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答应解了毒带你去阿娘坟前上香,哥哥不食言。 慕梓寒鼻音很重。 “阿娘若是知道哥哥好了,在天上也是欣慰的。” 不远处周璟冷冷淡淡的看着。 “哭什么,不然……” 周茶茶语气幽幽:“哥哥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慕衍:…… 慕梓寒一本正经,很严肃道:“哥哥不会的,他最讲理了,” 最? 疯批就不讲理吗? 周璟困惑的歪了一下头。 毕竟,寂七前面挖出来腐烂的尸体,周璟都让他重新埋进去了呢。 他重病在身,出不得门,还是一如既往仁善的让人去妙隐寺请了得道高僧过去驿站,念经为亡者超度。 如今,谁提起他不道一句‘大善’。 嗯,人是他杀的,周璟也料理后事了。 可见他是有始有终的人! 疯批的思维显然和正常人不同。 他啧了一声,懒得和病秧子争。 躺回靠椅上。 他对那些纸兔子怪有执念的,之前被雨打湿,掉落一地时,周璟嘴里不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也就让人寻了些不怕打湿的叠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透光的很。 灯光下,多了层暖色。 他掀开眼皮,手指修长的叠着,可叠出来的就很丑。 正如,雕刻那样笨拙。 周璟看着像是猪一样的兔子,冷着脸,直接捏扁。他心不在焉的去瞥右前方兄妹俩的温馨场景。 就觉得挺刺眼。 正要阴阳怪气一下,谁曾想慕衍对上他的眼,毫无心理负担的细嚼慢咽。嘴角带笑,用唇语道:“殿下也讲理的。” 这不就是废话吗! 天下谁不知道? 周璟嗤之以鼻。 慕梓寒沉默了一下,忽略身后的目光灼灼,她在慕衍面前最不擅长撒谎,很老实又小声道:“那……就不好说了。” 周璟拧眉。 慕衍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喉咙涌上腥甜,他吐出一口乌黑乌黑的血来。 这下轮到周璟笑了。 他站起身子,懒洋洋走过去。 “怎么就吐血了,真让人焦心。” 他嘴里这么说,却站在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慕梓寒手忙脚乱的给他擦血。等擦好了,顺手将粥碗递到周璟手里,让他帮着拿,自己则去屏风外倒些热水,让哥哥漱口。 她一走,周璟扫了慕衍一眼。 “解毒还有不少日子,可能撑过去?” 周璟凉凉的:“看你没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就还要让人喂。” “我觉得,哥哥能自己吃。” 他这一声又一声哥哥,叫的慕衍鸡皮疙瘩掉一地。 慕衍气音道:“惭愧。” 周璟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就没好气,疯批说的话,也没一句是人话,故意刺他:“算了,我也不和哥哥计较,毕竟下次能不能醒过来都不好说呢。” 慕衍早就习惯周璟在慕梓寒面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真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邵阳怎么会有这么个黑莲花弟弟,在外人眼里菩萨心肠,实则,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偏偏邵阳还觉得这个弟弟集优点和美好于一身。 偏偏慕衍都气不起来。 他见识过形形色色不少人,经历的太多 算是将这人世间的丑恶全都见识了个遍。 可周璟这样的,总是让他觉得处处矛盾。 第312章 他的小棉袄怎么……漏风了 矛盾到明明是个狠厉的人,却格外心软。 心软到不惜用血来救他。 他的血能救人这个秘密隐瞒了这么多年,无人可知。 不禁让慕衍想到了当年的药王谷。 周璟分明是皇家血脉,他和药王谷之间有什么牵扯? 这便是荣德侯府被判通敌叛国的真正缘由吗? 或者说,荣德侯府和药王谷有牵扯? 慕衍不知端漠皇可知这件事,但他清楚,药王谷那些药人无人得善终。 当年先帝豢养药人,喝其血,啖其肉。药人死后,骨头更被磨成粉,全都入了嘴。 这是……吃人啊。 当初不只是先帝,那些名门望族,为了争夺药人撕破了嘴脸的事又何尝不是层出不穷。 人性经不起考验,也是最没有底线的。 那些敬着周璟的人,若是知晓,只怕翻脸又是另一副面容,谁都想分一杯羹。 这件事,便是蒙时都不知,可见周璟谨慎。他就不怕,救的是身有剧毒的蛇,不知回报,心有别念,被反咬一口吗? 慕衍心里有杆秤。 周璟身边的能人很多,多他一个如虎添翼,少他一人也能成大事。 无非是因为慕梓寒。 慕衍一直在装糊涂。 他不去想,不去问,有些时候倒不如当个睁眼瞎。 可却清楚,如周璟这样的人,看着凉薄,实则最是重情。 别看他觉得周璟茶,周璟又左右看他不顺眼,他拼了命的护住慕梓寒,周璟又何尝不是在险境中夹缝求生豁出去为母亲和阿姐遮风挡雨。 他们……总归是一类人。 嘴里不说,可到底是惺惺相惜的。 慕梓寒这会儿倒了水回来,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她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 慕衍喝了水后,嗓子也舒服了许多。即便没什么精神,可人清醒不少,他润了润喉,嗓音轻又哑的厉害,却也能辨别出:“殿下心疼你,看我这般不能自理,又想尽一尽心,便非要喂我。” “我是不愿的,可殿下坚持己见,小妹,你快劝她一劝。” 惺惺相惜不错,可……给对方添堵也是真的。 果然,周璟差点将碗给捏碎了。嘴里噙着冷笑,就这么看着他。 你是……真敢想呢。 周璟语气冷飕飕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有的人,会不会消化不良。” 说着,他很粗辱的就要喂。 那一勺满满的,也不吹,温度看着都烫嘴。 慕梓寒看心惊肉跳,惊讶不已,她虽然有些怀疑,可慕衍怎么可能骗她呢! “我来就是了,夫君有这份心就成。” 她连忙拿回来。 “外头的事我不懂,但也清楚,夫君不得闲,哥哥这边有我照看,夫君去忙就是。” 慕梓寒前前后后已经催了他很多次去忙了。 可周璟……真不忙。 他只要动动嘴,就有人下去办事。 慕衍勉强的又吃了几口,已经累的不行了。 他低声道:“嗓子不舒服风很,你先前熬的枇杷露可还有?” 慕梓寒蹙眉一下,直接拆穿他:“哥哥养好了身子,再和殿下商议要事也不急,说什么枇杷露,倒不如说是支开我。” 慕衍微微纳罕。 慕梓寒猜出他的用意,并不足为奇。可放到往常,她会细声细气的叮嘱。 ——那我很快就回来,哥哥切记,养好身子为重。 意思就是,不要谈太久。 可现在…… 他的小棉袄怎么……漏风了。 慕梓寒瘪嘴,到底站起来。 “如今事态是严峻,可万事都该以身子为重。哥哥谈好了便歇息。莫让我担忧。” 慕衍笑:“是。听你的。” 她这才不舍的缓步离开。 她一走,周璟半点没有仪态的抬腿将边上椅子挪过来,在地面磨蹭出刺耳的声响,他姿态懒散的坐下。 慕衍忍着咳嗽的冲动,这会儿五脏六腑都透着难受 “鲁炽那边……” 周璟扯了扯嘴角:“拿捏了。” 慕衍:“鲁炽来京,只怕和他有关,三年前是,三年后的现在也是,对付的都是东宫。我怀疑,他这些年和丹国一直私下有往来,只怕那边会有动作,这些时日,你需谨慎。” 周璟却不屑。 “孤可不愿缩头缩尾的。” 慕衍有些头疼:“你我中毒的事,如今去想,也是细思极恐,他安插人手,又多次买通你我身边的人,这才致使你我吃下暗亏。”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手下也不知养了多少死士。你我如今可谓说是无一兵一卒,我先前列了一张名单,就藏在锦园书房暗角处,你让人去取来。那些都是我之前带过的兵,却因我落魄后,又被打压久不得志。他们能为你所用。” 他还要再说什么。 周璟语气不咸不淡:“龙啸山知道吗?” 慕衍蹙眉:“你想招安?可那二当家据我所知,并不是善类,此人连亲兄长都杀得,可见不讲义气,不可用。” 他很无所谓:“孤的。” 慕衍:…… 他消化着这个消息。 “依我之见,不如借着周煜,将他彻底引出,再也做不了暗中窥探的鼠蚁,想要周煜乱,淮南侯这个准岳父便是破局关键。” 慕衍淡声道:“需在他身上尽快下手。” 周璟:“这会儿,已经躺棺材里了。” 慕衍:…… 周璟斜睨着他:“还有什么指点的?” 慕衍深吸一口气:“小妹这几日瞧着瘦了不少。是我之过,还请殿下督促她好生用膳。” 周璟神色总算有了变化。 所以,夜里用膳时,周璟一直看着慕梓寒。 小姑娘低垂着眼帘,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这些时日伤神是真,但小姑娘很清楚 她不能倒下,她还要照顾哥哥,不能让周璟担心,所以即便食之无味,可都有好好吃饭。 所以,她哪里瘦了? 周璟实在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有一种瘦,是哥哥觉得妹妹瘦了。 周璟走过去,在小姑娘茫然的神色下,抱起来掂了掂重量。 没轻。 慕梓寒手里还捏着筷子。 “夫君……” 随着他的动作 小姑娘眼儿一下子瞪得溜圆。嗓音断了,带颤。 周璟捏上她的柔软。 最后又揉了揉。 “就连这里,都被我养胖了。” 第313章 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窗户半支着,凉风刮进来,倒也算不得冷,可到底吹的烛火摇曳不停,忽明忽暗。 屋内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随着他的抚摸,慕梓寒忍不住的溢出一声。 房门并未关。 外头传来喜公公的自言自语的说话声,伴着雨声,听的不太分明,断断续续的。 慕梓寒手里的玉筷子有些拿不稳的掉落,她急急捂住唇,生怕忍不住的溢出什么声响。 喜公公听到里面有什么掉在地上砸碎的声音。他生怕出了什么事。忙道。 “怎么了?可要老奴进来伺候?” 周璟抵着慕梓寒:“问你呢?” 现在的事要是被撞见的话,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不必了,只是筷子掉地上了,没什么事,夜深,雨又大,公公撑着伞早些回去歇息才好。莫被淋湿了。这些时日,你日夜熬药也幸苦了。” 喜公公就感觉很温暖。 他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嘀咕一声。 “也不知这雨要下到何时。下的人心慌,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正这么说着,喜公公的脸色忽而一变。 他想到了皇后娘娘生下殿下那夜,也是那么大的雨,皇上沉着脸守在椒房殿外,只让信任的蒙太医和老嬷嬷入内。 殿内娘娘痛苦的低吟,医女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让喜公公腿都在发软。 总算,蒙太医低着头抱着刚出生的幼婴出来,跪到地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母子平安,是小殿下。” 当时邵阳又蹦又跳的过去:“是弟弟,父皇,是弟弟。” 端漠皇龙心大悦,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赏!” 当时椒房殿的奴才跪了一地,要知道这段时日,外头不少人道荣德侯府通敌叛国,娘娘整日愁眉苦脸,太后多次发难,文武百官上书废后,便是他们这些奴才,都得夹紧尾巴做人。 如今有了小殿下,也许有转机。 这是喜公公当时的想法。 他想着皇上是明君,想着老侯爷忠君爱国,定然是诬陷。 小殿下很乖,不哭也不闹,刚出生,小脸皱巴巴的,可五官却是很好看。 可不过一个时辰。 就有锦衣卫急急过来禀报。 “皇上,白懿自知罪孽深重,焚火自尽。” 椒房殿上下的奴才皆面露惊恐,齐齐跪在地上,吓得呼吸都放轻了,身体都在抖。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荣德老侯爷通敌叛国成了铁证。 那时,天空鸣起滚滚惊雷,闪电粗的呈紫色,似是能照亮了端漠皇的半边侧脸。 冷漠的,晦暗如深的,暴戾的。 大雨滂沱。 可荣德侯府的火势太大,大到老天爷都浇不灭。就这么诡异的烧了一夜。 全府上下无一幸免,被烧的骨头都不剩。 无人救火,满城的百姓都在遥遥在望。 从始至终,没人逃出来。 先帝亲自提笔写的荣德侯府的门匾,重重摔下,被火焰吞灭,一同被吞噬的还有阖府长盛不衰的荣耀。 而这时,跪在地上的喜公公听到了小殿下震耳欲聋的哭声,如何哄都哄不好。 可又如何呢。 便是大人都改变不了这一切。 很快,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紫,嗓音越来越弱,被外头的雷声盖了过去。 端漠皇黑着脸抱着小殿下入了椒房殿。 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很快,传来争执。 “朕待你父亲已经够好了!可他呢!朕愿意信他,便是证据呈在朕的御书房,朕也等着白懿解释。” “你们白家将朕耍的团团转!” “好!好的很!” 也不知里面还发生了什么,随即是瓷器落地的声响。 然后是皇后娘娘凄凄的哭声。 “皇上?明君?左右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随后邵阳跑了进去。 “不可能!外祖父是好官!他是最好最好的官!” “外头那样说,是别人要害他,见不得荣德侯府好。” 帝王怒。 “你们这群废物,公主都看不住吗?谁让她进来的!” 那一夜,纵使喜公公现在去想,都忍不住要战栗。 可喜公公印象最深的却是废后的动静愈发的大,皇后娘娘却不闻身外事。身着素服,在头七那日,无畏的对着荣德侯府那个方向烧着纸钱。 她面容憔悴不堪。 邵阳在一旁抽泣着。 小殿下被喜公公抱着。 从小伺候皇后娘娘的老嬷嬷上前,哭着道: “太后看重公主,可殿下出生至今,却不曾来看一眼。” “您难受老奴也知道,老奴看您这样,心窝子都疼的滴血,老侯爷最是忠心耿耿,咱们白家行得正坐的端,可脏水已经被泼身上了,外头骂声一片,他们眼睛早就被蒙蔽,只看到那些所谓的不知哪儿来造假的证据,却忘了白家这些年为国为民牺牲了多少。” “娘娘,老奴知道您心里受不住,可人都是朝前看的,您得为了公主和殿下着想,这些时日,太后有意打压,任谁都在看咱们椒房殿的笑话,任谁都能踩您一头,您……就向皇上低个头吧。” 皇后闭了闭眼,眼泪往下滚落。 她是最端庄不过的。 可其妹白嫣,却最是活泼好动。 当初父亲多次同母亲笑着道:“大的过于娴静,小的又太闹腾了。咱们白家的两个女儿是顶顶好的,这不,先皇一眼相中咱们阿鸢,只是不知是福是祸,我啊,只是个寻常父亲,只想让她平平安安的,嫁给满心满眼她喜欢的,又喜欢她的。只是圣命难违。” “至于小女儿阿嫣,这几日黏黏糊糊的说只看上了重渊,蛮横的非要召他为婿,那番行径和强盗无异,也不知是像了谁!可重渊竟也愿意纵着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年轻人的事,且让他们自己折腾。” 皇后想到这里,愈发哭得不能自抑,她烧了最后一叠纸钱,被老嬷嬷半抱着抽泣。 她无助极了。 纵使再娴静稳重,可出了这种事依旧没有从噩耗中回神。 “嬷嬷,阿爹前不久还给我捎口信,让我顾好自己的身子,他说了,自己堂堂正正,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第314章 一个没注意,怎么就被你……家暴了? “如今,阿爹死了,阿娘死了,小妹,妹夫也死了,还有府内伺候的三百多名下人,都惨死了,你瞧,外头的雨便是再大,也无力回天,冲刷不了他们的冤情。而我呢,什么皇后,什么一国之母,从不是我想要的,我呼吸都是疼的,一闭眼都是他们的脸,都在说,大小姐,好烫,这火势烧的人好烫,嬷嬷,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申冤申不了,被囚禁在椒房殿,连出宫给家里人上炷香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立衣冠冢了。” 嬷嬷安抚:“娘娘,人总要有些盼头,谁说您做不了什么?您为母则刚,合该将两位主子好生养大成人。” “殿下身上有一半流着的是白家的血,好生教导,自会顶天立地,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可他说立我们小殿下为储君,总归是君无戏言的,您瞧,咱们小殿下,眉目多像老侯爷啊,待他大了,自能为外祖一家翻案,让白家上下入土为安的。” 话说的容易,可真要做到是很难的,道理皇后白鸢都懂,但…… 那几年过的有多不容易,喜公公很清楚。 娘娘的身体从生了邵阳后就不怎么好,眼下愈发更是三天两头的生病。老嬷嬷年纪大了,不过半年就离了世。 原先有她在一旁宽慰娘娘,和娘娘说话,人一走,娘娘精神跟着恍惚,情绪低落,思维迟缓,一度郁郁。 她开始吃什么都吐,人变得瘦骨嶙峋。一个人独处时,总是忍不住想哭。 可她会抱着邵阳,一边摇着小殿下的摇篮说:“阿娘还没看你们成家,过好日子,是舍不得不要你们的。” 那时邵阳懵懵的问:“母后,什么是好日子?” 皇后愣了一下,最后苦笑笑:“好日子啊,就是离开这座牢笼,不再和那些披着一层皮不知是虎是狼的人虚与委蛇,你阿弟是储君,只怕……只怕得被这座城困一辈子,可我邵阳幸是女儿家,日后定觅得良人,会嫁给一个会比阿娘还疼你的人。” 当时喜公公忍不住掩泪哭泣。 他其实觉得皇上力保娘娘和殿下,已是不容易,可……可娘娘对皇上排斥到了极致。 便是老嬷嬷死前,意识也格外糊涂了,本是最谨慎的人,却冲他哭道:“要不是先皇赐婚,我家大小姐如何得不到一桩好姻缘?她怕侯爷和夫人伤怀,不敢透露分毫有喜欢的人,可老奴知道,大小姐喜欢极了,出嫁夜里偷偷的哭,将枕头都哭湿了。” 她说:“喜公公,我老了,不能再陪她们了,待我去后,这三位主子,就托你照看了。” 喜公公听的心惊胆战,他隐隐觉得,老嬷嬷和皇后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事。 是……和皇上有关的事。 可他不敢问。 果然应了老嬷嬷的那句话,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他看着娘娘的身体一点点被蒙太医调理好。 他看着邵阳变得蛮横,奶凶奶凶的,只为护住母亲和弟弟。 他看着小殿下一点点长大,在别人还在斗蛐蛐的年纪,已经稳重的开始和顾太傅求学了。 他过于懂事。 可明明一切都变好了,怎么殿下的身体成了这般。 他的殿下!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念及此,喜公公长长叹了口气。他一步一步慢慢离开,边走边抬头喃喃:“这雨啊,怎么还不停啊?天就那么难晴吗?” 等他的脚步声走远。 慕梓寒恼羞成怒的拍开他的手。 “放我下去。” 她的力道并不重,对周璟来说,就像是挠痒痒。 慕梓寒听到他‘嘶’了一声。 她一下子就紧张了。 “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适?” “还是这几日夫君过于劳累?身体未完全痊愈?” 周璟抱着她坐下。幽幽道。 “疼。” 慕梓寒:…… “我还没说我打疼了,更没见你的手红肿。你可不要胡乱诬赖我。” 周璟慢悠悠道:“怎么办?” 周璟自顾自到:“一个没注意,就被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道:“家暴了。” 慕梓寒:…… 又开始了是吧。 她有些苦恼:“你不能老这样。” 她又不是悍妇。 周璟:“上回在盥洗室,我让你照着镜子,看我如何要你,你便哭着说,夫君够了不能这样,上上回,我还没尽心,你就说累了,说的也是,夫君别这样。” “怎么对我的要求就这么多呢?” 慕梓寒听他说这些,耳朵都红了:“那也没见你应啊!” 说完,她一下绷起了脸。很清楚要是和周璟继续掰扯下去,是绝对说不过他的。 这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是寂七的声音。 “殿下。” 温吞的慕梓寒一下子像是受惊的兔子,从周璟怀里跳了出来,她还不忘去拿自己都碗筷,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先是瞪他一眼,然后低着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没什么胃口,就吃的比较慢。 周璟哼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睨着她。 “进。” 寂七这才推门而入。 “爷,据下面来报,淮褚回了京后,去了淮南侯的书房,直通暗道私库,销毁了淮南侯这些年和熹老太爷私下的书信往来,还有些见不得光的账本。” 周璟哂笑。 “淮南侯是个老狐狸,早就该销毁的物件留着,无非是想要用这些牵制周煜。眼下周煜和淮褚达成一些交易,周煜给出了诚意,淮褚自然也要给。” 寂七:“鲁炽那边……” 他刚要说要不要再送人头。 周璟见慕梓寒竖着耳朵在听,直接打断自己血腥的一面。 “且让他缓几日,可不能把人吓傻了。” 周璟:“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你去趟宣城将……” 他忽而一顿,对上慕梓寒的视线。 “慕梓寒。” 慕梓寒眨眨眼睛:“嗯?” “把耳朵捂上。” 慕梓寒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听话的捂住耳朵。然后亮晶晶的看他。 她俨然记得宣城的金矿。 周璟:“能听见吗?” 慕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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