员,还是想发大财吃香的喝辣的?” “那还用说,傻子才不想发财,”豆芽仔挤眉弄眼道:“快说说,兄弟我怎么才能发财。” “简单,”我看着他认真道:“跟着我干。” “卧槽,跟你干盗墓?” “不行不行,”豆芽仔摆手说:“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吃牢饭,跟着老舅干虽然挣的不多,但安全,要是跟你干盗墓,保不准哪天我就嗝屁了,到时怎么办,让我爸白发人送黑发人?” “芽仔你不懂,我们这行,只要是真正入行的正规军,一百个人里有一个被逮到都算那人点儿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你说那么夸张。” “你想想,你出海两年多了才攒几万块?要是你跟着我们干,一次分到的都不只这个数!你自个好好合计合计。” 豆芽仔点着烟陷入了沉思。 几分钟后,他开口道:“云峰,这事儿吧我得跟老舅商量商量,看我老舅是个什么意思。” “你老舅肯让你去盗墓?” 豆芽仔回道:“不知道啊,所以我才说问问,老舅见多识广,我让他帮忙参谋参谋。” 半小时后,豆芽仔船仓里。 老霍皱眉道:“小兄弟,你们年轻人是胆子大路子野,芽仔是我亲外甥,你当芽仔是朋友,想带他上道发财我能理解,可这事我不同意,芽仔还是留在船上跟着我好,我虽然不能让他大富大贵,可几年内娶个媳妇买套房子,我还是能帮的上忙。” 老霍不同意让豆芽仔跟着我,没办法了,豆芽仔什么事都听老霍的,这事儿我以为吹了。 这趟老霍的渔船不回顺德,而是选择停在了深圳内湾码头,深圳离香港很近,我们的船隔夜便到,我的计划是从深圳出发坐车,最后到邯郸落脚。 从深圳坪山出发,买的普通火车票,到邯郸要二十四个小时多,正好一天一夜。 我没料到,就在我和把头还有赵萱萱准备动身之时,有个人背着大双肩包,喘着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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