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醒醒!大爷!醒醒!” 老头慢慢睁开眼,看他到我后很害怕,嘴里啊啊的叫,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出来。 “你应该见过!或者听你儿子说过!” “谁租的你家老房子!” “是不是村里人!” “那人是谁!告诉我!” 我晃的劲儿太大,老头歪着脑袋,手握成了鸡爪那样式,嘴角不停往下流口水。 “兄弟,这老头嘴歪眼斜了都,还能说话?” “别吭声,你们别出声...” 我凑近,耳朵贴在老头嘴边,隐约听到,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两个短句。 “张?李?是张还是李!” 我又聚精会神听他嘟囔了几分钟,又大概听出来了个“圆”字。 李什么圆?或者是张什么圆.... “等等!”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脑海里出现了一张人脸。 李什么圆....不是圆,是原,李二原! 这他妈! 不是房东的名字吗! 第100章 蛇咬鸡 “田把头!田哥!收到没!” 过了几秒,对讲机传来田三久的回话说:“我马上就到。” “你别来了!” 我边跑边急声道:“房东!是房东!” “我们把他给忘了!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田把头,我们赶快汇合,房东家门口有个驴圈,看到驴圈就是他家!” 带人往过跑,路上我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我想起来了。 当初从咸阳来湖南,是薛师叔找的李铁成,到了田广洞那天是傍晚,我们想在村里租个房子过夜,这时,李铁成随即拦住一名路人,我们顺理成章的租了他的房子。 因为房子没电,我晚上去了邻居小唐家充电,因为去小唐家充电,认识了小唐奶奶, 然后就是唐贵死亡。 鬼崽庙泥像丢失,因为找泥像,我们去了唐贵家,第一次认识了唐贵媳妇。 唐贵媳妇当晚疯掉,我们从他口中得知了鬼崽庙女道士的传说,然后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找到了庙碑,知道鬼崽岭有墓,然后第一次下水塘,发现战国墓..... 我之所以记得“李二原”这个名字,是因为那次,那次道县派出所的人过来查户口,房东领派出所的人,走之前,一位民警喊:“李二原,我们走吧。” “兄弟?兄弟你慢点,你脸色怎么这样?” 我转头说兄弟你别比比了,我他妈头都要炸了,烦死了,赶快走。 晚上十一点多,田三久那伙人和我们前后脚到。 房东家门口,驴圈里的母驴前不久刚下了小驴崽,可能怕有人偷驴,所以从家里拉了一根电线出来,接上灯泡,照的驴圈灯火通明。 大门紧关着。 这时,突然从院里传来一声奇特的鸟叫声。 “马脸杠狗,晒死黑候,马脸杠狗,晒死黑猴。” 田三久望着紧闭的大门,冷声说:“小波。” “在。” “你带八个人绕到房后。” “好的田哥,水桶,老白,你们带人跟我走。” “老牛,你带七个人,去把路口堵住。” “好。” 这叫老牛的一挥手,带着几个年轻人跑走了。 “其他人跟我往里冲,我知道,你们其中几个人手里有家伙式,轻易不要用,这里是居住区,容易惹来麻烦。” 众人点头说明白。 田三久搓了搓脸,一挥手。 立即有四个平头男齐刷刷冲上去,同时抬起右脚,砰的一脚踹开了大门。 院里没灯,我刚冲进去,就看见一个黑影顺着梯子往房顶上爬,他手里还抱着个罐子。 我还没喊出口,就看到田三久举着短管猎枪,对着那影连开两枪。 紧随其后,又有最少三把差不多的土枪,对着房顶那里就打。 “砰砰砰!” 跟过年放炮一样,声音很大,村里狗叫声接连不断响起,此起彼伏。 那黑影整个人趴到房顶上,几秒钟后,又一瘸一拐的站起来,。 高高举起手中的瓷罐子,朝院里扔了下来。 “啪的一声!” 这么高,瓷罐子掉下来摔的四分五裂。 “卧槽!” “蛇!” 罐子摔碎,瞬间跑出来几十条比筷子粗点儿的黑色小蛇,这些小蛇身子扭成了s形,在院儿里爬来爬去。 太小了,都不好看清,田三久手下,那个叫老牛的中年人骂了一声草,抬脚便去踩,结果小蛇顺着他牛仔裤的裤腿,嗖的就钻进去了。 老牛叫了一声,脸色痛苦,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想起了老周的下场,我大喊道:“快!把他裤子脱下来!” 地上全都是小蛇爬来爬去,吓死我了,我怕被钻裤裆,灵机一动想了个招。 因为我穿的裤子是松紧带儿的,我把松紧带抽出来,麻利的将裤腿死死扎紧,还真管用。 老牛穿的裤子被两三人扒了下来,露出了大腿。 没看到小蛇,就看见,他小裤衩里有什么东西来回动。 一把将他小裤衩扯下来,看到的人都脸色大变。 完了,蛇吃鸡了这是。 老牛打滚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嘴角开始吐白沫。 其他人又蹦又跳,田三久的这些人最少有一半进过监狱,都是社会上的毒瘤,他们不怕跟人干仗,可看到老牛光着下半身的样子,都怕小蛇钻自己裤裆。 我穿的厚胶底鞋,最少踩死了四五只。 房顶上的黑影眨眼消失不见了,见状,田三久指挥人都上房顶。 都知道,很多农村地区的房子都是挨着盖的,一栋栋紧挨着,我们上去后就看到那个黑影,已经跑到了别人的房顶上,还在跑。 “在那儿!” “追!” 新盖的平房还好,但那些老瓦房,房顶都是三角形的坡度,瓦当表面很滑,脚踩不稳就滑下去了。 一帮人从这间房跳到那间房,想想,人晚上躺在家里床上正睡觉,突然听到自家房顶上咕咚咕咚,跟地震了一样。 不少人都起床开灯,更有甚者被吵醒后破口大骂:“要死啊!大晚上跑什么!房子塌了!” “田...田哥,这么下去抓不住,我带几个兄弟下去走大路,去村口堵他!” 田三久说可以,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我们人在不断减少,有的没跟上来,拉在了后头,在房顶上一连跑了二十多分钟,我远远看到,那个黑影扒上了一棵槐树,顺着树滑下去了。 等赶到那里,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 夜色茫茫,看不到人影了。 前后就差三五分钟。 y田三久脸色铁青,气的直接把对讲机摔了个粉碎。 十分钟后。 “怎么样?”l “没有啊田哥,最后就没看到人影。” “小波你呢。” 这叫小波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看下表,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一刻了田哥。” 田三久想了想,吩咐说:“小波你挑两个身手好的兄弟跟着我,其他所有人,去大巴上集合,老计在那里。” “换了衣服,坐大巴去县城,宾馆我已经帮你们开好了,白天没什么事的话不要下楼,在屋里等我电话。” “去吧。” 人散开以后,田三久眉头紧皱,他叫上我,小波和另外两个年轻人,又返回到了房东李二原的家里。 院里的蛇跑完了,有几条被踩烂的,我翻过来看了看,这种小勾盲蛇体表光滑,区分不出来头和尾巴,这玩意不是没有嘴,没有嘴怎么咬人。 那个嘴很小,闭合的时候看不出来,在脑袋下三寸的地方,用力一挤,从小蛇嘴里挤出来一小包塑料袋儿似的东西,指甲盖儿大小,能看到里头装了些半透明状液体。 我当即明白了,这种勾盲蛇本身没有毒,是蛇嘴里这些小塑料包有毒。 我们运气不好让他跑了,但这晚也有收获,藏了这么久,我们终于知道了,五丑老大自伤蛇,就是房东李二原。 还有证据。 返回去后,在他房子里,我们见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第101章 看电视 房东住的屋里有台老电视,电视柜底下有台vcd,我们进去时电视是雪花屏,哗啦啦的声音很大,小波拿遥控器随手按了下,想关掉。 结果他一换台,底下的vcd滴滴一声,能清楚的听到,机器读光盘的声音。 电视屏幕一闪,房东竟然出现在了电视里。 田三久皱眉盯着屏幕看。 “hello,欢迎你们来我家里参观。” 房东李二原没有丝毫伪装,他露脸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端这个碗,正一脸微笑,冲着我们挥手打招呼。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不得不说,你们很聪明啊,都快二十年没人见过我了。” “等等,我先吃口面条,要不面坨了。” 田三久搬来把椅子,放到老电视跟前坐下,又随手点了根烟,把打火机扔到了桌子上,就这么看着出现在画面里的房东。 屏幕上,房东吹了吹气,吃了几筷子面条,又呼噜噜喝了两口汤。 他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嘴,笑着说:“哎,我看见你了,田三久,好玩吧?小声告诉你,别跟别人说,好玩的还在后头。” “嗯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接下来,我们隆重的做个自我介绍。” 估计是手持录像机拍的,刻成光盘后有颗粒感,整个画面就像在看一部老纪录片,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画面晃动,镜头一转,房间里出现了另外四个人。 两男两女,分别是龙猴子,锡鼻子,药箱子,还有小矮子。 小矮子正在喝豆浆,她对录像机有些抵触,伸手挡在自己脸前,说老大别拍我,我吃饭呢正。 房东笑着说:“小菲,羞什么,现在不是旧社会,咱们五丑也得与日俱进,我问你,过段时间你就要死了,快说几句。” “嗯....” 小矮子咬着豆浆喜欢,吸溜了两口,歪头摆手说:“嗨,你们好。” “接替我的人已经选好了,在医院那两天,我认识了个和我一样的人,可能比我还要高这么多吧。”小矮子伸手比了比高度。 “我死以后,她就是小矮子了,这个名字不好听,我不喜欢。” 画面移动,照到了老二龙猴子胡利群。 他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秃头红脸猴,正对着镜头龇牙咧嘴。 胡利群摸了摸猴子,说:“它喜欢那个红眼睛,叫什么宝的,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人体质特殊,比我还要强。”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试一试,要不然不甘心,到时候我就先说我弄死他,打赢了我,才有资格当龙猴子。” “老三,该你了,说两句,别他妈逗你的蛤蟆了。” 画面中,胖道士手心里拖着一只个头不大的蟾蜍,这蟾蜍背后鼓起了三个脓包,像是人眼睁开了一条缝。 “骚瑞,一科四,个油子米。” “听不懂,说人话。”房东说。 “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放不下我收养的那帮孩子们,没面具,他们都不敢出去上街,怕吓着人,哎.....” “老四,该你了,快说两句。” 镜头照到了小卖部老板娘,她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闻言道:“梅子或许可以(唐贵媳妇),就怕她受不住药效,如果她疯了,那就只能选医生了。” “好,你们露个面就行了,该我了。” 房东李二原拿着录像机对准自己,说:“你们不了解五丑,也永远了解不了五丑,不过毕竟机会难得,你们可以了解了解我。” “十九年前,我25岁,那时候都练气功,什么他妈的隔空打人,耳朵认字,手指停电扇,全他妈都是假的,都是智障一样。” “我跟那帮子智障不一样,我有真本事,我认为人,和动物之间,可以存在某种联系。” “我小时候老梦到蛇,有次和我爹进山,我被五步蛇咬了脚,我爹吓坏了,可最后,我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我爹说我可能天生就对蛇毒免疫。” 画面中,房东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他说:“我记得是十七岁,我们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自称是秘密研究所的下属人员,他们给了我爹一千块钱,然后就把我带走了。” “坐了好几天火车,我被他们关到了一个小黑屋里,笼子里全是蛇,各种毒蛇,他们说要测试,就打开笼子放蛇咬我。” “他妈了个比,事后老子没事,还能甩着蛇玩,后来就被他们判定合格,送到了一个叫749人体研究所的地方。” “我在那里受排挤,不被重视,就打扫卫生,因为我不会表演,也不会气功什么特异功能,一年以后,来了个叫李宝胜的,他们给这种人都配了车,配了秘书,厨师,手机。” “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这地方不属于我,我要自己创建一个单位,因为我偷跑那天是3月31号,所以我就起了个名儿,叫331所。” “有天我在山上,突然看到了一条没有眼睛的小蛇从土里钻出来,就在看到它的那一刹那!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这人说,他叫自伤蛇。” 说到这里,画面中他忽然神情激动。 他说:“那一次过后,我脑海里便没有了那个声音,29岁那年,我来了湖南,无意中去了通道县坪阳乡一个藏在大山里的少数民族村子,村里有个叫阿毛重的老人,他看到我第一眼便说,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在这位老人的帮助下,我知道我为什么不怕毒蛇了,因为我前一世,就是社火五丑的领头人,自伤蛇。” 田三九看着老电视,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屏幕里房东笑着继续说:“鬼崽岭下的七道金刚门,没人打开过,此时此刻,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里头有什么?” “说,想不想知道?” 田三久扔掉烟头,看着屏幕,笑道:“想啊,你说吧。” 没想到,房东忽然双手撑|开眼皮,对着田三久做了个鬼脸,说就不告诉你,气死你,你来打我啊。 “噜噜噜噜噜....” 屏幕一闪,田三久直接关了电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在也没有房东的声音了。 (以下作者闲聊,可以看做和正文无关。) 社火五丑存在于光绪年间,那时候的长春会刚在山东济南成立,后来又把重心发展到了东北。房东李二原亲口告诉我,说他上一世是五丑老大自伤蛇。 我那时认为呢,他不怕毒蛇咬是真的,而对于其他的,他可能是有妄想症。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上一世是什么,难道我上一世也是个盗墓贼?要不然,我怎么小小年纪就开始盗墓了。 我是不信,但还是想说一下。 他说的那个山里的村子,就在湖南通道坪阳乡,侗族人居多,这村子有个外号叫轮回村,据说,村里有上百人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世是谁谁,是男是女,多大死的,叫什么名儿。 我没去过这个地方,不过去年还是前年,有次我上网看,看到一个专家说,人大脑里,在海马体深处,有个东西叫“和子”,这是储存潜意识和前世记忆的东西。 为了保持正常,是海马体在压制着这个“和子”,要是某段时间内压制不住了,那个人就会发生癫痫。 要是把海马体拿掉,人就记不住任何东西,就连自己刚吃了饭都记不住。 那老头说,咱们有的人明明没见过彼此,第一次见面时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就感觉自己以前在哪儿见过对方,但仔细一想,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还说,还有个词儿叫一见钟情。 那是因为海马体深处的“和子”,想通过潜意识告诉你,你上一世就喜欢过这个人,去吧,这次就不要在错过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想起来好,要不然,你走到马路上看见一个人就会说,“哎,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上辈子是你爷爷。” 那就要挨打了,乱套了就。 所以不能想起来。 第102章 在下水 后半夜凌晨时分,赶在派出所来之前,大巴车拉着人都散了。 这种村于村之间的偏僻小路,都没有监控探头,走小路到县城住进宾馆,想找也找不到。 乡间小路的一颗大树旁,我和天三久站在树后吞云吐雾,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我们两都顶着黑眼圈,我的更严重。 “田把头,晚上咱们看的影碟,自伤蛇露面了,你觉得这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干?” “怎么办....” 田三久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说:“你下去吧。”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下去,去找把头和鱼哥?” “不光是找,是去催。” 田三久扭头说:“王显生当时和我定的时间是三天半,最晚不超过四天。” “可今天是第五天了,以王显生的作风来看,两种可能,一是人出事了,二是他们碰到了困难。” “我不能走,我现在就算你们的后勤,我必须要保证地面上的安全,只有你能下去,这东西你拿着。” 说着话,他将那把短管猎枪递给了我。 他说:“这是固镇人自己做的土枪,没有编号,查不到,里头还能打七发。” “嘶!” 我大脑昏昏沉沉的,突然感到手背上一阵烧痛。 “疼死了!你烫我干什么!”我随手接过来土枪。 田三久扔掉烟头,微笑着说:“你看你那衰样,他妈的站着都要睡着了,我给你提提神。” 看他顶着的黑眼圈,我说你也好不到哪。 我想用烟头烫他一下找回来,结果后脑勺啪的挨了一巴掌。 人是活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了变化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我和他定的是这样的。 五丑全部露面,这是我们努力的结果,是件好事,最起码知道了要对付的人长什么样了,自伤蛇说我们不了解五丑,我们就不想了解他们,我们就想找到墓里所有值钱的物件,拿出来,赶快走。 田三久留在上面看着,我要睡三四个小时,然后到中午,趁人都吃饭午睡的时候,带上气瓶下水塘。 一个多小时后,我进了山洞。 南方这时候要比北方暖和不少,要在漠河,这时节冷的不想起床。早间山上露水大,我裤腿蹭的都是水。 山洞墙壁上凝结了水珠,在我进去的那一刻,水珠啪塔一声滴到了地上。 一直走到山洞最深处,有婉转的口琴声传来,很清脆,很好听,曲调很熟悉,不知道是什么歌。 “小妹,我回来了。” 我拐进来,小妹看到是我,立即把脸扭到了一旁。 她抓着口琴,声音有些生气道:“你怎么一声不吭。” 她在身上摸索,想找那个面具带上。 我说你不用带了,就咱们在这儿你还带什么,没事的。 小妹犹豫了几秒钟,慢慢转过来脸。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 “我很难看,我知道。” 我忙说:“没啊,呵呵,不难看,小妹你长的很有特色。” 她还是带上了面具,随后双手抱着双腿,坐在那里发呆。 “哎,红眼睛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我岔开话题问。 小妹说他在山上林子里,自从醒来后老往山上跑,晚上才回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红眼睛思维异于常人,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没准会蹲在树下看一天虫子,不过自己知道回来就好,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两天两夜没合眼,困的头疼,上衣也没脱,扯过来被子盖上就靠着墙睡了过去,被子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自从到鬼崽岭后怪事不断,我数次做噩梦,这次也梦到了很不好的画面。 我梦到小妹背对着我,蹲在水塘边,他喊我过去,我一走过去,看到水里都是蛇在翻滚游泳,一条条的成千上万,就跟水开了煮面条一样。 我刚想跑,小妹突然转过头来,她张大了嘴,嘴里全都是小蛇。 噩梦惊醒,我后背出了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缓了一阵,看了下时间,马上晌午了,我睡了三个半小时。 “我走了。”我提起了包。 “你要下去?” “我也要下去,那傻子好了不用在看了,我担心我姐姐。” 我摇头:“不行,我只有一罐气瓶,还有,你姐之前就就交待过,你脸上动手术还没半个月,不能沾水,要不然会很麻烦。” “你就留在这里,田三久说了,他会尽快来找你,有安排。” 出来山洞,踩着杂草走在山间小路上,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了红眼睛的笑声。 “呵....呵呵呵...” 我跑上坡头,往下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红眼睛站在一棵大树旁,他左腿不动,右腿高高抬起,保持住不动,像是在踢正步。 一只红脸没毛的秃头猴子,双手抱着他大腿,正在那晃悠,红眼睛低头看着来回摇摆的猴子,呵呵一直笑。 我忙跑下坡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去。 “死猴子!” 秃头猴子吱吱一声怪叫,转瞬跑到了树上。 红眼睛慢慢收回腿,回头看我。 我跑过去推了他一把,气冲冲道:“你干什么!这是龙猴子的猴子!” “不是好东西!你不要命了你!” 抬头一看,秃头猴子正藏在树上朝下打量,我又捡起来石头朝树上砸。 还没扔出去,突然一股大力传来。 红眼睛推了我一把,导致我踉跄了好几步,摔倒了。 “牛比了你!你敢推我你!” 我刚站起来,他又推了我一把。 我起来使劲踹了他一脚。 “你他妈疯了!对我动手!” 那只鬼猴子在树上爬来爬去,上窜下跳,我气的掏出田三久给我的土枪,准备打猴子。 红眼睛突然一把将我抱住,勒的很紧,不让我打。 “他...他妈的,放手,我...我喘不过气了。” 他松开我,树上的鬼猴子撑这空挡跑没影了,我来回看了看,不知道去哪了。 红眼睛不停对我做手势,相处久了有时候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是让我别打猴子,他喜欢这只秃头猴子,想和它做朋友,大概是这意思吧。 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我严厉告诫了他。 这是药猴子,不属于国内品种,那喝猴子尿会上瘾的,如果喝上瘾了,他就不是潮汕大力猴黄天宝了。 就变成五丑,龙猴子黄天宝了。 ..... 如果红眼睛喝了药猴尿,那在药效持续的半小时内,我估计鱼哥不行,阿春姐妹也不行,都制不住他,有谁能制得了他? 言止于此,能说的我都说了,他能不能听懂我不知道。 现在没时间漫山遍野找猴子,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中午12点多,我在鬼崽岭的一颗树后换了潜水衣,把脱下来的衣服收进防水袋,装包里贴身背好,我便等着。 护林员老胡坐在小屋外的马扎上,端着碗正在吃饭,他旁边地上摆着收音机,收信号的天线拉出来半米高,具体放的什么我听不到。 等了近二十分钟,看老胡吃完了回屋送碗,我猫着腰快步走到水塘边,左右看了看,噗通一声跳下了水塘。 今天中午太阳很大,水塘水温保持在七八度,不冷,而且水下能见度还可以,不用开手电都能看到一些小鱼和水草。 面罩咕嘟嘟冒泡,我奋力划水,向水塘深处游。 先看到了水塘底的那个黑窟窿,我游近了些,不经意间扭头看了看。 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是已经死去多日的龙猴子胡利群。 他在水下睁着眼,身子泡的发涨,一条小草鱼从他后脑勺钻了出来,又钻了进来。 龙猴子身上绑的绳子松了不少,但一头还连着沉在水底的鬼崽石雕。 所以,在水底的浮力作用下,胡利群面露微笑,整个身子一上一下来回动,仿佛还活着,在挣扎,想游到水面上去。 我忙转过头不在去看,钻进了黑窟窿。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浮出水面,摘下面罩。 周围很黑,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上了岸,我找到了墙上贴的反光标。 一路跟着反光标牌走,很快走到了斜坡那儿,如果没记错,从这里滑下去,然后顺着地下河向左走,走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有蝙蝠的深坑那里。 和把头他们一起走不一样,一个人走要小心,如果脚滑了摔到哪个暗坑里,没人能找到,我深知这一点,所以往下滑的时候很小心。只有绳子不晃了,我才敢往下走。 带着头灯,滑倒中间时,我突然看到手电照的墙上有反光。 明晃晃的,像是墙里有一片镜子。 “什么东西?” 我抓紧绳子向右荡了荡,到了那里。 墙上有个长方形的小洞,长宽不过二十公分,看痕迹像是人凿出来的,用手电向里一照,墙洞里会反光。 怕有虫子蝙蝠啥的住在里头,我掏出刀往里捅了捅,很明显,碰到了硬物。 伸手进去,我没想到,抓出来一大把铜钱。 这小墙洞里全是铜钱,有很多,有的生锈了,有的因为被压在底下,拿出来时还金灿灿的。 这些铜钱原本被藏在一个陶罐中塞在墙里,现在陶罐破了,撒出来一大半。 不知道以前是谁藏在这儿的,等都掏出来,我拿下去看了。 都是清代铜钱,不光有光绪通宝,还有雍正乾隆嘉庆顺治,有的还好,有的都烂了。 “这几个铜钱....” 我扒拉到一些不常见的铜钱,两枚清代皇太极的天聪汗钱,正反面都是满文,还有两枚清代的义记金钱加上一枚烂了的皇帝通宝。 我记得,义记金钱是晚清几个人起义,成立了个组织叫金钱会,这是他们自己铸造发行的,比较少,烂了的皇帝通宝是清代天地会造的,也比较少。 这肯定是清代晚期,某个人藏在这里的,别的我没要,光把这几枚拿走了,这几个铜钱能卖不少钱。 收了绳子背起包,继续走,很快到了深坑那里。 看到了绳桥,这表明把头已经过去了。 我抓紧绳子爬过去,在次看到了四目神壁画。 一个小时后。 “把头?把头?” “鱼哥?豆芽仔?小萱?” 我趴在盗洞上朝下喊了几声,没人回话。 从盗洞下到甬道中,我提着手电慢慢向前走,墓室前几道金刚门已经被打开了,我知道第六道门那里有翻板,便踩着地上划的安全路线走。 四周静悄悄的,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当站到第七道门前,我楞住了。 人呢? 水晶玻璃门没有打开,完好无损,门上的卡通笑脸依稀可见。 这不对,我半天都能走到这里,把头他们已经下来四天了,不可能走不到这里,可他们人都去哪儿了? “谁!” 背着包猛的转头。 刚才清楚的听到了脚步声,是有人从我背后跑过去了。 “是谁!” “说话!” 我举着手电喊了两声,紧张的扭头来回看。 第103章 玉米糖人 盗墓贼下墓不害怕,因为都是组团搭伙,但要是身边儿就自己一个人的话,心里会发怵,因为这毕竟是死人住的地方。 “谁!” 我把手电放在身前,壮着胆子冲黑暗处喊了一声。 刚才分明听到了动静。 像是有人,快速的从我背后走过去了。 甬道尽头传来我的回音,我放缓脚步,握着刀,一步步走了出去。 停够三秒钟,猛的一回头! 没什么东西。 我心里疑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睡眠不足,出现幻听了。 “不对...那是什么?” 我走进两步,低头一看。 因为之前放炮,墓里青石条地面上灰尘很大,我清楚的看到石地面儿上,有几个很奇怪的脚印。 也不能说是脚印,因为还有手印。 “一,二,三...” 是四只手,两只脚,间隔的很近。 我皱眉心想,“两个脚印还好说,可能是把头他们谁走过留下的,可...怎么地上会有四只手印?” “谁倒立着走路的?” 我蹲下来又看了看,发现在这些脚印手印周围,落了薄薄一层粉末状的东西,像是面粉,又像是白糖。 这是什么东西... “把头!鱼哥!小萱!” 我刚喊完,忽然,听到前方拐弯处有人说话。 “落雨啦,拢收买了,落雨啦,拢收买了。” 是个男的,但这声音听的很陌生,像广式粤语的发音。 我关了手电,紧靠墙壁走到拐弯那里,慢慢探头向外看去。 关了灯太黑了。 我看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这人浑身都是白颜色的,他手和脚都用,像动物一样爬行着往前,转眼消失在了墓道尽头。 而这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两个脚印,四个手掌印。 我猛的收回脑袋,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这是人还是鬼,还是什么洞穴动物,没看到正脸,但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心里砰砰砰乱跳,这是紧张害怕导致的。 深呼吸两口,壮着胆子在往外看,没东西了。 我不确定我听对了没有,刚才那句话好像是,“落雨啦,拢收买了。”这是粤语方言,我跟小萱学过一些,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说,“下雨了,收玉米了,收买就是玉米的意思。” 我不敢在大喊大叫,就跟着这排脚印慢慢往外走。 很快回到了盗洞那里,洞口垂落下来的绳子还在轻微摇晃,我看绳子上也有一些白面粉。 我兜了兜裤子,把手电绑头上,抓着绳子往上爬。 从盗洞上来就是那片空地,之前我们在这里生过火,不远处那个锥头坟包也还在,一切如旧。 我刚转过来身。 突然! 一个人爬到了我面前。 这人脸上白花花一片,带着墨镜,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蓝色的破烂牛仔裤,他皮肤上,脸上手上,全都跟刷了一层厚厚的白糖一样,轻轻一动就往下掉。 我眼神惊恐,下意识的向后退。 这男的脸上有厚厚的糖霜,还带着墨镜,看不出来年龄多大,我看这人腰部位置捆了一圈铁丝,铁丝已经生锈,紧紧的勒进了肉里。 而这圈铁丝下头,又一左一右捆着人的两只断手,从靠近肩胛骨的断的。 他在地上爬着走,这两只断手会来回摇摆,所以我刚才看到有深浅不一的两只脚印,四只手印。 “鬼啊!” 我掉头就跑,这吓死人了!这什么东西这是! 我满头大汗越跑越快,这东西像狗一样爬着追,爬的很快。他因为跑动,身上那些糖霜不停往下落。 这人边爬,嘴里边说:“落雨啦,拢收米啦,落雨啦,拢收米啦。”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的往回扔去! 石头砸在这人身上,他声调就会大一分:“拢收米啦!拢收米啦!” 这里这么黑,都是石头,我摔倒了又快速爬来,被追的连滚带爬,怎么爬的比我跑的还快! 我在次起来,这时突然有只手抓住了我。 “别喊...” “春姐!你!” 我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阿春拉着我直接向右跑。 淌过暗河又跑了十多分钟,她拉着我躲到了角落。 “嘘....别出声,在等等。” 阿春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我看她衣服破破烂烂,膝盖处都磨破了,而且头发和脸上都是灰尘,看着很脏。 我两不说话,这里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估计等了有二十分钟,阿春靠在墙上松了口气,说应该走了。 “春姐,刚才那人是谁!你们其他人呢!” “人?你看那像人?” 阿春探头向外望了望,小声说:“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包里有没有吃的,我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吃的?你们下来不是带了很多罐头?” “别废话,快点,有没有。” 我说有,拉开包,里头只十来根棒棒糖,一小包果丹皮,还有几根黄瓜。 阿春皱眉:“你怎么就带了这些吃的?” 我说想着你们这里有就没去买,这都是红眼睛藏山洞里的,我都偷来了。 “算了。” 她是真饿了,就像兔子吃萝卜一样,咔嚓咔嚓吃完了一根黄瓜,又连续吃了四个果丹皮,这才拍拍手说:“跟我走,到地方在跟你解释。” 路很难走,离盗洞这里可能有三里地了,从一处光滑的斜坡滑下去,穿过碎石区,在侧着身子从两块大石头中间的缝隙钻过去,到这里后阿春指着说:“看到没?我们都住在那儿?” 她指的地方有几处石头小房子,很矮,最多就一米五,这些小房子全都由大块的完整石灰岩砌成,远远看去,墙上有两个方形小孔,整体造型怪异。 阿春带我刚走过去。 突然,一束手电光从小孔里照出来,很晃眼。 “云峰!你终于来了!” “快过来!这里!”这是小萱的声音。 弯腰看去,我通过方形小孔,看到了小萱的一双眼睛。 “云峰,你还是来了。” “把头!” 第104章 靓仔哥 这种石头小房子要想进去,只能把顶部的石头移开,然后人可以跨进去再把石头盖上。 里头空间很小,几平米,只能盘腿坐着或者收腿躺着,我进去就显的更挤。 这种小房子一共三个,互相之间间隔的有些距离,把头和小萱住了一个,豆芽仔自己住一个,鱼哥和阿春一个。 “把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躲在这里了?”我使劲收了收腿问。 把头脸上落了不少灰,他没回答我,而是先问道:“你和田三久这几天,在上边儿的情况怎么样。” 我捡重点把五丑的事讲了讲,尤其告诉了把头自伤蛇是房东李二原。 把头惊疑道:“房东.....没想到竟然是他,此人隐藏的如此之深。” “你们呢?把头,你知不知道这是你们下来的第五天了,田三久说你们超了约定时间,就让我来看看,之前他是不让我下来的。” “云峰,你是不见过了?” 回忆起刚才恐怖的一幕,我说见过了,玉米糖人。 把头表情一愣。 我解释说,“就是随便起了个名字,因为那人带着墨镜,身上都是白糖一样的东西,只会说一句下雨啦收玉米。” “哎...” 长时间盘着腿,可能发麻了,把头换了个姿势,讲了这五天来他们的遭遇。 我静静的旁听都感觉惊心动魄,更别说他们几个是亲身经历者。 就在他们刚下来的第一天,便碰到了坏事,那天,小萱去附近捡能烧的东西来生火,结果突然看到了这个“糖人”,吓得小萱扔了柴火就往回跑。 鱼哥猛的看见也怕,谁见过这东西,看糖人追着小萱爬过来,鱼哥冲上去,一大脚踹到这东西脑门上,给他踹飞出去五六米远。 然后鱼哥就出了事。 从这东西身上掉下来很多白的面儿面儿,鱼哥闻到后就觉得头晕胸闷,站不住,短短几分钟就瘫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把头猜测,那糖人身上沾的东西,可能是一种药粉,有类似七氟醚的作用。 七氟醚就是往手帕上倒一点儿,一捂就晕的那种药。这种药真实存在,但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如果抹到手帕上捂住鼻子的话,大概三分钟左右作用到大脑。 把头看着我说:“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现地下溶洞,从水里捡到的那个防水袋,袋子里有个本子。” “那个感觉哥和靓仔哥?” 把头点头说:“这里很安静,我仔细想了很多。” “你口中所谓的糖人,应该就是那二人其中之一。” “不知道人为什会变成这样,他们是南派盗墓贼,主要活跃在广东广西地区沿海一带,是在我们来永州之前,五丑找的上一波盗墓贼。” “云峰,你现在也有眼力了,你看看,这石头小房子是什么地方。” 我说这不就是个石头房子吗,可能是以前的采石工人住的吧。 这话到嘴边儿,我自己都不信了,这房子怎么住人?没办法躺平睡觉,都不像给活人住.... “嗯...”把头说你在仔细看看。 我打开手电,抬头望了望小房子的房顶。 只见在那些石顶上,刻了很多小孩子的笑脸,和那个大耳朵图图很像。 因为笔画过于简单,卡通化了。 又皱眉看了看小石头房墙上的方形小孔。 “我知道了,这是放死小孩儿的地方!” “这是那个叫什么....新宅婴塔!” 把头点头说:“是,是放小孩子的,不过你说的新宅婴塔流行在清代,比这个要大,新宅阴塔能存六十到七十个孩子,这个不行,年代要更早。” 这种放孩子的塔,清代时期在广东,浙江,江西等地区都存在过,主要有几种。 孤童塔,新宅婴塔,故娃塔。 故娃塔意思就是亡故的小娃娃,见过的人不多,这种塔外形和那个塑料做的,挡车用的马路锥子一摸一样,都是六边形,有大有小。 新宅婴塔,比较出名的,有个地方叫磐安新宅阴塔,外观像水井口,上头盖着长满草的石板,里头都是丢的死小孩儿。 据说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浙江省有关部门进行第三次文物普查,有人打开新宅婴塔后接连出事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是真事儿。那时候是大冬天,在打开塔的第四天,一名女队员说看到个没穿衣服的光头小女孩,在地上爬,跟着她们走。后来还是江西很厉害的一个道士来处理的这事儿。 把头说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是孤童塔。 病死的,夭折的,或者是封建社会因为重男轻女溺死的,两周岁以下的小孩,会被脱掉衣服丢进来,那个方形小孔,就是小孩子死后的灵魂出口。 后背有些凉意,我问把头,你们住进来之前,这塔里是不是有很多小孩骨头。 把头说有一些,请出去了,因为小孩骨头软,时间长了保存不下来,他们只看到一些碎头骨,就馒头那么大。 我对周围拱了拱手:“列为列为,住两天莫怪罪,等我们平安出去了,我给你们烧点儿衣服,烧些玩具。” 把头见状哑然失笑,摇头说,“云峰你和老二很像,他也信这个,去看看他们几个吧,我有点累。” 我给把头抓了一把果丹皮,这能补充些糖分。 “云峰云峰,快过来。” 我和他们几个在石头房后碰了头。 鱼哥睡了好几天了,小萱面色苍白,脸颊削瘦,我看着有些心疼,她说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因为装东西的两个包拉在了墓室里,包括把头做的软拐子针,都在包里。 我说我这儿有黄瓜,你吃一根,红眼睛的果丹皮快没了。 豆芽仔说:“峰子你还有果丹皮?快给我几个。” 我说饿不死你,剩下的我也不吃,都给鱼哥,我们要赶快把包找回来。 这时,阿春紧张的看了看周围:“那东西经常在墓室周围出现,在文斌醒来之前我们不敢去,我之所以去是因为实在没吃的,恰巧碰到了你。” “目前我们躲在这里安全,没找到我们。” 就在阿春话音刚落,豆芽仔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了! “来......来了!” “快进去!” 全躲进孤童塔里,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我透过小方孔向外看。 我看到,“糖人”在地上慢慢爬着走,一个女的坐在他腰上,她单手夹着烟,身后背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箱子,那箱子像是个小药箱子。 我看的瞳孔收缩。 这女的,是小卖部老板娘! 怪不得.... 怪不得田三久在下蒋村怎么都找不到她,原来早就下来了... 小卖部老板娘骑着恐怖的糖人,抽了一口烟,一脸笑意。 她看着死小孩儿塔这里,一张嘴,吐了一个烟圈。 第105章 阿春的决定 透过小孔,小萱看了看忙闭上眼,阿春也是脸色煞白。 那外头的场景,仿佛只有在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糖人”只是我起的外号,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 只见,药箱子从身后背的小木箱中拿出个小铁盒,铁盒里放了蟾蜍,就看她用铁架子夹住蟾蜍身体后半截位置,用力一挤,挤出来几滴透明液体。 像是抹护肤品,药箱子搓了搓手掌心,均匀抹开,涂在自己脸上胳膊上,最后又深深闻了两口。 我正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阿春忽然碰了碰我。 她指了指外头,又张嘴做了几句口型,我猜,她的意思是说药箱子眼睛有问题。 果然,药箱子坐在糖人背上,一起一伏,像是从阴间跑出来的勾魂使者,慢慢路过我们躲藏的小房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准备开口说话,不料立即被阿春捂住嘴,她的意思可能是在等等。 躲在这极度狭窄的空间内,我左边是小萱,右边是阿春,她两一左一右贴的我很紧,小萱更是整个抱住我了。 “呼....” 过了几分钟,阿春浑身一松:“应该走了,这是第两次还是第三次了。” 我马上推开盖儿站起来,这里太挤。 望着前方一片黑暗,我心情忐忑,说:“这不对....几天前药箱子还正常,怎么会看不见了,那糖人似乎也看不见,都带着墨镜。” “还有,五丑目的是想让我们尽快打开第七道门,按道理说,现在不会来阻止我们才对...” 阿春站起来说:“刚才看到了没?我想要那个。” “你要什么?”我没听懂。 “我要箱子里的蟾蜍。” 阿春想了想说:“长春会内有个女孩,叫白日梦,她和配药的老海狗算沾着亲戚,只是没有一炷迷魂名气那么大。” 我说我听说过白日梦,没见过她,但我见过她哥白日升,白日升和乞丐刘是朋友,我在赵王宾馆和其有过一面之缘。 “你人脉还挺广的,没错。” “我和她关系很好,以前小妹发病要忍疼,小白给我配过几次香,她说过有种东西叫生蟾酥,可以解百种奇香毒。” “春姐,你的意思是说,药箱子刚才用夹子挤出来的就是生蟾酥?” 阿春点头,“我们都不懂药,但那女的敢往自己身上抹,想来应该是。” “你过来。” 我跟着她去看了鱼哥。 鱼哥靠在墙上,头上包着阿春一件衣服。 他双手无力的耷拉着,双眼紧闭,脸色不好看,下嘴唇呈现出淡淡紫色。 阿春用手帮鱼哥垫着脖子,伸手扯掉了他头上包的衣服。 我看的一愣,“怎么这样式了?” 之前来看过一次,鱼哥包着头没看见,现在阿春把布解下来,我就看到鱼哥头发掉了很多,像斑秃,东秃一块西秃一块,跟狗啃过一样。 能看出阿春眼神中有担忧,她只是用手轻轻一碰,顿时,手上沾了很多碎头发。 “王把头不让我们轻易出去,就是怕我们中有谁在变成鱼文斌这样。” 我打开手电蹲下来,隐隐能看到,鱼哥眉毛似乎也淡化了一些。 没有看错,绝对是淡了,他以前不说多帅,但也是个身材魁梧壮实的精神小伙,可现在开始掉头发了,眉毛也慢慢变淡了,这对鱼哥的外貌有极大影响。 由于蹲下了,我藏着的土枪露出来了一点。 “这谁给你的?”阿春看到后问。 “我下来之前田三久给的。”我说。 阿春突然一把抽出来我的土枪,动作快到我没反应过来。 “春姐!” 看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我,我忙举手提醒:“小心,田三久说这枪锯管了不稳定,你别走火了,” 阿春望了望前方黑暗处,说我去了。 想了想,我说我陪你。 “让小萱和豆芽仔留在这里看着就行。” 阿春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豆芽仔小萱住的婴孩塔。 她咔塔一拉猎枪保险,直接向着前方黑暗中走出。 我并没有过多犹豫,紧随其后。 或许连那些古代采石工都未曾踏足过这里。永州全年降水充分,夏天雨季频繁,大量雨水渗到地下,这就形成了地下有许许多多喀斯特溶洞地貌,这里是洞穴探险爱好者的天堂。 但对于我来说,越往里走越黑,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去往的不是天堂,而是十八层地狱。 用手电向下一照,有的地方能隐约看到些白色粉末状物体,走了十多分钟,耳旁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声音不小。 向左拐,前方有条自然冲刷形成的地下暗河小瀑布,我正看着,阿春突然猛的拽了我一下。 随后她慢慢端起了猎枪。 趁着水声掩盖,我马上小声说:“别,太远了,春姐,这枪威力大但精度差,打不到。” 顺着目光看过去。 在小瀑布那里,那个糖人趴在水边儿喝水,药箱子坐在一块石头人,双手抱着小木箱,正在发呆。 阿春看着药箱子,双手端着土枪,一步步走了过去。 “卡塔一声。” 她脚踩在碎石上发出了声音。 听到声音,“糖人”立即转过头。 像只蜘蛛,飞快的爬着冲来! “春姐!” “你右边儿!小心!” 药箱子同样听到了动静,她猛的一回头,看着阿春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我握着刀大喊:“春姐!看右边儿!” 阿春不为所动,她盯着药箱子越走越快,连续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几米距离打一个大活人,就算枪法差的也能打到,药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阿春第一枪打到了她下巴,第二枪打到了她肚子,最后一枪可能打在了膝盖位置,尤其是正对着下巴的那一枪,连肉带皮,半张脸都被掀开了。 锯短枪管,散弹会过早散开,射程变短,威力增加,但是有炸膛危险。 这一切非常快,我看到药箱子下巴直接就没了,她保持坐着的姿势定格了几秒钟,慢慢倒向了后方。 “春姐!” 阿春被重重的扑倒在地,我大喊着跑过去,匕首齐根几乎而入,插在了这人的后腰上。 他似乎能感到疼,转头朝我冲来。 “接住!” 阿春躺在地上直接把枪扔了过来,我单手接住,立马举起准备开枪。 没看清,我把枪拿反了。 第106章 新鱼文斌 一声枪响。 我打了一枪,打在了这糖人脖子靠上的位置。 马上踉跄着爬起来,我喘气后退。 正常人,脖子上受了枪伤早没了,但这糖人还在地上挣扎,还尝试想爬起来。他墨镜掉了,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是斗鸡眼,双眼往上看,不聚焦。 阿春趁机捡起来了木头小药箱,我这才看到,阿春脸上沾了很多白颜色粉末,像面粉。 “春姐,你脸上...” “你别过来,先离这里远一些。” 阿春大口喘气,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打开药箱子,找到那个小铁盒,铁盒里放着两只黄褐色死蟾蜍。 阿春学药箱子那样式,用夹子夹出来一只,捏住蟾蜍尾部一用力,就像榨油,流出来几滴半透明液体。 在手掌心搓匀,抹到脸上手上,又深深闻了几口,她脸上露出一丝十分舒爽的表情。 我离着有些距离,只闻到了一丝很轻微的味道,为什么我感觉很腥气。 是体质原因?就像有的人爱闻车尾气,有的爱闻新刷漆的味道。 闭上眼睛停了几分钟,阿春睁开眼睛说:“好神奇的东西,这应该不是普通的蟾酥,怪不得那女人不受影响。” 我问你没事了?现在没感觉到头晕什么的? 她摇头说现在神情气爽,甚至感觉身上连续几天积攒的疲惫都消了不少。 “真的假的?” 我心想这不大力吗,和药猴子尿差不多。 大力去年刚在南方流行,到了0708年才扩散到北方,原来叫“大立”,全名叫立健停止咳浆,成瘾后一天不喝浑身难受,龙猴子胡利群肯定是成瘾了,所以我才怕红眼睛跟他一样。 扶起来阿春,我问糖人怎么办,这东西还活着。 阿春说别叫什么糖人,听起来像吃的,我们用衣服捂住口鼻,往过走了几步。 不敢去碰,阿春远远看了眼说:“活不了几分钟了,这不是个东西,这就是个人,你看他脖子上流的血,和我们一样。” “别在靠近他,走吧,回去救鱼文斌。” “好,回去。” 我回头看了眼,这糖人捂着脖子,嘴里不停往外吐血泡泡,还在说什么下雨啦,收衣服啦。 我猜想,可能此刻他脑海中的画面记忆,停留在了自己远方的家中,在和自己老婆什么的一起收衣服。 我一直不知道糖人叫什么,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 小萱不怕老鼠,她怕身上长小疙瘩的动物,就像癞蛤蟆,见阿春从盒里夹出来一只死蟾蜍,小萱立即挡住眼不想看。 “帮我扶住他头。” “好,”我点头扶起来了鱼哥。 这时豆芽仔有些担心,他挠头说:“癞蛤蟆不是有毒吗,春姐,鱼哥现在还有口气儿,你别把他毒死了。” 阿春摇头说,“不会,我自己试过,这是生蟾蜍,对醒脑有作用。“” 把液体涂抹在自己手掌心,阿春直接往鱼哥脸上抹,她又抹又拍,劲很大,啪怕的,就算我扶着了,鱼哥头也被抹得来回晃。 “好了,让他休息下我们看看,应该有用。” “阿嚏!” 我放下鱼哥回头说:“把头,你脸色一直不好看,感冒了?” 把头抹了抹脸,一脸疲惫的说:“老了,抵抗力不行了,可能感冒了,身上没力气,也提不起精神来。” 这几天没吃的睡不好,地下溶洞又潮又湿,把头七十岁的人了,又不是谢起榕,身体肯定比不上我们这些年轻人,我试了下,他额头有些烫,明显发了低烧。 “不用管我,我没事。” 把头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一层汗。 他深呼吸两口,强行提起来精神说:“都听着。” “我们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要保持小心,保持专注,保持注意力。” “你们先去找包裹,找到我们的包裹后,吃东西恢复体力,等文斌醒来。” “这次我把田三久叫来,是正确的选择。” “五丑领头人,自伤蛇在地面上,我们相信田三久,让他对付地上,我们攻地下,他有这个能力。” 话到这里,把头咳嗽了两声,咽了口吐沫继续说:“两个包裹一定要找回来,这几天在空闲时间内,我在自己脑中已经模拟了十几次过程和结果,第七道金刚墙,我王显生非开不可。” “好!” 豆芽仔像打了鸡血,腾的一下站起来,他又马上瘫坐在地上,说不行了,没力气了, 也是,我来之后,阿春吃了黄瓜果丹皮,把头和小萱也吃了一些果丹皮和棒棒糖,我没有给豆芽仔。 “诺,拿着,就剩这些你都吃了吧。” 豆芽仔一脸高兴,立即往包里伸手。 “云峰你也没吃吧?”小萱问。 我摇头说我不了,不饿。 我们大概找了三四个小时,最终在墓葬盗洞往西一公里多,在一块石头坡上找到了我们的两个包。 一个包很大,一个稍小,东西都还在,大的包里装着手电筒绳子,手握冲击钻,蜡烛手套,套管旋风铲等大小工具,小的装着罐头瓶装水,饼干方便面等。 拿回去后我还有些担心,我怕药箱子往吃的东西里下药,事情证明是我想的复杂了,豆芽仔一连吃了四包方便面,三罐罐头一袋子饼干,还咕咚咕咚喝了两瓶水,什么事儿都没有。 突然,小萱兴冲冲的跑来说:“云峰,快过来看看,鱼哥醒了。” 我忙放下水,跟着小萱跑了过去。 鱼哥已经自己从婴儿塔里出来了,阿春站在一旁看,看鱼哥左扭右扭的活动身体。 “哈哈!” 我笑着跑过去说:“鱼哥你真醒了,没想到蟾蜍酥还真有用。” 鱼哥伸了伸懒腰,疑惑问云峰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蟾蜍酥是什么? 我看了眼阿春,看来她没说。 我笑着说:“你听错了鱼哥,我说的是吃的饼干,旺旺小小酥。” “哦,这样,对了!” 鱼哥一拍大腿:“他妈的,那鬼东西去哪了!” “是不是还在这里!”说完,鱼哥紧张的扭头乱看。 阿春冷着脸说:“你说的鬼东西已经死了,是你这小兄弟弄死的,他救了你。” 鱼哥莞尔一笑,走过来搂着我,使劲揉了揉我头,对我道谢。 我想说主要是阿春姐出的力,不料阿春已经扭头走开了。 小萱也是这样,女人心海底针,我完全搞不懂她们的心思。 我苦笑着回过头来。 “鱼....鱼哥....” “怎么?” 鱼哥见我表情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指了指。 鱼哥伸手一摸自己头发。 又一摸。 就摸了几下便掉完了,比刮胡刀都快。 鱼哥满眼惊讶。 或许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这揉眼碰到了眉毛,马上眉毛也没了。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都说发型影响颜值气质,这话没有错。 鱼哥现在这张脸看着不像个好人。 太凶了。 第107章 破门 光线昏暗,石灰岩墙上不断传出打电钻的声音,周围几把强光手电晃来晃去。 豆芽仔擦了擦汗,他从小萱手里接过来半截洛阳铲钢管,钢管那头做了改造,焊上去个三寸多长的破碎头。 “来吧。” 豆芽仔双手扶稳。 我拿着锤子开始铛铛铛!使劲砸,。 每砸一下会落下很多灰尘。 从侧边看,椭圆水晶小门上刻的卡通笑脸正好看着我,看的人不舒服。 “累死了,他妈的!这墙是真硬!”豆芽仔喘着气抱怨说。 现在石灰岩墙上,我们已经尝试着打了十几个这种洞,最后都被卡住了。 把头因为感冒低烧精神很差,他看了眼说:“在换个地方,一定能砸进去。我研究过,这里地理特性奇特,雨季下雨的时候水渗透下来,时间久了,石灰岩吸水后一定会出现裂缝,这是自然规律。”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问了,计师傅那么厉害的炮工,他就不能直接把两侧的石墙给炸开吗。 我当然问过,答案是不行。 因为是一块整体,如果暴力炸开,需要巨量炸药,就算找来足够量炸药,一旦在这底下点炮,整个大墓都会塌。 千百年前,这里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当初秘密建造这个大墓是挖进来的,从结构上来说,有些像那些汉代王陵的凿山而建,乾陵比这里要大的多的多,为什么那么坚固,能历经上千次盗墓都安然无恙,就是因为这种结构。 “卧槽!” “这里好像行!打进去了!” 经过十几次尝试,豆芽仔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快点儿峰子!快砸!” 看我手中的铲把儿一点点陷进去,把头松了口气,从这儿能看出他之前并没有百分百把握。 “一米五....一米七....” “差不多了把头,到你说的深度了。”豆芽仔说。 “行,文斌,把我带的那几样东西拿出来。” 鱼哥头发掉的七七八八,他嫌难看,直接用刀自己全给刮了,现在依然能看到他头上的戒吧,他头现在像个圆灯泡,手电照上去会反光。 鱼哥从包里拿出来三样东西。 三个大号膨胀螺栓,一个普通拐子针,还一个把头自己研究做出来的软拐子针。 先把膨胀螺栓砸进去,让它向两侧发力,到极限后,把普通拐子针顺着洞眼放进去。 然后使劲砸拐子针,砸上百下,突然听到墙内一阵异响,这说明通了一个小洞。 这时候将普通拐子针抽出来,把软拐子针顺进去。 因为看不见,要想找膨胀螺丝那个眼儿,只能靠手上感觉。 光让软拐子针穿过膨胀螺丝那个眼儿,光这一步就花了大量时间,就像缝衣服穿针,越急越进不去。 小萱趴在水晶门上,阿春用手电帮她照明。 小萱突然喊了声:“唉,好像出来了。” “出来了把头!” 战国时期已经有了先进的水晶玻璃加工工艺,去杭州博物馆看那个杯子,那是用一整块大水晶掏膛掏出来的杯子,把人手放在水晶杯之后,蹲下来看,依然能看清楚。 水晶玻璃门后头,靠墙那里,有个凸出来的小尾巴,又长又细,和这个小门是一体的。把头当时就是发现了这个小尾巴,才突发灵感做出来了软拐子针。 “出来了!出来了!” “往下!在往下!” 小萱侧着身子,脸贴在了门上,大声提醒。 “哎呀没套住,差一点点!” “在往上。” “套住了,钢丝圈套上了!” 把头脑门上都是汗,因为发烧和紧张,汗水顺着他眉角落下,滴到了地上。 小萱说套上了以后,把头慢慢向外抽软拐子针,大概抽出来几十米,在抽不动了。 把头喘气说:“文斌,你手上力气大,你来。” 鱼哥接过来后拽了拽,没动。 把头在旁说:“因为里头拐了弯,我们寻常发力会被抵消,你拽紧后,用爆发力,瞬间向外拉,能理解我的意思不能。” 鱼哥点头,深呼吸两口。 往手上绕了两圈,鱼哥小臂上青筋暴起,闷哼一声,用力向外一拽! 由于用力过猛,鱼哥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瞬间只听啪的一声!就像玻璃碎了。 小萱赶忙跑开,把头招呼我们赶快向后退,离这里远一些。 我们退后几米,就看到那道椭圆形的水晶玻璃小门,内部不断发出砰砰的暗响,一道裂缝以一个点为中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裂缝一寸寸,整个蔓延开来,此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停下来了。 “好....好了?” 豆芽仔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问。 把头眼前中闪过一丝激动,说现在在砸一下试试。 之前用炸药都没事的椭圆门,这次格外的脆,就像是普通玻璃,用尖头锤子轻轻碰了几下,门上便开了个大洞,许多碎碴子都掉进去了。 我们不断扩大洞口,最终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看着很神奇,其实这就是一种很简单的力学原理,门内墙角凸出来的小尾巴是破绽,鲁珀特之泪只是现在外国人的叫法,华夏古代工匠很早之前便有了这方面涉猎,谁搞研究的,或许能从天工开物或者战国的考工记古竹简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第七道金刚墙开了,豆芽仔一脸激动,抬脚就想钻进去。 把头立即拦住他说:“别着急,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里头有可能氧气不足,先通风十分钟。” 豆芽仔收回来脚说:“对对,通通风,里头没氧气。” 在门外等了十多分钟,我们提起包带上头灯,先后爬了进去。 “嘶....” 进来后第一感觉很凉,黑,温度低。 我抓着头灯扭头来回看了看。 这间墓室挑高很高,空间面积可能有四五十平米,墙上依稀留有斧凿痕迹,地上空旷,并没有预想中满地摆放的青铜器。 墓室中间摆着的,看轮廓像是一具棺材,又不太像棺材。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是泥的,一大团泥,表面发干龟裂严重。 泥棺材! 就孤零零摆在那里。 豆芽仔挠头来回走着说:“有铭文的青铜去哪儿了,玉璧玉器也没有啊。”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摆的东西,这种类型的古代棺椁,听所未听,见所未见。难道当初陈胡公从龙阳湖底的水下铁墓,被后人迁坟后,葬到了这具泥棺里? “你们快看!”这时阿春突然叫道。 我们顺着阿春手电打的光束,抬头向上望去。 墙上掏了个洞,我看到离地面四五米高,还有一具棺材整个塞在墙洞里。 棺材露出来了一点儿,风化严重,看手电的反光可能是石头。 这又是谁? 一具泥棺,一具石棺,这是谁?是男是女? 把头眉头紧锁,他抬头看着,不说话。 第108章 窃窃私语 <!--go-->“把头?把头?” 我扭过手电,一连喊了两声。 “我....我年轻时见过类似的泥棺材。” 把头突然开口说:“在邯郸,在永年聪明山,半山腰的一颗柿子树底下。” 说着话,把头举起手电走向泥棺材。 我快步跟了过去。 泥棺表面不是普通黄泥,可能加了别的混合物,整体颜色黄中泛白。 龟裂成这样了,还基本保持着完整,就静静的摆在那里,一摆两千年。 我突然心里有种感觉,道县的鬼崽岭之谜,上万座遗存至今的鬼崽石雕,是不是在守着这具泥棺? 泥棺体积很大,地上倒着两个陶俑,看衣服和神态是一男一女,个头很小。 男陶俑脸上残留了一层白,嘴唇以前应该描过红漆,应为年代久远,导致陶俑嘴唇上的红漆颜色淡了很多。 我把倒了的小泥人拿起来看了看,年代大概是战国晚期的。 我见过很多这种陶人,看这类陪葬俑我自己总结出来一个窍门。陶俑年代越是早,做的越矮小,衣服袖子开的越宽,脚下穿着鞋。 陶俑年代越晚的体型就越是瘦长。 (唐代除外,陶俑脸很胖的基本都是唐代)。 这种陪葬俑到了宋代,高度都过了成年人膝盖,而泥棺这两个,高度只有二十公分左右,说明年代远远早过宋代。 我没怎么用力,就拿起来动了动,这泥人俑头就掉了,啪塔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手扔在旁边,我皱眉问:“把头,你刚才说,你以前见过这种泥棺?” 把头眉头紧锁。 他没说话,而是问小萱拿来了她的刀。 特意选了处龟裂严重的位置,把头拿小萱的刀开始用力刮这里。 一层层风干的黄泥往下掉。 龟裂的泥土下,很快露出来个小洞。 把头放下刀,举起手电往小洞里望了望。 “没错,是这样.....云峰你看看。”把头说完让开了位置。 我顺着小洞往里一看。 这里头.....好像是红颜色的木头。 战国的木头棺材? 我看到这抹红后心理一惊,溶洞下湿度这么大,木质棺材历经千年都没烂,这很反常。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七道防盗金刚门的密封,加上这层黄泥的包裹,最大程度上隔绝了空气,这才能留下来。 这时阿春抬头说:“王把头,那具棺材在墙洞里,咱们怎么上去?” 把头说先看这个,那个等下在看。 在把头的示意下,我和豆芽仔开始用铲子砸这些黄泥。 别看干裂成这样,有的地方依然很结实,用了大力气,才把这些黄泥完全砸下来。 土块儿一块块往下掉,里头藏的木棺露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大。 停手后,用手电一看。 这是一具大红色,整体十分厚重的实木棺材,红棺表面有淡金色描绘,冷不丁一看,外观和马王堆墓出土的那具棺材有些相似,带有几分战国时期,楚国漆器的风格。 可在细细一看,又完全不一样。 马王堆那具红棺表面,描绘的是仙女飞天,因为墓主辛追是女的,含意是飞天接引女墓主的灵魂去往极乐。 可这具红棺... 描绘了些杀人打仗,处刑吊死人的场景。 尤其是吊死人那个,我看到两个奴隶模样的小人双手被绑,被高高吊起,底下还有个小人,手拿长矛,往人身上扎,风格神秘又带着诡异。 现在墓室里很黑,分外的安静,只有我们这几把手电晃来晃去。 因为黄泥隔绝空气密封性强,棺材盖儿依然完整没烂,豆芽仔围着转了两圈,拿起铲子准备撬开,试了试,他突然说:“唉,不对啊,这好像是死的啊,一体的。” 我说扯淡,棺材盖怎么可能和棺材是一体的?要那样死人怎么进去。 我不信的试了试,顿时惊讶道:“这....还真是,把头,这棺材盖儿和棺材是一体的,这怎么做出来的?” “先别出声,你们仔细听....” 鱼哥突然耳朵贴近棺材说:“这棺材里头,好像有声音。” 我学鱼哥那样,耳朵靠近听了听。 结果听到红棺内有“啪塔...啪塔”的声音,有些像滴水声,又有些像,一个人用手折断筷子的那种声音。 我让把头听听看,结果把头一听就没那种声音了,很奇怪。 “卧槽!” “吓死我了!” “你什么时候跑我背后来的!”豆芽仔扭头吼小萱吓着他了。 我和鱼哥对视了一眼,难道我两听错了? 这时,把头突然吩咐说:“云峰,芽仔,文斌,你们三个都来抬这头试试,看看能不能抬起来。” 我们点头说好。 我们三个一起用力,鱼哥更是半个身子都靠上来了,死沉死沉,别说抬起来了,动都不动!这是棺不是椁,就算里头装了很多陪葬品,也不该这么沉,这个重量,我估计用小型吊机都不一定能吊起来! 想看看里头有什么,把头说了个办法,他让我们用拐子针,在棺材盖儿靠下一点的位置,打一个眼儿。 我们马上照做。 刚打完眼,棺材内瞬间有一股黄水,顺着眼流出来,没有味道,我们立即后退了几步。 这一打开就和水龙头一样,怪不得那么沉,原来棺材里都是水。 看着流了二十多分钟,竟然还在流,为了加快速度,我们又在原来的位置上,用拐子针又加打了两个小眼儿。 三个出水口,哗啦啦向外排黄水,快一个小时了,鱼哥皱眉说,“怎么回事?这没完了,多长时间了,就算是满满一棺材水也早该放完了,还有,”鱼哥扭头看了看四周说:“这里地面这么干,怎么棺材里这么多水?” 源源不断的水流声让人听的心慌。 把头突然瘫倒在地,满头虚汗,双手支撑着地面儿,大口大口的喘气。 “把头!” “你怎么了!快起来!”我双手把他扶起来,一摸把头额头,烫的厉害,之前他是低烧状态,现在可能是高烧了。 把头靠在我怀里,不知为何,他盯着棺材眼神惊恐,大口喘气说:“我我听见了,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现在墓室里除了我们几个的说话声,就剩下流水声了,哪还有别的声音。 把头脸色苍白,大喘气说:“哭声....我听到棺材里有很多人的哭声。” “有男人,女人,孩子,他们有的大哭,有的大笑,有的在窃窃私语。” “很多,很多。” <!--over--> 第109章 棺泳 我扶着坐下,看着他说:“把头,你感冒很严重,发烧了。” “你那是紧张的幻听,这里没有人哭,也没有人笑。” “你就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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