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纯情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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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发现这一点后，我不觉得难过，只有满身的轻松。沈沐瑶不再具备牵动我情绪的能力，也就自然没有伤害我的机会。我只觉得庆幸。既然不提离婚，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看着对面沈沐瑶的泪眼，我只平淡的抛下一句。 “随你的便。” 就径直转身离开。 25 25 我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沐瑶居然搬到了我们那个小区。甚至离我只隔了两栋。我时常在晨练时碰见她。以前从不运动的沈沐瑶，现在居然会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在小区晨跑。这是我之前的习惯。小星出生后我就再没睡过懒觉，一开始是为了锻炼身体，后来小星上幼儿园，每天八点校车来接。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六点起床锻炼，七点回去做早饭，顺便把小星叫起来。沈沐瑶早上一向是起不来的，她是个夜猫子，一般会踩点起床然后直接带杯咖啡就走，连我做的早饭都来不及吃。现在不知道是抽什么疯，几乎每天我都能在晨练时碰到她，还经常给我带些自己做的早餐。 “鸡蛋三明治你喜欢吃吗？我今天顺便做了两个。” “我自己榨的复合果汁，喝吗？很健康的。” “明天我打算做寿司，金枪鱼和蟹柳的，你喜欢吃吗？” 她来来回回的问，终于有一天，我觉得烦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联系。” 沈沐瑶咬唇看着我，坚定道：“上次你说我不了解你，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贺之遥，以前是你顺着我，包容我的一切，是我太理所当然了。”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了解你一遍，你就当我在重新追你，好不好？” 我下意识拒绝：“不好，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她小跑着追上来：“我跟季明飞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开始是因为他哮喘病发，家里公司又破产了，所以我才决定帮他。我们俩从来没有真的开始过。” “贺之遥，绕了这一大圈，我才发现只有你是真的爱我。你不慕名利，不在乎我给不给你钱，能无限包容我的脾气，我不可能再碰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贺之遥，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 她回过头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蹦蹦跳跳得跑远了。看起来干劲满满的样子。我皱着眉落在后面。只觉得她是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讨厌我时，恨不得我下一秒就死去。现在喜欢了，又跟在后面纠缠不休。沈沐瑶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感情？跟沈沐遥纠缠了那么多年，一直是我主动追着她跑。是我选的人，所以我愿赌服输。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怎么可能再去上那张赌桌。沈沐瑶想得太自信了，以为自己够努力就能挽回感情。但不爱的人，再怎么纠缠挽留，都是没有用的。这一点，我比她还清楚。 26 26 知道沈沐瑶的态度之后，我开始调整自己晨练的路线。到后来，直接选择了小区外两公里的健身房。终于没有再撞上沈沐瑶。新公司的业务我上手的速度很快。应该是得益于我这些年总是下意识关注本专业的相关讯息，相关知识从没忘记过。所以林冲放手给我的几个项目，都完成的很好。林生这个公司的名字，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业内人士眼中。 “不愧是我们当年的专业第一，算得上宝刀未老！” “去你的，谁老！我今年才二十九。” 开庆功会那天，我们笑着打闹，喝完的酒瓶摆了满满一桌。那天晚上，我玩得很开心。连续加班半个月后，项目的成功是对辛苦付出的最大奖赏。没有埋怨，没有不安。投入在工作中的我前所未有的平静。更何况，我还遇到了赏识自己的上司和同事。 “我提议，下个月咱们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招标会，就让贺之遥去，大家同不同意！” 林冲举起酒杯说道！项目做得好，他是最开心的人，晚上还捂着脸哭了两声，然后就跑去KTV鬼哭狼嚎，跟当年一样。黄莹红着脸，齐刘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有什么不同意的，贺哥的能力有目共睹！我觉得让他去是实至名归。” 身后的几个同事对视一眼：“小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同意。” 他们嘻嘻哈哈得说道，指着黄莹笑得意有所指。灯光下，黄莹的眼睛亮的惊人，泛着莹莹的光。这会红着脸撇了我一眼，低头不说话了。林冲拍了板：“那就贺之遥去！” 他在底下扫视一圈，随手点了黄莹：“黄莹当助手，跟着一起去，两个人还有个照应！” 亲手成立的公司总算做出了成绩，林冲拉着我们喝个不停。等酒会结束后，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我叫了代驾帮我停车，自己醉醺醺得走到了家门口。突然，前方纠缠在一起的几道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27 27 “这么晚还在这里晃悠，美女一个人啊。” “自己在这守着多无聊，跟我们哥俩一起出去吃宵夜呗。” 旁边醉醺醺的男人催他:“还闲聊什么。快点拽出去，待会小区检修好，我们就被保安赶出去……” 他们推推搡搡的，说话间就要把中间的纤瘦女生强拉出去。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我悄无声息得站在他们身后:“你们想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 两个醉汉转头看我，打量着我的身形。等看见我就一个人，他们嗤笑了一声。 “关你屁事，什么东西也敢英雄救美。” 我提醒他们：“这是我家，门口有摄像头的，警察十分钟之后就能到，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他们这才慌了神，看了看闪着红光的监控，很快逃窜离开了。我摇摇头，这几个人也是楞，应该是外面偶然进来的。这是高档小区，有点眼色的人都不敢打这里住户的主意。这个女生撞上他们，运气实在不巧。看着眼前愣在原地的女孩，我以为她是吓坏了，凑过去问：“你没事吧，住在哪一栋？要不要我帮你叫家人来。”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一把撞进了我的怀里，眼泪滚烫。 “阿遥，还好你来了，不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扬起梨花带雨的脸，感激得望着我。居然是沈沐瑶。她怎么会来我家？ “我想来给你送点海参，但你的密码锁换了，手机又没接。我在门口等你，碰到了他们……还好你来了呜呜呜，我好怕。” 我醉得路都快站不稳了，沈沐瑶又哭得厉害。我被吵得脑袋生疼，只能开了门先让她回家里坐。沈沐瑶的姿态仿佛自己还是女主人。她转了一圈，看着家里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满意得点了点头。然后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冰箱里。这段时间我没怎么做饭，冰箱里只有些瓶装水。 “怎么都没什么食材，你真是的。我一走，这日子都过成这样。” “明天我买点食材过来把你的冰箱填满吧，或者我给你做饭也行，还是自己家里的饭菜健康。” 她唠唠叨叨了一堆。我醉得厉害，在沙发上捏着额角，不想说话。沈沐瑶嗔怪得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容易醉，怎么还有胆子救人。” “也就是我在这，否则你醉成这样，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28 28 说着，她给我端来醒酒汤，还担心得摸了摸我的额头。被我避开了。 “待会你就走吧，那两个人应该不敢来了。” “我已经提了诉讼离婚，我们这样，不合适。” 沈沐瑶转头看我，眼圈一点点变红:“你就不愿意给我一点点机会吗？”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你真的不想管我，刚刚为什么要救人！” “你分明是舍不得我的，你见不得我受欺负。” 我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根本没有看清你的脸……再说不管是谁，只要是女主在我眼前这样，我都会救她——” 听到这话，沈沐瑶哀怨得看着我，突然猛得冲进我的怀里。醉酒后身上没有力气，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拦不住她:“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依偎在我胸前喃喃自语:“贺之遥，你又一次救了我，跟高中时一样……” 她说的是高中时我们的初遇。那时，沈沐瑶是哪所高中有名的校花，一次运动会后，她被人堵在学校后面调戏，是我梗着脖子站在她身前保护她。也因此被那些混混打得半死。 “那时候你比现在还瘦。又白又高，像根清凌凌的竹子。但站在我身前时，又死活不肯退一步。” “你知道吗？那时我就在想，你这个瘦弱的学生会部长，居然是个这么有责任感的人。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你喜欢我，甘愿为我付出。” 说着，沈沐瑶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我的脑子里嗡鸣声乱作一团，没心思听她回忆往事。 “但那时你说我家境贫寒，是刻意靠近你。得救之后季明飞还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是寒酸的臭虫，对你心怀不轨。你就站在一旁冷眼看他羞辱我，没替我说一句话。” 这才是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沈沐瑶白了脸，急急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当年总是扣明飞学分，说他违规。他我不过这才……” 提到当年的事，我不禁冷笑一声。 “季明飞大家逃课，霸凌同学，仗着自己爸爸是校董在学校里肆意妄为，我哪点冤枉了他。” “他……他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我的火气涌了上来：“不懂事就能随便欺负同学？不懂事就能侮辱女生，把人逼到跳楼？当年死去的那个女孩，不也是跟季明飞一样的年龄吗？” “沈沐瑶，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聋作哑，你自己心里有数。季明飞的身上背着一条人命啊，连这你都能推脱成年龄小不懂事，亏你说得出口！” 除了在学校里耀武扬威，季明飞身上最著名的事就是当年的跳楼案。同班的一个女生突然在高考前跳楼，校园里都在传言，她是怀了季明飞的孩子想嫁入豪门，但是男方家里不认账，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事情发生后，学校把消息全数压下，女孩的家人后面也没有追究。没人知道季明飞在这件事里担任了什么角色。但要说跟他无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女孩之前一直被季明飞追求，自杀身亡后季明飞又很快出了国，时间一前一后，像是在刻意逃避。我怎么会以为沈沐瑶出淤泥而不染呢？她说自己不清楚学校的谣言，也不知道季明飞在干什么，我居然真信了。现在想想，沈沐瑶能跟季明飞走那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季明飞做了什么？无非是包庇罢了。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跟我不同世界的那种人。 29 29 是我自以为了解她，傻愣愣的豁出真心，真以为我们能把日子过好。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也不亏。只是不知道那些被季明飞欺负的苦主，如今过得怎么样？见我不吭声，沈沐瑶着急解释道:“他现在已经改了，我也改了。” “或者说不管他改不改，我不会再管他了。他背着我去找小星，跑到小星面前胡说八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贺之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行不行。” “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我把她扯开，仔仔细细得看着这张脸。从细细勾勒的红唇，到泛着泪光的狐狸眼。还像当年一样漂亮，但已经无法再让我心动。我知道，沈沐瑶说的是真的。那么多年夫妻，她说话是真是假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她是真的知错了，也是真的想改，想好好弥补我，跟我一起好好过日子。但是，那又怎样？她知道错了，我就必须原谅吗？那我之前的那么多年怎么办，小星怎么办？跟她在一起，输的代价太过惨烈，痛得太刻骨。我怎么敢再试一次。又怎么敢替小星说原谅！看着沈沐瑶乞求的眼，我转身指了指小星的照片，讥笑着望她。 “你以为，只有季明飞害死了小星吗？季明飞难道不是你这个亲妈带回来的？” “害死小星的人，其实就是你啊！是你一次次让小星失望，也是你为了季明飞不管自己的儿子，更是你，亲自把季明飞领进了小星的生活！你也是杀人凶手。” “一个杀人凶手，哪有资格在小星面前提原谅！” “沈沐瑶，你给我滚！滚出我和小星的家！” …… 那天晚上，沈沐瑶哭得满脸是泪。但我不为所动，还是赶她离开了。现在她的情绪再也不能牵动我。她的眼泪在我这里也毫无价值。正因为我能看出她认错的话是认真的。所以我知道，当初她气的让我去死，也是认真的。爱之恨其生，恨之欲其死，在沈沐瑶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说是知错就改，其实她与之前没什么分别。喜欢谁，就把谁捧在手上，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讨厌谁，又毫无理由的恨不得把人逼死。本质上，都是傲慢自私。可惜，现在我不打算跟她玩这场游戏，也不打算再碰情爱。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