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舍得吗?”她笑眯眯的看着裴琰。 裴琰抓过她的手捏了捏:“朕舍不得。” 江云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臣妾却舍得皇上,就是要让皇上见不到臣妾,你才会日日夜夜的想。” 走着走着,路上话却少了起来,缓缓叹了一口气,赵太后不满自己只是表面现象,内里实则却是想要通过江家为赵家在朝堂上谋利。 这样的事情只要答应一次,便是有把柄握在对家手里了,从此以后,都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裴琰亲自将人送去了梧桐宫,转身又马不停蹄的去召见朝臣,看样子又是要忙个好几日了。 小欣子手里提着一些薄礼,还是像模像样的,跟在江云娆的身后就入了梧桐宫。 她想起上次赵太后才说了要弄死自己,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她就有法子将自己给弄到她面前去了,这手段,她佩服。 此刻日头不算大,赵太后站在鱼池旁,用夹子夹了几条小鱼扔下去。 那凶猛的金龙鱼一下子从水中蹿腾了起来,将小鱼一口吞了下去。 金色的鳞片在水中泛着灿烂的色泽,就是那龙鱼的模样,分外骇人。 赵舒盈站在一旁伺候着赵太后,手里端着放小鱼的瓷盘: “姑母,您让江云娆来梧桐宫住下干嘛呀,这不是跟自己惹不开心吗?” 赵太后冷哼一声:“将人放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岂不更好?” 赵舒盈道:“姑母是想替侄女报仇了吗?” 赵太后侧过身子微瞪她一眼: “你啊你,舒盈啊,你这是要哀家怎么说你呢? 你是赵家的女儿,万事需以赵家利益为先,不要事事都热衷于打压有宠的妃子,你的志向当不在这上面。 你瞧瞧凤仪宫的那位,人家如今都已经是皇后了,看看她多低调,再看看你,妃位都给弄没了。” 赵舒盈将瓷盘放在宫女手上的木盘上,噔的一声:“侄女儿知道了姑母,下次,侄女一定沉住气!” 赵玉魁将人迎了过来,江云娆在后边规规矩矩行礼: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慈安。 “她眼睛一瞟,赵太后是个礼佛之人,可这梧桐宫偌大的鱼池里居然养着如此凶猛的鱼类,她抿了抿双唇。 赵太后头都没回一下:“平身吧,你可是皇帝的贵客,哀家可不敢苛待你。” 江云娆微微垂首,浑身都带着防备,却又无法反抗: “嫔妾不敢,略备下了几件薄礼,感念太后教导嫔妾。” 她眼睛撇了一下,赵舒盈居然也在,她运气可真好,这都来了。 赵舒盈阴阳怪气的道:“娴婉仪倒是挺准时啊,这几日行宫膳房的东西都将你那海棠山房给塞满了吧?” 赵太后瞪了赵舒盈一眼,面带愠色:“就这么爱造口业吗?” 江云娆没开腔,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处,等着赵太后对自己的安排。 赵太后突然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 “娴婉仪,随哀家入殿去吧,一会儿日头大了晒着你了。 七夕节的事情,还能暂缓两日,这几日你先熟悉熟悉内务府的人。” 顺势牵过江云娆的手,江云娆脸色一僵,这是三十六计的哪一计啊,她不懂。 赵太后此刻不该是罚她整她吗,怎么还牵她的手? 入了梧桐宫,赵舒盈就被赵太后给赶走了,这赵太后的书房里就剩下了赵太后与江云娆二人。 赵太后站在书案边,将一盒子给打开了来:“你过来看看。” 江云娆慢慢走了过去,看了看那锦盒里,里面堆满了信笺,她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会不会是裴琰的棋子呢 赵太后伸手轻轻抚摸那些书信: “这是哀家的儿子裴占这几年来寄回来的书信,你之前不是气冲冲的说,哀家让裴占回来是有什么旁的心思吗? 这些母子间的书信最是隐秘了,你大可以看看有没有。” 江云娆站在那里,并不会主动去翻那些书信,她沉声道: “那日嫔妾言语多有冲动,冲撞了太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赵太后大大方方的将书信拿了起来摊开,放在江云娆面前: “你看看吧,禹王除了问候哀家,也会问候问候你,每一封都是这样。” 江云娆眼睛瞟到那书信末尾,的确写着一句:代问云娆妹妹安。 她神色晃动起来,身子向后再退一步,语声依旧防备: “嫔妾这些年来与禹王殿下毫无联系,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赵太后笑着:“哀家知道,都是哀家那傻儿子一厢情愿。 他的云娆妹妹如今沉浸在帝王对她的呵护与宠爱中,早就将吾儿对她的儿时情谊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云娆低声道:“前尘往事已成云烟,还望太后娘娘告诉禹王殿下莫要再提了。 若是被人议论起来,嫔妾在后宫又不得安宁,况且这是孩童时的事情,并无多大意义。” 赵太后垂下眼眸,些许苍老的容颜更显疲惫: “哀家就是想念儿子了,想让你这个青梅竹马帮一把吾儿,可你不念旧情,哀家也没有办法。 但是哀家还是想告诉你一声,帮禹王,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 江云娆眉心微皱了一下,凝声问:“太后娘娘所言何意?” 赵太后沉声说着: “皇帝是明华皇贵妃的儿子,这你应该知道。 明华皇贵妃不是世家出身,就是个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一入宫便是长达十余年的独宠,后来又是由明华皇贵妃生下的儿子做的皇帝。 呵,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云娆摇首:“还请太后娘娘赐教。” 赵太后虚了虚眸,眼角的皱纹再次深了一些: “皇帝的身上没有丝毫世家的血脉,自他登基后,扶持了大批非世家的官员,一步一步的在削弱世家力量。 大周王朝四大世家鼎立百年,你们江家也在其中。 江云娆,你作为江家的女儿,难道就看着世家一日日败落,直到最后被消除吗?” 这话,把江云娆说得云里雾里的,语声带着疑惑来: “太后娘娘说这些,就是为了让嫔妾站在世家这一边吗?” 赵太后那长了皱纹的唇角浮现起凉薄弧度来: “来日世家势弱,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高居妃位吗? 皇帝不是世家血脉,是纯粹的皇家血脉,他终将完成帝位的最后稳固,将大周世家一一剪除,这或许是先帝下的一盘大棋。 只不过皇帝也是哀家的儿子,但哀家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厮杀自己的母族,更不愿看见母族衰落,这是一件两难的事情。” 江云娆从前看过一些历史书,魏晋南北朝时期,有长达几百年的帝位与世家之争。 世家,从来就不是一门姓氏,而是一个族群。 单说曾经魏晋时期的门阀琅琊王氏,光是这一族入朝为官的就多达两百余人, 这些门阀世家的力量庞大到可以决定皇帝的废立, 可见世家犹如千年古榕盘根错节,且已参天。 “太后娘娘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嫔妾,只要不帮着世家,就是世家的背叛者对吗?”江云娆缓缓对上她的眸子。 赵太后将装着信封的锦盒给小心翼翼收好: “你到底是江家的女儿,在某种程度上,咱们都是世家嫡女出身,从一开始与大周皇室就是对立的。 宁如鸢知道吧,她从前比你还要得宠,她可是贵妃,后宫里她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呢,你应该都听说了。” 江云娆听说了,宁如鸢如今是在冷宫呢。 但她身居后宫,从未听过这些前朝盘根错节,什么帝位与世家的纷争。 她疑惑地问道:“若按照太后娘娘您的说法,宁如鸢也是世家女,皇上不也应当冷着?” 赵太后冷哼一声: “你从来就不了解皇帝。他才登基的前两年,位置还没坐稳,皇帝与世家还算和谐。 他在前朝后宫独宠宁家,宠的时候是真宠,不要的时候也就不要了。 现在不是在扶持你江家这一族了吗,你且看看,过个一两年,你会不会步宁如鸢的后尘。” 江云娆:“皇上为何要这么做,扶持再打压又是什么意思?” 赵太后看着她:“你自己去想,你这脑子不至于是空的。” 江云娆忽而对这磅礴的大周王朝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出来,浩浩荡荡几百年的江山到了裴琰手里, 作为皇帝,自然是想完成对帝位的绝对控制权。 她心神晃了晃,有一个答案其实已经浮现在心中,但马上又将这个想法给掐断,只觉背后一阵寒凉窜了出来。 猪养肥了杀的道理,她知道。 那肥肉高悬群狼环伺的朝野之上,爬得越高看似权势越大,却也将所有目标都对准了肥肉。 整个午后,赵太后都没找江云娆,让自己随意安排时间,与她设想的会为难她截然不同。 江云娆推开窗户吹着有些燥热的风来,她忽而想起那日裴琰问她的问题,夫家与娘家有了利益冲突,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江云娆脚下无力起来,原来一切有迹可循,裴琰不是无缘无故的问起的。 她伸出指尖在窗棂上摩挲着,那裴琰对自己到底有着几分真? 他是不是将自己也当成了一颗棋子,一颗做给前朝后宫看的棋子,一颗终将步宁如鸢后尘的棋子? 小欣子站在殿门前:“婉仪娘娘,太后派人送来了新鲜的果子,您可要尝尝?” 江云娆毫无胃口: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此刻,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为什么太后要将自己困在梧桐宫呢? 小欣子还是神神秘秘的走了进来,从果盘底下拿了一张纸条出来:“娘娘,江府派人送进来的。” 江云娆连忙将纸条摊开看了起来,只见她眉心深锁着,饶是带着一些怒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了 那纸条上满是急言令色的责备之言,江归鸿责备她与赵家为敌,害了赵家女儿。 她紧蹙双眉,心底有些难受起来,她父亲是不是年纪大了忘了什么啊? 明明就是赵舒盈一直与自己为敌,他没在前朝帮衬自己,还来责怪起自己来了。 “小欣子,送信的人可还说了些什么?”她问道。 小欣子压低声音道:“送信的人说,让娘娘在后宫低调些,莫要再闹出事端来了。” 江云娆点了烛火,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女儿家在外边受了委屈,家里不闻不问就算了,竟还要我忍着,真是可笑。” 小欣子年纪小,但也有能感受到委屈: “娘娘莫要伤心了,您的父亲母亲也来了鹭山行宫,七夕节当日也能与娘娘您的母亲见上一面的。” 鹭山避暑行宫之大,一些得势的官员是可以带着家眷出行的,江云娆的母亲李慕华也在其中。 母女二人相隔如此之近,却也不得轻易见面,倒是江云舟还能走动走动。 孚月台。 赵舒盈因自己被贬位为婉仪这件事,还是难过了好几日的。 不过她又重振旗鼓了起来,她可不能消沉了意志。 “宿烟,那给皇后看诊的太医,嘴还是那么严吗?” 她伸出自己鲜红的指甲来,宿烟正在慢慢给她染蔻丹。 宿烟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使了好几锭金子给皇后看诊太医的徒弟。 那年轻太医好不容易才说,皇后娘娘这一胎的胎像尚可,就是肚子略大了些,这几日膳食用得极少,日日都在行宫各处走道呢。” 赵舒盈:“太医有没有说是像男胎还是女胎?” 宿烟压低了些嗓音:“那太医说了,瞧着极有可能是男胎。” 赵舒盈云鬓上的银色流苏晃动了好几下,她呼吸陡然快了几分: “倒真是让她运气好呢! 这魏皇后一旦生了皇上的嫡长子,那咱们还有什么争的余地呢?” 她入宫几年,裴琰并不喜欢她,鲜少来她宫里,话都说不到几句。 宿烟沉下眉眼: “但皇后娘娘最近戒心极重,咱们即便是想要做什么,也是极难的事情。 再说了,那可是皇后,大周朝身怀皇嗣的国母,娘娘也别动什么心思了。” 赵舒盈下垂的唇角扯了扯,漫不经心的道: “前朝有文武百官为了权位厮杀,后宫其实也是一样的。 你不争,自然有人争,那些没争到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为了赵家的百年基业,大周王朝三代之内,必出一位流着赵家血脉的皇帝来。” 赵舒盈自小养在宅院,接受的便是这等教育。 她生来便是为了家族谋利,为了让赵家出一位皇帝的,这样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宿烟在她的指甲上画着一朵一朵的牡丹,又用金色的染料在牡丹花的花瓣边上镀了一层金。 她语声沉沉:“娘娘为了赵家殚精竭虑,全族人都会感念您的。” 赵舒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特别是那些新描的牡丹,她觉得自己天生就很适合这样的纹路。 赵家的女儿,当如现今的太后一般,高坐凤位,做这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晚膳前,裴琰提前派人传过话来,说要来梧桐宫用晚膳。 裴琰入殿,第一眼就望见江云娆端坐在书案前写字,赵太后则是在修理花花草草。赵太后见了他一笑: “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是怕哀家欺负娴婉仪吗?” 裴琰笑意淡淡:“儿臣是来看望母后的。” 江云娆起身行了一礼,便下去安排晚膳了,太后宫里比不得自己宫里自由,就连见了裴琰自己都要端着些,很是不自在。 席间,江云娆比往日要稍稍沉默,裴琰看了她一眼:“膳食不合胃口?” 江云娆摇摇头:“没有的事,很合臣妾胃口。” 赵太后在一边道:“哀家就是让娴婉仪抄抄经书静静心,旁的话也不用训,她是很懂事,七夕之事也有自己的一些巧思。” 她眼睛看了一眼赵玉魁,赵玉魁警醒的将经书给收走了,人便再也没有上前来伺候。 裴琰点首:“母后费心教导了。” 赵太后又道:“皇帝,皇后马上就要生了,你还是多抽空去看看。皇后不比常人,她可是你的发妻。” 裴琰:“是,母后。” 晚膳用完,江云娆陪着裴琰,一路将他送出梧桐宫。裴琰握了握她的玉掌: “太后没为难你,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云娆摇摇头,换上淡淡笑颜:“臣妾没有心事,就是舍不得皇上了。” 二人又再闲聊了几句,目送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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