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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 “那你望到什么线索了?” 豆芽仔眉头紧锁,他望着远处半山腰开口道:“暂时没望出来。” 小萱说:“你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别装,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还是得指望云峰。” 豆芽仔撇着嘴,阴阳怪气道:“耶耶耶.......你看你那样儿吧,还是得看云峰,云峰....人家好喜欢你哦。” “你找死!” 小萱一脚踹过去,豆芽仔早有防备,一下子躲开了。 “别闹了,把望远镜给我。” 我站在一块儿石头上,举着望远镜三百六十度转着仔细看了一圈。 叠叠中阜,左空右缺。 前广后折,生气不散。 龙虎抱卫,主客相迎。 四势端平,有垄中峙。 重岭叠障,千乘之葬。 这几段是葬经中原文,按照古人思维对号入座,便发现了这一带山上适合埋人的地方大概有三处,我想了想分别指出三个具体地点,又让鱼哥豆芽仔小萱带上探铲去取土,不用打太深,两米多够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三个带着土样回来了。 我用打火机烧了烧这三个地方的土闻味道,然后分别舔了些尝了尝。 “鱼哥,你打坑的时候有没有碰到石头?” “没,都是这种黄黏土。” “走,去那个地方看看。” 到鱼哥取土的地方一看,这里地势平坦,但旁边不远有个大坑,坑里都是水,是个臭水潭。 我观望了周围环境一阵,又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这一带野草很多,大片大片的,虽然冬天都荒了,但也能看出来,夏天时这里应该是绿意青松。 相比于草,方圆几十米范围的树却长势不好,对比山中其他地方,这里的树长的矮了不少,枝叶并不茂盛。 小萱放风看着人,我拿着洛阳铲在鱼哥刚才取土的位置又向下打了三米。 探到地下五米深左右时,洛阳铲带上来的土层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深红色物质”,呈细沙状。 我瞬间兴奋了起来,他娘的,我这是一击中标了。 我清楚的很, 这种细沙状红色物质并非朱砂,而是一种“有毒的染料”,当时人会把这种染料加入水中倒在古墓上方,防止大树的树根长进墓里造成破坏。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带的野草长势好,大树的长势却不好,因为草根浅,树根深!只有树根能碰到深层土中的这种红土。 科班专家们管这种两晋时期的红毒土叫赤什么什么来着,那个字太生僻,我不会念,也不会拼,反正北派里就叫红毒土。 类似这种土,一些西夏墓上头也有,那种是夯土中加了硫磺粉,所以位于银川的西夏皇陵景区时至今日依然寸草不生。 这土有毒,但主要针对植物,人只要不是大口大口的吃便毒不死人。随后经过勘探后我们发现,这个晋墓面积大概在三十平米左右,这在当时就算很大了,看样子以前没被盗过,是个新锅,至于墓主是不是西晋太子不好说,但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 做好定位标记后我们便开车回去了。 .... 这天晚上的深夜。 山里静悄悄的,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动物叫声,整个古墓周围雾气弥漫,几把手电在屋气中晃来闪去,显的十分阴森。 手电光自然是我们的,此时盗洞已经打下去了六米多深,鱼哥和豆芽仔在底下挖,我用绳子将土提上来倒在一旁。 如今的我们经验丰富,一般都能把盗洞直接打到主墓室正上方,在破开墓顶下去拿东西,这样便能避开墓室外的墓道门,北派注重的是专业,高效,快速,精准。 又挖了半个小时,只听坑内忽然传来豆芽仔的大喊声:“卧槽!完犊子了!好像塌顶了!” 我立即下去,看到情况后脸色也变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种状况,原本应该光滑平整或者呈拱形的墓顶砖此刻一大半垮塌了!这就代表着,底下主墓室很可能被积水加淤泥灌满了,所有陪葬品全埋在了里头! 如果现在继续挖,那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人钻下在泥里摸东西,二是不小心引起二次塌方把人活埋了。 豆芽仔上来拍了拍身上土,神色苦恼道: “麻烦大了啊把头!以前这山里可能地震过,现在怎么整?”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下去,我拿绳子绑你腰上,要是感觉不对劲儿了你就给个信号,我和鱼哥马上把你拽上来。” “什么?!” 豆芽仔听后瞪着眼道:“峰子,我是个人,可不是泥鳅,我他妈会潜水,可不会潜泥!” 我们几个无奈看向把头,我心想这趟估计是白跑了。 只见把头眉头紧锁,他突然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个臭水潭。 第138章 小白龙显神威 我都想放弃了,但把头临时做了个决定,我听着都感到害怕。 水塘和古墓之间距离只有十多米,地势上一高一低,把头说可以从臭水塘那里挖条沟下来,将水顺着盗洞引入古墓中!速度快的话,几个小时就能灌满! 到时,原本一个土坑墓就变成了水洞子!人可以潜到泥水中摸东西,我大致推算过,底下最多能有十平方米活动空间。 工地上有种高风险的职业叫“工地水鬼”,其实性质一样。 把头看了眼时间,皱眉道:“这个办法理论上能行的通,但要冒风险,决定权在你们,你们如果说不想冒险,那咱们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我转头看向豆芽仔。 因为如果下去肯定是他下,他水性好。 豆芽仔满头土,他蹲在地上说道:“都看我干什么?浪费了一天力气,一毛钱都没挣到!肯定干啊!富贵险中求!” 我们立即开挖,对于专业土工来说挖条引水沟很快,几人合伙也就一小时功夫。 水潭是死水,很臭,此刻山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水潭水源源不断流向盗洞内的哗啦啦声。 凌晨四点左右,我站在盗洞口上方举着手电往下照了照。 只见原本七八米深的盗洞,现在几乎一半都是水了。 如果野路子来打这个盗洞,很可能水一冲就泡塌了,但我们打的盗洞规矩工整,就像笔直的水井一样,铲口都是一层挨着一层。 把头看了看,他说差不多了,鱼哥立即截断水沟,阻止水塘水继续流向盗洞。 豆芽仔也做好了准备工作,他找了个塑料袋儿,将自己耳朵眼儿和鼻子眼儿全塞住了,然后带好头灯。 鱼哥将绳子捆在他腰上,我们商量好了,一旦底下有状况,只要豆芽仔晃三下下腰间绳子,鱼哥会第一时间将他拽上来。 “把头,那我下去了,反正也看不见,我能摸到什么就拿什么。” 我紧张的叮嘱道:“芽仔,你下去后尽量往西北角方向去摸,那里应该有陪葬品,另外小心墓顶砖,别扭到脚了,” 豆芽仔点头,他望着下方浑浊的臭水,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随即迈步向前一跃。 只听噗通一声,他人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几个都很紧张,现在只能相信他。 下去后短短两分钟不到,豆芽仔浮了上来,只见他满脸黑泥,手中高举着一件绿颜色人形陶甬。 “呸!” 豆芽仔用力吐了口夹杂着泥浆的吐沫。 “峰子!你动作快点儿啊!” 我马上放框子下去,豆芽仔将东西丢入框中,深呼吸一口又潜了下去。 亏着我们坚持干了,要不然就错过了宝贝,这第一件出来的东西便价值不菲,那是一件两晋时期的“绿釉跪坐胡人俑”,一般不上釉的跪人俑五千块左右,这种有釉水的能翻二十倍。 底下什么都看不清,我不知道豆芽仔怎么摸到的,他像开了挂,一趟趟上浮下潜,每次都能摸上来东西。 光这种跪人俑就出了好几个,我怀疑可能是以前集中摆在墓室壁龛中的,这种俑的出现间接证明了墓主生前非富即贵的身份。 随后,豆芽仔陆续摸到了青瓷镂空香薰,青瓷兽面尊,青釉瓷盘,锥斗、耳杯、鸡首壶、双系罐、仿生摆件类的青釉小水井、鸡舍、猪圈、狗圈,还有堆塑谷仓罐,堆塑青瓷烧成的小阙楼、小庭院,虽然有一部分破了,坏了,但这些全都是上等质量的青瓷,我没想到会出这么多各种样式的青瓷,把头表情也很吃惊。 尤其是那些仿生类青瓷雕塑摆件,虽然价值不太高,但这类东西完整的少见,很多博物馆摆的都是半个半个的。 很快,豆芽仔第n次浮上来,此刻他俨然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泥人”, 他冲我大喊:“我好像摸到石棺了!给我个撬棍!” 鱼哥立即丢给了他。 仅仅过了两分钟,豆芽仔又上来喊:“不行!搞不动!在拿个撬棍!” 鱼哥又丢下去一根。 豆芽仔一手一根撬棍,我估计,他是想利用杠杆原理撬开石棺。 这次,豆芽仔下去的时间格外久! 等了一会儿。鱼哥怕出事儿,便想将豆芽仔拽上来。 我阻止了鱼哥。 我相信豆芽仔,我觉得舟山小白龙不可能被困在这山间小泥潭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浑浊的水面先是冒了几个泡,随后豆芽仔的脑袋浮了上来。 他大口大口吸气,并且不断咳嗽。 “怎么样!”我紧张问。 豆芽仔喘着气道:“给我个包!” 豆芽仔拿到包后一刻未停,他在次下潜。 又是一轮等待,明明也就几分钟,但我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漫长。 突然,鱼哥手中的绳子来回晃了几下。 “拉!”把头见状大喊。 鱼哥立即马步下蹲,他大喝一声!双手发力,连人带绳子,直接将豆芽仔从泥坑中拽了上来! 豆芽仔将装的鼓鼓囊囊的包死死揽在怀中,上来后,他整个人宛如脱了力,耳朵眼儿鼻子眼儿全被泥浆糊上了。 鱼哥拿水帮忙冲了两三次,豆芽仔这才能勉强睁开眼。 他咧嘴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见状,我和把头都松了口气。 我们之间都敢把命交给对方,这就是我们对彼此的信任。 豆芽仔擦了擦脸,坐在地上说道:“我靠!累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摸到的是什么!这墓里肯定还有剩东西!让我休息十分钟然后在下去摸摸看!” 把头摇头:“行了豆芽子,这次咱们收获可以了,底下就算有剩估计也剩不下太多,不值当在冒次险。” “你摸到棺材了?”我问。 “是啊!” 豆芽仔瞪眼道:“有一具石棺在西南角!上头压的全是砖头!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搞开的!” “你牛比。” 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就靠着两根撬棍,能单枪匹马搞开两晋石棺,就算是我亲自下去也不一定能做的比豆芽仔好。 豆芽仔从小生活在船上,作为渔民,我感觉他在水中的力气比在岸上的力气要大上不少,上次千岛湖深水区的那条巨鲶也是他整死的。 要是当年没碰到我,我觉得他加入南派的发现潜力更大,但任何事情没有如果,要是加入南派,他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鱼哥打开豆芽仔最后带上来的包,将里头东西一件件摆在了地上。 我打着手电扫了一眼。 别看这些东西现在满身黑泥,只要回去刷干净,个个都是好宝贝,两晋时期流行薄葬之风,能出这么多东西,我很惊讶。 毫无疑问,这次能得手,最大功臣就是豆芽仔了,我这个临时眼把头只是找到了墓而已。 这个西晋墓中埋的是不是晋太子,我至今都没搞明白,墓志铭没见到,棺材没见到,没出一件带铭文的东西,但我能肯定一点的是,这个墓里还残留了不少好货,是个“剩锅儿”,而且我们回填之后应该在没被人打开过,因为它没封土,很难找。 臭水塘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实际上找到了臭水塘就能发现山上这个墓,07年一件越窑青瓷三到五万,现在只要是完整没坏的,我觉得三十万一件轻轻松松。 隔天中午,我和鱼哥开车去了第二处地方踩点儿。 豆芽仔昨天下了大力要让他休息,把头年纪大了我尽量不让他爬山涉水,小萱我让她留在宾馆清理冲刷那一堆西晋青瓷文物,所以只有我和鱼哥。 鱼哥开着车,我对着反光镜,来来回回看自己这张脸。 绷带前天我自己拆了,本来长的还算可以,方方正正的像个公务员,现在,脖子后头两道疤痕像蜈蚣一样,一直延伸到了耳朵下方,衣服都挡不住。 看我对着反光镜愁眉苦脸,鱼哥扶着方向盘笑道:“没事儿云峰,你又不是女孩子怕嫁不出去,多几道疤又算得了什么。” 缝针时头发剃了,所以我两现在都是光头,但鱼哥的光头要更明亮一些。 我忍不住问:“鱼哥,你觉得咱两谁长的更帅一些?” “当然是你更帅。” “鱼哥你别这样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就想听句实话,” “实话?” 鱼哥笑道:“实话是,咱两都长的一般,把头那种五官长相年轻时才能称的上是帅。” 我撇嘴道:“那有什么用?没用,咱两长的不帅咱两缺女人吗?不缺,主要是我不想,我要是想,追哪个美女都能追到手。” 鱼哥转头道:“云峰,我觉得小萱她就挺适合你的,毕竟你们在一起吃住这么多年早都有了感情。” “鱼哥,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小萱人是很好,我能为她付出一切,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难道我就要吃窝边草吗?” 鱼哥摇头:“能吃,怎么不能吃?饿了不一样吃,我看你就是不饿,你就是收不回来心,你还老想着玩儿几年再说。” “行了,咱们不聊这个了,到地方了,是不是这里?” 我下车看了看,点头说应该就是这个村子。 眼前是淳安县王埠乡大峰村,明代时期好几个做了大官儿的进士都在王埠乡这一带出生的。 八几年,第二次文物普查时在隔壁的闻家村发现了一座大墓,但他们忽视了这个地方。 他们不知道,在几百年前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叫大峰村,而是叫“大坟村。” 第139章 光天化日探古坟 “来,鱼哥,咱们把这穿上。” 我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件棉大衣,随手扔过去一件。 鱼哥问穿这个做什么? 我系上大衣扣子道:“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咱们是外地的,待会儿去村里转一转,在去附近山上转一转。” 乔装打扮一番后,我们装做本地人样子进了村。 晌午前后,不少老人坐在村里晒太阳,有些妇女端着碗饭坐在自家门口吃饭唠嗑,对于我们这两张生面孔的到来,村里人并无多大反应。 很快,我在巷子中看到三名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趴在地上玩玻璃球,在旁看了会儿,我忍不住捡起玻璃球打了下。 一击命中。 我又捡起两颗玻璃球趴趴打了两下,三发三中。 “你好厉害啊!真准!” 一个小孩儿满眼崇拜道。 我笑道:“这才哪到哪儿?我百年百中,当年号称打遍东北三省无对手。” 看我玩的挺好,鱼哥一时童心未泯,捡起来随手一弹,他弹出去的玻璃球像炮弹一样,在撞到另一颗的瞬间四分五裂!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我说不是这样打,要小点劲儿。 鱼哥不服,他又打了几次,结果剩下几颗全打碎了。 小孩儿顿时哇的哭了,哭着说你们赔我弹珠! 我说别哭,哥去给你买几个。 小时候我玩儿的弹珠子一毛钱五个,现在一块钱才买七个,物价飞涨了。 记得上五年级那阵同学们都开始流行打牌赌弹珠,手里没有了就瞎喊数量先欠着,这导致我那时候欠下了六千多颗,那几个孩子说不要弹珠了,给我折算成钱,要让我赔三十块钱。 那阵子吓的我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我甚至都想给他们下跪,从那以后我便深刻了解到了赌博的危害性。 村里小卖部老板是个驼背老大娘,我给了钱后她冲我道:“后生,我看你眼生的很,从哪里来的?” “大娘,我是从活水村过来走亲戚的,我爸爸叫张平顺,你小时候还抱过我,你忘了?” “我还抱过你?不记得了。” “那都是很久前的事儿,我们家搬出去都有二十来年了。”我说。 “哦,原来这样,我说怎么看着后生你有点儿眼熟。” “对了大娘,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咱们村后山上看到过一个石头马,那附近还能捡到一些陶片儿什么的,怎么这次我没看到?” “你记错了吧?咱们村山上可从没过什么石头马,不过山上有个庙,庙后头的竹林里埋着个石老爷。” “对,大娘,是我记错了!不是石马,就是石老爷!我记得明明有一个的,走了大娘,过两天来看你。” 从小卖部出来,我和鱼哥背着包往山上走,找那个小庙。 鱼哥问我怎么知道山上有石雕类东西的?毕竟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 “望闻问切”,这就是行业中“问”的门道。 从进村那一刻开始,我看似一直漫不经心,实际上我看了周围所有老房子的建筑风格,包括脚下踩的石板路和路边墙角堆的一些砖头。 其中有半块儿砖头引起了我注意,那是块儿南宋的青砖。 砖头不好断代,但看多了也能认出来,每个朝代的砖都不太一样。 隋以前的砖颜色发黑,四个角比较规整,一面上有绳纹痕迹,这是因为当时烧砖时怕烧连,在一面垫着东西烧的。 到了唐代,砖厚度开始变薄,四角不太直,略带弧度,双面有条状纹痕迹,有的深,有的浅。 到了宋代,绳纹砖和条纹砖都比较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印模砖”, 印模砖宽度宽,长度短,颜色焦黄,并且出现了几何图案。 辽金时期的砖最好认,上头有一条条凹槽,每一条凹槽大概有筷子那么粗。 不久我和鱼哥找到了山中小庙,荒废了,但庙中还保留有一尊泥像,泥像整张脸刷了红漆,手持木棍,竖眉瞪眼,身披破烂黄袍。 “这供的什么神?”鱼哥问。 我道:“这应该是个淳安本地神,叫路神七老爷,相传以前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后来在和土匪拼斗过程中被杀了,以前来往淳安的客商都拜一拜他,希望自己路上平安。” 到了庙后竹林,我很快发现了一尊石人埋在土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地表。 看石头表面风化程度饱经沧桑了,额头以下全看不见,周围杂草丛生。 我踢了踢石人脑袋说:“这是南宋中晚期的石像生,如果没猜错,他底下应该是这个姿势。” 我左手压右手,横放于胸前,学了个姿势。 “奇怪....怎么就一个石像生?应该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才对。” “是不是被人破坏了或者盗了?”鱼哥说。 “我怕的就是这个,石像生这么明显,怕早就是个空锅儿。” 我在竹林周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盗洞,但我隐隐觉得,这里可能已经被同行捷足先登了,盗洞也回填了。 鱼哥说道:“也不一定,咱们先下几铲试试,先确定是不是有古墓。” “鱼哥,不用探,百分百有,大概五到六深,估计是个双室墓,可能是夫妻合葬墓,墓主是南宋中晚期一个武将,大概三四品那样子。” 我看了眼天色,灵机一动说:“你说咱们现在敢不敢挖?” “那怎么行!这大白天!万一村里有人过来怎么办?” “不,我觉得可以,你看,这里背靠山,周围没田,前头又有一片竹林挡着,谁吃饱了没事儿干会来这里?” “鱼哥你放风,我一个人干,要是把人都叫过来最后发现是个空锅儿,那不纯浪费咱们时间?” 商量了几分钟,我们决定干。 组装好铲子后,我绕着石像生,用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我走到圈中间,开始面朝着石像生倒退着走。 心里默数步子,数到第十七步时我停下来,就从这里往下挖。 鱼哥在不远处放风,原本我预估六米深,当盗洞挖到五米深时土层仍不见有明显变化。 我想了想,不在继续向下,而是蜷在洞内改向左侧挖, 这次有了发现,看到“花土了”! 由于紧张,我出了不少汗,土沙混着汗水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不多时,铲子碰到了白色的硬状物,这东西表面全是白泥,我知道这不是白膏泥,这是三合土常年泡水后软化成了这种稠黏泥。 清了半天土,我便看到一个体长超长可能超过了五米的大型石顶砖椁露了出来, 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我极其意外,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因为,我原先以为是普通砖室家族合葬墓。 这个砖椁整体完整,似乎没被盗过,没亲眼见过这种东西的,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它在当年是这样的。 先用青砖砌一个规整长方形,然后将木制棺材放到砖椁之中,里头在砌上一层砖,将木棺封死,在然后,用三合土加粘稠的糯米汁浇灌到砖椁和木棺之间的缝隙中,最后,在顶上盖上一块儿重达千斤的巨型石条。 碰上这种,想从正上方打开非常困难,因为石条板厚度接近四十公分了。 我用铲子敲门了几下最外层砖椁,上头连个白点儿都没留下,无比坚硬。 上来后让鱼哥在这里看着,我回车里找到钢锯,然后跑回村里小卖部买了五瓶醋加一个炒锅,老太太还问我一次买这么多醋做什么。 下午四点多, 我生火将醋加热至沸腾,然后倒入几个水杯中,又拿上钢锯和拐子针钻进了盗洞中。 第140章 凿棺借财 傍晚五六点钟,天色擦黑,大峰村村民基本上都在起火做饭。 山上老爷庙竹林后的一片荒地上,平白无故多了个一米宽的洞,鱼哥蹲在地上,警惕的观察周围风吹草动。 此时的盗洞内,我脸朝上蜷缩着身子,用拐子针猛凿眼前的青砖大椁,声音很大。 古时有司马光凿壁借光,今日我项云峰就要凿棺借财。 当三合土碰到热醋汁,十分钟左右便会逐渐软化,凿了一会儿,我在砖椁外凿开了一个宽约二十公分的洞。 下一秒,突然一股浑浊发黄的水顺着洞口缓缓淌了出来。 水量不大,我并没在意,因为这是正常现场。 空间狭窄,氧气不足,加上此前剧烈运动,我忍不住气喘吁吁。 调整好姿势,我举着手电看向洞内。 一抹“红色”出现在眼前!那颜色依然无比鲜艳!砖椁内部有具南宋时期的红漆棺! 咬住手电,小心将拐子针探进去,我又在内部的红棺上打了个眼儿。 不曾想,刚打通!一股水流直接滋了出来! 来不及躲避,我劈头盖脸被淋了一头。 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水哗啦啦往外流! 开始是淡黄的水,后来变成了清水,这是几百年下来水汽凝结渗透到了棺中,别看水清,但有股特殊味道!发甜,发酸,发腥!味道就像上火的尿里加了雪碧。 根本没地方躲!我索性直接借着这股水,洗了洗脸上和脖子上的浮土。 水大概流了二十分钟渐渐小了下来,我用小钢锯开始沿着打出来的洞口横向开锯。 因为棺木朽了,并没有废多大力气,行里管这活儿叫“开侧窗”,如果从正上方锯棺材叫“开天窗”。海昏侯大墓的外椁也是被北派的人这样整开的。 不多时,我在棺材一侧开了个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的长方形口子,然后我直接伸胳膊进去掏东西。 刚开始,触碰到的东西水淋淋软绵绵,手感就像摸到了豆腐。 我心中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所以直接用力一把掏了出来。 这是床当时盖在尸身上的丝棉被.... 丝棉被颜色呈黄褐色,上头能看到手工锈上去的锦地儿团花纹,我原本以为能拽断,但没想到越拽越长! 我十分惊讶,因为这种过去的丝织品属于有机物了,保存至今竟然还能有韧性,这非常少见,起码我是第一次见,以前遇到的都像碎豆腐一样,根本拿不起来的。 我没扔,而是卷吧卷吧收进了桶中,这玩意儿回去处理一下能卖不少钱。 不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更想要的是金器!玛瑙!印章!铜器那类东西! 我又摸。 还是丝织品,衣裳,各种样式的古代衣裳,一件接着一件!这些丝织物保存的很好,有过去人穿的坎肩,大宽袖儿,?[衫,襦袄,裤子,腹围,还有双布鞋。 这种鞋子很特殊,形状类似于现在的高帮马丁靴,上头耷拉两根绳子,没鞋底,整个就是用麻布加绸缎缝制出来的。 这种鞋并没有实用性,过去只有死人入殓时会穿这种鞋, 之所以这些丝织品能保存这么好,估计是因为棺中有水,加上三合土彻底密封隔绝了空气的原因。 掏了半天,掏出来的全是各种绸缎衣裳,没摸到人骨,我心想,妈的,难道这是过去的衣冠冢? 我不甘心,又转身在棺尾处开了个口子,这次掏出的东西推翻了我刚刚的猜想。 我摸出来两根儿深黑色骨头,看样子应该是人的手骨和腿骨。 “主人家莫怪莫怪,求个财,打扰了。” 我将骨头塞回棺内,接着掏。 或许老天爷看我可怜,黄天不负有心人,我在棺尾处终于摸到了两件硬物。 那是一件环形青玉佩,还有一件龟纽白玉印章,龟纽上有眼儿,绑了麻绳,麻绳也没烂。 我擦了擦,举着手电看低头向印文, 这是随身印,过去挂在腰间相当于古代身份证,上头用九叠篆写法刻了个人名儿。 “秦光喜。” 印象中不认识这人,我决定回去查查书,看墓主是谁,如果墓主不是个名人,这种南宋小随身玉印卖不了多少钱,大概小万块。 这个砖椁墓虽然保存的好,但属实寒酸,除了一大堆丝绸衣裳,只出了两件像样的陪葬品。 爬 上来后天色完全黑了,我喊来还在放风的鱼哥赶紧回填了盗洞。 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我们回填好后又搬了些石头过来,压在了上面。 借着夜色掩护,我和鱼哥一人提着桶,一人提着麻袋,悄悄离开了大峰村。 开车跑到了安全地方,鱼哥这才问:“云峰,怎么袋子里轻飘飘的?是什么东西?” “别提了鱼哥,累死我了,妈的,全是衣裳。” “衣裳?你拿衣裳做什么?那也能卖钱?”鱼哥有些惊讶。 “能啊鱼哥!你不知道,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回去咱们洗一下,看看能不能处理出来,要是处理的好,我觉得一件最少能卖几万块,这东西保存下来的很少,只要完整,不缺人要。” 说完,我解开袋子瞄了一眼。 结果我发现,刚才还能看到花纹的那床丝绵被,现在已经黑的看不清纹路了! 知道这是氧化了,我催促鱼哥在开快些。 我们现在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宾馆,我们在城北租了一处外置隐蔽的三房小院儿,院儿里有自来水,地方也大,生活上还算方便。 晚上九点多回去,我跟把头汇报了下午的情况。 把头仔细看了我带回来的那些颜色发黑的烂衣裳后,开口说:“氧化了,不太好处理,就算能处理干净,用不了多久也会生霉斑烂完。” 把头想了想,又冲我们几个分别吩咐道:“文斌,你赶快开车去药店,买五瓶医用酒精回来,在买些棉球,小萱你拿个盆把这些都泡上,然后接上水管,用清水慢慢冲洗,” “豆芽子,你去外头找几张塑料板回来,顺便在去趟超市,买桶豆油,买几卷保鲜膜,在买个吹头发用的风机。” 豆芽仔马上说:“把头!我看后院儿有不少木板啊!用木板不成?” 把头立即摇头:“木板不行,用木板阴干水分后不好分离,都赶快去,如果到天亮还没处理好,这些丝织品会烂成一堆泥。” 第141章 出货分钱 很快需要的东西全买回来了,把头对这些丝织品的处理方法为为五步,我又偷学了一招。 第一步,清水冲洗,注意水流要调小。 第二步,将丝织品放在塑料板上用镊子夹着慢慢展开,随后在湿水情况下,用棉球沾高度酒精,小心擦试那些氧化发黑生了霉斑的地方。 第三步,在上一遍清水冲洗,后用吹风机一寸寸慢慢吹干。(其实最好的做法是放着自然阴干,因为我们赶时间,所以用了吹风机。) 第四步,用保鲜膜整个封上,然后在保鲜膜上刷层豆油,在拿一块儿塑料板过来,两块儿板子合起来,将丝织物夹在中间,用绳子捆好,立着放一夜,控水分。 第五步,等白天太阳出来,抬着板子拿出去晒,最多晒十分钟要马上拿回来,放于阴凉处等待一小时,然后在拿出去晒十分钟,如此反复。 解开绑着板子的绳子,看豆油干了没,如果豆油全干了,那就好了,如果豆油没干,继续上一个步骤。 这天天气不错,在把头按部就班的指挥下我们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将这些丝织品衣物处理好了。 南宋丝织品,基本完整,没漏没烂,只是少数地方还存在一些难以去除的霉斑,我敢说这东西在很多博物馆里都看不到。 至于价值...这要看买方是谁了,我们要十万一件也是它,要一百万一件也是它,不像玉器青铜器,这东西没有相对应的可参考价。 墓主人叫“秦光喜”,应该是北宋生人,卒于南宋年间,我查了一些资料还真有了发现。 这人,很可能就是那时候在睦州任职的一个轻车都尉,他死后葬在了淳安,因为本地有不少姓秦的,我估计他的后代还在,如果本地谁家族谱上刚好就有这个人名,那千万别找我,我也是没办法,都为了生活。 他这个官儿,大概是个四五品的官儿,相当于现代的的副团级或者营级长官,也算是有权有势。 随后,仅仅过了一天,傍晚时分突然有个人开着越野车来了我们这里,这人年纪目测六旬上下,我不认识对方,是把头找来的这人。 一见面,对方马上跟把头握了握手笑道:“哈哈,咱们快十年没见了,王把头,你如今看起来老了不少啊。” 把头笑道:“你也老了,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云峰,这是你的前辈。” 我....我心想原来是北派的人?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晚辈项云峰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名号?” “小伙子,你不知道我?” 我摇头。 他笑道:“也是,你才多大,我都金盆洗手有二十年了,至于名号嘛,不提也罢,我现在加入了中收协,平常就是一个倒卖点儿东西的贩子而已。” “什么?” 我瞬间脸色大变,立即紧张的看向把头。 他妈的,怎么这人是中收协的?那他妈不完犊子了! 不曾想把头却笑着道:“没事云峰,不用担心,都是老朋友,我也是因为最近咱们碰上了麻烦事儿,着急出货才联系的他。” “行了王把头,多的话你也别在说了,咱们还是看看货,我现在可是靠这个维持生活的,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可要多让点儿利。” “那是一定。” 领着人进到西屋,打开灯,看到满满一地的各种文物陪葬品,这人惊叹道:“乖乖,好家伙,散货!你们这是搞了多少锅啊?” 把头道:“老友,散锅当然出的是散货,整体质量还是不错的。” 当看到那些昨天我们刚收拾出来的南宋丝织品,他眼神一亮说道:“好!这类物件倒是少见的很!” “呵呵,前辈,这算什么?还有更少见的呢。” 我跑去拿来我一直收着的鹦鹉杯,对方上手看了后啧啧称奇!说这东西也少见,这个更好! 因为这次等于是同行串货,虽然对方自称早就金盆洗手了,但那也是前辈,所以我不敢在发挥自己漫天要价的本事。 之后,这些货已低于市场价四成的价格出手了,对方在倒一手,我估计利润肯定相当可观,我虽然肉疼但也没好说什么,毕竟要懂得让利给别人,这些东西放着不安全,占地方,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早卖早过年。 这次并非现金交易,钱会直接转到把头卡上,之后对方又打电话叫来一辆丰田越野,我们几个忙活到后半夜才帮忙装完车。 事后我不止一次问把头,这人叫什么,但把头总是说你不用详细打听,这只一次单纯交易,把头不想告诉我。 直到很久之后,我偶然在电视上的一个鉴宝节目中看到了这人,那没错,分明就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以前分钱的时候总是我们几个最开心的时候,现在也就那样了,这行来钱太快,久而久之人,就会有一种麻木感,比方今天我赔了一百万感觉也没啥事儿,因为我知道明天自己就能赚两百万回来。 处理完手头上所有文物,火车站那边的仓库也就没啥大用了,只用来存放一些我们的潜水设备,就算被帽子发现了也没啥事儿,我爱好潜水你总管不着吧? 这两天,天气逐渐转暖,水不那么凉了,接下来我们的目标主要就是两个,一是水下古狮城,二是试着去寻找当年方腊埋在淳安境内的那批宝藏。 江口沉银的例子就活生生摆在那里,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对此信心十足,我坚信只要下功夫,总会有收获。 在此之外,我非常清楚,暗中也隐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危机,这个只能往后走一步看一步。 .... 这天一早,我提着篮子正跟着小萱在菜市场买菜,突然接到了夏水水的电话。 “项云峰!你干嘛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看了眼一眼前方正在挑西葫芦的小萱,快步走到一旁笑着说:“什么日子?难道是咱们的什么纪念日?” “去你的吧,谁跟你有纪念日?你赶紧来我家,今天我爷爷就要下葬了。” 第142章 金蝉跳棺 白日烟花 “我现在正忙着买菜,再说了,我一不是白事儿先生,二不是你们家的亲戚后代,你他....你叫我过去做什么?” 平常讲脏话讲习惯了,又差点丢失了素质。 电话那头,夏水水声音提高了两分: “项云峰,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就算是作为朋友!我邀请你来难道不行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给我面子!我就让我叔叔把你抓进去吃牢饭。” “别介,咱两关系多好?你爷爷就是我爷爷,我其实早就准备好去了。”我说。 说完这句话,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以后要是哪个男的娶了你,就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说的实话,就她这个娘家背景,还是夏家独生女,男方绝不敢欺负她,只有她欺负男方。 10点钟左右赶到夏家,送殡队伍已经排好队准备走了。 今天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来参加白事儿的人很多,我基本上都不认识。 光负责抬棺材的就有十来个壮汉,夏水水一身白衣孝子服,她爸同样一身孝服,手捧着夏老爷子遗照,这场白事儿单从人数场面上来说,可谓声势浩大了。 那年头还有这种白事儿, 现在基本看不到这种场面了。现在很多地方办白事儿,尤其在农村地区,都是半夜三更偷埋的,为了省钱。 为了表示尊重,我来前儿特意换了身正式些的衣裳,还在胸前别了一朵小白花。 简单跟夏水水聊了几句,我得知夏老爷子葬地在几公里外的桃花山上,大部队走过去最少要两个小时,就因为路远,所以出发的才这么早,要赶在中午十二点前将棺材入土。 这一点让我有些费解,因为这种豪门望族基本上都会有家族性葬地,或者公墓,为什么偏偏要把夏老爷子一个人葬到偏僻的桃花山上去? 这么安排一定有说法,要是查叔在身边就好了,他应该清楚怎么回事儿。 很快,不知谁喊了声:“吉时已到!起棺了!” 所有人开始走了。 沿途高举纸扎的金童玉女,哭声惨凄,魂幡林立,漫天纸钱飘洒而下,路过行人纷纷忍不住驻足观看。 我混在队伍中间,抬头便看到前面十几个抬棺材的壮汉脸上表情有些吃力,那小孩儿手臂般粗的绳子,外加八条竹杠,都有些轻微弯曲了,这得多沉 ..... 我想用手机偷偷拍下两张照,但没敢。 殡葬队伍一路上了山,一行人将棺材放到提前搭好的遮阳布下,大家休息下喝口水,现在就等吉时到了入土。 我看了看周围环境,心中感叹这地方风水真好,怪不得选择把人葬这里。 这墓地周围山势起伏绵亘、逶迤曲折,背后靠的主山整体形状神似龙尾,前方能望到的山脉,山势重叠,似山丘环抱,这就是风水师口中说的“来龙去脉”,要是山下能在有条小河,那就了不得了。 “哥们,你有火吗?” 这时,突然有个男的来跟我借火,我认出来了他是十几个抬棺人之一。 我递过去火机问:“大概还要等多久。” 他点着烟叼着,掏出手机看了眼说:“快了,还有二十分钟不到就能下葬了。” 我点头问:“刚才一路上我看到棺材杠子都弯了,很重?” “嗯,不知道啥情况,死沉死沉的,”他左右看了眼,小声道:“我以前也帮人抬过一次棺材,这具要重上好几倍都不止。” “可能是棺木好吧。”我说。 他摇头:“他就是铁做的棺材,我们几个抬起来也没这么费劲儿,你看我这里都成啥样了。” 他扒了下外套让我看他肩膀,就看到被杠子压的大片红肿,都破了皮。 他弹了弹烟灰,又说道:“我猜他们肯定在棺材里放了什么东西,可能是老人生前喜爱的东西之类,就是陪葬品,毕竟是有钱人家,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 “你和夏家是什么关系?”我问。 他笑道:“毛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朋友介绍来帮忙抬棺的,抬完给两千块钱。” “既然没关系,那为什么找你帮忙?”我又问。 他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属牛吧,我们十二个人抬棺材,这十二个人都是属牛的。” 他将烟头丢到地下用力踩灭,小声问我道:“喂,哥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传言?” “什么传言?” 他转头望了那边儿一眼,眼神略带惧意的说道:“传言有人说棺材里躺的老爷子没头了。” “你说什么?” “就是没头了!”他比划道:“没有脑袋。” “不可能!这谁他妈谁瞎说的!” “不知道啊!反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是给老子定制寿衣的那人看到的,尸身脖子以上还套着个麻袋,手轻轻一按就下去了,麻袋里塞的都是棉花。” “这种风言风语的你可别乱说。” “我知道,这不就是咱哥俩私下随便聊聊嘛?走走,到点儿了,喊咱们过去了。” “你先过去,我马上去。” 看着人走后,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子,啥事儿?” “查叔,你回南平了?” “我早回来了,正在装修家里,你还在淳安?” “嗯,查叔,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你这小子,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 “那查叔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那老头入土的日子?” “没错,我现在正跟着他们在山上,待会儿就下葬,刚才一路过来,我看到夏老爷子的棺材非常重,十几个壮汉抬的肩膀都破了皮,而且,早在前几天的时候棺材钉就封死了,我还听夏水水说,他爸往棺材里放了只蛤蟆。” “放了蛤蟆?死的活的?” “活的吧应该,我没看到,不清楚,但当时我在灵堂听到棺材中有响声,夏水水说是蛤蟆撞棺材盖儿的声音。” 听了我的话,电话那头的查叔突然不说话了。 我还以为山上信号不好,一连喊了好几声。 过了两分多钟,查叔才又开口说道:“金蝉跳棺.....这是谁想的招。” “查叔,我还以为是你走前给夏家人支的招儿。” “我可没有!你小子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栽赃!说句实话,除了那个人还不错的小姑娘外,我对他们一家子人没什么好感,办事儿的钱你收到了没有?” 我忙道:“钱暂时只收到了一半,都存在我卡里,查叔你真的确定不要?” “不要,那种沾上了因果的钱我花着心中不安。” “好,那你放心查叔,之后我会按照你的遗愿,将这笔钱捐助给需要帮助的人。” “什么遗愿?我没死!” “口误口误,不是遗愿!是心愿!” “查叔,你还没告诉我金蟾跳棺有什么说道呢。” “我告诉你又能怎样?结果以定,改变不了,再说了,这种涉及到祝由科的事儿我跟你一个外行解释清楚麻烦的很,你只需知道,这和财运有关系就行了。” 我正和查叔通着话,突然看到不远处夏水水冲我招手,她示意我快过去,于是我讲了句便匆忙挂了电话。 夏家这次主持白事儿的是一个新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岁数不小,满头白发。 我刚过去,就听这老先生声音洪亮的大声念道:“青烟袅袅升九天!亲人西去不复还!黄土一?g埋家骨!来世再续今生缘!” “吉时已到!” “亲朋列队!孝子磕头!” 夏水水和一帮直系亲属们立即跪下磕头。 随后。这老先生拿了把扫帚,在夏老爷子棺材前象征性的扫了三下,大声道:“吉日良辰!天地开张!白鹤先生来到此!来做夏家扫坟郎!一扫东方甲乙木!甲乙木命生魂扫出!二扫南方丙丁火!丙丁火命生魂扫出!三扫西方庚申水!庚申水命生魂扫出!” 他马上又高声道: “扫三扫,得五封!一封天官赐福!二封地府安康!三封生人长寿!四封白煞潜消!五封子孙昌盛!” “拜!” 一帮人再次磕头。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下一段应该就是念破土决了,无非也就是念那几句:“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缝之走不停,天苍苍,地清清,今日破土,大吉大利...这些话。” 然后估计要等到棺材进坑了,他在念上一段:“日时吉良,请棺上堂,日时吉良,天地开张,一动土钱粮有,二动土子孙有,三动土金银有,四动土富贵有,五动土福禄有,贵人到山,安葬亡人早升天界。” 我感觉我上我也行,但我这人脸皮儿薄,不敢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表现,也就是心里想想了。 过了几秒钟,果然如我所料,老先生开始念这些了。 没想到,他刚念了个开头,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的炮仗声。 主持白事儿的老先生或许以为这是主家的安排,他当下便更大声的开始念。 结果,炮仗声越来越大!声音密集到就跟过年一样!这导致了,很多人根本听不到他在念些什么! 夏水水老爸脸色变了,他立即起身跟身旁人说:“你去查下这是在干什么!就说山上有白事儿正在操办!不要给我们添乱!” 这人连声说是,他正准备去,这时所有人突然都齐刷刷抬头看向了天空,包括我在内。 “砰!” “啪!” 只见这大白天的,天空上绽放出了一朵朵五彩斑斓的烟花。 此刻,夏家一众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夏水水老爸,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隐现,显然被气到了极点。 也是啊,这可是个伤心的日子,谁他妈的跑这里来放烟花了? 我跟着一众人赶忙跑过去向山下一看!只见几辆黑色帕萨特停在山脚下,一帮混子打扮的年轻人正在叼着烟点炮仗。 看到为首的那人,我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山脚下,隔着上百米距离,只见一身西装领带打扮的李康阳手中夹着烟,远远的冲我这里打了个招呼。 第143章 不请自来李康阳 看到突然出现在山下的这伙人,我表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以至于我紧张到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李康阳!!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原本预等他出来我们早就离开千岛湖了!但现在他人却活生生出现在了我眼前。 不多时,李康阳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上来了,他身后小弟抬着个花圈,花圈上挂有挽联,上头用毛笔字写着沉痛悼念夏老爷子这类话。 这帮人衣着打扮一看就像混社会的,夏水水老爸黑着脸走过去冲这伙人道:“各位,今天我不想发脾气,我不管你们是谁,五分钟之内离开这里。” 李康阳看都没看我这里,他连忙拱手道:“夏老板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捣乱的,你家老爷子生前和我曾有过一面之缘,我非常钦佩老爷子的高风亮节,听闻他突然过世了,我也很难过,为了表示敬重特意过来送个花圈,另外希望能给老爷子磕几个头。” 话罢,李康阳手一挥。 一众小弟包括他在内,都纷纷跪倒在了棺材前,有模有样磕了三个头。 李康阳起身时还抹了抹眼,看样子似乎掉了眼泪。 我在旁看着,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恶心,虚伪!鳄鱼的眼泪!他来这里想玩什么花样? 这帮人过来又是送花圈又是磕头,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夏水水老爸纵使心有不满也没好发作。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 只见夏水水一身白衣孝服走过来,她一秒钟没犹豫,突然抬手啪的扇了李康阳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听的很清楚。 李康阳摸了下左脸,看他表情,显然没反应过来。 夏水水黑着脸,霸气道:“我认得你!你就是个地皮蛇!小混混!是谁请你来的!又是谁给的胆子让你们这帮地痞混混敢在我爷爷坟前捣乱的!” 李康刚要说话,夏水水毫不废话,又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 在自己一帮小弟面前被一个女的这么打!李康阳就算在能忍,此刻眼中也出现了愤怒!他冷冷盯着夏水水,一言不发。 看对方不服气,夏水水秀眉微蹙,又想抬手扇他脸。 不过这次李康阳没有无动于衷,他一把抓住了夏水水手腕。 夏水水生气了,用力想将手抽回来! 李康阳抓着夏水水手腕不放,转头说道:“夏老板,你女儿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我们可是真心实意过来想送老爷一程的。” 夏水水老爸还没开口,人群中突然走过来一名浓眉平头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五官削瘦,眼神深邃,看样子大概三十多岁,这人便是夏水水那个叔叔,我之前见过他一次。 他过来直接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康阳立即松开了夏水水手腕。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也不想知道,今天是我们家办白事儿的日子,你带这些人过来放烟花,是怎么个意思?” 李康阳脸色一变,解释道:“我没什么意思,是有人请我过来参加白事儿。” “你来参加我们夏家的白事儿?” 夏水水叔叔直视着李康阳:“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李康阳神色紧张,一句嘴也不敢顶。 “你说,我们夏家谁请你来的,如果你敢胡编乱造,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此时李康阳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他突然将手指向了我,大声道:“是他!他是我好兄弟!就是他请我过来参加白事儿的!鞭炮烟花也是他让我带过来的!你们要找就找他!” 我一愣,差点将“我x你妈”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包括一脸疑惑的夏水水,还有她爸,她叔叔,她们夏家一众后代亲属。 大脑飞快转圈,我紧张到额头上出了汗。 过了半分钟,我站出来冲夏水水老爸拱手说:“夏叔,没错,是我请这些人过来参加白事儿的,刚才的礼炮烟花也是我让他们放的,不过这些都是查叔的意思。” 夏水水老爸表情惊讶道:“哦?这是查大师的意思?” “没错。” 我走到人群中间,朝四周拱了拱手道:“各位夏家的长辈、前辈、叔辈、爷辈们,不知是否有有心人,听出来了刚才的鞭炮和烟花一共响了多少声?” 所有人面面相窥,夏水水站在她爸旁边此刻小脸通红,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在对我说:“你小子搞什么鬼?” 我无视夏水水,大声道:“刚才的烟花一共响了三声!二踢脚一共响了九九八十一声!各位可知这其中有什么说法?” 众人都皱眉摇头。 我大声道:“夏叔,老爷子做过些什么,想必您心里清楚,我就不说了,为此查叔走前算准了夏老爷子下去后可能会遭遇九九八十一难,这九九八十一声炮仗便代表了他能平安渡过这些劫难,另外,那三响烟花也有说法。” “烟花第一响,醒亡灵,这是为了告诉逝去亲人,大家都在,老爷子不是一个人孤单离开,大家都来送他了,他大可安心离去,不必害怕和放心不下什么。” “烟花第二响,告煞神,这是为了告诉这桃花山上以及周围的山精野怪们,此地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的长眠陵寝,告知它们不要来打扰。” “烟花第三响,传孝道!这是为了告诉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将白事儿办的很热闹,很隆重!夏家是孝顺之家!夏家后代们更是一帮孝子贤孙!这是为了向街坊四邻们传播孝道!” 人群瞬间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说有理啊。 夏水水老爸示意安静,他问我:“小兄弟,那这是好事儿,查大师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忙道:“查叔走前特意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了,他并不是不告诉诸位,而是一旦告诉诸位了那这些便不在灵验,所以他拜托了我来安排此事,如果我安排不周,或有唐突冒犯之意,还请诸位能多多担待。” 夏水水老爸点头:“替我向查大师转达谢意,难得他人走了还想着我们家,另外小兄弟你这次也费心了。” 我听后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我反应够快,总算应付过去了。 第144章 相爱相杀 随后白事儿正常进行,因为中间有了这么个插曲,各步骤流程都加快了不少,最后刚好在中午十二点前将夏老爷子入土为安。 忙活完后,夏家除了一帮有血缘关系的留下烧些纸钱元宝外,其他来送葬的人都打道回府了,我自然也跟着大部队跑了。 下了山,我立即加快脚步。 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身后传来喊声:“等等,走那么快做什么。” 不用回头看,这声音是李康阳。 镇海帮那一帮人撵上了我,李康阳拦住我去路说:“来前儿开没开车?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用,我开车来的。” 他点头:“这饭点儿了,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就算感谢兄弟你刚才为我解了围。” 我冷脸道:“不用感谢,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自己,至于吃饭就免了,咱们下次吧。” “操!你听不懂人话?我们老大都说了请你吃饭!你是不给我们老大面子?” 一名长相凶悍的小弟说完拉开外套拉链,冲我亮了亮他裤腰带上别的家伙事儿。 我看后顿时笑道:“我和你老大说话,你他妈插什么嘴?有把枪就觉得很牛比?来,你有胆量就朝我这里打一枪。” 我弯下腰指着自己脑袋说。 不等对方表态,我马上站直身子说:“你肯定不敢打!不敢打就他妈的不要在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哈哈。” 李康阳搂住我肩膀大笑:“兄弟,我真佩服你这张嘴,黑的能唱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走,咱们吃饭去!有些事儿我们必须当面谈谈了。” 我推开他手:“吃饭可以,但我这人嘴挑,你这顿饭要是没几个硬菜我可不去。” “呵呵,放心,有硬菜。” 中午一点多到了镇上饭店,点了一桌子菜,其他小弟都退下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吃饭除了我和李康阳,还有两名布衣打扮的老者守在一旁。 这两名老者体型一胖一瘦,正是之前败与高兵手中的旧武会内家拳高手,来自江西上饶的婺源双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先让我吃饱饭在送我上路?” “兄弟你真会说笑话,不要多想,这两名道上高手只负责保护我的安全罢了,毕竟我的仇家太多。” 我看到婺源双鬼一左一右站在李康阳背后,这二人眼皮耷拉着,双手背后,着实有番高手风范,而且他们打量我的眼神中满是轻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我当即砰的拍了桌子,指着对方大声道:“你们两个身为旧武会成员!却为了一点钱甘愿替社会上的帮派卖命!你们是不是忘了旧武会的会规了!何为武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儿!断然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这二人瞬间大惊失色,其中一人指着我大声道:“小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底细!你到底什么身份!你怎么会认识我们会长?!” “我是什么身份?” “我他妈身份多了去了!别说你们两个!就算何为武亲自到了这里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不管不顾,大声道:不光他何为武!我还认识折五和谢起榕!难道需要我拿出来木牌给你们看吗?” 这二人脸色大变,他们脸上冷汗直冒。 胖的那个立即弯腰道:“不敢!我们二人也是为了生计!还请阁下高抬贵手!切勿到会长那里告发我们!” 他说完又立即转头冲李康阳说:“李帮主,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就此作废,告辞了!” 二人说完转身便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留下李康阳坐在椅子上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足足三分钟,李康阳才苦笑道:“兄弟,不得不说,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能量啊。” 李康阳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坐在他对面点了根烟,翘起来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他道:“那包炸药一来查不到来源,二来查不到用处,我撑死了是个非法持有危险物,花钱打点关系,在找个小弟帮我顶一下罪也就没事儿了。” “你知道吗兄弟,我这几天其实想了很多,我想通了,你看,你的伤现在也好了,我也进去待了几天,这样一来一回,咱们就等于扯平了是吧。” “在者,我在里头这几天可是对你们那伙人的秘密只字未提啊,所以我这个人是很念旧情的。” “我出来了也没打算在找你报复回来,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咱们冰释前嫌,握手言和怎样?” 李康阳一脸真诚,不像在说谎。 我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了我咱们在接着谈。” “兄弟你问。。” “你应该有过出来后怎么报复我的计划吧?说来听听。” 他点头:“之前确实有个计划,这夏老爷子不是刚入土嘛,我想着半夜三更带上几个人去刨了他坟,在将你的真实职业透漏给夏家那个小骚蹄子,然后设个局让那个她怀疑这事儿是你暗中干的。” 他说的很轻描淡写,我却听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招真毒..... 如果一旦发生,那我和把头在淳安将无立足之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我脸色变了,他道:“你也说说吧,说说你是想怎么整我的。” 我想了想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会口|技,我打算让他用你的声音录一段音,内容就说你想暗中联合福建帮做掉诸暨帮,然后你取而代之将淳安诸暨都收入囊中。” 听了我的话,这次换李康阳脸色变了。 面对着一桌子菜,我两都不说话了。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还是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哎.....兄弟你这招引火烧身厉害,诸暨人如果想除掉我并不难。” 我道:“彼此,你这招栽赃陷害也不差。” 他道:“考虑的怎么样?是化干戈为玉帛还是继续斗下去,可能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相爱相杀吧。” 我忍不住大骂:“操,你真恶心!谁他妈和你相爱了?” 李康阳笑着说:“如果你同意我的观点,那咱们就忘了过去所有恩怨和不愉快,重新认识一下彼此吧。” 看我不说话,他咬牙道:“兄弟,为了出一口气自相残杀得不偿失!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这个社会,永远是合作才能共赢!” 我没在犹豫,起身挪开了椅子,并且举起了酒杯。 他也一样,起身端起酒杯,并且笑着说:“nicetomeetyou。” 我也举起杯道:“耐斯吐米提油吐。” “大哥!” “兄弟!” 第145章 ktv大战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出来混的,永远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 “喝......喝啊兄弟!” “在喝两杯!你是海量啊!哥今天高兴啊!咱们必须要一醉方休!” “大哥......不行了......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改天在喝。” 因为李康阳比我大几岁,我喊他大哥,他称我兄弟,这顿酒从中午一点一直喝到了傍晚六点,喝到窗外太阳都落了山。 我没想到他这么能喝,我们两个喝完啤的又喝白的,空酒瓶堆了满满一桌子,到最后,我们两个都喝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今日意外重逢了一般。 我此刻起码有了八分醉意,他估计也差不多,他伸筷子去夹一颗花生米,半天都夹不起来。 李康阳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面色通红,醉眼朦胧道:“兄....兄弟....你知不知道,哥哥我心疼你啊!” “呕。” 不是因为他的话,是因为此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拿过来垃圾桶,弯腰吐了。 我扶着桌子,不停吐。 就听他在旁大着舌头道:“兄弟你.....你说你,才二十好几怎么人就不行了呢?你和赛西施之间的事儿都传的人尽皆知了,这世上如果少了女人....那.....那咱们男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大哥,我....我xx妈的,你别乱说,那都是外头乱传。” 李康阳打了个酒嗝。道:“走,咱...咱们换个地方接....接着好好喝,哥带你去找个美女好好耍一耍。” 晚上七点多,我跟着他又去了一家他名下的小型ktv,ktv虽然小,但很乱,李康阳喊来了四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两个陪他,两个陪我。 不曾想玩了一会儿,李康阳当着我面儿,竟然解开裤子干起了那事儿。 陪我的这两个年轻女孩儿仿佛见怪不怪,笑嘻嘻的贴我身上就要伸手扯我裤腰带。 刚才来的路上,被风那么一吹,我已经清醒了不少,自然不会和他一样胡闹。 我抓住这女孩儿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过分,我不好那口。 反观李康阳那边,他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龇牙咧嘴,那表情仿佛像便秘了一样。 随后李康阳睁开眼深呼吸一口,开口说道:“怎么了兄弟,难道是哥给你找的这两个入不了你法眼?” 身旁一个女孩儿立即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她眼神中满是恐慌之色。 我马上道:“不是大哥,我喝的实在有点多,胃不舒服,所以没那心思。” 李康阳是真没我当外人,或许是想刺激我,或许是想展现他自己,他当着我面儿就在包厢内上演起了一副活x宫。 他突然起身大笑:“哈哈!兄弟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看好了兄弟!” 他拽过来一个女孩儿,直接使出了一招蝎尾突刺。 那女孩儿“呀”的惊叫一声!竟很快调整好内息,反手使了一招山羊撞树。 李康阳被撞了两下,顿时大怒! 他左手抓住这女孩儿胳膊,来了一招顺手牵羊,随后右手直接拽住这女孩儿头发,用出了一招霸王扯缰! 酒劲儿还没过,李康阳哈哈大笑,状若疯狂!满是酒杯的桌子晃的晃荡作响!杯中尚未喝完的酒顿时撒出来不少。 李康阳大声道:“妈的!一不留神差点让你反杀了!老子让你不老实!” 那女孩儿顿时哎呦一声,似乎暗中用出了一招“猿猴献果”。 李康阳脸色一变,牙关紧咬,强行加力。 那女孩儿竟胆子大到了反客为主,她直接转过身来跳到了李康阳身上。 只见她两腿一盘,使出四个组合招式,分别是白兔抱月加美女照镜,金绞剪腿加乌龙盘柱。 这个组合招一出,李康阳顿时满头冒汗,招架不住!他果断将人扔到沙发上,二人懒驴打滚似的滚来滚去,那女孩儿口中还发出银铃伴的笑声。 这笑声似乎更进一步刺激到了李康阳神经,他不管不顾,直接使出一记泰山压顶加棍捣山门。 二人缠斗了几分钟,表面上看是不分上下,互有攻防,许是看时机差不多了吧,那女孩儿叫了一声,使出了一招“迎盆泼水”结束了战斗。 完事儿后李康阳浑身汗如雨下,靠在沙发上喘个不停。 那女孩儿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整理了自己头发后开始穿衣裳。 李康阳喘气道:“新来的吧,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孩儿立即笑道:“老板,我刚来咱们这里做才一个星期,今天能伺候老板是小妹荣幸,以后还希望老板能多多照顾小妹哦。” 李康阳道:“好说,以后你就当这里的领班儿吧,每月提成工资给你翻五倍。” 女孩儿立即表示感谢。 事儿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李康阳似乎很是心满意足了,他掏出一根烟想要找火机,那女孩儿立即掏出火儿,手捂着风给他点着了烟。 李康阳笑道:“怎么样兄弟,你就说哥猛不猛?” 我心想你猛个屁,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人家对付你根本没用出来真本事,人家那是给你面子,让你觉得自己很猛而已,你个废物。 当然,我表面上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大哥你厉害,小弟我在这方面确实比不上你啊。” “哈哈,这没什么,干的多自然了就练出来了,兄弟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后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多多交流。” 我记得两个月前,李康阳刚上位那阵儿,他曾称杀福建帮的人是为了帮自己心爱的女朋友报仇,如果他真爱他女朋友,那就不会和别的女人有染,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这证明了男人变心很快,尤其是得了权势的男人,变脸要比翻书快,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早就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刚才那一番火辣场景,就像看电影一样,我也参演其中了,要说我没点反应,那肯定是假的,但强大的自控力让我并没有显山露水。 就像诸暨名媛赛西施说的那句话,“如果一个男人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那行为和动物无异,而动物是能被人驯服和掌控的”。 我不要被人掌控,我要掌控别人。 此时李康阳酒已经醒了,他冲我说:“兄弟你和田三久关系不错,那你应该知道,田三久他私底下也是干的你这行吧?” 我摇头:“不是,我们这行只是田哥临时来钱的一个路子而已,他另外还有很多产业。” “哦?这么说你是专职,他田三久是兼职?” “差不多,你可以这么理解,但田哥就算是兼职,他在我们行当里也是排名很靠前的人物,他技术和专业性不比我差。” 李康阳弹了弹烟灰:“我打听过,你们这行确实很是赚钱,基本上是无本万利,我在想我能不能效仿田三久的搞钱路子,也加入你们这行?” 看我惊讶,他起身道:“怎么?不就是刨坟拿个东西?我手底下有的是人!我可以拉个团队,在聘请你出任我的技术顾问,事后得了利我按股份匀给你,兄弟你意下如何?” “呵呵,大哥你这个想法可以,但我真不行,我入行没几年,技术其实很一般,不如你在找个人吧。” “关键是我不认识兄弟你这行里的高手啊!隔行如隔山,兄弟就不能给我推荐个人选?” “可以,回头我帮你联系,看有没有愿意干。” “好!那这事儿咱们就说定了!回头兄弟你联系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另外兄弟,我知道近期那个什么大超帮有你的关系,你放心!只要对方不是做的太过分,那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随后聊了一阵,我借口说上个厕所。 出来包厢后我找到值班经理,把刚才那个漂亮女孩儿叫了出来。 “老板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聊聊,想认识一下。” “嘻嘻,老板你是刚才看的口干舌燥了吧?” 他突然靠近我,往外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并且笑着说:“我十二点半下班儿,待会儿打给我。” 说完,她反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刚才在包厢内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像是有武功底子。 望着她曼妙的身材背影,我决定试她一试。 我随手抓起走廊地上摆的灭火器,猛的冲她扔了过去! 灭只见火器在空中高速飞过去,离对方越来越近,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感应到了威胁。 她慢慢转过头来。 只听“梆的一声闷响”,她应声倒在了地。 第146章 危险 姑娘!你怎么样!你怎么不知道躲一下!” 看ktv小妹儿躺在地上不停哀嚎,我大惊失色,忙跑过去。 她表情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额头那里手捂着的地方明显起了一个大包。 我想帮她检查伤,她一把打开了我手。 “你干什么!!” “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意是一时兴起想试试她,直觉告诉我她能躲开,但结果是我误判了,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儿。 “你还说不是故意!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嘶......疼死姑奶奶了,咱们难道有仇?” “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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