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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西南墙角全是空酒瓶,那些酒瓶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哥,这些画都是你自己画的?” “是,我闲的没事干画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实话实说不?” “直说吧。” 我指着墙上一张画道:“这副芙蓉锦鸡图画的栩栩如生,力透纸背,总的运上了不下于十种古代技法,这几个题字更是铁画银钩,潇洒斐然,想来风格应该学的是宋徽宗赵佶的。” 他顿时笑道:“呵呵,我这明明画的是母鸡吃草图,你却说是芙蓉锦鸡图,你这年轻人真会溜须拍马啊。” “我这人,年过半生,不爱色不爱钱,唯有喝酒赏画两大爱好,我早年会一些拳脚功夫,后来跟人拼斗时被挑了脚筋。” 我道:“听大哥你口音是北方人姓氏,为什么在淳安落了脚?” 他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个酒嗝说:“我并非再此定居,我只是在找一个人,路过这里而已。” “找谁?” “我在找一个当年卖给我假画的人。” 他抹了把脸,冲我比了两根手指道:“二十多年了,整整二十多年了,当年一张高仿的唐伯虎画让我倾家荡产丢尽了颜面,我查到这张画是册门鬼手许小波仿的,所以我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册门鬼手。” 我瞬间听的嘴都合不住了。 许小波不就是被关在精神病院那老头吗?他临去世前还告诉了我一首藏宝诗,说南京白鹭小区对面的一个地方藏有他的一批遗产宝贝。 册门当年骗了很多玩画的高手,他们仿的古画现在各大博物馆都还当宝供着,我反应过来道:“这都多少年了你何必如此执着,册门鬼手说不定早就老死了。” “不可能!鬼手许小波绝对没死!我用他生辰八字找火柴神推算过!他还活的好好的!” 河北石家庄火柴神我当然知道,那是当今江湖上算命界的天花板人物,一生不知道帮了多少人避难改运,此人本事绝不亚于惊门大佬算翻天,二人区别是惊门不帮普通人算命,而火柴神专门就帮普通人算命。 火柴神说鬼手许小波没死那就是没死,但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个时间线的问题。 我问道:“那火柴神是什么时候帮你推算的?” 他回忆道:“大概五年前了吧。” 我心想这就对了啊,许小波是一年半前死的,还是我亲手把他尸体推进太平间的,不会差。 我劝了两句便想扯开话题,这人早年被册门骗了好像成执念了,竟然花二十多年时间走遍天下去找对方,佳木斯精神病那个鬼地方,他能找到就见鬼了。 他张嘴打了个哈欠,突然道:“小子,我虽然成废人练不了武了,但我了解当今天下所有的武功绝学,今天我就看在你这两瓶二锅头的份上可以指点你一二。” “啊!真的?” “我这人不说大话,说了解就是了解。” “那你说说当今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我好奇问。 他笑道:“根本没有最厉害的武功这一说,百家绝学各有长短,统归要看练武者的天赋机缘,不过要论大后期的成长性来说。” 话到这里他又打了个酒嗝,大声道:“炼精化气功,当是天下第一!” 第59章 临泉酒鬼 深夜,淳安某栋废弃的拆迁屋中烛光摇曳。 我随便坐在地上,皱眉道:“不对啊大哥,炼精化气功真不怎么的,我觉得当今江湖上最厉害的还要属六甲三尸功。” 他放下酒葫芦,表情十分惊讶道:“你确实很不简单,竟然知道六甲三尸功这种秘术。” “我不光知道,我还见人用过,好像总共分着白姑,青姑,血姑三个阶段对吧?” 他想了想,沉思道:“六甲三尸功三次提气分别对着三个阶段,当今江湖上能把气提到血姑那个阶段,应该就只有长春会中的一个人,有人传这人早死了,也有人说此人还活着,说法不一。” 不等我开口,他又道:“六甲三尸功一旦练成确实霸道厉害,但你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我说的是成长性,炼精化气功是当年地仙陶弘景所创,一旦练到最后期,可能会超越我们世人的认知。” 我深吸一口烟,反问:“超越认知?难道他娘的能白日飞升不成?” “呵呵,那真就不知道了,因为千百年来只有大道士陶弘景一人到达过那个阶段,不过我个人觉得,那一定是半人半仙的存在了。” 我问道:“大哥,你刚才说你通晓天下武学,那我要是想学这六甲三尸功的话,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二?” 他一口酒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后才神色尴尬道:“那是当今江湖上顶级武功,我不是太了解,不过你要说南拳北腿,罗汉六合七星螳螂,形意通背连环腿,戳脚弹锤十散手,八级鹰爪蔡李佛,所有的这些武功套路我都懂,倒是可以说于你听。” 我摆手:“不不,这些都不够厉害,我没兴趣。” 他脸色微变,马上道:“那我这里还有更厉害的三皇炮锤拳,大圣披挂手,金刚伏魔掌,铁臂鸳鸯腿,五祖盘龙功,你觉得怎样?” 我挠头道:“听起来听牛比的,那要是学成了能打的过六甲三尸功吗?” 他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开口道:“打不过。” “那我不学,没意思,你还有更厉害的招数了?” 他抓紧酒葫芦,吞了口唾沫说:“那我这里还有保命用的顶级步法,过去行家说传功不传步,传步打师傅,我这儿有七星步,三才步,阴阳步,飞龙步,绞步,达摩步,怎样?你有没有感兴趣的?” 我撇嘴道:“听起来都不怎么地啊,你说的这些步法要是比起八步赶蝉怎样?” “八步赶蝉......你指的是猴上马家族的八步赶蝉?” “对啊!”我点头。 他擦了擦汗说:“八步赶蝉是从翻子拳中的八步闪改过来的,当年改这套步法的奇人外号叫捞月猴神,那属实算的上顶级步法了。” 他忙道:“年轻人,你不要太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了,不论炼精化气或者六甲三尸亦或者八步赶蝉,这些在过去都属于单脉相传的绝密武功,寻常人能侥幸习得一种便可称霸一方,笑傲江湖了。” 我听后心里琢磨:“看来这人不知道我底细,这三种我他娘的会两种,那我怎么就做不到笑傲江湖?虽然我学的是阉割版炼精化气,八步赶蝉我也只会第六式如风摆柳,但差距总不至于这么大吧?我好像只打的过小萱,难道是我因为人不行?” 我道:“大哥,刚才听你说了这么多,怎么唯独没听你说太极拳。” “太极?” 他摇头:“现在的太极不是武功,那只是武术,武功是技法,武术是表演,根本上就不是一种东西。” 他说道:“过去乱世多,古常代打仗,在那种只有各种冷兵器的大环境下你不杀人那人就会杀你,普通人不得已为了谋生才走上习武之路,现在飞机大炮满天飞,普通人谁还想着练武。”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受尽苦楚才能练就一些拳脚功夫。”他道:“公园里那些慢悠悠打着太极拳的老头老太太们,那只不过是受不了苦又想习武的一些普通人的自我陶醉罢了。” “难道太极真就没有能实战的?”我好奇询问。 他解释:“很早以前有,但以前太极拳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凡是大众能接触到的大都是武术,而不是武功。” 他话说的很直接,意思就是现在所有的太极拳都是假把式,包括著名的这氏那氏。 这我能理解,应该是练的人太多,导致某些原形的东西传丢了。 很好理解,打个比方,比如一群人站成一排,第一个人说一句话,然后挨着往下传话,当传到第一百个人口中的时候,那绝对不是原话了,甚至可能两句话安全风马牛不相及,好比现在的松果弹痘闪电鞭,简直就是个笑话。 想想也是,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几年,压根就没见过一个人用太极拳能和高手实战对拼的,那厉害的基本上都是硬功和气功。 “大哥,咱们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不知道方不方便告知。” 他灌了一口二锅头:“我废人一个,无名无姓,我老家是安徽安徽省阜阳临泉县的,你就叫我临泉酒鬼吧。” “有烟没有,我想来一根。” “有。” “你这烟好啊,不便宜吧。” 我说一般,我以前抽的更贵。 “大哥,你知道长春会木偶会,还了解精通这么多门派的武功,那你当年应该很厉害,所以我比较好奇是谁这么大本事挑断了你脚筋?” 他叼着烟沉默良久,叹气说:“是一个女人。” “我靠.....大哥,那你是不是当年喝醉了被女人暗算了?” 他摇头:“别问,我不太想回忆了。” 看看,都看看,警钟当长鸣,这就是碰女人的最后下场。 临泉酒鬼,一个通晓天下武功的强者,最后竟然落得这般废人模样。 “别说我的事儿了,以后的江湖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江湖”,他道:“我和那几个孩子相处的有感情了,若是方便,你帮我照看一下,算我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我答应你,我等下就去看他们。” “呵呵,今天白喝了你一顿酒,你又看不上我的武功,认识就是缘分,礼尚往来,那这瓶酒就送你吧。”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透明小瓶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酒?怎么是黑色的?” 他笑道:“我自己泡的药酒,补身体气血的,若是某日感到身体疲倦了可以喝上一口,切忌不要多喝,一瓶盖儿足以。” 我收下小酒瓶道:“多谢大哥,那我祝你早日找到册门鬼手报仇雪恨。” 我不敢把鬼手早死了的消息告诉他,因为我明白他现在的状态,成废人了,无亲无故无家,整天靠酒度日,他说找鬼手报仇可能只是给自己一个长久活下去的借口罢了。 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告别临泉酒鬼说改日带瓶好酒在来看他,然后我去了镇海帮。 李康阳外出办事儿了,他的弟认识我,我问那几个孩子安排在了哪里我要去看一眼情况。 结果,这小弟眼神躲闪说道:“好像....那几个小孩儿,好像安排住在了北楼宿舍那边儿。” “北楼宿舍?具体住在哪个房间。” “不是,你打听这么多干啥?反正老大交待了,那就肯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看这小弟有些推三阻四,我眉头一皱,直接给李康阳打去了电话。 “喂,那几个孩子你安排住在了哪里?” “在北楼宿舍啊兄弟,怎么了?” “你让你手下带我过去看一眼。” “要不明天吧,这都几点了兄弟,估计那几个孩子都睡下了。”李康阳说。 “我说我就要现在过去看一眼,你他妈的听不懂是吧?” 李康阳那头想了几秒后,直接说:“算了,和你说实话吧兄弟,人我已经都卖了,一个人两万二,刚开车拉走了。” 第60章 冷血无情李康阳 “你他妈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我说,那几个孩子卖了,一个人2万2,卖给福建拐子了。”电话那头,李康阳的声音听起来毫不犹豫。 这一瞬间,我手脚冰凉。 福建的拐子,道上人都知道有多黑!像这种已经进入青春期不好管教的半大男孩儿大部分是要被分开卖器官的!女孩子更惨!要被卖到黑窑子或者打 断双腿卖到偏远山村给老光棍做媳妇!李康阳太不是东西了!太冷血无情了! “李康阳!你妈xxx!我xxxxx!日xxxxx!” “你就缺那几万块钱!小红毛他们拿你当老大当偶像!他们那么信任你!你他妈怎么狠心下的去手的!” “兄弟你这话说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现实些啊,蚊子在小它也是肉,我开帮会的,又不是他妈的搞社会福利院的,好了就这样,我这里 还有事儿要办,可能过几天回去。” “等等!先别挂!告诉我福建拐子联系方式!要不告诉我他们内部蛇头的电话也行!” “你还想找人把小屁孩都赎回来?拉倒吧,你也是道上混的人,难道会不知道卖出去的人如泼出去的水,卖方若是把买方消息告诉你那就是坏了规 矩,就这样。” 一阵盲音,李康阳直接挂了。 深呼吸,我深知现在时间是最重要的,每耽误一秒钟把人找回来的概率就越小,我厚起脸皮打给了福建张哥,我让他帮我去问那边的拐子头头 。 福建张哥的奥迪那晚掉下山崖后他活了下来,现在还住着院,因为那场事故背后原因和我有关系,所以我真不好意思跟人打这个求助电话。 听我说明来意后,他直接说:“兄弟,拐子那边是独立部门,他们内部事儿平常不归我管,我也管不到,但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人,等下回你。” “张哥,那太谢谢你了,你伤养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不好不坏,可能要拄一两年拐杖了,呵呵。” “张哥,那次的事儿.....我想跟你道个歉。” “行了,别说了,我都明白,你我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反正我还拿你当小兄弟,你有事说话就行。” 我听了心里很感动,这年头出门在外,能多认识几个福建张哥这样的好大哥就算混成功了,同时我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将来某一天人有事 儿求到我了,那我也不废话,直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就五分钟不到,张哥给我打来了。 “兄弟,我问出来是谁了,你记下拐头电话,姓王,1 3.....” “好,我记下了。” “我只能帮你问个电话,别的就要靠你自己本事了,提醒你,必须要快,这种十几岁孩子在他们手里不会留很长时间的,明白我意思不?” 这边儿挂了,我立即按张哥给的号码拨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个号的归属地竟然显示是未知地。 “喂,你哪位?” 是个男人声音,听不出年纪大小。 “我姓项,两个小时前你是不是从镇海拉走了几个孩子。” “没错,是又怎样。” “把那几个孩子还给我。” “呦,你这口气好牛比,你是谁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告诉你,这几个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死的很难看。” “呵.....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是吧?你不了解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把那个红毛小子的肠子全掏出来洗洗当下酒菜。” 我举着手机,深呼吸道:“你们买人花了十万,我给你双倍,给你二十万赎金。” 对方冷声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买定离手,人钱两清,我这里可没那个规矩。” 我冷声道:“如果不接受,那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我提醒你,我既然能找到你的电话那就能找到你们所有人。” 电话那头传来呼噜噜的喝水声,对方沉默了一分钟说:“姓项是吧?虽然不认识,但我感觉你混的挺牛比啊,行,可以给你个面子,带 二十万现金,一个小时候之内到环湖北路宾馆换人,我这人对时间观念看的很重,逾期不候。” 现在深根半夜银行早关了门,对方又指定要现金,我拦了俩出租车上车便打电话,打给了马大超。 “阿嚏,大半夜打电话,老大啥事啊?我刚正做着好梦,梦到和苍老师一起打篮球呢。” “我这里出了问题,要你帮个忙。” “没问题!老大你有事儿尽管吩咐啊!” “前天我不是给了你二十万现金?我现在着急用,你先拿给我。” “喂?老大你说什么?喂?” “老大,听不清楚声音,好像信号不好啊,喂?” “你别跟老子装!我说我急用钱!把那二十万先给我!我之后在补给你!” “喂?喂!” “喂你妈的喂!人命关天!赶紧!我在溪口大街等你!十分钟之内必须给我送来!” 二十分钟后。 我接过袋子看了眼钱,黑着脸大骂:“我说十分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马大超打了个哈欠:“老大,我穿衣服要时间吧?打车过来要时间吧?我这就够快的了。” 我不敢耽误,直接上车跟司机说:“师傅赶紧,去老茶厂那个拆迁小区。”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马大超吊儿郎当的穿着拖鞋叼着烟,冲我挥了挥手。 急匆匆赶到拆迁小区,我将小红毛一伙被卖的事儿告诉了临泉酒鬼,经过镇海事件后我变了,我不在自以为是以为一个人能搞定所有, 就算被骂被打,有的事儿还是越早说越好,我本来想让鱼哥也过来,但思源宾馆在城北,过来最少要四十分钟!真没时间了! “你小子说什么!你答应我照顾好他们的!” 他双目泛红,拄着拐杖,一把揪住了我衣服! “吵架不是现在!现在你必须和我争分夺秒!如果耽误久了人真找不回来了!”我急道。 他一把推开我,拄着双拐转身将自己葫芦里的白酒全倒光,随后只见他从墙角盖着的大坛子里倒了很多黑色的酒,直至将手中葫芦装满 ,我看那和送我的小瓶酒一样。 他一拍腰间葫芦,双眼寒光乍现,大声道: “走!” “师傅!十五分钟!能不能把我们送到环湖宾馆?” “十五分钟!你在开国际玩笑吧!我这是普通出租车!不是火箭!送不到!那条路上最起码七八个红绿灯!” 我低头扯下自己带了几个月的吊坠,忙递给司机急声说:“能送到这就是你的了,西周时期的三色冰糖玛瑙环,随便能卖几万块!” “古董玉?你这真货假货啊?”司机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 “师傅你放心!不好的东西我不带!保真一万年!” “行,那我试试,但咱们说好了,要是晚点了你们不能怪我啊。” “没问题!” 司机打开扶手箱从中拿出一副白手套。 他神色认真,边带手套边转头对我说:“系好安全带啊。” 第61章 人贩子 淳安城北,深夜。 我紧抓着车把手,窗外街景如闪电般瞬闪而过,仪表盘上的时速指针定格在140不动了,但我感觉现在的实际车速绝不止140。 我闭上眼,回忆起了儿时看到的一幕场景。 我大概十岁那年,有次跟着奶奶去漠河镇上赶大集,当时我在一大片地里看到一个光穿了裤子的孩子手反绑着,脸朝下趴在地里,我问我奶这人怎么在地里睡觉?他不冷吗? 我奶捂当场住我眼睛让我别看,后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听有个男的人说那孩子死了,肚皮被划开了,里头心肝脾胃肾全没了。这是真事儿,大概是1991年冬天的事儿。 睁开眼,我跟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在快点!” 司机面无表情扶着方向盘,他看了眼时间皱眉道:“我这够快的了,不过这样下去还是来不及啊,必须抄近道了。” 说完他突然猛踩刹车,来了个原地漂移掉头,要不是有安全带勒着我就被甩出去了。 司机扭头盯着后方路,开始快速倒车。 出租车撞开护栏,直接开上绿化带,又从绿化带压着草皮冲到了对过马路上开始逆行了。 夜里车不多,但零零散散也有,远光灯晃的人眼看不清路,司机眯着眼一路按喇叭油门不松。 匿行了几分钟,车子一个神龙摆尾停在了路边儿。 “到了,你们过马路就能看到环湖宾馆了,还有两分钟时间可以上厕所尿个尿,呵呵。” 司机又笑着说:“我刚才闯了好几个红灯要找人买分的,你这个真能值几万块是吧?要是敢骗我可还找你啊。” “绝对能值!师傅你慢走!” 我一口气跑到环湖宾馆楼下,临泉酒鬼由于拄着拐行动不便拉在了后头。 我拨通拐子头号码,喘气道:“喂!我人到了!你房间号多少!” “现金带了吗。” “带了!” “二楼,204。” 这时临泉酒鬼拄着拐赶了上来,他拧开葫芦灌了两大口酒,我小声说:“上去别冲动,我尽量和他们谈,这帮人都背着人命,咱们能用钱解决尽量用钱解决,以孩子们安全为重。” 他眼中似乎有了两分醉意,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心想这黑色药酒的劲儿有这么大?他这种大海量竟然两口便有了醉意。 上楼,敲门,进屋。 屋里总共有七个人,目测都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盯着我两,抽烟的是个光头胖子,福建张哥告诉我这人姓王,路上和我通话的就是他。 “你就是那个姓项的?钱呢?我看看。” “孩子,我要先看到孩子才给你钱。” “草!” 光头猛拍桌子:“我说我要先看钱!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 一瞬间,其余六个人贩子齐刷刷盯着我。 我深呼吸,从怀里掏出塑料袋解开让他们看了现金。 “呵呵”,胖子看着我笑道:“谁告诉你我手机号的?” “无可奉告。” “行,那在问你个事儿,你不会是警察吧?” 我淡淡说:“如果我是警察,你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可不一定,现在卧底警察多的很,去年就他妈有一个,想打入我们内部摸排情况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后来你猜他人怎么着?” 我冷着脸没说话。 胖子咧嘴道:“后来被我们发现了,我们把他心挖出来,用快递寄到给老婆了。” 看我面无表情,胖子神色惊讶:“我他妈说的可是真事儿,你就不害怕?” 我淡淡道:“你不用吓唬人,相信我,我这辈子见的死人比你们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我并未说谎,我在墓里见的死人烂骨头多了去,西周时期的百人殉葬大坑我都见过。 我和人贩子对话这功夫临泉酒鬼一直举着葫芦喝酒,我注意到他的脸开始红了。 见吓不到我,胖子单手打了个响指道:“带他们进屋看人。” 一人领着我们到卧室,用钥匙打开了门,冷着脸说进去看吧。 屋里空空荡荡,别说小红毛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们!” 胖子突然变了脸,他冷声道:“把钱留下!把人弄死!” 胖子话音刚落,突然一根拐杖直直飞过去砸到他脑袋开了花。 胖子满手血,他捂着头怒喊:“上啊!杀了他们!” 六个人贩子举着西瓜刀恶狠狠的朝我们扑来,临泉酒鬼单手拄拐迎了上去。 就卧室这么大地方,电光火石间乱刀挥舞!我匆忙躲过致命一刀,反手扣住一人手腕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小心刀!”我大声提醒。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人感到不可思议,面对四个人贩子的围攻,临泉酒鬼明明脚下跌跌撞撞站不稳,却没一把刀能伤到他。 反而,只见他似醉非醉间一拳打在对方喉节上,对方当场跪下,他抬起一脚又把人贩子踹飞了,背后有刀刺来,他张大嘴打了声哈欠,看也没看,屁|股一撅便把人撞开了。 此时又冲进来五六个人,可能是住在别的房间的人贩子听到动静赶来帮忙了,面对超过十人招招要命的联手围攻,他显的游刃有余,跌跌撞撞间放倒了一半人。 “老大!不对劲儿!你看这醉鬼怎么一回事儿!” “妈的!看什么看!你赶紧给老子上啊!弄死他!” 下一秒,临泉酒鬼突然掐住了胖子脖子,他面色涨红,一拳拳接连不断,猛砸在胖子脸上! 胖子挨了几拳便翻白眼失去意识,他还不停,直接掐着胖子的脖子把人推到墙上,重拳如下雨般砸在胖子脸上。 “老大!” 三个人贩子持刀向临泉酒鬼后腰上刺去,只见他松开胖子一个下腰,以地望天的姿势笑吟吟的望着几人。 “你他妈的!” 三人大怒,同时翻转手腕,举刀朝下刺。 只见他直接平躺在地上,背靠地板,瞬间伸出双腿夹住了三人手腕。 三个人贩子全挤在一起拼了命的想抽出手,他却悠悠然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噗的全吐在了三人脸上,放声哈哈大笑。 然后,他拿着酒葫芦对着三人脑袋,就跟打地鼠一样梆梆的一通猛敲! 最后一下因为力道太大直接把酒葫芦敲炸了!药酒撒了一地。 他脚下松开滚了两圈,伸舌头舔了一口地板上的酒。 片刻功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贩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没一个站起来的,整个卧室一片狼藉。 他扶着墙晃悠悠起来,红着脸打了个酒嗝,双眼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在旁看呆了,我见过能打的,但没有见过像这样打的! 不会错!这不是那种社会上表演用的。 攻其不意,出其不备,身醉意不醉,步醉神不醉,这百分百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醉八仙散手,俗称,“南醉拳”。 第62章 无敌南醉拳 又有两个人贩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人红着眼大喊:“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此刻我已经悄悄退到了一旁。 开玩笑,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我动手帮忙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南醉拳,越醉越强!谁上谁死! 只见临泉酒鬼面色通红,他耷拉着眼皮,一个劲儿傻笑。 “笑你妈!找死啊!” 人贩子这次学精了,他们选择左右包抄,同时出手。 临泉酒鬼突然蹲下,一个扫堂腿放倒一人,他一屁|股坐在对方后背上,大笑:“哈哈!醉酒提壶力千斤!” 另一人持刀杀过来。 他瞬间起身跳起,用双膝顶到了对方胸口,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人顶飞出去了两三米! “哈哈哈!单提膝撞醉还真!”他红着脸癫狂大笑。 这人贩子体格也是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再次爬了起来! 临泉酒鬼踏步近身,速度快如闪电! 他一把扣住了对方喉咙,醉眼朦胧般念道:“仙人敬酒锁喉扣!奔腾下山擒豺狼!” “大哥你先别忙动手!” 我冲过去,一把揪住这人贩子衣领,红着眼冲他大吼:“说!那几个孩子在哪里!” “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他妈的!” 我左右开弓,连续扇了这人三个耳光。 “呸!” 这人贩子一口血唾沫吐我脸上,他咧嘴笑了笑,牙都是红的。 “老子不怕死!有种你们弄死我!那几个小屁孩儿我们早就开膛破肚卖零件了!呵呵......” “你妈的!” 我气的又扇了他十几个耳光,手都麻了他都不开口!而且,他竟然还嘲笑我胆子小,不敢杀他! “....让....让开。” 临泉酒鬼推开我,他直接对着人贩子的脸开始解裤腰带了。 “你干什么!你他妈想干什么!”人贩子瞬间吓的大喊。 “我说!我全说!我全告诉你们!” “宾馆北边儿有个停车场!那几个孩子在一辆白色货车里!” “老子都说了!” “啊!” 下一秒,劈头盖脸,就跟水库泄洪一样,全洒这人贩子脸上了。 人贩子大声呼喊挣扎,嘴里呸呸不停吐,辛亏我躲的快,要不然我也会被波及。 只见阳泉酒鬼面色通红,他闭着眼好似站着睡着了,但他还知道用手扶着自己家伙式,并且准头十足。 尿完后他一激灵,上半身抖了三抖,随后,竟然一头栽到地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大哥快起来!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我大声喊他。 拍脸,大喊,掐人中。 我尝试了各种办法,却怎么都叫不醒他人。 我一咬牙,直接把人背起来往外跑。 这环湖宾馆晚上也奇怪,一楼竟然没有前台和服务员,我猜这宾馆就是个幌子,实际上是福建拐子们私下聚会的老巢。 找到人贩子说的停车场,我将人放下开始一辆辆车寻找,很快我便注意到了西南角有辆白色封闭厢货。 车厢用挂锁锁死了,我用力拍门叫小红毛名字,没得到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老天爷保佑,他们可别出事儿啊。” 找来石头猛砸几十下砸开挂锁,我慢慢拉开了车厢门。 映入眼前的是几个大垃圾袋,黑色的那种,并排放着。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我和这几个半大孩子刚认识,并不熟,也算不上朋友,但我心里就是难受,比赔了几百万还难受。 “李康阳!” 我一拳猛砸在车皮上! “大哥。” 临泉酒鬼不知何时醒了,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我背后,他面无表情盯着大垃圾,眼神似乎尚未清醒。 我攥紧双拳头,低头道:“大哥,我们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你节哀。” 他痛苦的闭上眼,又猛的睁开眼,突然一掌拍在货车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宛如炸雷,整辆车都摇晃了一下。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大垃圾袋突然自己坐起来了,紧接着,袋子里传来呜呜呜的叫声.... ...... 半小时后。 我背着小女孩儿沙琪,小红毛和阳泉酒鬼各背着一个,那个叫外号叫水蚊子的孩子也醒了,跟在我后头走。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红毛沮丧着脸说道:“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帮主带我们到宿舍,然后给了我们一人一杯水让我们喝,在然后我醒来就在车里看见大哥你和酒鬼叔了。” 我点头,估计是李康阳这小子往水里下了药,应该不是普通安眠药,或许是拍花子用的某种专迷小孩儿的药,小红毛和水蚊子体质好醒的快,其他人我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哥?”小红毛疑惑问我。 “你们别回镇海了,最好跟着你们酒鬼叔离开淳安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我说。 小红毛不傻,我这一说估计他猜到了原因,但水蚊子还傻乎乎说:“要是不回镇海那我们不还是要挨饿受冻,还是回镇海好,起码晚上有个暖和地方睡觉。” 此时临泉酒鬼突然停下脚步,人已经清醒了,他叹气开口说:“我也带不了这些孩子,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北方办一些事情了。” 水蚊子嘴巴一撅,立即哭了,他抽泣着说:“酒鬼叔,连你也不要我们了!” 小红毛立即朝水蚊子头上打了一巴掌,呵斥道:“哭什么哭!能不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还有我!我会一直照顾你们!” “好!” 我拍了拍小红毛肩膀,笑着说:“是个男子汉,你年龄最大,要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但我不会那样做,你们现在必须历练自己,这样将来在社会上才能站的住脚。” 我跟他讲:“小红毛你记住了,这个社会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你可以装做自己可怜,但自己永远不要可怜自己,去偷也好,抢也罢,永远要想着怎么搞钱,只有一日翻身成了有钱人,你才能彻底改变自身命运。” 小红毛立即冲我抱拳道:“大哥!我想一日翻身!还请你为小弟我指条明路!” 第63章 小红毛们的出路 “指条明路是吧,可以,那你有什么特长?或者说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我问他。 小红毛想了想说道:“我的特长就是打扮,大哥你看我一身衣裳帅吧?头发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染的,我想当个时尚造型师,以后专为那些明星们做时尚造型。” “你拉xx倒吧,你这身简直土掉渣了,完全不行,换一个?” “那.....那大哥你让我想一想。” 我转头又问长相憨憨的水蚊子:“你呢,你有什么特长。” 水蚊子脸上黑的像个小包公,他挠头说道:“我的特长就是睡觉,不管肚子多饿,我一分钟就能睡着。” “哎......” 我叹气问:“你上过学没有?识字不?” 水蚊子先点头,又摇头。 小红毛突然大声道:“有了大哥!我还有个特长就是要饭!我们平常吃的东西都是我跟饭店免费要来的!” 我听后一愣,猛的拍手:“他妈的不要说!你这个特长好啊!” 我激动道:“要饭是门很有前途的职业!要的好了能要成大富大贵!人中龙凤!” 我可没瞎说,乞丐刘和二极管不都是乞丐吗。 唉?对了,二极管,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她是北方大丐主之女,我可以让这几个孩子南下去投奔她啊!丐帮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帮,整体势力比巅峰时期的袍哥会都要强,加入丐帮那堪称前途一片光明。 就是我现在没有二极管号码,根本联系不到她,否则凭借我和她的关系,让丐帮帮忙收留照顾小红毛几人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我转头跟临泉酒鬼说了我的想法,他听后点头:“不错的想法,要是能加入丐帮的话也算是他们的一条出路。” 我点头:“小红毛,你们几个过几天南下吧,先去大理找一个叫关沐竹的女乞丐,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去广东的关帝庙找,我给你们几个写封推荐信,找到关沐竹后只要把我的信给她看,那她自会收留你们。” 小红毛皱眉说:“大理?广东?感觉路好远啊哥,我不太想去。” 我立即呵斥:“你个废物!远个屁!不远!我这几年都不知道走了几万里路了!你们不过是去趟大理而已!怎么就远了!” 小红毛脖子一缩,不敢跟我在犟嘴了。 我说他废物这是在敲打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们这个年纪已经错过了读书的黄金时期,那就只能行万里路了。 去的地方多了,见的人和事多了,那本事自然而然就多了,就拿我自身举例,我没上过高中大学,更没受过系统教育,但我的本事可不比那些历史系考古系毕业的精英们差,不吹牛,不服出来比拼比拼,我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实战派。 我项云峰,师承民国大盗墓贼王瓶子一脉,十六岁散土辩泥,十七岁鉴宝断代,十八岁听雷定位,十九岁观山寻龙,二十岁练成神眼。 除了姚师爷那种天星风水秘术我学不会,在倒斗这个领域,其他就没有我不会的。 我正在回忆过往,小红毛突然说:“大哥你快看,好像下雪了啊。” 我立即抬头看,突然一小片雪花落在额头上,凉飕飕的。 我自言自语道:“不是都说南方很少下雪吗,怎么今年下雪这么早,这还不到腊月份啊。” 现在想打辆车也打不到,半天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突然,临泉酒鬼紧捂着自己胸口,他哇的吐出来一大口黑血。 “酒鬼叔!酒鬼叔你怎么了!”小红毛和水蚊子都被他吐血的样子吓着了。 “大哥,你....”我也很紧张。 “我不碍事,还死不了,咳。”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喘气说:“喝太多了,是惊鹿酒的副作用,我不能走了,得找个地方先歇一歇脚。” “你喝的那种黑酒叫惊鹿酒?”我问。 他脸色煞白,点头。 大半夜一直打不到车,我们便找了个避风地方坐下休息,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雪,我递给他一根烟,他抽了一口连连咳嗽,咳出来的也是血,小红毛和水蚊子一左一右,懂事儿的帮他轻轻拍后背。 “大哥,你这很严重,要不咱去医院看一看。”我说。 “不用,去医院没用,等酒的副作用过去自然就好了。” 我点头,抽了口烟问:“大哥,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用的武功是南醉拳吧?” 他又咳嗽了声,点头说是。 这算是我第一次见醉泉实战,不是那种手举起来摇摇晃晃的样子,而是一种很洒脱,很随意的打法,反正很帅就对了。 “怎么,你想学?”他似乎一眼看穿了我心底的想法。 我点头说我的确想学,因为很帅。 他问我:“什么量?平常能喝几斤酒。” “嗯......一顿两斤白的没问题,三斤要看状态。”我如实回答道。 他摇头:“不行啊,差太远了,要想练成醉拳,除了天赋外,一顿还要有十斤的量,所谓百杯不醉,千杯微醺,你能做到吗?” “做不到!那样说不定就把我喝死了!”我赶忙摇头。 他笑道:“这是我仅剩的看家本领了,以前师傅说过,醉拳是百家武功中最洒脱的拳,如果能领悟到神形意皆醉,那就达到了最高层,可比拟天下一切武功,就算比起六甲三尸也是不虚对方的。” “醉拳能这么牛比!” 我问道:“神形意皆醉?你确定不是喝断片了?” “哈哈!不是!那是一种忘我境界,如果到达那个阶段,就不能在称之为醉拳了。” “醉拳进化了?那成什么拳了?”我好奇问。 一旁,心大的水蚊子头靠着墙已经呼呼大睡了。 临泉酒鬼望着早已进入梦乡的水蚊子,淡淡开口说:“那种叫睡梦罗汉拳。” 第64章 司机的故事 “哥,你能不能也给我根烟抽,我身上有点儿冷。”小红毛开口问我要烟。 我丢给他一根,他立即点着噗噗的抽了起来。 我好奇问:“睡梦罗汉拳?大哥你说的是电影里的吧?”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从不看电影。” 我解释道:“武状元苏乞儿啊,是一部老电影,那里头苏乞儿最后就是被一个老乞丐传功才练成了睡梦罗汉拳。” 小红毛插话说:“酒鬼叔,我也看过那部电影,好像最后欧阳锋练功练疯了。” “你他娘的看串了吧,我说的是苏乞儿,你说毛欧阳锋。” 小红毛夹着烟笑了笑,临泉酒鬼摇头道:“我说的拳和什么电影没关系,更和乞丐没关系,我说的现实中存在的功夫,硬要说的话和少林寺倒有些渊源 。” 夜空片片雪花飘落,他抬头说:“传说千百年前,达摩祖师赤脚入中原,路上收了三名弟子授其武艺,这三武僧其中一人便是醉拳的发明者。” 这种野史传说大都无从考证,半真半假,不过达摩这人倒是真的,我问:“达摩祖师收的弟子那肯定也是和尚,和尚有十戒,不能喝酒啊。” 他说:“和尚戒酒是从南朝武帝专门颁布了才开始的,在这之前很多和尚同样嗜酒如命。” “原来如此,那你会不会睡梦罗汉拳。”我问。 “我不会,那种高深境界我可能这辈子都领悟不到。” 他又跟我讲了关于醉拳的一些知识,我听了大感震撼。 听他的意思,说有种人一旦酒喝多了,他眼睛看周围的人都像做慢动作,听别人说的话 也是如此,这种体质的人就适合练醉拳,有天赋。 这种人要受法门训练,在醉酒状态下增强大脑对四肢肌肉的控制,同时还要保持住那种对外界的灵敏感知。 为什么我说这种拳厉害,想想看,敌人在快的出拳速度在喝醉的人眼中就像慢放动作一样,这样便能做到游刃有余,见招拆招,所以才厉害。 我皱眉心想:“就说酩酊大醉状态下的普通醉拳,能不能干过现今的谢起榕折五屎无常这类人?” 这说不好,但似乎也不是没有机会。 醉拳能打是我亲眼所见,至于他说的醉拳的终极版是什么睡梦罗汉拳,这个除非哪天我亲眼看到,否则我不相信世上真有这种功夫。 休息了一会儿雪停了,我们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好巧不巧,这人正是刚才送我们过来的那司机。 “师傅,又麻烦你了。” 司机笑道:“这一带晚上不好打车,要不是有事儿我也不从这里走,你们挤一挤吧,去哪儿?” 我坐副驾,他们全挤在后排,我说去桥西宾馆,因为那里我有间秘密的包月房,他们没住所,去那里休息正好。 由于这次不赶时间,车速不快,司机车开的非常稳当,一点颠簸感都没有,刚才来前太匆忙没注意,我看到他的车挂是一枚红通通的老朱砂铜 钱。 “你这个铜钱好啊师傅,五代十国的周元通宝,难得还是千年老朱砂的。” “呵呵,哥们你还懂这个,这是我托朋友在古玩店买的,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我点头说还行,不贵。 周元通宝当年是熔毁寺庙几万尊佛像铸的铜钱,本身就有辟邪功效,在加上有古人留下来的红朱砂,那辟邪功效更上一层楼,其实这种老 朱砂周元现在也不多见,我认为其功效还要在清代的山鬼花钱之上。 前提是得要真钱真老朱砂,这种红朱砂都是过去人娶妻做的喜庆用钱,很多还做了开光。 “师傅你车技真好。” 他笑道:“呵呵,一般吧,我年轻那阵子是开船的,后来改行开出租车了,这辈子也就吃这碗饭了。” “开船不比开出租车挣钱吗?怎么改行了?” 他道:“那是比开出租挣钱,但我这辈子都不想在开船了,尤其是在这片湖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我待会儿给你留个电话,你以后想用车的话直接找我就行。” 一夜没睡,当出租车开到南码头附近,我打了个哈欠,扭头朝外望了一眼。 突然,我看到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衣,在湖边烧纸。 我以为自己太困看花眼了,又定睛一看。 没错,那就是个披麻戴孝一身白衣的老头子在烧纸钱,这老头还扭头看了我一眼。 司机也看到了,他说:“别看了,那老头我认识,叫老严,八十多岁了,他每年这个月份都会在湖边儿烧纸,一烧就是一整晚。” “他烧给家里人的?” “烧给他儿子的,好像他儿子生日就是这两天。” “哦?他儿子淹死在湖里了?”我问。 司机突然沉默了,专心看着前方路况,过了一两分钟,他单手开车点着一根烟说道:“你不是我们本地人,所以不知道,他儿子是94年死 的,死在了那艘邮轮上,当时一共死了32个人,他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死了三十多个人?怎么这么大的事故!是沉船了?”我惊讶道。 “不是,当时我也参与过救人,那时候我才二十六七岁。”这司机皱眉回忆道:“我还记得那天我正吃着饭,运管派人传话让我们去救人, 说邮轮失踪了。” “我们到了南湖区,突然起了雾,那雾太大了,能见度也就几米,所以大白天我们就开了探照灯,我们从白天找到晚上,终于找到了 那艘邮轮。” “不是沉船?然后呢?” 司机弹了弹烟灰,皱眉说:“然后我们报备运管,船长领着我们上了邮轮,结果一个人都没看到,那些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最后找 了一天人才找到,三十多个人全死了,死在装着柴油的底仓里,很多人的脑袋都被烧碳化了,但身上却完好无损。” 司机说完撮了一口烟:“怎么,你不相信?你以为我在讲故事?” 我说没不信你,就是想不通,好奇。 他道:“新闻报道了,三十多个人是劫匪杀的,你想了解的话可以找当年的新闻看一看,邮轮叫海瑞号。” 我点头。 他突然又说:“其实这件事儿在我们本地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和新闻上报道的完全不一样,你想不想听?” “听啊,你讲吧。” 他道:“另一种说法是当时船上有三个男的用网捞鱼,结果无意中从湖里捞出来一个龙头鱼身张着嘴的银瓶子。” “什么东西?”我表示没听懂。 司机说就是一个捞上来一个银制的瓶子,龙头,鱼身,龙的嘴巴是大张着的。 “那应该是件古董吧。”我说。 司机点头:“是,很多人那就是件古董。” 听了他描述的龙头鱼身,我立即想到了一种东西,那叫“螭吻”。 这是龙的第九个孩子,过去在一些庙宇宫殿的屋顶上有这东西的造型出现,现实中不存在,千岛湖水里出这种文物不奇怪,因为以前淳 安古城有很多寺庙。 如果司机讲的是真事儿,那这个银瓶子很值钱的,最起码我没见过螭吻形状的生活器,我只见过一些类似的建筑残件。 司机神色平静说:“捞上来瓶子后,那三个男的怕船上其他人发现于是就把瓶子藏起来了,他们当时不知道的是,那瓶子压根就不是属于 人能用的东西,那是水鬼的宝贝,那船人的死和千岛湖水鬼的报复有关,他们是被鬼火活生生烧死了。” “怎么,你不相信是吧?”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叹气道:“当年和我一起上那船救人的一共四个人,一个人几年前出车祸死了,一个人病死了,还有一个人去杭州灵隐寺出家当了和尚,年初我还去灵隐寺看望了他。” 第65章 银瓶子 千岛湖邮轮失踪案我不知道,之前也没听说过,那个年代很多地方出悍匪,当时消息闭塞智能手机还没有呢,换到现在那绝对是爆炸级新闻。 听了司机说的,我还特意上网查了,那几个犯案人同年就吃了花生米,也就是说,这事儿上头早已盖棺定论,我唯一好奇的就是司机讲的“螭吻银瓶”。 外行听热闹,内行听门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P?粒?狴犴,负?粒?螭吻。这是九子。 过去传说龙还有四个私生子,分别是饕餮,椒图,貔貅,麒麟。 私生子除外,正牌龙九子的动物形象过去寻常老百姓绝不能使用,普通当官儿的也不能随便用,一般只有皇亲国戚或者外姓王才有资格用。 如果当年千岛湖真出了这种银瓶,那我推测水里应该还有类似的东西,这类东西全是一级文物,就跟丹江出的老虎金印一样,放出去最低八百万起步,渠道稍微好点儿,过千万很轻松。 这出租司机告诉我他叫余鼎城,余姓算是淳安第一大姓,江西的资溪,赣州,那边儿很多姓余的都是当年从千岛湖迁过去的,不过这些移民现在看是吃了亏了,那点补偿款真不够用。 “余哥你等一等,我送他们上去马上就下来,等下我还要回思源宾馆。” “没事儿兄弟,你去吧,反正这个点儿我也没啥活,呵呵。” 送一帮人上去,我把小沙琪放到床上,又帮她盖上被子问:“酒鬼叔,你说怎么小红毛他们都醒了,她怎么还不醒?” 临泉酒鬼皱眉道:“应该是体质弱,恢复的慢吧,毕竟是个小丫头。” 我点头:“那你照顾好她,有啥事儿联系我,隔壁那间房我也包月了,这是钥匙,厨房有吃的喝的,你们洗洗澡在这里安心休息两天在做打算吧。” 下楼,上车,我和司机余哥正聊着,李康阳电话打来了,我不想接挂断了,他很快又打来了。 “兄弟,你是真牛比啊!我都对你刮目相看了,那帮小屁孩儿你就这么从福建拐子手里带走了?” “你他妈有屁就放,没屁我挂了。” 李康阳在电话中笑道:“你别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咱两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啊,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你,小心福建拐子们的报复。” 我道:“那些拐子肯定会联系你这个地头蛇,你就把我原话告诉他们,让他们掂量掂量,他妈的都是道上混的谁怕谁,想找死那就来!田三久随时奉陪!” 李康阳疑惑道:“那听你的意思....田老大知道这件事儿?以他的作风应该不会亲自插手这种小事儿吧。” “你知道什么,这事儿背后有隐情,田哥不想出面,所以委托我出面干预了,这几个孩子里有他一个私生子。” “啊!” “这怎么可能!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说!” 接下来我编了一段田哥的爱情往事,女方叫小舞,当年是个漂亮的酒吧服务员,二人怎么相识的,怎么分开的,又说了因为什么暂时不能相认,反正最后我自己都差点相信。 我不得已而为之,我断定对方会疑惑,但他们不敢去查。 我故意不说五个孩子中具体哪个是,这样他们全都安全了,因为拐子不会为了几个小屁孩儿去招怒田哥,这就叫灯下黑。 万一田哥知道了我冒用他名号也没事儿,我大不了挨顿打,再有我知道,田哥那张冷酷的外表下其实喜欢小孩子,这点从洛姨生前多次劝他找个能生的女的就不难看出来。 我有时也瞎想,田哥很成功,但有的方面也很失败,四十多了也没个一儿半女。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老计把头岁数比把头还要大,他不也是一发入魂了,故此我得出结论,男人多大其实都不算晚,关键要保持好蝌蚪活力,只要蝌蚪还活着,那便能随时攻城掠地,占山成王。 “行了,余哥你就在这里靠边儿停吧。” “这离思源宾馆还远,你确定这里下?” 我笑道:“刚才看到个早点摊,我打算吃了饭在回去,别耽误你时间了,你先去忙吧。” 说是吃东西,看司机走后我直接去了南码头,结果怎么都找不到刚才那个烧纸老头了。 不光找不到老头,还有刚才他烧纸的地方竟然没留下一丁点痕迹,连纸钱灰都没看到。 我确定自己没记错位置,就是在这里。 人或许走了?可怎么会没留下痕迹呢? “你找谁。”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我立即回头。 “大爷你吓死我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走路没声的!” 老头一身白衣,脸色整个也是白的,这时天还没亮,他突然冒出来真吓了我一跳。 “你找谁。”他再次问。 我马上表明来意说:“我找你大爷,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了解什么。” “我想了解关于当年那艘邮轮的事儿。” 老头面无表情说:“那事儿早调查清楚了,没什么好了解。” 我直接问道:“当年船上的人,真的是捞到那个银瓶子后才出的事故?” “你怎么知道有银瓶子。” “有人告诉我的。” “谁。” “一个出租车司机,叫余鼎城,他说他当年也参与过海瑞号的救援工作。” 听了我的话,这老头愣了两秒钟,他突然脸色大变问我:“那人长什么样!” 我大致描述了出租车司机的身高长相。 老头听我说完,他转头便跑。 我不知道怎么了,喊了他两声他头也不回!无奈我只能跟过去。 “走!你赶紧走!我儿子早死了!当年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别跟着我!” 我问到底怎么了。 这老头喘着粗气,他看着我眼神惊恐道:“余鼎城是当年搜救队的队长!他人早就出车祸死了!” 第66章 余鼎城的想法 看人走了,我追上人赶忙问:“大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余鼎城早就死了?” “说什么清楚!死了就是死了!” 老头猛的回头!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表情十分吓人。 他诡异的呵呵笑了一声,开口说:“余鼎城的坟就在湖山公墓,不信你自己去那里看看,年轻人,这过两天就是寒衣节了,我看你印堂发黑,八成是撞鬼了吧。” 他说完提着塑料袋子走了,留下我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比。 想了想,我给余鼎城打了过去,刚存下他手机号,电话中我把老头说的话一讲,余鼎城立即道:“那老头儿的话你肯定不能信,我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他娘的就成鬼了,最近两年他就那样子,逢人就说我死了。” “为什么?你们之间有过节?” “还能为什么?他是故意咒我啊!” “他怪我当年在搜救队没能救下他儿子!问题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就全都死了!眼看都十三年了!老严头还没从他儿子的死里走出来!前年他甚至还起诉了当年承包邮轮的旅游公司!要人家为他儿子的死负责任!你说这老头是不是疯了!要不他就是老年痴呆了!” 电话那头余鼎城骂骂咧咧,显然很生气。 “对了,你找那老头做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好奇当年邮轮的事儿。” 那头沉默了半分钟,余鼎城道:“电话里不方便说,见面谈,我还有半小时下班儿。” 约定好在湖边儿见面,我便坐在石头上等。 天边渐红,晓看天色幕看云,近距离看我被迷住了,千岛湖的日出景色与很多地方不一样。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到湖水上,光影交错间泛起的涟漪会给人一种在梦里的感觉,湖天一色,就仿佛水下是千年前的世界,而水上则是千年后的今天。 “心情不错啊兄弟。” “余哥来了。” “抽不?” “呵呵,不了,嗓子疼。”我摆手拒绝。 自己点上一根,他望着眼前的千岛说道:“你们外地人或许觉得这里日出景色好看,我们本地人从没觉得好看过,水下有我们老淳城人的故乡,我没经历过那个移民时期,但我知道我父母那辈儿吃了很多苦,一夜之间他们那代人什么都没了。” 他掏出我送的玛瑙环看着说:“你这东西我问过人了,是件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最少有两千多年历史。” 我点头:“那当然,我这人从不说谎骗人。” 实际上我现在心里肉疼,这件西周玉环包浆温润,色如冰糖,我也很喜欢,要不然也不会随身佩戴了好几个月,但大丈夫一言九鼎,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我肯定不会在问他往回要。 “这么贵重的古董能随手就送人,我猜你就是做古董这方面生意的吧?”他道。 我没吭声,算默认。 他又道:“我猜猜,你打听邮轮是假,真实目地就是想找我说的那件银瓶子?” 他这话多少让我猝不及防,能一眼看穿我的目地,看来他不简单.... 他眉头紧锁,说道:“我只是随口当故事那么一讲,你真相信我说的?” 我立即点头:“我信。” 之所以信他的话,除了我的直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一个不懂文物的普通人压根不会知道“螭吻”的样子,这东西很冷门,圈外人若不是亲眼看过,断然描述不出来。 另外,我们这行从古至今一直是这样,当别人不信的传说,不信的故事,你相信了,并且敢付出实际行动去干,去找,去做,那事后就该着自己发财,行里类似的实例太多,根本说不完。 前段时间我不是特意讲了京杭大运河清淤的事儿? 就前天晚上,根据内部消息那边确实出了货,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出了几个宋代贸易钱罐子,出了唐代鎏金小板凳佛,还有蟠螭纹玉带勾,他们还从河底泥里冲出来几个脚杯,就是俗称的爵杯,总价肯定能过一百个,这只是刚开始,因为清淤工程要干到明年底,之后肯定还有好东西出世。 余鼎城踩灭烟头,捡起石头扔湖里打了个水漂,他拍了拍手道:“我一个小侄女是学法的,根据法律规定,不管水里出的还是土里出的任何东西都属于国家所有,谁敢私自买卖就犯法了,如果是三等文物要判五年,如果是一等文物,那十年起步,死刑封顶。”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聊起这个,不过这番话无意中表明了他确实知道有关螭吻银瓶的重要线索。 我看着他问:“那你敢不敢犯法?”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可不敢啊!” 他摇头:“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我出了问题,我妈怎么办?我老婆怎么办?我儿子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 我点头:“我理解,那就这样,咱们今晚就当没见过面。” 走了两步,我又回头道:“大哥,我在多嘴说一句,开出租车绝对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你好好开车的话,干二十年左右差不多能给儿子在城里买套房,你说现在姑娘家家的都现实的很,没房没车的男人估计人家看都不看。” 我说完便走。 “等等!” “怎么了大哥?你还有事儿?” 余鼎城黑着个脸道:“让我在考虑考虑,我考虑好了给你打电话,另外我想先问问,如果我能把东西拿来给你,你能给多少?” “东西在你手上?” “不在,但我知道东西在哪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了想,在他面前竖了一根手指,然后第二根。 他看后连续深呼吸,说道:“好,你这两天等我答复。” 我想了想问道:“余哥,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不会反手把我举报了吧?” 他笑了笑,说不会的,你放心。 我也笑着说:“大哥,我当车费付给你的玛瑙环可是二级文物,那不是开玩笑,所以白天尽量别露在外面了,我等你好消息。” 第67章 猜想和推理 “把头,你觉得那种银瓶子是什么朝代的?” “不好讲,毕竟都没看到实物,不过云峰,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当年那些人真从水里出了件银瓶,那绝对是唐代之后的东西。” “为什么?” “把头,这类银器制式可是早在战国就有了啊。”我疑惑问道。 把头喝了口茶道:“以前西安城北出土过唐代大明宫的建筑残件,那时候这东西的样子还不是龙头鱼尾,而是龙头龙尾,它是宋代之后才逐步固定下来样式的。” “把头,那你觉得这玩意儿是礼器?实用器?还是祭祀用器?它到底是装酒用的还是装别的东西用的?” 把头皱眉道:“这类东西不会凭空出现,是祭祀性质的可能性大,过去人讲螭吻喜欢居住在泉水周围,主要作用是守护,可能寓意是想守护什么也不一定,你抽空查一下县志,看宋明时期淳安有没有和皇家有直接关系的寺庙建筑物。” “好,把头,我待会儿就查,我觉得这东西很重要,咱们有机会必须得搞到手。” 把头笑着说:“你啊云峰,总爱研究那些八竿子还没一撇的事儿,这两天下雪了,希望湖面别上冻,要不然咱们计划的难度就增加了很多啊。” “你联系广信,看他们车今天或者明天能不能到,把银锭还有那些短时间不好处理的东西都发给你表弟,咱们轻装上阵,不要背太重的包袱。” “好,把头我明白了。” 我们和广信合作过四五次,没有一次出过问题,因为神秘的广信老板和秦西达私交甚好,所以我们东西交给他们也放心。不难看出,最近一两年来把头也多少受了我影响,以前我们卖东西都讲究快进快出,价格低也必须要出。 现在因为我建立了小影这条暗线,我们很多东西都可以先秘密封存起来,我觉得这是往后做大做强必须要走出的一步,不信可以参考内蒙姚师爷后来开的名店“宝之都”,到那一步就不是人选货了,而是货选人,这里头利润空间大了去了。 把头年龄大了,有的思维固化了,以后北派搞模式创新还得靠我。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我被回声鸭叫声吵醒了,原因是到点儿了,鱼哥出去了,他忘记往鸭笼子的那个小碗里倒酒。 这鸭子要是一顿不喝能叫翻天,嘎嘎嘎嘎,叫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做事情。 “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妈的!吵死了!” “小萱!小萱!” “叫我干什么?” 小萱端着盆子从卫生间出来说。 我说:“鱼哥前天买的茅台在碗柜里,你去喂下它,等下顺便帮我把牛仔裤也洗一下。” 小萱淡淡道:“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端一碗过来给你啊?” “行.....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去吃,呵呵。” 小萱把脸盆放地上,她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看着我说道:“项云峰,我是你的丫鬟还是你的奴婢?你天天来无影去无踪,回来倒头就睡,起来我还得伺候你吃喝拉撒是吧?” 我赶忙道:“不是,小萱.....我没使唤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两天我在忙一些事情,很累,我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都没合眼。” 小萱哼了一声,他放下洗衣裳的活儿帮忙喂了叫个不停的鸭子,随后又端着一碗饭过来递到我面前道:“吃吧。” 米饭上头看很正常,我扒拉了一筷子发现底下藏了不少肉,还热着。 我抬头看了眼,发现小萱又钻进了卫生间。 估计这碗饭她早帮我盛好了,我很感动,我觉得我亏欠了她。 吃完饭我开始埋头查相关资料,研究老县志,结果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淳安过去和皇家沾了关系的寺庙有千岭寺,慈光寺,中州禅院,还有个什么龙山庙,这些古建筑都出现在明代中早期,到清代道光年间还有,后来战争期间遭遇小鬼子轰炸过后损毁严重,直到上世纪50年代随着新安江沉入水底。 正史上记载过朱元璋当年在小金山岛上当过扫地僧,我便开始瞎想了,螭吻银瓶是不是和他老人家有关?毕竟那是沾了龙图案的物件啊。 要想验证,就必须见到实物,如果实物是明代早期风格的那就真有可能,要是瓶子周身在有个具体年号铭文就更好了。 反正,这事儿我不打算催余鼎城,催的紧可能适得其反,他昨天晚上来见我,就说明他心里不安分,如果这次能两百万从他手里买来,那我倒手就能净赚五百万。 四点多,我打车去桥西宾馆看小红毛,没曾想我刚到就出了事儿。 “怎么还没醒?就算体质弱些也该醒了吧!这都一天一夜了!” 此刻,小狐狸沙琪还躺在床上沉沉睡着,她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没一丝一毫苏醒的迹象。 小红毛说道:“大哥,她还有好几种病,是不是和那些有关。” “什么病?” “我不太清楚,慢性病吧,反正以前小狐狸总是经常晕倒。” “别他妈在这里废话了!赶紧去医院!” 把人抱到市医院一通检查,听了医生说的话我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沙琪患有中度贫血,营养不良,发育迟缓,还有个什么慢性肾小球肾炎的毛病, 我想起来了那晚她笑着把我外号喊成了肾炎峰,还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慢性肾炎反反复复好不了,原来,她自己就有这个病,所以她才了解啊。 医生说这些毛病短时间内治不好,要补充营养液慢慢调养,因为小沙琪体重很轻,医生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残害儿童了,人还准备私下报警。 我不敢在医院多待,便乘人不备招呼小红毛一伙偷偷离开了。 当然不是直接回家,病还是要看的,别忘了我在本地还认识一位高手医生。 一个时辰后,小诊所内。 “宋姐?宋姐?” 我一连叫了好几声。 宋医生在帮小沙琪号了脉后,她整个人表情震惊,愣在了当场。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便小心说:“宋姐你深藏不露,你帮帮忙吧,就用你那些秘制丹药帮她调理身体,这孩子可怜,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流落街头了,可能长这么大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宋医生摆手道:“你不用说了。” 她看了眼沉睡中的小沙琪,连续深呼吸后微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孩子,和我小珈蓝寺有缘。” 第68章 小沙琪拜入伽蓝寺 小诊所,大门紧闭。 屋内,我帮小沙琪盖了盖肚子,赶忙问:“宋姐!你的意思是要收她当徒弟?” 宋医生摇头:“不是我收,她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学武了,我会让我师妹将她收入门下,以后专心学习小伽蓝寺的金石丹药。” 我激动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不是让她学白日梦那种本事!” “白日梦是谁?” “白日梦就是一炷迷魂香老海狗家族的人啊!在江湖上名气很大的!”我赶忙解释。 宋医生眼神轻蔑,开口道:“那种下九流的香术,怎么能和我们门派的丹药秘术相提并论,好比天上地下。” 这时,一直旁听临泉酒鬼皱眉说:“小伽蓝寺?小姑娘你恕我直言,本人通晓天下门派武学,怎么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门派传承啊。” 宋医生穿着白大褂,她盘起大长腿腿来淡淡道:“你不知道我们小伽蓝寺很正常,因为你还没到那个档次。” 临泉酒鬼脸色微变,他说:“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十五岁出师门,十八岁岁闯江湖,江苏伽蓝寺和洛阳伽蓝寺我都拜访过,念珠师傅和菩萨殿七堂的那些武僧我也认识一些,我这个酒鬼不够档次?你这小姑娘家总共入江湖才几年,未免把人看的太扁了。” 我碰了下酒鬼叔,示意让他别乱说话了,她不知道真实情况!还一直叫人小姑娘.....宋医生的实际年龄那不知道多大了!其实她就是个外表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老妖婆。 宋医生挽了挽额前秀发,笑道:“大叔,你是小项子朋友我不想和你多争论,你就当小伽蓝寺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就行,至于这小女孩儿,我是看她有天赋才打算替我师妹做主收她入门的。” 我纳闷了,难道天赋这东西还能光凭眼睛看出来? 不过,接下来小红毛一番话让我明白了。 小红毛跟我说,过去他们几个小伙伴感冒发烧肚子痛都是小沙琪给看好的,因为他们出去翻垃圾桶经常能捡到一些别人扔了的不知名胶囊和药片,小沙琪自己会把胶囊砸开,和其他的药片混合熬成汤,他们几个发烧感冒的人稀里糊涂的喝了那锅汤就好了。 小红毛此话一出,宋医生眼睛更亮了。 水蚊子最老实最憨厚,他突然哭着抹眼道:“呜呜,小狐狸妹妹是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加入丐帮了,我看小狐狸妹妹没病,她只是睡着了,就白雪公主一样,没准让我亲她一口就醒了。” 小红毛啪的打了水蚊子一巴掌,怒声道:“你他娘的说的什么狗屁话!你做梦!就算亲也是让我亲!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小子!” 挨了打,水蚊子哇的一下哭的更凶了! 宋医生可能觉得有趣,她拉过来水蚊子搂进自己怀中笑着安慰:“行了,不哭了不哭了,阿姨疼你。” 水蚊子将头深埋在宋医生胸前,他偷偷?攘诵『烀?一眼,紧接着又把头埋了进去,嘴里哭着叫阿姨。 我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就得水蚊子这小子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 我借故将把鬼叔叫到诊所外,将关于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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