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纱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的脸,在空中慢悠悠往下落。 太后的眼睛睁得死大,眼球凸的随时能掉出来,里头布满了惊恐。麻子脸一颗一颗黑豆密密麻麻。 周璟遗憾,丑成这样,做杯子好像也没人会喝。 这让疯批很头疼。 他没想到会这样。 周璟的外袍溅到了血,他有些嫌弃,脱下来,没有水盆洗手,他只好将就地擦在黑袍上。 寂七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没想到,他来晚了一步。 哎呀 ,眼前不过小场面啦! 他面不改色上前,绕过溅到血的地面。一把接住周璟扔过来的外袍。 都不用疯批吩咐,他回头就会把袍子毁尸灭迹,这种沾了人血的衣裳,周璟是不穿的。 因为殿下曾幽幽说过。 “外头的人都已经晕倒了,殿下宽心。” 寂七开始干活,在地面各处撒了油。又将太后的人头和尸体搬到一处。 周璟将手里的蜡烛朝床榻上一扔,火光四起。 寂七顺势将怀里的衣袍毁尸灭迹烧尽了。 火势还没彻底蔓延,周璟和寂七就出了慈宁宫。 疯批冲寂七抬抬下巴:“东西呢?” 寂七脸色有过片刻僵硬。可以说他从刑部尚书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僵硬着。 当然这个僵硬淮褚在听到刑部尚书转达取贴身之物时也有过 淮褚觉得刑部尚书多多少少有点病的。 可人命在他手里握着,又不得不从,只能忍着羞愤去取了。 周璟看寂七神色不对:“怎么了?” 寂七沉默地伸出食指和大拇指,从袖口处取出一块布料。 周璟随意瞥了一眼。 他想,能证明是周承的私人用品就好,不是玉佩,扳指,是帕子也成。 可周璟又瞥了一眼。 他的脸色转黑。 疯批:“你提着裤衩做甚?” 寂七:“淮褚那个缺心眼的,让他取贴身之物,他倒好取了这个过来,属下怕耽搁主子计划,也没让他赶回去换。” 周璟往后退一步,面露嫌弃。 “这玩意你藏袖口里?” 寂七很羞耻。 他!也不能一路大摇大摆地提过来啊。 他又不是变态! 周璟:“还是半湿的。” 疯批拧眉。 他这个皇弟这个年纪了,不会还尿床吧。 寂七:“是没晒干。” “爷,周承虽然穿过,可……下人可也洗了。” 淮褚不方便闯入周承的屋子,就转头去洗衣房。 一眼就相中这条白色裤衩。 毕竟刑部尚书交代了。 要私密物品,要能证明身份的,要有特色的。 没有什么比周承刚换下来洗的裤衩子有特色了。 别看他不得宠,他身上用的可都是皇宫出来的。 皇宫里头贵人用的物品,可都是登记在册的,为了区分,还会有标识。 那裤衩子上面就有个龙飞凤舞的‘三’字。 三皇子,周承。 周璟语气懒懒散散。 “愣着做甚?等会这头火势大了。就有人来了。” 他本来是打算,弄到慈宁宫牌匾上挑衅的。可裤衩就不太合适。 疯批:“本来想着,让众人怀疑老太婆的死和周承有关。这下倒成了两人有染,计划赶不上变化。” 疯批:“还不快拿去太后怀里揣着。” 第411章 太后……太后没了 慈宁宫火势蔓延。 偏偏伺候的宫人全被寂七打晕了过去,无人察觉。 好在巡逻的御林军从这边路过,察觉异常,纷纷跑来。 “来人!救火,快救火!” “宫殿里的下人呢!他们是死的不会呼喊求救吗?” “太后呢?可有瞧见太后。” 老嬷嬷是被人重重掐着人中掐醒的,她还泛着迷糊,就听御林军凶神恶煞急急问:“太后在何处?” 身后是一片火海。 老嬷嬷面色大骇:“太后在寝宫。” 御林军闻言,纷纷要闯进去,太后若是出事,他们也别想活了。 “不行,火势太大了。”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端漠皇将将睡下。 明明不过几日,他的脸好似瘦了一圈,即便虚弱,可身上的君王之气难掩。 他难得好眠。 实在是前几夜睡觉病痛难忍,安神香又被周璟给调包了。 可今天没调包! 但他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端漠皇冷着脸,面色吓人。 “你最好有事!” 蒙时在一旁拿腔作调:“是啊,皇上难得入睡,我费了好大的功夫。公公啊,你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该以皇上身子为重,如今的政务有两位皇子代管,小事不该拿来扰皇上清静。” “皇上的身子如今经不起熬,睡好了,休息好了,精神也才能好。” 公公跪到地上颤巍巍道:“实在是事出紧急。” “皇上,大事不好了,慈宁宫着火了,太后……太后没了。” 蒙时:??? 不是,太后怎么死的? 他!为什么又没收到消息!!! 他刚刚说那么多废话,他会死吧!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还没等他愤愤,身后的端漠皇呼吸急促。 他死死捏紧被褥,青筋暴起,试图坐直身子,可因中毒全身无力又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头蹦出来的。 端漠皇接受不了! 白天太后还好好的!他们母子还吵了一顿,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 “去慈宁宫!” 端漠皇过去的时候,后宫妃嫔全到了。她们得到消息突然,哪里敢盛装打扮?甚至有几个很有心机衣服穿得歪歪斜斜来彰显她们来得匆忙。 他环视一圈。 哦,东宫的人不在。 太后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来得早的妃嫔听见御林军和皇后禀报时,听说头和身都是分离的。 进去找太后的御林军就丧生了两个,出来的还有被火烧伤。 那白布也早被血迹染红,看着就吓人。 而寝宫火势燎原,大有烧个一天一夜,彻底烧成一片灰烬的架势。 火焰染红了端漠皇的眼睛,他是被公公推着过来的。 耳边都是嫔妃的哭声。 假意的还是真诚的,在皇宫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你哭了,你就是孝顺的。 周煜跪在尸体面前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疼他啊,他知太后死了的消息,就感觉天塌了。 眼尖看到端漠皇的宫妃忙齐齐请安:“皇上。” 皇后走到最前面:“皇上节哀。” 端漠皇眼前阵阵晕眩。 他怎么节哀? “怎会起火?” “慈宁宫怎会起火!” 慈宁宫伺候的奴才跪落一地,战战兢兢,害怕极了,个个把头压的低低的,哪里敢说话。 “火势是从寝殿内蔓延开的,起火时这些奴才全被打晕,他们概不知情。” 皇后语气轻缓:“太后也不是死于火灾,据御林军所言,他们冲进去时火光冲天,水如何也泼不灭,四处都在燃烧,太后已毙命,头和身体双双分离。可以她为中心那寸之地也不知怎么了,火仍是没烧过去。” 她将事情经过清晰述之,不见哽咽,冷静得可怕。 皇后得知太后死了,就格外舒心。便是知道此事诡异,也阻挡不了她内心的愉悦。 可又如何呢? 太后死了,端漠皇也命不久矣可又如何呢?她的阴影和噩梦永远除不了。 白家翻不了案。 白家上下,还是含冤。 “太后的尸身保住了,可宫殿烧毁,皇宫无可疑人员,这件事怕是查不了。” 皇后:“只怕也是前朝余孽吧。” 端漠皇差点被这一句话气得吐出血来。 皇后是无意的话,可端漠皇知道啊前朝余孽是他随口说的啊! 皇后:“对了,太子得知太后出事,悲恸欲绝晕了过去,太子妃在他身边照料,夫妻俩这才没来,还望皇上怜惜太子,莫治他的罪。” 皇后说着话时心里不免焦急。 因为她担心,可又不能离开。 她哪里知道,慕梓寒这会儿还在睡,周璟……额周璟还在皇宫瞎逛。 熹贵妃心里鄙夷却面上不显。 因为三个皇子里头,周璟想来来不了,周承应该还在来的路上,毕竟周承不得宠 消息传到他那边也要慢点。只有她儿子来得最早,看上去最孝顺。 端漠皇浑身都在发寒,他眼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只觉得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推朕过去。” 公公忙应下,可等靠近后,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让人想要干呕。 端漠皇刚靠近,就从轮椅上跪了下来。 众人一惊,跟着全部跪到地上。 很多人头也不敢抬,也有些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却看到端漠皇抖着手去掀开早被染后的白布。 出现的是一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有嫔妃吓得惊呼一声,又猛地跪下:“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端漠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嗓音嘶哑,伏到地上,悲戚。 “母后!” 他右手抬了抬。 公公还有暗中护他周全的矮个子影卫齐齐出动,将方才出声大不敬的宫妃拖了下去 下场不用说,就是一个死字。 即便这些宫妃曾经伺候过端漠皇,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过。 其余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周煜眼睛都哭肿了:“父皇,皇祖母是被害得!您一定要为皇祖母做主,不能让其含冤而亡!皇祖母身上有些小病,可也算康健,本该活千千岁的。等抓到歹人,儿臣要亲手将其手刃,才好慰皇祖母在天之灵!” 端漠皇一个字都没听见,他还是觉得冷。 那股冷意从后背,从脚底往心口窜,冷的他直哆嗦。他甚至头晕目眩,浑身不适。 第412章 休要血口喷人 对太后的母子之情不作假,他也接受不了太后猝然离世,可……可谁下的毒手? 这才是让他害怕的。 失控感袭来,好似有一条阴冷的毒蛇,在某个角落阴森森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查!” “给朕去查!” 周承是这个时候来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可不是熹贵妃认为他得到的消息慢,因为他出宫了。 他的府邸出了事,听说是有人夜里鬼鬼祟祟盗窃,可府邸如铜墙铁壁,不是谁都能闯入的。 周承怀疑出了内贼。 他得到消息就回去了,毕竟书房的暗室里面藏着他很多的秘密。 比如,拉帮结派和一些官员的书信往来,比如,他名下黑衣人所需的各种物资购买政策……,证据还都未及时销毁。 可奇怪的是,他的书房没人动过。 那些东西也在。 偏偏这个时候太后出事了,他只好急匆匆过来,不过留下淮褚去查了。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什么被动过了。 不知为何,他眼皮一直在跳。 总觉得一定有什么失窃了! 周承还是来晚了,他没什么存在感的上前,跪到周煜边上,垂下眼眸,不同周煜哭得稀里哗啦,他比较含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还是这种死法。 不得不让他警铃打响。就好像……是冲着他来的。 “为何来得这般迟?” 端漠皇冷冷发问:“所有人都到了,唯有你!” “可是因太后对你不甚照顾,才故意来迟的?” 他虽然这样问,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因为,他想问的是,太后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毕竟来慈宁宫时,他就让人去查了。 东宫没有异常,周煜那边没有异常,可周承出宫了! 哪一日出宫不行,偏偏这一日? 就算太后的死和他无关,他匆匆出宫所为何事? 这些都值得端漠皇去推敲。 周承半真半假地应对:“父皇恕罪,实在是儿臣念着您这边有蒙太医照看,府内又进了贼人,闹得人心惶惶,儿臣实在不知皇祖母会出事,便出宫了。” 就在这时,矮个子影卫出现了。 他严肃的脸上带着炸裂。 “皇上。” 他说:“属下在慈宁宫门匾上搜出了此物。” 因为火太大,所有人不好靠近,都留意太后尸体,实在没发现那被钉死门匾上的纸。 “火势那么大,所有都在燃烧,可属下发现门匾和这纸半点不燃。” 实在诡异! 蒙时:…… 他说呢! 前几日周璟让他研制不怕火的药水! 他当时不想,表示没空,周璟就幽幽问。 “原来还有你不会的呀?” 周璟扯了扯唇角:“废物。” 蒙时转头就去研究了。 所以他现在很……就……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怪自豪的! 影卫硬着头皮将纸送出去,蒙时不动声色探长脖子去看。 蒙时:“……” 服了。 端漠皇接到手中,看到了那画的歪歪扭扭,却也能一眼认出的王八。 这已经是慈宁宫第二次出现王八了。 就好似在嘲讽,在鄙夷。 端漠皇死死咬着牙,面色难看的要命 偏偏这时候,一股妖风吹过。血色白布被吹飞,露出那具无头尸体。血肉模糊,很多宫妃撇开脸,不敢看。却也有胆大的出声:“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话。 皇后面色平静看过去。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也不觉得可怖。 毕竟死人可有活人可怕? 太后的手搭在胸前,手腕上头还有细细密密的红疹。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手里紧紧攥着按在怀里的物件。 端漠皇眸色一颤,伸手去取。 可太后握太紧了,他竟然抽不动。 像是帕子,可又不像帕子。 端漠皇看了矮个子影卫一眼,影卫上前,帮着取下来,他力气大。 影卫不知道这是什么,毕竟被揉成了一团。外面也全部沾了血。 所以,影卫摊开了。 影卫:!?! 因为那是条裤衩子。 他瞪大眼再看看,还是裤衩子。 端漠皇瞳孔剧缩,火气一层一层往上涌。 “这……” 太后怀里怎么抱着这种脏东西! 难不成太后夜里有抱着裤衩睡觉的习惯?可这是男的穿得啊! 先帝穿得都是明黄色的,可这是白色的! 难不成太后背地里和别人有染? 不得了了! 太后都这把年纪了,私下竟…… 所有人的心思百转千回,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熹贵妃的声音。 “三?这上面绣的可是三?” 熹贵妃的眼睛看向周承:“内务府拨给皇子用的物件都有特殊标识,三皇子不如解释解释?” 周承:?? 他一时间觉得荒谬万分! 因为那真是他的! 冒着被抓到的风险,就为了盗他的裤衩? 好变态! 周承犯恶心。 “贵妃娘娘,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谁啊!!! 要这样害他! 这是在羞辱他啊。 “父皇,这……这的确是儿臣的,可儿臣实在不知怎么贴身衣物会在此,求父皇明鉴。” “儿臣的名声毁了就毁了,可皇祖母的清誉万不可乱。” 端漠皇:“你不知?”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周承就是一脚。 “你的衣物在你府上失窃,为何不知?盗走便盗走,又为何栽赃陷害在太后头上!” “混账东西,便是此事你无辜,可闹成这样,你被戏耍脏了太后名节,也是你之过失!” 端漠皇也知此事蹊跷。 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直对周承不利。 可能怎么说?说到底不过就是他蠢笨 这才被算计! 对方一环接着一环,算计了所有人,焉知下个被算计的是谁? 要是太子……要是太子没事,应该不会这样。 端漠皇很清楚,早些年周璟的官途不顺 谁都想压他一头,谁都因为他有一半的血姓白而为难他。 可周璟愣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得踏实,这些年,就没出过糗。 他暗中培养的周承和周璟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端漠皇接受不了这点。 不同于他几近癫狂的歇斯底里,皇后转身,去看熊熊燃烧的火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喃喃:“这火可真大,你们说巧不巧?怎么也灭不了,就和当初的荣德侯府一样。” 第413章 他死前还在护着我 她的一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砸出了巨大的水花,波纹阵阵不息。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面露惊愕和惶恐,便是熹贵妃也格外诧异。 太后一死,对她而言有害无益,毕竟太后疼爱周煜,处处为周煜考虑。故,她过来后一直很沉闷,至始至终都没插嘴。 这话要是换成楚哲成那混账说也就算了,毕竟他一直嘴里没把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这是皇后啊。 最沉稳,也最是寻不出错,不愿与人交恶的皇后。 她是疯了不成! 熹贵妃心里猛地一颤。 是,她想将皇后取而代之,这些年来,仗着自己是宠妃,也一直不给皇后脸色看。 皇后要寻死,也是她自找的。 而……皇后不坏,她作为正妻,可谓是体贴周全,从不苛待宫妃。 她初初入皇宫那会儿年轻气盛最会拿乔,按照规矩,初一和十五端漠皇都要宿在椒房殿,可她就是仗势欺人,不是装病就是将端漠皇勾到自己宫殿。 离谱的是,皇后一直很大度,不气不恼,从没为此刁难她。 皇上也爱极了熹贵妃使小性子的模样,看破也不说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着三个月她都把该去椒房殿的帝王中途拦截,皇上也没数落怪罪。 端漠皇甚至会亲昵的摸着她的脸,眸色恍惚又温柔喃喃:“爱妃的侧脸最美。你的脾气朕也喜欢。” 熹贵妃就格外得意!可她又一向最爱附庸风雅,明明内心贪婪无厌,可总是摆着无欲无求,冷清淡漠的姿态。 皇后算什么,生下的儿子被立为储君又算什么?荣德侯府都倒了。太后收回她的凤印不说,官员个个上书废后,瞧着还不如她尊贵呢? 儿子她也会生,以后谁执掌着后宫还说不准呢。 她一直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一个罪臣之女,就是罪过!如何堪当一国之母? 谁不知道,皇后没出嫁前,是整个京城里头的贵女之首啊,端庄,贤淑……所有好的词都落在她身上。真是会出风头! 她期望在皇后眼里看到对她的嫉妒。 可皇后没有。 皇上被她拦截走了,第二日她去椒房殿请安时,皇后的面上看不出一点怒意。 就好像她不在意,她是皇后,她大度。她将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当做自家姐妹看待。 甚至有些妃嫔,没受恩宠,皇上在皇后宫殿时,皇后还会举荐。 试问,哪个女人把丈夫推到别的女子房里,内心会真的不起半点波澜? 绝对没有! 除非那个女人看不起丈夫,不愿让他沾身,才请他走。 所以,熹贵妃一直觉得皇后很装。 也许心里都要在意死了,恨得牙痒痒,可面上还要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毕竟,她没娘家了啊,能得罪谁?非但如此,还得将皇上哄好了。 为此,熹贵妃愈发看不上皇后。 她逮着机会就刁难,偏偏皇后生了邵阳这个刺头。 一个小姑娘,从小就目中无人。说不是皇后教的,谁信呢。 熹贵妃这些时日,风光最甚。因为太子废了,皇帝也快不行了。 她恨不得日日伺候在端漠皇身边,最好能亲眼看着他写下立煜儿为储的诏书。 她一直努力掩藏眉眼下的欣喜和雀跃。 她等着当皇后已经很久了。 等皇上死了,她就是太后,如今太后死了,那日后还有谁能压她一头? 没有! 可白鸢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母家! 她倏然去看皇后。 皇后看着眼前的大火,眸色怔怔。 耳边突然想到好几道声音。 有阿娘的。 ——鸢儿,你最让阿娘放心,可阿娘如今最放心不下你,等嫁入皇室后,你这日子可怎么熬?你性子温婉,不像你妹妹不高兴就闹,逢人就甩脾气,闹到最后谁也不敢得罪她。孩子,阿娘怕,阿娘怕你心思重,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同回娘家告状。 有阿爹的。 ——鸢儿,你可知阿爹为何给你取这个名?鸢为纸鸢,阿爹是盼着你能同天上的纸鸢那样,飞得高,飞得肆意。 后来啊,阿爹的嗓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温和。 ——问你妹妹做甚?我让重渊带着她离开京城游山玩水了,她不是一直嚷着京城无趣,那就让趁着年轻多去外头看看。 胡说,明明阿嫣才有身孕,如今胎都没坐稳,怎么就出门了? 白鸢知道,自她上次回来心事重重和父亲提了皇上对阿嫣恐有心思的猜测后,父亲也存了戒备。 难不成皇上还存了要抢夺人妻的心思? 那时的她遍体生寒,总觉得不对劲。 她压低嗓音问:“阿爹,可是……可是重渊的身份暴露了?” 荣德侯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透着破碎,和苍凉。 ——没,只是阿爹这些时日总是不安,那是皇上,阿爹赌不起,你妹妹留在京城阿爹总是不方便,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夫妻去老宅住一段时日,皇上看不到人了,也许心思也淡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低估了新皇的丑陋和恶劣。 ——阿鸢啊,保重你的身子,照顾好邵阳,你们好了,阿爹就放心了。 再后来是什么? 是她的心神不安,还有那日暴雨如注,端漠皇抱着早已昏迷,身上还有血迹的白嫣来到椒房殿。 她永远也忘不了,端漠皇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个男人说。 “皇后,你应该清楚,你要做什么。” “对,朕就是要将她囚在后宫,朕是天子,有何不可!” “你还是皇后,无人能取代,和你妹妹一同伺候朕不好吗?” 她当时又惊又恐。 白嫣醒来后,浑身都在颤栗,那么骄纵宠着的姑娘啊,扑到她怀里大声地哭。 “姐姐,姐姐。” “阿嫣,你身上好多血,疼不疼啊,姐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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