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了。你一定要死。一定! 额角的血顺着淌进嘴里,一股铁腥味,徐行的面上显出?久违的、极其恐怖的狰狞之色,愤怒,唯有愤怒,那?心?中的火焰因愤怒而?再度燃烧,快要将她的理智毁灭,她一点一点将匕首压下去,要将面前人的脑袋割下来。 蔺君绝不可能放弃抵抗,两人双目赤红,就在这僵持的电光石火之间?,徐行耳畔传来的极其轻微的撕裂声响。随即,是寻舟的声音:“小心?!” 他扑过来,她身体猛地往上一掠,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下传来的炽热之气。 地面裂开了。 ……而?取而?代之的,是赤红的岩浆。 徐行缓缓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远方。 不过是瞬息功夫,此地已成一片地狱景象,猝不及防的天灾让人根本无法?防御,转瞬间?已有几t?十人在岩浆中沉浮,只有半截手臂还愕然地抬在最?上面,然后,像枯枝一样沉默地被吞噬而?进。 ……是赤土! 天妖已经在挣扎破封,赤土被越演越烈的地鸣催化,此处再也承担不住这等摧折,从中崩裂开来,露出?其下汩汩流动的岩浆。 几百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出?声,便被吞噬,转瞬间?尸骨无存,连灰末都不曾留下。 徐行猛冲而?过,将岌岌可危的几人卷起放于高处。但?是这“高处”,也仅仅是短暂的高处而?已,不断有巨石土块被岩浆吞并,往下沉落,地面一片赤红,像一张猩红的巨兽之嘴,无情地吞噬着生命,能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此地便要沦为一片死海了! 半空中,郎无心?很轻地蹙了蹙眉,掠至蔺君身后。 如她所料,蔺君果然伤重,但?,伤重归伤重,她怎能当真被拦在这里? 听到耳畔风声,蔺君疾速一掌拍来,郎无心?没闪躲,那?一掌在她面门之前忽的悬停,蔺君淡声道:“是你啊。” “是我。”郎无心?看着其下赤红之色,道,“在下有一计……” 然而?,她话音未落,蔺君便已毫无犹豫地抬手,一道凝结了浑身灵力的阵法?落至裂缝边缘,那?原本扩展势头已小的裂缝猛然再起,霎时岩浆海翻腾,本在那?裂缝附近勉力落脚的穹苍门生众立即跌落,殒命在此。 郎无心?:“……” 徐行看着那?道没有停止势头的裂缝,一种曾有过的虚弱感又骤然侵袭了她。 为什么……又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总是这个时候?! 太?突然了。 有昆仑的阵法?在外?围,就算没有阵法?,此刻也无法?出?去。就算运起轻功强行滞留在半空,也总有气力耗尽的时候,更何况,修为不济的门生和小妖们压根坚持不了多久。蔺君就是在借这突如其来的天灾设阵来强逼她,如果她不破开阵法?让她离开,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殒命! 她知道的,这在她看来,只是“取舍”。 但?,潇湘子坐镇的阵法?,根本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开的。昆仑在外?围设阵已是冒着极大风险,或许能困住天妖的阵法?,怎可能还留个口子随意让人进出??徐行不断御剑将跌落的人救起,仰头喝道:“寻舟!” 两军交战良久,诸人本就没剩多少灵气,这边救了一个,那?边就摔下去几十个,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有惨叫声还好,更多的是瞬间?被整个烧成了粉末,宛如人间?炼狱。 寻舟很缓地吸了一口气,满溢的青气自脖颈一瞬爬上脸颊,鳞片顺着蔓延而?上,就连耳际也显露而?出?,他制造出?一片广大又柔软的水幕,强行将地面上的人托举而?起。 需要消耗的灵气堪称恐怖,水火相击,耗力更巨,他额角青筋绽出?,紧紧咬着牙关,竟连面色都有些?轻微的扭曲。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得?想个办法?。 整个狐守之地都是火山,地下的岩浆广博非人能想,要想解决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阻止赤土蔓延,第二,阻止地鸣。 只要天妖还未破封,地鸣便不可阻止,不能前功尽弃。只剩前者。阻止赤土蔓延的方法?,她早先就试过了,她知道的。不急,不要慌乱,足够冷静,才?能想到解法?。 用圣物…… 徐行的眼?前像骤然蒙上了一层狂沙。 其它四个圣物远在鸿蒙山脉,此处唯一一个圣物神女之心?,作为打开万年?库的钥匙,方才?被阎笑寒带至穹苍,离这里已经很远了。 该死。该死!她错了。又做错选择了! 阻止赤土蔓延的方法?,还有……她知道的。不。她似乎不知道。 这强撑的死寂间?,身侧之人偷偷默不作声地往前迈了一步,感到衣角传来的阻力时,像想要偷溜翻墙出?去被当场逮到那?样,有些?悻悻地转回头来,嬉皮笑脸道:“干嘛啊?” 显然,黄琳那?小黄鼠狼都知道的方法?,他怎可能不知道呢。 徐行脸上血痕未消,攥着他的衣角,盯着他,脸上的神情是一片空白的。 和方才?的狰狞之色宛如两个极端,空白,死寂,无悲无喜,好似一樽尚未着色的雕塑,不明白自己应该眨眼?。 徐青仙看着她的侧脸,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让我去吧。”黄时雨扯了一扯,没扯动。他有点烦恼似的,又挠了挠头。 他轻声道:“你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吧。” “有办法?。”徐行没松手,木然道,“只是我还没想到而?已。” 这毫无关联的两句话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若非实在不合时宜,黄时雨都快被小师妹逗笑了。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道:“别看现在好像缓一些?了,但?那?小子一向虚的很,坚持不了多久,你要再犹豫,他可能要变成生烫鱼片了。还有这么些?人,你的朋友,一句话都没法?再跟你说,也要全掉进岩浆里去变成灰了。我倒是舍得?,你舍得?吗?” 徐行当然知道。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她的手根本没法?动弹,没法?松开,僵的像个石块,她近乎茫然地问道:“……可是,我也没有和你再多说几句话?” 黄时雨怔住了。他半弓着腰,盯着徐行的脸看了一阵,放弃扯回衣角了,往后退了一步,揽住她,掌心?在她脊背上拍了两拍。 “对……”他把那?三个字很快地吞回去。 是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临到头来,只能想到这三个字,明明承诺过,不能说的。 可是,不说对不起,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那?死鱼倒是硬气,还在强撑着,这次没乱吃飞醋,远远把他一尾巴抽成陀螺了?也是,他一向大事?上很分?得?清,就算气的回房咬被角,每次徐行想见?他,不管说没说出?口,都会马上把他带过去。 “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黄时雨顿了一顿,坦然中,竟带着点希冀,“实话说,不算特别意外?。其实,早该自己就查到了,每过一年?,就越来越怀疑这个可能,只是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都逐渐不见?了,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人戳破这层窗户纸,我就可以一直这么稀里糊涂又执着地活下去,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这样了。……你明白的吧?” 他能想得?到的事?,徐行怎么可能想不到。 几百年?了,沧海桑田,二人犹存于世的理由,一人为愧,愧诺言未能践行,一人为恨,恨命运遭人颠扑。他和寻舟相似,也不同,他似乎早已和亭画一起死在了二十六岁,死在那?场戛然而?止,至今无法?忘却的战役里,剩下的只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病骨。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潦草的结局。正?因不该是这样的,所以他不能死,不是不甘心?,只是觉得?太?过亏欠,亏欠到不敢死。 他是为了徐行才?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的。 千金一诺,使命了结,当她回想起所有的那?一瞬,她的新生,等同于他的死亡。 正?因如此,徐行才?不愿见?他,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明白呢。 “黄族的记性太?好了,也太?差了。想要记住一些?东西,就得?忘掉一些?东西。正?因如此,承诺的事?总是容易出?岔子,我担忧哪日醒来又忘了该记住的事?,那?该怎么办?所以每一天都在一遍一遍地回忆,好好地想。” 从清晨想到日落,然后全部忘却,每一日,每一日。 “虽然也有坏的事?,但?我多半还是想好的。你和我满山漫野地捉鸡打鸟,非要逮个活的塞进师姐门缝里。你收了个小徒弟,教他用火法?做粥,我每次去蹭饭,粥永远是最?稀的、料永远是最?少的。一起坐在仙鹤上去出?任务,你和师姐吵架,我和谁说话都不理我。死鱼本来没事?也不理我,结果全程只有我在说话。明明手气那?么臭还要跟那?个叫绫春的小刺猬赌,把我一块搭进去,师姐特意下山一趟把我们带回去,路过长街的时候,你偷偷跟我说也要抛一次花,师姐以为是真花,悄悄带回去做了书签,次日我灵气一散,花草全没了,她找了好几日才?找出?来自己那?么多本书究竟看到哪里了,气得?找借口踢了我一脚……” 黄时雨碎碎念叨起来,这里太?热了,嘴唇一片一片地起皮,他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连气口都显得?太?过短促,说着说着,他消瘦的脸上泛起无比明亮的笑意,好似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梦中,一瞬间?,恍然t?还是当初那?个笑看人间?的洒脱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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