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来。 江云娆忍着心底的火到了魏皇后宫殿,抵达宫门外时,她遇见了刘太医, 这刘太医本是魏皇后的专用太医,他步伐飞快的离开了皇后宫殿,都没行礼问安,一直低着头。 花吟有些纳闷的道:“这封妃大典上刘太医怎么过来了,这时候过来好奇怪啊,请平安脉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江云娆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啊,可是我觉得他怎么这般心慌啊,那官袍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花吟看着刘太医渐行渐远的背影道:“对啊,刘太医出来似乎都没发现娘娘您,不知道在心慌个什么。” 江云娆收回目光:“罢了,不管这些,咱们先办正事儿.” 她手臂规规矩矩端在胸膛之下,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了进去跪在正中央,等候训话,训话完才是听封。 正殿外,后宫嫔妃注视着江云娆,她一年不到从最小的才人位置晋升为了妃位, 有人在咬牙切齿,有人在赞叹福气好,万茵茵咧着嘴笑着,今晚吃什么庆祝呢? 魏婉莹也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明黄色的龙凤纹长裙曳地: “娴婉仪,本宫第一次看对眼就是你,果真是后宫佼佼者。” 江云娆跪在地上,性子收敛着,只愿今日平平安安的过去: “嫔妾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皇后娘娘宽宥,嫔妾以后定当精进。” 魏婉莹扶着孕肚道缓缓的在她身前走来走去,冷笑了一声: “这后宫生存的法则其实就是那样的简单,只要有皇上的宠爱,那一切都好说。 但是你不守妇道,心有禹王,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忍得下,还要将你封为娴妃,皇上待你可谓是情深意切。” 江云娆:“嫔妾将来必会心无旁骛,细心侍奉。” 魏婉莹勾了勾身子过来,压低声音在江云娆的耳畔说: “本宫从前想不明白,这几日倒是想明白了,皇上扶持江家的同时也会扶持你上位, 大周素来前朝后宫一体,娴婉仪此刻懂是什么意思了吗?” 江云娆充耳不闻她的言下之意,只是淡声道: “嫔妾从不妄自揣测圣意,前朝之事过于复杂,也不是嫔妾该过问的,嫔妾只需履行好作为嫔妃的职责便是了。” 底下两侧的嫔妃都仰头看着,只见皇后与娴婉仪二人一直在说些什么,但听得并不真切。 突然的,众人只见皇后激动了起来,一手指着江云娆的脸,不知道怎的,江云娆就朝着皇后扑了过去。 魏婉莹就站在台阶边上,孕肚大的人身子极其不好平衡,歪着身子就跌了下去。 第二百〇四章 是娴婉仪推了皇后娘娘 紫微宫。 裴琰身着朝服,头戴帝冕,甚为隆重。他立在窗下许久,问道:“训话听封的流程可走完了?” 福康公公回:“这……应当是结束了吧,皇上不急,一会儿娴妃娘娘就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云娆一行依旧没有过来。 裴琰搓着指腹看着窗外,小春子从殿外跌跌撞撞的跑来: “大事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被娴婉仪给推倒了,皇后娘娘腹痛难忍,怕是要出大事了!” 裴琰瞳孔猛缩:“摆驾,随朕过去!” 福康公公脑子轰然炸开,连忙紧跟了上去,这事儿也太突然了点: “小春子你少在这里咋咋呼呼乱讲,娴婉仪能做这事儿?” 小春子一脸焦灼:“皇后娘娘宫中人来禀报的,现下都这么说的。” 太医与产婆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去,皇后行宫外已经乱做了一团。 汉白玉宫阶两侧的嫔妃也都站到了殿门处张望着,只有江云娆一人跪在正殿外的地板上。 “娴婉仪,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是,皇后娘娘是大周国母,你也竟敢谋害,真是不要命了!” 身边依旧有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嫔妃在那里语气尖酸起来。 万茵茵怒道:“少说胡话多吃饭的道理从小没学过,赶紧给我闭嘴!” 她抓着江云娆的手,哭着道:“云娆姐,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不可能去推皇后娘娘的对吗?” 江云娆唇色已然苍白如纸:“我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推皇后。” 这是她自己的封妃大典,她是脑子有问题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推皇后? 万茵茵只记得她站在嫔妃人群的最末端,正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江云娆升级为妃。 可不知道魏皇后与江云娆都说了些什么,魏皇后突然激动了起来,对江云娆急言令色,还用手指指着她。 而后,她便与众人一般,就看见江云娆朝着魏皇后就扑了过去。 “我们在底下都看见你朝着皇后娘娘扑了过去,可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你?”万茵茵问。 江云娆摇了摇头:“没有,我身后没有站人,且若是真的有人推了我,底下那么多人是会看见的。” 长孙金月与文雪嫣从殿内走了出来,二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让江云娆知道这事儿已经大事不妙。 她哑声道:“锦妃,文昭仪,里边到底如何了。” 长孙金月道:“皇后怕是要生了,但一直在流血。” 文雪嫣也有点着急:“娴婉仪,你平日里不是这么个不会忍让的人,今日这是怎的了?” 万茵茵着急万分,跺着脚:“皇后娘娘流了很多的血,若是有个万一,你要怎么办啊!” 江云娆紧蹙眉头,原来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是真的, 她从海棠山房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心底有些慌张与不安,原来这封妃大典是真的要出事呢。 江云娆:“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有推皇后。” 身后传来福康公公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江云娆猛地回眸,看见裴琰明黄色的身影往皇后行宫处走来,她并无兴高采烈的样子。 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又转了回去,她与裴琰好不容易才过了信任之战的关卡, 这还不到一日自己便出事了,想来这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信任也已经被摧毁了。 大周的律法她也是看了一些的,谋害大周国母,还是怀有嫡出子嗣,还是裴琰第一个孩子, 这罪名一旦坐实,不仅是她会上断头台,整个江家都会被牵连,这可是灭族的大祸。 江云娆看着她:“茵茵,你先走,别搅和进来,帮我送口信去江家,大后方先不能乱。” 万茵茵红着眼眶:“那你要怎么办?” 江云娆摇了摇头:“我现在只能跪在这里,祈求魏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情,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裴琰一手提着朝服的袍摆,脚下步履匆匆的从下方台阶走了上来,江云娆跪着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走上前去,众目睽睽之下,作为皇帝,裴琰也只能迈步走入殿中。 江云娆看着裴琰的沉默的背影,垂眸而下,心中已是悬空了起来,正想启声的时候发现连裴琰的背影都见不着了,她颤了颤眸子。 婵娟从寝殿内冲了出来,跪在裴琰面前,大哭: “奴婢请皇上给皇后娘娘做主,娴婉仪狼子野心,将我怀胎十月的娘娘推倒,如今生产流血不止,这是要戕害大周国母啊!” 一声惨叫从寝殿内传了出来:“好痛啊!” 婵娟又道:“皇上,娴婉仪再是得宠,您也不能枉顾大周律法,轻易纵了她去啊。戕害皇后,是杀头的罪过啊!” 裴琰黑眸低压着:“太医院的太医还有接生之人,可都安排好了,现在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寝殿内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从里边端出来,宫女慌里慌张,还打翻了一盆血水在地,整个大殿都乱腾了起来。 婵娟道:“皇后娘娘胎像极好,刘太医估计就是这几日便要生产了, 今日早晨起来都是平安无事的,岂料娴婉仪将皇后娘娘推倒了,这分娩便突然开始了, 还流了很多的血,接生婆说,现在还没见到小皇嗣的头呢。” 裴琰问:“刘太医人呢,朕要见他。” 婵娟:“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还没有到。” 福康公公在一边道:“皇上,现下皇后娘娘寝宫周围的人太多了,要不要先请各位娘娘回宫歇息?” 裴琰点首:“各宫嫔妃都先回去,非相关人等也都退出去。” 婵娟拉着裴琰龙袍的下摆:“皇上,那娴婉仪呢,娴婉仪此刻应该打入大牢关押,安能就此算了?” 锦妃长孙金月上前来了几步: “你这奴婢竟还安排起皇上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现下最要紧的应该是护住皇后娘娘与肚子里的皇嗣,至于娴婉仪,纵使有个什么也要等大理寺的人来了才行, 现下案情未定,就将人打入地牢,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死无对证?” 婵娟咬了咬嘴唇: “锦妃娘娘素来与娴婉仪亲近,现在连大周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竟然还帮着她说话,您眼里还有没有皇后娘娘了!” 长孙金月向来是个急性子,立马来了怒意:“狗奴才,就会挑拨离间,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裴琰吼道:“都住嘴!” 第二百〇五章 本宫选择赌一把 皇后寝宫的嫔妃都被遣散了出去,不相干的人员都已经退了出去。 此刻已是近黄昏,皇后还在寝殿生产,从方才的声嘶力竭的叫喊,已经到此时偶尔的几声呼唤了。 裴琰坐在正殿的宽椅上,看着寝殿内晃动的人影,依旧是有血水从寝殿里不停的端出来: “整整一日了,娴婉仪可是还跪在外边?” 福康公公答:“回皇上的话,是。” 裴琰抿了抿唇:“让娴婉仪先行回宫。”顿声后,他又补了一句: “圈禁海棠山房,里边所有人不得出,外边的人也不得进。” 福康公公领了口谕,转身出去告诉了江云娆。 花吟将江云娆扶了起来,她苍白的面色已是明显:“福康公公,皇上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福康公公道:“皇上不曾说什么了,娘娘路上请注意安全。” 江云娆缓缓点首:“好。” 福康公公回到裴琰身边,裴琰也问了同样的话语:“她离开前可曾说了什么没有?” 福康公公:“娘娘不曾说什么,已经被宫女扶着回宫了。” 魏皇后一时早已经传遍了六宫,梧桐宫的赵太后一直在宫中观戏,看看这皇后与娴婉仪到底要闹个什么大戏出来。 赵太后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眼眶泛红的走了进来:“皇帝,哀家的儿媳妇现下如何了啊?” 裴琰起身行了一礼:“劳母后挂心,现下太医都还在里头,还不清楚后续。” 赵太后在裴琰身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 “今日本是娴婉仪封妃的大典,哀家是如何都没有料到,怎会发生这般行径恶劣之事。 她纵使最得皇帝心意,却也只是个妾室,安能与皇帝的嫡妻,还是大周的皇后起了争执啊。” 裴琰侧眸过去: “皇后与娴婉仪到底是因何事出了争执,到底又是如何扑了人,现下朕还来得及盘问, 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皇后与腹中皇嗣的性命安危,至于旁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赵太后眼睛看了他一眼:“皇帝,若此事真是娴婉仪干的,你不可能枉顾大周律法吧?” 裴琰:“若是真的,朕决不姑息罪人,若有冤枉,朕也定当一查到底,更不会姑息这背后搅浑水之人。” 按照江云娆的性子,会在封妃大典上推人,他心中是疑虑万千的。 况且自己今日清晨离开海棠山房时,还特意提醒过她,不至于一到了皇后这边就与人发生这样大的争执的。 但他是皇帝,出事的人又是皇后,背后又是魏家,他若是无故偏袒,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 赵太后叹了一口气: “唉,哀家还是啰嗦一句,身为皇帝,行事要公平公正,莫让魏家与江家都寒了心。 且皇后肚子了,可是皇帝你现下唯一的孩子,这可是嫡子,身份是极为贵重的。” 裴琰沉声道:“母后提点的是。” 直到半夜,魏婉莹的孩子依旧是没能生下来。 婵娟跪在地上,抓着魏婉莹的手:“皇后娘娘,现下得做决定了啊!” 魏婉莹的那张脸已经毫无血色,她苍白如纸的嘴唇动了动:“产婆呢,产婆如何说?” 产婆从床尾走到床头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老奴们的确是已经尽力了,娘娘这胎像有些奇怪啊,里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动一下。 老奴们以为,娘娘还是该先保重自己。” 魏婉莹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明黄色的幔帐,颤声说着: “这哪里是个孩子,这是我们魏家的希望啊,本宫不能输的,一点都不能输。” 产婆:“娘娘,老奴接生过很多孩子,您的这个情况,老奴是遇见过好几次的, 说得更直接一点,您的孩子早就没气儿了,得赶紧将孩子给拿出来,要不然您跟孩子都会没命的!” 婵娟一个巴掌扇在产婆的脸上: “你说什么呢!皇后的皇嗣好好的,只是暂时没有出来,休得胡言乱语。” 魏婉莹缓缓将眸子转了过来:“你,你说什么,你说本宫胎像有问题?” 产婆捂着脸: “是啊,寻常妇人在分娩前,其实是母亲与孩子共同用力才能出来的,腹中孩子是有活力向外的, 可是老奴在娘娘这里守了一天,发现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有这份活力,全靠娘娘肚子一人在用力。” 魏婉莹喘着气:“本宫的孩儿是真的已经没有了吗?” 产婆垂首沉默了下去,另一位产婆也跪了过来: “皇后娘娘,您必须得快些做决定了,您的血再这样流下去,您真的会没命的!” 魏婉莹缓缓闭上了双眸,唇角扯了扯:“婵娟,这难道就是本宫的命?” 婵娟哭着:“娘娘,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魏婉莹苦笑,她很清楚自己之前对裴琰做过什么,若是这个孩子没有安全诞下, 自己只怕是这一生都不会有与裴琰修复好关系的可能,而自己终将一生都只能是个空壳皇后。 裴琰憎她,她很清楚,忌惮魏家,她也很清楚, 所以自己虽然身为中宫皇后,这凤印是时常都没有握在自己手中的。 魏婉莹:“刘太医呢?” 婵娟蓦的想起,对哈,刘太医呢, 刘太医可是皇后一直以来的专用太医,他是最清楚魏婉莹身体状况之人, 这一日过去了,她一直在忙里忙外,却一直没有发现刘太医: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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