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前好像有抓着什么东西。 我咬牙硬挤过去,把他手抽出来,骇然发现,他左手紧抓着的是一团新鲜翠绿的柳数枝! “咔嚓!咔嚓!”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相机快门声,我回头一看,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这年轻人背着黑双肩包,带了副眼镜,镜片厚度厚到吓人,可能有八百度近视。 他照完就跑,我随后我也被赶了出去。 “等等!你刚才在照什么!”我追上他问。 “握草,你别拽我!” “我照什么跟你有毛关系!” “你小子哪来的,怎么说话这么冲?”我皱眉道。 “你他妈管我哪来的!放开!老子要走了!” 这小子带着眼镜像个读书人,没想到和他一说话,三句不离握草,他妈的,毫无素质。 我从地上捡起来半块儿砖头,抓在手上颠了颠分量。 他马上变了脸,说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这样才能避免两败俱伤!” 我说你能打过我?还两败俱伤,信不信我五秒钟就能把你撂倒,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他连连点头,说好,我知道了兄弟!你别生气。 我丢了砖头,拍了拍手皱眉问:“现在说吧,你刚才照相想干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研究啊,兄弟我有大发现!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咱们换个地方谈。” 和他走到村里小卖部门口,我两在这里聊上了。 国外有专门的一门学科,叫“神学”,都能念到博士后拿到专业证书,我们国内一直没有。我记得这眼镜男叫吴世勋,算是个民间神学研究爱好者,他自封“贴吧宗教委员会组长,”当时的贴吧id叫“吴大组长。 那两年贴吧刚开始火,不知道有没有人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他以前在贴吧发过很多帖子,比如湘西落花洞走访实探,贵州水鬼桥实探考察等等。 我问他你有什么大发现? 他眼镜的镜片闪过一丝白光,沉声开口道:“很牛比,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我十月份过晒佛节那阵就住在这里,这两个多月来,我暗地里查了很多东西,从结果来看,这村子的人肯定和古萨满某种祭祀仪式有关系。” “刚才趴地上死那老头,你也见了吧?他背后的纹身叫莲花背!可以看作是一种护身符,只有修行过的人才敢纹莲花背!就像现在混社会的人不敢随便纹睁眼关公,这里头都是有讲究的。” 我皱眉,表示听不懂。 他神神叨叨的,小声道:“告诉你,这里有种当地神灵叫爬神,这是个邪神,它在萨满教的文化中还有个名字,叫“佛立佛多,鄂漠锡玛玛。” “你说的什么玩意?” 他又低声念了一遍,并且对我小声解释说:“佛立佛多,意思是大夏天,鄂漠是以前的一片沙漠,锡玛玛,是当时一个女的名字,把这句话联起来,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夏天从沙漠中爬出来的女人。 “七月爬?”我愣神问。 他也一愣,说道:“这名字挺好啊,夏天也可以理解成是七月份,那时候天最热。”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结果他抽了一口连连咳嗽说不会抽。 我疑惑问:“你说这东西和银川有没有关系?” 因为我最早听到七月爬这名字,还是在银川的贺兰山脚下,当时听秦兴平战友,那个在当地开小饭馆的老王讲的。 “嗯......银川.....很有可能!” 他抬头道:“银川那里有大沙漠!到处都是戈壁滩,我们不妨大胆推想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在宋辽金时期,有个名字叫锡玛玛的女的,她被人献祭,或者因为别的什么,被打断手脚或者砍了手脚,丢在了腾格里沙漠中等死。” “这女的不想死,她就在大沙漠中拖着身子爬啊爬,结果最后看不到希望,在绝望中死去了,她死时怨气难平,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害她的那些人,所以在那里,便留下了一个七月爬的传说。” 我皱眉说:“这事儿就算真有,那也是在大西北银川,怎么千里迢迢到四川康定来了?” 他说:“这就涉及到历史问题了,当时统治着大西北沙漠的是党项人建立的西夏国,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你继续讲。 他点头道:“西夏人信两个教,一个是佛教,一个是萨满教,萨满教的巫师把七月爬当邪神供奉起来,用作于诅咒他人,根据当时西夏人的风俗来看,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随后西夏被蒙古人亡国,部分党项人逃难到了四川康定,党项的黑巫师跟着逃难过来,自然也就将爬神带到了康定,这样一来,不是一切都说的通了?” 我说兄弟你真能瞎编。 他急了,大声道:“什么他妈的叫我瞎编!” “这叫联想!叫推测!” “你他妈怎么敢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历史上很多谜团都是靠人推测最后才解开的,如果不推测!七八百年了!鬼他妈知道!当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儿啊!” 我冷着脸说,你骂谁?你吃屎了?这么暴躁没素质,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哎呦...兄弟,我这人性格说话就这样,习惯了改不过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 “行了,”我摆手说:“既然你说的这么专业,有些事我也想跟你问明白,这里人多眼杂,中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 “行啊兄弟,走吧,坐我的车,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 到县城找了间小饭馆喝酒,我和他继续聊。 民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专家,和这类人聊天,能学习到很多你根本不懂的新知识。 最起码一点,我对古萨满教文化,古巫术崇拜等有了新的认识。 我说的这些名字和“神灵”都是真的,包括这个爬神!许多藏文满文的古书中都有所提起,别以为是我自己创造的。 萨满教最初信奉的概念是“万物有灵”,其中达斡尔人,鄂伦春人,鄂温克人,共同信奉崇拜的一个祖神叫“白那查”。 这个名字在古语中也叫“白音那查”,翻译成现代话的意思就是,“富饶强大的爸爸”。 昨晚上马亮叔跟我说:“希望父亲也保佑你们,”他意思应该就是希望白那查保佑我们。 这是萨满中好的祖神,此外还有像“巴列沁”,这是一个从不失手的男接生婆,以前人在妇女难产时会在心里默默念:“巴列沁保佑,巴列沁保佑,”这样孕妇就能平安生产。 还有主宰男女爱情的狐神“苏木巴尔肯”,原形是一头红毛的百年老狐狸精,萨满文化中传说单身青年去庙里供奉苏木巴尔肯,很快就能遇到一段姻缘。 还有这些,阿巴嘎尔歹(熊神),哈彦(魂灵)、嘎吉日巴尔肯(井里的神)、阿彦巴尔肯,(畜神)。 道比巴尔肯(树神)、霍通巴尔肯(家神)、巫西巴尔肯”(厕所神)等等。 此外就是坏的神,邪神,像党项的爬神,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神,这个体系很偏杂,现在没人能研究得清。 小老头死前手里握的柳树枝,吴世勋也看到了,他告诉我那不是普通东西,是萨满教中的“翁图尔”,握在手中能赶跑某些不好的东西。 还有别的法器,像念珠、鼓锤,转经筒,神扇,布旗,铃铛、皮鼓,神帽,金刚纽等。 饭桌上我一直抽烟。 他往自己嘴里扔了一棵花生米,咀嚼着说:“很明显,之前有东西制约着爬神,现在没有制约了它就来报复了,祠堂那老人肯定不是死于心脏病,不过....根据我这两个月在村里的秘密观察,我已经知道它是谁了。” “你知道了?是谁?” 他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道:“康定过晒佛节那两天,有种民俗叫烧石头,村里负责看着烧石头的那个老太婆,应该就是爬神。” 听到这话,我手中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真的! 烧石头的老太婆,晒佛节那天我见过她! 那次,隔着火堆看了老太婆一眼。 我随后流鼻血,发生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当时差一点就死了! 第174章 癞蛤蟆和天鹅 “说吧,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吴世勋咧嘴一笑,他道:“这事儿你问我就对了,办法确实有!一个快办法,一个慢办法。” “你说说。” 他点头,小声道:“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个概念,那个老太婆也是个血肉人躯的人,她只是党项爬神的祭祀者崇拜者,你搞把枪,一枪把她爆头就行了!” 我皱眉道:“我是一个守法公民,你这是故意杀人罪,被抓到了要吃花生米的,慢办法是什么?” “这个相对来说就比较麻烦了。” 他一口喝干杯中啤酒,才说道:“我从七岁开始对神学感兴趣,八岁开始看古书,九岁我就七百度近视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有一本清代的老满文书,上面写了一个办法,专治各路来历不明的邪神,这办法,就是做一件特制法衣!” “特制法衣是什么东西?” “你外行,这事就管了,交给我就行。” “对了,我准备把斗爬神这事写成故事传到贴吧上,到时咱两就火了知道不!肯定很多人追着看!” “你别写我,写你自己就行了,这样,我先回去还有事,你记我个电话,有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咱两现在目标一致。” 他马上说:“兄弟,现在还真是需要你帮忙,做对付爬神的特制法衣需要很多名贵材料,我最近有点囊中羞涩,你看你...” “要钱?多少?” 他比了两根手指,又收回去一根手指道:“一万块。” “兄弟你信我,我绝对不是骗你钱的骗子!” “行了,我要是不信你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聊了,等我半小时。” 我打车去了最近银行,回来扔给他一万块,认真说:“要全力以赴,可不是在闹着玩的。” 他把钱塞自己怀里,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离开前,他又叮嘱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全最重要,有几点你一定要做到。” “首先,这件事儿只能咱们两个知道,你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说,要不然,容易出岔子。” 我答应说可以。 他又道:“另外,你回去后要注意,这两天尽量不要盯着水面看,尤其是厕所池子里的水别去看!在有,你不要和任何女的同床xx,这样爬神就找不到你了。” 我点头。 不管真假吧,这事儿对我来说简单,照做就行。 回到新都桥废仓库,把头问我:“云峰,你去哪里了,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最近打算进山。” “哦,昨天在县城碰到个老朋友,一起吃了个饭,把头,我看进山的事儿先缓两天吧,下礼拜在说。” “为何?” 我指了指门外,“把头你看,这两天咱得把货卖了吧?拿到钱以后得分钱,咱们团队可有段时间没分钱了。” “嗯....行,听你的。” 我说完推门出去。 正值下午,不冷不热,微风拂面,带来了薰衣草的花香。 在不远的花田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口琴声。 我走过一看,才看到是大小姐和豆芽仔躺在花田中,二人身下铺着干草,豆芽仔正翘着二郎腿在吹口琴。 大小姐躺着,着急问:“后来呢!后来没有水,豆哥你是怎么走出腾格里大沙漠的!” 豆芽仔放下口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笑道:“男人,一定要有钢铁般的意志,有在绝境中永不放弃的精神。” “当时我一点水也没有了,因为我妈还在,我不能做不孝子,所以为了活下去,当时我就靠着喝自己的尿,迎着漫天黄沙,硬生生走了四百多公里!才走出了腾格里大沙漠?最终活了下来。” 大小姐抓住豆芽仔左手,安慰他说:“豆哥你好坚强啊,你母亲肯定以你为傲。” 豆芽仔反手抓住大小姐的手说:“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不想在提起了,来,告诉我你qq号,回头咱两私下联系。” “哎...!干嘛峰子!” 我过去一把将豆芽仔拽起来,推着他走到一旁。 “你刚才都胡说八道的什么,你妈改嫁后都十几年没管过你,你还能这么孝顺?” 豆芽仔甩开我手,不情愿道:“峰子你别管我!在有一天半天的,她就能当我女朋友了!” “你想死?” “你不知道她家庭什么背景,十三行的千金大小姐和一个盗墓贼交往!人家里在道上花点钱,分分钟买了你的小命!” 豆芽仔听后反驳我说:“你这都是老观念,以前古代穷书生被千金大小姐看上的还少啊?” “你是书生?你他妈小学五年级毕业,还没我学历高!” “豆哥,你两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呢?” 我马上回头笑道:“没什么,我和你豆哥随便聊两句,” 和大小姐聊了片刻,她说待会儿就走,见面后让她司机把钱给我。 500万....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但在某些有钱人眼里,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一串数字而已。 我去年勤勤恳恳,奋斗一年才攒下三百多万,而这些可能只是大小姐一个月的零花钱。 傍晚六点多,一行三人到了县城。 “你司机在哪儿?没看到车啊,”豆芽仔扭头,来回张望着问道, “白叔叔说他在奶茶店门口等我。” 我说奶茶店在前头,还有两百米。 到了后,果然一眼看到了那辆气场强大的黄牌迈巴赫。 他那个姓白的司机穿了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两鬓微白,手背上血管凸出,正笔直的站在迈巴赫前。 这时恰巧有风刮过来一片树叶,这人看都没看,直接用双指夹住了树叶,他握紧后松开,树叶碎成了粉末,随风飘散了。 “小姐,你又任性了!” “哎呀,我知道错了吗!” 大小姐跑上前,抱着他胳膊撒娇道:“白叔叔你对我最好了!我这趟来四川玩的很开心呢。” 这司机看向我和豆芽仔,冷着脸说:“小伙子,好在你们有自知之明,既然小姐平安无事,那我就不追究你们了。” “白叔叔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带我去玩的,我介绍下,这是项哥!这是豆哥!他们都是好人,带我去看了好玩的马戏团,还挖....” “挖什么?” 大小姐立即改口:“挖萝卜!我们还一起挖了大萝卜!” 她应该是想说挖棺材。 我摇摇头,将包从豆芽仔手里接过来,递过去说您点点数。 “这什么东西?” “白叔叔,这是我买的古董文物,我可喜欢了,你替我把钱给他们吧,五百万。” “五百万!” “小姐你又买什么了?花了五百万!不能是被骗了吧!” 他打开包拿出几件古董看了看,脸色变了,看他表情,我知道他肯定识货。 豆芽仔说:“我们不骗人,这包里的东西件件保真,各个到代!” “小姐你上车等一下,二位移步,单独聊一聊。” 他把我和豆芽仔叫到一旁,直接开口说:“你们两个,是土夫子吧?” 我说不是,豆芽仔也说不是。 他皱眉道:“我见过的古董不比你们少,什么东西从哪出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别想着骗我。” 我耸了耸肩膀,笑道:“大哥,随你怎么想,你说是就是喽,不过大小姐发誓说会给我们钱,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在行里消息出去,说广州十三行的谢家说话不算话,看货不给钱。” “好你个小子!还威胁上我了?” “五百万不可能,我们谢家虽然有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沉声说:“我保护了小姐十七年,很了解她,小姐涉世不深,打小就没有什么金钱概念,她喜欢,要收你们的古董这我不会反对。” “刚才我大概看过,你们那些东西档次不高不低,总价在一百万出头合适,我给你们一百五十万,你同意的话。马上给你们转钱。” 豆芽仔立即不乐意了,就要说话。 我抢先一步,说道:“这样吧大哥,各退一步,188,你发我也发!” “可以,成交。”我们握了握手。 看人转身离开,豆芽仔急说:“峰子你咋回事,你是不是傻了!脑袋让驴踢了!到嘴的肉吃不到了!” 我说:“你懂什么,就算是嘴边肉也是鱼肉,带刺的鱼肉,吃大口了肯定会把你噎死,现在见好就收才是正确的选择。” “豆哥!项哥!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来广州了你们来找我玩!我走了!” 车窗放下,大小姐探头出来,挥手向我们告别。 豆芽仔笑着挥手说:“我加你qq了,回头记得通过下。” 就这样,这辆黄牌豪车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 “走,回去了。” 豆芽仔没走,在低头捣鼓手机。 我凑过去看,是一个卡通猫头像的qq号,给他发来一个打招呼的笑脸。 豆芽仔准备打字回话,我制止了他。 我说:“别想了,你和我都是生活在泥里的癞蛤蟆,而她是白天鹅,只是恰巧飞过,被我们看到了而已。” 寒冬将至,有一群大雁排着队正在天上飞,豆芽仔抬头看着,我第一次见他有这样认真的眼神和表情。 看了足有五分钟,豆芽仔还是掏出手机,把大小姐的qq删了。 第175章 ??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青爱的,你张张嘴.......” “芽仔,这什么歌来着?好像很火啊最近。” 豆芽仔说:“我靠!这你都不知道!你太落伍了峰子,现在满大街都是这手机铃声,歌名叫两只扑棱蛾子。” 05年,06年,那两年是流行音乐的黄金年代,我不信没有人没听过那时候的歌。 除了两只蝴蝶,求佛,还有我不是黄蓉,猪之歌,江南,波斯猫,丁香花,宁夏,栀子花开,欧若拉,红颜,秋天不回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等等太多了。什么叫经典?经典就是过去了十多年,你一直没有在单独听过这些歌,但当旋律响起来时,你还能下意识哼出来某一段歌词!这种记忆藏在脑海深处,代表了我们每个人当年走过的青春。 伴随着流行神曲两只扑棱蛾子,我和豆芽仔推门,走进了手机店。 老板正专心的在帮一个人往手机里下载片儿,他头也不回道:“二位要点什么?充话费还是买手机。” “你这里能修手机吧?” “能啊,怎么坏了啊。” 我掏出摩托罗拉扔桌上,说摔坏的,手机里有些电话号码对我比较重要,您帮忙给看看,能修就修一下。 “行,等我五分钟!我这马上就帮他下载完了。” 豆芽仔跑去看柜台中摆放的新手机,我拉来凳子坐下,笑着问身边哥们下载的什么电影?这哥们小声告诉我他下载的是玉女心经,可好看,后来我专门去看了下,那个确实不错。 一个小时后。 老板叼着烟说:“修好了,是排线断了,我换了排线还给你换了块新电池。” 付了钱,我拿着手机走到店外看起来,依稀记得珠珠的尾号是05,翻了半天,真找到个05尾号的,当下我直接拨了过去。 很快接通了,但没人说话。 “喂?是珠珠吗?” 几秒钟后,那头却传来一道带着闽南口音的男人声。 “你打错了把。” “等等!你先别挂,你.....你是张哥吧?!” “哦?认识我?你哪位?” “是我啊张哥!田三久的小兄弟!” “”次在南平古玩城你还过来帮我治了黑胖子老板!还记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你啊小兄弟!我这太忙了,一时没想起来,抱歉啊,找我干什么?” 我没说我是打错了,而是笑饭:“没啥事儿,就是问候一下,大哥您最近还好吧,上次帮了我那么大忙,一直说想找机会请大哥您吃个饭。” “呵呵,请吃饭就算了吧小兄弟,不过举手之劳,你要真想谢我,那下个月咱们在田老大婚宴上喝杯酒得了。” “什么? “婚宴?” “田哥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那头疑惑道:“不会吧,你还不知道?田老大下个月十六号结婚!到时候各个地方,十三省的老大都得给面子过去捧场,我就是在忙也得去敬杯酒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忙问:“田哥和谁结婚?!” “呵,小兄弟你这话问的?” “圈里人谁不知道,田老大这么多年只宠着一个女人,结婚自然夜是和她结。” “你别急,可能是还没通知到你,我这里太忙,就先不聊了小兄弟,咱们婚礼上见。” 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差点原地跳起来! 我高兴!比分钱都高兴! 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真心为田哥庆祝! 他和洛姨一路过来,不容易! 洛姨的家在沧州,她为了和田哥在一起也十多年没回沧州了,而我知道,田哥这么多年不管他去哪个城市办事儿,都从没碰过其他女人一下。 爬神和李?F墓的谜团,这段时间一直压的我喘不过气,现在难得听到个好消息,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等主人家邀请比较好,他一定会通知我和把头的! 到时我该穿什么衣裳?该送什么礼物好? “送钱?太没意义了,送金子?那也太俗气了。 该送什么,既能表达我的心意,又不会落俗套,还是天下独一份。” 我想来想去,突然有了个好想法。 我要送田哥一根特制拐棍。 四川这里有种竹子叫鸳鸯竹,天生就长在一起,我准备搞一根鸳鸯竹,在请大师,用镂空透雕的技法雕刻上一千个小孩子,寓意多子长寿,就叫“千子鸳鸯竹拐棍”! 不错不错,就这么定了,离下月十六号还有段时间,我肯定能搞出来。 下午我去找眼镜男吴世勋,他告诉我“法衣”已经初步成形,让我赶快来看一眼。 到了宾馆,敲开门后把我吓一跳! 就一两天时间,吴世勋跟肾虚了一样! 黑眼圈,头发油腻,脸色蜡黄,眼里全是红色的血丝。 “快进来!” 他探头左右看了看,快速反锁上了门。 屋里乱七八糟,袜子,卫生纸,空水瓶扔的到处都是,桌上有熨斗剪刀,布料皮革,刷子针线等等,我注意到两个奇怪的帽子和长袍。 他虽然面色憔悴,但显的心情激动。 他拿起来一件皮帽子,介绍道:“这是雅甘达人的神帽,达尔巴人叫它“玛嘎拉”,看到这里没? “这是我用铜角模仿的鹿角,铜角之间绣的这只小鸟儿是温果尔神的化身,铜角两端绑的这些飘带越多,代表神帽的力量越强! 他带自己头上,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还能看见路吗? 他伸手扒拉开挡在眼前的各色飘带,说这样就能看见了。 “这件就是你说的法衣?”我又问。 “没错!” “这种法衣叫扎瓦,极其的厉害!穿上这种法衣,这世上一切的牛鬼蛇神都伤不了你,那些横死,街头游荡在世间的灵魂,看一眼都会害怕!” 有没有学服装设计专业的? 我来说,你们来想象一下这种叫扎瓦的法衣,能做出来或者画出来就厉害了。 “扎瓦法衣”是用狍子皮缝制的对襟长袍,长度和冬天穿的长款羽绒服差不多。 长袍从领口到下摆,均匀的缝了八颗大铜纽,马世勋告诉这八颗大铜纽,代表着亡灵界的八座城门。 长袍前面,整整齐齐缝上去了六十个小号铜镜,左边三十个,右边三十个,马世勋说这代表六十块城墙,背部还用钉子钉上去了三枚铜镜,两大一小。 马世勋兴奋的介绍说:“大镜子,代表阿尔肯托力神,这块代表朱日格托力神,这块代表恍嘎日特神,如果爬神在我后背出现,那它看到这三枚镜子就会害怕,不敢靠近。” 我问:“肩膀这里呢?这一堆都是什么?贝壳?” “对!是贝壳!” “我还没完全搞好,应该是左肩150个贝壳,右肩150个贝壳,这300个贝壳做成的绒布披肩膀叫哈尔特,我要做两件发衣,一件我穿在身上防止爬神对我下诅咒,另一件,只要你找准机会盖在老太婆头上,就能弄死她!” “你为什不做三件,给我一件?难道我不用防止诅咒?” “这个.....” 他笑着撮了撮手指,说原材料很贵,尤其是这些天然贝壳根贵,你给的钱不够。 我刚发了一笔财,立即说我再给你一万,马上给我也做一件,他拍胸脯保证说没问题,只要做好了,就去弄老太婆。 有人说你疯了,这些东西没有用。 我就是要疯一次。 不管是人是鬼是神,我什么都不怕了。 玛珍死的冤,我项云峰不报此仇,誓不为男人。 第176章 犯罪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康定藏民很早就认为,在晒佛节那天,把石头烧黑搬到自己家里,来年后能红红火火,负责给烧石头的人也有硬性条件,必须是一辈子单身的人。 三日后,晚十点多。 “兄弟,你怕不怕?” 我拧开酒瓶灌了一口,擦了擦嘴:“我怕他妈xxxx”。 “好,有种,我也不怕!我去年在巫山上睡过一夜,满山都是棺材。” 走了两百多米。 “你确定是在这里?”我问。 “嘘....小声点....我早前来探过点儿,老太婆的邻居家有狗。” 我和吴世勋身穿“法衣”,蹲在墙角说悄悄话。 眼前就是老太婆的住所,是一座破旧的平房小院儿,周围有砖搭的围墙。 他低声道:“快十一点了,老太婆估计睡着了,我们翻墙进去,趁她不注意,你就用法衣捂住他头,明白了没有?” “明白,走!” 法衣十多斤重,上头缝的那些小铜镜会相互碰撞叮当直响,我要用手向下拽紧长袍,才能避免发出声音。 脚后跟落地,他指了指西南角一间平房,随后摸了过去。 靠近后,有些紧张。 没睡?因为屋里听到有电视声音。 透过窗户,哟斜眼向内一望。 屋内有台黑白电视正放着豫剧朝阳沟,屏幕时不时会闪一下。 电视前有张竹制摇椅,老太婆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晃的在看电视。 我看到她腿上盖着毛毯,毛毯上趴着一只黑色小猫。 朝阳沟有个片段,是银环下到农村后什么庄稼都不认识闹了笑话,老太婆看到这段口中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恐怖。 “喵...” 黑猫似乎听到了动静,跳到了椅背上,一双猫眼盯着窗户这里。 随后,老太婆慢慢转过来了头。 我拉住吴世勋,猛的蹲下! 几秒钟后,见没事儿,我脸色难看小声说:“没睡....?” 他示意我别着急,耐心等机会。 就这时。 我忽然感觉有人往我头顶上吹气。 抬头一看。 老太太趴在窗户边,她脸色煞白,低头笑着说:“你们找谁啊。” 立刻,吴世勋神情慌乱的大喊:“动手!” 我马上起身,拿着法衣直接朝老太婆头上盖去。 哗的一下,窗户直接被关上反锁了,老太婆瞬间后退。 “别跑!” 一石头砸碎玻璃,我两直接钻了进去。 “去哪了!?” 吴世勋掏出手电打开,同时右手高举一个铜铃铛,他用力摇了下铃铛,喊道:“出来!我看到你了!” 黑白电视中还在放着朝阳沟,或许心理作用,我总感觉,电视里人物的眼睛在斜眼看我们。 只有电视的微弱亮光。 吴世勋慢慢靠近衣柜,猛的拉开。 “没人?难道是躲到床底下了?”我指了指单人床。 正要转身,我突然看到吴世勋法衣背后镶嵌的大铜镜上,模模糊糊,照印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老人脸。 我猛的抬头。 “衣柜上头!” 老太婆像只猫一样趴在衣柜上!我刚喊出来!她猛的从衣柜上跳下来,扑到了我身上,身手敏捷的不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那一瞬间,老太婆和我四目相对,她脸色狰狞,大声对着我喊听不懂的藏文。 “兄弟别看她!她在下诅咒!” 我目光呆滞。 因为我再次看到了玛珍,她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长发飘飘五官绝美的宛如人间仙子,在看着我微笑。 我眼眶微红,伸手,摸到了她的脸。 可传来的触感,不像少女的皮肤,手感粗糙,宛如在摸树皮。 小仙女转瞬变成了老太婆。 老太婆笑着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就这时!吴世勋从背后一把将老太婆扑倒,他迅速扯下自己身上穿的法衣盖在了老太婆头上,死死压住了她! 老太婆大力挣扎,口中发出一连串诡异尖锐的惨叫声,怎么形容?有点像年轻女人的叫声。 吴世勋眼镜掉了,他满头汗,双手死死按着法衣。 大概过了分几钟,老太婆挣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双脚慢慢伸直了。 吴世勋松手,拿开了盖在她脸上的法衣。 只见,老太婆嘴巴微张,眼睛瞪的老大,一动不动! “死.....死了??”我结巴问。 吴世勋大口喘气说:“怎么样!你还不信!我说了我的法衣有用!” 我急道:“这他妈明是你用衣服捂死的!赶紧想想怎么处理!” “别着急!我正在想!” 他跑去窗户那里向外看了眼,回头急促说:“没人看到!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埋哪里!” 他脸色慌乱说:“房后头有棵苹果树!埋树底下!” “别扯了!埋房后头,下大雨了不得冲出来!” 我想了想马上说:“这样!我们搞点湿煤扔火里,然后把门和窗户都封死关严!让人以为她是煤气中毒死的。” “万一要尸检查呢?!” 我说尸检个屁,村里没人懂!老太婆没儿没女的,不小心煤气死了而已!谁会操心这些? 就这样,我两把老太婆抬到床上,又认真的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然后又向炉火中添了大量湿煤,最后关严门窗,屋内很快弥漫了淡淡的煤气味儿。 “兄弟赶紧走!你在找什么?” 我找了个遍,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不大点的木头盒子,打开盒子,里头有些红纸,和一个扁平状的锦盒。 在打开锦盒,里头竟然放着一缕黑色头发。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现代人头发,是时间很长的那种头发。 人死后,只要保存的环境好,头发几百年都不会烂,我在棺材里见过很多这种头发,一般都和墓主人的头骨分离,卷成了一团一团的。 锦盒里的这缕头发,从长度上看,应该是女的头发,但不是绝对,以前也有人留辫子头。 直觉告诉我,这头发不是什么好玩意,没准是几百年前那个叫锡锡玛的女的,按照吴世勋说法猜想,这女的就是党项人最早供奉的爬神原型。 这东西邪门,所以我马上扔到了火里。 猛烈的炉火转瞬将头发烧成了灰烬。 .......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做了亏心事,就怕人敲门! 出事儿后,我心里七上八下,怕有人来找我,不敢回去便住在了旅馆。 吴世勋要了我两万块,他做法衣,买铃铛,我本以为会有一场巫术斗法什么的,没料到,他直接用衣服把人给捂死了! 还有一件事,那晚离开前我闻了马亮叔送我的小瓶酒,确实变臭了,但等离开老太婆家后又不臭了,很奇怪。 出事的第二天中午,我一直守着的手机响了。 “情况怎么样?” 那头,吴世勋先松了口气,他说:“如你所料,老太婆没什么亲戚,村里安排直接拉去火葬场火化了,都相信是煤气中毒死的,没人往别的方向想。” 我也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之后我们尽量少见面,还有个事儿我要问你,老太婆死了,是不是就代表爬神死了?” 那头吴世勋听后沉默了几秒,随后说:“不能这样说兄弟,这个老太婆,包括之前你跟我提过的七月爬,她们只是爬神的祭祀者崇拜者,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这就像某种邪教一样,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信爬神了,不过.......根据我这两三月潜伏在村里暗中观察,应该是没其他人了。” “兄弟,这是咱两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要不然我他妈就是杀人罪!” “放心,我肯定不说,我他妈也参与了,我说了不相当于把自己供出来了?” “明白就好,对了,你知不知道,昨晚老太婆死前对你下了诅咒?” “诅咒我什么?” “那是党项语,我听不懂,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没准是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游泳被水淹死的这类话。” “你别怕,诅咒没成功,因为当时你穿着我做的法衣,法衣替你挡了。” 想了想,我说:“有个事儿我一直没问你,就是你精神方面有没有问题?” “握草!你说的啥话?你以为我是疯子,精神病?” “我没这意思,就随便问问。” 吴世勋说:“我确实前两年吃过一段时间的药,但那都是家里人逼的,我本人一点精神方面的问题都没有!如果有问题,我还能这么正常的和你沟通?” “行,知道了,我挂了,有事联系你。” 扔了手机,我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感觉很疲惫。 七月爬死了,老太婆也死了,玛珍的仇算报了吧?可为什么我心里还总是感到不安。 闭上眼,我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结果想着想着睡着了。 “喂?喂?!” 睁开眼,我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人,竟然是鸭子男王元杰。 他还是老样子,不过人站在铁门后,手上带着手铐,他脸上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笨?我当初怎么会败给你的,用你那小脑子好好想想,你遗漏了什么细节。” “扯淡,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呵,要不是那死老头子,当初就凭你能斗得过我?” 他隔着铁门对我招了找手,一脸微笑,嗲嗲道:“哥哥,我在里头等你来啊。” 第177章 找珠珠 突然梦到王元杰,其实是潜意识中,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十几岁那阵时,我是一个很自卑的孩子,因为没有爸妈所以自卑,学校同学背地里叫我孤儿,其实我都听到过。 16岁一个人去北|京卖古董,在西站的过街天桥上被把头招揽,20岁入行四年,成了北派神眼峰,直到现在,当初那份自卑感也消失殆尽了。 梦中,我冷眼看着王元杰,任凭他说什么,我都是冷眼看着他不说话,渐渐的,他消失了。 从梦中醒来,我想通了这一切。 我立即拉上窗帘打了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打给“某一个人”。 .....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柑橘柑橘!都来看看啊!不甜不要钱!” 我买了串糖葫芦,老板提醒我说:“小伙子小心点!你钱包露外头了!” 我道了声谢,吃着糖葫芦继续在集市上转悠,并没管暴露的钱包。 不多时,迎面走来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故意撞了我一下。 “哎呦,对不起!” 他道了歉就想走,结果我一把拽住了他。 “干什么?” “你偷了我钱包。”我说。 他脸色大变,道:“胡说!谁偷你钱包了!快松开我!” “没偷?你敢让我搜一搜?” “搜你妈的!”他突然变脸,恶狠狠道:“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要钱还是要命?!” 他打了个手势,很快又跑过来两男的,一左一右将我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人撩开外套,故意让我看他别在腰间明晃晃的水果刀。 我笑了,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孙子,我是你爷爷。” 这人勃然大怒!立即叫上他同伙推着我走,我没反抗,被一路推到集市外的公共厕所后头,这里四下无人。 这人掏出刀,冷声笑道:“小子你挺牛比啊?你......” 他话没说完,脸上笑容逐渐凝固,因为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我手指轻搭在扳机上,冷着脸不吭声。 短短几秒钟,这人额头开始冒冷汗。 他拿刀的手慢慢举起来,结巴道:“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多担待。” 我将枪口下移,对准他大腿位置,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 一声凄的惨叫!这人抱着大腿,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流的血很快染透了裤子。 另外两人见状直接扑通跪下了,一人脸色煞白说:“大哥我们错了!放过我们!我们在也不敢了!” 我收回枪,蹲在他面前说道:“你们都是职业扒手,现在打电话,叫负责你们这一片地区的老大过来,我等他十五分钟。” “如果他不来....”我看了看表,指着这人脸说:“我把你头按厕所里。” 这人脸色苍白,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打电话。 十分钟后,两辆桑塔纳停在了公共厕所外。 砰砰砰的关门声陆续响起。 两辆车上总共下来十多个人,为首的男人脸色阴沉,年龄大概40多岁。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皱眉问:“兄弟,混哪里的透个底,过江龙来我这儿闹水?” 看着这人,我笑着说:“过江龙不敢当,东北的,你这几个人偷了我钱包,我给他们点教训而已。” 对方脸上仍旧眉头紧锁,开口说:“这里是四川,不是东北,他们偷了你钱,是他们不对,但你教训了他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人虽话说的硬气,但我跟随把头学习察言观色多年,我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怯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是想要一个台阶下去。 “贵姓,怎么称呼。”我问。 “免贵,姓宋,宋龙庭。” 我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万块钱扔给中枪那人,同时说道:“你小弟的医药费,多余的买点补品,咱们两清。” 这领头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过来,我和他握了下。 他笑着说:“南北本是一家亲,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做东,咱们吃个饭认识一下,兄弟能否赏脸。” 我跟他们上了车,去了一家本地饭店。 饭桌上,我直接表明来意告诉他,我想在你们荣行中找一个女扒手,二十岁左右,大概两三个月前在康定活动过,特征是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样长。 “哦?” 这老大好奇问道:“兄弟,这女的得罪你了?” 我摇头,说只是一位朋友。 这老大抽了口烟,直接问饭桌上身旁手下:“咱们有没有这么个女的?” 这手下想了想,回道:“老大,咱们这里都多少年没磨手的习惯了,肯定是过去的老荣行,我看八成几率是老斑鸠那伙人,要不,我找人叫下他?” 我摆手:“不用,你们把珠珠现在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就行。” “这好办,我多找几个人问下。” 吃过饭后不久,这老大还问我住哪里,热情的说开车要送我,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学了田哥,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对男人来说,这是种快|感,原来办事还能这么办。 傍晚,我收到一条短信,上头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还附有一行字,“这女的一礼拜前在成都出现过,人目前应该还在成都。” 我直接照着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中一声好听的女声响起。 “喂,哪位啊?” “珠珠啊,是我,项云峰,还记得吗?当初咱两拿错过包。” “是你啊!” “当然记得!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你人在哪?”我问。 “我在成都,怎么了?” “是这样的,呵呵,珠珠我直说了,当初你们从石榴村搞走的那张大唐卡,应该还没出掉吧?” 珠珠声音有些嗔怒,她道:“别提了!一提这个我就来气,我们不懂,以为那张唐卡是唐代的!结果我们搞到手后,瓢把子联系了大老板,大老板带的鉴定专家看了后说不是唐代的,是明末清初时期的,只值几万块!气死我了!” 我笑道:“别生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想要那张唐卡,你卖给我吧,开个价。” “你要买?!你不是....不是干这个的嘛。” 她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我解释了一遍,她这才犹豫着说:“那....那二十万行不行?” “可以,二十万就二十万,我着急用,你尽快给我送过来,我人还在康定。” “没问题,我现在开车过去也就几个小时。” 约好碰头地点,挂了珠珠电话后我又打给把头。 我让他们带上装,备连夜进山,在试验田那里等我,我随后就过去。 第178章 成长 晚上八点多,康定某篮球场。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的坐在了长椅上,来人正是几月不见的珠珠,她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正扭头望来望去。 路灯亮着,球场上人还不少,一帮中学生在吆五喝六的打球。 我此刻在对过一间居民楼上,从我这里看下去,刚好能看清球场的一切。 手机响了,我接起来说:“喂。” 珠珠说:“项哥,我人到篮球场了,你人在哪儿?没看到你。” “哦,我堵车,马上到。” “对了珠珠,有个问题我很好奇,所以想问下你?” “什么问题?” 我隔空看着球场上的她说:“你信奉爬神能得到什么?爬神真是神?它能给你花不完的钱,还是能让你长生不老?” “项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爬神不爬神的?” 珠珠坐在躺椅上显得一脸疑惑。 我说:“别装了珠珠,我知道就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我找人调查过,你之前确实是邯郸丛台中医院的实习医生。” “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儿?” “晒佛节那天,我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差点死了,随后我特意去买了治高反的药,奇怪的是...那药我买来后一次都没用上过。” “就纳闷了,连七十多岁的把头都没出现高反,为什么偏偏是我会出现。” 我举着手机,回忆道:“那天我喝过一瓶水,是在小卖部买的,你是医生自然有办法,是你动的手脚吧。” “还有,后来你及时出现救了我。” “我们中午带你去吃饭,你特意点了一道红景天炖鸡,还热情的帮我夹菜,让我多吃点,可是红景天就是治高反后遗症的特效药,我有点不明白,你既然要害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珠珠,我知道你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如果不是我主动配合吴世勋演戏,你可能今天都不会答应露面,对不对?” 电话那头,珠珠沉默了。 我远远看到她从躺椅上站起来,拍了拍袖子,随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间很长,让人听的害怕。 她举着手机笑道:“哥!我以为自己没露出破绽,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以后恐怕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救你,是因为你们有用,而你们的确没让我失望,替我除掉了七月爬。” 我皱眉问:“为什么?你们难道不是一伙的?” 珠珠咯咯咯的笑声又传来,她笑道:“谁告诉你我跟他是一伙的了?我们不但不是一伙,还是敌人,他的目标是复兴党项族,可党项族都亡族七八百年了,现今几乎没有纯种的党项人,你知道福夏吧?” “那女孩儿,最早是我带她信了爬神的,我让她跟在七月爬身边是想找机会下手,没想到她不争气,最后被七月爬手下那个护法活活玩死了。” “你刚才问我,爬神能给我什么?” “哥,你现在应该在哪里看着我对吧?那你看看,我现在像几岁的人?” 我道:“二十二,你之前说过。” 珠珠听后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 “二十二?其实我今年的真实年龄.....快五十了。” 我攥紧手机,心想不可能,这不可能!五十岁?五十岁怎么看起来像二十岁出头? 听我沉默,珠珠笑道:“我是1957年出生的,不信你过来一趟,咱们见面,我让你看下我身份证你就信了。” 她不在笑,而是沉声道:“这个就是爬神对我的赏赐,其实夏尔巴人在红松林收集的那些尸腊,最后都到了我手里,我只需要每天用尸腊抹一次脸,就永远会是这张年轻的脸。” “你说,我张脸可爱吗?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乖乖巧巧,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脸。” 我深呼吸一口,问:“玛珍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珠珠笑道:“你们动作太慢,那女的死了能让你们动作快点,你也别生气,只要你跟我一样信爬神,想象一下,像那种女孩儿,像福夏,都是唾手可得的!你招招手,她们就会像狗一样爬到你脚下。” 我点着烟吸了口,拿着手机,红着眼说:“有些事情我还搞不清楚,但我不想问了,珠珠你错了,玛珍不是狗,福夏也不是狗,她们都有爱她们的人,你记得跟她们道歉。”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冷眼看着篮球场。 就这时,一个篮球滚到了珠珠脚下,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追着球跑了过去。 “姐姐!你能让让吗?我捡下篮球。” 珠珠眉头紧锁,让开路就想快步离开。 可下一秒,这小黄毛突然从背后,一把捂住珠珠嘴,想都没想,掏出刀,直接对着她胸口连续猛扎! 一连不停,快速扎了十几刀?刀刀见血,操场上有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恐的大声呼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松开手,珠珠无力的躺下了。 而小黄毛随手扔了带血的刀子,面无表情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我隔很远依然能看到,珠珠头歪向我这里的方向,她抽搐着,不停咳嗽,嘴巴周围吐出来的都是血泡泡。 那张大唐卡,从塑料袋中掉出来散开了一半,大量鲜血浸透了唐卡表面,其上绣的狮头阎罗沾了人血,就像活过来了一样,牙齿外露,面目狰狞。 珠珠咳嗽了一两分钟,最终双目圆睁,满是不甘的看着我这里。 我丢掉烟头踩灭,关上窗户,转身离开。 下楼后找了个最近的大排档坐下,点了瓶啤酒等着,不多时便警笛声大作,小黄毛直接被带上头套逮捕了,同时120也抬出来一具蒙着白布的担架。 兜里手机响了。 就听那边一个男的说:“小兄弟,事情办妥了吧应该。” “办好了,麻烦你了张哥。” “不麻烦,呵呵,我不得不说,之前真是没看出来,小兄弟你这么狠。” “没有张哥,只是私人恩怨,你人是否可靠?” “可靠,小兄弟你放心,他不知道你是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一贯的做事准则,这点你放心。” “他大概会判多少年?” “呵呵,怎么,小兄弟你还担心他啊?” “这还有什么大概的?一命换一命,黄毛有个弟弟是白血病,换肾要三十万,谁给他三十万他就杀谁,并且绝对守口如瓶,这事儿我们常干,我们平常都是这么操作的。” “张哥,我在多出十万营养费,你替我捎句话吧。” “要捎什么话?” 我想了想,最终道:“也没什么,你替我道声谢。” 第179章 婚礼将近三进山 玛珍的死换来了我的成长,而男人的成长,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民间有一些传说,比如农药洗头能治头皮病,尸油抹脸能美容。 我觉得,其中有些传言可能并非空穴来风,现在某些高级化妆品效果特别好,我怀疑它里头掺了尸油尸腊,这种化妆品一旦停下不用了,人会变得比之前更难看。 夜半,我骑马走在山间小路上,回头能看到夜幕下的康定城,灯光点点。 “喂,把头,你们先休息,别等我了,我估计得凌晨才能到。” “嗯,夜间走山路,你路上小心。” 我和把头刚聊完,又有人打进来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我露出一丝笑容。 “田哥,你终于想起来通知我了啊,恭喜恭喜。” 田三久声音还是老样子,略带沙哑。 “我这两天比较忙,才得空通知你们,下月十六号,我和你洛姨办婚礼,有空过来喝杯酒。” “当然有空!田哥你放心,我们所有人都会到场,不过最近两月,我们碰到个扎手点子耽误了时间。” “哦?连王把头都觉得扎手?看来你们又搞到大墓了。” 我应声说是,简略说明了近来状况。 那头,传来打火机声音。 随后,田三久沉声说:“什么他妈的爬神七月爬,装神弄鬼。记着时间,不要耽误了参加婚礼,小洛说她最近想见见你们,如果你们搞不定,我派五十个兄弟带枪过去。” “别,不用了田哥,你现在是准新郎官,大忙人,我们这次应该很快搞定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我多想了,我从他声音语气中,听不出来太多高兴和喜悦,反而感受有种若有若无的忧伤。 “田哥,伴娘是不是青姨?伴郎是谁?用不用我当伴郎?” 田三久笑了,他道:“你?你还不够资格。” “伴娘也不是小蛇,她和小洛十多年不说话了,她不把我婚房炸了,已经算烧了高香。” “那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是过命交情的一个朋友,你来了我介绍你认识,记.....” 聊到这里,通讯突然中断。 我看手机发现没了信号,在想有信号,只能到试验田那里。 一拍马背,继续赶路,最终在凌晨四点多赶到了试验田。 天还黑着,栓马进屋后其他人都休息了,只有把头和老郭在屋里点着灯下围棋。 “来了云峰,路上没问题吧?” “没,一切正常,把头你没睡?” “没,这不是在陪老郭下棋,老郭,该你走了。” “嘶...这....这.....” 老郭拿着一枚白棋迟迟不肯落下,最终垂头丧气道:“不行,步步为营,防守的滴水不漏,反手的攻势又难以预料,太厉害了,认输了!” 老郭回头:“小子你终于来了,你借走我的三蹦子呢?” 我一愣,挠头说:“郭叔,你那三蹦子我开回去就坏了,现在正在修理厂大修,等修好了我在给你送回来。” “你小子!” “上次的发电机,这次的车!怎么什么东西我用的都好好的,到你手里全坏了!” “郭叔你消消火,是我不对,来,抽根烟。” 老郭是个成年人,不是傻子,我们几次三番往山里跑,出来时又带了很多带着土的麻袋,他早知道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不会去举报,因为一个字。 钱。 他前后收了我们两万多块钱,这顶他当时近三年的工资。 换言之,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试验田木屋这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 盗墓并不都是各位想象中的一晚两晚就能搞定,过去我们说,碰到大墓要先建根据地,站稳脚跟做好放风工作,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碰到特别难啃的防盗墓,干一年半载的都大有人在。 举例一个我知道的内幕消息。 某年,有一伙人想从周至县某水库旁,挖几十里的地下u形隧道,能直接绕到骊山始皇陵的背后,他们挖了一年半,结果碰到了7月10号那场特大暴雨!隧道塌了,全完了,一个人跑了至今没找到,其他人全被逮了。 说这事儿意思是说,这行不好干,如果混不下去了,想豁出去了赌一把去刨坟,结果往往是会更惨。记住我话,如果真想走偏门发大财,有条捷径,就是想方设法去找一个师傅。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摸黑爬上床,撩开被褥,钻进了小萱被窝。 小萱被吵惊醒吓了一跳,她摸到了刀子,回头看到是我后她松了口气。 我也没脱衣服,伸手从背后搂住了她。 “云峰,你转性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没变,也没转性,就是想抱你一会儿。”我呢喃着说。 小萱转过身子,她摸着我脸问:“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我,有些事不能说,我就是觉得压力好大。” “没人逼你,不想说就别说了,要不......我来帮你。” “你做什么?” 小萱单手解开我腰带,她手像无骨章鱼一样,探了进去。 “你别动。” 黑暗中,小萱小声笑着说:“找到了,帮你排解压力。” 很快,盖着的被子开始轻微起伏。 几分钟后,小萱满眼惊讶的看向我。 很尴尬。 我说我赶了一夜的路,身体太累了。 小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哦了一声。 ...... 日上三竿,一觉睡到临近上午才醒,我伸了了懒腰,直感觉神清气爽,身上所有疲惫一扫而空。 “峰子你真能睡!这都十一点多了!太阳照屁|股了!” 我回头道:“你这在干什么?” 豆芽仔守着一口锅,他道:“煮皂荚水!煮好了装瓶子里,把头吩咐的,说预防尸毒用?对了,把头让你醒了去迷魂林找他。” 到了迷魂林,这里还是雾气弥漫,我找了半天,才在一棵树后找到把头。 “快过来看云峰。” 把头在地上用三根树枝,搭了个三角架,然后用三根细绳子,将一个复杂的罗盘吊在空中,三角形有稳定性,所以罗盘水平的吊在半空中,看着很稳当。 我蹲下仔细看。 把头拿的这是三合盘。 手持罗盘,分金定穴,那种盘是天星盘,只有顶级高手才能掌握,而且只能是晚上对着天上的星星用。 三合盘的作用主要有三点,一合辩阴地,二合看磁场,三合找暗水。 迷魂林这里,地下磁场异常是公认的,四川官方说法是,地下含有大量矿石影响了磁场。 而把头说了一个他的猜想,当场就把我吓着了。 第180章 人迹罕至的地方 “你说什么把头?阴气?” 把头脸色凝重,点头:“对,风水上说,死人多的地方会出现阴气,阴气久聚不散成尸煞气,这都是常识。” “这里不是地下有铜矿铁矿,而是地下的煞气影响了罗盘磁场。” “云峰,有个问题你有没有察觉到?” “什么问题把头?” 把头皱眉道:“康定这里,以前逃难来了党项人,党项人死后也讲究入土为安,可我查了这里当地的考古史,奇怪的是,极少发现党项人的墓葬,甚至可以说没有,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成百上千的党项人都葬在了哪里?都消失了?” 把头语出惊人道:“我怀疑有可能,就葬在了这片竹林深处。” 我听的直皱眉,这还真不好说,党项人前身虽是游牧民族,但他们有很强的族群意识。 把头说阴气,说煞气。 有人肯定不信,说煞气是什么玩意?一听就不靠谱,不现实。 但我若说煞气对应的一个词,你肯定不会反驳。 福气。 平常人都说,这女的有福气,谁娶了他就得福了。 我们数次穿过迷魂林,都是走的外围路线,从没向深处走过。 这条安全路线是当初老福带我们走的,迷魂林面积非常大,可以说外围和深处,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罗盘不会骗人,明明没人动,但三合盘的磁针却一直在自己轻微摇摆。 “怎么,害怕了?”把头问我。 “不是,”我看着罗盘说:“把头,如果说阴气影响了磁场,那我们人应该能感觉到不舒服吧?” 把头说:“你难道没觉得脚很凉?” “是很凉,”他说了我才注意,脚底板凉飕飕的。 把头手指右方,开口道:“源头不在这里,我打算去深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你陪我去吧。” 收了罗盘,我和把头结伴向着迷魂林深处走出。 为了避免迷路,每走几米,我都会在树上用刀刻上记号。 一直向里大概走了40分钟,已经完全没有路了,到处都是高大的箭竹。 把头紧盯手中罗盘,而我扭头看向周围。 我突然看到,有块木头牌子立在杂草堆中。 扒拉来杂草,是一块很破旧的长方形木制提示牌。 上头用红笔刷了几个潦草的字。 “危险,禁止通行”。 字的下方,还画了个大大的红叉标记。 我猜测这牌子应该是康定当地牧民,或者干脆就是当地旅游局立的牌子,以次提醒无意闯到这里的人赶快离开。 信息不发达的年代经常有人在这里失踪,据听闻最有名的一次,是当地一名老护林员和他徒弟来山里找野生灵芝,他们无意闯进这里后迷路了,后来老护林员冻死了,他徒弟跑出去了但人疯了,不管谁跟他讲话,他只会不停摇头嘴里说黑雾黑雾。 这里低头满是落叶,抬头不见太阳,所以我当时心里就有点犯怵。 “把头,要不咱先回去吧。” 把头摇头:“不要太害怕,传言总是会被人添油加醋的夸大,都走到了这里,怎么能不查一查,云峰你方向感一直很强,刚才一路还做了记好,我也带了铲子,继续走吧。” 没办法,我看了眼提示牌,跟着把头走了进去。 那个地方,印象太深刻。 树干上全是长的大片木耳,雾很大,就像人工制雾机在喷雾,我和把头间距超过三米,就看不到他人了。 我随身带了一块电子表,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走的飞快,那秒数跟飞的一样。 把头的罗盘更奇怪,磁针竟然开始往回倒退。 “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你往地下打一个探坑看看。” “要打多深?” 把头说他包里带了三根杆子,要我全接起来。 哪料到,这一打,就打出了大问题。 这里地下四米之下,全是红黄白相间的五花土! 我向前走一口气下了六个探坑,每一个探坑的表现都一样,这说明,可能这里是一个面积达到五公里以上的巨大坟场! 累的满头汗,我擦了擦汗说:“把头你猜测的没错,真是掏着了!这里地下有数不清的古墓!” 说完我一回头,雾气弥漫,看不到把头人了。 “把头?把头!”我大声呼喊。 “云峰!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 我们能听到彼此声音,却看不到彼此位置。 理智告诉我,这时候不要乱跑,可能越跑越远,最终完全在林中迷失方向。 雾太大,除了眼前的树,什么参照物都看不到,这时候我想了个办法。 我大声呼喊!让把头呆在原地别动! 随后我抱着一棵树开始爬树。 一直向上爬,快速爬到树顶上。 这时我单手抱紧树干,另外一只手掏出强光手电,调整到散光模式后,将手电高高举起。 这手电我用了好几年,还是当初和李静在顺德买的,德国产的非常好用,我舍不得扔,有小毛病就自己修,平常一直有用心保养,我给它换过两次电池。 “把头!你抬头向上看!” “看到了没有!” 我猜测把头在底下看,他应该能看到迷雾中有个“太阳”。 果然,就听到把头大喊:“看见了!我在你背后!” 几分钟后我从树上下来和把头汇合了,虚惊一场。 做了记号,够小心了,可就算这样,我们出去时还是迷了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这里头没有东西南北,什么罗盘!指南针!卫星定位都不好使!我就凭借着天生的方向感,硬是走到傍晚,走到天黑了!才带着把头走出迷魂林。 现在入冬了,如果走不出来,我们可能会被冻死在林子里。 回到试验田,小萱煮了一锅姜茶,喝着热姜茶才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 如果要进去挖,首先得保证不能迷路,这一点我们一直在商量。 老郭喝着姜茶,他说道:“我平常都不敢去那里啊,就是怕迷了路出不来,没想到那里头还有宝贝啊?” “郭叔,不敢说有宝贝,但根据初步探测看,那里地下埋了不少以前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有点东西。” “现在问题是,里头太容易迷路了,一旦迷路了就很容易发生危险,今天要不是我运气好,我和把头就栽了!” “我有个办法!” 豆芽仔突然说:“我们利用鸽子怎么样?信鸽!” 我听了摇头:“不行,你没听人说过?两年前有伙地质勘查的去那里就用了这个办法,结果信鸽都不敢飞,只敢落在地上。” 这时,老郭突然道:“其实我有个好办法。” 把头道:“哦?什么办法,老弟你快说说。” 老郭神秘一笑。 他低头解下来自己鞋带,注视着我们,两手慢慢将鞋带拉直了。 第181章 夜半刨坟 把头大声提醒:“大家都小心点儿,自己看着脚下路!” 我们一行人背着背包,带着头灯,由我带头,手里抓着一根很长的红色登山绳,向迷魂林深处走。 只要每个人都抓着绳子,就没人会掉队。 我每走十米,会回头看一眼。 尽管夜里有雾,但红绳子还是看的见,比较明显。 如果发现绳子偏移了,我马上调整方向,确保身后绳子始终看起来是一条直线。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虽然初中数学只考了十几分,但知道一个简单道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一个小时后。 “峰子你确定是这里?这什么鬼地方,真他娘冷。” 我说没错,就是这里,那边儿是我打的几个探坑。 因为高原地区的昼夜温差大,导致这里晚上接近零下10度,哈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我是漠河人感觉还好,而南方出生的豆芽仔和小萱被冻的直跺脚。 我将绳子捆好说:“别跺脚了,没用,等下干起活来就不冷了,这地方绝对有古墓,而且不知道多少年没来过人了。” “呸。” 豆芽仔朝手里吐了口吐沫,大声道:“你说吧峰子!从哪里挖!” 我照着手电道:“看到那两个探坑了没?就从中间向下挖,下四米深,肯定能见到东西。” 豆芽仔点头,跑过去二话不说就干活。 大半夜,在这深山老林中鬼都不来,不用放风,小萱也拿了把铲子参与了进来,一行人挖的热火朝天,身上也感觉不到冷了。 挖了没多久,刘听豆芽仔喊道:“我靠,真有东西!快来看看!” “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什么啊。” 豆芽仔蹲下,用手小心翼翼扒开浮土,露出来个看起来黑乎乎的大罐子。 “别动!我看下!” 跳下盗洞,让豆芽仔往边上来点儿,我认真打量土里埋的这黑罐子。 从露出来的部分看。 直径大概四十公分,罐口用古代蜡油封死了,小口,撇腹,大肚子,像个大胖墩儿。 这罐子带着部分唐代风格,但仔细看,还能看到口部有两圈明显的旋纹,有这两道旋纹就说明时间晚于唐代了,大概在宋辽金这个时间段。 “你看这是个什么罐子啊峰子?”豆芽仔好奇问我。 我说:“只有两种可能,没有第三种可能,一是骨灰罐儿,二是钱罐儿,把它挖出来看看分量,如果很沉就是钱罐儿,如果轻飘飘的,那就是骨灰罐。” “我来,看我的!” 豆芽仔手脚并用,很快把罐子从土里刨了出来。 “操!这么沉!这肯定是钱罐儿!” 豆芽仔双手捧着递给我。 我一掂量,怕是得有三十多斤重!大概率是钱罐儿。 弄上去后用刀撬开口,我举着手电,向罐子里一望。 没猜错,里头全是一坨坨铜钱,把罐子塞的满满当当的! “是什么时候的云峰?”把头问我。 我看了后摇头道:“看不清把头,进土了,而且都是硬绿锈,一个字也看不清,不过肯定不是西夏的,西夏钱边道穿孔造的没这么规整,把头,这万一要是个宋元明的罐子,咱们又能发笔小财了!” 所谓宋元明,就是指横跨了宋代,元代,到明代早期的钱罐儿,这种钱罐儿肯定比不上纯西夏坑贵,但也算个好东西,因为里头可能藏着一些当年起义军铸造的特殊钱币。 到了今天,我估计这种钱罐儿的市场价在一斤一万块左右,三十多斤,那就是三十多万。 这种罐子要回去处理,我们简单用麻袋包了下,继续挖古墓。 从前半夜干到后半夜,一连挖到了六个土坑墓,数量很密集,墓与墓的间隔不超过十米,土坑墓没有墓门墓室,就是一个长方形土坑,四周砌上一圈青砖,上头直接埋土。 没看到棺材,也没看到白骨。 我们在这几个土坑墓中,又挖到了一个二十多斤的钱罐儿,和六个堆塑瓷骨灰罐儿,此外没什么值钱的陪葬品了,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平民百姓墓葬区,而且全都是火葬的。 谁见过古代堆塑瓷的骨灰罐儿? 做的比现在人用的骨灰罐复杂上百倍,要分好几次才能烧成。 分捏瓷,刷浆,上釉,入窑,正位,拼接等等,我们挖的这六个里头,都有以前人的骨灰。 罐子周身,捏塑浮雕了小房子,小楼梯,小人小狗小鸭子小牛等,小人暗指死者自己,寓意着人下去以后,六畜齐全,生活富裕。 所以,如果有人看到这类题材的罐子瓶子,那就是装骨灰用的,没跑。 豆芽仔拍拍土,他拧开瓶子喝了口水,突然说:“赵萱萱,你背后好像有个老大爷,穿着一身寿衣,脸是青色儿的。” 小萱冷冷瞪着豆芽仔。 下一秒,她高高举起洛阳铲,朝豆芽仔脑袋上拍去。 豆芽仔扔了水就跑,大喊:“我错了!萱姐我错了!” “别闹,在这里别乱跑。” 小萱补听我的,仍然举着洛阳铲追豆芽仔,豆芽仔跑着跑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噗通一声!他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连声哀嚎。 鱼哥把他扶起来,叮嘱说小心点,别乱跑了。 我走过去打着手电一看,发现绊倒豆芽仔的是一块露出地面儿的圆柱形石头,像某种石雕的脑袋,还带着方帽。 我皱眉向下挖了几铲子,很快露出了一个石雕武士像的五官,脸埋在土里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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