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没悟透。 烟儿是八仙庵一门的,她这个局一旦开始了,肯定是个解不开的死局,把头为什么很早之前告诫我少碰女人?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五百万也好,五千万也罢,做局到最后都能给你掏干净,一旦得手,立即把人踹了在寻找下一个火码子,绝不会投入一丝丝感情。 “哎.....”想念玛珍啊。 看着越野车越开越远,我无奈叹了声。 “项先生?” “你是项先生吧?” 我回头一看,是上次那个请我喝咖啡的建行女柜员。 “是你啊,你叫....王文文?” “是,没想到项先生还记得我啊!” 她就是那个侧脸特别像李静的女孩儿。 我说你不是在建行上班?怎么跑工行来了? “没,我还在建行工作,只是路过这里买午饭的,另外我已经正式转正了。” 得知我意图是存钱,她又看了眼我手中提的拉杆箱,立即热情的挽住我胳膊,把我从工行的门口,硬拉到了建行。 直接上二楼vip间,副行长亲自把红茶,糖果,烟灰缸,都摆到了我面前。 王文文已经坐进去了,我想人都这么客气了,那就在这里存吧。 随后我拉开箱子,把钱一摞摞递进去。 王文文马上开始拆封,数钱,但很快的,她脸色不对劲了,脸色很古怪。 隔着柜台玻璃,我朝里一看。 哎。 怎么我的红一百块上,印了个玉皇大帝的头像? 第190章 冥币风波 建设银行,二楼vip房。 气氛尴尬,副行长脸上的那抹笑容,定格住了。 一摞钱一万,用白纸条扎着。 最上头五六张都很正常,但在往下看......全是天地银行的冥币! 我脸唰的一下,白了。 赶忙检查箱子里剩下的钱。 竟然全都是这样.... “项....项先生,这是.....?” 女柜员王文文问我话,她脸上表情看起来难以置信。 妈的!他怎么敢这么玩我! 我抓起手机快步跑出了银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在拨,sorry.......” 不可能,不可能啊...... 刘元宁是我们老客户,互相做过不止一次生意! 我昨晚只打开箱子看了眼,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除非他以后不想吃这行饭了!否则,绝不敢这么干! 脑海中回想起刚刚一幕,烟儿笑着对我比了个中指。 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是那个臭娘们...... 为了得到这批货,我们付出了太多努力!就等着分钱过年了! 这样我怎么向其他人交差! 匆忙跑回银行,我二话没说,拿起箱子便往外走,王文文也追了出来。 “项先生!出了什么事儿了!” “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让坏人骗了!要不我帮你报警?” “不用。” “我自己能处理,你有没有车?” “车?有,那辆。” 她从兜中掏出串钥匙,随即指了指银行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小奥拓。 “车借我用用,之后还你!” 我打火倒车,直接开走了,后视镜中王文文一脸呆滞。 烟儿她可以骂我!可以做局坑我!我接着就是!但她就是不能动我们的钱! 路上我开着小奥拓见缝就钻,连闯六个红灯,直接拐进了东关小学胡同。 亏着车小,如果车身宽一些在胡同中没法走。 我油门踩到底,嘀嘀嘀疯狂拍喇叭! “疯了!要死啊在这里开车!” 没理会周围人谩骂,我开车从东小胡同冲出来,又从消防队大院穿过去,走两公里后上到公主桥,最后从桥上下去,拐上国道。 奥拓保险杠撞烂了,但我顾不上那么多,这是最快路线! 刘元宁要想离开县城,他肯定走国道! 车速始终保持在一百上下,大概跑了二十分钟,国道前方,隐隐看到了一辆猎豹越野车,看车牌号,就是刘元宁的车! 没直接超车,而是选择在后方紧跟,我阴沉着脸打了通电话,并且录了音。 “你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你好,是这样的,我正在国道上,刚看到一辆车肇事逃逸了。” “请问在哪条国道?现场有没有看到人员伤亡?肇事车辆的车牌号您记下了吗?” “川fa060u。” “好的,我们尽快派同事赶过去,请问......” 我直接挂断了,随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超到了猎豹车前方。 我放慢车速,越野车也只能跟着减速,最终逼停。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这么宽的路你挡我前头干什么!” “项....小项把头?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儿?”刘元宁一脸惊讶。 我砰的关上车门,拿上箱子走到他面前,直接打开让他看。 “刘哥,你解释解释,我还没死,你就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刘元宁翻了翻箱子里的钱,不知道是伪装的还是真感到意外,反正他脸白了。 随后他慌张解释道:“这真不是我干的!咱们都好几年的老朋友了!你说我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吗!” 我冷着脸说:“刘哥,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没收到钱,货就不能给你!” “你没得选择了,”我放了刚才报警的录音。 刘元宁听了录音,脸色更加难看。 我皱眉道:“快没时间了,最多十分钟,警察就会过来,你后备箱的东西要是不想被看到,只能装我车上。” 刘元宁一咬牙,砰的一拳砸在了越野车上,怒声说:“是谁他妈在搞我!” 我检查了货,确保一件不少后,装到了奥拓后备箱。 刘元宁走过来想上车,我说你干什么? 他满脸着急,一顿解释。 我笑道:“刘哥,不是小兄弟不帮你,这事儿就算不是你干的,那也和你身边的人脱不了干系,警察来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说!” “我走了,等你给我回个结果。” 说完我开车扬长而去。 后视镜中,刘元宁气的连续猛踹越野车轮胎。 我不担心他会供出来我们一伙。 除非他不想活了,我们盗墓,刘元宁销赃,他卖出去的那些文物加起来,枪毙三次都绰绰有余。 刚才车上没看到烟儿,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敢动我的钱!她要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我敢打她,绝不手下留情。 一小时后回到银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还没开上去,王文文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我的车....” “不好意思,出了点小问题,我等下给你五千块钱,你抽空去修下。” “哦,不用那么多,一千块钱就行,”王文文表情着急道:“现在不是我车的问题,是你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她说:“你拿那么多冥币来银行存款,性质很恶劣!按照我们行里关于假币的规定,这种事儿必须要向派出所报备。” “不会吧,冥币算是假币?” 她反问我:“难道不算?” 这哪门子逻辑,我乐了,说:“文文,那些冥币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了,天地银行通用!难道你们建行在底下还有个黄泉路支行?” 文文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她说:“你这人胆子好大,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怕!前两年有个男的拿着像外国冥币来存款,结果还真让他存进去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副行长态度!你态度好点,想想怎么说。” 进去见到副行长,对方之前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项先生,关于这件事儿,我想知道你是主观故意的,还是.....” 我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一个朋友跟我开的恶作剧,玩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清楚了,对了行长,我听文文说咱行里最近推出了一款新理财产品?” 副行长马上道:“是有款新理财产品,不过门槛高,起购额度很大。” “四百万,够不够门槛?” “足够了!”一听这数,副行长脸上的严肃消失了,先前那种笑容又回来了。 什么按照规定向派出所报备,人压根就没提,我当场刷卡,买了一笔风险等级四颗星,为期六个月的理财产品,王文文给了我个u盾,随后这件事儿就这样化解了。 现在看,四百万不算多,银行的副行长不会太重视,但在那时候算很多的了,几乎可以对标现在的四千万。 行有存款任务,王文文一下就完成了任务,银行给她放了两天假,听说还有奖金,为了表示感谢,她邀请我去银行旁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点餐后坐下,王文文搅拌着咖啡笑道:“一直叫项先生显得太生分了,我能不能叫你项哥?” “可以,我那笔钱不会赔本金吧?” “项哥你放心,照我经验看,像你这种大客户,银行基本上都不可能让你们赔本金的,上次我就很好奇,结婚没来的及细问,你不是做工程的吧?” 我喝了口咖啡,笑着说:“不是,我其实是做古董的,古玩生意。” “做古董生意?怪不得项哥你年纪轻轻这么有钱,冒昧问一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我半开玩笑,调侃她说:“有,我有十好几个女朋友。” 她也笑了,说不信。 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就是一层窗户纸,她对我有点意思我知道,但我对她没什么想法,之所以答应一起喝下午茶,是因为她长的太像李静了,勾起了我的回忆。 “对了!项哥,我爸也爱好这方面,他这些年不知道从哪儿买了好多瓶瓶罐罐回来,也不知道真假,值不值钱!你专门做这方面生意的,肯定很厉害,能不能去我家帮忙看看?” “这个....恐怕不行,我现在有事儿。” “不远!路很近!就在马路对过那个小区,求求你嘛项哥!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透过咖啡店玻璃能看到那个小区,确实很近,我看了眼时间,答应去她家里帮忙看一眼。 王文文家住四楼,家庭条件不错,他爸五十多岁,满头黑发,看着很精神。 王文文说明了来意,他爸立即热情的邀请我去参观他的藏品,他爸收藏了一屋子瓷器,客厅三个博古架上摆的满满当当。 我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心里基本上都有谱了。 “小项,文文说你是专家啊?” “伯父说笑了,我就是做点这方面生意而已。” “哦,那你快给看看,我这件明代中期的青花人物大瓶怎么样?十年前买的,当时花了好几千,上月有个拍卖行的人找我,说现在这件瓶子能拍一百多万!” “不过也有专家说是假的,我一直吃不准,小项你给好好看看,没事儿!真假只管说!” 这大瓶的青花发色偏灰,人物布局多有留白,画的携琴访友画片,从风格上看,很像明代空白期的东西。 “伯父,你这瓶子底下是不是有个款,写的大明天顺年制?” “真是好眼力!小项你没看竟然都知道!” 他把瓶子翻过来,确实是大明天顺的青花款。 我笑着解释道:“伯父你记住,明代的天顺,景泰,正统,这三个皇帝那时候叫空白期,所有的瓷器都不落款,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他恍然大悟道:“那就是假的对吧!” 我说只是我个人意见。 “那这些呢?”他指向博古架。 我说有真有假,然后我快速指指点点,把哪件是真品,哪件是仿品,全都告诉了他。 王文文她爸这种藏家心态比较好,能虚心接受,如果他是认死理的国宝帮,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帮他看东西。 看完后,我说时间差不多了伯父,还有事儿忙,要走了, 他马上说:“小项你别急,我还有几件好藏品,有件元代的青花罐子!你在帮忙掌掌眼。” “元青花罐子?多大?”我问。 他用手比划了下,说大概碗口那么大。 我立即说:“伯父你不用拿了,东西不对,元青花的罐子没有这么小的,不符合规矩。” 他爸愣了片刻,表情有些失望,说道:“那我还有个人头罐儿,不会也是假的吧?” “没听清楚,伯父你说有个什么东西?” 他又说:“就是人头罐儿,一个瓷器烧成的人头,有鼻子有眼,还有嘴呢。”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他描述的是个什么东西。 古时候,历朝历代,上百种瓷器造型,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听都没听过,我赶紧让他拿来看一眼。 他很快抱过来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我就看了一眼,便眉头直皱。 第191章 罕见的人头罐 文文妈围着围裙,手中提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喊道:“小项留着肚子啊,晚上就在家里吃,我给你炖了猪蹄儿!” 我还没说话,文文老爸抢话道:“婆娘别老打岔!你没看我们爷俩正在研究古董吗。” 文文妈脸色逐渐阴沉,举起菜刀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老婆你辛苦了。” 听到这话,文文妈才放下菜刀,骂骂咧咧又进了厨房。 文文爸立即道:“小项,我一般不跟女的见识。” 我心想你就是是个耙耳朵,不用狡辩了。 思绪被文文妈打断,当下我继续认真打量锦盒中的“人头罐儿”。 “看出来什么了?这东西的去年我找博物馆的专家鉴定过,专家说年份不太老,说古代没有这种器形,是癔造品。” “伯父,你信我的话,还是信专家的?” “小项,我家文文说你是真正的高手!我肯定信你的话。” 我点头,皱眉道:“这东西很老,最起码有大几百年的年份。” 古董行中讲究的是眼力,可除了眼力,还讲究一个魄力! 有些专家一辈子没见过某类东西,某天突然见到了就不敢认,我不一样,老东西都有神韵,我认定这“人头罐儿”就是件特殊文物。 “伯父,我能不能上手看看?” “当然可以。” 我小心将东西从盒子中捧出来,入手感觉冰冰凉,材质应该是陶类。 人头罐儿,顾名思义,外形就是一个人头,黑陶制,面部五官捏造的栩栩如生,正头顶是光头,脑后刻画出了一缕缕头发,天灵盖上做了个提纽盖子,用手轻轻一提,便打开了脑瓜子,看着无比的别扭和诡异。 想想,在古代什么人每天会用这种东西?它是用来装什么的? 有句歌词是“掀起你的头盖骨”,可能这东西就是原型。 没看之前,我以为会是兵马俑头那类东西,没想到是这样式的。 文文爸问我:“小项,你看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我哪里知道。 但我不想丢面子,就说:“这东西....可能是古代人装瓜子皮用的。” “装瓜子皮?” 我点头:“对,装瓜子皮,就像这样用。” 我坐在椅子上演示,将人头罐子用腿夹住,打开盖子,做了一套嗑瓜子动作,十分方便。 “伯父,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文文爸哦了一声,回忆道:“前年吧,那天周日,早上五点多,我去古玩市场逛早市,看市场老熊的摊子上摆了这么个东西,于是我就花了三千块钱买下来了。” “那老熊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我追问。 文文爸摇头说不清楚,不料他又赶忙说:“老熊现在还在古玩市场摆摊,不远,要不咱爷两去转转?去问问他就清楚。” 我都不认识的东西,肯定大有来头! 迫切的想搞清楚这人头罐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于是便跟文文爸去了古玩市场,找那个姓熊的卖家。 早年康定哪里有古玩市场,就是个菜市场,一半卖菜,一半卖古董,印象中从市场出来能看到折多河,河边儿沿岸的土路上,全是摆摊儿卖菌子的老头老太太。 进了市场,文文爸领着我七拐八绕,他突然喊道:“老熊!怎么今天收摊这么早!” 这个老熊五十多岁,肚子大的像孕妇,满脸胡子拉碴,一副不修边幅的粗人形象。 “老王,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没人买东西,还不如早点收摊回家睡觉。” 我扫了一眼,这老熊摊子上没一件真货,全是假货,什么假绿松石项链戒指,假珊瑚手串,各种假的藏传文玩等等,估计所有东西全加起来,进货价不超过五百块,这种不入流的摊子,是怎么搞到人头罐儿的? 文文爸说:“你先别忙着收摊,有个事儿问你,前年我从你这里买走个人头罐儿,还记不记得?花了三千块。” “草,你要退货啊?这都过两年了,可退不了啊。” “不退货,我就是问问你,那人头罐儿从哪里来的,是你收的还是捡的。” “捡的?开玩笑!你去捡一个让我看看!”老熊双手揣在大衣袖子里,瞪眼道:“那件东西是我花2800,从一个锅庄后代手里买来的!当时我急用钱,就挣了你两百!” 我听到一个词,“锅庄后代”。 感觉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文文爸给老熊递烟,追问具体是哪家锅庄。 老熊接烟就抽,他十根手指上全缠着白胶布,估计是冬天皲裂了。 老熊深吸一口,吐出烟道:“东西是锣斯堡的包家锅庄后代卖我的,他们家好东西可真不少,只不过咱他妈没钱收。” “对了老王,我卖你那个人头罐儿上头有字,你知不知道。” 文文爸顿时惊讶道:“有字?什么字,不可能吧,我没看到有字。” 老熊咧嘴,笑着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个人头罐儿脑瓜子后头有字,你晚上找个桶,把它泡水里,用手电一照就能看到了。”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婆娘等着我回家吃饭,改天在聊啊。” 老熊收摊走了,我们也回去,文文爸走的很快,看样子,他是迫切的想试试老熊说的办法,并肩前行,我随口问他锅庄的事儿。 文文爸一通解释,我恍然大悟。 外地人或许不懂,但我相信康定的朋友肯定多少知道点儿吧? 明清时期,康定这里也叫打箭炉,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当时每年有大量的茶商马商途径此地,久而久之,于是当地便有一些人开了客栈,而本地人不叫客栈,叫锅庄。 随着时间发展,这些锅庄积累了大量财富,同时数量也由最早的4家发展成了48家,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康定48锅庄”。 到了清代中期,这些锅庄早已不是单纯的开客栈了,他们有自己的马队,大量收货倒卖,很多跑茶马古道的行脚商到这里后,干脆把货物卖给某家锅庄,自己则拿着钱回家了。 所以,这48家锅庄,可以看成是康定版的乔家大院,家家富的流油。 但有钱归有钱,他们仍然受到了当地土司王的压榨。 土司王就是清政权承认的土皇帝,当地有个传言不知真假,说土司王尤喜年龄小的处|女,48家锅庄中,被土司王祸害的女孩儿数量有八百多人!这个数我认为夸张了,但肯定是不少的。 最后到了民国时期,伴随着清朝垮台,土司制度和48家锅庄,都消散在了历史长河中。 老熊说人头罐儿是他从某家锅庄后代手里购得,我认为可能性很大,说不定,人头罐儿就是当年某个庄主的收藏品,被其后代卖了,最后流落到了文文爸手里。 一小时后。 “行,知道,我晚上不回去了,在外头住。” “放心把头,咱们的货很安全,现在就是等刘元宁给我回话。” “把打电话了小项,快进来吃饭,都做好了!” “伯母你太客气了,这我怎么好意思。” 文文妈笑道:“东北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快吃,千万别客气。” 人话都到这里了,我也不能给东北爷们丢脸,抓起来猪蹄便大口啃。 菌子猪蹄炖的烂糊,尝一口满嘴流香。 文文妈满脸微笑,至于文文,她就端着个巴掌大的小碗米饭,正在那里咬着筷子看我啃。 我正吃的香,突然听文文爸喊道:“小项小项!别吃了!快来看看!真有字!” “不行,吃完在去!”文 文妈不满,大声骂道:“龟孙儿子的,我指不定哪天把你那些破烂儿全扔了!” “伯母别生气,烫的慌,我等会儿在吃。” 跑过去,看到文文爸正蹲在卫生间地上,人头罐儿整个泡在水桶中,他用手电一照,看到人头罐儿的盖子上真有字! 真是奇了,思来想去,我觉得可能是用古代某种特殊颜料写上去的,以前打仗传密信也会用类似办法。 “小项,我眼神不太好,你看看这都写的什么啊。” 我尝试念道:“欲革银,夏旧俗,限时三日,违者格杀勿论,天授礼法延祚四年颁令。” 念完后,我自己都呆住了,。 我知道这人头罐儿是什么东西了。 这他妈是件国宝啊。 第192章 国宝档案 文文爸一脸疑惑,问我:“小项,这东西很重要?” 回过神来,我忙道:“伯父,反正这东西不简单,有些事情我还没想通,咱们先去吃饭。” 回到饭桌上,我表面上啃着猪蹄,实则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我靠在客厅沙发上问文文:“你家里有没有电脑?” “有啊,在我弟房间,你要用吗?” 我点头。 去了他弟房间,电脑开机后我捣鼓了一阵,起身让开座位,求助文文说:“我不太会弄,你帮我搜个东西。” “搜什么?” “就搜天盛律令。” 文文很快搜出来了,不过只有影印本的图片,而且图片没办法放大。 我坐下,认真的盯着屏幕看。 “不会吧项哥?字这么小,这你都能看清?” 我说可以,去帮我倒杯水,我要慢慢看。 天盛律令是西夏法典,原文是西夏文,当年在黑水城挖出来的,现藏于乌拉国博物馆,我看的是1994年,由科学出版社出版的白话文版。 看完一张,点下鼠标翻页。 一直翻看到十一点多,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秃发令! 由开国皇帝元昊颁布,被写进了天盛律令的刑法篇中。 “夏旧俗”,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说恢复党项人的旧习惯,即秃发。 当时汉人束发,匈奴批发,蒙人辫发,东胡人秃发,这个东胡人,就是党项人的前身! 元昊有野心,想复新本族,想做千古一帝,这从他发明西夏文可以看出来,人头罐儿上的字描述的就是秃发令,“凡三日不剃光头发的,一律杀无赦。” 可仔细研究过后,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人头罐儿上写的时间是,“天授礼法延祚四年”,这就是公元1041年。 这个时间元昊早建国了,但根据天盛律令描述,秃发令发生的时间是在公元1032年,中间隔了九年的时间。 那这个罐子是做什么的? 要想弄明白,必须要给它定性,它是纪念性质,还是实用性质! 我思来想去,觉得两者兼有,脑中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从天授礼法元年开始,一直到天授五年,这几年宋军被西夏打的节节败退,宋军在大西北的军队几乎损伤殆尽,同时,辽国也被西夏打成了狗,如此一来,元昊在国内的威望一时间达到了最顶峰。 纵观历史,皇帝打了大胜仗,必做的一件事儿是什么? 祭天,祭祖! 秃发令下发前,元昊以身作则,第一个剃光头,恢复了东胡人发型。 这缕头发可谓意义非凡,皇帝的头发谁敢乱扔?可能一直被保存着,后来打了大胜仗,祭祖时便定烧了这么一个罐子,用来放元昊的头发,把人头罐儿,摆放在西夏太庙的贡桌之上。 还有一点,要试着从现遗存文献的只言片语中,去试着还原元昊当时的心理。 坐在电脑前,闭上眼,我脑补了一幕场景。 场景在一座豪华大颠中,一个年轻人和一个长者在说话,年轻人即元昊,长者是他爹李德明。 李德明病重,躺在床上叹道:“儿子,我死后,你千万不要恃强立国,我们虽然兵强马壮,但宋国如庞然大物,必实力强大,你如果不听我劝告,贸然立国,恐我党项一族,将迎来灭顶之灾!” 元昊冷声说道:“爹,我党项儿郎不惧这天下任何人,你不用说了,我已决心开国。” 李德明久久瞪着元昊,随即双腿一蹬,魂归西天。 虽然这是我脑中想象的一幕场景,但极有可能发生过。 元昊生性高傲,他烧人头罐儿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列祖列宗,“你们当初所有的担忧都是错的!我今天做到了!” 之所以做成人头样式,可能还暗指宋军。 因为在古代,人头是战功的一种表达方式,谁砍的人头多,谁的封赏就多。 睁开眼想通了这一切,我赶忙去看人头罐儿,希望里头还留有头发,哪怕只有一根也行! 可遗憾的是没有,罐子内空空如也。 回到电脑前,我盯着屏幕发呆,这时文文进来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想什么,对了文文,你奥拓不是坏了?要不我帮你买辆新的算了,你想要个什么车?” “啊,帮我买车?” 文文小声道:“项哥,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笑道:“我想要你家这个人头罐儿,但我说不太合适,你说服你爸送给我,我就给你买辆车,宝马奔驰,随你挑。” “项哥,你认真的?我不想要宝马奔驰,我想要一辆红色的甲壳虫,那要三十多万!” 我说当然认真的,不开玩笑,你要什么虫都行。 文文想了想,咬牙道:“好,成交,给我两天时间!等我说服了我爸,你在来拿罐子!” 我一再叮嘱文文赶快弄。 目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人头罐儿的价值,如果我不搞到手,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半夜三更,我离开文文家,直接拦了辆路过的出租车。 “去哪里?” “师傅,麻烦去建材小区。” 根据白天了解到的消息,古玩市场那个老熊住在建材小区三号楼,但具体是几层哪个门不清楚,于是到了后让出租车等着,我跑去存车棚,跟看门的大爷打听,一通聊,知道了老熊家门牌号。 “谁啊?这么晚了敲门。” 我喊道:“熊哥是我,咱们白天见过!我是老王朋友!有事儿找你!” “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都睡下了!” 我又喊道:“急事儿,你先开门!咱们面谈。” 等了五六分钟,老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给开了门。 还没等他开口,我直接递过去五百块钱现金。 “兄弟,你这是.....?” “熊哥,这些钱我买个消息,我想知道,卖给你人头罐儿那个锅庄后代的住址。” “哦.....我知道了...兄弟你是想从他手里收东西吧?” 老熊也不客气,他收了我的现金,笑着说:“兄弟你是老王朋友,我就直说了,他们家现在是穷的叮当响,估计没什么可卖的东西了,早卖光了!不过你要想去碰碰运气也行。” 老熊告诉了我个地址,很偏,在郊区跑马山那一带,我下楼又把地址告诉了出租车司机,让他把我送过去。 司机听后连连摆手,说不去那里。 我说是路远还是咋啦? 司机苦着脸辩解道:“不光路远!那个地方以前是老锅庄的旧宅,荒废了好多年了,周边连个人气儿都看不到,听说他妈的闹鬼闹的很凶!” “别扯这些,你就说多少钱能去。” 司机想了半天,咬牙道:“两百”! 收了两百,司机还是不太想去,又说要五百,我又给了钱,他这下没话说了。 发动车子,司机在自己胸前上下左右画了个十字架,开口说了声阿门。 随后他一脚油门,拉着我直奔跑马山下。 第193章 夜游锅庄 “师傅,那里就是以前的锅庄旧宅?” 夜幕下,偏僻荒凉,不远处能看到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庞大的宅院,宅院大门紧闭,黑咕隆咚,一点灯火都不见,门前高高悬挂着两个十分破旧的大红灯笼。 司机放缓车速,他靠边儿停下,转头对我小声说道:“就是这里,大半夜的真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反正你小心点吧,我走了。” 司机说完便把车调头开走了,看那样子是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待, 走近看,大门是以前清代那种老式院门,抬头能看到一张乌木牌匾,上头写着:“包家锅庄”。 我轻敲了两下门。 “请问有没有人在家?” 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我转头突然发现旁边还有扇半开着的门,看四下没人,我慢慢推开小门进去了。 我有个坏习惯需要改正,就是当看到这种没人住的老房子,总想进去翻一翻,找点什么古董卖了。 从小门进去,空间豁然开朗。 院子非常大,估计能有上千平米!院里有棵老榆树,此外,挨着院墙从西到东,整齐摆放着一排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石墩子。 墙角那里还有个废弃的狗窝,狗窝上方堆满了各种杂物,我看到有件类似木雕的东西,便走过去翻找。 是件镂空花鸟木雕,这东西是以前大户人家房梁上的构件。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回头一看。 差点把我吓着! 眼前是个穿着蓝布棉袄的老头子,老头弯腰驼背,满脸褶子,,他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提着盏马灯,正眼睛不眨的盯着我看。 “大爷你干什么,怎么走路没声的啊?吓死我了!” 老头子声音沙哑,他扶着拐杖开口道:“这么晚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忙丢了手中拿着的木雕,辩解道:“我是朋友介绍的,来找包家锅庄后代,大爷你是不是?” 老人提着马灯缓缓摇头,开口说:“原来是找我家小姐的,跟我来吧。” 就这样我跟着他走,可跟着跟着,我停下了脚步,额头开始往外冒冷汗。 这老头.....脚下竟然穿的是一双纯白的棉鞋,看鞋后跟的样式,分明是双寿鞋。 “怎么停下了,小姐住在西厢房。” 我指了指他脚下。 老头低头看了眼,咧嘴说道:“天儿冷了,老寒脚吃不住冻,所以提前穿上了,没吓到你吧?” 我忙说没事,又跟着他走。 到了西厢房,老头敲门喊:“小姐,你睡下了没有?有客人找你。” 很快,屋里传来老太太的说话声,说是谁找我,进来吧。 进屋后老头先点着了蜡烛,随后,我看到了一位穿着厚棉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靠坐在炕上抽旱烟。 老太太年纪看着没老头大,估计有六七十岁了,虽然年纪不小,但她眉宇间似乎还残留着一股雍容之气,这种气质,只有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才有。 交谈过后,我得知她正是包家锅庄的直系后代,叫包文芳。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人的,为什么我着急的连夜过来? 昨天听老熊第一次说起“包家锅庄”这几个字,就总感觉有点熟悉感,后来猛的想到了。 一个半月前,我和把头买了大量的康定地方县志来看,在其中一本上便提到了这个包家锅庄。 县志上记载说乾隆年间,当时锅庄男主人因为冲突,失手误杀了一名客商,这男主人十分孝顺,因为即将被捕,导致不能赡养老人了,所以他给老人磕了999个头,哭着说:“娘,生养之恩!儿只能来世在报了!”每说一遍便磕个头,磕了一天一夜。 随后衙门判罚下来,以命偿命,秋后问斩。 后来这件小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京城了,乾隆爷听说后便下旨:“念尔孝心可嘉,特准带罪还家,等至亲百年之后,在自行来京受刑。” 三年之后,老人去世了,这位包家锅庄的男主人也说话算话,他自己去京城被砍了头。 后来乾隆爷佩服此人的品行,便御赐给了包家一棵翡翠白菜,一个纯银制成的御赐养老牌,还有一张宫里藏的麻雀图中堂画。 翡翠白菜,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很多人说只有一个,在湾岛,这是错的,咱们国内也有,光我就见过四个了。 涉及到皇帝赏赐,这种事儿在古代可不敢往县志上瞎写,我断定此事为真。 我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问老太太这三样东西还有没有留着?如果还留着,我愿意花个大价钱买下来。 听了我的话,老太太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一起笑容,她用烟袋锅指着屋里,说道:“后生,我这里前两年就要拆迁,我不同意,所以他们给我断了电,你看看周围,我这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能卖的,早都卖光了,哪里会留下来那几件东西,是谁让你过来问的啊?” 我诚恳道:“大娘,是一个姓熊的古董商让我来的,他前年从你们家收走一个人头罐儿,不知您老还有没有印象?” 老太太转头,看着一旁拄着拐杖的老头问:“甲娃,是你卖的吧。” 老头马上恭敬说:“小姐,那个罐子是我卖的,卖了九十块钱,钱我用来买了一袋米,一桶油。” “啊?大爷,原来那罐子你才卖了九十块钱啊?” 老头点头说是。 我摇摇头,心想这老熊不老实,他卖给文文爸的价是三千,而他说自己是2800收的,还只赚200。 这时太太作势起身,被唤做甲娃的老头准备上前搀扶,老太太摆手:“甲娃,你都老的走不动路了,就不要老想着伺候我了。” “后生,我们锅庄好久没来客人了,我带你去参观参观,你如果相中什么老物件直接说,价格便宜。” 我说行。 提着马灯来到院里,老太太指着那一排石墩子对我讲道:“这些石墩子是用来栓马的,几十年前,我们锅庄很热闹,藏商和汉商住店的很多,我经常能收到一些糖果。” 从她描述中,我依稀能脑补到当年这锅庄大院里的热闹程度,随后我好奇问:“大娘,墙角堆的那些布袋子是做什么用的?” “你说那些?” “那不是布袋,是牛皮袋,”老太太眼中似乎有光,她又跟我描述道:“以前锅庄都做三种生意,一是提供客栈食宿,二是帮藏商缝制茶包,三是介绍双方生意拿抽成。” 老太太缓缓说道:“这些袋子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茶包,以前藏商赶着马,马身上驮着藏茶砖,茶砖都是用竹藤条编成的,如果不套上茶包,翻山越岭时,藤条会把马背划破。” 老太太看了眼老头,介绍道:“他叫甲娃,从小就是我们锅庄买来帮忙缝茶包的童工,伺候了我大半辈子了。” “后生,你也不要叫我大娘,叫我阿佳吧,以前大家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据我了解,“阿佳”不是人名,而是一种称呼,康定48锅庄,负责掌家的女主人都被叫做阿佳。 这些女阿佳都很厉害,个顶个能干,能把偌大的锅庄产业链打理的井井有条,阿佳们往往在家中一言九鼎。 那些藏商,入住锅庄后都会想方设法的讨好阿佳们,求阿佳们帮忙向汉商推销自己带的土特产,这种生意一两次谈不成,往往要面谈很多次,阿佳两头都要帮,既不能让汉商捡大便宜,也不会让藏商吃太多亏,所以全靠阿佳们一张嘴两头说,很考验人际交往能力的。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一个大型锅庄的一年纯利润能挣到80万,那时候的80万是什么概念?京里一套四合院才几百块钱! 有人好奇问,怎么锅庄的男主人不管家里生意? 还真不管。 因为这些男的必须时刻陪在土司王身边伺候着,类似仆人的性质,他们叫“侍贡”。 比如,土司看上了某家锅庄里的小女孩儿,就会说:“王侍贡,我看上你家这个姑娘了,让她来伺候我两天。” 封建社会,等级不同,后者往往不敢不答应。 想了想,觉得直接叫阿佳不合适,所以我叫人阿佳婆婆。 “这石狮子雕工不错啊,好像是明代的。” “后生,你看上了就拿走吧,给我一百块钱就行。” 太便宜了,但是我拿不动。 而且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想要的是她们家祖传宝贝,翡翠白菜,御赐养老牌,麻雀图这三样。 老太太说这几样宝贝早就卖了,我不信。 直觉告诉我,她家里肯定藏着有好东西。 第194章 认亲戚 “不好意思阿佳婆婆,我接个电话。” 快步走到一旁,我压低声音问:“刘哥,我正忙着,你查出来谁是内鬼了?” 电话那头,刘元宁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查的差不多了。” 我冷笑道:“让我猜猜,是烟儿干的吧?” 刘元音那头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他道:“你怎么会想的是烟儿干的?” “难道不是?” “不是,”刘元宁气愤说:“你怀疑错对象了,我很清楚,烟儿跟我在一起不是看重我的钱,她是看重我这个人!根据我这两天调查,我的钱应该是去你那里之前,就被人调包了,我怀疑是肥鲶鱼做的!” “肥鲶鱼是谁?” “是个本地的倒爷,我那天下午在宾馆跟他见面了,当时我的钱箱子就藏在车上!怪不得....那家伙那时候老是拖延时间,说让我多待一会儿。” “事后,肥鲶鱼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联系了几个本地朋友也找不到他,妈的,估计是跑路了。” “刘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刘元宁在电话中的语气逐渐阴冷,他低声道:“肥鲶鱼不讲道义,他妈的,敢这么黑我的钱.....他死定了!我找了一位大哥帮忙,对方答应,一礼拜之内帮我把钱追回来。” “行,那到时候咱们在面谈,我这里还忙着,挂了先。” 收起手机,我跑过去继续陪老太太。 或许是锅庄真的太久没来客,又或许是把我当成了住店客人,反正老太太一直说锅庄的各种光荣历史,听的我脑瓜子嗡嗡响。 我又不是她那个年代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受不了了,我只能借口说离开。 老太太和老头出来送我,老头手里提着马灯,他两人靠在门上看着我笑。 看着大门关上,我蹲在地上抽了根烟,起身裹紧衣服,绕到了旧宅后方。 搬来块儿石头踩着,我翻上围墙,又从围墙上到了房顶上。 在房顶上走路是个技术活,要想不发出声响,必须挨着房檐儿小步走,需要注意,别踩空掉下去了。 从东厢房走到西厢房,我趴在房顶上,耳朵贴地,仔细听屋里动静。 屋里老头和老太太正说话。 “甲娃,你有没有对外走漏过消息?” “回小姐,我从没对外说起过,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知道,咱们包家还留着那几样东西的。” “小姐,以后怕是不安全了,要不要我挖出来换个地方?” “别轻举妄动,那小子鬼的很,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如果他明天再来,我磨他几天,看能不能把他磨走。” “甲娃,我记不清了,明天是周六还是周日?” “回小姐,明天是礼拜天。” “哦,是礼拜天,那明天小书包是不是要来看我啊。” “是小姐,我已经准备好了招待用的东西。” “嗯,甲娃,你过来帮我捏捏脚。” “小姐,我....我已经老了,身体怕是不行了。” “呵呵....”就听屋里老太太笑道:“老了有老的玩法,身体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 随即屋内蜡烛熄灭,陷入了黑暗中。 我躲在房顶上,听的目瞪口呆。 就知道有古怪! 原来二人还有这种秘密关系,听意思,好像是宝贝埋在了哪里? 还有,老太太口中讲的小书包又是谁? 我悄悄退下去,找了个角落猫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搭了辆路过的顺风车回县城宾馆。 我首先向把头汇报了刘元宁那边儿的最新情况,随后又把锅庄的事儿说了。 把头疑惑问:“你确定这家人真有宫里的东西?” “确定把头!我昨天晚上都听到老太太亲口承认了!说是埋在哪里藏起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偷不抢,找对方弱点!争取把东西搞到手!” “嗯.....你注意分寸,还有时间,我们很多事要办,但时间不多了。” “明白把头。” 在宾馆冲了个澡,随后我租了辆二手车,买了两桶花生油,又去了包家锅庄。 ...... “后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与你非亲非故,你怎么还送上东西了。” 我笑道:“大爷你就收下吧!这是当晚辈的一点心意。” 老头脸色发白,他叹了声道:“哎,我知道你意思,不用白废功夫了,我们包家真没什么祖传的宝物,就算有,肯定几辈子前就卖了,油你拿走,我们不收。” 我正要说话,忽然看到老头脸色一喜,拄着拐杖就向外走。 来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位年龄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这妇女皮肤很白,一头卷发,体态略微丰莹,她手上提了不少东西,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儿,看年纪就七八岁。 “甲爷爷甲爷爷!我来看你了!” “哎呦!我看看小书包!这是又长高了啊!” 老头抱起小女孩儿,一脸宠溺。 “快下来!你这丫头!你甲爷爷岁数大了,快抱不动你了。” “妈妈我就不!” 小女孩儿搂着老头脖子不肯撒手,中年妇女脸上挂着笑,说奶奶身体还好吧。 老头说好的很,没病没灾。 中年妇女点头,转头看着我问:“你是.....” “哦,大姐好,我是包奶的晚辈,今天特意过来送油的。” “甲爷,这是我们亲戚?我怎么不认识?” 老头咳嗽了声,说是远房亲戚。 等母女两进去后,老头把拐杖一横,把我拦在门外:“后生你赶紧走吧!不欢迎你!” 人不让进,我肯定不敢硬闯,但我不是那种亲言放弃的人。 相反,有些东西你越藏着掖着的,我越想得到手。 几人进去后,大门砰的关上了! 母女两开车来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左右无人,我打开机箱盖儿,又拧开机油盖儿,往里倒进去半桶大豆油。 随后我开车离开,找了个隐蔽地方等着。 这一等,足足等到了一整天! 大概晚九点左右,我看到那辆小车开过来了。 在车里抽了两根烟,我打着车跟了过去。 走没多久,远远看到那辆小车停在了土路中间,车头不断冒白烟,那个中年妇女下车看了看,一脸着急的打电话。 “大姐,怎么车坏了啊?” “哎,是你!不知道怎么搞的!车坏了。” “哦,这样啊....我帮你看看?” “哎呦!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打开机箱盖儿,这儿动一下那,动一下儿,摇头道:“不好修,可能是拉了缸垫儿了。” 中年妇女有些着急了,她忙说:“那这可怎么办?明天一早孩子还要上学啊!” “大姐你们住那里,要不我送你们吧。” 她眼神中有一丝警惕,说道:“不用了,我们在这里等救援车就好。” 我笑道:“大姐,你看这周围荒郊野岭的,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咱都是自家亲戚,我还能害了你啊。” “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她连声辩解。 我打开车门笑着说:“大姐快上来吧!天这么冷,别让孩子在冻感冒了,这车就扔这里,丢不了的,之后等修理厂的人拖走。” 听我这么说,她稍稍犹豫了几秒钟,随后拉着孩子上了车。 行驶在路上,我看着前方问:“大姐你老公呢?难得回来看看咱奶奶,他怎么不来?” 就这时,小女孩大声道:“叔叔我知道!爸爸没时间!他住在海里照顾海豚!” 童言无忌,但我听出来了话外音。 “大姐,难道姐夫....?” 她鼻子一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出了点意外,人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姐你节哀。” “没事,都过去好几年了,我也慢慢习惯了。” “哦,你还没说你住哪里啊大姐?” “我在雅安住,不在康定,你把我们送到市里有公交车的地方就行。” “这都几点了,路上哪里还有公交车,要不这样,我朋友在城南开了家宾馆,你去他那里先住一晚,等明天车修好了,你在开车带孩子回去。” 她想了几分钟,笑了,说那麻烦你了。 第195章 传家宝 县城,晚十点半,某宾馆内。 “大姐,这么说.....姐夫出事儿后保险公司没给赔偿?” 她摇头:“没有,保险公司说人是自杀的,因为我丈夫以前有过轻度的抑郁症史,所以最后我败诉了,但我知道,我丈夫不会自杀的,那次沉船纯属天灾意外。” “之前我们家做海鲜生意,收益也是不太行,家里过得很拮据,我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够把女儿养大成人。” 她说完看了床上一眼,小女孩儿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 怕吵醒孩子,我压低声音愤怒道:“保险公司太他妈不像话!人死了一分钱都不给!这摆明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她叹了声,说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不想在提起了。 这女的虽年过三十带着娃,但无论是外形,身材,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很不错。 尤其是和人交谈,落落大方礼貌有加,给人的感觉受过高等教育,贤妻良母型。 我设计把人带回来,当然不是馋人家身子,我不是那种人。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们娘俩是我计划中的突破口。 目前有两个办法。 一是把娘俩绑了,直接跟老太太要东西赎人,这个见效最快,但后遗症也最大,搞不好我得不偿失。 二是让她主动配合我把宝贝搞到手,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 把头提醒我,做事要注意分寸,所以我自然选了第二个办法。 把头还说过,每个人都有弱点,关键在于你能不能看到对方的弱点。 我倒了两杯水,推过去一杯,开口问:“大姐,咱们锅庄旧宅算是古建筑遗迹,政府怎么会拆?” “哼,”她冷哼一声,道:“在他们眼中就没什么古建遗迹,他们眼中只有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要不是奶奶和甲爷死活不愿意搬走,我们锅庄早就被拆成废墟了。” 我摇摇头,笑道:“所以,你心里就天天盼望着,老头老太太赶紧死了算了,对吧?” 听我这么说,她面色一变,紧接着勃然大怒!端起桌上的水杯,直接泼了我一脸水! 随即她起身就想抱孩子离开。 我一把扣住她手腕,她奋力挣扎,大声说放开!你放开我! 我将她拉回来,一用力,推到了椅子上。 随后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笑道:“大姐,你怎么突然气急败坏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她脸色发白,不吭声。 我靠近,看着她眼睛道:“只要老人死了,锅庄就能顺利拆迁,到时肯定有一大笔拆迁款到账,从法律上来说,你女儿还小,你就是这笔钱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对不对?” 她眼神恐惧看着我,胸口不断起伏。 我笑道:“所以,大姐你心里天天想的是,老东西,怎么还不死,你赶紧得癌症病死算了,对不对?” 她捂住耳朵,大声道:“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眼看着她的精神防线几近崩塌。 这时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开口说:“大姐,别哭,我这么说吧,你以为那老太太是什么好人?” “大户人家,最是无情,老太太眼中根本没在乎过你,她只在乎她的小书包,她的孙女!那是她儿子的女儿!是她们包家血脉的延续!你一个异性的外人,又算什么?” 她看着我,嘴巴慢慢张大。 我又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所以大姐你不能仁慈,你一定要为自己争取利益,为你和你女儿的将来考虑,如果你自己办不到!就需要找一个有能力的男人靠着!” “这个人,就是我!”我指向自己说。 她紧抓着我的手,过了好几分钟,才结巴说:“我.....我要怎么做?” 我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简单,扣泼瑞深!合作!” “我们只有合作,才能共赢!” “首先,大姐你现在肯定猜到了,没错,我不是你们包家的什么远方亲戚,我姓项,叫项风,是一名古董商。” “你知不知道,你们包家有几样过去宫里赏赐的传家宝?” “什么传家宝?我从来不知道。” 我笑道:“所以说老太太自始至终都没在乎过你,我敢打赌,你丈夫他肯定知道这件事,你丈夫死后,老太太宁愿把东西深埋地下,也不愿意传给你!这就是现实!” “老太太之所以每天还对你还笑脸相迎,只是希望你把孩子养大,替她们包家续上香火!” 她听的咬牙,开口说:“我知道,我心里都清楚!以前跟我丈夫回去,她都没让我上桌吃过饭,说我应该待在厨房收拾,说我只能等丈夫吃过了才能吃,还有,往年的清明祭祖她也排斥我,说等我生了二胎,生了儿子,才有资格拜祖宗!” “我当初嫁给她儿子就不是为了图什么!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处处小心,事事伺候,如履薄冰,可我到现在,什么都没得到过,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我听后叹了声,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包家是过去康定最大的锅庄之一,年挣大洋超百万,这可不是小地主,是真正的大户。 包老太太半只脚从旧社会走过来,她的价值观自然也停留在那时候,并且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谈及自己痛处,她也不在叫奶奶了,改口了。 “你说老太婆手里有传家宝?是什么样的,如果我帮了你,你能给到我什么好处?” 我回道:“没见过实物,但推测可能有三件,一件玉器,一个银牌子,还有一副画。” “至于你帮我有什么好处?听着。” “我给你一百万!” “这一百万到手后,足够你们娘俩以后生活了,而且之后锅庄拆迁,拆迁款也全是你的。” 她皱眉道:“听起来不错,但我要怎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我想了想道:“你给我个卡号,明天我先往你卡里打三十万,余下七十万等事成之后在打给你,这样总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好,你要我怎么做?” 我看了眼趴在床上熟睡的小女孩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分钟悄悄话。 她听后犹豫了。 我真心劝说道:“大姐你就听我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做了包家这么多年儿媳妇,连起码的尊重都没得到,你还犹豫个毛?一旦得到了这笔钱,就算你以后不找男的!你和你女儿,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别说了,我答应你?” 我心里暗喜,说那咱喝一杯,庆祝一下。 两杯白酒下肚,大姐脸上不自然的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撩了撩头发,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问:“我们是孤儿寡母,也没什么本事,你不会骗我们的,对吧?” 我当即指天发誓道:“大姐,我只想和你合作,咱们各取所需,如果我骗了你,我项风出门就被车撞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挡住我嘴,轻声道:“行了,别说这么严重的话,我知道你意思了。” 或许是醉酒的原因,她看着我轻声说:“大姐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不少,但....但大姐什么都会,大姐也喜欢有能力的男人,如果你不嫌弃....” 说着说着,她右手慢慢移到我的胸口上,按着不动。 我感觉浑身燥热,胸口像蚂蚁爬,有些心动。 短短几分钟,脑海中同时出现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声音说:“送上门了都!你不上白不上!别他妈浪费!” 另一个声音说:“别听他的,你得忍住,得把持住自己!你项云峰从不是那种爱色之徒,一旦你哆嗦了那两下,事后会背上永远甩不掉的包袱!” 见我不说话,大姐的手,顺着我胸口逐渐下移,她身子同时靠过来,声音温柔,吐气如兰道:“就像你说的,不要有负担,各取所需,我好几年没碰男人了,我心里也想的,我们可以只走进对方身体,不走进对方生活。” 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没忍住。 当下一口喝干杯中的白酒,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她身子瘫软,双水环绕,紧紧搂住我脖子,热烈的回应,一副任君索取的样子。 这时候,突然就听到床上的小女孩呢喃着喊:“爸爸!爸爸!” 我想扭头看,结果大姐搂着我不让。 她急喘气说:“不用管,孩子一直都是这样,老说梦话。” 就像干柴浇上了汽油,见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燃,我上半身衣服已经全脱了,就这时,我转头瞄了床上一眼。 突然就看到... 床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人浑身都是水,脸色发青,双眼翻白,他头发上还缠着水草,正斜眼看着我冷笑。 第196章 做局 “项风,别分神.....吻我。” 我上一秒血气上涌,激动的满面通红。 可下一秒,瞬间被吓的色意全无! 所有的激情都被浇灭了。 壮着胆子,又往床那里看了一眼,只有孩子趴在床上睡觉,睡的香甜。 “大姐,我还有要紧的事儿办,你先睡吧!明天我在找你!” 说完我急匆匆套上衣裳,逃也似的推门跑了出去。 我什么时候酒量变的这么差了?喝了两杯白的就出现了幻觉,跑卫生间用冷水抹了两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了点儿。 看着镜子中自己脸,我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心想:“项云峰,你差点犯了大错!你这么做对的起玛珍吗,对的起小萱吗你,该打!”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大姐看我的眼神中满是幽怨。 我避开她目光,咳嗽了一声,说道:“那咱们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孩子我先抱走,你放心吧大姐,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她点头,蹲下笑着对自己女儿说:“小书包要听话,项叔叔带你去买玩具,你不是一直说想买小汽车吗。” “好哦!去买小汽车喽!” 几岁大的孩子懂什么,我抱着小书包去超市买了几样玩具,随后把她放在了车后排。 小孩儿也不哭,也不闹,就趴在车后座上摆弄自己的新玩具。 回到试验田,我让小萱帮忙照顾孩子,叮嘱了她几句话,随后又匆匆离开。 接下来就是等大姐那边儿放话。 大概上午十一点多,我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 “快来”。 又买了两桶大豆油,开车赶到锅庄。 大门没锁,我提着油刚进到院里,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 走到西厢房门口,看到大姐披头散发光着脚,她衣服上都是土,双目通红的跪在地上。 碗碎了一地,老太太满脸怒气,指着大姐就骂: “赵娟!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孩子!我孙女去哪儿了!” 大姐红着眼哭道:“奶奶!都是我不好!昨天走半路上车坏了!后来我打完电话去路边儿上了个厕所,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大姐使劲抽自己巴掌!边哭边抽,抽耳光的声音响亮。 老头用力砸拐棍,着急道:“你现在打自己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找孩子!报警!” 老太太气的身子直发抖。 她指着大姐说:“我儿子就留了这么一个骨肉,要.....要是我孙女有个三场两短,我.....我饶不了你!” 大姐侧着头,不停抽泣,显的悲痛万分, 恰巧,我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 这时我咳嗽了一声,站在门口问:“阿婆,这是怎么了啊?” 老太太一看是我,立即愤怒的对我咆哮:“你小子怎么又来了!赶紧离开我家!快滚走!” “阿婆你怎么骂人?我就是来看看你们,送点东西。” “谁稀罕要你东西!快滚!以后别来了!” “得,走就走,我算是热心贴到了冷屁|股上了。”我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提上油转身离开。 我故意放慢脚步,刚出来郭庄大门,果然,老头拄着拐杖急匆匆跟了出来。 “后生,后生你先别走!” 老头对我说:“实在对不住,家里出了急事,小姐她正在气头上,你别在意,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厚脸皮,但能不能请你也帮帮忙,帮我们找找孩子?” 我一脸惊讶:“大爷你什么意思?找孩子?找谁的孩子?” “我家孙女丢了!昨天你见过的!” “什么!?” 手一颤抖,桶装油掉到了地上。 我急声问:“昨天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失踪了?在哪里?G的!你们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估计人马上过来,但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警察身上,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找!” “那是当然!大爷你放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肯定帮忙的!” “这样,我现在就沿着山路找,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前脚刚走便看到警车来了,大概停了一个小时,警车又离开了。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也拄着拐杖沿路找。 她边找,边哭着喊:“孙女!小书包!你去哪儿了啊!奶奶叫你呢!” 在暗中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但我转瞬将这份侧影之心压了下去。 出来混社会的,心软被人欺负,心善发不了横财,这是铁律,要想出人头地,心要狠一点儿。 下午两点多。 大姐一直呜呜的小声哭,老头和老太太都默不作声。 我皱眉说:“大姐你先别哭,找孩子要紧,这附近方圆十几里能找的地方哟都找了,愣是没找到,你们说.....她那么点儿的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警察是怎么说的?” 老头道:“问了情况,做了笔录,说现在只能算报案,立案还要等48小时以后。” 就在这时,大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大姐眼睛都哭肿了,整个人像丢了魂般失魂落魄。 我提醒说先接电话,万一是派出所的消息怎么办。 她这才忙拿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刚接了几秒钟,大姐突然眼神惊恐,脸色巨变。 她声音颤抖的大声说:“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听到这话,老太太同样脸色大变,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打手势,示意大姐把手机免提打开,这样大家都能听到,她马上照做了。 就听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 “呵,是包家锅庄的少奶奶吧?” “好好听着,这年头不容易,哥几个只想求财,不想害命,但如果我们求不到财,恐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孩子了。” “钱!我有钱!不要伤害我女儿!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手机那头,只听那男的笑了笑说:“一口价,60万,记住,要现金。” “60万!我.....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没办法了。” “不要!” “求求你不要!” 大姐脸上梨花带雨,哭诉道:“不要伤害孩子,我马上给你们凑钱。” 那头冷哼一声:“大户人家拿不出来60万,说出去谁信啊?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时候,如果我看不到现金,到时别怪哥几个心狠手辣。” “另外,记住!如果你们想在报警赌一把的话.....可以试试看,看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哥几个下手快,像你女儿这岁数,道上有的是牙子愿意花钱买。”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那头干脆的挂了电话。 老太太两眼一黑,昏倒在了椅子上。 “小姐!” 老头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喊,过了几分钟,老太太一口气缓了上来。 她张嘴就喊:“老天爷!我们包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甲娃,咱们还存着多少钱?” “小姐,总共不到四千块啊!” 老太太急的拍桌子喊:“这么点钱能做什么!” 她又厉声问大姐:“你那里有多少!” “奶奶,我全部身家只有四万多块钱,还是老公在的时候存的,我这就去借!如果借不够就卖房子!” “少奶奶!对方只给我们一天时间!就算你卖房,怕是也来不及啊!” 大姐瘫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 我心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是,这眼泪总能说流就流出来。” “小姐,实在不行咱们告诉警察吧。” “不行!你没听刚才电话里怎么说的?我不能让我孙女冒风险!” 老太太咬牙切齿:“我这把老骨头,就算给人磕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到。” 老头看起来最冷静,他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皱眉说:“这件事有蹊跷,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们想想,劫匪知道大姐身份,还知道大姐的手机号,也就是说,可能你们包家早就被某个人盯上了。” 看所有人在认真听,我接着分析说:“对方肯定是道上混过的,只有混过的才会把人贩子叫牙子,而这类人,为了钱往往什么都能做出来。” 听了我的话,老太太闭着眼,深呼吸了口。 在睁开眼,她像下定了决心,对我说:“不用装了,现在走途无路了,我把我们包家的传家宝卖给你。” 我忙摆手:“婆婆,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 “别废话!我不跟你多要,80万,今天你能不能拿出来。” “80万....这个数有点大,应该差不多。” 老太太冷哼一声,扭头说:“甲娃,走吧,去把东西刨出来,让人家先看看货。” 从老太太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来,她知道我在装着欲拒还迎,也知道我此刻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但她知道又能怎样?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向来百依百顺,温柔贤惠的孙媳妇是背后主谋之一,还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做局! 小孙女就是她的弱点,现在弱点被我抓在了手里。 我这招就叫阴谋和阳谋并用,她身陷局中,是解不开的! 老头环顾四周,最后重重的叹了声,说都跟我来吧。 他领着我们出了锅庄大门向右走,走了小十分钟,到了一处面积很大的荒地上,这里野草丛生,还立着十来座墓碑。 这里就是包家坟场。(有兴趣的可以用卫星地图看一下,应该能看到包家坟场,) 到这里后,老太太颤巍巍跪下,对着一座青石墓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她看了我一眼,手指着墓碑正下方道:“地下三十米埋着一个铁盒子,挖出来吧,盒子里装的是当年乾隆皇帝赏赐给我包家祖先的麻雀图。” 第197章 挖宝 2005年年末,据当事人(包老太)口述回忆。 上世纪那个年代,大量文物遭到破坏和没收,许多大户人家迫不得已,都将自己的家传宝贝深埋地下,一般都是放一个缸里,随土掩埋。 1970年之后,国家主动把很多东西都退还给户主了,这类退还文物,一般都配有一个黑檀做的盒子,上头写着“退000多少到多少号”,所以在收藏时看到这种盒子的,有很多好东西。 晚上10点多,偌大的包家坟场十分荒凉,一座墓碑前亮起了火光,是包老太太在给他爹烧纸。 墓碑旁地上,开了个直径不足一米见方的狭窄洞口。 一根长绳子自洞口垂落下去,我叫来的临时帮手豆芽仔正蹲在绳子旁抽烟,随同绳子一同放下去的还有鼓风机管子。 看见绳子晃动,豆芽仔立即开始提土,提上来的黄土随手倒在墓碑旁,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卧槽,峰子,还没到底啊?” “没有!” 太深了,这是我自入行以来,打的第二深的盗洞! 有人说你吹牛逼,30米深怕是得有十层楼高,谁信啊。凡有这个想法的人都外行,西周战国大墓,深埋地下几十米的比比皆是。 从下午干到现在,此刻垂直深度已经接近了30米! 底下空间又小又黑,而且缺氧,鼓风机隔五分钟就要开一次打氧气,行里人早年都用那种东成牌手提式鼓风机,烧柴油的,一头接着软皮塑料管。 我带着头灯,满身都是土,在底下只能侧着身子挖土。 “呸,妈的啊....” 我心想,这老太太是不是在玩我? 挖了大半天,现在毛都没看到,在挖下去,怕是要挖到地府了。 半小时候后,深度又下去两米,我挖着挖着,突然看到很多腐烂的干草。 刨开干草,看到了一口小水缸半掩着埋在土中。 此时我心头狂跳,小心翼翼用手清理缸口周围的浮土,让它整个露出来。 缸上压着厚达三寸的实木板! 木板表面都发霉烂了,可想而知埋的年头不短了,拿开木板后看到缸内还是干草,在最底下,藏着个铸铁盒子。 整体呈方形,上着以前那种老式长铜锁,铁盒子表面锈迹斑斑,左右两侧各带一个圆形拉环,我将拉环系在绳子上,抬头看着豆芽仔一点点拉上去。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爬上去,喘着粗气问道:“阿婆,这.....这盒子的钥匙呢?快打开看看。” 老太太看着铁盒子,摇头苦笑道:“我还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这个东西,没想到老了老了,临死前还能在看它一眼,爹,包家的各位列祖列宗,请你们原谅我。” 大姐在一旁捂着脸轻声哽咽,几乎没人注意到,她嘴角勾了勾。 老太太从怀中摸出一串老式钥匙,她指了下是哪个,随后递给豆芽仔,说打开吧。 豆芽仔接过钥匙捣鼓了半天,他用力摇晃,怒声说:“草,是不是锈死了!打不开!” “让开,我来。” 豆芽仔不知道,开这种老锁有技巧,我接手后,先插到底不动,随后顺着45度角用力旋转。 手上感觉转不动了,这时要慢慢抽出来一点,随后在次拧动。 只听卡塔一声.....开了。 打开后就看到,铁盒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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