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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越说越激动,讲到最后不停拍打黑板,表情狰狞,和之前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他讲的很复杂,有些我完全听不懂,也记不住,而有些我还是听不懂,但记住了。 我说给你们吧,太吓人了。 华夏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追求长生不老的帝王将相何其之多!徐福出海究竟有没有得到那种药?不得而知。 我学历低下,只能照我的理解来解释那个老医生的话,很多我不懂,如果有专业学医的朋友可以说说看,看看现实里到底存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海瑞塔?拉克斯,这个外国女人于1951年去世,原因是死于癌症,在这之前为了确定癌症,其主治医师取了她身体内的一部分癌组织样品,没曾想,海拉本人死后这部分细胞还活着,并且这部分活着的细胞完全颠覆了现有认知中的医学常识,那组细胞不会衰老不会死亡!并且在显微镜下已惊人的速度不断生成新的海拉细胞! 按照老人讲的话说。 一个正常人体内细胞的分成极限次数是56次,每分一次都会衰老,到50几次后细胞都死了那人也死了,但无意中发现的海拉细胞不受这种规则的限制,就算分一万次,十万次,甚至数十万次都不会衰老!在显微镜下永远保持着年轻人体细胞的高度活性。 所以我才说吓人! 正因为有这种东西存在,有位作者才写了那本畅销书,《永生的海拉》。 回想老人对我的讲述中,细胞末端有种物质叫端粒酶,就是这种端粒酶影响了人类的衰老,海拉细胞中的端粒酶可以瞬间完成对分|裂后细胞损伤的的修复,这就是人类基因底层的突变进化,就是数千年来传说中长生不老药的药理。 说个事,可能很多人听说过。 数年之后,香港有家医药公司研究出了一种癌症疫苗,说只要打了这种药就可以永远防治某一类癌症,这就是那种网上流传的“dcv天价疫苗”120万一针..... 绝大部分人质疑真假,这个先不提。 就说这药,是香港某某医药集团研发的。 而我之前在飞蛾山遇到的李争,安研究员,都服务于香港天麟医药研究所.... 据传有人曾将活体的海拉细胞株打入过人体中,造成的后果不得而知,大概率是人没活下来,所以有科学家断言说过一句话:“当人类完全破解了海拉细胞的底层基因密码,那就可以长生不老。” 问题又有了,像神一样的海拉细胞原宿主是那个海瑞塔拉克丝,这是世界上已知的唯一的一个例子吗? 有没有其他人,身体内也有这种类似的东西存在? 有。 按照长春会那人的解释。 应该就是芥候。 我瞬间联想到了某些事情的答案。 想想在顺德。 姚玉门说过,她说芥候只是西周时期南方地区的一个小诸侯王。 这个小诸侯王为什么不怕周天子?为什么能有那么大的地宫后花园?为什么有财力可以从北方拉石头不远千里的建灌顶?为什么可以用砗磲棺椁?为什么他小女儿死后都可以用金棺银椁? 为什么周文王对芥候的这些越级选择无视? 还有,我们挖出芥候棺椁时发现了古越国的图腾青铜器,古越和古蜀类似,出现时间还早在西周之前! 芥候棺材上四脚蛇部队的图案,而四脚蛇又和古越黑巫师有关,我们起初猜想过,想的是芥候可能是古越人某支贵族的后代。 我们可能错了。 棺材里那几件古越青铜器陪葬品,一切的一切,都很有可能说明了一件事。 这个芥候,从古越国活到了西周。 佛教道教在那时还远未传入,那时候不论统治者还是百姓,全都信封的是鬼神,鬼神之力,神秘的图腾文化崇拜,他们认为鬼神能给自己庇护,能随时决定自己的身死,就此心甘情愿的贡献钱财,免费劳作,给予权利。 用一句话说,那就是在那个年代,永远不会衰老的芥候。 就是他们神明。 神明自然可以享用一切。 1952年在国外发现的海拉细胞,并不是全世界唯一。 有更高级的存在。 这么看的话,华夏早就有了不会衰老的人,被当时的统治者都当做神的人。 国外有神秘异常的海瑞塔拉克丝,而我们华夏,有更早的芥候。 早多少年? 也不多。 3500年。 第124章 李子昂老师 光明会馆玄关内。 电压不稳,灯光变的忽明忽暗。 中年人转头看着我,开口说:“年轻人,我叫吴乐,现任职长春会北三省干事,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我争取了很久的结果,我真诚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让双方以最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 我没直接告诉他蓝药水在哪,而是反问。 “豆芽仔呢,红姐呢,廖伯呢,还有那只手是你们送来的,谁的?” 他听后道:“百年前三教九流本一家,你们土夫子这一行统归盗门,陈红爷爷煤马陈是江湖义士,他的后辈我会尽量照顾,副会长身体越来越不好,他现在不能死,你手里的东西或许能救命。” “叫豆芽仔的受了点轻伤,你给了我们东西,我们自然会放了他,至于那个叫廖伯的。”他拍了拍手,很快,之前开门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其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一看。 正是廖伯。 廖伯进来后眼神呆滞,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我,我叫了他两声都反应。 他如今的状态,就和当初的红姐一样! 我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玩鸟的猫头鹰女人,温云! 现在控制人的这种本事一直存在,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说,路人碰到有陌生人叫不能回头,如果被陌生人拍了肩膀就会被拐卖,还有现在有低级点的迷魂水听话水,只是猫头鹰女人的手段更高级而已。 他们只是让我看了一眼就把廖伯带走了,随后自称叫吴乐的长春会干事说:“我知道太突然你有些接受不了,所以给你三天时间,你可以自己去取东西,当然,也可以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放心,等收到了东西你的这些朋友都会平安回去。” 我听后冷着脸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解决?” “关于这点不是我能做主,”他摆手说:“我听说白春点后人之前和你有过节,所以特意送了你礼物,可收到了?” “白春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春点......陈建生?!” 我想起来了,吓了一跳。 “泡沫箱里装的是南派陈建生的一只手!” 就在这时,中年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皱眉说:“消息属实?半个月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查到那人的行踪了没。”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皱眉陷入了思考。 过了两分钟,他开口叫来了那个年轻人吩咐道:“我刚刚收到消息,说那人在半月前逃出来了。” 年轻人脸色一变,扭头看了看我,“大人,我可能没什么把握。” “有几成把握?” 年轻人低头道:“若对上那人,我不计后果,最多也只有三成半胜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在调来其他人,怕是结果也一样。” “嗯.....” 中年人皱着眉头,不停的来回跺步。 过了一两分钟,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年轻人,你离开吧,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还有,你们现在住那个地方隐蔽性不错,听我的,近些天不要出来,可能有人会来找你麻烦,我会尽快解决此事。”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问他什么叫这两天有人来找我麻烦,谁? 他说这个不能告诉你,总之尽量小心点。 结束了这场光明会馆的深夜访谈,我和鱼哥被人下令送客。 出来后我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很短,是一串电话号码。 长春会悄无声息来了银川,甚至连我们的秘密落脚点都一清二楚,这个自称叫吴乐的中年人来了次先礼后兵。 他很礼貌的请我过来,告知我小蓝瓶的秘密,随后意思又说给我三天时间,要是不给他蓝药水,豆芽仔和廖伯作为人质就会有危险。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没出问题吧?”离开光明会馆走到马路上,智元哥打着双闪,把车来了过来。 “出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直接拉上车门说回去再说,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3点多了。 智元哥点点头,左打方向过了红绿灯。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并且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正想着,我忽然听到正开车的智元哥低声说:“屁|股后面有人跟着。” 我从思考中回过神,侧身看了眼后视镜。 我们身后百米处的确有辆车尾随着,黑色的,看样子应该是老款的虎头奔。 过了两个红绿灯到了英才巷路口,这辆虎头奔突然拐弯进了英才巷,智元哥故意放缓车速盯着后视镜看了好几分钟,那辆虎头奔一直没在出来。 随后我们特意绕了路,确定在没有车尾随着,我们才敢回蜘蛛巷。 “还好,没出事。”回来后拉上手刹,智元哥松了口气。 他把白布包着的砍刀藏到了车座下,他不敢往回拿,怕常小霞看到了会生气。 回去后我发现小萱一夜没睡,正坐在凳子上控制不住的打盹。 我拍了拍她。 小萱猛的惊醒,看到面前是我才松了口气。 “事情怎么样了云峰,豆芽仔呢,廖伯呢?” 我摇摇头,说人暂时回不来。 我想了想,“小萱我问你个事,你们香港那种能寄存东西的报亭知道不?” 小萱说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那种报亭有很多。 我又问:“要是有人在报亭寄存了东西,又一直没来取的话会怎么样?” “这样啊.....那要看时间多久了,那边儿如果时间太长的话一般会当做无主物,正规的报亭寄存点都会向警察报失,这样做是为了怕某一天主人突然回来要东西,要是自己处理的话就算不合法,一旦事后被举报会被吊销证件。” 我听了有些紧张“大概多久会被当做无主物处理?几个月?一年,还是两年?” 小萱摇摇头:“这方面我不清楚,怎么了云峰,你在香港还存着东西?” 我起身走到洞外看了眼,见四周无人又关好了门。 我小声对小萱说:“你那边儿还有没有能联系到的朋友,帮我去一个报亭问问看。” “问报亭?”小萱疑惑的问我具体哪个报亭。 我想了想告诉她:“从中港码头到那里不到8公里,挨着西环路小巷子,附近都是胡同民宿区,那个小报亭就挨着民宿。” “那里.....” 小萱告诉我,她离开后就没跟李伯联系过,李伯也从来没有找过她,她爸出事后跟那些亲戚也断了联系,她只记得自己班主任的手机号。 就是以前小萱让他爸找人打的那个班主任。 李子昂。 第125章 星雨星愿 李伯.... 我对管家印象不太好,总感觉他不像是好人,如今我又经历了这么多,更加确定了自己这种感觉。 我问小萱:“你和那个叫李子昂的班主任关系怎么样,他能不能答应帮忙?” 小萱像是想起了往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以前因为在学校化妆和老师吵过架,回去后我让我爸派人去打他,虽然没动手,但我们关系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话说到最后,小萱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说要不你试试,你记得电话号,现在打个电话试试看,报亭的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现在打?现在才五点多,人可能还没起床。” 我说事不宜迟,试试看,说不定已经起来了。 小萱摁了几分钟手机,回想着电话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才鼓起勇气按了拨号键。 第一遍没打通,小萱确认了手机号,又在号码前加了00852。 00852在加手机号,等待了片刻,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港普声。 “雷猴。” “雷猴?系谁啊?” 小萱不知道怕生还是因为什么不说话,我指指手机屏幕,示意她快回话。 小萱拿起手机放到耳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听不太懂,我猜测大概意思是,老师你好,我是以前你的学生赵萱萱,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对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随后音调突然加高,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 这通长途电话打了近二十分钟才挂。 我说小萱怎么你普通话这么好,你这老师怎么讲话这样子的。 小萱说她爸的渔业公司,包括股东在内有一半都是内地人,她很小就学普通话,自然会讲。 我又问她,“怎么样?这位李子昂老师答应了没?” 小萱点头道:“他早上要上课没时间过去,不过他答应下午或者傍晚去找那个报亭,帮忙问问看。” 我松了口气,点头说好。 两地相距数千公里,眼下我只能在心里默念,希望东西还在报亭,要是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一夜没睡上午会发困,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大量片段像放幻灯片一样不停闪过。 芥侯,长春会,把头,红姐,姚玉门,金风黄,阿扎,妙音鸟,九清水,流泪佛,老学究,蓝药水...... “想什么呢峰子?”我忽然听到了豆芽仔叫我。 睁眼一看,周围又什么都没有。 “鱼哥你在那儿干嘛?”我抬头看到鱼文斌正站在防空洞顶上,不时来回看着周围。 他顺着台阶跳下来。 “我们昨晚后半夜回来,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我说没听到什么声音啊,防空洞这里只住着我们几个人。 鱼哥揉揉太阳穴,“可能是我神经太紧张,我好像听到了类似打鼓一样的声音,就跟小孩玩的那种拨浪鼓一样。” “拨浪鼓?” 我想了想,说鱼哥你可能真听错了。 他点头又问:“不说这个,之前那断手你好像知道是谁的。” 我告诉鱼哥,说那人叫陈建生,一年前认识的人,曾经和人合伙陷害过我,算是有过节,结了梁子。 “挺牛逼的啊这帮人,砍了手给送过来,不知道是主动示好还是想吓唬你们。” 我两正聊着,老文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过来了。 “老板,我带了迎宾楼堂炉烤鸭,晚上去屋顶喝酒啊。” 我强笑着说不了老文,现在没什么心情。 老文天生是个乐观派,有时候说话又像个哲学家。 他笑道:“知道你忙,但是呢,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可不是贫白无故找你喝酒的,你们都没看电视新闻吧?” 我问老文电视上有什么新闻。 “流星雨啊!”老文大声道:“前两天电视和报纸都说了,我们宁夏历来被誉为星星的故乡,电视台说今晚过了十一点会下流星雨,说宝瓶座流星雨比往年来的迟了两个月,而且这次量大,根据专家预测,五十年一遇!” 宁夏是星星之城这我知道,但如今我意兴阑珊,还是提不起什么看流星雨的兴趣。 老文认真的说:“不能不信,去年10月份就有一次流星雨,那许愿是真准,我去年许愿说来年要碰到贵人,今年你就来到了我文树普身边,老板你就是我的贵人,我命里有你啊。” 老文肉麻的话听的我起鸡皮疙瘩,什么叫命里有我,还有我是什么贵人,他肯定错了,我这个贵人给他带来不了什么好运,带他进监狱倒是有可能。 一直等到了傍晚,小萱跑来告诉我,说有消息了。 我紧张的问:“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我寄存的东西还在不在。” 小萱摇头道:“他下午去找了,他说西环那边的报亭半年前全都搬走了,原因是政府要搞道路绿化,你说的那个报亭暂时还不知道搬哪里了,不过老师说会继续帮忙找一下,什么东西啊云峰,对你这么重要。” 我心里一紧,怕什么来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不慌乱。 “你在拜托一下对方,让他抓紧时间打听打听,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报亭搬到哪了。” 小萱答应了,说我尽力试试,他和我不太熟,对方上不上心我不敢保证。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心里有些发慌。 那些人说给我三天时间,别说寄存的蓝药水了,如果时间到了都还没找到报亭怎么办,到时我说的话他们会信?会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人。 如果最后事情发展成这样..... 豆芽仔怎么办? 我该怎么救我的兄弟! ...... 大晚上,我被老文硬推着上了房顶,除了不知道去哪了的老葛,所有人都在,都是被老文喊上来的。 我,小萱,鱼哥,智元哥,小霞嫂子,三男两女,一共五个人拿着草垫儿坐在屋顶上。 老文买的迎宾楼烤鸭,大饼,老醋花生米,小霞嫂子擦了盘白萝卜丝凉拌,倒了点醋和香油。 睡不着,都来看电视上说十一点十五下的流星雨。 小萱和我一样闷闷不乐有心事,我知道她肯定也担心豆芽仔。 老文一手大饼卷烤鸭,一手半根大葱,咬一口后在端起酒杯抿上一小口白酒,嘴里发出啧啧的满足声。 我猜测。 智元哥心里想着,怎么干掉金风黄替刚子报仇,怎么重新掌权归位。 小霞嫂子心里想着,怎么让自己老公收下心,安安稳稳的陪在自己身边等孩子出生,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想在担惊受怕。 鱼哥心里想着,开个属于自己的武馆,打遍天下无敌手,让戏班子班头抱着自己大腿哭。 至于小萱和我,应该想的差不多。 恐怕,除了抿着小酒怡然自乐的老文,在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我草!” “快看!” 老文吞下嘴里的东西,看着天上大喊:“来了!快看!宝瓶座流星雨来了!” 我抬头看向银川的夜空。 条条金线自夜空划过,有长有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都拖着淡金色的小尾巴你争我赶。 新闻预报的很准时,开始下流星雨了。 老文一把扔掉没吃完的烤鸭,拍着我大喊:“快!老板快许愿!来年梦想成真啊!” 这年这场流星雨下的很大,几乎照亮了一半夜空,我们站在高处,蜘蛛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甚是壮观。 老文已经开始许愿了。 我正考虑许什么愿,忽然听到鱼哥沉声说:“不对!有危险!” 还没来得及问,鱼哥突然直接从洞顶上跳了下去!三米多的高度!他跳下去随手抄起来棍子就跑! 吓坏我了。 鱼哥掂着棍子跑的非常快,流星雨还在下,趁着亮光,我看到了一辆车停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巷子里。 车灯关着,浑身漆黑。 是之前跟过我们的那辆虎头奔! “有情况!老文你快带小萱和嫂子找地方躲起来!” 我留下一句话,忙喊上智元哥跟过去。 距离不远,快跑几分钟就到了。 鱼哥二话没说,啪拉一声,直接一棍子打碎了虎头奔前挡风玻璃。 车里没人,我只看到车座上有个小对讲机。 鱼哥紧张的四处乱看。 在离虎头奔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个人靠在砖墙上。 这人中长发,身材削瘦,我们发现他时满脸是血。 是昨晚光明会馆给我开门的那个年轻人! 鱼哥蹲下探了探他鼻息。 没气儿了,人死了。 “其实昨天我就注意到了,”鱼哥皱眉道:“你们看他手,这人是个练家子。”说罢,他抓起了这人胳膊。 这一抬胳膊,突然从这人怀里掉出来一部手机。 手机亮着屏停在了短信页面,上面留了两个字。 “快跑。” 此时宝瓶座流星雨已经接近尾声,残留的淡淡亮光映照着蜘蛛巷。 鱼哥神情紧张,他突然站起来,看着西南方向摆手说:“仔细听,听到了没?” 我耳朵前后一动,这次听到了,听的非常清楚。 “梆梆梆。” “梆梆梆。” 是小孩子玩的拨浪鼓声音。 谁在摇拨浪鼓? 第126章 犁花大鼓 电视台预报的这场流星雨落下帷幕,废弃的蜘蛛巷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了黑暗。 四周寂静无声,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梆梆梆!” 摇拨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近。 鱼哥猛的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西南方! 我慌忙掏出手机照了照。 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这人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他单手举着一只大号拨浪鼓,正左右摇着。 “傻比啊!装神弄鬼吓唬人!” 鱼哥大骂一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红砖头,甩手就朝蹲着的人甩了过去! 这可是实心红砖! 这么大力度砸到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而且还是朝着这人脑袋上砸的! 可地上蹲着这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速度很快的起身平移了两步,砖头直接砸到墙上,啪的一声摔成了两半。 我这才看清楚这人。 这人很高,又高又瘦,鱼哥一米八几的身高就显得很魁梧了,可这人身高目测过了一米九,非常瘦,立在那儿跟个竹竿是的。 这还不算什么,更另类的是这男的穿着打扮。 这人穿着一身女式的毛绒长款羽绒服,里头应该只穿着件秋裤,白色女式羽绒服长度盖过了他膝盖,他脚下穿着一双军绿色劳保鞋,左手拿着一只不锈钢拨浪鼓,右手抓着个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布人偶。 这打扮已经不能说是另类了,简直就是脑残。 正常男的谁会这么干,把我都看傻眼了。 智元哥握着砍刀,愣着说这怕不是个要饭的吧。 鱼哥看着这人,眉头紧锁不说话。 这要饭的男人指着我们哈哈一笑,大晚上这笑容听起来有几分诡异。 他笑着晃动手中的拨浪鼓,冲着我们大声道:“姑娘十八|九,拉着我的手,喝了两瓶酒,就要跟我走,来年要结婚,快把彩礼留,洞房花烛后,女人真叫累,每天没点睡,还把孩子喂,男人要体会,奖励个大宝贝,”梆梆梆,他摇动拨浪鼓:“嘿哎嘿,奖励个大宝贝!”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听了半天后松了口气。 “走吧,还真是个傻子。”我准备叫人走。 我刚转身,忽听的身后传来喊话声。 “哎,别走啊,你是叫项峰峰吧。” “项峰峰?”我回头看了看,项峰峰是谁,怎么和我名儿这么像,我叫项云峰啊。 “哦,那我记错了,就是你叫项云峰?” 我皱眉看着对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看来是了,我找对地方了。”对方嘀咕了一句。 忽然间! 这人一把丢掉布偶,举着不锈钢拨浪鼓飞快的朝我冲来,那架势好像要拍我脑袋上! 鱼哥瞬间闪到我身前,抡圆了手中的棍子举棍便砸! 这一击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一起,鱼哥手中的木棍向下弯曲,这他妈哪是小孩玩的拨浪鼓!怕是不锈钢实心的!砸人就跟大铁锤一样! 这是要用拨浪鼓砸死我! 一击被挡,这人原地不动,看着鱼哥笑道:“准头可以啊。” 我看到鱼哥右手伸开又握拳,这动作反复做了两次,像是手麻了。 “你们两个快离开。”鱼哥一副如临大敌,对我和智元哥小声说。 “你的意思.....开虎头奔的是这人弄死的?”智元哥也有些紧张。 “你们商量什么呢,商量好了没。” “我今天要杀项峰峰,啊呸,我今天要杀项云峰,你们两敢拦着也得一块儿死。” “呀,呀呀呀,”他像在台上唱戏一样,掀起身上穿的女式羽绒服原地转了两圈,定身亮相道:“呔!项峰峰,快快过来受死!”呀,呀呀呀,他又开始掀起衣服继续转圈。跟个精神病一样。 看对方这样。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名,瞬间脸色发白! 长春会... 风|流乞丐花剑刘,北平流星王绍元,津门说书白玉清,奉天落子魏文通,煤马大刀眼睛陈.....这人..... 这人是犁花大鼓谢起榕! 飞蛾山下剑哥的干爹! 一定是他!这人可不好惹..... 我恐惧的下意识后退。 谢起榕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当年谢起榕杀人偏八门的北平王绍元,把人一家人眼珠子都扣出来了!燕子李三的后人得知此事后登门寻仇,结果也被这人打死了,最后长春会出动了一批会内高手才把这人活捉!红姐说这人一直被关在佳木斯精神病院!从84年开始关到现在,关了十几年了! 怎么跑出来了! 这他妈谁放出来的!这人本来就是治不好的重度精神病,又关了十几年天天打针电击,怕不是已经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看他还在转圈玩拨浪鼓,我脸色煞白的拽了鱼哥:“快走,这人是长春会高手。”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鱼哥冷眉上挑,跃跃欲试道:“什么会很牛逼很能打是吧,来,我和他试试,我还没碰到过能让我吃亏的人。” 那人不转圈了,他好像听到了鱼哥说的话。 他单手掐腰,用拨浪鼓指着鱼哥说:“你要和我打?可以啊。” 说完话,他一把扔掉手中的拨浪鼓,开口嘲笑道:“让让你,你用棍子,我用手,不过我打死你了你可不要怪我。” “呵....” 鱼哥丝毫不惧,冷笑道:“少林寺里都没几个敢这么跟我说话,傻比,来吧。” 鱼哥直接扔掉手中木棍,他身子微躬,双手握拳,右腿脚后跟抬起,竖眉冷目,显然是动了气,我根本劝不住。 “我们后退兄弟,”智元哥拉着我跑远了几步。 这时只听得远处喊道:“喂,别跑太远,等我打死了这人就去找你。” 我曾亲眼见过鱼哥打架,他一人对上十几个混子完全游刃有余,我知道他还是收着手,包括和智远哥那次也是收着手。 他自小在寺内习武撞钟,实战打架天赋极高,少林我鱼哥可不是白叫的。 旧社会八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谢起榕属于八门之中的挂门,挂就是武行,道上都传谢起榕厉害,但那毕竟都是传言,既然鱼哥自己有信心,那我就选择相信他。 智元哥大吼助威:“上!老鱼干趴这傻比!”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二人就赤手空拳交上了手。 谢起榕一记高鞭腿干净利落势大力沉,一脚就冲着鱼哥脖子上踢去,鱼哥反应很快的低头弯腰躲过了这记高鞭腿,随后鱼哥瞅准机会,右膝飞起,直接用膝盖朝着谢起榕蛋部顶去! 谢起榕见状,身子使劲,往后一撅屁|股,刚好躲过了这一击。 这瞬间一连串的动作前后不过几秒钟。 我看着他们的近距离交手,看的嘴巴都合不拢。 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飞檐走壁拳风阵阵,起手就是直攻下三路! 谢起榕收回屁|股身子一侧,非常巧妙的抓住了鱼哥胳膊,鱼哥见状一记直拳朝着谢起榕脸上打去。 谢起榕单掌挡住这一拳,二人几乎是同时收招又同时出招,互相一记正蹬踹到了各自肚子上,这一记正蹬看都能看出来力道极大,寻常人怕是挨一下就不行了。 鱼哥被这一脚踹的,噔噔噔接连后退了十几步,重心不稳,半靠在了墙上。 反观谢起榕挨了鱼哥一脚后,他砰的一脚跺地,站稳了身子,一步未退。 照面就吃了亏,鱼哥起身后来回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了阵阵异响。 谢起榕穿着女式长款羽绒服,见鱼哥挨了一脚跟没事人一样,讶意道:“在哪学的?年轻人有硬功底子啊。” 鱼哥呸了声,指着谢起榕:“管你什么会的,别牛逼,有种再来。” 说罢,我看鱼哥摆了个架式保持不动,他额头两旁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下一刻我听的很清楚,像是从喉咙里,又像是从他身体的各个关节里,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声音。 “哎呀!” 谢起榕听到了这种声音,当即后退一步,大声道:“我知道了!外练内壮六大开!你在少林寺待过!” “筋骨齐鸣。” “这是虎豹雷音啊。” “吃过不少苦吧,年轻人不简单啊。” 谢起榕毫不吝啬,笑着对鱼哥比了个大拇指。 第127章 猫吃老鼠 平常人接触不到这类人,我来解释。 虎豹雷音一词取自现实描述,极少有人听到过真正的虎豹雷音。 那么这种声音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什么原理。 现实生活中的老虎和豹子,这两种可能平常见不着,但小猫小狗总是能摸得着。 它们算得上小老虎、小豹子,当抱起小猫小狗,用手按住它们的身体,又或者直接凑耳贴在它们身体上,就会发现它们的身子无时不刻的在进行微微的震颤,就像音叉一般颤动,甚至还有连绵的“嗡嗡嗡……”声音。 鱼哥能发出的就是类似这种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低沉,不是嘴巴里吼出来的,而是骨骼坚韧,在不断颤动间抖出来的,想象音叉即可,音叉一敲,不断颤动,发出的声音也是“嗡嗡嗡”的虎豹雷音。 一身筋骨,外炼内壮,浑然一提,锻炼的结实匀称,一发力间浑身协调用力,形成的震颤就会发出类似的声音,声音没有想象中嘴巴吼出来那般响亮,但却真实存在! 耳旁听到人体能发出这种声音,我一阵激动,在看身前的鱼哥就宛如现实中的绝世高手,散发着无穷魅力。 鱼哥保持着姿势,开口说:“不错,我少年曾在登封少林拜师学艺,阁下也是硬功出身,敢不敢接上我一拳?” “接你一拳?” “有什么不敢,行啊!” 谢起榕脱掉女式羽绒服,露出排骨一样的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破烂秋裤。 “来啊,你试试能不能一拳打死我,我不看。”他说完话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我和鱼哥。 “好魄力!”鱼哥大喊道。 “我用通背第六招,阁下接好了!” 谢起榕背对着我们摆摆手,意思好像是快点吧。 “来了!” 鱼哥刚喊完来了,突然拽着我和智元哥掉头就跑,还边跑边回头看,看人有没有跟来。 一头扎进蜘蛛巷,等跑到一处废院子里,我弯腰气喘吁吁的说:“跑.....跑不动了。” 鱼哥皱眉:“跑不动也得跑,这人太牛逼了,我干不过,估计就算教我打拳的师傅也没这人厉害。” “鱼...鱼哥你师傅在哪。” “死了,圆寂火化了。” “真不好办,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我说我哪知道,我今天第一次见这人,等等..... 我想起来了那只长春会送来的断手。 如果说那手是陈建生的,陈建生是剑哥的人,剑哥干爹又是谢起榕.... 难道说为了替陈建生报断手之仇,剑哥找了他干爹来银川杀我? 如果真是这样,我冤啊! 陈建生的手又不是我要的! 他和我有过节不假,但我根本不关心他是死是活,这事是光明会馆那个什么干事做的,他这么干,是为了示好从我手中得到蓝药水,怎么最后反倒是我成了目标了! 此时智元哥一脸着急:“我要回去,我不放心我老婆。” 鱼哥挡住他:“不能回去,老文带着你老婆跑了,他们应该躲起来了,你贸然回去找肯定扑个空,一旦碰上刚才那个精神病,绝对是死路一条!” “打电话,打电话联系看看。” “对!”我忙拿手机拨了小萱号码。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通!难道是没信号?”我着急的尝试了几次都联系不上小萱。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 “梆!梆梆!” 不知道从哪又响起了拨浪鼓的声音。 “快走.....”鱼哥脸色大变,推着我赶快跑。 蜘蛛巷里的环境错综复杂,许多院子平房早已倒塌,各种小路小巷子也很多,就宛如老鼠洞。 我们三就像老鼠一样在蜘蛛巷里钻来钻去,跑到最后,实际上自己都迷了路了。 而谢起榕就像一只猫,一只几天没吃东西的野猫。 大晚上路况这么复杂,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咬住我们的,一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就知道他跟来了,追人这么厉害,根本不像是个精神病! 跑着跑着,突然就跑到了蜘蛛巷赌场那边儿。 雨布搭的大棚里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这个非法赌场一月有四次聚会,因为位于蜘蛛巷深处,警察找不来,就算警察来了,这么多人四散跑开也抓不到几个,所以这里就成了赌鬼们的天堂,来这里赌的基本上都是平民阶级,都想着能一夜翻身,暴富来财。 赌场这次人很多,里头足有五六十号人,我们躲进去后直接装成了赌客坐下,还特意脱掉了上衣。 “发牌发牌,草,今儿点怎么这么背,你臭手啊,能不能发把好牌。” “比比什么,谁赢谁发牌啊,你还有钱没?” “还没轮到我下底!让你发就发,我他妈有的是钱!”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我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 只见老葛输得满脸涨红,正不断催促着赢家快点儿发牌。 我说怎么一天都没看到老葛人影,原来他是跑到这来了! “喂。” “喂,老葛。”我小声叫了两声。 赌场里嘈杂声太大,我声音不大,老葛像是根本没听到,只顾着伸手去抓牌。 “别乱看,快低头....”鱼哥忽然小声提醒我。 我们这桌也是玩的炸金花,我往桌上扔了五块钱,随后佯装着抓起牌,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门口。 谢起榕撩开门帘,进来了。 之前外面光线不足,赌场里却灯火通明,我这才有机会看清了他的长相。 大长脸,瘦的快脱相了,下巴留着一撮胡子,脸上抹了不少黑,看模样最多五十出头,怎么形容,就很像鹿鼎记里的瘦头陀。 他一米九几的身高,进来后头都快顶住吊着的灯泡了,他手里拿着拨浪鼓,穿着一身女式长款羽绒服,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喂喂。” “该你说话了。” “跟不跟啊,我下20了!”牌桌上一名上了岁数的赌徒冲我喊道。 我根本没心思,连牌也没看,兜里摸了一百块,直接扔到了桌上。 看我底气这么足,对方脸色一变,忙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牌,犹豫再三后丢了牌。 “妈的点儿背,不跟了。” 我一看,他丢的牌是对a。 “走了。” “我也不跟了,走了。”另外两人见对a都跑了,也连忙丢了手中的牌。 我一看我的三张牌。 我他妈抓了个235,还不是一个色儿的,是最小的牌..... 怕亮牌被人打,我直接把牌混里了。 “愣着干嘛,赢家发牌啊,第一次玩啊你。”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随后边发牌边偷偷打量对过的谢起榕。 我们这桌和谢起榕站的地方,中间直接距离大概隔着七八桌,他起初不断扭头来回寻找,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像突然把我们忘了,开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牌局。 那桌人玩的是捉黑a,谁拿到黑桃a谁就是庄家,如果最后其他人没认出来,或者认错了人,让拿着黑桃a的跑了,那庄家赢,其他所有人都要给钱,玩这个,把黑桃a藏到最后是关键,不能让人认出来是自己手中拿着。 开始出牌后不久。 没曾想,谢起榕看了两分钟后对着一人大声说:“出k了,压啊,黑桃a留着干什么,会不会玩。” 这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妈比的找死啊!” 他气的突然起身,啪的扇了谢起榕一耳光,这巴掌声音很响亮。 谢起榕毫无反应,呵呵笑着说:“会不会打牌啊你,不会玩就让我玩。” 被说成不会玩,这人气的脸色通红,当即一步上前,薅住谢起榕头发,啪,啪,啪,连打了三个大耳光子。 其他桌打牌的看到了这一幕,闹哄哄中有一人笑道:“干嘛呢老宋,你看他穿的女人衣服,摆明是个傻子啊,你打要饭的傻子干嘛。” 这人说着话走过来:“这拨浪鼓不错,不锈钢的吧,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翻来的,”说着话,这人从谢起榕手中抢过来了拨浪鼓。 谢起榕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大叫着说把拨浪鼓还我。 那人存心逗他,便单手举起拨浪鼓,梆梆梆摇了起来,口中不时哈哈大笑。 鱼哥握紧拳头紧张的看着这一幕,脑门上都出了汗。 “砰!”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桌子。 我一看,竟然是老葛! 只见老葛愤怒的站起来,大声的抱打不平道:“王老三!成年人有没有点儿素质了!” “把东西还给他!” “你不要欺负老实人!” 第128章 赌场惊魂夜 “呦!” “这不是破烂王老葛嘛,你说你辛辛苦苦卖两张纸壳被儿,有那钱留着不好非要来赌,看看你身上穿的烂棉袄,他妈的包浆出油了都,多管闲事。”这人又笑着摇了两下拨浪鼓。 “王老三!” 老葛砰的一拍桌子,红着脸回骂道:“没错!老子我就是个捡破烂的,当初就不该把你从茅坑里捡回来!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妈,你在说一个试试!” “说就说,儿子哎!” 说着话二人就动手扭打在一起,撞到桌子椅子,麻将扑克散了一地。 这个点儿,来赌博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大帮大老爷们吹着口哨,像看热闹般围观较好,还有的赌鬼浑水摸鱼,趁人不注意,悄悄偷拿邻桌赌桌上的钱。 谢起榕坐在地上,双手扶在膝盖上,乐呵呵看着周围的混乱,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快走,出去离开这儿,”趁着眼下乱是离开的好机会,鱼哥准备起身带我们跑出去。 老葛岁数大了,体力明显不如王老三,扭打了几分钟便落了下风,他穿了几年的那件蓝色羽绒服被撕了个大口子,羽绒毛飞得满身都是,就这老葛还嘴硬,骂骂咧咧的放着狠话。 “住手!” “都给我住手!” 忽然间,人声鼎沸的赌场里有人大喊住手。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从地上起来的谢起榕,不知道这个傻子想干嘛。 只见谢起榕使劲兜了兜秋裤,捡起地上的大拨浪鼓走了过去。 王老二压着老葛,气喘吁吁的回头:“傻....傻子你干嘛,叫你爷爷我....” “砰的一声!” 王老二话没说完直接一头栽倒在地,脑袋破了不断往外流血,谢起榕呵呵笑着,把沾了血迹的拨浪鼓往自己身上擦了擦。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呵,呸!”老葛被压了半天,这才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老葛起身后看着自己面前的谢起榕,笑道:“哥们你下手真狠呢,我帮你纯粹是因为看不惯王老三。” 谢起榕看着老葛挠挠头,“好朋友你刚才帮了我啊。” 老葛拍了拍自己胸脯,大笑道:“哈哈,没错,好朋友都应该的,不用谢我。” “砰!” 谢起榕出手极快,包括我在内我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突然使劲一甩拨浪鼓,结结实实打在了老葛脑袋上! 这突然一甩手力气极大,鲜血滋了他一脸,老葛一句话都没说,当场倒在了血泊中!半拉脑袋都看的瘪了! 谢起榕蹲下,用拨浪鼓把手那头,捅了捅老葛,见老葛不动不吭气,他眉头紧蹙,砰的又用拨浪鼓拍了老葛脑袋一下。 人群惊叫。 “杀人了!” “快报警!杀人了!” 谢起榕脸上都是血,他拿着拨浪鼓跳到赌桌上见人拍! 有人随身带着小刀想还手,结果一个照面就倒。 慌乱的赌徒们到处跑,谢起榕满脸是血,他梆梆梆摇着拨浪鼓,一边儿兜着秋裤,一边儿哈哈大笑着撵着人乱跑,就像老鹰捉小鸡。 这人行事完全无法预料! 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赌场当然有庄家看场子的,早被吓跑了,老葛脸朝下趴地上到处都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救他也有心无力。 我手无缚鸡之力,要过去的话下场恐怕比他还惨! 趁着混乱,鱼哥推着我跑出了赌场,智元哥紧随其后。 这时候天短夜长,天还没亮,外头也是黑乎乎的,后半夜天上出了月亮,我们借着月光一路快跑。 “项峰峰!哈哈!项峰峰别跑!” 我回头一看,差点就把我魂吓飞了! 谢起榕脸上有红有白,头发也被血水沾湿了,他自己用手把头发立起来,就跟抹了定型发胶似的整了个冲天辫发型,他手里不断摇着拨浪鼓,月光照亮下,搭配一身白色羽绒服,真就像阎王手底下勾魂的白无常。吓死我了!白无常来勾我魂了! 这一幕给我留下了心理创伤,以至于很多年后,只要在晚上没路灯的地方看到穿白羽绒的我就害怕,不管是男是女。 跑了几分钟。 前面出现一堵三米高的青砖墙,紧急之下鱼哥和智元哥都爬上去了,我跑的最慢拉在了最后。 “快!云峰!”智元哥满头大汗一脸慌张。 “把手给我!” 我快急死了!高度太高,蹦了两下都没摸到墙头! 情急之下我退后几米助跑了两步,一跳扒住了墙头!智元哥和鱼哥一左一右抓住我,想把我拽上去。 就在这时,满身是血的谢起榕突然丛旁边的巷子钻了出来,他一把拽住了我双腿!使劲的想把我薅下去! 我疯狂大叫。 智元哥和鱼哥拼命的往上拽我。 我大叫不光是因为怕! 还有疼! 我感觉自己要被扯成两半截了! “让开!” 鱼哥喊了一嗓子,硬生生从墙上扣下来一块砖,甩手就砸! 谢起榕见砖头从天而降,立即抬手用拨浪鼓挡住了砖头,我趁这个机会抓住空挡直接爬上了墙头。 跳下墙头还摔了,智元哥把我扶起来慌张的继续跑。 这里一排房子,其中有一家二层门脸房挂着招牌,招牌上落满了灰尘破破烂烂,牌子上写着洗澡,搓澡,推拿。 这是蜘蛛巷以前一间二层楼澡堂子。 鱼哥一脚踹开门锁,我们躲进去后匆忙关上门,不敢动,都靠在墙上大气儿都不敢出。 过了三五分钟,我又听到了拨浪鼓的声音,听距离最多有几十米。 “我来了!” “藏好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起榕忽然吹着口哨唱起了歌。 “哎,哎,蓝蓝的天空云儿在飞翔,你追他赶我们玩捉迷藏,”他唱歌的声音忽然提高,“他藏在小树后你藏在树顶上,嘿....藏在树顶上。” 唱完了歌,随后我听到一脚一脚的踹门声...... 智元哥大气儿不敢出。 鱼哥攥紧拳头额头出汗。 就在这时。 我裤兜里的手机突然亮屏响了起来。 静悄悄的黑暗中,响起的铃声分外刺耳。 我吓尿了!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挂了电话。 结果我刚挂了电话,又收到一条短信。 发这短信的是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我是吴乐,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是长春会那个干事? 我马上反应过来,他想要我手中的蓝药水就不能不让我死!那个开虎头奔监视我们的就是他的人,不光监视,还负责保护,应该是个和鱼哥一样的高手,只不过碰上了谢起榕这种异类。 想通了其中关系,我马上用衣服挡着光编辑短信回过去。 “找到蜘蛛巷赌场,向北走翻过一顿墙,有一间二层的废弃澡堂,我在这里,速来。” 收好手机,鱼哥拍了拍我,他指了指二楼楼梯。 那意思应该是说一楼不安全,上二楼找地方藏着。 我望着前方落满灰尘玻璃渣的楼梯,点了点头。 第 129章 妈妈 二楼分着左右两部分,左边走廊尽头挂着半截白布,上面写着“男部”。 右边走廊入口处写着,“女部”。 顺着楼梯悄悄上来,我带头进了女澡堂。 女澡堂荒废多年早就没水了,地上散落着大量破报纸老鼠屎,靠墙一侧有两排淋浴水龙头,中间有泡澡用的公共浴池,浴池没水了,我看池子里有一块一块的东西,不知道是人屎还是狗屎。 实在没地藏,我们就跳进浴池里蹲下去,靠在那儿藏着。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周围一直静悄悄没动静,我都能听到智元哥的呼吸声。 “走了?” “我们是不是躲过去了?”我问。 鱼哥不放心,说在等等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啪塔....”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掉进来一小块碎玻璃,玻璃掉到浴池里摔碎了。 “啪塔.....”又掉进来摔碎一块。 我慢慢起身,探出半个脑袋,向地面上看去。 我看到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坐在地上,他脸上笑着,正无聊的捡起碎玻璃,往我们这里丢... 是精神病谢起榕..... “他妈的!” 智元哥终于忍无可忍,他做势就要冲上去,不过被鱼哥拉住了。 鱼哥站起身,脸色凝重的看着谢起榕,开口说:“我鱼文斌从小不说假话,我打不过你,但为了朋友,我愿拼死一战。” 谢起榕不丢玻璃了,他摇头笑着说:“你想护着项峰峰让他跑啊?没可能的,这里又没窗户,只有这一个出口,只要我不倒下,他跑不了的。”他说这话分析准确,又宛如正常人。 说完这话,谢死榕突然扭头看向门口,眉头一皱。 我仔细一听,好像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师傅,你不该跑出来啊.......”说着话,一身灰色中山装的吴乐进了澡堂。 谢起榕眉头紧锁,他看着吴乐身后的两名中年人,像是陷入了思考。 忽的,谢起榕一拍手。 “小吴!” “你是以前跟着郑大胆的小吴!” 吴乐脸色微变,开口说:“当今世上,也只有谢师傅你敢这么叫副会长了,副会长年岁已高,谢师傅你却还看着这么年轻。” “哈哈。”谢起榕笑道:“人还得锻炼,得练气!我天天练当然年轻了,改天有空了我教你,你看你都有了白头发。” 吴乐置若罔闻,单手指着我说:“谢师傅,这人,我要这人。” “你要项峰峰?” “不行不行,那不能给你,我干儿子要他的命我怎么能放过他,今天别说是你,郑大胆来了都没用!” 说完话,谢起榕看着吴乐摊开双手,满脸笑意的说: “白玉清死在了女人肚皮上,魏文通前两年中风了现在上厕所都要人扶着,马灯泡远在千里之外的皮县养老院。” “如今会里,我天下第一! “谁人能挡!” 听到这么霸道的话,吴乐身后跟着的两名中年人脸色变的很难看,面相上已经露了怯。 看到这一幕,谢起榕开怀大笑,那笑声肆无忌惮充满疯狂,根本无视了他面前的吴乐三人。 这时,其中一人明显动了怒,在没得到吴乐命令下,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卡嗒一声拉开保险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吴乐不说话,并未制止。 谢起榕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他就这么一步步走上前去,弯下腰,把自己额头顶在了枪管上。 “打。” “你打啊。”谢起榕催促道。 举枪的中年男人面白如纸,上半身颤抖个不停。 “不敢?” “废物!” 谢起榕一把夺过来手枪,对准了吴乐。 吴乐眼神平静,看起来一点不怕。 忽然,谢起榕胳膊一移,砰砰连开两枪! 突然开枪,两枪全打在了对方大腿上! 这人半跪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疼的出了汗,一声都不敢吭。 “好用好用!这玩意就是比我的鼓好用!” 谢起榕吹了吹枪管,撩开羽绒服,把手枪别在了自己秋裤上。 “喂.....到了没。”吴乐没有在意手下的受伤,反而接了个电话。 “没错,是澡堂,上二楼。”他说完挂了电话。 “又找帮手了?” “好,来吧,我看看谁。” “谁能制我!”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谢起榕在吴乐面前摇着拨浪鼓,一脸轻松的唱歌。 三分钟后,一共有三人上了二楼,是吴乐找来的人。 两男一女,走在最前的女人穿着奇怪,她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身材高挑,粗看之下年纪不大。 白大褂女人转头看向了谢起榕。 谢起榕看到了这女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变的极其难看! 他看着女人浑身哆嗦,眼神恐惧的不断后退,跟看见鬼一样。 女人摘下口罩,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皮肤很白。 她开口说:“76号。” 谢起榕拿着拨浪鼓不住后退,看着面前女人惊恐的喊:“我不要治!我不要治!我不要打针!妈我错了!” “什....什么玩意??!” 我没听错?精神病杀人狂魔,现今长春会第一高手,叫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叫妈? “我不要回去!” 谢起榕速度非常快,几步就冲出了澡堂,连楼梯都没走,直接从楼上走廊跳到了一楼!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叫吴乐的长春会干事松了口气。 “别追,你追上去就是送死,”他摆手制止了身后的中年人。 看人跑了,鱼哥不满的说:“有枪不开枪?刚才你们路过赌场没看到?对付这种人打死了都不犯法!” 吴乐看着雨哥摇摇头。 “年轻人,当年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别说我这个三省干事了,只要会长还在一天,就没人敢那么对他,否则当年就不会为抓他死了那么多人。” “不提这个。” 吴乐看向穿白大褂女人,“李医生辛苦你了,这么急把你叫来。” 这女人脱下白大褂,我这才看到她里头穿的是正装,薄款羽绒服加紧身牛仔裤。 她摇头说:“不麻烦,没能看好他是我的失职,我也是第一次来银川,打算多待两天再回去,另外你们也知道那人的危险性,会里还是要早做打算。” “这是自然,”吴乐点头说:“李医生你可以多在银川留几天,花销全都报销,医院那边儿我会打招呼,至于谢师傅怎么处理......我会上报会长,实在不行只能去皮县请那位出手了。” “送一下李医生。”吴乐说完又吩咐手下道。 这女的下楼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什么都没说,带着一人下楼离开了。 鱼哥一脸惊讶,开口说这女的谁啊这么牛比,峨眉派的吗,是高手?她师傅是谁? 吴乐摇摇头,告诉了我们一些事。 原来刚才那女医生也是长春会的人,名叫李朵,是佳木斯第二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当年谢起榕被关到精神病院后病情时好时坏,喜怒无常经常打人,后几年就碰到了这位李朵医生。 李朵医生对付精神病人很有一套,扎针电击老虎凳辣椒水都不在话下,谢起榕谁都不怕,偏怕这位医生,精神病本来就不正常,时间长了,他一看到李朵拿针过来就怕,一怕就开口叫妈,老老实实的不敢反抗。 长春会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就以优待条件把李朵招进了会里,而给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看好谢起榕,别让他在医院里乱下手伤人。 谢起榕从佳木斯二院跑出来,是越狱出来的,李朵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又不是保安狱警,这事还真不能怪到她头上。 全国精神病院那么多,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谢起榕具体在哪个精神病院,而且在里头也用的是化名,他干儿子,也就是当初跟着小绺头的剑哥打听到了地方,最终买通了医院的人,里应外合放跑了谢起榕。 ....... 被精神病追杀,我捡回来一条命。 这事怎么说。 可能世上还真有一种关系存在。 叫一物降一物。 第130章 谁干的! 谢起榕疯疯癫癫跟鬼一样,他跑了,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吴乐代表长春会友好派,他走前委婉的对我说:“年轻人,我时间不多了,如果到时你还没找到东西,那么我在这场计划中将失去话语权,到时会换另外的人找你。相信我,那样不会有好结局,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 我握紧拳头又松开,只盼望此刻身在千里之外,香港的那位李子昂老师,希望他能帮到我。 老文很机灵,当晚一出事他就带着小萱和小霞嫂藏到了另外一处防空洞,我之前打不通电话,是因为当时他们都躲在地下一点信号都没有,一直等到白天他们才主动联系我。 老葛。 如果当时能在十分钟内把他送到医院或许还有救,但.....事实无常,老葛就这么走了,谢起榕发疯在赌场内拍死了不止一个人,长春会不知用什么法子压下去了这件事。那个赌场一夜之间被拆的一干二净,虎头奔男人的尸体一夜消失,蜘蛛巷这里本就偏僻连电都没有,等天一亮,像是昨晚的惊魂夜就是一场梦。 老葛无儿无女,他身上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件羽绒服了,我们把人埋在了防空洞后山那块儿的柳树下。 老文看着柳树下隆起的土包,哭道:“兄弟一路走好,到那边儿吃好穿好,再也别赌了,哥们也想给你请个歌舞团热闹热闹,但哥们我没钱啊,你到那边儿保佑我早点发财,咱们一切从简了就,给你烧点纸钱安心走吧。”老文说完抹了抹眼角。 烧完了银元票,我们弯腰拜了拜,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银川破烂王老葛死的又冤枉又窝囊,他到死,欠我的三百块钱都没还我。 ..... 也就是埋完老葛的那晚,我正在防空洞后面蹲着上厕所,忽然听到小萱着急的喊声。 “云峰!云峰你在哪!” 我吓了一跳,忙兜起裤子站起来,“干啥,我在这呢。” 小萱气喘吁吁跑过来,“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快说,是不是东西找到了!” “没!” “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通过打听找到了地方,那家报亭从西环路口搬到了中元地街,我老师照你的话问了,老板说他倒是记得这件事,不过那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什么!什么玩意?被人取走了!”我吓了一大跳。 蓝药水藏在报亭只有我知道! 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怎么会被人取走了! 不是我本人怎么能取我的东西! 报亭老板是瞎子吗! 我气的砰一脚踹到墙上。 “你别慌,听我把话说完行不!”小萱看我这样皱眉说。 “根据老师讲的,那老板回忆说,就在你存了东西的第二天,来了个男的说是你朋友,说来代替你取东西,因为人描述的都准确,报亭老板当时也没多想,代取东西这事在他报亭一直有,所以当时就把东西给他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存了东西的第二天,就有人替我取走了?? 男的,谁? “你那老师有没有弄错,或者他没找对报亭?” 小萱摇头:“我也这么问过,有没有可能找错,结果老师给我传过来一条彩信,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当时的报亭老板,如果不是,那就搞错了,如果是.....” 小萱话没说完,她找到那条08552区号发过来的彩信,打开让我看。 彩信里有一张照片,是用诺基亚3660,3660是3650的升级版,当时只在香港深圳一带流行,内置了30万高清的ccd摄像头。 因为长途,加载彩信图片很缓慢,一张照片一点一点的加载过来了。 我一看...... 这不就是当初的报亭老板吗,叼着烟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摄像头,好似不愿意被照相。 我瞬间面无血色。 是谁取走了我的东西.... 我在脑海中快速回忆当时发生的事。 李争?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人。 当初他骗我去大富豪包厢玩,还叫了两个公主妹蜜儿雪儿灌我酒,结果等第二天我醒来就出了事,我住的民宿旅馆被翻的乱七八糟,把头被红姐捅了,随后我去找了小萱老爸,请求他帮忙去医院捞人。 走私过来的那箱古董,用的是宏星的渔船,因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赵宏星花大钱捞出来了把头。 随后小萱他爸出事,管家李伯暂管宏星渔业,我带着小萱和把头上了老霍的渔船,招揽豆芽仔入伙,在深圳码头下船,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最终从香港到了邯郸赵王宾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是李争? 我又回忆起了李争的黄眼睛。 把头出事来的太快,太急,我们匆忙逃亡到了邯郸,整件事中还有一个神秘人物没露面,这个人就是李争,安研究员口中所谓的“老师”,“医生。” 我呆呆的发愣,想的头都大了,想到最后也不能确定是谁取走了我在报亭寄存的蓝药水。 “云峰你两在树底下干什么呢?你嫂子让你下去吃饭,就等你们了,你嫂子烙了饼,整了盘鸡蛋干茶树菇。”智元哥找过来说道。 我心事重重下了防空洞,由于是老文找的新住处,这边儿还没有电,洞里点着蜡烛,鱼哥和老文已经在吃了。 “出问题了?”鱼哥看我脸色难看便问了句。 看着桌上蜡烛火苗摇曳,我心神不定,点头默认。 鱼哥放下筷子,皱眉说:“豆芽菜在那些人手上,当时我在场,如果我没听错,那个叫吴乐的给你三天时间找东西,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没心思吃饭,鸡蛋干吃嘴里都一点味道没有。 第三天,最后期限。 这天上午,长春会吴乐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他让我一个人去那个赌场一趟,他说给我留了一件东西。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那里一看,蜘蛛巷赌场已经没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砖头破石头。 此外。 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泡沫塑料箱,泡沫箱上缠了两圈黄胶布...... 第131章 药剂师云峰 看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泡沫箱子,我脸刷的白了。 我捡来一块石头割断了黄胶带。 深呼吸一口,慢慢拿掉了泡沫盖子。 泡沫箱里有两层雨布,我揭开雨布看清了里头包着的东西。 是一只断手...... 血淋淋的断手! 我跌坐在地上,后退几步,使劲咬着自己胳膊没有叫出来。 包着断手末端的衣服我很熟悉。 是豆芽仔的...... 我发了疯似的打吴乐电话,他好像故意躲避,一个都没接。 我红着眼睛又发短信过去:“为什么!还有今天一天时间!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条短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复。 我绷不住了,疯狂的一条条发短信过去,开始疯狂骂人,把他祖宗十八代全家人都骂了进去。 我心里自责,后悔,难过,愤怒......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吴乐回过来一句话。 “我尽力了,这不是我本意。你尽快吧,今晚过了12点来会馆,如果我们没得到想要的,你应该能猜到后果。” ..... 精神恍惚回到防空洞,没敢把泡沫箱的事告诉小萱,小萱问我去哪了这么久,我说没事,就是出去透透风。 眼前的局势,为了保豆芽仔的命,我没得选,必须要把东西交给长春会! 我砰的一拳砸在墙上,拳头都砸出血来了,吓了小萱一跳。 我他妈没有东西怎么给! 有我就给了!难道我凭空造一个! 等等!..... 造一个....... 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自己造一瓶蓝药水怎么样? 除了我,没其他人见过那东西长什么样,他们最多只知道是蓝色的液体! 今晚12点去光明会馆,最后期限,这可能是唯一有可能救豆芽仔的办法!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我就像快要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抓到了一件救生衣。 “怎么造.....怎么造.......” 我不停在窑洞里转圈走,脑海里飞速运转。 “哎?” 我喊来老文,问他附近有没有药店。 老文告诉我,最近一家药店离蜘蛛巷六公里左右,好像只营业到晚上8点多,8点以后就没人了。 长春会不是傻子,尽管没见到人,但我知道,他们的人应该盯着我。 这时候,铁定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几个。 我思考再三,还是选择走一招险棋。 蜘蛛巷这里环境错综复杂,同样,各种巷子小道也是四通八达,长春会就算在厉害人手也是有限的,只要能完美避开那些眼睛,那我就走出了计划的第一步。 怎么避开? 还要靠老文。 他从小在这附近长大,没有人比老文更了解蜘蛛巷。 我小声将计划告诉了老文。 老文点着烟抽了一口,笑着对我比了个手势,“搜易贼。” ....... 晚7点半,天色擦黑。 防空洞外冒起浓烟,智元哥在洞口外生了一堆火准备做烤鸭,鱼哥专心致志做一根新棍子,小萱帮小霞嫂子倒热水收拾鸭子,一切显得很平常。 而地下防空洞内,我和老文带着头灯靠着墙快步行走。 军事年代建造的这种地下掩体,都不止一个出口,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年,有的出口找不到,还有的坍塌被堵,都很正常。 “就上面,看到了没。”老文正了正头灯,跳了下去。 “这儿?”我抬头往上看。 老文指着自己脚下说:“这里以前是厕所存粪池,几十年不用现在早干了,从上面这小口钻出去,能直通到马路边的一家荒废公厕,老板你先踩着我上去,然后把我拉上去,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看着头顶上不足半米的小口,我咽了咽唾沫,心一横,为了救人豁出去了。 我踩着老文肩膀,顺着小口爬到了地面。 这里的确是一间厕所,不过荒废多年地上长满了杂草,没点人气儿。 把老文拉上来,关掉头灯摸黑上了马路,周围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掐着点儿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等找到那家药房人已经关门了,我照着门上联系方式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的。 “买药?店里一个小时前就关门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您行行好,”我祈求道:“家里有小孩儿发高烧,我大老远跑过来必须得买到药,您过来一趟行不行。” 女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现在有事儿做,挂了。” 一阵电话盲音传来。 “你妈.....” 药店正门是卷帘门上着锁,听这人不肯来,我心一横,直接用砖头砸了玻璃窗户,爬上窗户跳进了药店。 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开灯,就这么乱找。 我脑海里老是有印象,小时候喝过一种药,外观淡蓝色,味道甜甜的,但我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儿了,我喊老文一块过来翻。 这家药店虽然不在闹市区,但规模不小,光放药的货架就有六七排,还有一整排玻璃柜,越着急就越找不到,我找到了什么止咳糖浆,藿香正气水,吗丁啉,闪亮,洗耳水..... “在哪,在哪!他妈的到底放哪了!” 我明明记得以前用过蓝色的药水,就是找不到。 眼下既担心被人发现入室偷盗,又眼睁睁看着十二点越来越近,我急的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 “老板快来看!你说的是不是这种!”老文喊我过去。 我急忙跑过去一看。 顿时大喜! 就是这种! 天然的淡蓝色药水! 盒子上写着,“哈药六厂,葡萄糖酸锌口服液。” 小时候有印象的就是这个! 我直接找到相同类型的包装拿了两三盒,又在药店翻了半天找到了小试管,然后我把葡萄糖酸锌口服液全倒进了试管里,用塞子塞住口。 灯照下,玻璃管内液体整体呈现出淡蓝色,轻轻晃动,有很高流动性。 我回忆起真正的蓝药水,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仿佛历历在目。 在看看现在手上的。 我眉头一皱,感觉就是颜色太淡,看着太普通了,不牛逼,档次不行,不神秘,一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摊货。 反正有那么多盒葡萄糖酸锌口服液,我想试试混合一下其他的,看看能不能变的更蓝一点,如果不能,那只能这样交给常春会,估计人大概率不信,他们一旦起了疑心,剩下只能听天由命。 老文苦着脸说:“这能行吗,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跟闹着玩是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行就拉到。 随后老文帮我一块找,我们找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挨个往试管里倒,每倒一样就等个几十秒,看看颜色有没有什么变化,印象中的有一些什么复方醋酸钠林,碳酸氢钠药水,林格液眼药水....等等。 用的有大试管,小试管,分着试。 过了一会儿,大试管有了变化,本来葡萄糖酸锌酸锌是淡蓝色的,结果开始后我加了几种药水竟然变成黄颜色的了..... 老文脸色难看的说这怎么跟尿一样啊,还有味儿。 “等等,老文你手上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老文手上有一个小试管正慢慢发生变化,正在从淡蓝色慢慢过渡到深蓝色,而且颜色纯正,比海水都要蓝。 我大喜,我看过蓝药水好多次,非常像! “你刚才倒的哪一种!”我急声问老文。 老文呆呆的看着手上的蓝药水。 “我.....我不知道啊。” 第132章 我的想法 药房内,光线昏暗。 距离长春会给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蓝药水”闪着微微蓝光,荡人心魄。 看久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豆芽仔以前跟老霍跑船,那时候他处在中二年纪,便学习了人家热血青年用烟头烫自己,这叫烫烟花,烟花越多给人的感觉越厉害。 可那只断手... 仔细回想了早上那一幕..... 我转过头问:“老文,你觉得咱们这次从蜘蛛巷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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