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子里有我从唐卡店买的矿物质颜料,康定这里藏民多,所以卖唐卡的不少,我用降绿和焦黄两种颜料混合,在加上风干的老土,在吐两口唾沫加上少量修家具用的鱼膘胶。 将这些搅拌均匀,抹在散了的钱串子两面,此时让小萱扶住别动。 过三分钟,我让小萱尝试慢慢松开手。 黏好了,不会开。 而且黏合处会呈现出自然的绿锈状态。 我问小萱看得出来是黏的吗? 小萱左看右看,来回摇头。 我笑道:“无知,这种程度可应付不了高手,去把灯关了。” “你要干嘛?”小萱问。 我直接自己关了灯,啪的一下,屋里全黑了。 摸索着从裤兜掏出来一把手电,这不是普通手电,这是我搞来的20瓦强紫光手电。 我打开强紫光手电一照,小萱惊讶的立即捂住了嘴。 只见,黑暗中,刚黏好的钱串子接合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小白点”。 其他地方没有,只有接合处有这些白点。 “这些是什么?”小萱问。 我说是鱼膘胶,如果用502,在紫光下看的会更明显。 “那怎么办啊?” 我说别急,有办法。 茶壶里有那种很厚的白水垢知道吧? 把这玩意刮下来揉碎,在从别的钱串子上轻轻刮一层浮锈下来,混合以后用牙刷沾清水,清清刷上去。 这样一来,在强紫光灯下会看到,那些胶水留下的小白点慢慢消失了,看不到了。 这法子不但能骗过肉眼,还能过仪器。 加上我用的是画唐卡的纯矿物颜料,就算靠近鼻子闻,也闻不到任何刺鼻味道。 第147章 忙前跑后救阿春 这天傍晚,康定城南恶二十里,跑马山。 我开着我的破夏利来到半山腰,心里一肚子抱怨,梅梅真是的,县城那么多地方不选,非得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见面。 “出租车!出租车走吗?” 我摇下车窗,黑着脸没好气说:“不走!” 跑马山车只能开到半山腰,在往上必须步行,我记得大拐弯儿那里有棵核桃树,落日的余晖照在核桃上,很好看。 “项老板!这里!” 我下车关上门,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没人愿意得罪财神婆。 “呦,这哪个大美女?没认出来啊。” 梅梅一身合体的女式休闲装,带着金框眼睛,嘴唇红红的,估计是抹了口红,显得既精致又有女人味。 梅梅笑道:“项老板,永州一别,你现在怎么黑成这样了。” “嗨,都是晒的,怎么突然决定在这里见面?我那里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梅梅摊手说:“没办法,我一个女孩子带了那么多现金,怎么敢一个人去你的地盘,这里挺不错的,风景好。” 她扶了扶眼镜,说话声音变得正经。 “货呢?我得验货。” 我看左右无人,快步走过去打开后备箱,拎下来个扎着口的蛇皮袋。 梅梅当下解开袋子,手伸进去认真检查了起来,她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的极为认真。 我表面上面色平静,实际上心里七上八下,因为只有我自己清楚,货动过手。 梅梅突然抬头说:“我干了快十年了,甘肃都没有这么纯的西夏坑,能否透漏一点来源?” 我说对不起,无可奉告,这是秘密。 梅梅笑了,她看着我说:“项老板,我怎么闻到一股胶水味儿?” 我不动声色,知道她是不放心,在耍诈试探我,我搀了锅底灰和水垢,牵条狗过来都闻不到。 “梅老板,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有胶水味儿,你怀疑我动过手脚?我说了是原坑!不信你拿紫光灯看一下。” 梅梅点头:“我刚想说,不用紫光灯了,我随机挑一串子,去医院照下x光,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 “照x光?” “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那你拿吧。” 梅梅从麻袋里挑了一串出来,面儿是一枚光定元宝,我知道这串之前散开了,是我动过手的。 我研究的办法能过20w紫光手电,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过x光,那个功率很大,如果x光照出来能看到胶水留下的白点,那我就露馅了。 有些人觉得,是不是我说大了?钱币还能去医院照x光,有用? 没说大,因为直到现在,大功率x光机依然是各大钱币评级公司必备的东西,像公博华夏这类评级公司都有x光设备,只要上过胶水的,高手修复过的,一照就露馅,早年间个人很少买这玩意,都是去医院照的。 我想乱梅梅阵脚,便说:“那你得快点,我这里还有一个买家等着看货。” “哦?真的?谁?国内除了我梅钱馆,还有谁能吃下这么大批量的高级货?” 我撒谎道:“是四平帮里的一个人。” 梅梅脸色瞬间变了,她忙说:“是我先到的!” 我说:“这不是谁先到的问题,生意就是这样,价高者得,谁先付款货就是谁的,你也清楚,我这批货里肯定有西夏的贞观宝钱,乾佑宝钱,天庆宝钱,说不定还有铁母。” 我说到了梅梅痛点。 她肯定是奔着赌西夏的贞观宝钱小平钱的,这种钱币早在1937年的老版泉海中,就被标注为“西夏第一大珍”!据说国内存世不超过十枚,北|京玩钱的老板想收这种钱,一辈子都碰不到机会,你有钱也买不到。 而我说的“四平帮”,就是当年国内最大的一线组织,他们这伙人手中的古币存量达上百吨! 上海博物馆想收藏一枚靖康通宝小平钱,国内找了一年找不到货,没办法,后来通过四平帮一个小头目打电话,第二天人就给送上门了。 外行人不清楚,圈里人多少听说过的“法库神坑”,“右安门祈福坑”,“石臼湖水坑”等等著名钱币窖藏,背后都有四平帮人的影子,报国寺进门有一家十几年只收不卖的古币店,老板也是四平帮的人,非常的牛逼。 梅梅一个个体户,生意做的在大,比起来四平帮里一些大佬,都是被吊起来打的,就像大人打小孩儿,当然,我不认识人家,我都是为了吓唬梅梅瞎说的。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多少有单纯心思,梅梅带着样品神色匆匆开车走了,她让我晚上别睡觉等她电话,只要x光没看出问题,就立马谈价。 我说好,你尽快,我还有事儿。 开车下了跑马山,已经是晚七点钟,县城里零零散散亮起了路灯,把头打电话让我赶紧去准备赵爷偏方要的东西。 草药那些都好整,县城里有卖的,牛尿也还行,可童子尿我去哪里整?还要十斤@ 突然,我心想,“咦,我现在还算不算是童子身?” 我没有和女的那个过,但是我被那个过。 挠头琢磨了一会儿,我放弃了这个想法,要是阿春知道了她用的我的尿,一定会杀了我,在说,我短时间内也尿不出来十斤。 中医里童子尿也叫“童便”,为血证要药,必用童子者,尤须淡泊滋味,不食荤擅,去其头尾,但以中间一段清沏如水者,始有功效,可口服可外用,是为滋阴解毒降火之妙品。 我开车跟人打听,找到了一家批发中药材的门市,老板是个老头子,我说了需要的东西,他说:“嗯......其他都有,就是这犀角粉最近受政策限制严控货量了,你要是确定要,我可以临时从别的地方调货来,明天就能到,就是价高。” “多贵都要,你赶快调货吧。” “就要这些,还有别的吗?” 因为此刻店里还有其他人,我想想小声说:“你能不能给我搞点童子尿?一定要正宗的,千万不能掺一点假。” 老头愣了愣,问我:“你要喝?” “我他妈不喝!我就是买点儿,当药引子用!” 他听后连连摇头,说没有。 我有些失望,又问他:“老板,你干中医的肯定懂,我问你件事儿,就是.....比如说我,我没有那个过,但是我被那个过,这样我还算不算是童子?我想知道。” “哪个过?” “就是那个过,你懂的。” “哦......不懂。” 我又不好意思的比划了两下,他才明白过来。 老板问:“你梦x过没有?” 我点头,说当然有。 他呵呵一笑,拍着我肩膀说:“小伙子,从那天开始,你就不是童子了,是男人啦。” 都听到了没有? 老医生告诉我的,男孩儿从那天开始就不是童子身了,是男人啦。 买不到,我就得想办法自己去搞,治病偏方用的东西总是稀奇古怪。 要先去搞公牛尿。 当年康定县城有三个大型养牛场,一个叫什么春,还有林霞牛场和孔玉乡牛场,所在位置都比较偏,我开车去了林霞牛场。 老板是个女的,就叫林霞,五十多岁了看着比男的还壮,说话也是粗嗓门。 “你要买什么?不是和我逗乐子的吧?” “买公牛尿?” “是,一斤给你三十块,我买二十斤。” 她惊讶道:“都是来我这里买牛肉的,小伙子,你是第一个来跟我买牛尿的啊,你要那玩意坐什么?” 我说治病用,有没有。 “当然有,别说二十斤,两吨都有!你既然治病用的那钱就算了,就那里,你要多少自己去整吧。”她指向牛棚一个方向。 我过去打手电一看,不行,牛屎牛尿都混在一起了,太脏,这阿春不能用。 我提了个皮桶就在牛栏里等着,看哪头牛有动作了便赶快跑过去摆桶接着,牛场林大姐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 牛量大,一次半桶,两次就一桶,一桶几十斤。 人不收钱,我强行给留了两百块,回忆那晚情景,真是把大姐乐坏了。 从牛场出来,我又开车直奔东关小学。 当年康定甘孜这里整体交通不便,落后,所以小学里都是寄读制,胡同后有家老蛋网吧,我直接去了那里,果然找到了几个正在打联机红警的小学生。 他们脑袋没多大,带着个大耳机,拿着鼠标破口大骂,毫无形象素质,满口曹曹的!一看就是孩子王。 我走过去,一把扯掉了一个人的耳机。 “没看我正玩着呢!谁!” 我扔了耳机问:“你们谁是老大?” “我就是!” 他猛的回头,看到我后明显心虚了,说哥你干什么拿我耳机。 “你是老大?学校里能说上话不?” 他点头说能。 “找你帮个忙,不白帮,事后一人给你们十块钱。” 很快谈成了,我让他们拿个桶摆学校厕所里,然后人在旁边看着,这样很快就能收集满,为了治阿春的尸毒,我真的是尽力了。 10点半,我在大排档吃了点东西喝了瓶啤酒,然后吹着夜风开车往回走,这时突然接到了梅梅打来的电话。 “你这么快就照好了?” “嗯,我拍完了,东西没动过手,是原坑的。” 听到这话,我重重的松了口气。 梅梅说:“项老板,你这批西夏坑我梅钱馆是势在必得,咱们现在就谈下价格,如果谈妥了,我连夜把货拉走。” “可以,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消防队梧桐树这里,别让人注意到,你到了后我们直接在车上谈。” 我火急火燎赶到消防队,远远看到一辆红色大众车停在梧桐树下,是梅梅的车。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里没开灯,我随手关上车门笑着说:“梅老板,那咱们开始谈价吧。” 此刻,梅梅的脸色看起来极其不自然,我立即心里咯噔一下! 背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肩膀上。 第148章 四平帮 “梅....梅梅,这位是.....” 刚坐到副驾驶,肩膀上突然多了只男人的手,而且这只手,带着个“白手套”。 我问梅梅,她不说话,于是我慢慢向后扭头。 后排坐着三个男的,搭我肩膀的是中间那男的,模样三十岁出头,平头发型,面容削瘦,五官立体,左耳上打了耳钉,穿了身长风衣,有点帅。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看着我笑道:“兄弟你好,我是任晓志。” 梅梅小腿一直在轻微颤抖,显然是很害怕。 我也面如死灰,这人我听说过。 任晓志,四平帮老大,是在东北真正走hei道的,他可以说是四平帮历年来上位最快,最年轻的老大。 他外号黑手志,传闻这人有根手指小时候受过伤,所以一根手指从小到大都是黑色的。 后排另外两个平头男一脸冷漠,只是盯着我不说话,这两平头男的眼神看的我心里发毛, “任....任....老大,你是找我?” “哦?你认识我?” 这是真正的东北hei帮,我心里突突跳!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认识,四平帮最年轻的老大黑手志,” “哈哈哈!兄弟你知道的还不少。” “你两下车吧,把她也带下去。” 两平头男点头。 他们下车拉开主驾门,其中一人一把薅住梅梅头发!拽着头发往外拉! 梅梅尖叫着大声喊:“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不收货了!” “妈的,你们就不能对女孩子文明点?!赶快松手,把人请出去!” “知道了老大!” 这人马上松手,对梅梅伸手说:“老大要和人单独谈话,姑娘,请你下车。” 梅梅扭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她那眼神好像是想告诉我:“你完了,自求多福吧,我走了。” 砰的关上门!车里就剩我们两。 四平帮主业务是干一线挖窖藏,有时也会挖古墓,以前都叫这伙人叫“宰花”。 除了四平帮,国内还有江苏帮和江西帮,传闻几年前,年轻的任晓志上任后,江苏帮和江西帮,没一个人敢越过淮河分界线北上。四平帮内一些上岁数的老人,都对年轻的黑手志很服气。 我之前纯粹是口嗨乱说的,没想到人真找上我了!如果这人要我的西夏货,我根本不敢开口说钱! “呵呵,项兄弟,我调查过你,都是老乡,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不用那么紧张。” “抽一颗?这可是咱们东北的特产烟太阳岛,外地买不到的。” 我小心翼翼接过来,伸手摸打火机。 他突然伸手过来帮我点火。 我赶忙捂住。 我身份不高,怎么敢让四平帮老大帮我点烟。 “呼.....” “任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哈哈,兄弟痛快,那我直说了!” “我要你手上的那批西夏货,至于价格,给你这个数,”他比了个一。 我心虚问:“一百万?” 我知道这批货能值几百万。 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说道:“不是,你猜错了,我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 我深呼吸,心想你直说抢劫就行了! 他嘴里不断嚼着口香糖,说道:“你听完在决定,不是吓唬你,事关你们几个的性命。” 脸上笑容消失不见,他一脸凝重说:“消息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走漏的(梅梅),这里是南方人地盘,江西帮的人,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就会到这里找你们。” 他掏出卫生纸,低头吐掉嘴里的口香糖说道:“江西佬一向下手狠,喜欢砍人手脚,女的他们也不放过,那小姑娘要是敢一个人拉着货在路上跑,她会死的很惨的。” “这一块钱就当定金,你把货给我,我保你们平安!事后等我消化掉了,分你们百分之三十利润!” “怎么,不信我?” 我忙说信!道上传言黑手志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他点头:“我调查过你,知道你跟田老大关系不错,我前几年见过他一面,田老大是我偶像,所以我的话你可以相信。” 看了眼时间,他道:“开车,去鼎立旅馆。” 那个旅馆在县城边缘,比较偏僻,挨着国道了,我不知道去那里干什么,想了想,还是转动钥匙打着了车子。 到了那地方,鼎立旅馆门口蹲着二十多号人,一半人在抽烟,一般人在低头玩手机。 “志哥你回来了!” 任晓志脱掉风衣扔给一人,冷着脸问:“查的怎么样了,江西佬的车几点到。” “回志哥,如果不出意外,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堵到他们,兄弟们要不要带枪?” “带上,但是记住!对方不开枪,我们就不开枪,这里是在四川,不是在四平,如果事情闹太大了我们不好回去,还是以谈判为主,如果敢不给我面子,就把他们全部砍死。” “明白了志哥。” 二十多个人快步跑进旅馆,不到两分钟又全都跑出来了,集合速度很快,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块毛巾布,布下明显藏的是砍刀。 我咽了口唾沫,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后退。 “你去哪里?” “志.....志哥,我....我不太会打架,留下来怕拖你们后腿,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哈哈,你可不能走。” 他笑道:“江西佬连夜开车来这里是想搞你们的货,我是在帮你!所以你也得帮我!” “小昊,给他一把刀!” 立即,一名年轻人跑过来扔给我一把砍刀。 握着刀,我面如死灰!我就是想点货挣个钱,怎么现在成这样了!待会要是真干起来,我不小心被乱刀砍死了怎么办! 现在走也不是,留在这里更不是!提心吊胆的等到晚上十二点半,有一人急匆匆跑过来说:“志哥,他们来了!” 任晓志一挥手,所有人分散开,钻进了三辆没牌桑塔纳,我忐忑不安坐进了最后一辆。 车开出去停在了国道路口。 此刻已是深夜,318线上路过的车很少。 突然,远处路上亮起了汽车大灯。 “是不是他们?” 一人回话说:“没错志哥,是。” 眼看着国道上的车越来越近,我们这三辆桑塔纳同时打开大灯,踩足油门冲了上去! 截停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对方开的是一辆大排量的迷彩色猎豹越野车,砰砰砰车门打开!下来六个男的,都是一脸的阴沉。 任晓志推开人群走过去,他脸色冷漠说道:“认识我吗?这里的货我要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猎豹车上下来的这六人中有一个中年人,其他都是年轻人,这中年人说话带着浓重江西口音,他说:“四平帮史上最年轻的老大,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这批货亲自跑到四川来了,不过既然你们人都来了,我提个建议,货分我们一半。” “哦?分一半?” 任晓志走近了些,他居高临下,看着比他岁数大不少的中年人说道:“你听好了,货是我的,你们这帮江西佬,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这时,我只听身旁人大喊:“兄弟们抄家伙!” “砍死他们!” 第149章 淮河条约 “砍死江西佬!” 这帮平头年轻人大都来自东北四平,有人喊了一声,举着砍刀便冲了过去! 江西人没跑,反而第一时间从车座位上抽出一包钢管!那中年人脸色大怒的喊:“你呀西的大死年子!(方言骂人的话)。” 下一秒。 钢管,砍刀! 互相碰撞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有人一刀砍在另一人的肚子上,血流了一地。 我举着刀喊:“冲!兄弟们冲啊!” 一边喊,我一边悄悄退着走,准备看机会跑路。 二十个人砍六人个!江西人根本不是对手!眨眼就被砍翻了三个人! 剩下三个人被乱刀人群包围,带头的中年人红着眼,胡乱挥舞着手中钢管,他们找了个机会都钻到了车里,靠着越野车车门阻挡,苦苦支撑,我感觉下一秒,这几个人就会被乱刀砍死在车里! 深夜,国道上偶尔会开过来一辆私家车,无一例外,在看到这战况后,都连忙掉转车头开走了,没人敢过来多管闲事。 我退着走到了国道边儿,就这时,一双白手套搭在了我肩膀上。 “兄弟,你要去哪儿?” 我慢慢回头,苦着脸说:“志哥,我真不会砍人。” 他推了一把,示意我上车。 上车后,他点着一根烟,看着前方战况,淡淡开口说道:“当年我也是这么冲在前头的,这一眨眼,都十年了。” 这时候,远远看到国道上出现了一排车灯,目测是个车队。 任晓志看着,逐渐眯起来眼。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脸色煞白,因为来了六七辆面包,车里不断往下下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事! 一人脸上带血,着急跑来大喘着气喊:“他妈的!我们中了江西佬的埋伏!志哥!兄弟们帮你挡着!你赶快走!帮我照顾好家里人!” 这人刚说完,一根实心钢管便砸在了他脑门上!溅出来的血,喷了我一脸。 又是啪的一声! 我们车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任晓志抽出车坐下藏的刀,他直接推门出去了。 紧接着各种声音传来,钢管和砍刀的碰撞声,骂娘声!惨叫声! 几分钟后,任晓志满脸是血,他拉开车门进来,嘴里叼着的烟竟然头还没灭,他直接打着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油门踩到底没松脚,车速越来越快,我看到后视镜里两辆面包车在追。 “志哥你受伤了!?”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冷着脸不说话,只是盯着前方路况。 国道上,我们的车速已经飙到了一百四!对一辆老式桑塔纳来说已经到了极限,可身后的面包车不知道是不是改装过,仍然紧紧咬着不放,并疯狂的不停按喇叭! 我从后视镜看到,还有个人探出头来,拿刀指着我们比划。 “下一个路口,拐出去是哪里?” 我脸色发白,想了想说:“下一个路口出去,应该是去往了色龙村那一带。” 很快到了路口,我们的车猛然减速,后轮刹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漂移掉头,直接冲下国道,开向了色龙村方向。 “志哥,要不换我来开?” 听我这么说,他突然笑了,半开玩笑道:“兄弟,男人可不能说不行两个字啊。” 不多时,后视镜中又出现了熟悉的车灯。 他骂道:“咬这么紧,这帮江西佬是不是都属狗的,你说,往哪里跑合适。” 我想都没想,马上说:“往人多车多的地方跑!”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深更半夜,在这通往乡间的小路上,哪里有什么人和车。 突然,也是运气好,我扭头看到,在西北方向有个地方灯火通明,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不少人,还能听到喇叭喊的声音。 我忙说:“去那里!” 到了后才发现,这里有几个巨大帐|篷,不少人笑着进进出出,门口灯火通明有个小岗亭卖票的,买了票才能进去,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个夜场马戏团。 那年头,全国流动马戏团非常多,大部分活跃在一些二三线小城市和乡下地区,95年之前出生的,应该很多人都看过流动马戏团,95年之后出生的,估计看过的人就比较少了。 任晓志腹部挨了一刀,我不知道伤口深浅,只看到他单手按着。 夜场马戏门票是二十块钱,我们给了钱进去以后,先是看到了门口贴着一张粗制滥造的巨型海报。 海报上标语是“皇家马戏团,想看就进来。” 底下印的一个女的头,女的头连着蟒蛇身子,旁边四个红字写着,“人面蛇”。 旁边还印着人脸猴,花瓶美女,猴子骑山羊,小孩儿手里抱着脸盆大的蜘蛛,这些图案做的非常生硬,看着就像假的。 这种流动马戏团一般有上午场,下午场,夜场,上午场可以免费进来,目的是勾起人好奇心,下午场和夜场才是重头戏,有的夜场还能看到“重口味”的表演,至于是什么重口味表演,我就不说了,相信肯定有当年看过的人。 进去后,铁笼子里正在表演的是猴子骑自行车,这猴子手里掂着个酒瓶,边喝边骑,引的看客们大声哄笑。 场内抽烟的人不少,搞的乌烟瘴气,我紧张的扭头来回看,看那帮江西人有没有追进来。 任晓志靠在座位上,过了一两分钟,他叹气道:“哎......兄弟们对不住,你们家里人我会帮忙照顾的。” 他起身,指着自己的伤口说:“这个就是证据,南方人对我们下手了,我这次看帮里那些保守派的老头子们还要怎么说!” “志哥,你.....!” 他点了根烟说:“不受点伤没说服力,我早就知道江西人有埋伏,之前定的约定是以淮河作分界线,我们不南下,他们不北上。” “这次过后,情况就变了,我受了伤,就代表他们向四平帮宣战了!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控制住南方的两个大坑口。” “哪两个?”我问。 他淡然说:“江西xxx河道里的北周坑,还有浙江xx的宋元明起义军大坑。” 我不敢明说地名,是因为这两个地方现在依然在。 在江西某河道里,有个北周窖藏大坑,河底下全是五行大布,永通万国铜钱,也有人叫那条河道叫“永通坑”,全国百分之七十的永通万国铜钱,都是从那个河道里捞出来的。 浙江xx的起义军大坑,我只能说在某一个荒村里,那个村子,已经挖出了四十多个古代起义军钱罐子,那里能产出起义军铸的顺天元宝,得一元宝,包括韩林儿造的龙凤通宝,以及天定通宝,天佑通宝,元铸的天启通宝,行里人叫“徐天启”,价格是明代天启通宝的几百倍。 除此之外,还有在绍兴的一个大型“徽宗坑”,那个大坑经常能产出北宋极品的重和通宝宣和元宝等试铸钱,这几个大坑都在江西帮和浙江帮手中,如果你们有人找到了我说的这些地方,拿个小探宝器去探宝,被发现后,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就永远留在那儿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在看眼前这男人的眼神变了。 这任晓志,手太黑了,他那帮兄弟,可是都不知道啊..... 老大被砍伤,四平帮肯定要报复,他是以自己和那帮兄弟的命当诱饵,打破了现在多方接受的“淮河分界条约”。 东北四平帮,要名正言顺南下了! 他的风格手段和田三九有些像,不过我知道田哥不会卖自己兄弟,这人不愧外号叫黑手志。 看我沉默,他问:“怎么,有想法?” “没有。”我忙说没有。 “呵呵,兄弟你应该清楚,咱们出来混挣的是什么钱,挣的是卖命钱啊!到了用到咱们的时候,就得把命给别人!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他接着说道:“你和我,咱们都异于常人,我也是孤儿没有父母,我小时候很自卑,因为他们叫我小?手,都嘲讽我是怪胎,所以我那时候一直带着手套,记得有段时间手套破了,我没钱买新的,就天天把手揣口袋里。” 说着话,他摘下手套让我看。 印象深刻,他的那根食指,通?通?的!就像坏死了一样。 “知道这是什么钱吗?” 他突然掏出脖子上带的一个铜钱吊坠让我看。 简简单单,就一个铜钱挂着红绳。 小铜钱背后有月形印记,正面面纹是太平通宝,这是宋太宗铸的钱,太平通宝背左月纹,不值钱,一百多块钱。 他单手捧着小铜钱,回忆道:“这是我九岁的时候,一个漂亮姐姐送给我的,他希望我一生太太平平,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漂亮姐姐是四平帮的一名宰花。” “哎.....突然想起了陈年往事,想说一说,你要不要听一下?都是我的真事儿。” 我说您讲,我听着。 嘴里叼着烟,他靠坐着,抬头看着房顶说:“我小时候叫任志,这名字听着像人彘,后来就改成了任晓志。” “可惜啊,那个送我太平通宝的漂亮姐姐没活到现在,她没能看到,我是怎么一步步当上四平帮老大的。” “她要是还在,我给她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第150章 治尸毒 江西人没找来,我和志哥就混在人群中,一直坐到了马戏团散场,表演的什么节目都忘了。 都是夜猫子不睡觉,皇家马戏团里欢声笑语不断,反正没看到人面蛇出现,但?手志的故事,我听的入了迷。 原来穷小子的人生会这么精彩,这么精心动魄。 印象最深的一个片段,是他说他自己有个“特异功能”,我觉得这事儿真的,算黑手志一个秘密, 据他说,小时候他躺在家里床上,会看到天花板上全是铜钱,数量多到几千上万个。 这些铜钱都是唐代的开元通宝,但细看之下,每一个开元通宝又不一样,有大字的小字的,背星星背月亮的,背汉字的背祥云的。 这几千个铜钱,就像活过来了,它们天花板上跳舞转圈,每个铜钱都告诉他自己是什么版,值多少钱。 最新的开元图谱标注,开元通宝有八千个版别! 每个版别都有很细微的差别,这就是他的天赋。 十多年过去了,志哥现在地位很高,去年七月份,东北一线被抓进去60多个人,从那以后,我就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不过我知道他本人肯定没事儿。 当时从马戏团后门出来,凌晨4点多天还?着,他说:“我车不能开了,等下把你车借我,现在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看看货。” 我点头,早上带人回了旅馆。 他找纱布自己处理了伤口,然后到我房间看了我们装在麻袋里的筒子货。 “货不对,你撬开过了?” 我脸色大变! 这么快,还不到三秒钟.......这怎么看出来的? 梅梅去医院打x光都没看出来! 看我脸色难看,他笑道:“把大钱都挑走了吧?有几个?什么样的钱儿?” “呵呵,放心,我人没那么贪,不会管你要,我要这些就足够了。”他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我拿了一枚镇库钱让他看,他看后连声感叹:“这是大珍,我都一次见,以前听都没听过西夏还有这种镇库大钱,你打算卖多少?” 我说不卖,想自己留一段时间。 他叹道:“留着也行,你有我电话,想卖随时找我,另外你信我,你这批货的货款,我一个月内打到你个人银行卡上。” “行志哥,信你。” 然后他就把货拉走了。 豆芽仔极不情愿!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不能要钱不要命,四平帮真惹不起。外界传言他说话算话,我相信他会在一月内打钱给我。 “鱼哥,春姐怎么样了?” 阿春单独隔离了,这两天鱼哥单独照顾他,我没见到他面儿。 鱼哥说:“不错,蕉爷给的偏方好像起作用了,阿春的脸看起来正在慢慢变好。” “真的!那太好了!” 鱼哥顿时也笑了。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出了岔子。 我正在自己屋里看新闻联播,突然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是阿春。 “怎么了!”我赶快跑过去问。 阿春屋里,家具倒了一地,碗盘子都摔地上碎了,鱼哥正急的拍打卫生间的门喊:“开门!阿春!快开门!” “你在不开,我踹门进去了!” “别进来!都别进来!” 阿春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只听她哭泣着喊:“完了!全完了!我的脸毁容了!” 鱼哥后退一步,上前一脚踹开了门,我们都跟着跑进去。 卫生间内。 阿春站在化妆镜前,手捧着自己脸。 她慢慢放下手,我看到了镜子中的她的脸。 小萱吓得立即捂住了嘴。 豆芽仔看的卧槽了声! 我咽了口唾沫,白天刚说好转了,怎么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尸毒? 只见阿春头发散开,以眉心为分界线,她左脸全变成了?青色。 太阳穴周围,毛细血管看的非常明显,她脸上开始脱皮了,起了一层很密集的白色小水泡,像被开水烫伤了。 阿春本来很漂亮,眉宇间有股英气,现在成了这样,太吓人。 她瘫在地上抱着头哭,鱼哥走过去蹲下来抱住了她。 鱼哥抱的很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怀中。 墙上钟表卡塔卡塔走,望着屋里一地狼藉,把头皱眉问我:“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我说基本都齐了,还差一味童子尿药引子。 “赶快去备齐,今天晚上,说什么都得试试赵爷的药方。” 我马上下楼,这才想到车被志哥开走了,火急火燎打车赶到东关小学网吧,找到了那几个上通宵的孩子王。 “别玩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大哥,在我们宿舍放着呢,你现在要拿吗?” “走!赶快去拿!” “让我打完这一把行不!马上通关了!” “你打个毛!快点!” 到了东小门口,发现大门早锁了,我问你们怎么出来的? 一个孩子指了指西边说:“那是女生宿舍,我们从她们宿舍窗户上跳下来的。” 我这才看到,窗户下有个大土堆,离窗户的高度就两米多。 爬到了土堆上,那孩子小声喊:“老婆!我回来了,开开窗户。” 女生宿亮起了灯,很快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儿打开了窗户,吃力的递出来一把椅子。 “小子,”我拍了拍他问:“你他妈还是童子吗?” “大哥,童子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是不是处男。 这孩子脸色微红,支支吾吾说:“早不是了。” 我他妈...他啪的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可下一秒,他又支支吾吾说:“小....小丽看过我的。” “光看过?” 他懵懂的点点头。 松了口气,真要是那样,这一对比我太失败了。 皮桶盖了盖儿,拿到手沉甸甸的,我提着伸手在路上拦出租车,这东西看着是不卫生,但说不定真是救人的神药。 急匆匆赶回旅馆,把头早准备好了浴桶,牛尿不臭但有一股骚味,据说傣族人的一道美食是牛尿泡大肠,童子尿就那样,两种混在一起后半透明,边缘起了一层浮沫,颜色微黄,像是红牛饮料。 “走!走!你们都出去,别留在这里看了。”小宣说。 “那你怎么能看啊?”豆芽仔问。 “废话!我是女的!你们是男的!能一样吗?” 鱼哥说:“我是她男朋友,我也不能留下吗。” “不方便,哎呀,你们出入等着吧,人洗澡呢你们看什么。” 我们都被赶了出来,小萱说她会照顾阿春。 走廊里,鱼哥就像在医院等老婆生孩子一样,不安的来回不停走。 和豆芽仔蹲在墙角,我说:“鱼哥你别走了,晃的我眼晕。” 鱼哥停下脚步,攥紧拳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心跳的厉害。” .....旅馆,后墙。 三个男的正鬼鬼祟祟的扒墙头。 几分钟后,阿春房间窗户边上,慢慢升上来三个脑袋。 我挤了豆芽仔一下,让他往边靠点儿。 屋里白烟袅袅,水汽腾腾。 小萱一盆一盆的从卫生间接热水,接到的热水都倒到了浴桶里。 “水温应该刚好,你脱衣裳吧。” 阿春背对我们,一件件脱了衣裳。 由于常年运动,阿春腰身比例很好,平常穿着衣服看不明显,现在看就是“s”形。 我想着,这么看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鱼哥并未说话,于是我就接着看,我心无杂念。 哗啦啦水声传来,只见阿春抬起腿,慢慢跨越进了浴桶中。 小萱拿着毛巾在旁提醒:“把头有交待,药浴的时候你得整个人泡在水里。” 阿春没说话,她双手扶着浴桶两侧,上半身慢慢潜了下去。 十秒,半分钟,一分钟..... “你该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萱有些慌了。 “春姐!” 小萱着急跑过去,想把阿春从水里拉出来。 可阿春双手死死扒着浴桶,她头泡在水里,就是不出来!对外界喊声不闻不问。 小萱刚想喊人,只听哗啦一声!阿春整个人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气。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忙问豆芽仔:“你看到了没有?” “看见了,怎么回事?是尸毒?” 我点头说应该是。 我刚看见,阿春后背上明显出现了一条?线,而且这条?线在往上走,又到了阿春脖子附近就消失了,看的很清楚。 我感觉尸毒的表现有点类似于蝎子毒,是一种在血液中游动的毒素。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胳膊被蝎子蛰伤了,此时拿条皮筋扎紧手臂,就会看到,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的乱冲乱窜,想跑出去。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谁搞医务工作的可以解释一下。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关了!你快他妈关了!” 正看着,豆芽仔兜里的手机响了,凤凰传奇两个月前刚发行的新歌,当时特别火。 豆芽仔手忙脚乱的关了手机,鱼哥忙拉着我们跳下去躲到了房檐下。 小萱拉开窗户探头出来看。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声音的。” 两个小时后,传来一条好消息,阿春自己说她左脸感觉不那么僵了,也不怎么痒了。 我们得出结论,一致认为,公牛尿加童子尿有逼尸毒的功能。 豆芽仔嚷嚷说:“我之前早说了,就该用赵爷这个偏方,蕉爷给的偏方不好用!” 豆芽仔总是说马后炮话,我们对此都快习以为常。 这个礼拜,我一直在林霞牛场和东关小学间来回跑,为了保持药效,水我们都是一天一换,我给梅梅打电话打不通,估计她把我拉黑了。 第三天阿春开始喝草药,她情况看起来一天天好转,把头在通过朋友渠道查了各种资料史料,想找到更多关于李?F的资料。 遗憾的是真查不到,史料反馈李?F藏处不明。 如果能进乌拉国的黑水城博物馆,应该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文献记载,但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去。 西夏有段时间的历史是空白的,后来的元朝也并没有给西夏修史。 红漆棺里,那具满身尸毒,不男不女的古尸到底是不是就是夏末帝李?F? 我们无法确定,如果不是,那他又会是谁? 追了这么久,看似快接近真相了,但我总感觉那个墓里还有层迷雾,看不清。 第151章 地方志 “额......啊。” 好长时间没睡这么好了,早上醒来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我来回找衣裳,突然想到昨晚洗了衣裳后晾在院里了。 就穿了个小裤衩,我一推开门,顿时冻的打哆嗦。 房外一片雪白,原来下雪了。 康定这里由于靠近折多山,所以每年下雪格外早,听说去年8月份就开始飘雪花了,这时候要穿毛衣,要不然铁定感冒。 穿好衣服点了根烟出门,我突然看到,院里有一个小孩儿。 “你干什么?” “大哥哥!大哥哥!我在堆雪人!可是为什么我的雪人没有眼睛呢?没有眼睛雪人会看不到路啊。” 奶声奶气说话的是旅馆老板小儿子,当时也就三四岁,说话都吃鼻涕。 我咧嘴一笑,吸了口烟,然后用烟在雪人脸上点了两个黑点儿。 “你看,这不就有眼睛了?” “哇!” “大哥哥好厉害!雪人有眼睛了!” “太好了!雪人能看见路了!”小孩子高兴的跑着转圈。 我摇头就心想,今天真他妈冷,该穿秋裤了。 “哎?...” “眼睛?眼睛......” 我愣在旅馆院里,抬头看着天上零零散散落下的飘雪。 一片雪花落到了额头上,瞬间融化,直感觉凉凉的。 我恍然大悟,忙跑上三楼敲把头房间门。 “早啊云峰。” 把头醒的更早,桌上泡了一壶浓茶。 “把头,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眼睛!” “我们根本没必要去黑水城博物馆找那些史料!” “把头你想想!当年那么多的党项人到了甘孜这里!不可能没人看到!而且肯定有很多人看到了!” “我们只要翻查当时这里一带的老县志!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把头喝了口茶,皱眉说:“那个时间段大概在.....” 我忙说:“宋末元初!甚至元朝后期,到明代早期的地方县志都有可能记载!” 把头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这的确是一个办法,有的地方县志可信度很高,问题是这东西不好找,博物馆里馆藏的,我们肯定看不到。” 我说别担心把头,博物馆算什么,相比于民间文物的存量,博物馆里的就是九牛一毛!只要我们消息放出去开高价收,有的是人来给送! 又聊了一会儿,把头说:“嗯.....可以尝试一下,正好这两天有空,你去办吧。” 我说好,出来后正好碰到鱼哥,他提着个大篮子刚回来。 “鱼哥,今天啥喜事儿啊,买这么多菜,我看看,呦!还有排骨啊,这什么?猪肝?” 鱼哥笑着说:“天冷了,中午我熬点排骨给大伙补补,猪肝是看着新鲜就买了。” “可惜,中午我估计回不来,记得晚上给我剩点儿啊,我自己回来热热吃。” 鱼哥笑着说没问题。 我去了复印店,打了几百分广告。 印的广告语都一样,“现金高价收购家里老书老县志”,底下有我电话号。 花三百块钱找了两个人,我让他们去贴广告,重点放在老城区有住人的老房子周围贴,这是一种守株待兔大海捞针似的办法。 中午我去了古玩市场,在一家店里买了十多本老书县志,和老板喝茶后成了朋友,他在本地圈子里经营了几十年认识的人多,通过他放话出去,说我高价收这类东西。 每个城市都有地方志,这东西分两种,一种是由当时当官的人组织领导写的,这个专业,涉及到农业,水利,建筑,风水,美食等等。 另一种应该叫“偏志”,这个就杂了。 当时的什么都写,各种八卦故事,佳人才子,风水志怪,桃色新闻,奇闻异录,写的人都坚称记录的都是自己听过的或见过的。 这种古书当年很好收,现在不好收了。 因为很多地方志中,同时记载了很多“不知名古墓”的位置,盗墓的往往能从中分析到蛛丝马迹,一夜暴富。 正如我说的,只要肯出钱就有人给送,第一天我们就收到了几十本地方志,年代跨度从宋代到清代,很多书都烂的翻不起来,全是真的,这东西当年就没造假的,不值钱。 深夜,旅馆房间内。 “把头,你看这段话。” 把头带着老花镜,拿过去看,这本地方志名字叫“鼎立记事”,是元代一个叫禹生的人写的。 书里前半段都没用,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书后头,记载了这么一件事儿。 “小生昔日光阴空余,遂驾马夜游,三更天,行至碉马城南,忽见一马队,数十怪人也,其皆蓄胡剃发,身披兽衣,形如蛮胡,状如灾民,余恐问从何地而来,即遭之恐吓驱逐,小生跟随至城东,观其车载木箱二十有余,细勘车辙,恐超千斤之重,又行余里,至山下河畔,忽起大雾,怪人隐入山林,不见踪迹,过后忆起,当为阴兵过道也。” 这我瞎编的,那书早没了,原文记不清了,反正差不多。 意思是一个叫禹生的人晚上闲的慌,骑马去溜达,碉马城就是古代的康定县,他在城南看见了奇怪的马车队,像是胡人又像灾民,他问你们从哪来的,人把他赶跑了。 禹生不死心,又步行尾随,他看到车上有二十多个大箱子,因为车轮深,他认为箱子很重,这时突然起了大雾!等他从大雾中走出来,惊奇发现,怪人和马队都消失了,第二天回想,他认为自己是晚上碰到了阴兵借道,所以将整件事记录在了书中。 看完后,把头皱眉说:“这书上写的,马队和怪人应该就是当年逃难过来的党项人,说不定是贵族,可箱子去哪里了?” “是啊!二十多个大箱子呢?!” 他们当时从宁夏中兴府逃难过来,不可能什么都不带,说不定,那些大箱子里装的都是西夏皇宫里的金银财宝! 还有很多地方志没看,我起身跟把头说去找点吃的,回来接着看。 进到厨房掀开锅盖找了遍,鱼哥说晚上会给我留炖排骨,没找到。 “鱼哥,鱼哥睡了没?!厨房没吃的了。” 敲门没反应,估计是在阿春那里,我又下到二楼,透过门缝向内一看。 屋里没开灯,但亮着昏暗的床头灯。 阿春背对着我,她光脚跪在地上,双手好像正捧着什么东西啃。 我疑惑的推门进去。 “春姐,你吃什么呢?” 听到我的声音,阿春明显愣住了。 她一点点转过来了头。 第152章 灾变 现在入了深夜,窗户没关严,被夜风吹的咣当作响。 我叫了声,“春姐”,心想怪不得厨房排骨没了,原来是鱼哥给阿春开小灶了,就是这吃相有点不文明,都吃到地下了。 阿春慢慢转过来,我抬头一看。 顿时,吓的我出了冷汗! 只见阿春左脸青黑,披头散发,嘴边全是血迹,她双手还捧着半个没吃完的新鲜猪肝! 她刚刚在啃生猪肝! 我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没缓过来,下一秒,阿春将半个生猪肝塞怀里,随后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是住在三楼! 我快步跑过去看,只见阿春落地后顺势向前翻滚了几圈,随后像条野猫一样,手脚并用!四肢着地爬的飞快!转瞬消失在了黑暗中。 “谁!” 听到动静,鱼哥着急忙慌从卫生间跑出来,看到窗户开着和地上的血迹,又看到我,鱼哥脸色唰的白了! 我强压恐惧,使劲咽了口吐沫颤抖问:“鱼...鱼哥!这怎么回事儿!春姐她!” “别问了!我去把她找回来!” 鱼哥头也不回下了楼。 剩我一个人待屋里,我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后清醒了些。 自从前天用了赵爷的偏方后,春姐应该是一天天见好了,可她怎么....我又想起了她刚刚满嘴猪血的样子。 两个半小时后,鱼哥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看他样子都不用问,肯定没找到。 电压不稳,屋内灯泡忽明忽暗,气氛很压抑,鱼哥耷拉着脑袋,把头也是光抽烟不说话。 豆芽仔忍不住了,他猛的拍腿道:“现在怎么办!康定这么大!阿春身手那么好!她要是躲起来了我们怎么找到她!” 鱼哥捏紧拳头,此时他抬起头,脸色悲伤道:“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鱼哥!现在不是怪不怪谁的事儿,现在是要解决问题!阿春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她是我们的一员,我们都不希望她出意外!” 小萱点头说:“是啊,鱼哥,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现在赶快把事情讲清楚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哎.....” 鱼哥叹了声,闭上了眼。 他回忆说:“从刚吃药那天开始,阿春就不对劲了,那天晚上,她苦苦哀求我,让我帮她买点生肉,她说自己很想吃肉。” 我急道:“所以你就帮她买了?” “糊涂啊鱼哥!赵爷明明交待过咱们!吃药期间不能见荤腥!不能吃肉!” 鱼哥颤声道:“她....她求我,我心软了,我根本狠不下心,那天她吃了半斤肉,第二天又说自己想吃猪肝,我....我....” 鱼哥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的抱住了自己头。 把头摁灭烟头,说:“文斌,别这样,身为男人,出了事情就得想办法去解决事情,你这样责怪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 鱼哥神情一紧,起身说我马上在去找! 把头摆手:“不急这几分钟,我先给赵爷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把头拨打了手机号,估计那头赵爷睡下了,一直响没人机。 我听着嘟嘟的盲音,紧张的一直咬自己手指头。 接了。 “喂,老伙计,这都几点了,找我有事儿啊?” “赵爷,情况不妙。” “我这里有个人前段时间在墓里中了尸毒......” 把头用几分钟时间,把事实的前前后后,完整不拉的说给了赵爷。 赵爷听的沉默了,足足过了一分钟,他在电话中突然厉声道:“你们怎么搞的!我告诉了你们逼尸毒的法子!还千叮咛万嘱咐!患者不能吃肉!不能见荤!你们当我的话是放屁啊!” 把头忙说:“赵爷你先息怒,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都想知道,如果这样放任她不管,最后会怎么样?”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电话中赵爷大嗓门吼道:“凡中尸毒的人,想吃生肉是本能反应!这种本能无法消除,也无法用科学解释!只要管住她别让她吃,过两天就好了!就像人感冒了口苦想吃甜的!怀了孕的女人想吃酸的!都一个道理!” “如果你们放任不管!吃带血的生肉上瘾了,发展到后期,她可能抓到什么就吃什么!行为和动物无异!” “啊!” 豆芽仔听的张大嘴说:“那春姐最后会不会吃人啊?吃人不就成活僵尸了吗?” 豆芽仔还想说两句胡话,结果他扭头看到小萱有杀气的眼神,硬是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把头神色凝重,言辞诚恳说:“赵爷,这种事儿不是我们专业,还得麻烦你出手解决,算我王显生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哎!” 赵爷重重叹了声,他在电话那头想了半天说:“我本人解决不了这种尸毒,这样,我明天和我徒弟阿布去吉首矮寨镇请一位高手,这人早年和我有些交情,我接上他在去四川找你们。” “老伙计,我是尽力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把人救回来,我们大概率要听天由命了。” 把头再次连连表示感谢,说到了以后会去接他们过来。 出了这种事情没人能睡的下,我和鱼哥一组,豆芽仔和小萱一组,连夜上街上找阿春。 康定下了小雪,深夜很冷,街道上空无一人,往常路边热闹的河边儿大排档也早早收了摊,我和鱼哥打着手电,走在康定桥上。 鱼哥突然停下,他暴起一脚!直接踢断了桥头栏杆上的小石狮子头。 桥上被鱼哥一脚踢断的那个狮子头,后来好多年都没修。 看鱼哥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劝道:“鱼哥你别这样,赵爷都说了,会从吉首请一位治尸毒的高手过来,到时一切都好了。” 鱼哥红着眼道:“兄弟!你说说!为什么,跟了老我的女人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说到这里,鱼哥话语哽咽了。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六根不净,佛门对我降下了惩罚,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我?” 我急道:“鱼哥你别这么想!阿春,小倩!她们都有自己的命数!去他妈的佛门!去他妈的佛祖!佛祖受香火不保佑自己的信徒,不如都去吃屎吧!” 鱼哥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连月亮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第153章 康定女妖 昨晚找了整整一夜,几乎跑遍了康定全城,结果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到现在,鱼哥还是担心阿春的身体状况,她说阿春跑的时候没有穿鞋,是光着脚的,这都下雪了,会不会冻伤脚。 我精疲力尽,喝了半口凉水躺沙发上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我梦到自己打着手电筒,走到了一家有着红色大门的火葬场,进去以后摆了很多单人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具冰凉的尸体,有男有女,阿春正坐在一具尸体上,把死人肠子掏出来了,正在像吃面条一样吃肠子。 被噩梦吓醒了,这时到了中午饭点。 小萱出去买菜了,鱼哥没有心情做饭,我们吃的是昨天剩饭。 饭桌上,豆芽仔故意没提阿春的事儿,而是转移话题问我:“哎,峰子,你说那个黑手志把我们的铜钱都卖给谁了?他这是不是叫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没花就把咱们东西都拿走了。” 我扔下筷子道:“我没说破,是想给人面子,得个人情,他不是想空手套白狼,他是想要,又没钱买!他们这种常年干一线的手头总是缺钱。” “啊?不能吧?他们还能缺钱?!” 豆芽仔不信说:“挖铜钱又不要什么成本,挖出来就能挣钱啊!” “你懂个屁,他们那种生意都是要看人做的,不能谁都卖,而且生意做的越大,压钱越厉害,大部分钱都压在货上,手头上就没有多少能动用的现金,更别说上百万。” “等过一段期间让他缓过来,肯定会把钱给咱们,要不然传出去话说四平帮收货不给钱,以后谁还敢跟他们接触。” 豆芽仔听的似懂非懂,挠了挠头。 这时有人敲门,是小萱买菜回来了,她脸色不太好,我问怎么了? 小萱进来关上门小声说:“不好了,我刚才在菜市场买菜,听一个卖菜的老头说,昨晚上他家丢了一只鸡,早上光找到了鸡毛,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活吃了。” “怎么都这么看我?”小萱瞪着眼问。 我说:“所以,你认为是阿春把卖菜老头家的鸡吃了?” 小萱连连点头。 我无语道:“康定有几十万只鸡,就丢一只鸡不能认定是阿春吃了,明白吧?” “哦,我就说说嘛,万一真是呢。” 这时,把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赵爷。 “怎么了赵爷。” 那头赵爷说:“老伙计,我刚到吉首下车,现在正去我徒弟那里,刚才我在路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不对劲儿啊。” “此话怎讲?”把头问。 赵爷用疑惑的口气说:“你们说那个叫阿春的小姑娘,吃了我给的药方,当天情况就好转了?” 把头和我对视一眼,说是,没错。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那个偏方是有用,但不可能当天就见效!而且,因为中了尸毒的人会有想吃生肉的冲动,所以我故意在药方里加了菖蒲和鸭头两味药,就是想尽可能替她压制那种吃生肉的本能。” 赵爷沉声道:“现在看来,是我的药方压根没起到一点作用,她那天情况之所以好转,是因为偷偷吃了带血的生肉。” “只有一种可能,是药出问题了,我问你们,药方里用到的犀角粉,是不是真犀角做的?” 把头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忙说:“赵爷,那犀角粉应该是真的,我买了三两花了两千多块钱。” “贵不一定是真的,我先挂了,这事儿你们一定要搞清楚啊。” 还给把头手机,我皱起了眉头,急匆匆扒拉了两口饭,然后便和鱼哥一道去了药铺。 “呦,小伙子你又来了!还买上次那些东西?” “你过来,问你个事儿。”鱼哥招了招手。 药材铺老头笑着走过来,问怎么了。 瞬间!鱼哥一把掐住了老头脖子!单手就将他提离了地面! 老头双脚悬空乱蹬,嘴里额额乱叫!脸色逐渐由红变黑,在由黑变紫! 鱼哥一松手,他一下子摔坐到了地上,捂着自己脖子,不住的咳嗽。 我蹲下说:“他妈的,你个死老头子,说!你那天卖给我的犀角粉是不是假的!” “咳....咳!我....我没卖假货,我卖的都是真货。” “还嘴硬?你他妈在不说实话我弄死你信不信!” “说!” “别!我说!我说!” 他喘了半分钟,垂头丧气道:“是假的,我那天卖给你的不是犀角粉,是牛角粉。” 听到这话,我脸色铁青问:“牛角粉,你他妈四两要了我两千块钱,你多少钱买来的?” 他心虚说道:“两块五,我花了两块五买来的。” 我站起来,使劲儿搓自己脸,完事儿一脚把老头踹翻在地。 “你妈的!你真是害惨我们了!” 如果药方没出问题!阿春就不会想吃生肉!那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这是连锁反应,阿春变成这样,豆芽仔有责任!鱼哥有责任!我也有责任!算是我们三个阴差阳错的害了她! 赵爷最快三天到四川,这三天内,我们说什么都要找到阿春!把她控制住,接受治疗! 过了一天,坏事接踵而来。 小萱一语成蒂,康定一家养鸡场内接连被偷盗,丢的全是活鸡,我和鱼哥赶过去问了老板,老板恐惧说:“鸡是昨天晚上半夜丢的,我看了大门口的监控,来的好像是个没穿鞋的女的,太吓人了,没见过那样式,毛都不拔,她在鸡圈里逮着鸡就活吃啊!” 和鱼哥对视一眼,我把鸡场老板拉到一边商量,给了他五百块钱,说晚上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结果我和鱼哥藏在院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一晚上,阿春像知道我们在一样,根本没过来。 又隔了一天,听人说不光丢鸡,有户人家养的牛也丢了! 牛尸体在河边被发现,牛心被掏了个干净!这一下搞的城里人心惶惶,因为前两天刚下了雪,就有藏民说是折多山上的女妖下山了,接下来就是吃小孩儿心,每当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鱼哥总会皱起眉头。 不信去康定问当地人,那一年,是不是有这么个传言,为此,东关小学晚上锁门都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第154章 铜榜 我骑着刚买的一辆二手金城铃木王,拉着鱼哥,去县城北边的一家小型钢材厂。 据消息反馈,阿春最近一次现身,在那周围。 钢材厂附近有不少小饭店,还有按摩店,消费对象主要是厂里工人,尤其到了晚上治安很差,听人说街上流窜的小偷和嫖客。 “鱼哥,我们能碰到阿春嘛?不出意外的话,赵爷后天就到四川了。” “哎.....不清楚,”鱼哥愁眉苦脸道:“总好过什么都不干在家睡觉强。” 我放慢车速,心里更担心的是,万一我们碰到了阿春,能不能抓到她?以阿春的身手来看,估计有难度。 停好车,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 “哎,哥几个,你们听说了没,咱们这里最近来了个吃人心的女妖啊。” “扯淡,这些骗小孩的话你也信?我看到过,充其量就是个有精神病的婆娘而已,要是在让老子碰到了,我三下五除二就把她xx,让她知道老子的厉害,哈哈!” 鱼哥听的眉头直皱,就要过去,我拉住了他。 我掏出烟走过去。 “兄弟来抽一颗,听你刚才说话,是见过女妖?” “我都说了,哪里有什么女妖!就是个精神病,”这人接过我烟点上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疯婆娘还会化妆。” “化妆?” 这人点头:“是,就拿个小镜子,自己左右照自己脸,怎么,你们也要找她?” 我皱眉问:“还有谁在找她?” 这人又点头:“还有一伙人啊,刚走。” “几个人,都长什么样子?” “四五个人吧,都男的,长什么样子我哪里记得住。” 我和鱼哥对视一眼,怎么除了我们怎么还有伙人在找阿春,都是男的,谁? “小帅哥!.....进来坐会儿嘛。” 这声音发嗲,我回头一看,是按摩店的一位失足妇女靠门上在叫我,我看她那胳膊比我都粗。 “救命啊!” 突然,按摩店内传来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 我和鱼哥立即冲了进去。 进去后只见店内一片狼藉,椅子倒了,东西散落一地,一位画着浓妆的女的被吓得脸色煞白,她眼神惊恐,瘫坐在沙发上轻喘气。 “怎么了!” “有......有个疯女人刚才从窗户进来了!抢.....抢走了我的东西!” “抢了你什么!” “抢....抢了我包里的化妆品!粉底和眼霜!” 这时听到屋顶上有动静,我猛的抬头看,鱼哥已经冲了出去! 快速爬梯子上去,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很像阿春。 月光稀疏,她就坐在不远处的房檐边,照着镜子往脸上拍粉。 “阿春!” 鱼哥大喊了一声。 阿春猛的回头,她看到鱼哥和我后就像只受惊的兔子,马上起来跑了,跑的很快,我和鱼哥赶忙去追。 阿春像只猫,从房顶上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对过的电线杆子上,然后她顺着电线杆快速往下滑,街上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 鱼哥也如法炮制下去,我一看这么远,转头顺着梯子爬下去,在主人家惊讶的目光中,我拧开门冲了出去。 “阿春!别跑!是我!跟我回去!” 阿春浑身衣衫褴褛,她赤着脚,头也不回跑的飞快,对鱼哥的呼喊声根本不闻不问,像很怕见到鱼哥。 我气喘吁吁追上来,喘气说:“鱼...鱼哥!前头不远是个死胡同!她跑不掉!” 很快追到了死胡同,尽头是钢材厂三米多高的砖墙,为了防人翻越,墙头抹了水泥,还插了一层碎玻璃。 阿春退到墙角,她已经无路可走。 鱼哥微喘气,伸出双手慢慢靠近,边走边道:“阿春,跟我回家,把头已经找到办法救你了。” 阿春头发散开,她低着头,身子轻微颤抖。 我也喘着气举手说:“是真的!春姐!我们能治好你,跟我们回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触动到了她,阿春猛的抬起了头,她的样子....她的样子..... “回去?鱼文斌!我脸成这样了!我还能回去吗!我变成了不人不鬼!”阿春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形容.....阿春脸上抹的全是粉底,我感觉她把一盒子粉底都扑在了脸上,看着很丑,像鬼一样。 鱼哥深呼吸一口,他目光平静,看着阿春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让阿春的情绪崩溃了,她哭了,哭的很厉害,浑身止不住的抽泣。 鱼哥尝试着再次靠近她,距离越来越近,阿春突然后退,两步就爬上了砖墙! 她不顾疼痛,手扒住了插满碎玻璃的墙头,眼看着就要翻过去了,就在这时! 不知道谁丢了一块石头子,正好砸中了阿春后背,感觉力气很大,阿春闷哼一声手松开了,直接从墙上噗通一声摔了下来!鱼哥想接都没接住。 “阿春!” 鱼哥迅速将阿春扶起来,转头盯着黑暗厉声喝道:“谁!” 我也看过去。 从黑暗中,三个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三人面无表情,长相差不多,像三兄弟,中间这男的挎着个打了补丁的布包,双手一直背在身后。 阿春瑟瑟发抖,似乎很黑怕。 鱼哥紧紧抱着她的,回头对三人冷声说:“滚”。 我炒起来一块厚板砖,也挡在了阿春身前。 挎着布包,双手背后的中年人面无表情道:“让开,此事和你们无关,这是我们会里的公事。” 会里?公事? 长春会...... 我瞬间脸色发白,我忘了,阿春是长春会的人! 这中年人指向阿春说道:“她危害到了社会治安,按照规矩,我们要把她带回去处理,黄春儿,会里已经把你从铜榜上除名,跟我们走吧。” “黄春儿”,原来这就是阿春的真名儿,铜榜是什么我不知道,应该是长春会内部的一份人员名单。 鱼哥站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不断攀升,他冷着脸道:“把我打死,你们就能把她带走。” 中年人皱眉道:“我们是河北沧州的戳脚三兄弟,阁下报个名号。” 鱼哥冷着脸回答道:“没有名号,我叫鱼文斌。” 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见状,我用板砖指着这人大声说:“你们知不知道阿春师傅是谁!是折五!他马上就过来了!” 这中年人面无表情说:“小兄弟,你不用撒谎,折五他在外地被会里人牵制住了,在他赶来之前,我们会将黄春儿带走。” 这时,鱼哥扭了扭脖子,深呼吸说道:“动手吧,我死了,你们才能带走她。” 第155章 无名之辈! 国内一些拳种和传统武术不是能打,是非常能打!能轻松把人打死!关键是在于,你练的是健身武还是杀人武。 沧州戳脚和东北的胡氏戳脚,就是杀人武代表之一,杀伤力极大!能轻易把人踢死踢残,绝不是那种花架子太极能比的。 戳脚三兄弟在长春会内又被称为北褪三杰,他们说鱼哥,你一个无名之辈,为什么要拼死一搏。 鱼哥冷笑一声,回道:“如果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学什么武!” 话罢,他将阿春护在身后,跑着朝对方冲了过去,越跑越快。 几息之间,鱼哥冲到了中年男人身前,瞬间急停止步,一记高鞭腿直冲对方脖子上踢去,这记鞭腿凌厉至极,快!准!狠! 挎着布包的这中年人应该是三兄弟之首,他眼睛一咪,就在鱼哥踢来的瞬间,他站在原地快速踢出左腿,刚好挡住了鱼哥的高鞭腿。 啪的一下,腿碰腿! 鱼哥被反力道冲的后退了两步。 那中年男人同样受到了反力道,可他双手背后不动,左腿扔保持在半空伸直的姿势,右腿带着右脚,在原地转了一圈,身形稳当,一步未退。 他看着鱼哥,慢慢将腿放下来说:“好强的力道,是硬功底子,有意思.......二弟三弟你们不要出手,我陪他打一场。” 戳脚三兄弟另外两人全程面瘫脸,这二人同时后退,将中心场地空了出来。 中年人身子微躬,脚尖勾起,摆了招起腿式,面无表情说道:“来吧,你打赢了我,就可以把黄春儿带走,你若输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她了。” “我曹你妈的!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一听说在也见不到阿春,鱼哥暴怒,再次攻去! 这次不是用腿,而是用拳,那打出去的一拳看似松软无力,在即将近身时,陡然爆发出恐怖的力道,远看就像猿猴挥巴掌一样。 “好一记通背拳!” 中年人身子后仰,鱼哥拳头堪堪擦着他面门划过。 这人眼露狠色,同时间,左脚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着鱼哥裆部踢去! 速度太快了,这角度刁钻的一脚结结实实,踢到了鱼哥裆部中间,这里是所有男人的命门,说实话,那两秒瞬,间我脑海里有个画面,就是往碗里打鸡蛋的画面。 “你!” 可下一秒,这人脸色变了。 鱼哥看起来没有受到影响,他一把拽住中年人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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