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会催眠术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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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可现在她不是。 “世子爷，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陆晨阳试图与他讲道理，“我们都是男子，本就伦理难容。更何况，我放出的断袖传言，只是为了拒婚，我并非真的喜欢男子。你若是喜欢男子，我……” “我不是喜欢男子，我是喜欢你。”燕行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女子，我便喜欢女子，可你是男子。我喜欢的是你，是陆晨阳，是你这个人。陆晨阳，别逃避我，别否决我，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陆晨阳怔了一下。燕行又道：“你的顾虑、你的犹豫，我全都知道，并且也犹豫过很久很久。我想了很久，如果我们在一起，不说世俗，便说你我之间的立场，都会变得更加复杂。如今天下也未定，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阻碍。” 陆晨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如此分明是早就思考得透彻了。 “既你已知晓，为何还要……”陆晨阳下意识地说道。明明知道两人之间障碍重重，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聪明人都应该知道将这份感情埋藏起来，再不提起，对两人才是最好的选择。燕行苦笑了一下，“因为身不由己、因为心不由己。陆晨阳，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喜欢你。我也想选一个门当户对之人，找一个匹配贤惠的妻子，不需要抗争些什么，日子就可以过得舒坦。但我没办法，我还是心悦你了。我权衡利弊、思考再三之后，我发现，如果选择那边是你，再多的正确答案也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 陆晨阳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直白的心意。他喜欢他。哪怕明知道困难重重，他也喜欢他。陆晨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跳的太快。燕行目光近乎执拗地望着他，“陆晨阳，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告诉你的。我也想过，那么多的困难，不如就放弃吧，跟谁不是过一生？好男儿怎能沉溺于儿女情长？我试过了，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发现不行。我真的努力尝试过，我已经做不到了。” 陆晨阳小声说道：“也不是很努力吧？只是……没有拒绝两个女子而已，若是有更好的，也许……” 燕行啼笑皆非，却语气坚定：“可是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他目光中流露出点点光芒，因为他正望着他：“你断袖是假的没有关系，你可以不喜欢男子，但能不能喜欢我？” 陆晨阳张了张嘴，对上他认真的眼，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他想拒绝他，却又不忍心伤害他的一片真心。但他也确实没办法答应他。喜欢他吗？陆晨阳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他从未这样心跳如鼓过。燕行的目光真挚而专注：“我认识的陆晨阳，敢一个人就来到岭南，他无所畏惧，他一往无前，他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他想要改变这个世道，他有着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理想。你为这个天下、为了百姓一直很勇敢，那么，你能不能为我们也勇敢一次？晨阳，你做了很多很多事，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你将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们在一起，总不会比这些更难吧？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会永远陪着你。” 陆晨阳怔了一下，他语气带着些许的祈求，他从未这样放低过姿态。他只是想让他为了他们之间勇敢一次，去面对那些困难。那天的对话，以陆晨阳落荒而逃而结束。陆晨阳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怂，面对南阳王数十万大军的时候，他想都是那就刚啊，谁怕谁，都没想过要跑。但面对燕行直白的心意，陆晨阳直接跑了，并且心有余悸。哦，也不算，真正结束是以陆晨阳回头打了看守的侍卫三十大板，并且将他们调理了护卫队，并且让谭峰重新挑选了护卫队此事才结束。陆晨阳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烦恼燕行的事，他很快就又忙碌起来了。第194章流民日常很快就要给安州送去第二批粮食了，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对于流民来说，过年吃顿好的有点奢侈了，陆晨阳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去给他们吃肉。但他希望在过年前再送一批粮食到安州，告诉流民们别怕，有粮食的，大家都能活下去。陆晨阳给不了他们吃肉，但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和粮食一起离开的还有陆晨阳从各个学堂里抽调出来的学生，他们会跟着赈灾的队伍一起去到各地。他们会等赈灾结束之后再返回。虽然是过年离开家，但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很开心能够帮陆晨阳做事。安州一个县城的流民所，这里收留了三千多名流民，算是收留流民比较多的了。运粮队缓缓地进城的时候，流民们都跑出来看，他们目光热切看着一车一车的粮食。他们知道，这些是给他们的，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就可以换来这些粮食。原本麻木的眼神里多了神采。哪怕在冬天里干活又冷又累，但他们不怕，现在他们的活都是修房子，这些房子以后也是分给他们住的。给自己盖房子，还给粮食，哪有这样好的事呢？他们想都不敢想。这些都是陆晨阳给他们的。郑三娘看着这些粮食，心中也热切的很。她也是流民之一，她和丈夫带着公婆和女儿一起逃亡。可是到现在，一家五口，只剩下她和婆婆、女儿。丈夫和公公在路上为了保护她们而被杀了。现在她是家里的顶梁柱，若不是有婆婆和女儿在，她早就坚持不住了。她甚至想过，活不下去，就带着婆婆和女儿自杀，也好过留在这世间受苦。知道她看到衙门发出来的公告，安州收留流民，陆大人筹集了一批粮食给流民，希望能让他们好好活下去。她看到了希望，就带着婆婆和女儿来到了此地。陆晨阳派来赈灾的学生们很有章法，给了每个人都能做得活计。她是女子，但干活卖力，为了养活女儿和婆婆，也去做男人干的活。没有人阻止她，因为这很公平，要按照自己付出的劳动获取粮食，饥饿和死亡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不会因为男女而有区别。她能遇到陆晨阳这样的好官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祈求这世道更多的仁慈。不过如今都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也愿意给身边的人释放一些善意。所以一些沉重的活，其他的工友们或多或少都会关照她几分。这让郑三娘心里充满了感激。人就是这样，在极端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会衍生出很多恶意。他们丧失了理智，也许会杀人掠夺，但如果换成了安稳的环境，在没有了生存威胁的时候，他们也会释放些许的善意。郑三娘看着一袋一袋的粮食被送到仓库里，眼里充满了欢喜。有人大着胆子问道：“这又是陆大人送来的吗？” 学堂里的学子是陆晨阳拥趸，自然笑着应下：“是啊，大人让人加急准备出来的，说是要赶在春节之前送过来，好让大家安心干活。” 也有人笑骂了一声：“你这话问的就多余，除了陆大人，谁会给我们送粮食呢？快走，快去干活去，谁要是偷懒，怎么对得起大人？” 众人都觉得这话有理，连忙转身去干活。郑三娘也去，干得格外卖力。身边有个工友便道：“要我说，你就别走了，这安州也挺好的。听说盖完房子，等明年还要分地。我听来的学子们说了，等明年开春了，让我们开了荒地都会分给我们。到时候陆大人还会上书为我们减免赋税，我们就能在此处安家立命，何苦还要长途跋涉去岭南？” 他们现在在建房子，是给留下来的人住的。但郑三娘早就透露过，她不要留下来，等天气暖和了一点了，要带着婆婆和女儿去岩泉县。岩泉县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天堂，很多人都想去岩泉县。可是那里毕竟太远，四处还在打仗，如今安州愿意收留他们，给他们建房子，他们觉得这也很好，也可以活下去了。但还是有少部分的人，坚定的想要去岩泉县。郑三娘摇了摇头，她道：“我不一样，我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婆婆，留在这里，我的女儿活不下去的。”她说着，眼神里闪过了一抹神采：“我听说岩泉县有女工，女子也可以入学堂读书。菱姐聪慧，我不敢奢求别的，只希望她能有一技之长，将来有立足之本。” 陆晨阳扶持的所有学堂，都会接收女子读书的。尤其是岩泉县，因陆晨阳的影响，女子的地位也很高。郑三娘一家都是女子，去岩泉县确实更好的发展。那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羡慕地说道：“可惜我家老爹生病了，不好再远行，否则我也是定要去岩泉县看看的。若是有福气，能见到陆大人，那就更好了。” 郑三娘笑着说道：“会有机会的，咱们陆大人说不定以后也会来安州，到时候你可就见到了。” 工友咧开嘴笑了出来，见郑三娘卖力干活，一点都不偷懒，忍不住小声说道：“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我听说你已经积攒了一些粮食，现在还有赈灾粮，就算是不干活，也能分得一碗粥，何苦如此拼命？” 郑三娘摇了摇头，她道：“我能自己干活，何必要让大人救济？大人也是不易，我听说陆大人为了筹集这些粮食，到处求人，大人只想多救活一些百姓。大人于我有大恩，我无以为报，只盼着不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工友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有些羞愧。是啊，陆晨阳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可能一生都没办法回报大人。他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不成为陆晨阳的负担，以此来减轻他的压力。陆晨阳为了养活他们，真的太难、太难了。陆晨阳如果能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感动不已。可惜，陆晨阳没看到他。他见到的都是以前岩泉县的‘刁民’，唉，想想就觉得难过。书房里，陆晨阳正在处理公务。是从各地送回来的，来禀报各地年前的情况。陆晨阳首先看的是岭南和蜀地的信件，因为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地方只会有好消息。尤其是岭南，大多时候都是来给他送钱的，岭南在陆晨阳眼里就是最可爱听话乖巧的好宝宝。陈松原作为土生土长的岭南人，曾经很骄傲地说：“岭南毕竟是我们大人的‘长子’，自然有‘长子’的担当。” 陆晨阳深以为然。果然，岭南带来的都是好消息。今年的草药工坊又扩建了，草药种植也普及到了整个岭南。现在他们已经不只是种植常用药，还要开始种植人参、灵芝等珍贵的药材。今年岭南的耕牛又多了，已经高达两户一牛的程度，明年百姓们种地就更省事了。第195章办公日常还有，明年的学堂要开遍整个岭南。争取每个地方都最少要有一个学堂。信里也提了一个小小的困难，老师不够用，需要陆晨阳再多找些老师来。陆晨阳看得开心不已，都是好消息。至于缺夫子的事，陆晨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如今可是大权在握，招几个人还不容易？陆晨阳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公告，打算面向整个渠州招夫子。陆晨阳仔细思考了一下，虽然岭南地处偏远，虽然背井离乡，但是，他给的条件好啊！现如今岭南安稳，没有战事，百姓富足，安居乐业，这是多好的地方啊，凭什么要嫌弃呢？陆晨阳越想越觉得岭南可太好了，读书人都应该想要去这里去做个受人敬仰的夫子。若是不愿意的，那都是眼瞎！陆晨阳写完信，又去看第二封。这是蜀地的，是张茜写的。张茜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就连王府里的梅花今年开的格外红都提到了。并且坚定的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因为陆晨阳掌管蜀地，所以老天爷都是欢喜的。陆晨阳嘴角忍不住翘起，并且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张茜还写了，今年蜀地已经收到了多季稻的种子，明年整个蜀地都可以种下，到时候百姓们都能吃饱饭了。张茜还写，蜀地以后会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因为大人。并且还顺便踩了她亲爹一脚，说是都是因为陆晨阳，才让被南阳王坑害的百姓们解救出来。陆晨阳失笑不已，给她回了一封信，只是短短几句：“郡主注意分寸，有当佞臣之嫌。” 张茜后来收到这封信，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冤枉。她为自己辩驳：“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溜须拍马之意。” 此乃后话。现在陆晨阳继续看接下来信，是宁州和安州的。宁州是季平写来禀告崔氏之事的，安州是丁正阳禀告流民的情况。陆晨阳的经验告诉他，季平写信多是来告状的。比如说他又跟崔氏发生了冲突，不小心将人打了，大人要为他做主啊。活像他被欺负了似的。至于安州……大多是吹嘘他爱民如子，然后顺便跟他说，现在一切欣欣向荣，陆大人不然再送点粮食吧。说实话，陆晨阳都不太想看。不过流民的事到底比季平告状重要，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季平打了谁。所以他还是打开了丁正阳送来的信。丁正阳果然是来说流民的事，这几次粮食送过去，救人无数，百姓们盖的房子也慢慢建成，肯定能过去这个冬天。等到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就有了希望。丁正阳毫不犹豫地夸赞，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晨阳，陆晨阳功德无量，爱民如子……所以，听说岩泉县有一种稻种，种植周期短，可以多次种植，能不能给他们一点？陆晨阳失笑不已，他思考了一下，提笔回信。他很是肯定了丁正阳的胸怀，百姓有他这样的官员是百姓们的福气，是他安排妥当，才这么快就安置好了百姓，丁大人也功不可没。毕竟丁正阳都夸了他，他也要投桃报李一番才是。大家有来有往，才能做好朋友嘛。至于多季稻，陆晨阳很痛快的就给了，只是能对百姓好的东西，他不在意这个。然后陆晨阳又拿起季平的信，看着上面不甚好看的字迹，他就轻叹了一口气。长子太争气了，几个儿子里总要有那么一个不争气的吧？平常心，平常心，陆晨阳心里默念几遍之后才打开了信。陆晨阳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打开信，说实话，他收到乾元帝的信件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烦心过。好在这次季平只是来祝贺他新年快乐的，并没有告状，反而在心中自夸了一番。他说恭祝大人新春快乐，愿大人新年里顺遂如意。然后就是夸自己，说自己很乖很听话，都没有闹事过。有人挑衅他，他想着不给大人惹麻烦，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都默默忍耐了，都没有动手教训人，他真的是太忍辱负重了。陆晨阳深感欣慰地点头，然后就听季平又写道，崔氏对收留流民一事并不主动，为了不让百姓们流离失所，所以他将收留了许多百姓，让他们从军了。如今已经收留了两万多流民啦，他们陆家军又壮大啦，顺便还问问他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如果陆晨阳很开心、很惊喜的话，那么能不能多送点粮草过来？他的粮草不够用了。虽然陆晨阳送去宁州赈灾的粮食他一点都没便宜崔氏，直接抢过来了一些，但依旧不够用。毕竟从军和安置流民可不一样，他们需要训练需要吃饱肚子呀。陆晨阳喃喃自语：“倒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让人拒绝不了呢。” 小儿子真的是太能花钱了，偏偏还花的很有道理。陆晨阳揉了揉眉心，又要担起养家的重任。陆晨阳提笔安抚了他一通，还夸赞他出去这么久，性子变得沉稳了，内敛了，成熟了，他真是欣慰不已。但决口不提粮草之事。虽然陆晨阳知道，自己虽然不说，也得殚精竭虑的去为他筹集粮草。但，他就不能任性一下下吗！陆晨阳又看了几封送上来的书信，都是各地官员給他拜年的。还有人给他送礼的。随着陆晨阳的权势越来越大，其实从来不缺给他送礼的人。可是就算陆晨阳最穷的时候，也没收过下面的孝敬。因为陆晨阳很穷，他的穷是在于他养不起百姓，所以他从来不收贵重物品。之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尊玉佛，那玉晶莹剔透，陆晨阳一眼就喜欢了，但还是忍痛拒绝。他还让人带话，这玉佛好看是好看，却不当吃不当喝，不如两大车的粮食来的实在。有人曾暗笑陆晨阳读书读傻了，这一尊玉佛不知道能买多少车粮食。难道陆晨阳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但他不能助长这种风气。若是他收下了这尊玉佛，有些人觉得他喜欢这些奢侈之物，少不得要挖空心思来投其所好。但若有人送不起呢？最后只能去搜刮百姓，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所以不管是谁礼，以什么名目，陆晨阳通通不收。后来众人就都知道了，给陆晨阳送礼，不如去捐两车粮食能让获陆大人欢心。这就是陆晨阳想要的效果。这样的风气一直保持着的很好，没想到居然有人又要给他送礼了？陆晨阳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批小马驹。这是他手底下一个县令，有个马商很是钦佩陆晨阳，又与这县令相识，知道陆晨阳想要找马匹，所以就借着县令之手来献马，算是给县令一个人情。这个礼……陆晨阳完全拒绝不了。军中缺马啊。当然了，陆晨阳不会白收，而是要买的。他美滋滋地写了回信。第196章还是不够累招喜走进来点灯，陆晨阳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竟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招喜温声说道：“大人早些歇息吧，不能再劳累了。” 自从那日陆晨阳晕倒之后，招喜就时刻盯着陆晨阳的作息，不肯让他有点半点劳累的地方，简直是化身管家婆。陆晨阳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陆晨阳笑着说道：“我知道，今日收到好消息，我一点都不累。还要叫高先生过来议事呢。” 招喜不由得说道：“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天色都晚了，高先生也是要休息的。” 陆晨阳说道：“他比我还勤勉呢，怎么会这么早就休息？好招喜，我只跟他说一会话，马上就去休息好不好？这事真的很重要。” 他一脸讨好地看着她，招喜就没办法了，只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