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宫的娘娘,皇子,公主,闻讯全都过来表示关切。 端漠皇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顾顾忌:“小璟,你可不能有事,朕的江山只有交到你手上才最安心。” 边上的二皇子眸光一闪。是嫉妒。 明明他没差周璟多少,为什么父皇眼里只有他! 她的母妃,熹贵妃却是黑了脸。 她甚至觉得,这句话皇上是说给她们母子听的。 周璟不卑不亢的笑,十分谦谦君子。 “父皇,我的身体是变数,二弟,三弟同样才学兼并,尤其二弟,上回雍州水患他处理的极好,儿子自愧不如。” 皇家人,哪有什么兄友弟恭? 熹贵妃心想,太子好是好,就是太蠢了。治理水患明明周璟自己可以去,偏偏把机会让出来。给了她皇儿出头的机会。 三皇子周承是个闷葫芦,和德妃一个德性,低着头不说话。 二皇子周煜忍着得意,连忙道:“皇兄抬举了。” 他想,周璟这种人,聪明是聪明,可储君不能妇人之仁,只有杀伐果断才能统治天下。 周璟明显德不配位。 只有他…… 正想着,就见周璟朝他浅笑。 他刚要回个笑。 “他的确是抬举你!” 端漠皇冷不丁道:“你有自知之明是好的。” 目睹周煜瞬间僵硬不可置信的脸。周璟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可他得忍啊。 有的人,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不吃点教训怎么行。 端漠皇环视一周,相当不耐烦。 “小璟要静养,你们都回去。真担心太子不如学着慕家小姐为太子抄写经文祈福,别在朕眼皮子底下挣表现。” 他说的话很不客气。 但谁敢说一句怨言。 毕竟,他是天子,就算砍了谁的脑袋,那人也得跪在他面前,高呼: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天子一发话,所有人讪讪告辞。 端漠皇他们也没久留,很快,屋内只留下周璟和蒙时。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乐不可支的笑出声。他像是很痛快,可眼里的悲哀却越来越明显。 重新被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也不能阻止他。 蒙时见他笑的开怀,被感染的上前,正要附和扯出一个笑容。 前一秒还在大笑的男人,笑声变得诡异幽怖,让人不寒而栗。 “孤睡了几日?” 蒙时面色一僵:“七,七日。” “很好。” 他直勾勾的盯着蒙时,阴恻恻的问:“你解释解释,一月的药效,孤怎么七日就醒了?” 蒙时知道才见鬼了。 他磕磕绊绊:“殿,殿下。” “您相信奇迹吗?” 尊嘟假嘟? “孤不信。” “但孤信,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你信吗?” 蒙时有点喘不过气来。 “殿下。” 他真的服了。 “我方才正在殿外,屋里就您和慕小姐,您可别难为我,里头发生了什么,我是真不知情。” “您不如去问问邵阳公主,没准她清楚。” 周璟微微拧眉:“谁?” 他这么一问,蒙时压力更大了。 “慕小姐就是慕衍的妹妹。” 周璟古怪的问:“方才角落站着的那个矮子?” 你高了不起! 人家分明是娇小。 你个疯批懂什么!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蒙时的头越埋越低。 “妙隐大师曾给殿下算过一卦,殿下忘了吗?” 周璟眼眸漆黑如墨,他停顿片刻,语气像是讥讽,更像是空洞:“那和尚死了,都不忘算计孤。” 蒙时委婉:“亲事已定。”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咱们东宫,也要有女主人了。” 第十五章 她的事,还是少管! 慕梓寒一回府,宫里的赏赐就到了。 是端漠皇身边得脸的公公亲自送来的。 名贵的首饰珠宝玉器,一件跟着一件。 他亲手扶起跪在地上谢恩的慕梓寒:“慕小姐,皇上的意思是,您这几日都入宫为太子抄写经文。” 太子早不醒晚不醒,慕梓寒去了,就醒了,多多少少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让人不信也得信。 如今周璟身体依旧虚弱,太医院并未察觉出病因,到底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慕政忙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公公看他的眼神不如看慕梓寒的亲昵,少了点笑意,笑:“宫里会派人来接送。” “慕大人,你养了个好女儿。宫里的皇上娘娘很满意。” 慕政笑的嘴都要裂开了。 慕夫人卢艳见过不少宝贝,可到底只是个五品夫人,眼界有限。还是被这些赏赐迷了眼。 本来,这些都是女儿慕如月的。如今她只有眼馋的份。 想到这里,她就心肝疼。 什么冲喜有用?她反正觉得,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毕竟慕梓寒一生下来,就克死了亲娘,她分明是灾星。 她揪着帕子,恨不得将这些赏赐全搬到自己屋里。 等公公一走,果然原形毕露。 “梓寒啊,这么多赏赐,想必你也用不完。” “继母看上哪样了?” 眼看她这么好说话,卢艳当下一喜。 可下一秒,慕梓寒就变了脸色。 “想要那一样,我都不给。” “把这些都送我院子里,这些药材,千金难买,我日日给哥哥炖着吃。” “继母要是想吃,大可去找你那姑爷。”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卢艳下意识去看慕政,果然,他的脸黑了。 “你胡说什么?”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家如月尚未婚配,哪来的姑爷。卢慎和她之间可没什么!” 真是蠢到不打自招了。 慕梓寒无辜:“我未曾提及卢慎,继母好端端提他做甚,要不是知道如月妹妹心比天高,寻常男子瞧不上,我还以为这是掩人耳目了。” 说着,她惊讶的捂住唇,可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会吧,难不成……” 话音未落。 “没有!” 卢艳眼神闪躲。 慕政怒:“好了!” 他对慕梓寒扯出一个笑:“你先回去。这些是皇上赏的,放心,谁也动不得。你继母也是。” 慕梓寒行礼,温柔懂事:“谢过爹爹。” 等她走远,慕政对卢艳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面对她时,只有疲倦。 明明刚开始,他不顾别人的眼光看法,千难万难也要迎这个人进门。 是卢艳变了,还是他变了。 定然是卢艳,她变得贪婪丑陋,欲望永远也填不满。坏他好事! “老……老爷。”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梓寒还小,帮忙保管。” 慕政一甩衣袖:“你并非她的生母,她的事,还是少管!” 他脑子里都是,卢艳这么蠢,慕如月又像是被下了蛊。这对母女没一个是省心的。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卢慎这个人,不会有出息,在官场不会给他助力,反而会拖累他。 这种亲事,他怎么可能同意。 卢慎这种后患,绝对不能留了。 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杀意。 慕梓寒回了院子,就去屋子里看慕衍。外面冷,她身上又落了一层的雪。 屋内暖和,雪很快融化成水,慕梓寒脱去厚重的披风,哈了口气,这才入内。 “哥哥。” 慕衍放下刻刀。 他手里有一枚雕了一半的象牙鬼工球。 精美又复杂,内里层层套嵌。 耗费三年,还没完工,也是他平时唯一的消遣。 见慕梓寒嘴里噙着笑,他心里的不安也平了大半。 慕衍招呼她坐近,将怀里的暖手炉送到她膝盖腿上。 “我听说,邵阳公主。” 他停顿片刻,依旧温和。 “也入宫了,她可曾为难你?” 在别人面前,慕梓寒需要伪装。可在慕衍面前,她不会。 她皱皱眉:“嗯。” “要不是先前不认识,我都要怀疑她在针对我。” “说话也难听,显得刻薄。” “哥哥是没瞧见,她今儿在椒房殿,将熹贵妃怼的狗血淋头,那嚣张模样,也不怪别人说她不好相处。” “熹贵妃气的够呛。皇后娘娘却坐在高位上看着,等闹得厉害时,这才轻飘飘的说几句话,平息了风波。” 慕衍应了一声,他很少和慕梓寒说起皇宫的事,现在却不得不说。 “熹贵妃的母家,显贵煊赫。这也是她在宫里有底气同皇后叫板的资本。” “而皇后娘娘的母家荣德侯府。” 慕梓寒听到他说。 “在周璟刚出生那一年,老侯爷通敌叛国,被判流放千里,家中女眷送入教坊司为娼妓。许是自知罪孽深重,也许是他不愿让女眷受尽凌辱,在刑部的人来之前,所有人服毒自尽,无一活口。后一把大火将侯府烧了个干净,几百号人,尸身都没留下。” 皇上仁德。倒没有因为这件事,废黜皇后,他对太子依旧寄予厚望。 荣德侯府的事,也再无人谈及。 慕衍不说,慕梓寒也不会知情。 她努力消化着。 “皇宫的人不可信,娘娘身份不可撼动,可见她的本事。不过,好在她会护你。” “至于公主。” 慕衍嗓音依旧平和:“她大抵不是针对你。” 是对他有怨。 慕梓寒了然的点点头。 “她谁都要针对一下。” 慕衍嘴角上扬,倒没再解释。 而就在这时,他朝着柴房那个方向看去。 柴房关着卢慎。 “怎么了?” 慕梓寒顺着他看到地方看去。 “左右最后,慕政会同意他们的婚事。”慕梓寒。 慕衍笑她还是不懂人性险恶:“慕如月嫁不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失身也无法再攀高枝。你慕政如何能甘心?” “至于,慕如月她只怕会是第二个慕如怜。” 慕梓寒呼吸一顿。 “哥哥的意思是,他会让人去柴房封口?” 什么人嘴巴什么时候最严? 当然是死人。 慕衍:“猜测罢了。” 第十六章 我会烧纸钱美婢,逢年过节缅怀殿下 不过,卢慎怎么了,又和他何干? 慕衍没让人去留意慕政的动静。 这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来了人。 “属下寂七,接您入宫。” 慕梓寒早饭都没来得及用,她只好揣了两个青团到兜里,最后坐在步辇里吃的。 步辇没在皇宫门口停留,而是一路朝东宫抬。 慕梓寒伸手撩开幔帐,看了一眼,觉得不妥蹙眉:“这不合规矩。” “这是殿下下的令,东宫隔得远,慕小姐腿都得走酸,一日也罢,这长期下来,如何吃得消。殿下这是体恤您呢。” 周璟真的是太体贴了。 她心里一暖,轻声问:“太子可还好?” 寂七沉默一秒。 好? 计划被慕梓寒打断。昨儿夜里发了一通火,都想杀人了。 殿下已经好的想怎么折磨你了。 不过,实话他不能说,只好笑面虎回复:“小姐见了也就知道了。” 东宫,周璟吃了太医送来的药。为了避免身体恢复,面不改色的吃下相克的药丸。 胃里翻滚,难受的想吐。 慕梓寒到时,男人正立在窗前。 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墨发披散。凛冽的冬风呼啸,吹动发丝。 宽大的袖摆跟着鼓起,他却像是不会冷一样。一动不动的,眉眼间像是享受。 对比慕梓寒,她披着厚重的披风,手上裹着狐皮手衣,还围了一条毛绒围脖。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天,两个人之间好像搁了整个秋季。 寂七把人送到,就退了下去。 慕梓寒请安,他没反应。 “不冷吗?” 许是照顾慕衍有了经验,眼前的男人即便还陌生,可慕梓寒仍旧皱着眉说。 转头一看,屋内竟然连个炭盆都没有。冷冰冰的像是在外面。 要不是清楚他多受宠,慕梓寒都要怀疑他是快被废的太子。 “您重伤在身,若再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慕梓寒这次没有欣赏他的美色,而是快步上前。关了窗户。 “殿下尽量莫走动,在榻上躺着养伤才好。” 周璟眼里闪着光,阴郁而戏谑。像是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看着慕梓寒在他的地盘,做他的主,以下犯上。 他抬手:“你来。” 慕梓寒心狐疑。 我!可以吗! 周璟堵了她的话:“你不是孤的未婚妻?” 慕梓寒想想也是。周璟是病患,她以后也得照顾他的。提前适应也好。 她有点别扭,纠结的小步朝他挪过去,好像随时能后悔。 人矮,走路也像蜗牛爬。 周璟等的不耐烦,又看不上女儿家的忸怩。他抬步走过去。 有伤在身,走的不稳。 慕梓寒一看,生怕他摔去,连忙小跑过去。她一靠近,男人就朝她这边倾斜。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没长腿似的,全压在慕梓寒身上。 这个力道,让慕梓寒一个踉跄,憋红了脸,努力站直。 “殿……殿下。” 她小腿发抖,走不动路。 很奇怪,他明明只穿了这么少,又吹了很久的风,应该冷成冰雕。可压在肩膀的脑袋,成功的将温度传递在她的脖颈。 还有他的鼻息,吐气。 慕梓寒被烫的灼热。 她从没和外男这么亲近过。这是陌生的感觉。 她甚至,愣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周璟很高,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其实很不舒服。还别说,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他这个未婚妻,弱的不堪一击。 弱到他只要稍稍使劲,就能将她的脖子扭断。 端漠皇却说,她会是储君的福星。 可笑。 要不是昨天寂七拦着,他都要去挖那死和尚的祖坟了。 “您能站直吗?”她费劲的吐出一句话。 “不能。” 他回答的干脆。 周璟怎么可能配合她。他好整以暇的问。 “嫌我重?” 慕梓寒点头。 就听男人愧疚的叹了口气:“那我以后少吃点。” “不行。” 一听这话,慕梓寒忙道:“您可不能饿着自己。” 有些病,太医再厉害,病人不配合,也无济于事。 “补药,药膳,顿顿不能落。吃的好了,才有利于伤势恢复。” 在慕梓寒看不见的角度,周璟眼里闪过讥讽。 别人的关怀,在他看来就是别有用心。 毕竟只有他好了,慕梓寒以后只会荣华富贵。 “寂七没和慕小姐说吗?” 一听周璟幽幽叹息,她的心提了起来。 “什……什么?” “孤刚回京城,太医就诊断孤活不了半年。” 周璟脸色冷冰冰的,说的话却依旧亲和温柔。 “即便醒了,可伤了要害。” “这里。” 他点了慕梓寒的左边的心脏处。疯批男人丝毫没顾及那边姣好饱满的隆起。 “就是这个位置,孤在战场上,就是被刀剑横穿了身体。” 他说着话,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脖颈,然后没入衣领。 慕梓寒留意到那抹刺眼的红,颤抖出声:“殿下!” 她嘴里的殿下,却歪着头像是为她考虑。 “我死后,另立太子,你就不再是太子妃。” “皇宫的奴才,个个趋炎附势。我外祖家早已落魄,母后和熹贵妃形如仇敌,毫不夸张的说,一但失势,她只怕自身难保,你在冷冰冰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哪日病了,死了,只怕都没人来过问。” “慕小姐。孤是将死之人,不该拖累你,孤会向父皇言明,将婚约作废。你大可找个健全的人嫁了,一世安稳。” 他想,慕梓寒肯定会答应。 人啊,最自私。 “殿下不该说丧气的话。” 慕梓寒听着难受。 “您活半年,我便照顾您半年,你去后……” 她当然不可能陪葬。 她说的认真。 “我定会为您多多烧点纸钱和美婢,逢年过节缅怀殿下。” 周璟的脸色在一瞬间凝固。 他怪异到了极点。 “孤,若半年活不了,撑不到成婚那日呢。” “那我也嫁。” 总好过,被慕政卖了。 周璟一言难尽,很想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路都给你挑好了,还不知死活的往他这里撞? 把你脖子扭断信不信? 她却倔强的低着头小声嘀咕。 “反正我认定您了。” 第十七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小女子的呼吸声。 她言辞大胆,说完还心虚的瞥他一眼,被周璟逮了个正着,连忙又转回去。 慕梓寒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也不气馁。心意已决,她咬咬牙:“殿下也挪挪腿,我扶您去歇下。” 她调整姿势,红着脸把手搭在周璟腰间。 过于紧张,她没察觉出男人身体一刹那间的紧绷。 这些年,有阿无做重活,可慕梓寒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手比不上别的小姐那样细腻,可冬日抹的膏脂,十两一盒,可不便宜,保养的还算不错。 周璟有那么一瞬间,想掐断她的脖子。 还没等他出手,就见慕梓寒使上吃奶的劲儿,也移动不了他半分。 很滑稽。 周璟突然又高兴了。 他恶劣的又加了点压在她身上的力道,慕梓寒本来就累的要死,被这么一弄,腿一软,带着他朝地面摔去。 周璟可不怕死。他甚至期待他摔了后,这件事端漠皇得知后会怎么处理。 他等待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可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一股力像是爆发似的把她扯过去。 落地的那一刻,慕梓寒死死护着他。 ‘砰’的一声,着地。后背撞向地面,后脑勺也磕到了。她疼的浑身骨头都断了。只能痛苦的呻吟一声。 被迫埋在她柔软胸脯的周璟有过片刻的困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是近乎本能的举动。 “殿下,您能起身吗?” 身下的女人,像是没有骨头,很软,哪哪都软。她身上的味道也好香甜。 周璟没起来,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只有活人和死人。可没什么男女之别。他凑近闻了闻,低声问:“用的是哪种熏香?” 慕梓寒疼痛之余羞耻至极。更被他这孟浪的举动,浑身都热了起来。 裸露在外的肌肤,她的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周璟:“问你话呢?” “没……没用。” 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家里有病人,她从不用熏香。就连香料也很少碰。 周璟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念头。见她不愿意透露,觉得没趣。翻了个身,手枕着脑袋,在慕梓寒身旁躺了下来。 懒得多看慕梓寒一眼,说的话,却依旧克制斯文温柔。 “可要召太医给你看看?” 慕梓寒如今的这副模样实在没法看。 头上的珠花要掉不掉,发髻也乱了。漂亮精致的裙子,更被周璟弄的褶皱。眼角水润,睫毛也染上湿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周璟在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如何能见人? 慕梓寒吸着气,忍着哽咽:“不用了,民女缓缓就好。” 即便如此,她还在担忧他。 “地上凉,殿下躺着不好,您能起来吗?” 周璟看着天花板,口吻慢悠悠的:“不能。” 慕梓寒只能踌躇:“对不住,是我不好 。等我缓好了,……” 就去请外头的宫人,进来扶他。 慕梓寒可不能继续自不量力了。 好在这次周璟没事,若不然,想到可怕的后果,慕梓寒甚至都抖了一下。 没等她说完,周璟像是很为慕梓寒思量。 “等你缓好了,再背我起来。” 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 慕梓寒一听背字,眼睛都瞪大了。 她扭头去看周璟。 他脸上可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背?” 周璟面露哀伤:“是孤为难你了?” 是啊!!! 她背得动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这些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她欲言又止,最后相当委婉的说:“殿下,我力气小怕是不能。为了您好,还是让寂七过来。” “慕小姐。” 周璟坚持己见,温声说:“你现在不看太医,是怕让外人笑话,孤又何尝不是。” 他的话,慕梓寒找不出半点漏洞。 “孤为储君,受世人追捧,太师太傅教我识文断字,皇家死士督促我学武,如今却深陷泥潭落到这个地步。只能靠着汤药度日。” 他说着说着,都要把自己骗过去了。 俨然忘了,昨儿夜里,是谁不顾寂七劝阻,半夜爬上屋檐赏月。惊动了整个东宫。 慕梓寒听的呼吸一滞。 那种悲怆仿若能共鸣。 周璟说的话让她鼻尖一酸。她想起了哥哥。 多么炙手可热的少年郎,却被身子拖垮,理想抱负全部断送。 哥哥如此,周璟也如此。 周璟见她没有回应,只以为她是不信了。当即没趣,也懒得做戏,就要起身。 可旁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下一瞬,他的手被人冒犯抓住。 “殿下。” 她笑的勉强,却也明媚。 “一切都会好的。” “我从不信,好人不会长命。” 就像她不愿承认,慕衍哪一日,会离她而去。 她说的虔诚,双手相贴的那一处,温柔柔软。 周璟神色一怔,竟忘了甩开她。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说什么她都信。 他想要嘲笑她。 下一秒却是勾唇:“好人长命?” 小姑娘坚定的点头。 周璟笑的乐不可支,甚至眉眼深处隐含癫狂。 可惜了,这句话对他没用。 他啊,从不是好人。 后头,慕梓寒忍着痛楚,从地上起来,她顾不上收拾自己,就朝周璟弯下身子。 也许觉得欺负她没意思。 也许,是他良心发现。 周璟没在为难她。 他倦怠起身,迈开长腿,朝拔步床过去。 慕梓寒愣在原地。亲眼看着周璟躺好,盖好被褥。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按照周璟的谦谦公子作风,绝对不可能是耍她玩,思来想去,定然是怕她累着。 她抿唇走近:“殿下,那我抄经文了,有什么事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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