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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了吧,就是不知道下面小不小呢。” 她的第二句。 “小云峰,想不想当姐姐的第四十五个男人呢?” 声音酥媚,声声如骨。 简直就是那一天的情景再现! 我抓着手机,心情激动,眼睛有些酸了。 一个大男人不该哭,可这一刻,我莫名的想哭, 不会错,这就是一直照顾我的红姐。 是我们最早的后勤,北派一颗痣,陈红。 “哭了?” “没有,哪有,我怎么会哭。” 不曾想到,红姐接下来的语气直接变了,变的很低沉。 “云峰,你信不信我?” “信。” 我没有犹豫,回答的直接了当。 “好。” “我这次主动联系你冒了很大风险,我只有几分钟时间,接下来我说三件事,你仔细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第一,当初卖货那笔钱,我没拿,是老大拿走了,他一直在用这笔钱,到处帮老二求医。” “第二,郑辉病逝了,长春会要乱了,江湖上也要乱了,小心。” “第三,樟湖...” “嘟......” 突然,红姐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我只听到了“樟湖”两个字。 就像是她旁边有什么人,突然挂掉了电话。 尝试着打回去,打不通,我一大堆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坐在椅子上,看着梳妆镜,我疑惑万千,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顺德。 当时,二哥留在了小屋里,三哥留下来照顾二哥。 我和把头,红姐,大哥,去了摩罗街卖货。 我一直以为是红姐拿钱走了,可没想到,红姐亲口告诉我说,是老大拿走了支票。 我仔细回忆当初那些细节,把头出事的第二天,我存在报亭的小蓝瓶就也被大哥拿走了,现在蓝药水,大概率还在大哥手上。 红姐说郑辉病逝,江湖要乱了。 郑辉就是当初谢起榕口中喊的“郑大胆”,这人是长春会掌舵人,非常牛逼。 而红姐最后一句话只说出来两个字,“樟湖”。 樟湖是不是樟湖镇?她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早上出来眼睛里全是血丝,把小萱吓了一跳。 “云峰你晚上没睡?你看你眼睛红成什么了。” 我摆手说没事,转身去找把头,小萱都没见过红姐,我说出来她都不知道。 我和把头谈了一上午,最后决定近期去樟湖镇走一趟,把头对我说:“此事保密,不可在告诉第三个人。” 后来在机修厂住了三天,来了一辆车把麻袋拉走了,是史姐找的人。 水吉就是个小活儿,这是我挣的最轻松的一笔钱。 很简单其实,我满足了富婆的小爱好,富婆多给了我一笔钱。 我这辈子去过很多地方,各位的家长就算我没去过,大概率也有路过。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城市不算多,除了银川咸阳,就是樟湖这个小镇了。 这个乡村全部人口加起来,总数不过一万来人,当时就是穷,整个镇的财政收入一年加起来,还不如一个稍微大点的企业年收入。 就像现在那段视频一样,我问樟湖的小孩,你早上吃什么? 小孩回答说:“吃光饼。” 中午吃什么啊。 “吃光饼。” 晚上吃什么啊。 “嘿嘿,还是吃光饼。” 樟湖光饼不知道怎么做的,是一种像油炸面包的饼,吃的时候要切开,配上各种酱吃,也可以炒着吃,我连吃了几天就顶不住了,想吃点面条,排骨什么的。 待的时间长了,豆芽仔忍不住问我:“云峰,这里这么穷没有古墓吧?咱们一直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喝西北风啊。” 小萱倒显的无所谓,她说:“我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好,要是去山里找廖小米,那才叫苦,山里没有吃的,没有信号,都是蚊子。” 鱼哥似乎隐隐猜出了有问题,但真实情况是,只有我和把头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在找人,在找线索。 有没有查到什么? 有。 我们打扮城了本地人样子,住着本地的老房子,一有空我就出去转,就在前段期间,我打听到消息,顺着这条消息跟过来,我找到了一个叫“香亭蛇舍”的地方。 这地方是个红砖房的二层老楼,建造于上世纪60年代,南方五月份白天就很热了,火气壮的人都开始穿短袖了,但这个被当地人叫做“香亭蛇舍”的地方,却非常阴凉。 因为房子周围种了数量很多的香樟树,树枝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樟樟树的淡淡香味闻的很明显,二层砖楼的房檐向外延深,房檐也做成了蛇的形状, 我背着双肩包,带着墨镜,伸手敲了两下门。 “谁问你找谁?” 不多会儿,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黑小子开门问。 “你好,我找肖公蛇王,肖正兴。” “我爷爷不在家,去山上了,不过这个点儿应该快回来了,你家里人被蛇咬了吗?”这黑小子扶着门和我说话。 我指着屋里说,“能不能进去等一下你爷爷,一点意思。” 我给了他五十块钱。 他快速把钱揣兜里,说进去等吧。 “香亭蛇舍”是一家蛇医馆,有家传秘方,专门治疗各种毒蛇咬伤,在以前,樟湖一共有三大蛇王,分别是连公蛇王,肖公蛇王和张公蛇王,肖正兴就是肖公蛇王的后人。 黑小子是肖正兴孙子,身份证上名字就叫“肖长虫”。念起来像是小长虫。 我坐在一楼客厅的椅子上等着,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说话声。 “长虫,这是谁?” “姐姐,这大哥是来找爷爷的。” “那你还愣着?给客人倒杯茶啊。” 说着话,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短发少女,手上抓着一条花斑大蛇,下楼冲我走来。 第146章 香亭蛇舍 这条花斑蛇足有女孩儿手腕那么粗,有一米多长,蛇身来回扭动成了“8”字,蛇头是椭圆形的,高高昂起,往外嘶嘶吐着信子,估计最少有二十多斤重。 “长虫,你作业写完了吗,单词背会了没。” “写完了姐姐,英语单词也背会了,来是卡母去是够,点头耶斯摇头no。” “别贫嘴,去,帮我把蛇给永田叔送回去,就说问题不大,提醒他一下,平常带蛇出去,要记得多用湿毛巾帮蛇擦身子。” 说完话,这女孩儿熟练的就像递小孩一样,把花斑大蛇摘下来盘到了黑小子脖子上,吩咐让他把蛇给人送回去。 那蛇尾巴差点缠到我胳膊上,无意中碰了我一下,冰凉冰凉的。 黑小子脖子上盘着蛇,他捏住蛇头笑道:“那我去了啊姐,爷爷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快去吧。” 黑小子走后,这女孩儿坐下问我:“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镇子上的人吧?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项风,来找你爷爷是想问他点事。 这个玩蛇的女孩叫肖长萤,早就辍学了,现在主要在家帮忙,打理蛇舍的生意。 她似乎很少接触外地的同龄人,聊了一会儿,我就把她哄住了。 她笑着说:“我房间里有三十多条毒蛇,十多条蟒蛇,我爷爷房间里更多,有的是我们自己抓的,有的是镇上人送来的,你是外地的肯定没见过,想不想去看看?” “别了,咱们在这里坐着就挺好。” 我擦了擦汗,心想你太变态了,还有毒蛇,万一咬到我了怎么办。 前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拿镰刀,背着个竹箩筐回来了。 蛇女孩快步迎上去,小声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老人脱下箩筐放到墙角,走过来说:“年轻人,你从哪来的,找我干什么呀。” “您就是肖公蛇王,肖正兴?” “我是。”白发老者点点头。 我看了那女孩一眼,欲言又止。 “没事,你有事就说,她是我亲孙女。” “好,那我问了。” “大概两个月前,是不是有两个男的来找过你?年龄40左右,说话北方口音,身高一米八左右。” 老者眉头一皱,想了想说:“是有这么两个人找过我,一个正常,另外一个....” 他眉头紧锁回忆说:“另一个坐在轮椅上,带着帽子,全身捂的密不透风,是生了怪病了。” “爷爷!” “我记得!你说那个人啊!” 女孩慌忙插话:“那人的眼睛是黄颜色的,头发和牙齿都掉光了,当时看到吓了我一跳,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人。” 我强压内心情绪。 这两个人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我查了一个多月,打听了无数人,终于在这里得到了准确消息。 老人喝了口水,皱眉接着说:“站着的那人说轮椅上的是他兄弟,被一种四脚蛇咬过就变成了这样,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忙治疗。”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我紧张的问。 老人摇头:“我们香亭蛇舍虽然名声在外,擅长治疗各种蛇伤,但这不一样,四脚蛇不就是那种爬着走的石龙子吗?没有毒的,怎么会把人变成那样。” “后来我说治不了,没见过这种情况,那人看起来有些失望,当时就推着轮椅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老人摇头。 又聊了一会儿,我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这里。 以前把头不止一次夸过,说大哥性子沉稳,办事机灵,他要是故意躲着我们,根本不好找,而且我不光想见到他们,我更想见到红姐,想问问他们近年的遭遇。 七月七是情人节,樟湖这里的人民,从五月中旬就开始准备过蛇节了。 这个地区的文化独特,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但樟湖镇的蛇节我敢说是全国独一份,独一无二,甚至在世界上都独一无二。 有想感受的,可以来这里旅游一下,我保证你终身难忘。 这里没人怕蛇。 在情人节前一个月,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去东南大山的竹厝林里抓蛇,上到80岁老头,下到五六岁小孩,都会参与进来,他们手上,脖子上,盘着拿着大蛇小蛇在街上来回走。 谁抓到的蛇最大,最重,或者长的最怪异,就有资格送去蛇王庙评比。 庙里由村民组成的专业团队经过激烈争吵讨论,在评选出这一年的蛇王。 我听人说,1999年的那一届蛇王最厉害,是一户人家在竹厝林中捕到的双头蟒蛇,两个头能分开吃东西,后来以8万块的价格卖出去了。 这里的男女老少爱蛇,玩蛇,敬蛇,但就是不吃蛇,顺德人吃蛇多,谁要是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吃蛇被逮住了,会被全镇通报,然后罚款。 谁来这里旅游,路边儿的人“热情好客”,会突然抓着五颜六色的蛇往你脸上怼,小萱被吓了几次,后来都不敢上街了。 这天我和鱼哥在街上逛,鱼哥是出来买酒了,这时,突然有一个长头发的中年人跑过来,拦住我们说:“兄弟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怎么了?” “也没啥事。” 他凑过来小声说:“你们想不想看看蛇女。” “蛇女?” “真的假的,在你家啊。” 我起初有些不相信。 我在镇上住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蛇女确实存在,当地人有少部分人见过,他们告诉我,蛇女活不长,寿命很短,活到三十多岁就算高龄,很少有能活过四十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人说:“怎么会在我家,当然是在连公庙啊,我看你装扮像外地的,你们外地人进不去那里,这样吧,你们一个人给我三十块钱,我把你们领进去。”他张口问我要三十块钱。 鱼哥小声说:“我估计是诈骗的,别理他。” “我可不是骗子!” 这中年人急了,他说:“你们不看就拉到!有的是人想看!” 三十块钱又不贵,就当少抽包烟,我拦住鱼哥给了他三十块钱,说那就去庙里看看。 “一个人30,两个人60。” “那咱们说好了,我把你们领进去,你们隔着窗户看行,可不允许拍照,要不然把你手机没收了。” “行,现在去?” 这男的看了看时间说:“还得等等,还差一个人,咱们组团发车。” 他把我们带到路边儿一间房子里就匆匆离开了,说等个十来分钟就行,到时候有车来拉我们去庙里。 “兄弟哪的人呢,也来这里旅游啊。” 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情侣,这男的一身名牌,嘴里嚼着泡泡糖。 我没理会这人。 他笑着说:“你不也去看蛇女的吗?我听人说,蛇女生活在坛子里,舌头老长了,还是分叉的,能用舌头舔到自己眼睛,太好奇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心想那他妈成什么了。 舌头舔到眼睛?还分叉的,那是蜥蜴吧。 第147章 看蛇女 樟湖镇,突出来一个湖字。 说的是古代这里交通不便,四面环水,地广人稀,人们出行,只能划船出去。 樟湖的水里有大量水蛇,会攻击过往行人和船只,所以就建了个庙日夜烧香,供奉水里的蛇王,以此来祈求平安,这就是最早蛇王庙的由来。 我之前就来过附近,但他们一听我是外地口音就不让进去,这个长头发的黄牛说能把我和鱼哥搞进去,不过花几十块钱。 同行的有那对小情侣,这男的应该是个富二代,我看他用的当时最好的索尼卡片相机。 坐观光车到了蛇王庙附近,长头发黄牛呸了一声,边数钱边说:“各位,你们的钱绝对不白花,这里你们随便转,我马上去沟通,咱们马上就去看蛇女啦。” 进去后最先看到一副对联:“闽越遗风,唯我湖峰惠存,仙都龙窟,冠此蛇王宝殿。” 庙内香火鼎盛,人声嘈杂,来烧香的本地人络绎不绝。 “老公老公!你快看这房顶,好厉害啊!” 富二代搂着自己女友,抬头看了看庙顶笑着说:“确实,这雕工太厉害了。” 庙顶是几块实木板拼起来的巨型木顶,密密麻麻,雕刻了成千上万条小蛇,这些蛇互相缠绕在一起,头冲下,吐着信子。 我觉得,这些木雕风格应该是旧社会的东阳木雕。 转了一会儿,长头发黄牛急匆匆跑来说:“打点好了,我在说一遍,只能隔着窗户看。” 五分钟后。 “这是哪?不是说在庙里吗?” 庙北边儿两百米是国道,他把我们几人,带到了一间土胚房门口。 “你管在哪?看到就行呗,不知道我给你们走的关系吗。” 黄牛说话时眼神看前顾后,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 “砰砰砰!” 长头发敲了两下门,喊道:“大师,打开窗户吧,让我们看两眼。” 过了几秒钟,土胚房窗户被人从里面开了条缝,我们几个都挤在窗户边儿看。 我瞳孔慢慢收缩,看到了。 屋中间有个大坛子,像腌咸菜的那种黑坛子。 坛子里有个女的,只露出来个脑袋,这女的头发很长,几乎快垂到了地面。 由于头发散开挡住了脸,我们在窗户这里完全看不到五官,这女人一动不动,像是没手没脚,坐在坛子里。 “怎么不动?这看不到脸啊。” 富二代扭头看着长头发,着急说:“舌头呢?我要看舌头啊,不是说蛇女的舌头很长,能舔到自己眼睛吗?这连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到。” “你想看就看啊?” 长头发挡住窗户说:“你就花了三十块钱,还想看舌头?做梦呢?” “你刚才说能看啊!”富二代说。 “是能看!得加钱!” “一个人三百五,你们两个人,七百。”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没钱就赶快走,有的是人想看,我得去接待下一波客户了。” 富二代被激怒了,骂道:“他妈的,谁说我没钱,老子有的是钱!” “给我包!” 他直接夺过来他女朋友的皮包,数也没数,掏出来一叠钱,估计二千左右,啪的拍给了长头发说:“看!快吐舌头!我现在就要看!这两个兄弟的我也买单了! 楞了楞,我说谢谢你。 他一摆手,大度的说兄弟没事,哥不差钱,我女朋友的包都是撸衣尾灯的。 “嘿,好啊。” 数了钱,长头发脸上乐开了花,对屋里喊道:“大师,你让蛇女吐下舌头,给我们看看。” 屋里还有个干瘦老头,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他弯腰在蛇女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听不清楚。 我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 有时候不分善恶,人心底总有那么一种猎奇心理,就想,真的有人舌头有二十多公分长吗?是咋长的啊。 下一刻。 我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真的啊! 干瘦老头说完后,蛇女一张嘴,一条大舌头慢慢伸出来,长度快够到自己头顶了! 看的我目瞪口呆,真吓着我了。 富二代也看楞了,一脸的激动,他那个女朋友则是一脸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哗啦一声! 就看了这一眼,长头发直接关上窗户不让我们看了。 “够了够了,看到了吧?走吧。” 出来土胚房,鱼哥忍不住摇头说:“你没看出来?什么真人舌头,那是假舌头。” “啊?” “假的?鱼哥你确定?我怎么看舌头会动。” 鱼哥脸上笑容灿烂,拍了拍我说:“你刚才没注意到吧?那舌头是直上直下动的,不会卷曲,看起来很僵硬。” 鱼哥又说:“他那么快关窗户,不让我们看往回收舌头的动作,就是因为一往回收,就露陷了,天底下,哪里有人长这么长的舌头。” “刚才我没说出来,”鱼哥摇头道:“因为这地方都是地头蛇,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为了几十块钱,我们也不值当那样干。” “我估计坛子里坐的那女的,是自愿的,黄牛肯定会给她分钱,专骗刚才小白脸那种外地游客。” 我说:“那也做的很好,假舌头能做成那样,远看确实跟真的一样。” 鱼哥点头:“三百六十行,为了生存,现在不苦练技术怕是骗不到人了。” 第一遍隔着窗户看觉得惊奇无比,可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在看,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 跟梅钱馆梅梅送我的智商通宝一样,纯交智商税。 “卖香卖香了!上好的线香!” “糖葫芦!糖葫芦!” 这个点儿人越来越多了,许多男女老少手里提着竹编笼子,笼子里装了五颜六色的各种活蛇,他们有说有笑,互相交谈着家长里短,像是在赶庙会。 我和鱼哥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本来要走了,结果走错了出口,去了蛇王庙南边儿,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座庙。 上次来没到过这里,也是真没想到,这里是顺天圣母庙,也有叫顺产天母的,供的是闾山派陈靖姑,被看作是妇女和小孩子的保护神。 现在去樟湖蛇王庙旅游,在售票处买票,人家会告诉你:“是买套票还是单票?单票便宜,但只能进蛇王庙,买套票优惠,还可以参观天母庙。”你在途牛,或者哪里定票都一样。 我就感觉很奇怪。 为什么这两个庙,挨的这么近,几乎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蛇王庙供奉的是樟湖水里的蛇神,听说最早的原型还是一条毒蛇。而闾山陈靖姑庙里,摆的都是各种泥塑的妇女小孩儿像。 这好像并不搭边儿。 天母庙的庙前有个戏台子,市里出钱请人,每年从5月20号左右开始唱戏,一直唱到7月中旬蛇节结束。 下午3点半有场戏,我看有两个脸上画了戏妆的美女,在台上走来走去搬东西。 估计要马上开戏了。 第148章 她 “别挤了!” “谁!” “谁他妈踩我脚了!给我让个地儿!” 吵吵闹闹,台上铛铛铛铛,开始唱戏了。 唱的什么戏呢? 唱的是福建当地特有的闽剧,剧名儿叫,“秋兰送饭”。 我虽然听不懂,但看的挺有意思的,因为唱戏的都是美女。 正宗闽剧,最讲究个方言白话和身段优美,不夸张的说,这几个唱戏的女孩可以说是模特身材啊。 我正看着,鱼哥突然拍了拍我。 “怎么了鱼哥?” “看那里,那个人。” 鱼哥指着戏台的西南角让我看。 都是人挤人,小孩坐在大人肩膀上,我不知道要看什么,鱼哥又指了指,我才看清楚。 那里有一个女的,正踮起来脚尖在看戏,这女的头发很长,但披头散发,头发乱糟糟的,右手高举,举着一串糖葫芦,边看边吃。 这好像...是刚才那个蛇女啊,刚才在土胚房还坐在坛子里,怎么现在跑这儿来了?还吃糖葫芦。 我越看越像,这要饭的发型独一份,就是她! 我和鱼哥对视一眼,挤过去,悄悄走到了蛇女身后。 “好!唱的好!” 人群看的鼓掌喝彩,她也激动的跟着鼓掌。 “喂。” 我拍了拍她肩膀。 这女的回头一看,似乎是认出来我了,扔了糖葫芦掉头就跑! “你别跑啊!” 鱼哥壮硕的身板直接硬挤开人群,从侧面包了过去。 这女的跑着跑着,一头撞在了鱼哥身上,摔倒了。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你跑什么?我们又不把你怎么样。” 她披头散发站起来,拍了拍土说:“帅哥,你们别找我麻烦啦,我不容易,我是挣提成的,一百块,才能提五块钱。” 她说完话又掉头跑。 鱼哥轻描淡写拽住了她一只胳膊,她怎么用力跑都跑不掉。 我走过去说:“没事没事,姑娘你别慌,我不跟你要钱,我就问你点事。” “你那舌头是假的吧?怎么做的?” 她抬起头扒了扒头发,我这才看清她长相。 不丑,也不漂亮,皮肤晒的有点儿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 她被鱼哥拽着胳膊,苦着个脸说:“那是猪舌头做的,用细竹竿控制,只能吐出来,不能收回去,一收回去就露馅了,你们放我走吧,我每个月有业绩指标的。” “啊?你还有业绩?” 她点头说:“是啊,我们的钱大部分都要上交,不过也比上班强,要养家的嘛。” 我还想问钱交给谁了,就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喂!” “就是你!” “你这个骗子!” 小白脸拉着她女朋友,挤过人群走过来后立即薅住这蛇女头发,啪的一声!朝她左脸上扇了一巴掌,可能觉得不解气,又啪的朝她右脸上扇了一巴掌,响声轻脆,扇的非常狠啊。 “还我钱!你这个骗子!我两千块钱呢!” 小白脸使劲薅她头发,这女的大声喊,疼疼,我感觉她头皮快被拽下来了。 “差不多了。” 鱼哥冷着脸抓住他手腕,一点点挪开。 使劲一推,小白脸踉跄了好几步,倒在了人堆里。 鱼哥皱眉说:“有事能商量,犯不着下这么重的手。” “不是!” 小白脸起来骂道:“敢骗我钱!我今天就要弄她!” “来人!大家都来看!看骗子!快过来看!” 他冲着周围大喊,声音大的都盖过了台上唱戏的声音。 “看吧云峰,这人要倒霉了。” 鱼哥走过来小声对我说:“敢在庙里这么骗人,背后没人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 过了短短几分钟,来了几个中年男人,直接硬拖着小白脸把人拖走了。 我看的直摇头,就像鱼哥说的,出门在外,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估计一顿毒打是最轻的了。 小白脸女朋友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报警,结果被人把手机摔了,摔了个稀巴烂,吓得她脸色发白,不敢动,也不敢在喊了。 其中一个男的看起来像领头的,他低头问了“假蛇女”几句话,随后,假蛇女指了指我们这里。 这中年男人听的连连点头,随后一脸微笑的走过来说:“二位兄弟,多有得罪,你们懂规矩,知道咱们兄弟挣口饭吃都不容易,退钱吗,是60吧?” “哎,不用了,也没啥大事儿。”我摆手说。 这男的点头说:“天这么热,别在外头挤了,来屋里喝杯茶吧。” 我起初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本地的地头蛇大都关系很硬,人脉也很广,就像当初诺曼底的李非,说不定能帮到我,所以我便答应了,和鱼哥跟着他们进了一间小屋。 屋里比屋外凉快多,开着空调,还有铺着凉席的皮沙发。 入座之后,这人给我和鱼哥倒了一杯凉白茶,笑着说:“二位从哪儿来的?” “北边儿来的,路过而已。” “不过....咱们这儿真有那种蛇女吗?”我问。 他放下茶壶,坐在对过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道:“当然有,不过一般人见不到,蛇女也不是长舌头,其实长的和正常人一样。” 我又问:“那是不是活在坛子里?每天要用碗喝蛇血?” 他笑着说:“是有在坛子里,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喝蛇血到是真的,不过不是喝三碗,就那种小酒杯,每天三杯。” 鱼哥好奇问:“为什么要每天喝三杯蛇血?” 这人扭头笑着说:“兄弟你这话问的,那咱们为什么每天要吃三顿饭?一样的。” 聊了一会儿,富二代小白脸被人拖了进来。 他被打的很惨,脸被扇的肿成了猪脸,名牌衣服上全都是大脚印子,嘴角都是血,眼睛睁不开了,门牙好像也掉了。 “我...我不敢了..不敢了...不要打我了...” 这男的走过去就是一大脚,把人踹趴下了,指着冷声说:“有两臭钱了不起?以后出来玩,涨点儿记性,不要在口无遮拦,记住了没?” 小白脸嘴角开裂,流着血吐沫,有气无力的说:“记....记住了。” 这男的拍了拍他脸蛋儿,抬头问手下人:“搜了没,有多少?” 手下说:“大哥,这比真他妈有钱,包里装了一万多块钱现金,还有她女朋友带的金项链和钻石戒指,咱们全拿到手了。” “嗯。” “让他们滚吧。” 人走后我问:“你们这么干,不怕人事后报警?” 这男的吐出一口烟,笑着说:“我要是怕,就不干了,放心吧,兄弟们有人罩着。” 重新坐下,我有意无意的跟这人打听一些东西,关于大哥和三哥的事儿。 这人听后想了想,摇头说:“坐在轮椅上的人....还带着棉帽子?这个我真没印象。”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听后还是有些失望,几个月前,二哥在香亭医蛇短暂露面后,在没了一丁点消息。 就在我和鱼哥起身准备离开时,忽然一个人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大哥!不好了!秦库丁来了!我们是不是钱还不够!” “什么!” “不是半个月后在来吗!这月怎么这么早!” “快快!把人请进来,你赶快以我的名义去借钱,今天最少要借到4万!快去啊!” 手下慌忙跑走。 这人脸色难看的转身说:“你两赶快走吧,我这里有点事,不能招待了。” 我点头说那你忙,不打扰了。 结果我和鱼哥刚出小屋,迎面走过来四个人,有三男一女。 这女的牛仔裤,吊带衫,身上香水味很浓,带着太阳帽和墨镜,皮肤白晒。 那男的满头大汗,跑出来恭敬的弯腰说:“秦库丁,这个月怎么这么早,我们还没完成任务,不过我已经让人去借了,马上就回来。” “云峰?怎么了?走啊?”鱼哥转头叫我。 我看着这女的愣住了。 她看到我,那一瞬间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 这女的我见过,我认识! 叫什么名,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当时,我们因为卖血玛瑙,被大胖子金雷黄带到了一个仓库。 而就是这个女的,在面包里给我塞了个纸条,让我白天,带金雷黄去木偶剧院的真功夫餐厅后厨! 第149章 被卖了 (大章二合一)) “云峰,走啊。”鱼哥拽了拽我。 我看着眼前这女的,瞬间都想起来了。 在当初那个城中村,她给我们买面包,只记得叫“小芳”,应该不是真名。 “秦库丁,这兄弟就是个跑江湖的,路过进来喝杯茶,你们快走吧。” 这女的一摆手,看着我,笑吟吟道:“项云峰?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看来时候已经到了。” “啊?秦库丁你,认识这兄弟?” “岂止是认识,我们帮了他可不止一次。” “老五,你们这个月还差多少钱没交。” 这男的马上躬身弯腰,满头大汗的说:“回秦库丁,还差不到五万块钱,不过您放心!今天我们就能补齐!” “好,你们在这儿守着,你....” 她指了指我说:“我们进屋谈一谈。” 鱼哥皱眉问我有没有问题? 我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什么叫“我时候到了?” 我当初对这女的印象,就是一身浓浓的风尘气息,会挽着大胖子金雷黄的胳膊,嗲嗲的叫,可现在她完全不是那样的,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对不起,你不能进来。”鱼哥被拦在了外面。 我给了鱼哥个眼神,意思是等我一下,她是赵女士的人,应该不会害我。 门关上,我们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水还没凉。 “美女,你是叫小芳?还是叫秦库丁?” 为了掩饰心虚,我装模做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翘起来二郎腿,微笑着说:“小嘴还挺甜,不过恭喜了,以后你就是项库丁了,我们是平级别的同事。” “咳!” 我被呛了口水。 咳嗽着说:“我是项云峰,我什么时候改名成项库丁了?你可别乱叫。” “呵呵,你过来,咱们挨近点说,”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 我马上摇头:“不用,我不过去,你可以直接说。” 屋里关着门开着空调,不是太热,但她还是故意解开了上衣几个口子..... “你既然来了这里,见到了我,就说明时机已到,有些事儿,也可以告诉你了。” 她看着我说:“项云峰,你已经卖给我们了,我们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 “什么玩意??” 我听到这句话没反应过来。 “你搞笑呢,什么叫我卖给你们了?谁把我卖了,还有卖身契??” 她一脸认真,点头说:“白纸黑字,虽然现在不在我身上,不过我有照片,你可以看一眼。” 她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直接扔给了我。 我一看,看傻了。 “卖身契书。” “介绍人:陈红。” “有一男,姓项名云峰,祖籍东北,于今日,无偿卖于赵清晚女士。” “代笔人:秦怀虎。” “中保买主:赵清晚。” “卖主:杜银页。” “白纸黑字,恐后无凭,永无返回。” 底下写了年月日时间,在我名字那里,还按了个鲜红的大手印。 我草! 我懵了,我怎么被卖给别人了! 陈红,红姐是介绍人! 杜银页是奶奶的名字!竟然还有我奶奶的签字! 看我呆住,这女的慢慢收回手机,笑着说:“咱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过段时间你就会习惯了。” 这什么卖身契,犹如晴天霹雳。 我瞬间想起了之前那一幕。 那晚,西安诗人秦怀虎让我连夜去傅村,去的路上还碰到了倒着走路的姜圆,而当天晚上!我被人套住头,被抓着手,按了个什么手印! 就这事儿,那是打死我也想不到!红姐和奶奶,把我卖给别人了。 “怎么?还激动呢?” “坐下喝口水。”这女的说。 “喝什么水!” 我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大声说:“这事我不知道!我是被迫的!” 她摇头说:“项云峰,你就没有想想,我们帮你摆平金家兄弟,帮你压制长春会,图你什么?” “你无家无势无背景,我们几次三番帮你,难道,就为了你们那区区二十万会费?” “我...” 一时哑口无言,因为确实没有理由反驳。 是啊,我就是一个很小的盗墓贼,发个死人财,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她们之前为什么几次三番帮我? 赵清晚,这个女人高高在上,那高贵强大的气场,让任何男的在她面前都要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她为什么一直帮我。 我终于有答案了。 因为我被卖给她了,性质打个比方,就跟旧社会的地主买丫鬟小妾一样.... 这叫小芳的女的,掏出个精致的指甲刀,她边修指甲边说:“所以我刚才说,恭喜你加入我们,陈红也早跟了主人。” “这是好事,跟了我们,以后呢,地位,女人,安全,名望,你项云峰要什么有什么,如果你想的话,我人也可以给你。” 她笑着,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咱们组织内部都是大老爷们,你应该是岁数最小的,而且还是正式的库丁身份,我那帮姐妹们,以后都有的玩啦。” 我心里害怕,问她什么是库丁? 是不是苦丁?就是当牛做马不给吃饱饭,睡猪圈睡羊圈,没日没夜的干活。 她听后笑道:“你这个人说话真有意思,是不是经常这样逗女孩子?是库丁,不是苦丁。” “反正你契约早签了,主人迟早要见你,我先给你简单讲一下。” “长春会有十三省,就我知道的,咱们大概有五个部门,还有一个部门直属主人,我无权知道。” “五个部门,你记下。” “三更库丁,绣衣直指,观音社,无常吊客,还有最后一个叫沾杆处,” 她接着说道:“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这些名字都有传承和出处,以后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你和我,咱们都属于三更库丁分部,可以管人,但主要作用是替主人敛财,敛财能力越强,你在库丁里地位就越高。” “和小偷一样,盗墓贼虽然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但不可否认,确实有很强的敛财能力,主人当初并没有把你当回事,主人之所以为了你,选择和长春会硬碰硬,主要是那个陈红的功劳。” “那段期间长春会一直没动你,如果不是主人保你,你早死了。” 又说了一些话,她给我留了个地址,说让我这两天去一趟,说完就扭着跨走了。 出来后鱼哥说:“云峰,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白吗?” 我使劲搓脸,越搓越快。 我搓脸的动作吓了鱼哥一跳,他还以为是阿春的痒痒粉又发作了。 我忙说没事,我去打个电话。 下午蛇王庙这里人也很多,走到没人的墙角,我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座机号打了过去。 “喂,刘婶,我,峰子。” “峰子!都说你在北|京当了总经理,过年给你奶寄了好几万块!出息了啊!” “哪有啊刘婶,就是个小头目,我奶呢?你让她来接个电话。” “等着别挂,给你叫去。” 等了几分钟,奶奶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峰?啥事啊。” “奶奶你身体还好吧,我抽空就回去看你。” “忙就别回来了,工作要紧,好好给人老板工作,你要是什么时候能领个媳妇回来,那奶奶才高兴啊。” 鼻子发酸,我说好,到时候你要几个我给你领几个。 “奶奶,大概半年前,你有没有签过什么字?还按了手印。”我问。 “啊?我和面呢。” “不是和面,是你有没有按过什么手印。” “按手印?” 奶奶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有,那不是你们建筑公司的人吗?说要给你升职,要按手印。” “奶奶你看了没就按?”我问。 “呵呵,我没看。”奶奶笑着说。 深呼吸几口。 我说奶奶你多注意身体,我还会往家寄钱,叮嘱几句,说完便挂了电话。 回去路上,我想了那女的说的话。 长春会郑辉死了,江湖要乱。 三教九流,皆提线木偶,木偶剧院的主人,赵女士决定动手,想吞并整个长春会! 赵清晚手下五大部门。 三更库丁,沾杆处,无常吊客,绣衣直指,观音社。 根据那女的讲的,在加上我的理解。 库丁,在古代是指在银库干活的小兵,虽无官无职,但都富得流油,因为能敛财,库丁常常能把大银元宝藏进某些特殊地方带出来。加了三更两个字,是因为搞钱的办法大都来路不正,必须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干,小偷是这样,盗墓贼更是如此。 绣衣直指,是史书上汉代的一个特殊机构,类似于明代的东厂西厂,直接听命于皇上,抓贪官治恶霸,有先斩后奏的能力,地位大概等同于长春会的各省干事。 沾杆处,是以前皇宫里,专门拍蚊子,抓蟑螂,灭老鼠的一个机构,在赵女士这里负责搞情报渗透,人员流动,组织活动。 无常吊客,以前古代有门客和吊客,门客是那些有才之人,上门帮主人出谋划策,靠的是脑子。而吊客是指那些武艺高强,能帮主人家杀人埋人的人,无常吊客,顾名思义,就像黑白无常一样勾魂取命。 据我所知,赵女士的这个吊客部门,里头全是那些超级能打的人,如果不是这个部门存在,就无法和长春会硬碰硬。 长春会肯定想除掉赵清晚,但能吗? 不能,吊客排在前的那些人,直接对标的谢起榕,马王爷等。 最后有一个观音社。 听说社里都是女的,具体负责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们都有个铜牌子,上头雕刻的是南海观音骑着一条龙,就是观音骑龙。 三更库丁,在这些部门里地位最低,只负责给主人挣钱,以小偷,无赖,恶霸,小姐,诈骗犯,盗墓贼居多,要是每月搞不到多少钱,就没用了,就会被抛弃。 ..... 回去后把这些事儿讲了,我问:“把头,那晚我跟你打电话,你告诉过我,说我和红姐终有一日会在见,把头你是不是知道这些?” “不,”把头摇头回我说:“云峰,你相信我,我当时只是隐隐猜到了一点儿,具体的并不清楚。” “把头我当然相信你,不过...” 我垂头丧气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成什么库丁了,我被红姐和奶奶卖给别人了,那咱们的钱还是咱们的钱嘛。” “嗯...” 把头放下茶杯,沉思后说:“人重要,钱也重要,在你见赵女士之前。” “云峰,我们这样....” 我听的连连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 十分钟后,我出来房间,拨了一个号码。 “喂。” “计把头,是我。” “是小项把头啊,你可别叫我计把头,太难听,还是叫老计吧,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田哥那里能不能存钱?” 第150章 在见红姐 “哎,田哥,是我,云峰。” 电话那头有传来哗啦啦水声,估计在洗脚。 田三九有两个小爱好,一是用热水泡脚,二是用烟头烫人。 “田哥,老计应该大致跟你讲了吧?”我问。 对方搓着脚说:“你的意思是.....你先花钱,从我这儿买点古董,过一段时间,在原封不动的退给我,最后我在把钱还你。” “对!对啊田哥!就是这样。”我说。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骂我。 我忙说:“田哥,把头说这算洗钱手段的一种,只要你我不说,没人能查到,等兄弟过了眼前难关,我在把东西退给你。” “怎么,你这是准备进去了?” “没,我好好的,怎么会进去。”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笑道:“看来王显生出的主意是想祸水东,引到我这里啊,你告诉他,我要回去陪小洛了,让我清净两天吧,” “嘟..嘟嘟。” 他直接挂了。 我在打过去,人干脆不接。 屋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流水声,我拉开窗帘,原来下雨了。 雨势不小,门口亮着灯,把头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雨夜发呆。 我走过去,有些郁闷,又有些恼怒的说:“把头,田甜看出来了,还说我有病。” “打火机。” 我忙掏出火,帮把头点上烟。 “呼.....” “云峰你看这里。” 把头突然指着脚下让我看, 他脚下,雨水汇集流成了小河,有片绿树叶漂在水里,随波逐流。 “怎么了把头?” “你在仔细看看。” 我又看了,发现原来是有一只大头蚂蚁,在水里拼命挣扎,可任凭大头蚂蚁在怎么挣扎,都在慢慢被雨水冲走。 只见把头伸出一根手指,将大头蚂蚁轻轻推到了那片树叶上。 然后,大头蚂蚁趴在树叶上撞到了墙角,拐了个弯,随水流漂走了。 把头说:“云峰,其实咱们就是这只蚂蚁,出来找吃食,却意外碰到了雨天,如果爬不上去,最后就会被淹死在外面,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 我听后若有所思,问:“那要是不出来呢?” 把头将烟头弹到水里,笑道:“如果咱们不出来,就会被饿死,没得选择。”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准备走,我换双凉鞋。” ..... 三个半小时候后。 我穿着雨衣,一个人到了闽江岸边,栏杆上有个狮子头,秦库丁发来的地址告诉我在这里等。 眼前的闽江一片黑暗,能听到风声,还有雨水从天上落下来掉到江里的声音。 这时,栏杆下突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大喊声。 “小伙子,木偶找路!” 我忙冲下喊:“四季长春!” 这是叫小芳的那女的给我的接头暗号,老人打着手电,骑着蓑衣,站在一艘小船冲我摆手。 这船实在太小,只有一米多长,几十公分宽,两个人站上去都费劲。 这小船有个称呼,叫“闽江雀船,”就是形容像麻雀一样小。 我怕掉进江里,便坐下问:“大爷,你没有船桨,怎么划船?” 老人和我挤在一起坐下,他没着急回话,只是用一根木头棍子,邦邦邦,敲了两下船身。 下一秒钟。 我骇然的发现,这船竟然开始自己走了! 电动的? 不对啊,这雀船还没个螺旋桨大,哪来的电动? 我好奇的探头向水里看,依稀看到,水下好像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推着我们的小船向前走。 老人喊我说:“小伙子不要看了,看多了对你不好,这是我们木偶会的水猴子。” “水猴子?这是人吧。”我说。 老头不在说话。 坐着雀船在江上漂了一个多小时,靠岸后,远远看到了一处古建筑群轮廓。 划船老人告诉,这是当地的明翠阁,也叫观音楼,挨着西边儿的被划到了旅游景区,东边儿保持着原状态,仍住着一些真和尚和出家人,我们去的是东边儿。 走近些,老人晃了几下手电。 马上,阁楼上也有人晃了晃手电。 我远远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站在那迎接,身形像是个女人。 一步步走过去,靠近,看清楚了。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红姐!” “红姐!” 我扔了手电筒冲过去! 跑的太急,雨衣掉了都浑然不知。 红姐看着我一脸笑容,张开了双手。 我一把抱住了她! 真实的触感,体温,柔软。 “红姐!是你吗红姐!是你吗!” 红姐瘦了,头发短了,以前脸上的浓妆不见了,耳钉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素朴,只是穿了一身干净的牛仔裤白衬衫,她身上以前的香水味没了,而是多了一种淡淡的体香。 红姐拍了拍我后背,我慢慢松开了。 她抬头看着我,脸上笑盈盈的说:“云峰啊,你长高了,不像小孩儿了,你看你的这些胡子,都扎手。”红姐摸了摸|我下巴。 我抱着红姐转了一圈,她大喊快放我下来,别人看着。 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儿,我又有些结巴。 “红....红姐,这么久,你一直在哪儿?去哪儿了?” 红姐拉着我手,她眼神复杂:“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不能联系你们,赵女士找人帮我治好了指儿金,我跟了她,因为我们目标一致。” “哪个目标?” “嘶...疼。” 红姐使劲朝我脸上拧了一下,笑着说:“你小子现在变坏了,不是在顺德的纯情小云峰了。” 我就是再见到她太高兴,又怎么会不知道红姐的目标。 红姐有两个目标。 一是在40岁之前,睡够100个男人。 二是攒够3个亿资金,雇一些人,找到长春会内的几个老不死,替父亲陈小黑报仇。她说的目标一致,当然是第二个。 “红姐,那你怎么把我卖了?” “我是为了救你,因为我们都需要靠山。” “先别说这些,云峰,进去以后别东张希望,见到赵女士更不要抬头,清楚了没?” 我点头说知道。 “止步。” 到了门口,四个身材魁梧,光头的彪形大汉挡住了我们,我之前见过一次他们。 “请让路。” 红姐让他们看了一张铜牌子,随后这四人让开了路。 红姐小声介绍说:“云峰,赵女士身旁,常年有八大吊客保护,八大吊客都是最顶级的高手,刚才那四个光头男人,你以后见到他们不要招惹,千万小心。” “是陈红吧?人带来了?” 见到来人,红姐马上恭敬的说:“吴吊客,人我带来了。” 这是个男的,四十多岁,正坐在门口石台阶上抽烟。 这人右耳朵没了,用金子做成了个耳朵形状。 他一扭头,右耳朵金灿灿的反光,让人看了忍住想咬一下试试。 第151章 见赵清晚 “陈红,你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交给我。” “我知道了吴吊客。” 红姐看了我一眼,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小子,跟我走。” 推开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院子里有用灵璧石做的假山,雕花的石桌石凳,还有池塘,池塘里养了很多条名贵金鱼。 金耳朵回头说:“小子,我听说,你见过几次谢起榕?跟他有交情?” “谢疯子?交情?” “没有没有....没交情。”我马上摇头否认,开玩笑啊,要说交情,他交过我炼精化气,这算不算? 金耳朵来回扭了扭脖子,骨头嘎嘣嘎嘣的脆响。 他笑道:“谢起榕,马灯泡,还有皮县那几个老头子,我其实啊,早就想跟他们试一试了。” 一想起来白羽绒服和拨浪鼓,我就心里害怕。 我说,他现在应该关在了佳木斯精神病院。 “我知道。” “那个地方,也在我们的计划内。” 金耳朵看起来困了,他一手打着伞,张大嘴,打着哈欠说:“谢起榕是练气的,练气,高于练体,但那有个临界点,如果我直接把那股气打散,他人也就没了。” “算了,我跟你这小屁孩说这些干什么,主人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见你。” “砰砰。” “是我,老吴。”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胖老头出现在门后,这二人是双胞胎。 我身上衣服湿透了,跟着这三人进了屋。 屋里很香,点了香薰。 一个女人坐在檀木桌那里,背对着我,正在低头看书。 那又粗又黑的大辫子,随意耷拉在地毯上,一身高开叉紫色旗袍,贵气尽显。 “跪下。” 金耳朵踹了我膝盖一脚,让我跪下。 随后,赵清晚迈步走了过来。 她脚上穿了双布鞋,没穿袜子,鞋面儿上绣了一朵白花。 红姐叮嘱我不要抬头看,所以我就低着头。 我第一次听到赵清晚的声音,听起来细声细语,不急不慢。 她说:“木偶领路,四季长春。” “郑辉死了,长春会也不应该继续存在,我的木偶会,将取而代之。” “你是否想加入我们?” 就是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此时此刻也不敢说不,那样做,会被人沉到闽江水底。 我低头说:“我愿意。” “哦?真心?”她问。 “是真心的,我项云峰,愿意加入赵女士的木头会。” “木头会?” “不是...”我马上改口道:“是木偶会,我愿意加入赵女士你的木偶会。” 赵清晚虽然声音细声细语,但有种压迫感你,这种压迫感,会让和他说话的人,喘不过气。 又听她说:“郑辉早该走了,为了防备我,他一直苦苦支撑了多年,现在是时候了。” “你走吧,需要做什么,有人会告诉你。” 赵清晚说完,转身走了。 后来被送到一间禅房内,我又见到了一位熟人,是西安诗人秦怀虎。 他还是那样子,邋里邋遢,一副落魄到吃不起饭模样。 “哈哈!” “项兄弟!咱们这是又见面了啊!” “秦哥好。” “秦哥,红姐告诉我,我是库丁,那你是什么?”我问他。 “我?” 他摇头:“我什么都不是,就是帮忙写写书信,干些杂活儿。” “主人交待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我,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 “的确有。” 最关心的一件事。 我问:“秦哥,我加入了你们这个木偶会,是不是每个月都要交钱?” “那当然。” 他解释道:“库丁的任务就是挣钱,今年开始,会里有大行动,各地方库丁都加了任务,因为我们用钱的地方很多。” “那要交多少钱?”我问。 “交多少不一样,分级别,一级库丁,每个月大概是两万左右,二级和三及是五到十万,四级就要15万到20万了,最后是五级,那要交的就多了,咱们木偶会内的五级库丁,一般都是些大公司老板。” 听他解释完,我松了口气。 两万块不算少,但对我来说也不算太多,能接受的程度。 哪知道,秦怀虎下一秒告诉我说:“项兄弟,你不是一级,你是四级,每个月要交15万左右。” “啊?” “不是!” “秦哥!我才进来!怎么就是四级了!” “你肯定搞错了吧,我应该是一级!一级库丁,应该从头做起!” 看我激动,秦怀虎笑道:“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另外还有,库丁都要上交自己总资产的百分之90,如果有作弊的,会受到沾杆处的人惩罚。” “我们都调查了,你有两张银行卡,总资产有270万...3千4百6毛一,扣掉百分之90,你还剩26万左右。” 我听的心在滴血。 这些钱,是我无数夜晚勤勤恳恳工作换来的!几乎要被抽完了! “不是,不是....秦哥,你绝对搞错了,我没有那么多钱,那都是我借的。” 秦怀虎看着我,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样子。 “那要是不交?有没有事儿?”我问。 他说:“不交也没啥大事,就是,可能以后不能睁眼了。” “呵呵,不开玩笑,听我的吧,这个钱你一定要交,当初我们救你不是白救,这是你现在应该付出的代价。” “项兄弟,我当初在西安送了你一首诗,你是否还留着?” 那诗我早丢了,都忘了丢哪里了。 他说:“当初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兄弟你愿意买我的字,这说明你认可我的字,我很感谢。” “你能否在回忆着念一遍?” 我记忆力好,当下想了想念道: “浮生醉酒回梦里。” “一生劳碌志未酬。” “不拘一格降人才。” “西安贵人项云峰。” “不错,一字不差。” “哎....” 他又重重的叹了声说:“因为你当初认可我秦怀虎,所以,我才赠了你这首诗。” “其实早在那天,我就已经把你今天的遭遇下场,都写进了诗里,只是你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 他打乱顺序,把当初送我的这首诗,当着我的面儿重新又念了一遍。 该这么念的。 “西安贵人回梦里。” “醉酒浮生志未酬。” “不拘一格降人才。” “一生劳碌项云峰。” 我听的当场楞住了。 这首诗只是顺序打乱重组,可听起来,意思完全不一样了。 一生劳碌...项云峰。 第152章 我当库丁的那两个月 让人保护,需要付出代价,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埋下了种子,当初乞丐刘介绍求赵清晚保护,对方开口就是二十万会费。 我觉得赵清晚的木偶会,应该叫“木偶传销会”,因为就像传销一样控制人,让每月交钱。 而且听秦怀虎最后几句话意思,不单是我,她想让我们整个团队当她的库丁。 盗墓的,不就该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 我压根就不想加入什么木偶会! 如果说真要有个组织,我那就是北派的! 北派盗墓贼项云峰!以后也会是项把头! 当个鸡毛项库丁! 从一开始,像有条看不见的线,把我像木偶一样提着走,赵清晚动动线,底下的人,就像木偶一样动一下。 长春会蓝药水! 赵清晚要钱! “木偶会,妈了个x的....” “项兄弟?” “你一个人在墙角那嘀咕什么?”秦怀虎走过来问。 “没,我没说什么啊,秦哥你听错了吧。” “我能走了?” 秦怀虎依然面露微笑:“当然,我给你的纸条上有卡号,就从下个月开始吧。” 走时依然是那老头划船送我。 我想找红姐聊聊这段时间各自的遭遇,可我进不去,她出不来,红姐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选择跟了赵清晚,同样牺牲了自由。 回去的这晚,都睡了。 我和把头一人四两酒,半袋花生米,一直聊到天亮。 .... 隔天上午9点半,蛇王庙。 “铛铛铛!” “让路!都让让路!” 有人敲锣打鼓,将拥挤的人群硬分开一条路。 随后,只见十几名中年壮汉,一手拿着麻袋,一手拿着捕蛇专用的工具,一脸牛逼哄哄的挤过来。 原来,这群人都是往年有名的捕蛇人,他们刚从南厝林补蛇回来。 “今年!咱们樟湖蛇王一定是我条!” “别吹,你袋子里是什么品种?” “大轮斑啊。”这人直接说。 “大轮斑也想当蛇王?我婆娘都嫌档次低,你做梦呢?” “净吹牛逼,你抓了什么?” “”不告诉你,反正今年百分百是我赢。” 这些汉子之所以情绪高涨,是因为谁抓的蛇一旦评到蛇王,樟湖区政府不但奖励五千现金,还会给一张证书,这张证书樟湖每年只发一张,到今年,也不过总共发了几十张而已。 另外,到7月7游街那天,蛇王会被装进一个红漆铁丝笼里,然后被抬着游街,红漆笼上会用红纸毛笔字写上:“蛇圣,某某人捕到的。” 这在当地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自然有非常多的人去争。 我正看着,有一男的提着塑料袋快步跑来。 “项库丁,这天儿这么热,吃个老冰棍解解暑吧。” “嗯。” 我撕开包装袋舔了一口冰棍,凉凉的,还不错。 “老赵,秦库丁这两天有急事不过来,她让我来这里帮忙,不是我说,你们效率是真不行。” 这个叫老赵的,就是那天打富二代小白脸,请我进屋喝茶的人。 老赵用手擦擦汗,连连点头说:“项库丁说的是,那依您看...咱们该怎么提高效率?” 我吃着冰棍说:“去把二丫头叫来。” 二丫头是他们称呼的外号,就是那个用猪舌头的假蛇女。 我是木偶会四级库丁,和秦小芳同级,有相对应的权利。 等了十多分钟,假蛇女二丫头急匆匆跑来了。 我看着她说:“你把你头发整一整,剪一剪,别成天整的跟要饭的一样。” “啊?” 她纳闷道:“我要是把头发整了,假舌头就露馅了啊。” “这就是要你们改的地方。” 我看着他们说:“老一套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赚的少不说,还受累,明明守着蛇王庙,但你们每月的任务是不是很吃紧?” 这几个人都低下了头,算默认了。 “所以,你们得换个路子。” “你去把头发剪了,别整的跟鸡窝一样,然后拿五千块钱去化妆买衣服。” “你们不是有关系?” “花钱去庙里租间禅房,然后让本地人散播消息,就说,蛇女可以帮忙评选这一届蛇王,自然有人给送钱。” 老赵先是眼神一亮,又有些不确定的说:“这....这能行?” 我问他:“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蛇女长什么样?” 他摇头说:“那太少了,真蛇女每年只出现几天,我好歹算个地头蛇,我都只见过一次,其他人更别说,大都是听的传言。” “那就行。” 我说:“下套坑人要舍得先花钱,捞偏财,就要快,准,狠,这法子最多能吃一个月,你们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事实证明这法子可行,有老多人偷偷摸摸来求见送钱,我给老赵定的收费标准是不能超过五千。 为什么? 因为蛇王奖金是五千,要让人心里有这种想法:“我交两千五,得了奖金还剩两千五,还能出名儿得到证书,好像怎么算都不亏。” 只有等到宣布结果那一天,这些人才会知道自己受骗了。 这时,他们要是报警说出来,以后在本地就抬不起头,要真有二愣子不在乎名声找上门的,没事,该退退,因为怎么算都是赚的。 就这一个月,他们完成了一年的任务量,秦小芳回来后得知消息,笑着说:“看来主人没选错人,项库丁真是有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升到五级库丁了。” 我心里暗骂一声,表面笑道:“哪里的话,都是为了木偶会,应该的。” 她点头说:“对了,昨天秦怀虎还让我催一催,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什么时候交钱?” “下礼拜,这不有事儿耽误了。” “那你尽快,已经催你好几次了。” “好的。”聊了几句,我目送秦小芳起身离开。 时至今日,樟湖每年选蛇王,还有人用这种骗钱手段,只不过上当的人越来越少。 后来老赵没了消息,但我知道二丫头凭借关系,在天母庙后头开了个小卖部,主要是卖水,毛巾和卖塑料桶。 景区只有这一家,毛巾和塑料桶用来装蛇,是帮忙降温的必需品,看来,二丫头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一直拖时间,是为了等7月初一这一天。 因为前段时间,香亭蛇舍的女孩告诉我:“你那朋友得的四脚蛇病我爷爷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治,如果福建有人能治,恐怕只有蛇女了,你那朋友来我们樟湖,大概率也是奔着蛇女来的。” 湘西的落花洞女住在洞里,南平的樟湖蛇女住在树林里,在南厝林。 能看到的人不多,老赵这个本地人告诉我:“初一到初七那几天,蛇女会在树林里住两天,然后去庙里转一圈。” 我问他:“你不是见过?真正的蛇女长什么样?” 他摇头:“不好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厝林挨着条小河,这条蛇是闽江支流,他们管这条小河叫放生河,因为樟湖人不吃蛇肉,每年过完蛇节以后,会把很多蛇扔到河里,蛇会游泳,都自己游走了,淹不死。 天气闷热,前两天刚下过雨,这时候的南厝林正是毒蛇多的时候,晚上进林子必须要带四样东西。 手电,防咬绑腿,竹竿,硫磺包。 很多蛇对热源敏感,有扑火的喜欢,所以不用明火照明,竹竿是探草的,硫磺包是为了熏蛇。 我傍晚进林子,一直向深处走,路上见到了斜井蛇,扁头蛇,还有剧毒的竹叶青和白眉蝮。 毒蛇我都是绕路躲开,不认识的,觉得没毒的就用竹竿挑开,这林子太大,我一直向深处走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看到老赵讲的地方。 又闷又热,脖子后头都是汗,我怀疑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一直在林子里转到十点多,我远远打着手电一看,前方在两棵大树后头,出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屋里隐隐有亮光,像是点了蜡烛。 快步走过去。 “有人吗?有没有人?”我冲茅草屋喊, 明明屋里有烛光,却没人说话。 我关了手电凑近些,透过门缝,慢慢向里张望。 第153章 林中小屋 树林中的这个茅草屋,像是很久之前盖的。 木头门框上霉斑点点,发烂了,在角落还长出了几朵木耳。 明明刚才有烛光,可叫了两声没人回话。 我透过门缝,慢慢向里看。 屋内地上有好几个大陶坛子,桌上摆了个破瓷碗,碗边儿还靠着双筷子,似乎是刚刚有人正在吃饭。 “没人?难道出去解手了?” 我刚准备收回目光,可就在这时... 门缝内,突然出现一只黄颜色眼睛,冷冷盯着我! 离的太近,瞳孔呈现一条竖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像是毒蛇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打开手电照住大门,喘气大喊道:“我路过的!没有恶意!来找人!” 这时,茅草屋内的烛光,噗的灭了。 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好像还夹杂着“嘶....嘶”的声音,似乎有很多蛇在吐信子。 听着这嘶嘶的细微声响,我一手拿手电,一手拿竹竿,下意识吞了两口唾沫。 过了一两分钟。 茅屋的破木头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有人吗?” 隔空喊话没有得到回应,我一咬牙,硬着头皮进了屋。这么辛苦找到这地方,怎么都要进去看看,屋里肯定有人,要不然门不会自己开。 背着包,小心走到屋内。 这里很阴凉,很潮湿。 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我猛的一回头! 是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她光着脚,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大.....大娘你好....” “你,你是不是樟湖蛇女?” 这是个人,我不断告诉自己别怕,可说话还是结巴了。 我用手电照她脸。 下一秒,这老太太慢慢抬起了头。 她脸色像张白纸,眼球浑浊,呈现出暗黄色,额头上长了一大片老年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火,她嘴角两边儿全烂了,带着流黄水,是有很严重的嘴角炎。 我意识到这么拿手电照人脸不礼貌,忙移开手电。 这白脸老太抬起头,暗黄色的眼珠子动了动。 她盯着我,突然伸出舌头,左右舔了一圈自己嘴角。 怪不得这么严重,或许是她一直舔嘴角的缘故。 老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听起来漏风难听。 “你找我女儿干什么。” 确定眼前是个人就好,我就怕不是人,来之前幻想过,茅屋里住的蛇女,是不是人头蛇身,舌头分叉,能缠在树上朝下看。 我咽了口吐沫问:“你女儿?我来找樟湖蛇王庙的蛇女?大娘你不是?” “呵...呵....你叫我大娘....我今年才37岁。” “37??” 乱成一团的头发花白枯萎没有光泽,脸上长了一大片老年斑,光着的脚和手背上的皮肤跟树皮一样,这是37?谁看了都不能说是37岁.... 难道樟湖镇上村民的传言都是真的? 说蛇女都短命,没一个活过40岁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心想樟湖蛇女是不是都身体有问题?就像遗传的早衰症什么的。 她声音沙哑问我:“带东西了吗?” “带了,带了。” 我忙说:”我包里带了苹果和橘子。” 这是老赵告诉我的,他说,以前有人被很厉害的毒蛇咬了,是连大医院都没血清的那种剧毒蛇,家里人背着连夜进山找到蛇女,送上点儿水果,猪肉什么的贡品,然后蛇女就能帮忙治好。 老赵还说他也不确定真假,反正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来之前还特意买了橘子和苹果放包里。 “给我。”老太太慢慢伸出双手。 我忙拉开背包拉链,拿出来两个橘子一个苹果,放在她手里。 我以为她会吃,没想到,下一秒,她双手捧着橘子苹果,一瘸一拐,走到了茅屋墙角。 她将水果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划火柴,想点着蜡烛。 一连划了好多次都不着,可能是这屋里太潮湿了,火柴受了潮。 我快步走过去,掏出出打火机点着蜡烛。 屋里有了烛光,亮堂不少。 老太太低头,看着我手中的打火机不吭声。 我也低头看了看,抬头冲她说:“zippo,这是zippo,防风打火机。” 她看了几秒钟,忽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声, “嗬....啐...” 她吐了一口很浓的浓痰,痰里带着一些红颜色血丝,不偏不倚,吐了我一手。 真是恶心死了,我手背上,打火机上沾的都是痰,我赶快扔了打火机擦手。 看我扔了,她把打火机捡起来,然后直接装到了自己兜里。 “女儿,女儿。” “醒醒吧,有人来上贡了。” 喊了两句,忽然有了反应。 墙角盖着盖的大坛子,自己打开了,从坛子里缓缓伸出一条干瘦胳膊,摸到橘子后,又缩了回去。 半分钟后,坛子里又伸出来手,把剩下的苹果也拿走了。 我看的一楞。 村民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还真是住在坛子里,这坛子很大,口也大,像个小水缸。 橘子和苹果没了后,坛子里的手再次伸出来要东西。 老太扭头对我说:“不够,还有没有别的。” 我说包里还剩几个橘子。 老太摇头:“不要橘子。” “不要橘子?那要什么?要钱?” 她指了指我的包说:“打开,看看我女儿想要什么。” 我今晚出来就没打算在回去,这事连豆芽仔鱼哥都不知道,可以说包里有我全部的家当。 当着我面儿,老太太把我包拖过去拉开。 她双手拖着包,蹲在了小水缸前。 那只手从缸里慢慢伸出来,乱摸包里的东西,翻来翻去。 我包里有备用手机,充电器,一条裤子一双鞋,袋装面包,地图,还有装在自封袋里的几枚铜钱,装在夹层中的吴爷笔记,老苗女送的绣花香包等.... 这干瘦的手在摸到香包后,停顿了几秒钟,可下一秒钟,又扔了香包,一把抓住了一个白瓷小香合。 这只手用指甲盖一弹,打开香盒,拿到盒里的丹药后又快速缩了回去。 这是晚清女道士陈妹晴的老丹药,在鬼崽岭地下溶洞里找到的,我研究过,是根本不懂是什么丹药。 “这个.....你从哪里找到的。” 坛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光听声音,听起来岁数不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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