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牵情线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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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儿高考考了740分，我送她人生第一台劳斯莱斯作为礼物。提车当天，一名擦边女主播坐在女儿的车里试驾。女儿急了，“这车是我的，你凭什么试驾！？” 擦边女主播甩出我给老公的副卡，嚣张地说， “我老公是远洋集团的老总，不管这车多少钱，我都再加100万！” 听他这么说，全店人都吸引过来，甚至还有人架起手机。我冷笑一声，我女儿这台车要5000多万，多加100万是打发要饭的吗？一个赘婿还敢花我钱包养女主播，还想花我钱抢我女儿的车？我冷哼一声，立马给公司法务打去电话， “按照婚前协议，拟一份离婚协议，我要让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净身出户！” 1 4s店销售一听到远洋集团这几个字，笑容满面地接过黑卡。紧接着又递上自己的名片， “下次您再有需求，打个电话吩咐我一声就好！” 吴倩倩挥挥手上的名卡，“叫我倩倩姐就好！” 女儿气坏了，冲着销售人员大喊道，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干，这台车我们等了三个月！” “她老公是远洋集团的老总？！那你知道我妈是谁吗？” 吴倩倩轻蔑地看一眼女儿， “我管你妈是谁！谁不知道远洋集团老总是全市首富，哪是你们这种暴发户能比的？！” 女儿急了还想和她掰扯一番。我沉思一会儿，拉住女儿，阻止她说出我们是谁。今天巧了，原本服务我们的销售今天没来。我和女儿打算提车就走，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认出这人是个擦边女主播。我老公平时喜欢在社交平台上看她跳舞，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我不知道这俩人从什么时候起，在线下也勾搭上了！这两个贱人，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我打量一眼四周，还有拿着设备正在直播录像的。我冷哼一声，原来是想拿我和女儿当对照组博流量。周围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这小三也越发得意。 “这车真漂亮，我从来我没见过这款，这车衣应该是定制的吧！” “这种车从购买到出厂最少也得半年时间，半年就这么白等了！” “刚刚那个高中生不是问大家她妈是谁吗，她妈是谁呀？” ...... 所有人都看向女儿。听了我的话，女儿不再急躁，她只冷冷瞥了一眼销售人员， “不管我爸是谁，这车先是我买的，那就是我的！” 销售人员赔笑道， “您看这样行吗？您等的这几个月我们赔偿您50万.......” 吴倩倩下巴都快扬到天上了，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女儿冷眼瞥她们一眼，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车！” 周围人都在劝女儿说， “小姑娘，差不多得了，世界上有几个人能一个月赚50万的？” “就是啊！拿着这50万再买一台呗!” 可是女儿坚决不听，她还说， “我妈分分钟就能进账几百万，50万还不够我顿饭钱！” 吴倩倩怒了，开始砰砰敲车， “你们两个暴发户还装上了，别说是这台车了，就是这家4s店都是远洋集团的！” 女儿听后气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想冲上去扇她。我连忙拉住她。我对吴倩倩说， “有种你就使劲敲，最好把这台车给砸了！我们正好换新车！” 吴倩倩火冒三丈，她对着车门哐哐就是两脚。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就你这种入门级的劳斯莱斯能值几个钱，我在市场上都没看见过！” “要不是看你这车衣挺帅，你以为我会稀罕？” 说完她对着车头又是一脚！几脚下去车身出现多处凹陷、剐蹭的痕迹。我冷笑一声，老公许如清这个人没脑子，找的小三也没脑子。在市面上没见过，那是因为这台车是最新款劳斯莱斯。这台车原价3000多万，加上改装、特殊定制，林林总总算起来快有5000万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等这么久。之前接待我们的是4s店经理。今天这位销售明显连这台车是什么系列都没搞清楚。我指指门外工商局的执法同志。 “今天这车到底归谁，我们还是问问专业的吧！” 2 吴倩倩一看到执法同志，立马开始东扯西扯，胡乱攀扯。执法同志没空理他，我把销售单据、发票全递给他。这些单据足以证明，这台车就是我们三个月前订的。执法人员冷眼看向一脸嚣张的吴倩倩， “这台车这位女士已经付过款，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在抢劫！” 吴倩倩愤愤不平道， “我都已经说了，不管这台车多少钱，我都愿意再加一百万......” 执法人员无奈地抬头看她一眼，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以暴力、威胁手段强买强卖商品的行为，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这就属于刑事案件，我们就找警察来处理！” 吴倩倩无奈闭嘴。销售给吴倩倩赔笑脸， “这台车不行，您再买别的！我亲自帮您送到家！” 女儿瞥了二人一眼， “她刚刚试驾过这台车，还把车给砸坏了，新车这么晦气，我们不要了！” 销售一听高兴坏了，转头看向吴倩倩， “这就太好了，倩倩姐您可以买了！” 吴倩倩一听也不要，她怒道， “什么玩应，她说要就要，她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要，我也不要！” 那边主播团队还在拍，现场有不少人架起手机也在拍。 “这下好了，刚才大家都要，现在大家都不要了！” “那个吴倩倩不是说她老公是什么集团老总吗？这么有钱就买下来呗！” “对啊！她在网上还挺有名的，人气很高，听说她老公是他的榜一！” 我真是气笑了。这几年，公司运行平稳，也有专门团队帮我打理公司。我专心陪伴女儿高考，老公非要在公司挂个名。没想到他竟然贪了这么多钱给这个不要脸的小三。现场这么多人，还有刚才的阵仗早就把吴倩倩架起来了。她不耐烦地点点头， “今天算是被你们这帮臭要饭的给讹上了，这台破车有个500万顶天了！” “我张卡里有5000万，够买十台你们的破车了，刷卡吧！”她的黑金卡一掏出，围观群众中有人惊呼， “哇，这种卡可是需要验资的，不是验资产，是验流水，一年流水要过百亿才行！” “年纪轻轻就拥有百亿身家，真是了不得啊！” 销售此时已经被吓得满脑门都是汗。一听吴倩倩愿意买，立马恭恭敬敬接过卡， “您真是救了小弟，您在古代得是女侠了！您真是又有钱又有豪气！！” 被大家这么一夸，她更飘了。她大手一挥，“今天我请全场人下班去酒吧喝一杯！” 全场人欢呼。吴倩倩转身阴阳我们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好干将来一定是一代销售奇才！” “不像有些臭要饭的，活了一辈子开个入门级的劳斯莱斯，就以为自己人生圆满了！” 现场的群众人都在说， “还是有钱人好，这500万说的比500块还要简单！” “顶级财阀夫人要什么有什么，这母女俩真是目光短浅，还不如把车送给她，就当拓展人脉了！” 还有人问她是怎么赚钱的，想跟着她学赚钱。在大家的恭维声中，我将购车发票递给销售。 “行，5500万，你刷卡买单吧！” 听我这么一说，吴倩倩连头都没转，直接呸了一口。 “你是自己偷摸在发票上加了个0吧！这个世界上哪有5000多万的车！” “我告诉你，你这是敲诈，也是要坐牢的，别以为我不懂法。”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劝我， “你们母女，见好就收吧，给你们500万已经不少了，别太贪心。” “听说远洋集团自己养了一支退役武警保卫队，你要做的太过分，小心出门挨削！” 我看了一眼销售，“你们店铺后台都有记录的吧？” 销售立马去电脑查看后台数据，结果他瞳孔放大，腿都软了。 “这台车真是5500万！” 销售惊呼一声。 3 周围顾客一听我这辆车原来5500万，也纷纷变脸。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5000多万的车！” “原来这母女俩才是真富豪！刚才那个女儿是不是说她妈分分钟进账几百万的，原来都是真的！” “母女俩真低调，根本看不出这么有钱！” “反倒是那个年轻小主播，卡里的钱连人家一台车都买不起，还在那嘚瑟！” 销售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我勾起嘴角， “赔吧，5500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吴倩倩脸上微微动容，但很快又恢复傲气。 “行，我给我老公打电话，我让我老公给我转！” 说完，她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很快，电话被接通，老公许如清的声音清晰传入我的耳中。电话挂断后，吴倩倩的脸上再次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不就是5500万吗？我老公说了马上就给我转一个亿！” 她话音刚落，我的电话就响了，是许如清。 “我不管你在哪，我也不管你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转1个亿！” 我淡淡回应， “我正陪女儿提车呢，有什么事，我们过会儿再说！”许如清不依， “傅燕燕，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反正女儿已经考上大学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撩了。我双唇紧抿，想刀人的心根本藏不住。自从他入赘我家之后，我对他百依百顺。他要钱我给钱，他要干事业我给事业，他实在干不了，我让他挂名！我对他仁至义尽，结果他花我钱养吴倩倩！我冷哼一声，立马给公司法务部发出消息， “按照婚前协议，拟一份离婚协议，让许清如净身出户！” 我挂断电话后，许清如不停地对我电话轰炸，我直接关机。可没多久，吴倩倩举起手机， “看！钱来了！我老公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给我什么！” 她又神气起来，把钱立马赚给销售。销售长叹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销售又把我的车钱退还给我。我一看更生气了，没想到我把副卡冻结了，我老公手上还有这么多钱！真是不敢想象，我不在远洋集团的这几年，他到底贪了公司多少钱！吴倩倩花了5500万，最后得了一辆破车，心情不佳，带着团队就想撤。就在此时，我拦住她。 “你的副卡是我老公的，你是从哪弄来？” 原本围观人群已经要撤了，见我这么说大家全部回来继续看热闹。吴倩倩恼了，“你别含血喷人，这张副卡明明就是我老公送我，让我买车的！”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今天就要把我老公叫来，我让你们母女这辈子都在这座城市里混不下去！” 他一个电话过去，没一会儿一队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我老公身着黑色高定西装，脚踩意大利手工皮鞋，长腿一迈从车上款款下车。吴倩倩早已站在4s店门口迎接他，保证许清如第一眼就能看见她。果然许清如一眼看到她。他飞速走到她身边牵起吴倩倩的手，一脸紧张的询问道， “是谁敢欺负你，老公给你出气！” 我冷眼看着这对贱人，每次女儿开家长会，他都说自己忙赶不回来。结果吴倩倩有事，不到15分钟飞速赶到。女儿看到老公牵起吴倩倩的手，她气得咬牙切齿。我只能一直安慰她，我一会儿一定会好好收拾这对奸夫淫妇。见到老公本人，围观群众们立马骚动起来。 “真没想到远洋集团的老总竟然是位帅哥！” “这吴倩倩也青春靓丽，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顿彩虹屁过后，许清如搂着吴倩倩，吴倩倩指向我和女儿的方向，她夹着嗓子说， “就是这母女俩！不识好歹，非要跟我抢车，还说你给我的副卡是她们的！” “老公，快帮我收拾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们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欺负我老婆......” 听了吴倩倩的指控后，许清如越过层层人群这才看到我们母女俩。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为惊愕。 “傅燕燕，怎么会是你……” 他连忙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傅燕燕，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她是个流量很好的网红，我最近打算进军娱乐圈，我们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才在一起的！” “这件事一定是你们不懂事，冲撞了她们。你给她道个歉，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 我一把将他推开，故意放大声音： “道歉？我凭什么跟他道歉？她要抢你女儿的车又偷了咱家副卡，你却要让我们道歉！” “还有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她刚才花的钱都是从哪弄的？” 商场里越来越多人听说，今天远洋集团老总会来。大家都迫不及待，一堵芳容，现在大家明显吃到大瓜。现场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些人甚至还开启了直播。 “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大姐竟然敢质疑远洋集团老总！” “她竟然质问远洋集团老总钱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女人嘛，在家想管自己老公，出门想管别人老公！” 可许清如没想到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女儿眼神里全是对他的鄙夷。可他倒是没有丝毫不自在，他正正衣襟， “我刚才不过是给你们三分颜面，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女儿气鼓鼓的，“你说的是人话嘛？” 我眼中寒光尽显，胳膊直接抡圆了抽了他两巴掌。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许清如，你全身上下有哪样不是我花钱给你买的？你还对我不客气，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5 我和许清如从高中起谈恋爱，我一直想着我们俩人巨大的贫富差距，尽量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我们结婚后，我父母也从未因为他是赘婿看不起他。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围观群众连大气都不敢喘，谁敢信，刚刚亲眼见证远洋集团的老总被人给打了。大家窃窃私语， “完了，我已经想好这对母女明天会出现在头版头条！” “这怎么可能，这种豪门负面新闻肯定会被压的！” “不是，是她们无端被灭门，被分尸之类的新闻！”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个妈妈，我在哪里见过！” “而且能花5500万给女儿买台车，想她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吴倩倩见自己的榜一大哥被打，立马站出来维护， “你个混蛋，你敢打我老公，看我不弄死你！” 我直接一脚踹飞他们。 “一个花瓶还想和我比量比量？！” 看到吴倩倩倒地，我又转头对许清如厉声道： “许清如，你还不把事实和大家说清楚吗？” 可许清如却看都不看我和女儿一眼，直接飞奔到吴倩倩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许清如恶狠狠瞪向我， “傅燕燕，你先打我又打倩倩，我看你就是给脸不要脸！” 说完，他牵起许清清的手，对着在场众人扬声道： “她们母女俩是疯子！快帮我们报警！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女儿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清如，双眼蓦地就红了。自己父亲不认她和妈妈，反而说我们是疯子，没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了。现场的人七手八脚地要打电话报警。许清如自信地走到我面前，再次压低声音对我说， “傅燕燕，你说过最爱我的，可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你就不能为了我服个软吗？等我们回家，你想要拿我怎么样都行！” 我冷冷地看着面前不要脸的男人， “既然你选择对婚姻不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已经通知过法务部，我们今天就离婚！”6 可不想许清如从容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离婚，那我们先去办离婚手续，但财产我要正常分。” 我内心一声冷笑，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虽然签过婚前财产协议，但是婚后我的收入也不菲。他也能分走我大笔财产，还能和吴倩倩双宿双飞。可我毫不在意的说道，“行啊，就按你说的办！” 他并未多想，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因为他并不知道，发现他出轨后，我早已交代律师，能转移的财产立马转移走。转移不走的，我全部投入进了项目投资里。他想离婚分财产，也只能分到一堆债务而已。现场已经有好多好事的围观群众拿着手机开始直播。他们对直播间的粉丝们说， “这位妈妈可真勇啊，她竟然敢打远洋集团的老总！不过有一说一，这位老总长得可真帅啊！” “那不叫勇，那是没脑子！她敢打人家老总，这不是没长脑子吗？” “感觉这位妈妈也是哪家小公司的老板，我呼吁大家千万不要买她家的产品，更不要去给这种资本家打工！就让她的公司破产，让她的产品烂在工厂！” 有了这么多人瞎说，那对奸夫淫妇妥妥变成受害者。他们一直对着手机哭诉，说我是怎么欺负他们的。我冷哼一声，一会儿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欺负。没过多久，商场保安跑出去迎接车队。 4s店前台接到电话，她有些疑惑道， “我们老总的保卫队今天来商场了，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商场门口突然来了数十辆顶级豪车，里面坐满穿黑西装的人。商场内的顾客们再次躁动了起来， “这母女俩真不长眼，惹谁不好，非惹远洋集团的人！” “等着老总的保镖们进来，这母女两该被人大卸八块！我们一会儿躲远点，别涧一身血！” 吴倩倩满脸都是惊喜，一脸崇拜地看向许清如， “他们都是哥哥的人吗？真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我发誓，这辈子只爱哥哥一人!就算以后你不爱我了，我依旧爱你！” “从此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我呸！这许清如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还想着后宫佳丽三千的美事！现场所有人一听远洋集团老总还叫了保镖来，大家兴致更高。满嘴喷粪，全是对我们母女俩的疯狂谩骂。女儿气坏了，“妈，你快和他离婚吧！我可没有这么丢人的爸！” 我一直在安慰女儿，马上就要结束了。可许清如此时根本没空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满眼皆是祈求地看向我。他可能不怕警察，但他一定怕他们。这群保镖是特警退役后我高薪聘请来的，战斗力有多强，他早已领教过。但是晚了！7 很快，我的十车保镖冲了进来，将4s店团团围住。吴倩倩感到新奇，她甚至还妄想指挥我的保镖！ “你们快去揍那对母女，她们猖狂的不得了！还说我的副卡是偷的！” “你们以后也要听我号令，我是你们老板的夫人！” 可她还没有说完，一个保镖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她想起身，保镖直接踩在她的胸膛上，让他动弹不得！我冲上去啪啪两巴掌， “睡我的男人还花我的钱，现在还想指挥我的保镖，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长手是干什么的？你劳动啊！这么年轻就想傍大款，你虚不虚心？” “今天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一挥手，两个保镖立马扑上去开始狂揍她。 “留口气就行！” 我冷哼一声，走到许清如面前。我只冷冷看她一眼，他就浑身哆嗦，抖成筛子了。他痛哭流涕道， “老婆，我错了!我答应你，以后都跟你好好过日子，我会和她断了联系的！我求你放过我！” 要是以前我肯定心软，如今我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接呼上去。 “现在知道错了，刚刚不是要报警吗！你报啊！” “你为了个小三，连你亲女儿都不认，你他妈还是人吗！” 许清如好像突然想起还有女儿。 “对！我们之间还有个女儿，我是佳佳的爸爸，她不能没有爸爸的！” 她看向女儿，期望她能向小时候一样奔向他。可女儿早就长大，根本不理她。女儿这么多年都是我带大的，许清如一直是父爱缺失状态。众人看过这些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那位妈妈说的是真的！许清如真是她的老公，她才是远洋集团的老总！” “所以刚刚许清如是想帮着小三欺负自己老婆和女儿？！” 许清如心一横突然朝我大喊， “大家都别被她给骗了，她是我家保姆的女儿，她现在是想篡位！”8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还在直播。原本被打的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吴倩倩又支棱了， “大家快帮我们报警啊！这个人想害死远洋集团老板，谋取他的家产！” 我不慌不忙，走到镜头前。 “好啊！报啊！这两个混蛋花了我这么多的婚内财产，我统统都要要回来！” 然后我转身，对着许清如的脸反手又是一巴掌。我从前真是瞎了眼，只被他帅气的皮囊所吸引，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渣的人。然后我又赏了两人一人一记窝心脚。我对着镜头说，“那我们就等着警察来！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变成保姆的女儿的！” 警察很快赶到。许清如和吴倩倩都被警察带走。吴倩倩不解，“打人的明明是他们，凭什么是我被带走！” 我拉出比卫生纸还长的账单， “因为你欠钱了！” “这些都是我们夫妻的婚内共同财产，赶紧还回来，要不然就送你们去蹲局子！” 她惊慌失措，朝着许清如大喊， “老公，求你救救我！那钱是你自愿给我花的，跟我没关系啊！” 许清如根本没空理她，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她！许清如知道我肯定不会救他了。她被警察带走前，向疯子一样跪在女儿的脚边。 “佳佳，爸爸求你了，你去帮我跟爸爸说说情！” “爸爸求你！你不是最爱爸爸吗？” 女儿面无表情，显然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亲爸帮着外人欺负自己。我将女儿抱起，只给留下他留下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 我和警察局局长是大学同学，局长亲自帮我在网友们面前证明， “她是傅氏集团的老总，她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是红色商人，每年都会给国家捐款！” “她是根本不可能吃许清如绝户的！” “这个许清如啊，他是小家小户的儿子，咱不是说小家小户不好，但是你不能养小三啊！” “还帮着小三祸害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甚至女儿叫爸还不认！” 网友们义愤填膺，许清如突然暴起，她挣脱开警察的手，不知道从哪找到一把刀。保镖将我和女儿层层围住。可他却转身扑向吴倩倩，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都怪你，是你勾引我的！” 他朝着吴倩倩的下腹一人来了一刀。没人想到他会刺向吴倩倩，谁都没去保护吴倩倩，结果吴倩倩身中数刀。警察立马将许清如带走，吴倩倩被救护车拉走。 4s店销售的腿都软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向我。 “傅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摇摇头， “这件事是你们内部员工管理和行业管理的事，不归我管，我已经把今天的事全部录下发给你们总部，一切全凭总部定夺！” 一起都尘埃落定后，我带着女儿回家。最后许清如因故意伤害罪被判3年。吴倩倩二人命捡回来了，但永远丧失了生育能力。可她还得还我钱，就只能去夜店做女郎。 4s店销售被开除了，他一直在喊冤。 “两头都是重要客户，可是车只有一台，我当然顾不过来！” 这件事在网上发酵很快，他很难继续在京海立足，最后只能回老家种地。第一章和谢临舟结婚的第四年，夏荞才发现。她好像，被他骗的团团转。 “老婆，想什么呢？还不快吹蜡烛。” 谢临舟从身后抱住夏荞，一双被雪冻的发红的手捂住她的眼睛。轻柔的低笑随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夏荞心头却冷不丁发酸。她扯下眼前遮目的手，指尖拂过上头新生出来的冻疮。 “疼吗？” 他在雪地里发了三天传单，长了一手冻疮。就为了在她生日这天给她买一个147元的生日蛋糕…… “不疼。” 谢临舟温柔捧起她的脸落下一吻。昏黄的钨丝灯泡下，他眼神深情缱绻。 “老婆，这是你嫁给我的第四年，今后我会更努力，争取早日带你离开出租屋去住大平层，一百多万的那种，还有豪车。” “我今天在会所兼职的时候看到了好多，老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通通都买给你。” 他越说越兴奋。夏荞心脏也在胸腔里，一抽抽的疼。谢临舟不知道，他今天在会所的时候，她也在。因为心疼他在雪地里站了三天，她背着他在生日这天接下了会所卖酒的兼职，想在他生日那天，送他一双他看了半个月的鞋。她穿着一身羞耻的兔女郎装，兔耳黏在头发上，胶水味道又臭又难闻。为了五十的时薪，她硬忍下来，却在路过888包厢时，在里头看见了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谢临舟。他一身高定西装，晃着酒杯，被人簇拥着，身边还坐了个精致貌美的女孩。跟半个小时前在出租屋里穿着廉价衣服背靠发霉墙壁的谢临舟，判若两人。起初夏荞还不敢认，摸出手机想给谢临舟打电话。里头的人却忽然起哄。 “果然还得是咱们舟哥，我们前几天还在打赌，你会不会对出租屋那位动心，现在看来，我们晚晚的地位根本无法撼动啊。” “不过那位今天之后，估计得被咱舟哥迷死吧？‘顶着三天大雪发传单就为了给她买个一百多块钱的蛋糕’，这剧情，这手段，谁看了不得说一句高明？” “她哪里知道我们晚怡生日，舟哥出手就是一辆百万跑车，也不知道那姑娘抱着跑车附赠的钥匙扣，会不会当传家宝供起来，哈哈哈……” 一门之隔，里头嗤笑刺耳。夏荞僵在原地。谢临舟也在笑。他嘴角不温不火勾着弧度，眼睛却落在黎晚怡脸上。看到她嘟嘴，他格外愉悦：“不开心？” 黎晚怡脸上挂着酡红，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娇嗔。她言不由衷：“是啊是啊，四年前跟你打赌要是你能让夏荞在四年时间里对你死心塌地，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你要是爱上她，我就一辈子不见你，这眼看着就要跟你在一块儿了，我能开心吗？” 会所里暖气很足，夏荞只觉从头凉到了脚。她死死盯着谢临舟，不肯放过他眼底任何情绪。他却只是微微抬眸，慵懒抿下一口酒。 “黎晚怡，老子追了你那么多年，头婚都没了，你还舍得为难我，让我爱而不得？” 他说，和夏荞恋爱、结婚、生活，是为难…… 所以，半个小时前电话里说的爱她，是假的。她视若珍宝舍不得用的生日礼物是假的。等着他一起回家切的蛋糕是假的。他们之间，朝夕恩爱的四年，也是假的。 “老婆？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都红了？” 耳边焦急的声音拉回了夏荞的思绪。破口的窗户灌着冷风，冻得夏荞四肢冰冷。回忆里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和面前无措的面容重叠。该说他演技太好，还是该说，她太蠢。整整四年，她居然从没怀疑过他的爱…… “谢临舟……” 她才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短信铃声打断。谢临舟扫了眼屏幕，面色微变。 “宝宝抱歉，我不能陪你切蛋糕了，临时接到个工作得马上赶过去，这一趟能赚五百呢！你不是说想放烟花吗？到时候咱们就用这钱买！” 他抱着夏荞亲了亲。廉价的卫衣上，是与之不相配的高端香水味。夏荞被那味道熏红了眼。看着他提起外套出门，她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什么工作……她都听见了。他那群朋友说，他在十二点整给黎晚怡安排了一场价值五百万的烟花宴庆生。她也终于明白。结婚四年，每年她生日这天他赶在十二点出门，不是为了给她挣钱准备惊喜。他只是想赶在十二点之前，把他最诚挚的祝福，送给他最爱的人。而那个人，从来不是她。第二章窗外那场盛大的烟花，是在谢临舟离开半个小时后升空的。到底是价值五百万的烟花。每一次升空，都是一场绚烂的盛宴。微博娱乐版块也被这场烟花秀霸榜。有网友拍到了现场。时长8分钟的视频里，黎晚怡头戴白纱站在盛大的烟花下，宛若待嫁的新娘。挂着她丈夫头衔的谢临舟，全程站在她身边。视频多长，他温柔的目光就在黎晚怡身上停了多久。评论区有网友羡慕：下头一条名为的账号跟着评论—— 男主角亲自下场，又是一阵轰动。一连串的祝福里，唯独夏荞看得眼干，胸口沉的喘不过气。屋外的烟花还在陆续升空。 “嘭”的一声。烟花绽放，出租屋里年久失修的电路，也彻底罢工。夏荞眼前黑下来。屋外烟花的亮光映射到屋内，时而亮起，却微不足道。她坐着没动。等到时间走到十二点，她无声拿出自己买的小蛋糕，在上头插了一只孤零零的蜡烛。自己给自己唱完了整首生日快乐歌。然后—— “祝夏荞不止生日快乐，明天、后天也是。” 她吹了蜡烛。第一口蛋糕吃进嘴里，混着苦涩的眼泪。二十六年来，这是夏荞给自己买过最贵的蛋糕，也是迄今为止，她吃过最难吃的一个。整整一晚，谢临舟再没消息。直到凌晨5.20，黎晚怡掐着点发了条微博—— 配图是一张迎着朝阳，十指相扣的照片。夏荞一眼认出，照片里手背上有一条长疤的手，是谢临舟的。那个疤是他们结婚第二年一场车祸里，谢临舟怕她睡过去，死死拉着她手时，被地上的玻璃划出来。她至今都记得，他一身是血狼狈至极，还要红着眼凶巴巴的吼她。 “夏荞你不是总担心我不要你吗？只要你今天活下来，我就发誓生生世世牵着你不放开，让你永远给我当老婆！” 她听了他的拼命活下来。他却转头松开她，牵起了别人的手。夏荞身上最后一丝暖意被风吹散。评论区又是一轮羡慕和祝福。夏荞却忽然在里头看到一条质疑—— “等等！这个疤和侧脸都好眼熟，男方还姓谢？前几天我餐厅有一对小夫妻来打卡拍照，男方手上同一个地方有个一摸一样的疤！连手都长得一样，我记得那帅哥的对象不是黎大小姐啊？！” 她激动的说完，转头在下面贴了一张合照。那是几天前夏荞发工资，硬拉着谢临舟去改善伙食的时候拍的。在一起四年，谢临舟不爱拍照，他们的合照更是少得可怜。那张，是所有照片里，夏荞最喜欢的。照片一经发出，很快就被冲到了前几。底下跟着有不少知情网友发出疑惑。甚至还有人@出了夏荞的微博。她最近一次动态，发的就是那张照片。可没人相信。不过眨眼的功夫，成千上万的网友涌入她的账号和评论区。夏荞以前只看过别人被网暴，第一次切身体会。看着那些嘲讽嗤笑，她紧紧握着手机。结果又看到那个名为的用户，@了黎晚怡。一句话，让夏荞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夏荞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证明。编辑了一大段话，发送时却发现，她账号被封了。就在五分钟前，谢临舟发完那条微博之后。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谢临舟为了他的心尖挚爱，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夏荞无力的放下手机。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悄无声息。这一夜，她在出租屋里枯坐到天亮。手机闹了一晚上。 ‘义愤填膺’的网友已经从不轻不重的辱骂上身到了人身攻击。谢临舟一条都没回应。他大抵，在忙着陪他心中挚爱。太阳出来的时候。夏荞望着那抹刺眼的朝阳，在二十六岁的第一天，花了身上所有的钱找了个律师，发去自己的诉求。第三章夏荞这一生，从未被谁坚定的选择过。被抛弃，是常态。她只是有一点点难过。难过自己的一生，从不顺遂。从来，抓不住爱。可即便如此，老天还是不肯放过她。她才决定离婚，前几天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恭喜你夏小姐，你已经怀孕十二周了。” 夏荞说不出感谢的话，只觉得痛苦。痛苦，她的孩子和她一样，究其一生得不到幸福的家庭。它父亲或许，从未期待过它的到来。电话里，护士还在嘱托她：“宝宝很健康，不过我们还是建议您尽快让您丈夫带您来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门锁轻响，夏荞听见谢临舟回来的声音，手指微动，含糊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谢临舟跟着推开门，一身酒气。看到她，他嘴角跟着勾起，喊了声老婆朝她走来。夏荞看到他脖子上的一抹红，心痛到滴血。谢临舟全然不察，腻味的缠着她蹭。动作亲昵又娴熟，和凌晨在微博里坚定向世人昭告“此生唯爱晚晚，阿猫阿狗别来沾边。”时，判若两人。 “老婆，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我一回来就挂了，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男人，不要我了？” 男人没有，只是肚子里多了个孩子而已。不过，他没必要知道了。早上八点，夏荞准时出门上班。谢临舟遭受的苦难不过是游戏人间，可她不是。她一天不工作，是真的会饿肚子，更何况，她肚子里现在还多了个宝宝。夏荞想努力挣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出意外，这个孩子将是她未来人生，唯一的亲人。只是夏荞千想万想没想到，今天她还会遇见黎晚怡。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眼瞎啊！” 黎晚怡低头看着脚上那双沾了土的鞋子和脚边破碎的盆栽，气不打一处来。可刚才分明是她自己照着她身上撞。夏荞抱着花盆躲了几次都没躲开。这样的针对太明显。夏荞敛着眸，实事求是：“黎小姐，这边有监控，应该拍到了你刚刚故意撞我的样子。” 黎晚怡却被彻底激怒，狠狠推了她一把：“你还敢顶嘴！” 夏荞后背猝不及防撞上墙壁，痛的她倒抽一口凉气，抬手就要推回去。手却被身后赶来的人一把抓住：“你动她一个试试？” 熟悉的声音和掌心的温度，刺的夏荞心狠狠一颤。黎晚怡眼眶跟着就红了：“烦死了，你看看我新买的鞋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好好的心情全被这臭打工的给毁了。” “才不是！” 夏荞想回头，就听身后人嗓音缓缓。 “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谁欺负你就打回去，有我在，你在这儿横着走都成。” 说完，他还把夏荞往前头一推。 “打，打到你解气为止。” 他语气慵懒无情。刚崴过的脚被迫落地，痛意直达心脏。夏荞盯着谢临舟手背上那条显眼的疤，手腕被抓着的地方，火烧一样疼。 “谢临……” “啪！” 黎晚怡狠狠一巴掌打断了夏荞的话。一边的同事看不下去，冲过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干这份工作也只是想临时挣点钱给她男朋友买个生日礼物，本来就是你撞的她，你们干嘛这么欺负人啊。” 夏荞能感受到抓着她的那只手顿了下。黎晚怡脸色跟着一变，撞开夏荞，小鸟依人的挽住谢临舟的胳膊撒娇。 “烦死了，不想在这儿吃了，我要去空中花园吃上次没吃到的鹅肝和牛排。她语气娇嗔又温柔。谢临舟大抵是点了头，跟着就松开了她的手，全程，把她无视的彻底。夏荞回头时，他们的身影已经被斜阳无限拉长。夏荞不知道谢临舟是没看见她，还是眼里只有黎晚怡。被扇巴掌的那半脸，火辣辣的疼。同事叹了口气：“没事儿，反正你对象生日还早，给他买礼物的事先缓缓，你先回去调整下心情。” 夏荞摇头：“不用了。” 真心，是要用真心来换的。夏荞卸了脸上的油彩。回家的时候，灰蒙蒙的天又开始飘雪。六点一过，谢临舟又开始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她发信息。问她吃，问她喝，问她今天怎么一点也不粘他。他是觉得，刚刚她没认出他来吗？夏荞嘴里发苦，一条没回。晚上八点，大门打开。谢临舟又换上了那身廉价的衣服，走进这间墙皮都发霉的出租屋。他一如往常想抱她。夏荞抬起头，他又猛然一顿：“谁干的？老婆，谁欺负你了？” 他问的那么自然，眼里的担忧真挚的让人落泪。夏荞几次张嘴。冷风灌进喉咙，都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直逼她的心脏。她眼睛酸的发胀，最后，只剩失望。 “谢临舟，我们离婚吧。” 第四章 “什么意思？” 谢临舟愣在原地。他好像从未设想过，夏荞会跟他说离婚。半天，才僵硬的抱了抱她，意图扯出个讨好的笑。 “老婆，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好，这辈子谁都不提这两个字的吗？” 夏荞喉咙发涩：“我们还说过，此生不会有欺骗。” 但是，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她红着眼翻出昨晚的视频举到他面前。证据确凿，谢临舟的脸瞬间沉下去。窗外雨落下来的时候，屋里一点光亮都没有。灯是昨晚坏的，夏荞的心，也是昨晚死的。她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清晰的看到谢临舟脸上每一秒情绪的变化。最后，他居然如释重负。 “知道了也好，这出租屋住了四年，我早就腻了。” 他坦然将不堪的真相摆上台面，反手还想来牵她。 “是，我是会娶晚晚，原因很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你继续待在我身边，荞荞你很乖，只要你别闹，和以前一样听话，我可以一直养着你，我……” “啪——” 夏荞狠狠一巴掌，打断了谢临舟的所有后续。那张她看了四年的脸，爱了四年的人，在这个漆黑冰冷的雨夜，陌生的让她胆寒。她难以置信，她喜欢了四年的人，原来从骨子里就是烂的。谢临舟的情绪也跟着爆发：“夏荞！你发什么疯！” “到底是我发疯还是你？” 夏荞第一次那么感谢短路的电线。没有灯，她可以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哭，没人看得见。也没人会知道她此刻有多狼狈，多丢脸。谢临舟被气的不轻。大喘了几口粗气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和蟑螂同住的日子你还没过够？这四年你天天在我耳边幻想的未来，我动动手指就能替你实现，你要的房要的车我都能给你，我也知道你爱我，离不开我，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抛弃你，你也不用跟我闹脾气，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他笃定说完，摔门离去。巨大的声响很快引来楼上居民的不满。叫骂声此起彼伏，夏荞却充耳不闻。她咬着牙靠墙蹲下，竭力把自己抱成一团。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她一言不发拉黑了谢临舟的所有联系方式。第二天，八点她照常起床出门工作，还顺带去医院给肚子里的宝宝做了一个B超。庆幸的是，孩子很健康。不幸的是，等她回到家，等着她的，是紧闭的出租屋大门、浸泡在污水里的行李，以及，房东冷漠无情的短信—— 夏荞这才后知后觉，今天已经到了交房租的日子。上个月，谢临舟说等他发工资就带她换新房子。她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看她时，满眼心疼的样子。 “这里环境太差，隔音也不好，荞荞，我舍不得你过这样的苦日子，我们结婚四年，你从没怪过我，可我想竭尽所能，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谎言终归是谎言。夏荞看着再一次被顶上热搜的微博。黎晚怡在半个小时前，高调发了一组海景房的照片。配文，字里行间都是炫耀和得意——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他的竭尽所能，从来不是为她。夏荞关了手机，看着满地狼藉。在这里住了四年，因为没钱，他们的行李也少的可怜。夏荞沉默着，只捡了她自己的东西。和谢临舟有关的一切，她全扔进了垃圾桶。反正，都是假的。出筒子楼的时候，天边又开始下雨。冰冷的雨珠夹着雪落在脸上，刺骨的痛。夏荞拖着行李箱满大街找酒店。眼泪忍不住涌到眼眶要落不落的时候，她就把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不停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她还有宝宝，她的人生，一定不会一直糟糕。可走到半路，一辆黑车却忽然停在她面前。夏荞直觉不对，转身想跑。手腕却猛然被人拉住，一块白布跟着捂住她的口鼻。意识消散前，她听到黎晚怡的嗤笑。 “既然谢临舟看不清自己的心，我就费力帮他一把，也好让你彻底看清，他究竟爱谁。” 第五章再醒来，夏荞鼻尖全是海水的腥臭。她拼尽全力睁开眼，却惊恐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天桥上，脚下就是翻滚的海水。她心都悬到了半空。惶恐转头，就见黎晚怡以同样的姿势被吊在她五米开外的地方，哭的梨花带雨。黎晚怡是富家千金，抓她，夏荞能理解。可她无父无母，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抓她干什么？夏荞刚想动一动被绑的四肢，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穷途末路的悲愤叫喊—— “谢临舟，当年你父亲害我公司破产，我走投无路求他救救我重病的妻子和儿子，他却只救一个，逼着我选，今天我也要你试试抉择的滋味儿！这两个女人，你救谁？” 夏荞这才看见，桥的那一头，还站了个谢临舟。他风尘仆仆站在风里。隔得太远，她分不清他眼里映的是谁，却能听见他颤抖的声音。 “别伤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黎晚怡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阿舟你怎么才来！我好怕，我会不会死啊，我还没有嫁给你，我不想死，你别不要我。” “不会的！晚晚别怕，我在呢。” 他慢慢朝着绑人的地方走近。 “乖乖不怕，我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你别哭，我跟你保证。” 沾水的尼龙绳勒的夏荞手腕生疼，肚子也抻的难受，可哪哪都比不上心口泛出来的酸涩折磨人。现在隔得近了，看不清的东西也变得明朗。谢临舟那双眼睛里，哪里有她半点身影。他眼眶通红，眼里是夏荞从未见过的惊恐不安。随着黎晚怡一声惊叫，谢临舟再按耐不住，毫不犹豫伸出手指过来。 “放了黎晚怡！” 海水拍岸，夏荞一瞬不瞬盯着他。谢临舟意有所感，抬头看向她时，眼睛里多了一丝安抚。 “晚晚有深海恐惧症，她掉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你不一样，你会游泳，到时候我会救你上来。” 所以，她掉下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吗？夏荞仰着头，眼眶通红。绑匪笑了：“你确定？” “确……” “谢临舟！” 夏荞不是死缠烂打放不下的人。可她不为自己，也得为她的宝宝求一条生路。四目相对，她喉咙里尽是苦涩：“我怀孕了，谢临舟，你能不能，救救我们的孩子。” 谢临舟笃定的脸明显变得错愕。眼看他变的沉默，黎晚怡又开始哭。 “谢临舟你混蛋！你刚说不会不要我的！” 谢临舟猛然回神，不满的看着夏荞：“荞荞，现在不是争宠撒谎的时候，晚晚回国后我就没再碰过你，你怀哪门子的孕？” 他忘了，半个月前他喝醉酒回来红着眼折腾了她一晚上。嘴里一遍遍的说：“宝宝，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和你一样乖的孩子，得性格像你，长得也像你。” 又或者，他这话，从来都不是要对她说。 “到底选好了没？” 绑匪耐心已经告罄。谢临舟也再没看过夏荞一眼：“我的选择，至始至终都是黎晚怡。” 是啊，他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没变过。黎晚怡没回来前，他还愿意骗骗她，可只要黎晚怡在前，什么春荞夏荞，都得靠边站。夏荞眼前浮现氤氲，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谢临舟，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吗？” “不会。”谢临舟目光坚定：“我从不做会后悔的事。” 第六章 “砰——” 谢临舟话才说完，绳子跟着断开来。夏荞还没反应过来，就掉进了水里。意料之外的，黎晚怡也没能幸免。冰冷的海水侵入口鼻，夏荞的第一反应是冷，之后，便是疼。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疼，尤其是小腹。她痛苦的皱着眉，就见不远处谢临舟也跳了下来。只是，他全程没看过她一眼，救起黎晚怡就往岸上游。骗子。夏荞不甘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冰冷的海水缠着她不断下坠，身下也有什么在缓缓流出。意识消散前，夏荞看到眼前的海水，逐渐变成了血红色。昏迷前，她苦中作乐的想，死在海里，也不算太糟，黄泉路上，她还能拉着宝宝的手一起走。可再睁开眼看见窗外随风摆动的树时，她又觉得，穷人的命真大。大到，展开来，每一阶段都写满了可悲。她无声躺在床上，小腹处的痛最清晰。那是她期待的孩子，在这人世间留下的最后痕迹。夏荞咬着唇，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一点点用力施压。痛意加剧，她却红着眼一声不吭。直到，病房门被人推开。黎晚怡穿着病号服走进来，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红润。夏荞没看她，她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走到她床边。 “真没想到，你肚子里居然还有个孩子，藏的真够深的，不过也好，一箭双雕，五十万，让你认清现实，还帮我在婚前解决了一个私生子，不亏。” 夏荞枯涩的眼动了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 黎晚怡圈着胸前的头发，笑的得意。 “不过是我们圈子常见的，处理人的手段罢了。” 夏荞忽然想起被绑前听见的声音。所以，那不是幻觉。所谓的绑架，根本就是黎晚怡一手策划！ “你个疯子！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你报啊，如果你觉得你能胜过黎家。” 她说的直白。夏荞却再一次感受到了束手无策和绝望。 “滚，你给我滚！” 她彻底崩溃，手边抓到什么就扔什么。病房的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谢临舟看着满地狼藉皱起眉。黎晚怡瞬间没了刚刚的嚣张，眼睛跟着就红了。 “阿舟，我没想刺激她，我只是想来看看她的情况，我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 “你撒谎！明明是你策划了这一切害我没了孩子，你怎么有脸……” “够了！” 谢临舟听不得任何诋毁黎晚怡的话。 “我知道你没了孩子难过，但你不该迁怒晚晚，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担心你，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夏荞喉咙紧的发疼。她试图在他眼睛里找到一丝从前他对她的疼惜偏袒。可久久相望，只剩失望。 “你们都给我滚……滚！” 她不想再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谢临舟沉着脸半晌，把黎晚怡送出去。再回来，他脸色缓和了些，端进来一碗鸡汤。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要坐小月子，好好把身体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夏荞眼眶里蒙着一层泪，没动。谢临舟坐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好了，别闹了，你乖乖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我手下有套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你出院后直接搬进去，你的行李我也让人送过去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阿姨照顾你。”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拿出一串钥匙。夏荞被子下的手都在发抖：“谢临舟，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圈养的一只鸟吗？” “夏荞！我从没这么想过，你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是！你是没想过，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和黎晚怡打赌的工具，你开心了就朝我挥挥手，不开心就转头去找你的爱人，可我是人！我有血有肉我也会疼！” 失去孩子的痛苦、知道种种真相的绝望在这一刻堆积。夏荞心痛到要撕裂开来。 “谢临舟，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我们去办离婚吧。” 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谢临舟却一把掐住她的手，气笑了。 “想离婚？那你去，你看你离不离得了。还是你觉得，这时候跟我闹，能闹出个什么名堂来？” “夏荞，你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谢太太的位置只能是晚晚的，你再这么闹下去，最后也早晚要来求我，所以，别等我耐心耗尽。” 数不清第几次跟他提离婚，这次，依旧是不欢而散。也是。赌约的时间还没到，如果这时候他和她离了婚，不就算输吗？他那么喜欢黎晚怡，哪里会允许这件事出任何差错。可是，她的真心，就活该烂在沟渠里，她和她的孩子就活该成为他们富人的玩具吗？夏荞绝望的望着窗外那根枯枝。洁白的床单，逐渐被她身下涌出的鲜血染红。枝头最后一片枯叶落下的时候，医生走了进来。他满眼悲悯的递给她一份诊断书。夏荞只一眼就看到了上头审判性的四个字—— 癌症晚期。第七章夏荞在那张染血的床单上坐了好久，久到暮色四合。脑子里全是医生离开前跟她说的话—— “你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发作的很快，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所以，你得有个心里准备，之后再发病，可能随时都会……” 随时都会怎样，医生没说完。夏荞心里也清楚。无非是会死。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之后几天，夏荞的身体成了一朵极速枯萎的花。她开始吐血、开始整日整日没力气，闭上眼睛，就再不想睁开。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夏荞就爱跑到顶楼去吹风。冬日的风很冷，吹的人骨头缝都凉。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天，谢临舟自那天摔门出去，就再没来过。他带着满心谎言把她的世界搅的一团糟，又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转身抽离，毫不犹豫。再见到他，是在医院对面，中心广场的大屏上。他和黎晚怡一起出席活动。谢家小公子第一次亮相，还是携黎家小公主一起，轰动极大。连采访的记者都一脸八卦。夏荞却一眼看到黎晚怡手腕上的玉镯。跟她阿婆留给她的那只，几乎一摸一样！夏荞脑子白了一瞬，不好的预感强烈。跑下楼翻出谢临舟扔在桌上的钥匙就往外冲。他走之前跟她说过地址。夏荞病号服都没换，一路问到目的地。这中间不知道遭了多少人异样的眼光，她却全然不在意，推开半合的门冲进去。抬头却见熟悉的行李箱被大咧咧摊在客厅。里头原本整齐叠放的衣服乱成一团，还有个阿姨在里头翻来找去。 “别动我东西！” 她冲过去扯出所有衣服，最下头却只有一个被强行破了锁的小木盒。夏荞一颗心都随之一颤，她翻来覆去把每件衣服抖落开。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阿婆留给她的玉镯。 “你动我东西了？” 夏荞情绪临近崩溃边缘。阿姨有些尴尬。 “这是你的东西啊？抱歉啊，上午黎小姐过来说这些东西能丢了，我就……” “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硬气，不来呢。” 阿姨话没说完，就被谢临舟的声音打断。他一身休闲居家服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夏荞。像是一早就知道，她要来。夏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黎晚怡手上戴的手镯是我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谢临舟想她主动来，所以把她的镯子给了别人。他还全然不在意：“她喜欢就给她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你明知道那是我阿婆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夏荞用力掐着手心，脑子里全是那个凌晨，阿婆临走前把手镯取下来套到她手上的画面。阿婆让她别怕。她说她只是提前去另一个地方给她布置新家。她说，她拜了一个月的菩萨，已经跟菩萨说好了。 “等百年之后啊，囡囡就戴着这镯子来，阿婆老了，记性不好，到时候可能会认不出白头发的囡囡，但是只要囡囡戴着这镯子，阿婆就知道，这个女娃娃，是阿婆的宝贝。” 她还要拿镯子去找阿婆呢！她只剩镯子了啊。夏荞再忍不住，哭的歇斯底里。 “谢临舟你把镯子拿回来，你去拿回来啊！” 当年出车祸差点死在车里她都没哭成这样。谢临舟到底还是软了心：“你别哭了，我问问。” 他皱眉掏出手机打给黎晚怡。每过一秒，夏荞手指就收紧一分。第五次响铃，那边才接通。开着免提，黎晚怡开口就是甜腻的撒娇：“怎么啦？想见我了？” 谢临舟本能看向夏荞，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你今天早上拿走的镯子呢？” 夏荞一瞬不瞬盯着谢临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那边黎晚怡语气瞬间变得鄙夷：“你还说呢，我当是多贵重的镯子，居然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破烂货，今天在宴会上被人看出来是假的，我脸都丢完了。” “那你还给我啊！” 夏荞冲上去死死抓着谢临舟举着手机的手。那边安静了几秒。良久才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嗤笑。 “可是，我扔了哎。” “你要是要的话，就只能去我家外头的垃圾桶翻了。” 第八章夏荞眼泪猛的砸下来。颤着手，冲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你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好了，不就是一个手镯吗？” 谢临舟看不下去，拉住她的手。 “过几天我带你去拍卖场，那儿全是镯子，你要多少我都买给你，你要是还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一张副卡，里头有……” “我只要我的镯子！” 夏荞狠狠扇了谢临舟一耳光。呼吸不稳，手指都在颤。 “我都已经要和你离婚了，你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我也成全了啊，可你凭什么让她私自打开我的行李箱拿走我的东西？她妈妈没教过她不该拿的东西别拿吗？她就这么没有教养吗？” “够了！” 谢临舟眼神冰冷，粗暴的把她扯开。电话那头跟着传出黎晚怡委屈的哭腔。 “是！我是没有妈妈教没有妈妈养，关你什么事！不就是个破镯子吗？我有的是钱，明天我就让人还你一千个，够了吧！” 电话断线。谢临舟烦躁的捏着眉心，好半天才训教式的开口。 “你下次别说这种话，晚晚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过世，她听不得这些。” 黎晚怡脆弱，那她呢？她的镯子被她拿走扔掉，就是她活该是吗？ “谢临舟，我从没这么后悔认识你。” 她挨个掰开禁锢她的五指。谢临舟被她转身前的那一眼，刺的心头一痛。还想再说点什么，她已经跑出去很远，一次都没回过头。夏荞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在强撑。从垃圾桶翻到垃圾站时，她喉咙里已经全是血腥味，翻垃圾的手痛的发颤，动作狼狈又偏执。谢临舟找过来的时候，夏荞已经蹲在一堆垃圾中间。他胸口没来由的发痛。叹息一声，蹲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翻。一个有洁癖的人，愣是把自己弄得满身脏污。夏荞看都没看他。垃圾堆里杂物太多，她的手已经被玻璃酒瓶的断口割出了数不清的裂口。鲜血刺目，她眼眶也通红。那种让人窒息的无助，潮水一样将她淹没。直到身边人越来越多。谢临舟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 “别翻了，我说了会给你买新的。” 夏荞动作没停。又过了片刻，人群里，不知道谁认出了谢临舟，喊了他一声。他脸彻底沉下去，忍无可忍扯起夏荞。 “你还没闹够吗？我知道你需要个宣泄方式，我也可以纵着你闹，可万事有个度，你该知道适可而止。” 夏荞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麻木的看着脚边的垃圾，眼泪堆在眼眶，推开他还想继续翻。下一刻，身子却忽然腾空。谢临舟把她抗在肩。夏荞才向是活过来，情绪再次爆发：“你放开我！我没时间了，我必须找到镯子，不然阿婆会认不出我的，你放开我！” 谢临舟任由她踢打，直到把她扛到无人的地方。他叹了口气，把她放下来。夏荞找准时机还想跑，却被谢临舟反手抱进怀里。 “你说说，你非跟我闹什么？我知道你不安，我也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你就和以前那样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吗？” “你要是还想要个孩子，等你身体养好我们就再努力，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这样，不好吗？” 他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好像格外无奈。夏荞却忽然不动了。她木然站在那。谢临舟后知后觉她的异样，退开一步。看着她被风吹起的衣摆，心头那股不明的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段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又没好好吃饭？算了，到时候你搬过来，我让阿姨给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大概是他哪位上层圈子的朋友。谢临舟不耐烦：“忙着哄人呢，有事就说，没事就挂了。” 那边却万分惊恐：“不是哥，你忙着哄谁呢？黎家那位小祖宗都闹着要割腕了，你还不来！” 谢临舟瞬间清醒：“位置发我。” 电话挂断，他着急忙慌往夏荞手里塞了几百。 “你拿着这钱自己打车回去，镯子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就别跟我闹了，懂事点，嗯？” 夏荞被迫抓着那几百。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就见一个拄着拐的拾荒者找过来，颤巍巍张开手。 “姑娘，你看看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他手里捧着个碎掉的镯子。 “不过，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就成这样了，可惜了……” 他话没说完，夏荞忍了一路的眼泪，也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谢谢你。” 她接过手镯贴在心口，把谢临舟塞给她的钱全给了拾荒者。对方起先还不肯要。 “那个人不是说让你用这钱打车回去吗？你给了我，还怎么回去。” 夏荞却盯着那手镯摇头：“阿婆走后，这世界就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过还好，手镯找回来了。她在路边寻了个店，问老板借了胶一点点把镯子粘好。等待胶水风干的间隙，她身边有人路过。夏荞听到他们惊奇的声音。 “你看热搜没？半个小时前谢家公子和黎家千金公布婚讯了，听说明天就订婚，这么赶，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又怎么了？你没听说男方追了女方很多年？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夏荞死寂的心动了下。天边斜阳落下，她喉咙里又溢出血腥。同一时间，她接到之前委托律师的电话。 “抱歉夏小姐，您的离婚诉求被驳回了。” “您提供的结婚证明是假的，谢先生与您在法律上都属于单身未婚人士。” 第九章天边洋洋洒洒又有雪落下。夏荞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雪落进眼睛里，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居然，连结婚证也是假的啊。难怪，谢临舟之前能那么笃定她离不了。结婚证都是假的，他们的关系，从始至终全成了她以为。广场上的时钟定格在除夕夜前夕。夏荞的二十六年人生，彻底成了笑话。迎着雨雪，夏荞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华灯初上，各大屏幕里在循环播放谢临舟给黎晚怡求婚的视频。一句：“此生唯你。”响了一遍又一遍。夏荞听的麻木。脑子里，不可控闪过的，全是当年他跟她求婚时的样子。那时候没钱，他们的婚礼都寒碜。他却捧着花单膝下跪，笑的那么真诚—— “夏荞！我发誓，这辈子一定敬你，爱你，守护你，尽我所能让你幸福快乐！”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所以夏荞，我此生一定不负你！” 夏荞忽然在想。要是那样的誓言真能应验就好了。辜负真心的人，就应该众叛亲离，孤独终老啊…… 她漠然想着，漫无目的走了好久。再回神，看着面前熟悉的筒子楼，她才猛然惊觉，她居然走到了曾经的出租屋楼下。甚至，还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看到了之前那个绑架犯。他像是在跟谁打电话，还肆无忌惮的开着免提。夏荞留了个心眼，打开手机录音。人还才走近，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黎晚怡的声音。 “明天订婚仪式，我要你把夏荞绑来。” “我要她在二楼亲眼看到阿舟给我戴上订婚戒指，到时候，你再掐准时间把人从二楼推下来，伪装成她刻意破坏现场的样子。” “注意，别让她死了，阿舟对她动了不一样的心思，我要让阿舟彻底厌恶她，这次事成，我再往你账户打一百万。” 她语气轻飘的，好像只是在讨论一个毫不起眼的死物。或许是人之将死，夏荞居然也有些不甘起来。她悄无声息留下录音，转身离开。却在小区门口遇见了面带急色的谢临舟。 “你瞎跑什么？我不是要你回去等我？” 他眼底的着急那么真切。夏荞摆弄着手机，从鼻尖溢出一声极轻的‘嗯’。倒是把谢临舟搞得无措起来。 “还有，我明天不能陪你去拍卖会了，我临时有事。” 大抵他自己也清楚，他骗了她太多次。他甚至有些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夏荞却依然只是轻轻点头。娶他心上金枝玉叶的黎大小姐嘛，他自然没空再分给她时间。不过，她也不需要了。夏荞过于平静。谢临舟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半天，憋出一句：“以后时间还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可是—— “不长了，谢临舟，我要走了。” 要去一个，没有寒冷，没有疼痛，也没有你谢临舟的地方。 “你还要和我闹？” 谢临舟的好脸色维持了还没半分钟就没了。 “同样的把戏用一次用两次就够了，我给你的条件已经够好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仍旧笃定，她爱极了他，从没想过，那样的欺骗和折磨，世上少有人能接受。夏荞无声看着他。四目相对，意料之外，居然是谢临舟先败下阵来。 “算了，再纵你一次。现在跟我回去，你应该知道我要订婚的事了吧？晚晚说希望明天你也能在场，她想在订婚仪式之后就镯子的事跟你道歉，你也别再咬着那事情不放了。” 夏荞眼睫颤了下，想起刚刚听到的电话。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黎晚怡的借口，她想把我从二楼推下去，你也坚持要我去吗？” 谢临舟点烟的手一顿：“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都说了晚晚只是想借个隆重的场合和你郑重道歉，她从小被家里娇宠着长大，这辈子没跟谁低过头，明天你也别拿桥，她低头你就好好接受，别让她下不来台。” “那如果，我不去呢？” 夏荞强咽下涌到喉咙口的鲜血，果然就看到谢临舟冷下脸来。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机会？” 是啊，从来都没有。她的人生，从来都是被人推着走…… 夏荞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沉默着跟谢临舟上车，沉默着靠在车窗上。谢临舟只当她想通了，脸上笑意都清晰不少。 “你不用多想，等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你安心跟着我就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夏荞听的模糊。身上的不适蠢蠢欲动。意识彻底消散前，耳边，是助理和谢临舟的对话—— “老板，真的要把夏小姐养在身边吗？之后要不要在夏小姐住的地方安排点人手，不然到时候人跑了。” 谢临舟的声音，从始至终坚定。 “不会，她很乖。而且，她说过会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她现在只是在吃醋，等闹过这段时间，她会想通的。” 第十章第二天早上，夏荞是被谢临舟亲醒的。他亦如从前趴在床边捧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愉悦的光。夏荞忍着恶心，一眼看到他身上那身价值不菲的西服。这是她人生第二次看谢临舟穿西服。第一次，他穿上是为了心爱之人的赌约和她走个过场，这一次，是为了娶心上人。没有一次是为她。他给夏荞准备的，是件粉色抹胸长裙。比她当年视若珍宝的婚纱华丽得多。裙子是按照她原本的尺码一早做的，只是因为生病，夏荞瘦了一大圈，裙子穿上身也变得松松垮垮。谢临舟看见的第一眼，就拉着她转了个圈。 “你是不是……又瘦了？” 他眼里带着怜惜，夏荞却只淡漠的扯了下唇。 “走吧。不是，要见证你们的幸福吗？” 她笑得坦然，几步走到门口，逆着光。谢临舟心口却莫名一缩，恍惚有一种，要抓不住她的错觉。这种失控感绕的谢临舟心烦，他快步追上去牵住她的手。手腕一凉，夏荞手上跟着多出一条蓝钢飘花手镯。谢临舟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耐心出奇的好：“答应你的都会做到，你今天很乖，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